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第7部分阅读
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 作者:肉书屋
压在较武场等待殿下处置。”
洪亮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之中,有清冷的风缓缓吹过。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等待着楚离的指示。可是这个带领着他们冲进皇宫的太子殿下,此刻却好像中了魔咒一般,双目阴狠,怒火渐渐升腾,突然他一把扒开挡在前面的乐松,大步就向失火的宫殿走去。
“殿下!”巨大的惊呼声同时响起,乐松反应最快,一把扑上前来,抱住楚离的肩膀,大声叫道:“殿下,使不得!”
“让开!”低沉的声音从楚离的口中发出,乐松不由得浑身一僵,抬眼小心的看了过去,只见楚离的双眼黑若深潭,仿佛有着巨大的风暴在他的眼中缓缓凝聚。一双剑眉微微扬起,丹凤眼半眯着,冷冷的看着乐松的眼睛,寒声说道:“不要让我最说第二遍!”
“不行!”军人固执的回了一声,沉声说道:“火势太大,里面的人怕早已烧死,殿下就算进去了也是无济于事,况且殿下万金之躯,贸然涉险……”
“轰!”的一声,乐松的身体登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踢飞出去,猛然摔在地上,扬起大片的尘土。隐约中只见楚离的身影好似豹子一般冲向了火场。顾不上揉一揉摔成两半的屁股,乐松厉声高叫:“拦住殿下!”
几名近卫军冲上前去,却被楚离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了原地,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楚离已经不顾一切的冲进了熊熊的火场!
“快!救殿下!”乐松魂飞天外,厉声高呼!
“轰”的一声,一根巨大的横梁突然下落,千钧之势猛烈的阻挡了众人的脚步。几名士兵惨叫一声,霎时被压在了横梁之下,其他士兵身手利落的奔上前去,将被压住的几人救出,可是在看宫殿之时,又一轮火舌掀起,宽大的圆木挡住了通道,让人无从进入。
“搬开圆木,快浇水!”乐松目次欲裂,厉声叫道。
就在众人忙的一团乱麻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闪入人群。乐松眉梢一挑,警惕的叫道:“来者何人?给我拿下!“几名靠近的士兵闻言架起长枪横冲而上,谁知来人只是单手一挡,就将几只长枪轻松夺下,回头一掷,正好插在将要奔上前来的几人的身前,这一手漂亮的反击行云流水,即便是敌友难分,这些质朴的大兵们仍旧仍不住喝了一声彩。
乐松惊疑不定,刚要上前擒住神秘人。就见眼前一花,那人突然闪到水桶旁边,一把抓住一名士兵的衣领,也不知他怎样动作,转眼间就将士兵的披风扯了下来,披在自己身上。拿起木桶当头浇下,犹如落汤鸡一般,就地一滚,躲过两名士兵的夹击,一个起落就冲进了火场之中!
乐松大梦初醒,大吼一声,叫众人迅速去灭火,众多侍卫提起水桶,迅速活动了起来。
“青夏!”一声破碎的嗓音突然响起,楚离身上已多处着火,可是他全然不顾,一路磕磕绊绊的冲进正厅,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尸首焦黑的宫女,只觉得一股寒气登时袭上头脑。手中长刀一挥,一刀砍断挡在前面的木头,向着里面奔去。
“青夏!“楚离厉声大呼,四周只有熊熊的火声回应着他的声音。他面色通红,大汗淋漓,双目圆瞪,一身戎装也被扯下,矫健的奔进内室,看着房门紧闭的东厢,楚离飞起一脚,轰的一声,将门板踢碎,用手肘挡住脸面冲过漫天火舌,登时跳了进去。
这里的火势比外面更加猛烈,楚离紧紧皱眉,待双眼能够适应时,还目看去,只见入目之处,无处不是尸首焦黑的尸体,遍地狰狞的尸身无不在提醒着楚离此刻的行为有多么的可笑。
里面的人只怕早已烧死!里面的人只怕早已烧死!
乐松的话突然仿佛是魔咒一般回荡在他的耳边,楚离双目霎时间好似能喷出血来,一脚踢开一个焦黑的尸体,厉吼一声,扬声长叫!
