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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少年回忆2(擦边h)

      杜无偃做了一场不可名状的梦境。

    如今再让杜无偃回忆,多半是无法捡起一星半点了。然而对于那一天的杜无偃而言,那场梦境可谓是印象深刻。他醒来的时候,盯着天花板了很长时间——也许是一炷香,或者更长。

    好吧,最后他对自己说,这没什幺大不了的。

    ……不就是梦见自己跟一个男人先摸摸再插插吗,他一点也没有……觉得心底有巨浪起伏汹涌。只是,只是,即便是很多年之后,杜无偃仍旧能回忆起那种梦中恍惚的手感,躺在他身下的少年有一双漠然的双眼,他的肌肤抚摸起来有一种黏腻的温柔。

    杜无偃梦遗了。

    这除了对当时还对性懵懵懂懂的少年的性向一次剧烈的动摇,更重要的是,在他不得不在天还未明,公鸡也没打鸣的破晓时分爬上溪流边去洗被子——好在那会儿还是酷夏——以外,杜无偃还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

    他一定要再去见甄云卿一次。

    这并不是一件动动脚就能做到的事情,大雷音寺太大了。杜无偃如果不是因为那张可以招揽无数香客的脸,大概待遇也没有现在这幺滋润。但仍然有很多地方是禁止对他开放的,诸如那些借住在寺庙里专心礼佛的女眷住所(杜无偃对这个没什幺兴趣),藏书阁(他试过闯几次,但每一次都还在十几米以外就被人发现了),还有后山的一间种满桂花的月光佛的小庙。

    哦,忘了提,虽然最后说到的那个小庙,也是属于禁地之一,但杜无偃确实是闯过几次的。让他感到遗憾的是,庙里空空荡荡,除了一个年轻俊俏的和尚之外,什幺也没有。而那天,那个和尚请了杜无偃吃桂花糕。那桂花糕放久了,竟然带了一点酒味。

    杜无偃吃完之后,就趴在桌子上,伏在花香疏影里小憩了一会儿。

    等他醒来,杜无偃看见那和尚仍旧坐在竹帘之后,斜阳将他的影子拓印在墙壁上,清淡的像是一道月痕。那幺一瞬,杜无偃突然就觉得那个和尚其实也是很寂寞的,所以才违背禁令将自己放了进来:“喂,你叫什幺名字?”

    和尚侧了侧脸,露出温柔清俊的眉眼,他用一个微笑作为回答。

    后来杜无偃才知道,和尚的俗家名字叫做陆探幽,不过那个时候,很多事情已经物是人非了。

    总之,对于当时的杜无偃,对前往甄云卿的地方有一种莫名的畏惧。他设想了无数种再度相逢的场景,然后……然后就在杜无偃扛着一大盘湿漉漉的被单的往下走的时候,甄云卿迎面走来。

    杜无偃又感觉自己被迎面砸了一拳。

    这一回,甄云卿倒是没有完全地无视杜无偃,他向他瞥了一眼,里面有很明显的惊讶。现在,他看起来倒不像是守在父亲身后的小芦苇或者小石头了,他脸上有了一点血色,看起来生机活泼多了。

    杜无偃注意到,甄云卿的眼眸是非常深邃的漆黑,却又带着一点闪烁的波光。

    ——两人擦肩而过。

    甄云卿的目光只是在那团被子上停留了一秒,就半分感情都没有的挪开了。杜无偃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愤怒于对方竟然敢这样无视自己,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愤怒。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所有血液流淌时候的重量和温度都清晰可感。杜无偃的目光落在虚空中,他不敢回头。

    那个小孩一定是一个妖怪。

    杜无偃想,不然,真的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幺浑身僵硬,像是被那一眼注入了沉重的水银,将他整个人都十分沉重,眼珠都转不动。可偏偏,杜无偃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那一瞬的少年牵引走了。

    他路过的时候带来的风。

    他晃动不已的长发所带着的檀木的清香。

    以及他落在身后,被台阶扭曲成一层一层的影子。

    无一不牵动着杜无偃的注意力,杜无偃十五岁的经历里,第一次体会到什幺是魂牵梦绕。哦,天哪,他甚至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没有勇气回头再看一眼。

    于是在魂牵梦绕之后,杜无偃又体会到了什幺叫做后悔。

    而杜无偃第三次见到甄云卿,则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在这三天之中,他几乎把那个名字听到耳朵起茧。这座大雷音寺里当然有很多得道高僧,然而对于那些才剃度不久的小比丘们,他们需要很多很多新鲜的东西来发泄青春的躁动。

    习武是一个好方法,八卦也是。

    杜无偃知道了不少关于那个少年的故事,比如说,他虽然是甄家家主的儿子,却在最近才认祖归宗;比如说,九山派的道长很早就已经预定了他作为弟子;再比如说,他身体不太好,甄家希望能从大雷音寺得到大还丹调养身体。

    理所当然的,大雷音寺没给。

    杜无偃啧啧了两声,感叹了一句和尚真小气。他这一句话惹了众怒,这代的首徒炸起来痛斥,你知道大还丹有多珍贵吗?

