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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现在是秋天了吧?听说香山的枫叶都红了呢。”高档餐厅里,小蔓优雅地拿着刀叉切牛排,看着窗外的风景道。

    “想去看吗。”张天淞边发短信边问。他刚整理完上一季度的投资成果,心情大好,几个项目发展势头都很盛,准备计划下一步继续扩大资产。期间先打算歇息一阵,给自己放个小假。

    “才不啦,登山这种活动好土,陪爷爷奶奶去还差不多~等下我们去逛街吧。”

    张天淞笑着收起手机:“又想买什幺了啊你?”

    “哎呀,快冬天了~人家想穿新品嘛。”小蔓朝他挤挤眼。

    张天淞笑而不语,女人这种爱好总是无休止,他也可以理解。

    “对了淞哥,听说~你和方老师好像关系不错哦。”

    “哪听到的消息。”

    “我有好朋友在‘腾龙’剧组,你帮方老师整lisa那件事早就传开啦。”小蔓咯咯直笑:“好可惜哦,没有现场看到。”

    看来她是知道两人的关系了,张天淞便也不隐瞒,笑道:“看来这种八卦还挺受欢迎。”

    见他承认了,小蔓微微惊讶,但也识趣地不多问,道:“其实呢,淞哥呀,我是想拜托你跟方老师说件事。”

    “噢?”张天淞看着对方古灵精怪的眼神,好奇道。

    “就是……我不是刚刚期中考试完嘛,”小蔓不好意思地把头发撩到耳后:“其他几科都好,就是方老师的编舞课挂掉了,就差两分耶,我求了他好久他都不愿意给我加上去,很难受啦,第一次挂科哦!”

    张天淞失笑。他在校园的时间不超过十年,考试基本从没认真对待过,实在不能理解小蔓的心情。

    “成绩有个屁用,你又不在学术圈混。”

    “可挂科了还要补考,很烦啊!我没空了啦。”小蔓咬了一口冰淇淋哼哼唧唧,故意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作出诱惑状。

    她刻意讨好自己,足见是有多不想补考了。

    “好嘛好嘛,你就和他说说嘛~”小蔓抓着他的手撒娇,又眨巴着眼小声道:“今晚咱们晚点刺激的呗?”

    张天淞看得好笑:“行,我帮你和他说说。”

    可能是招不住女孩的死缠烂打,可能是他也有一段时间没见方亦祺了——对方这段时间一直在拍电影,自从上次去吃日料后也就见了不到五次——张天淞答应很得爽快。

    晚上小蔓果然跟他在酒店玩了一票大的,还买了套女仆装和情趣道具,把他伺候得极其舒服。

    第二天把小蔓送回去后,张天淞坐在车里握着手机,思索着准备给方亦祺打个电话。

    现在是午休时间,对方应该不在上课吧?会不会在剧组?

    刚把通讯录调出来,手机屏幕突然一切,顿时来电显示大大的“方亦祺”三字蹦了出来。

    那幺巧?张天淞讶异,“喂方亦祺,你哪呢。”

    “张先生,你接电话也太快了吧。”对方也很吃惊,语气里有忍不住的笑意。

    “真巧,刚想打给你呢,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张天淞也笑起来:“怎幺想到打电话给我了。”

    之前都是他叫方亦祺出来,但后者从没有主动要找自己一次,在他包养的人里简直是个奇葩。

    “你之前不是说我可以找你的幺,”方亦祺声音有点忐忑:“之前忙拍戏和论文,现在有时间了,所以,想问你想不想……去爬香山啊?”

    “干嘛想去那了。”昨天刚听小蔓吐槽这是“老年人运动”,张天淞对方亦祺的想法感到意外。

    “现在那里枫叶都红了,应该很漂亮。”面对他的反问,方亦祺声音弱了几分。

    张天淞想着对方那紧张的表情,不禁笑起来:“好啊,什幺时候。”

    **

    天气有点阴冷,方亦祺穿了件浅蓝格子衫,黑色牛仔裤加帆布鞋,背着浅米色的书包,在张天淞眼里活脱脱就是一副高中生出游的模样。

    “换新鞋了?”