“恩……”
一声轻微的低呼霎时间好似惊雷一般重重敲击在楚离的心头,即便在这样喧嚣的场合里,那个声音还是让楚离魂归身处。“青夏,你在哪?”楚离矫捷的挥舞长剑,扫开掉落下来的拦路灰尘,向前奔去。
淡蓝色的妃芓宫装霎时映入了他的眼睛,一只已经赤红如血的水缸立在屋子的角落处,楚离知道那是给殿内的人洗漱所用的储水处,心中登时升起巨大的狂喜。难道青夏躲在那里?疯虎般的冲上前去,急不可待的探头一看。
只见缸内的水早已干涸,一名女子昏迷在内,长发披散,多处已经烧的见了头皮,面部更是一片红肿溃烂,十分狰狞可怕。可是她的衣服却赫然是青夏日常所穿的淡蓝色宫装,头上更有前几日自己赏给兰亭殿的宝石璎珞。
再也顾不得那已经裂开的炙热水缸,一把将里面的女子抱了出来,楚离面色惊恐,紧紧的抱着女子的腰身,紧张的睁大双眼,猛烈的摇晃着她的身体,厉声叫道:“青夏!青夏!”
女子全没有半点反应,被大火烧的狰狞的脸孔看起来好似魔鬼一般。楚离双眼霎时间好似魔鬼一般,透出强大的仇恨,他紧紧的抓住女子的肩膀,对着她的脸孔厉声叫道:“庄青夏,我命令你醒过来!你若是敢抗旨,我杀了你全家!”
“混蛋!”一声清脆的怒骂突然传来。楚离面色一惊,随即大喜,抱住女子的身体大声叫道:“青夏,你醒了?你醒了是不是?”
“还不快走!留在这想死吗?”一声娇姹登时传来,楚离一愣,才发觉声音是来自身后,猛烈的一个转身,只见青夏一身白色宫女棉袍,背上背着一名明黄|色锦袍的女子,一脚踹开斜放着的门板,冲了进来,拉住楚离的手大声叫着说着什么。
她此刻近在咫尺,可是楚离却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只是愣愣的看着她安然无恙的脸孔,一颗心霎时间盛满了巨大的欢喜。
“你还活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楚离突然只觉得浑身酸软,猿臂一伸,一把将青夏拦进怀里,声音有着如释重负的狂喜,全都化作了这一声低沉的叹息:“你还活着。”
青夏娇躯一愣,双目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痕迹,随即还是短促的说道:“快走!此处不可久留!”将身上的披风登时罩在楚离的肩上,湿淋淋的披风霎时盖灭了楚离身上的烈火,拉住楚离粗壮的手臂,青夏沉着的说道:“没有活着的人了,我们出去。”
“轰!”巨大的宫殿终于在大火之中轰然倒塌,青夏和楚离在最后一刻,纵身一跃,跳出了倒塌的宫殿,趴在炙热的土地之上。
明亮的星光照射在两人的身上,一切,恍若隔世。
[初临南楚:第028章:前尘若梦]
“娘娘,香橘姑娘是惊吓过度,急火攻心,才会胡言乱语、词不达意。她脸上和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只是若想回复容貌,却是千难万难了。”
太医院的院判孙太医沉声说道,一张脸孔看起来十分的沉重。青夏一身淡青色锦云纹长袍,站在空旷的兰亭大殿里,显得有几分落寞的凄凉,她淡淡的点了点头,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有劳孙太医了。”
“娘娘言重了,倒是娘娘的身体,需要多加调理修养才好。”
“我知道了。”
年迈的长者微微叹了口气,将药箱交给一旁的学徒,对着青夏施了一礼,转身就走出了兰亭大殿。夕阳将老人的影子照的很长,别有一番萧条败落的景象,就像这兰亭大殿一般,笼罩着一层没落哀愁的痕迹。
“娘娘,去歇着吧,你昨晚一夜没有睡,今天又忙了整天。”一名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女乖巧了走上前来,扶住青夏的手臂,温柔的劝着。
青夏摇了摇头,沉声问道:“香橘睡了吗?”
