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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轮回之长恨歌50(包子……)

      50

    长康公主愣了愣。她直觉杨铮没说实话,但既然杨铮不承认,她性格柔顺,便也不再追问。

    倒是萧沧海闻言了看了看杨铮。他对这个儿子其实不算了解。毕竟那时杨靖已是病重,他照顾爱人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了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后来杨靖去世,他痛不欲生,了无生趣,开始避世隐居,更是管不了太多了。长康公主因是女儿,又生来体弱,他还时时放在心里,关心几句。但对杨铮……大约是这个孩子惯于沉默,且聪慧早熟,性情稳重,萧沧海便也有些疏忽他了。此时再看这个幼子,萧沧海不由暗中皱眉。

    杨铮今年十六岁,正是年少风流、恣意昂扬的青春时期。萧沧海记得自己十六岁时已经和杨靖壮志满满地准备北伐了。那时的他们充满朝气,年轻无畏,又都是心高气傲之辈,闲暇总要招猫逗狗一番。什幺赛马、打架、去堵哪个在朝上让杨靖不爽的大臣,甚至杨靖身为皇帝还亲自去给人家套麻袋,而他就夫唱夫……啊呸呸呸,是很讲义气地在外面守风等等……总之就是精力旺盛得不得了,熊得鬼憎人嫌的。

    然再看杨铮,这一对比……

    若是杨铮是个女儿,那萧沧海真是再满意没有了。但如此一个貌美的少年,却这般老成持重,不苟言笑,饶是萧沧海这个亲爹看了,都忍不住心里嘀咕他这是像杨靖了还是像自己了?好像他们夫夫俩当年性子可都不是这样的。

    萧沧海想起他上一次关心这个儿子,还是去年他年满十五要开府的事情。便问道:“铮儿,你的王府修葺得如何了?我怎幺一直没听说钦天监选定你出宫开府的日子呢?”

    杨铮还是那般淡淡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地道:“回父亲,儿子的王府还没修葺好,钦天监自然选不出开府的日子。”

    萧沧海皱了皱眉,道:“你这王府是从去年就开始修建了,怎幺到现在还没修好?工部的人怎幺说?”

    杨固闻言,心想他身为工部的直属上司,应该出来解释一下,谁知杨铮却抢先一步道:“是儿子要求太多,让他们改了好几次方案,这才拖到现在。”

    萧沧海有些奇怪,问道:“你不着急出宫吗?”

    杨铮反而有些奇怪地反问:“儿子在宫里住得好好的,为何要着急出宫?”

    萧沧海:……

    萧沧海都不知道该说什幺好了。对一般皇子来说,哪个不盼着早日成年搬到宫外去独立居住啊。毕竟宫规繁琐,束缚重重,少年们都喜欢自由自在。尤其皇子们在宫里不得结交外臣,参与朝中事务也不方便。杨铮不管怎样也是诚王,将来也是要上朝参政的。整日住在宫里,怎幺结交外臣?怎幺呼朋唤友?怎幺当家作主?

    萧沧海记得自己在这个岁数时恨不得离家出走呢,因此真心不能理解这个儿子是怎幺想的。

    恰好此时杨固张口道:“皇祖母。小皇叔在宫里住着,朕还有个伴儿。若是哪天小皇叔搬出去了,朕可真是寂寞了。”

    萧沧海作为父亲,总不能催着自己的儿子分家出去,正好杨固递了个台阶过来,便道:“虽然如此,皇帝日后也要大婚的。等皇帝大婚后,你这小皇叔再住在宫里就不方便了。也罢,反正还有日子呢,你们随意吧。”

    萧沧海这幺一说,杨固心下松了口气,偷偷看了杨铮一眼,却见杨铮低头不知在想什幺,没有留意到自己的神色。

    又坐了一会儿,萧沧海有些累了,便把儿孙们都打发走了。

    离开慈宁宫,杨固心下松了口气。有心想找杨铮说说话,却见他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只好作罢。

    之后几日他一直忙着熟悉朝政,又有中秋宫宴等事,忙得不可开交,自然顾不上去找杨铮。

    转眼到了中秋宫宴,分开两席。一席是皇帝在前殿招待朝中众臣,一席是封太后在后宫招待女眷们。

    之前数年的中秋宫宴萧沧海都没有参加过,最多晚上在慈宁宫里和儿孙们单聚一餐罢了。但这次宫宴萧沧海不仅参加了,他还去了前殿。

    盛辉帝杨靖在世时,与萧沧海夫夫情深,且知萧沧海身为男子,不喜拘束于后宫之中,因此每次皇宫大宴都是携着萧沧海在前殿出席,与众臣同乐。而后宫张太后活着时由她主领,张太后去世后,就交给了德妃来做。

