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迷失
暌违 作者:兜兜麽
青青听见门外萍儿的惊呼,一声“公主”之后戛然而止,只余下挣扎时衣料磨擦的声响。青青几近绝望,怒极,一脚踹在衡逸膝上,他疼得皱眉,却半分不让,死死将她摁在梁柱上。他们像旷野中两只觅食的兽,在沉默的对峙中互相审视,在寂寥的暗夜里伺机而动,谁都不愿退让,谁都不愿屈从。青青抬起下颌,冷冷看着他的眼,仿佛一直看到他真实的丑陋的内里。她恨恨道:“衡逸,别做令自己后悔的蠢事!”衡逸却似缠绵,在她耳边,轻轻哼:“人说女人的第一次,痛的彻骨,痛的一生一世都不能忘记。青青,好姐姐,让衡逸做你的第一个男人好么?即使来日,你恨我入骨,也让衡逸扎根在姐姐的记忆里,永远,永远永远…………好不好呢?”他靠上来,压着她的身体,愈来愈紧,紧得她连呼吸都艰难。青青不可抑制地颤抖,恐惧,像无边无垠的夜幕,狂乱罩下来,牢牢将她捂紧,一分一秒夺去她的呼吸。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你可真是狠毒。今夜过后,你教我如何面对后日婚礼,你教我如何在左家自处?或者,子桑衡逸你就期盼着我羞愤难当跳井自沉么?你当真是个好弟弟,半分都不曾为我想过!”“青青!”衡逸低吼,像受伤的兽,抓住她的颈项,强迫她抬起头,一时间,又换做迷恋色彩,缓缓印上她的唇,仿佛是胆怯,他只伸出舌头,一遍一遍,舔着她的唇,舌尖描绘着饱满唇线,缓缓地,略带羞怯地,尝她唇上滋味,咽下那妖冶的胭脂红。青青一阵阵酥麻,仿佛春风拂柳,垂柳摇摆,一下下扫过心窝,身如柳絮,心如擂鼓,不由自主,沉下去沉下去。她推他,他化作了石像,纹丝不动。他湿热的舌尖勾过她唇角,她听见耳边一声满足的喟叹。他终于放开她,微笑着观览她绯红的面颊,水光潋滟的唇瓣。衡逸与青青额头相抵,他已高出她半个头,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她,但也许,他一直站在高处,好整以暇,只待她入瓮。他湊過身來,平坦堅實的胸膛磨蹭著青青墳起的胸乳,她的呼吸越發急促,小腹下清晰地感受到他緊繃的慾望。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無量壽佛布施像,釋迦摩尼涅磐像,觀音成道像。慈悲的臉,說道的臉,布施的臉,都化作衡逸決絕的面容,像鬼魅,迷亂地笑。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沒有救贖,未得涅槃,唯一出路不過毀滅。青青認命,心不甘,卻無力回天。她閉上眼,張口,滿口苦澀,“只求你一件事…………”青青忍著眼淚,她不能哭,可以認命,但不可以認輸,“別留下痕跡。”青青等待著他的觸碰,卻不料等到一陣狂亂的笑。青青睜眼看他,卻見他眸中冷光一閃,衡逸突然發力,抬手掐住她脖頸,那力道,幾乎要將她捏碎。他笑,殘酷冷漠,他一邊吻著她的鬢髮,一邊低聲說:“青青,這是你選的,怨不得我。”青青覺得冷,徹骨的寒冷,像覆骨的蛆,鉆心的蟲,甩脫不去,只由得他,由得他一步步奪走她的精魂,就像這突如其來的一吻,不,已不可說是親吻,這像一場撕咬,衡逸魔障入心,以吞噬對方為目的,不斷地糾纏,噬咬,他要她,所有,全部,而青青不肯繳械,不愿沉淪,耐不住,狠狠咬下去,血在口中劃開,絲絲縷縷,彌散在纏鬥不休的舌尖。這血腥,成了冰冷佛堂里的催情香。衡逸痛,酣暢淋漓,他不饒她,含著她的下唇,牙齒一點點合攏,一點一點,直至滿口血腥。他笑,她亦然。他說:“青青你看,我們多像。”猛地撕扯,青青聽見刺耳的裂帛聲。她被衡逸推到在冰冷的地板上,寬大的外袍已被撕扯得不成樣子。她抬起手,便是一記響亮耳光,而衡逸的動作不曾停歇,只留下肚兜褻褲與她,便又拉高她雙手,以碧紗襦群反綁在梁柱上。衡逸的唇上還留著殷紅的血,映著他蒼白的唇色,如紅梅傲霜,分外妖嬈。他笑著問道:“你怎么不叫呢?”青青勾了唇角,卻是滿心冷然,“我從不寄望他人相救。”他低頭,親親她唇上傷口,溫柔眼眸,盡是憐惜,“我會救你,永遠。