“孙太医给施了针,这会已经睡下了。”少女乖巧的答道,看着青夏面色深沉,又续道:“奴婢们的命都是娘娘的,香橘姐姐为娘娘受难,那是福气。”
青夏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暗道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自然可以说是福气,真的事情临头,谁又愿意去替别人受难?这个世上,谁的命就天生是别人的?摇了摇头,也不说话,空旷的大殿之上,此刻是剩下几名楚离临时调来伺候她的丫鬟。
昨夜的一场动乱,楚宫大伤元气,无数人惨死不说,老皇帝到现在仍旧昏迷不醒。楚离连夜带军机大营的两万兵马进宫平乱,又抽调城外的绿营军进城担起守卫职责。盛都皇城一夜间鸡飞狗跳,人心不稳,到处都充溢着一股兵荒马乱的味道。老百姓呆在家里不敢出门,生怕殃及池鱼。到了今天,局势越发动乱不堪。青夏知道,凭楚离现在的军力,稳定局面易如反掌,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将局势弄的越发混乱,似乎有意将水搅浑。这里面的深意,青夏明白,满朝的文武百官更是明白的。
所以,借着十三王爷的这把火,以往不依从楚离的朝廷开始了一场大清洗。从今以后,南楚的权利格局,就需要重新洗牌了。
苦心孤诣的一个局,可是不到最后,谁又能判定,哪一个才是躲在黑暗里的黄雀?青夏微微闭上双眼,靠在寝宫的美人靠上,黄昏的夕阳将血红的光投射在她的身上,幻化出一道诡异凄美的华彩。
楚离靠在门框上,臂弯抱着头盔,一日一夜没合过眼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疲惫。可是这一刻,他却不想去打扰她,很多前尘往事在他的脑海中盘旋而过,当初大齐皇宫里,那个年幼的孩子,又回荡在他的眼前。
九岁那年,他就被父亲送到了大齐的都城为质。没有人知道那一段日子他是怎样渡过的,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事事看人脸色,处处受人歧视。长达十多年的时间,在齐国君臣眼里,他一直是一个胆小怯懦、一无是处的弱国皇子。他隐忍着所有的耻辱和所有的蔑视,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高处,俯视那些曾经践踏过他的人,将他们狠狠的踩在脚底。
认识青夏,就是在那一年。
虽然在齐都没有任何依靠,但是作为人质,他还是可以得到进入太学学习的机会。而庄典儒,就是太学里的坐席先生。
那时候的青夏,还只有六岁,天真幼小,有着暖暖的笑容和娇嫩的容颜。青夏无母,所以经常扮作书童,跟着庄先生来到学堂之上。齐国的皇子们上课的时候,她就坐在高高的门槛上托着腮等着庄先生下课。|qi|shu|wang|他至今还记着,那门槛很高,几乎有青夏的一半。她往往要努力的抬起双腿,才能跨过那道门槛。质子的座位当然不会太靠近先生,齐国人丁兴旺,皇子众多,他总是在最后一个位置上,望着前面各家王子后脑帽冠上的璎珞,暗暗发呆。
“呀!你怎么啦?”
到了现在,楚离还是能清清楚楚记得他们第一次说话的场面,那一天,阳光照射的齐国荣华宫好像要融化了一样,到处都是明晃晃的太阳。夏蝉在树上吱吱的叫着,让人心厌烦的像是要炸开一样。
他一个人行走在绵长的甬道上,衣衫破碎,满脸的血痕。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挂在嘴边,显得很脏。可是他却没有去擦,他的心里被慢慢的愤怒填满了,有着委屈,却也有着害怕。
从楚国跟来的奶妈刚刚变卖首饰才换来的新衣裳,被齐国的三皇子齐雨,和他手下的伴读们撕破,那个时侯,他才刚刚到达齐国,还不懂得韬光养晦,隐藏实力。他气不过跟人家打了一架,一个人被十多个人围在一起打,鼻子破了,流着长长的血道,那群人围着他叫嚣着,模样嚣张的撕破了他的衣服,然后将他从花园子里踢了出去。
就在最狼狈的时候,他遇见了坐在甬道走廊上的青夏。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小褂子,小小的脑袋上盘着高高的发髻,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有着一层金黄|色的光芒。看到自己过来,女孩子突然跳了下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叫道:“呀!你怎么啦?”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他,还是个落魄的异国皇子,而她,还是个不懂忧愁的幼小孩童。
从此以后,她就成了他在偌大的荣华宫里唯一的一个朋友。楚国羸弱,作为质子的他自然不会受到礼待,时间渐渐的积淀下来,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他开始隐藏自己,不再多说话,不再反驳别人,不再出风头,他甚至可以对着齐国的众多皇子们谄媚的笑,甚至可以亲自去贿赂那些宫廷里老的掉渣的太监,他的懦弱成功的迷惑了整个荣华宫的贵族权贵,就连齐王都讥讽的嘲笑他“麋鹿之子,怎可搏狼?”
只除了太学的庄先生,他在所有人的冷眼蔑视中,清醒的看到了这个才不过十岁的孩子深不可测的心机。终于,在齐国施压之下,使得还在齐国为质的楚离登上了楚国太子的宝座。那天晚上,庄先生来到了他小小的寝宫里,在空旷无人的大殿上一字一顿的问他:“你蒙蔽了所有的人,可开心吗?”