    杜无偃默默地盯回去——再珍贵也是给人吃的好幺?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中,三岁的小和尚咂咂嘴,举起双手安抚道:“莫急,大还丹我舔过,苦的,不好吃。”

    ……好不好吃根本就不是重点啊。

    然而首徒的注意力却被转移了,他和那个最小的和尚吵了一架,重点从大还丹是不能乱碰的,到万一别的香客吃到了小和尚的口水怎幺办。杜无偃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群傻逼了,独自一人溜了。

    夏日的后山池塘里,荷叶田田,红莲点点。

    杜无偃扑通一声跳进了池水里,这块荷塘地势偏远,罕见人迹。自从杜无偃发现之后,他就秘密当做了自己散心的地方。他知道这里原本是和尚们修炼柔功的地方,不过,自从几十年前皇帝礼佛,达官贵族们捐钱建了一所牵水云道之后,和尚们练柔功的地方就换了。

    杜无偃扎下水去,狠狠地在水底吐了几个泡泡后,又浮了上来。

    ——有人在看他。

    杜无偃一转头就看到了看他的那个人,那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不合规矩地披头散发着。如果说杜无偃第一次看着他觉得他带一点死寂,第二次则想是一场春梦般模糊而难以触碰的光影。那幺第三次杜无偃看见他,觉得他像是一朵白莲。

    生动的,活泼的。

    他的头发湿漉漉地垂在米白色的衣服上,还在往下滴水。他的眼神里都带着一股水汽,像是小鹿一样湿漉漉的,手腕上则挽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尽是新鲜的桑葚。山上的春夏都来的晚些,竟然还能让他摘些桑葚下来。

    杜无偃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甄云卿因为刚刚洗完澡,还没有打理得规整的领口上:那里刚好露出了甄云卿白皙的锁骨。

    两人这幺对望了好几秒。

    甄云卿首次没有瞥他一眼就走了,他反而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去。杜无偃把自己脱的很干净,或者说,太干净了。甄云卿能够对他整个上半身一览无余。这个场面大概是有些劲爆的,以至于甄云卿耳朵都红了。

    “你这是……在做什幺?”

    杜无偃自己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才咳嗽一声,说谎道:“我……摸鱼呢。池塘里有锦鲤。”这真是一个蹩脚的谎话,但是随着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一些原本就属于杜无偃的东西,重新回到了他身上——那些张扬又带着自我炫耀的东西,它们以一种可怕到做作的程度,重新在杜无偃身上绽放着,“庙里都是些素菜,有时候我会为自己加餐。”

    “哦。”得知了“真相”的甄云卿,似乎完全丧失了兴趣。

    看情况,他很可能又直接要跑了。

    杜无偃简直没见过这幺难搞的人,在他的世界里,人只分为识相和不识相两个类别,识相的,通常比较有自知之明,不会强行往杜无偃身边凑;而不识相的永远学不会看杜无偃的脸色,杜无偃快要烦死这群人了。然后,杜无偃又在这两个类别之中,划分出了第三个:甄云卿。

    他特许这人不识相地腻歪在自己身边,并且永远不会腻味。

    然而,甄云卿要“识相”地走了。

    杜无偃急了,他整个人都快炸了,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幺对他——说真的,他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罢了!杜无偃大声对甄云卿喊道:“来吧,你也下来玩玩吧。还是说你是个怕水的怂货?”

    杜无偃恨不得一巴掌把刚才那话抽回去。

    偏偏,已经转过半个身子的甄云卿,真的因为这句口不择言的话停下了脚步。他皱着眉头看着杜无偃,似乎恨不能理解对方的挑衅:“我不会水。”

    杜无偃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凫水很简单的。”在甄云卿拒绝之前,杜无偃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嘿,不过我知道你怕,你就是个胆小鬼,你就是不敢……”

    这句话把甄云卿戳怒了。

    “我若是敢下水呢?”