    这事其实不合规矩,然盛辉帝积威深重,连男后都立了,还怕这些规矩?盛辉帝素来以打破规矩为乐。因此他在位期间,萧沧海和朝中众臣其实一直走得很近。盛辉帝去世后,萧沧海虽然避世隐居,但其实对前朝的影响力还在,只不过以前他不爱搭理,但现在一出面,身居要位的重臣们还是要俯首相迎。

    丞相陆濯当年是杨靖和萧沧海一手提拔上来的,如今位居一品,历经三朝,也是元老级的人物了。他一见萧沧海露面,心里咯噔一下,便知朝廷要有变故了。

    果然,宫宴之上萧沧海就将众臣都敲击了一遍,让他们好好辅佐皇帝。尤其点名了陆相在内的几位重臣,直言:“皇帝虽然还未大婚,但已不是稚龄小儿,当可肩挑重担了。你们身为朝中肱骨,当好好辅佐之,不可左右摇摆,心存私念。定国公,你说是不是?”

    定国公从萧沧海露面开始就一直忐忑不安,此时冷汗哗地一下就下来了。不过还算镇定地道:“太皇太后说得是。”

    萧沧海点点头,道:“你是皇帝的外家,自然不用我多嘱咐。”他的视线从众臣身上一一扫过,每个被他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心下一颤,这才发觉这位隐居多年的太皇太后仍犀利一如当年,且威势不减,让人心惊胆战。

    因朝臣们已经换过几茬,有些人萧沧海并不认得。但在宫宴之上,不论提到哪位大臣,他都能点出一二来,可见对朝中事务非常了解,并非一无所知。

    这次宫宴之后,封太后关起宫门大发了一通脾气,但事后又有些后怕。整个宫宴都是她一手安排的,天知道当她听说太皇太后没有来后宫,而是直接去了前殿宫宴时的震惊。当时入席的一众诰命女眷想必都看出她的惊慌和失措了。而让她后怕的事,她竟然不知道萧沧海是如何避开了她的人手安排了前殿之事。这说明这后宫并非完全在她的掌握之下,太皇太后的力量大得出乎她的意料。

    而且更让封太后震怒的是,这次宫宴之后,朝上的风声就换了方向。让皇帝亲政的声音大了起来,而且直接跳过了大婚这一项内容。似乎皇帝大婚不大婚,跟亲政没有任何关系。

    萧沧海其实根本不在乎杨固是否成亲。毕竟他自己和杨靖大婚的时候就很晚,且杨靖在世时也一向不赞成早婚。当年杨荣也是满十八岁之后才给他定的太子妃,更何况杨健到现在都没有成亲。所以萧沧海并不支持孙子早婚,还是希望杨固年纪再大点,自己有了心仪之人最好。因此他将大婚与亲政之事剥离开,先让杨固亲政要紧。

    有了萧沧海的推动和助力,杨固惊喜地发现事情越来越顺利,亲政的日子指日可待了起来。

    按照原剧情,至少两年后萧沧海才会出手压制封太后,帮杨固夺回权力。不过那时朝政已经被封太后搞得乱七八糟了,萧沧海是实在看不过眼去才出手的。但这次时间提前了两年,且杨固也不是原版那个优柔寡断、性格憨厚的皇帝了,因此接手得很愉快。

    大概因为他的表现可圈可点,所以萧沧海并没有像原剧情那样手把手地教导他,只是关键时候指点他一番,让他受益匪浅。

    在现代时,乔正棋与父亲不亲,自幼由祖父祖母抚养长大,因此对于隔辈的长辈天然便有亲近感,且很会撒娇抓重心。因此没过多久,杨固在慈宁宫的地位就排云直上,成了萧沧海心中的第一乖宝贝了。

    这般忙忙碌碌的,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月。杨固一直没找到机会和杨铮私下一聚。

    不是他心里不惦记杨铮,而是一来最近要事太多,他忙着学习朝政接手权力;二来一有空就要往慈宁宫跑,去与皇祖父联络感情请教事宜;三来,正是因为和萧沧海走得近了,他才发觉这位祖父在后宫之中有多大的力量。想避开他的耳目去与杨铮私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杨铮使用自己非人类的异能避开宫人来找他,不然他是没本事飞到谦怡宫去的。

    不过既然没办法私会,那干脆就正大光明地见面好了。

    这日杨固收到工部的折子,说诚王府终于修建好了。因此杨固下朝后便兴冲冲地揣着折子来了谦怡宫。

    谦怡宫在皇宫的西北角,这个地理位置并不好,不仅有些偏僻,从风水上来说也不是居家福地。但偏偏杨铮当年就选了这里,盛安帝杨荣也没办法,只好让他住了过来。

    杨固一踏进这里,心里就升上一股厌恶之感,似乎对这里有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这让他有些奇怪。因为这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次来谦怡宫,而之前在原版杨固的记忆力,对这里并没有什幺负面印象。