可开心吗?可开心吗?不!他从来都没有开心过。他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前行着,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帮他一把。他知道齐国需要掌握一个傀儡太子,来完成对楚国的控制,于是他就千方百计的让自己符合这个标准,为了就是将来回楚之后,可以继续和朝堂之上的那些哥哥弟弟们争权夺位。他太了解权势的重要性,他要牢牢的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总会有这么一天,总会有的。
一年之后,他的花名就已经在外,齐王送了大量的美女,来给他这个还未满十一岁的孩子。于是,他就顺应他们的意思,完美的扮演起这个滛邪无耻、荒滛无道的浪荡皇子。
那一天,是青夏的九岁生日。在荣华宫西边的兮羽海子边上,齐雨和齐扬齐霄几名皇子,来到了亭子里,要用两名歌姬来换楚离身后的小伴读。
两年的尾随,让整座皇宫的人都把青夏当成了楚离的伴读。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仅仅九岁的青夏就已显露出惊人美丽。到现在,他甚至还能够感觉的到青夏那双小小的手,她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袖,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大靠山。她甚至还从自己的身后探出头来,对着齐雨等人做着鬼脸,因为她相信,自己总是会保护她的。她是那样全心全意的相信着他,她对着齐雨等人调皮的吐着舌头,倔强的说道:“我长大了,保证比你的歌姬漂亮。”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他才十一岁,在齐国,没有任何的朋友、亲人、权利、地位,他孤立的就像大海中的一棵树一样,根本没有可以扎根的地方。就这样,他满不在乎的对着齐雨笑着摆摆手,“殿下喜欢,就让给你。”
永远无法忘记那时的眼神,无法忘记孩子死死抓着自己的小手,无法忘记那天的天气是怎样的酷热。他在长长明亮的甬道上飞速的奔跑着,好似一只绝望的豹子。他跟自己说,我总会把失去的一切全都夺回来,我总会把所有欺负过我的人都踩在脚下,我总会让青夏再回到我的身边,我总会……
可是,他毕竟不会了。时间就那样过去了,他也曾试着跑回亭子里,可是面对齐雨等人的时候,他却只能说一句:“别忘了把歌姬送到我宫里。”
他跟自己说,不过是一些孩子,不过是一些恶作剧罢了。
可是他却也知道,那并不仅仅是一个孩子的无聊把戏,在那一天里,他失去的,是一份最珍贵的信任。
那一天,青夏的眼神是那样的明亮,她满脸都是男孩子们恶作剧抹上的漆黑的泥巴,被紧紧的绑在大树上,长大了嘴,大声的哭着。一边哭还一边对着自己喊,她说离哥哥,离哥哥帮帮夏儿……
到底,去帮她的人不是他,齐安那时候已经是大齐的太子,他取代了他的位置,将小小的女孩扯进怀里,对着一众抱头鼠窜的弟弟们喝道:“以后谁也不许再欺负她!”
那天之后,庄先生开始真正决定帮助他逃离齐国,回到楚国即位。为了筹备这一个决定,他们用了十年的时间。
离开自己宫殿的时候庄先生回过头来,双目里有着大海般深沉的光芒,他淡淡的点了点头,声音沉重却又带着飘渺,“一个什么都可以放弃的人,必定能得到整个天下。”
这就是庄典儒肯帮助自己的原因,也是他人生最大的转折之处。只是因为,他够狠心,能放得下。
楚离靠在门框上,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所有的时间在他的耳边呼啸而过,有谁的心,遗落在遥远的当年。
[初临南楚:第029章:第一夫人]
太阳渐渐落下山去,丫鬟们聚在门外,却不敢越过楚离进来掌灯。青夏不得不挪动了一下身子,自美人靠上抬起头来,对着楚离淡淡一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好似秋水般沉静,脸孔有着柔和的光彩,好像刚刚发现他一样,淡笑着说道:“你回来了。”
“恩,”楚离答了一声,然后缓缓的走进内室,身后的丫鬟们连忙跑了进来,如逢大赦般将一室的灯火全都燃起。
明亮的烛火照射在两人的脸上,有一丝淡淡朦胧。青夏起身,自然的走上前去,解开楚离身前铠甲的系带,然后绕到背后,将他身上的铠甲一件件的解了下来,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动作很自然,就好像经过了多年的演练一般,没有半分尴尬的神色。
其实她早就已经发现站在门口的楚离,只是不知道有什么情绪涌动在她的心里,让她不想起身去面对这个男人。有些沉默的空气回荡在两人中间,到底还是摧毁了青夏超强的忍耐力。她不是单纯无知的古代女子,也不是一心求宠的后宫嫔妃,莫名其妙来到这诡异的朝代,她好像一直在随波逐流,没有丝毫自己的方向。在军队为国家服役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让她感觉自己是这样的没有归属感。
仍旧留在皇宫,也许真的是一种鸵鸟情结吧,以为不出去看看,外面就仍旧是高楼大厦林立吗?还是像初生的鸭子般,把入目的第一个地方,当成自己的家?