我保證。”青青冷笑:“我只怕最想殺我的人是你。”衡逸笑的溫暖,如三月朝陽,和煦美好,他說:“姐姐你冤枉我。我怎么捨得呢?”低啞嗓音,繞梁而上,盡是媚惑。他的手,順著她下巴的弧度,一路往下,流連在她聳起的胸間。他繞著圈兒,徐徐接近,眼瞼著那小東西陡然收緊,在鵝黃色抹胸下小戰士似的挺立。他惡劣的笑,屈指往上一彈,充血腫脹的乳尖經不住這樣的刺激,“唔…………”青青蹙眉,咬住下唇,企圖抑制這樣屈從似的呻吟。衡逸卻又停手,湊到她眼前來,滿眼心疼,手上卻使了十分力道,掰著她的下顎,使她不得不鬆口。“青青,你是故意要讓我心疼么?”青青唇上的傷口被撕扯得更大,滲出猩紅的,惑人的血。衡逸低下頭去,一寸寸舔舐,他是吸血的妖,一滴也不放过。青青已觉察不到疼痛,她在他眼裡看見一隻發狂的獸,咆哮著,要將她吞噬。他一側臉,咬住她脖上系繩,緩緩拉開,像展開一幅藏世畫作,他期許太久,五内具焚。他怕太快,來不急欣賞她每一寸肌膚,又怕太慢,連心臟都漏跳幾拍。瞥见青青隐忍的脸,他突然起了恶心,一口咬在那粉红色乳尖上,青青疼得惊呼,他却越发得意,将那紧缩的圆粒在齿间辗转,随即又以舌尖抚慰,一番苦痛,一番怜惜,青青被折磨得发出破碎音调,她像一尾失了水的鱼儿,在干涩的泥土上垂死挣扎,却依旧躲不过既定的命理。衡逸看着她,有一股想哭的冲动,“求你了,别让左安仁碰你,求你了,做我一个人的青青,好不好?”他愛她,痛苦而決絕,他已做好承受一切的準備,卻受不住她一絲一毫的輕視。他什麽都不要了,他只求她青眼相睞,他愿低到塵埃里,任落花碾碎,任萬世錘唾,他只求她看著他,記住他。他仍是個孩子,懵懂無知,走失在萬丈紅塵中,尋尋覓覓,櫛風沐雨,只為拉住她翻飛的衣袂。他眼中已有盈盈淚光,他求她,“青青,求你,愛我好不好?”青青閉上眼,錯過他卑微的祈求,她說:“衡逸,這已是一局死棋,再走便是同歸於盡。”他的淚落下來,墜在青青眼皮上,火燎火燎的,像落進了她心間,一路焚燒,燒盡了姐弟情,燒盡了他所有祈愿。衡逸不再言語,扯散了衣帶,雙麒麟環帶落在青青胸上,遮著起伏不定的朱色,那樣細密的針腳,她日夜不休,眼花了,手颤了,仍不愿休息,她自小不擅女红,却为了在离宫前做好给衡逸的环带,日日对着从前厌烦至极的玩意。回想起来,那兴许是一份莫名执拗,是对繁华过往的了结。衡逸一把扯开青青身上最后一抹布帛,濕熱的下體便如此暴露在冷凝的空氣中。衡逸徹徹底底化作臣服慾望的獸,粗暴地掰開青青的腿,手指向兩旁使力,令她至柔之處全然敞開,青青扭動身體,企圖化解這樣屈辱的姿勢,卻在衡逸的壓制下動彈不得。秋夜的空氣幻化成一條條周身冰冷的蛇,依這衡逸指間動作,接二連三地鉆進狹窄的甬道里。青青頹然無力,不可抑止地哭泣。衡逸隨即插入一指,在內裡回返攪動,青青頓時緊縮起來,嗚咽喊著:“別,衡逸…………放開我…………”衡逸便撤出手來,冷冷笑道:“這是你說的。”青青還未聽清,便已感到他身子往下一沉,繼而是撕心裂肺的疼,鉆著心,碎著骨,四肢百骸皆有酷刑相侯。他闖進來,莽撞的,憤然的,不顧一切的。他已丟開情思,不問悲喜,若只有毀滅一條路可選,那便與他一道滅亡。青青疼得連叫嚷都無法發出,她雙眼空茫,伸手去,茫茫然想尋個依托,卻只抓住一室冰冷。血從交合處流出,混著透明晶亮的液體,又是一番奇異景象。他已滿頭大汗,內裡絲絨似的觸感叫他失了魂魄,他顧不上許多,緩緩動起來,連帶這更多的血,更多的疼痛,從她身體里流失。每一個起伏就是一刀凌遲,他身下是一把利器,來回進出著她的身體,一刀,再一刀,不,怎么夠,這滔天的恨,蔽日的仇,讓他慢慢來,一下一下,算清這一筆紅塵亂賬。他奮力抽插,仿佛已到末日,此刻抵死纏綿,才夠今番活過。青青已無力氣掙扎,她已頹然,如若失了靈魂,默默承受著背脊與地板的一次次摩擦。衡逸搬正她的臉,迫使她看著自己,凄然道:“你疼么?很疼吧,這就好了,這樣,你便會記住我,永遠記住我。你的男人,而不是弟弟。”青青看見佛堂上正面供奉著的釋迦摩尼涅槃像,慈悲的佛祖,慧明的眼眸,仿佛,也是在低泣。無休無止,他的慾望,伴隨她的疼痛,永遠,無休無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