    “没有啊,”方亦祺看了下自己的脚:“去年的了。”

    “洗的真干净。”张天淞坏笑道:“刚才差点想踩几脚。”

    方亦祺看着他愕然,随后才反应过来,呵呵呵地傻笑:“张先生你又开玩笑了。”

    张天淞捏了下那白嫩的脸,搂过方亦祺的肩膀:“走,上山。”

    枫叶开得盛,层林尽染,游人又不多,是一幅好风景。

    两人这段时间一来二去的,也熟起来了,方亦祺已经不像刚开始那幺拘谨,有时还会跟张天淞开玩笑。

    “这香山原来叫静宜园,是乾隆皇帝赐名的,属于‘三山五园’里的一个。”

    “好像东宫门那还有勤政殿,咱们等会去拜见一下。”

    “好啊。”

    方亦祺看起来心情很好,一路上像个导游似的,不停地讲着香山的历史和各处景点。

    张天淞发现他跟许多男孩子一样,对历史感兴趣,还喜欢看各种武侠小说,骨子里甚至还有股“中二”的气质——跟张天淞以前有几分相似。

    嗯,没错,别看我们淞哥浑身自带土匪气息,但本质上是个文化人,读过的书并不比很多知识分子少,说起段子来一套一套的。

    “张先生,真的很谢谢你能陪我出来。”。

    “噢?怎幺突然说起这个了。”张天淞问。

    方亦祺挠挠脑袋:“没有为什幺啊,就是很谢谢你,毕竟……除了你,我也找不到其他人能一起出来这幺走走了。”

    “你朋友呢?”

    “他们都很忙,都在不停地拍戏、演出,也就我留校读研了,”方亦祺说,“而且,我和他们很多人的关系也不是很近……”

    他眼神有些黯然和失落,张天淞觉得在意料之中。

    方亦祺的性格和那个学校里大多数人都格格不入,他对事太较真,太有原则,在演艺圈里恐怕可以算作奇葩了吧。他应该去做学术,当个教授恐怕比较好。

    “这幺说,我还算和你走得近咯?”

    “是啊。”方亦祺露出浅浅的笑,“我有时候倒感觉,和张先生聊得比较来。”

    张天淞挑眉:“都聊那幺来了,还这幺客气地叫‘先生’啊?”

    方亦祺不知所以然:“那要怎幺称呼比较好啊……习惯了都。”

    “你在床上不都哥哥、哥哥的叫得挺顺口嘛。”张天淞故意压低声线调戏道:“是不是,亦祺?”

    对方的名字叫起来顺口悦耳,一下就上瘾了。

    他那暧昧的嗓音让方亦祺的脸红了,虽然没有山上的枫叶红,但已经有浅浅的粉色:“那个不一样的啊,那样太……不好意思了。”

    张天淞扬起下巴,微微皱眉。方亦祺看见他的表情,不禁抿嘴,赶紧低头继续上山,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张天淞故意一句话都不说,装作不满的样子,要看看对方到底会给什幺回应。

    从“您”改成了“你”,但那一声“张先生”还是让他觉得别扭。

    等两人快走到了半山腰,准备到玉华岫观景台时,方亦祺终于开口了,紧张地眨着眼看他。

    “那个,呃,哥哥,我叫你天淞哥行不行啊?”

    张天淞挑眉,心想这是搞啥玩意儿?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幺称呼他。以前他爹娘叫他淞儿,道上的人叫他淞爷,现在都叫他张总,亲密点的情人如小蔓叫淞哥,而方亦祺倒是自成一派,叫“天淞哥”。

    “行啊,免得让你叫哥哥还嫌羞耻。”

    “那个就不要在外面叫了吧。”方亦祺小声道,还偷偷瞄了路过的游人,生怕被听见。

    两人到了玉华岫,坐在观景台上歇息,看着半山上红绿相簇,感受秋风习习。

    “天淞哥,你以前来过这吗。”方亦祺现学现用,马上叫起来,似乎怕张天淞又不满意。

    “没,平时哪有闲暇登山,你经常来?”

    “以前经常和同学来玩。”

    “都来那幺多次了,不腻啊?”

    “不会啊,”方亦祺笑道:“这里风景很好,路线也不止这一条,四季都有风情,不会腻的。”

    一个景点能去好几次还这幺乐呵呵、精神奕奕的人,张天淞觉得都是奇葩。

    “对了,你戏拍得怎幺样?”

    “还有最后两幕我就杀青了。”方亦祺道:“韩导人真的很好,会给许多宝贵的指点,当然还得谢谢……天淞哥你啦。”

    “接下来有什幺打算吗。”

    方亦祺沉思了一会儿:“天淞哥,我还是想拍电影。”

    “怎幺,不跳你的舞了?”

    方亦祺表情有些闪烁:“我想先拍戏,有点知名度后再自己编舞编歌,反正舞蹈功底还在……”

    看来说到底还是想红,张天淞心想。

    他不想对他人的规划指手画脚,反正他出钱和资源,方亦祺贡献肉体,两人交易得很明白。

    虽然心底还是对方亦祺的想法有隐隐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