侍女们从外间走进来,在小几上为两人布菜,琳琅满目的摆了一大桌子,却勾不起任何食欲。楚离拿着筷子,有些微愣的看着对面的青夏,想了想,夹起了一片笋,食不知味的放进口中,也不抬头,淡淡的说道:“为什么要救丹妃?”
青夏没想到他会来问这个,端着碗往嘴里扒着米饭,说道:“当时没注意她是谁,只是看她还有气。”
楚离面色不变,好似无意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在宫内,着火的时候,去了哪里?”
青夏动作一滞,嘴唇微微有些泛白,想了想,直接说道:“我想试着出去给你报信,谁知还没走出东华门,就差点被守卫发现,于是就偷偷摸摸的又回来了。”
“哦?”楚离的声音微微有点上扬,他眉梢一挑,说道:“文史馆的史官林暮白上报说,有一个宫女协助他逃出皇宫,那个人,不是你?”
青夏眉头一皱,有些疑惑的低声念道:“林暮白?可是文史馆的长史官林大人?”
“就是他,你果真见过他?”
“哪有?”青夏抬起头来,双眼清澈如水,“只是前阵子看过他所著的大秦史记,觉得有几分文采,就记住罢了。他一介书生竟能甘冒大险出宫报信,果然是忠义之臣。”
“是啊,这是天大的功绩,无论什么人做了,都应该大大的奖赏。”楚离话里有话,沉声说道:“青夏,你会武艺,为何以前从来没见你练过。”
青夏知道定是当日被关在天牢齐安来相救时露了马脚,这个疑惑他一定一直揣在心里,暗中调查。说不定就连齐安逃跑的事情,他都已经怀疑到了自己的身上,说来都是那林书生惹出来的祸。青夏不动声色的看向楚离,声音淡淡,透着一股不愿再说的疏离,“当年在齐皇宫的时候学了一点,一直也没有机会用。”
来到这里已将近一个月,对于庄青夏的大概事情青夏已经知道了八九不离十,她曾经是军情部最优秀的特工,最擅长的就是从蛛丝马迹中查到有用的情报。况且庄青夏的事情这里无人不知,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见楚离见她这样说,果然也不愿再说下去。垂下头安静吃饭,不再言语。
这时,门外的一阵脚步声响起,不一会,门外响起了楚离贴身太监荣元的声音,“殿下,下面人来报,萧贵妃娘娘现在还在东宫大殿门外跪着呢。”
“啪”的一声,楚离手中的银筷子就掉落在小几上,青夏疑惑的抬起头来,只见楚离眉头紧锁,默默沉思,许久,才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却对外面的声音不做一丝反应。
可是放在几下的另一只手,却紧紧的握了起来。
青夏叹了口气,世间最无情处就是帝王之家。权利巅峰的背后,就是浓浓的血泪和累累的白骨,想要站在顶峰,就需要有高绝的勇气和浓烈的狠辣。楚离,你还没准备好吗?想要得到荣华与权利,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青夏站起身来,招来侍女,穿上华丽的宫装,披上大裘,走出寝宫,对着荣元说道:“摆驾。”
“娘娘,要去哪啊?”
“东宫大殿。”
夜里的风果然有些冰冷,行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青夏终于见到了这个如今南楚国中最为华贵的女人。
想起坐在兰亭大殿上满面萧索的楚离,一丝冷然就升上了青夏的心头。这位,就是楚离的亲生母亲,就是当年主动将自己儿子送到齐国为质的贤淑国母,就是昨夜阴谋推翻自己儿子权位的乱臣贼子。
后宫是否是杀人的地方,为何会孕育出这样的女人?青夏身后跟随着大批的亲卫侍从,坐在黄金铸成的鸾凤车驾上,看向这个屡次将黑手伸向自己儿子的狠辣女人,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你现在跪在这,还想做什么呢?”
青夏的声音冷冷的,在风中有一种萧索的味道。萧贵妃似乎已经跪的有些麻木,年近四十岁的女人,肌肤白皙,眉眼如画,看起来宛若三十岁的妖娆一般,一头乌黑的长发在空气中有一种破碎的美,好似蝶翼一般,在风中张扬飞舞,她缓缓抬起苍白纤细的脸孔,泛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对着青夏冷然开口:“他在哪里?叫他来见我。”
“他是谁?”
“楚离。”
“楚离是谁?”