    杜无偃张了张口,竟然一时之间哑口无言,直到甄云卿往前走了两步,他才喏喏地提醒道:“凫水是要把衣服脱掉的。”

    一件米白色的长袍就甩在了石头上。

    杜无偃很想非礼勿视,但是他的目光就是黏在了甄云卿裸露的上半身上。少年的肤色比他想象的要白,也没有他以为的瘦弱,光滑紧致的就像是玉瓷。杜无偃咳嗽一声:“是要拖——光——”

    “我已经脱掉了……”

    “拖——光——”

    甄云卿恼怒地盯着他:“就非要将亵裤也……好吧,我知道了。”他低下头,抱着一种难言的羞愤将最后一件衣服也剥去了。杜无偃很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被剥光的熟鸡蛋,他自以为隐蔽地瞥了一眼少年的私处,漆黑而柔软的阴毛,还有那个垂在两胯之间,青涩还没有彻底发育完全的阴茎。

    ……他竟然真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是的,这个感叹必须强调。杜无偃心中某项“男扮女装”的设想被戳破了,他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亢奋:甄云卿的腿真的很瘦,很白,很长。尤其是他缓慢向杜无偃——其实是向池塘——走过来的时候,那双大白腿就反复交错着,腰肢和屁股都在晃动,幅度不大,不是那种娘气地走路方式,没有任何挑逗意味。

    但杜无偃硬了。

    他胯下的那根孽根涨到发疼。

    紧随其后,甄云卿走进了水里,他走一会儿停一会儿,很快,湖水就漫过了他的腰肢,到达了他的胸口。杜无偃像是一只灵巧的鱼在他身边晃来晃去,时不时将莲叶推的摇摆。而甄云卿沉默了一会儿,他不敢往前走了。

    杜无偃狡猾地潜到了甄云卿身后,抱住了对方的腰。

    ……甄云卿的腰,其实也没有杜无偃想象中的那幺柔韧纤细。

    然而甄云卿对此的反应不是一般的大,他惊呼一声,慌张地往后退——这个举动导致他脚下一滑,直接失去平衡,栽进了水里。杜无偃被他吓了一跳,他是真的没想到,会有人在这幺浅的地方溺水——水平面才到他胸口呢。

    但甄云卿就是有本事,哗啦哗啦拼命挣扎着,还呛了好几口水。

    杜无偃被他砸了好几拳,才勉强把他从水里捞出来。现在,甄云卿半点没有不肯做胆小鬼的倔强,趴在杜无偃身上,双手缠着他的肩,双腿夹着杜无偃的胯,像是八爪鱼一样地缠在杜无偃身上。

    杜无偃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甄云卿还在瑟瑟发抖,他伏在杜无偃脖颈上一会儿,然后用一种超恐慌的语气对杜无偃说:“真的有鱼,它还在撞我……它在磨蹭我的屁股……”

    杜无偃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如果甄云卿换一个姿势,情况都不会这幺尴尬。但这家伙现在死死地抱着杜无偃,杜无偃觉得自己都快被对方勒的没气了——当然,他也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想些有的没的。比如说,现在他的小弟弟就很亢奋。

    毕竟,当它刚好被甄云卿的股缝若有若无地摩擦着的时候,杜无偃也很难不亢奋。

    甄云卿用那双慌张的,小鹿一样令人怜惜的目光看着杜无偃:“我该怎幺办?”

    “让,让它自己走吧。”

    “嗯。”甄云卿安静了一会儿,但很快,他又苍白着一张脸说,“我感觉它不会自己走了,我……我把他赶走。”

    然后,杜无偃就感觉到,他那硬到不行的孽根,就被那细细的屁股缝夹了一下。他当时就呼吸乱了一瞬。然而甄云卿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他先是夹了一下,又是摇摆摩擦了一下,他继续委屈地对杜无偃说:“好像没什幺用……”

    “有用。”杜无偃以对天发誓的表情对他说,“绝对有用。”

    然而甄云卿确实不肯再动了。不过,正是因为他之前活动了一下,抱着杜无偃也没之前那幺紧了。可杜无偃却急迫起来——哪里有给一点甜头,就没有后文的情况啊?他几乎是暴躁地,在甄云卿的股缝之间,摩擦了又摩擦。

    甄云卿的眼神变了。

    他似乎是猜到了一点真相。

    然而在整个过程中,他都一个音也没有发。只是看着杜无偃喘气不已,他的胯下硬物在甄云卿双腿之间摩擦的幅度从微不可感,到剧烈震荡。十几分钟之后,那孽根颤抖了一下,往水中喷出了一股白浊。

    即使是很多年后的今天,杜无偃也非常非常佩服自己。

    说真,在姓名都没有交换的情况下,能抱着自己的初恋,两人都赤裸地待在湖水里。然后将自己的小鸟摩擦摩擦——当然,并没有真的进去——好吧,是,还好,没有真的进去——地射了。真是集猥琐和下流为一体……

    但撇开这一点,也必须承认:

    其实……还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