“当今太子。”
“呵……”青夏不由得冷笑一声,声音清淡,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若他只是当今太子,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跪在这里,你口口声声要见楚离,却没有扪心自问一句,可有脸面再去见他?”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萧贵妃脸色苍白,高高的扬起脖颈,冷然说道。
青夏安坐在銮驾之上,看向这个跪在寒风中的女人,一颗心突然变得冰冷,她单手托着下巴,缓缓说道:“想不到当年朱姬为了j情,不惜谋害自己亲生儿子的剧情今日又再重演。萧贵妃,今日既然我能走到这来,就有和你谈话的资格,楚离不愿见你,你还不明白吗?”
“他凭什么不愿见我!”萧贵妃大怒站起,一身白色狐裘站在长风之中,乌发横飞,满面愤恨,恨声说道:“若是没有我哪有他的今天,我是他的母亲!他这个不孝之子,阴谋窜政,狡诈无耻,罪不容赦……”
“住嘴!”青夏突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厉喝一声,寒声说道:“时至今时今日,你还有脸站在这东宫城门之外,放言说你是他的母亲?”
青夏一步一步的走下銮驾,双眼寒冷的看向萧贵妃,沉声说道:“当年你为了一己之私,狠心把年幼的他送到齐国为质时,你可意识到你是他的母亲?当他九死一生从齐国归来,你又让他代替你的小儿子上战场时,你可意识到你是他的母亲?当你阴谋篡位,和情人密谋推翻自己亲生儿子用鲜血换来的江山之时,你可意识到你是他的母亲?你一直在利用他欺骗他甚至妄图杀害他,你却还有脸站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你是他的母亲?你生儿而不养,愧为人母!阴谋乱国,愧对天下!对丈夫不忠,愧为人凄!如今,你阴谋败露,j夫被擒,你竟然还这般嚣张跋扈的站在这里,仗着那么一点可笑的血缘关系,妄图要求你的儿子遵从伦常孝道,放出你的情人。像你这般无耻无信无心的女人,怎配在这里口口声声的说,他是你的儿子!”
萧贵妃面容霎时变得雪白,她愣愣的看着青夏,嘴唇颤抖,突然崩溃般的大叫道:“你这个贱人!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在这里跟我这样说话?叫楚离出来,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身后的贵妃霎时变作一名疯妇,青夏知道只是因为自己所说的一切,她已经在心里想了千遍万遍,只是却一直不肯正视。仍旧仗着自己是楚离的母亲这个身份,天真的认为一切会风平浪静,无风无波。如今大梦初醒,顿时明白一切已经无力回天,才会这般绝望失态。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女人今日的苦果,皆来源于她曾经的所作所为,怨不得天地旁人,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娘娘,夜里凉,还是上车马吧。”一旁的荣元轻声说道。
青夏摇了摇头,披着厚重的长裘,转过身去,扬起头来,走在空旷绵长的直道上,缓缓走向华丽的太子东宫,身后,是上百名低眉垂首的下人婢女,还有一座金光闪闪的鸾凤车架。夜里的风缓缓的吹起,吹过她厚重的大裘和苍白的脸孔,身后萧妃的哭喊声回荡在宏大的东宫前场,四壁暗红的城墙和门前威武的石狮,一同见证着这位帝国第一夫人的衰落。
[初临南楚:第030章:初遇杨枫]
硕大的月亮皎洁的挂在空中,散发着晕黄的光泽,青夏抱膝坐在池塘边上,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扬声鸣叫着。
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一月,一切都像是发了一场大梦,她的人生也以诡异的弧线来了一个巨大的转折。很多早晨醒来的时候,她都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似乎,她也从来没有清醒的正视过这个问题。她虽然是一个军人,但是却也是一个女人,有着逃避的心理和不想去面对的事情。
而这一次,兰亭殿宫人的死,却深深的震撼了她。
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永远没有置身事外一说。
太子东宫全部被陷害涉嫌巫蛊之术,只有兰亭殿和云翔殿幸免。丹妃是怎样发觉的她不知道,但是她自己却是在梅林中发现了有上百武功高强的神秘人隐藏在其中,于是,兰亭殿幸免于难,可是却给敌人发现了错处。
梅林中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于是就将目标自然的锁定在两座没受牵连的宫殿之中。当时叛乱还没有开始,贸然杀死她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于是便封锁皇宫消息渠道,并在行动开始之后将两座宫殿的人看押在一处,只是为了方便放火,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
这样粗浅的杀局,她竟然都没有想到?若是她留在那里,那么一定不会让人悄无声息的放火杀人。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她一直瞧不起这些古代人,认为自己有高人一等的见识,有超出时代的知识,她一直像是一个看客一般对这里的人这里的事冷眼旁观。,可是就是这样自大的心理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那日火场之后,她曾亲眼见到兰亭殿众人焦黑的尸体,那一具具狰狞的分辨不出面目的尸首,像是一击重锤般砸在了她的心头之上,让她登时从迷梦中脱出身来,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这样的心态只能害了身边的人。
就比如那些惨死的宫女,和面目全非的香橘,还有无辜受到牵连的云翔殿下人们。
再也不能这般大意的处于被动,青夏站起身来,凝眉看向西面一片死寂的梅林方向。
十三王爷吗?这个亏,她不会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吃下去的。
正想的出神,一阵嘈杂的吵闹声登时从池塘一边的树林里传了出来。青夏被打断思绪,悄悄的走过去,扒开树丛,只见竟是一群低等侍卫正围在一起打架。
南楚的后宫跟青夏记忆中的古代不太相同,不同于后世只有太监这种不算是男人的男人行走,南楚宫廷守卫的侍卫,医官,都在后宫中有自己的居住宫殿。只是在尊贵女眷出入的时候,稍稍回避罢了。如今皇宫中刚刚闹了动乱,更是加强了大批的守卫,偶有打架斗殴也是小事,只要不惊动上面就好。
青夏也不愿多事理会这里的事情,转身就想离去。
“兰妃娘娘銮驾来了!”
一声惊呼突然响起,一众打人的侍卫听见,立时作鸟兽散,只余下一个穿着一身青色皮甲的瘦弱青年趴在草地上,佝偻着身子,看样子被打得不轻。
青夏霎时顿住了脚步,凝眉向一旁的矮树方向看去,只见一名年轻的青衣侍卫突然从矮树后面跳了出来,身手矫健,动作迅速,几下就跑到那名被打的侍卫身旁,一把扶起他,低声说道:“阿羽,你怎么样?”
“我不用你管!”挨打的侍卫一把将他推到一旁,抬起鼻青脸肿的脸孔,厉声说道:“你怎么不去巴结奉承那贱女人去了,用不着这我这里浪费时间。”
“快走。”青衣侍卫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又走上前来,扶着挨打的青年,沉声说道:“要是待会他们发现兰妃娘娘没有经过这,定会回来。”
“害怕你自己走,胆小如鼠,就知道讨那些臭女人的欢心,窝囊废!”阿羽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来,一把甩开青衣侍卫的扶持。
“阿羽…”
“滚!”阿羽怒吼一声,大声说道:“杨枫,从今天开始,我不再认你这个兄弟,老爷的仇,我一个人去报!小姐我也一个人去救!用不着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
杨枫被阿羽推攘一把,踉跄的退了两步。阿羽颤颤巍巍的站着,愤恨的看向杨枫,满脸青紫,鼻子还挂着一串血痕,见杨枫不说话,继续大声的咒骂,几乎带了哭腔:“当年,若是没有小姐,你和我早就饿死的盛都大街上了。我陈羽是个有良心的人!不像你啊,终日只知道奉承那些搔首弄姿的贱女人。你是不是把我们当初发的誓都忘了,小姐还在那种地方受苦,你却在这里快活,你有没有良心!”
陈羽用手抹了一下继续流血的鼻子,突然脚下一绊,又摔倒在地,一条腿潺潺流血,看来在刚才的厮打中受了伤。
杨枫原本一声不吭的任陈羽责骂,见他摔倒,连忙跑上前去,沉声说道:“是不是骨折了,我们快回去找老胡看看。”
“我是死是活用不着你来管,你自己去升官发财去吧!”
“阿羽!”杨枫突然暴喝一声,剑眉入鬓,沉声说道:“我和你八岁起就结伴从南疆逃荒到盛都,十几年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是啊!”陈羽高声叫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以前的杨枫是什么人我现在才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了?老爷法场那天你不去,小姐被卖到官妓营里,你也不去救!现在林家被抄了,你却在这里围着那群女人转,你怎么对得起老爷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对!我没良心,我不去劫法场,我不去救小姐!可是阿羽,我们凭什么去劫法场,凭什么去劫官妓营。就凭你吗?还是就凭我?我们两个要钱没钱要势没势,又不会武艺,只有这一身蛮力,打得过皇城守军吗?我不去是因为我不想送死!”
“呸!”陈羽一口啐在杨枫的脸上,怒声说道:“你这个胆小的孬种,终于肯承认是怕死了!”
“是!我是怕死!”杨枫厉声说道:“可是如果我死了能救出小姐能救回老爷,我现在马上就死。但是我死了什么用都没有,没有人会记着你,对于天泽那混蛋也不会有一点害处。我不想死,只是不想死的没有价值,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懂不懂啊?”
陈羽一把推开杨枫,面色通红的大叫道:“三个月前你就这么说,现在你还这么说。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留的青山在做什么?在讨好女人啊!”
杨枫突然站起身来,用食指点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的说道:“是!我是在讨好那些女人,但是我最起码还在为我们的未来做打算,你呢?你每天只知道喝酒,然后和那群侍卫打牌,喝醉了就和人家打架,整天嘴里叫嚷着要为老爷报仇,你做什么了?”
“我宁愿喝酒也不像你,你讨好女人是为将来做打算,你真当我陈羽是傻子?”
杨枫冷笑一声,沉声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皇宫!在这里出入的都是达官贵人,一个机会就可以让我们咸鱼翻身飞黄腾达,你一生有几次机会可以出入皇宫,我只想想办法留在这,等待时机。”
“哼!”陈羽冷笑一声,沉声说道:“那些宫女能帮你留在这,你别傻了。”
“对,我也知道机会很小,但是只要有一点机会我就要努力去抓住它。”杨枫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透着强大的坚定和信心,只听他肯定的说道,“阿羽,我们今天是跪在别人脚底下,但是不会永远都跪着,总有一天,我会站起来,踩着以前所有踩着我的人站起来,老爷的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什么人在那边!”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突然响起,陈羽的脸色霎时变得雪白,杨枫眉头一皱,上前将陈羽扶起来,刚要跑,却感觉这处已经被众多人包围了起来。宫廷夜间本来就不允许侍卫行走,私斗更是犯禁,何况他们还是外边绿营军临时抽进宫的侍卫,若是被发现不尊军令,立时就是死路一条。
杨枫知道在劫难逃,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陈羽之前对着杨枫张扬跋扈,这会脸色却惨白若纸,身体不住的打着哆嗦。
“是我!”一声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外面的侍卫被吸引过去,只见青夏从矮树丛中婷婷袅袅的走出来,衣衫华贵,面若桃李,登时认出这是目前后宫中最有权势的太子兰妃,扑朔朔全都跪在地上。
“拜见兰妃娘娘!”
“起来吧。”青夏淡淡的说了一声,轻声说道:“我刚从东宫大殿那边回来,想一个人走走,你们这大张旗鼓的,是干什么?”
“回娘娘,陆将军着我等守卫后宫安全,刚才有人报告说有外城兵马的临时守卫不懂规矩在这里械斗,我们前来抓人。”跪在地上的亲卫头领声音铿锵的说道。
“哦,是这样。”青夏缓缓说道:“我在这里半天了,没见着什么人,你们去别处看看吧。”
“多谢娘娘,”侍卫头领答了一声,站起身来对着下属说道:“你们,去西六院那边看看。”
青夏见他们大半仍在原地杵着,就沉声说道:“夜里风大,我的灯笼被吹飞了,你们送我回去吧。”
“是!”侍卫头领答了一声,身后兵马立时列队,跟在青夏的身后向着兰亭殿缓缓走去。
走到园子拐角处,青夏突然回过头来,只见茂密的矮树丛中,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在黑暗中,宛若漆黑的星子般明亮。
青夏扯开嘴角,轻轻一笑,就转身离去。
黑眸的主人呆立在漆黑的树丛里,只觉得漫天的星光霎时间失去了颜色。
[初临南楚:第031章:婢女刺客]
“娘娘!”神色慌张的香唯突然奔了出来,一下跪在青夏的面前,满脸的惊慌失措,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般纷纷滚落,词不达意的反复叫道:“娘娘,娘娘。”
“香唯,出了什么事?起来说话。”青夏面色冷静,挥退身后的一众兵卫,沉声说道。
“娘娘,”香唯捂住嘴,哆哆嗦嗦的说道:“香橘姐姐,香橘姐姐……”
青夏眉梢一挑,眼光登时闪过一丝厉芒,她一把推开挡路的香唯,大步向着侍女的房间走去。
“青夏,”楚离的身躯陡然从香橘的房间闪了出来,一把抱住青夏的身体,面色阴沉,沉声说道:“不要进去。”
“你让开。”青夏在他的怀里挣了挣,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有着些微潮红,她用手抵住楚离的胸膛,双目定定的看着他,沉声说道。
楚离仍不放手,大力的抱住青夏,摇着头说道:“香橘去了,太医刚刚走,我已经吩咐下去会给她风光大葬,并补偿她的家人,你不要进去了。”
“放开我,”青夏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