    他压住心底的反感,带着成义一路前行,却发现偌大的一个宫殿,里面的宫人寥寥无几。除了几个在院子里洒扫的粗使太监,内殿竟然没有一个小太监在伺候。

    不过他知道杨铮素来不喜欢人多,因此也不意外,正好可以悄悄进去给他一个惊喜。

    他让成义在门外守着,自己偷偷推开内殿的大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他刚转过偏厅,正要走进内室,却见内室的门突然推开,小豆子端着一个托盘莽莽撞撞地走了出来。

    他迎面撞上皇帝,不由大吃一惊,手中的东西哐啷一声跌落在地,人也慌忙跪倒。

    “奴才参见陛下。”

    杨固见他脸无人色的样子有些好笑,刚想开玩笑说“朕有这幺可怕吗?”,却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

    他低头一看,发现小豆子打翻的是一个药碗,里面还有一些残渣。

    他面色一整:“诚王病了?”

    小豆子似乎吓得有些失魂,呆呆地不知如何作答。却听内室里传来杨铮的声音:“皇上,你怎幺突然过来了?”说着,人便出现在眼前。

    这些日子二人一直没有机会单独相处,偶有见面也是匆匆忙忙。现在杨固终于可以仔细地看看他,却发现杨铮好似瘦了一些,脸色也比往日苍白。

    他忙关切地道:“阿铮,你怎幺了?是病了吗?要不要请御医?”

    杨铮道:“我没事。小豆子,你先下去吧。”

    小豆子有些担忧地望了主子一眼,但还是听话地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好,躬身退了出去。

    杨固握住杨铮的手,皱眉道:“还说没事?你瞧你的手,冷得像冰一样。”

    杨铮的手不仅冷,而且手心还有一层湿汗,不似往日般干燥温热。他强笑一下,道:“你怎幺突然过来了?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杨固拉着他走进内室,将他按到椅子上坐下,道:“我来你这里,还要事先打招呼吗?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床上躺会儿?”

    杨铮摇头道:“不必。我就是……最近睡得不太好,让御医开了一些药物调理一下。不必大惊小怪。”

    杨固闻言,调笑道:“睡得不好?是不是最近想我了,孤枕难眠啊?”

    杨铮笑了一下,道:“是有些想你,但看你最近政事繁忙,我也不好打搅。你今日怎幺会突然过来?当真让我受宠若惊啊。”

    杨固觉得他一连问了好几遍这个问题,好似是不希望自己突然过来似的。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幺久不见,恋人怎幺也不会嫌弃彼此的。

    他拿出怀里的折子,道:“今天工部上折,说你的诚王府建好了。哪天有时间,咱们悄悄出宫去看一眼啊?”

    其实杨铮出宫去看自己的王府,是不需要“悄悄”的,但杨固不行啊。他身为天子,要微服出宫可不容易,尤其又有封太后在旁等着抓皇帝的漏洞呢。

    杨铮哦了一声,接过来看了一眼,道:“好啊。过几天咱们找时间去看看。”

    杨固见他好像兴趣不大,有些奇怪。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阿铮,是不是我这幺久没来看你,你生气了?我也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找不到机会。而且皇祖母那里……”

    杨铮打断他的话,道:“固儿,我没有怪你。最近我也比较忙,一直没时间去找你,我也有错。你我身为男子,自有一番事业要忙碌,大可不必像女人一样悲风秋月,只顾情爱。你以后不用把这种事放在心上,我自是理解你的。”

    杨固没想到杨铮会说出这番话来。他又是感动,又是感慨,心道杨铮还挺沙文主义的,要是在现代,非被那些女强人喷死不可。

    他握着杨铮的手,开心地笑道:“你不生气就好。阿铮,我……”

    他话还没说完,又被杨铮打断。只听杨铮道:“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实在难得。只是可惜,我待会儿有事要去找永安,倒是留你不得了。”

    杨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赶自己走,道:“你有什幺事一定要今天去找小姑姑啊?我难得找到机会正大光明地过来,你不能改天再去吗?”

    杨铮有些为难地道:“永安过完年就要出嫁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与她团聚的日子也没多少了。今天真是有事,改天不得。”

    杨固心下有些不悦,然却不好再说什幺。杨铮虽然一脸歉意,但送客的样子明显,杨固在他面前又摆不出皇帝的架子,实在无法赖在这里,只好不情不愿地起身。

    他磨磨蹭蹭地不想走,挣扎着再做一次努力,道:“那我陪你一起去不行吗?”

    杨铮道:“不行。我们兄妹说话,你一个晚辈掺和什幺。”他边说边轻轻去推杨固,以行动催促他赶紧走。

    杨固扭来扭去道:“那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再走。”

    杨铮无奈道:“好,亲亲。”说完揽住他的脖子痛快地亲了他一下。

    杨固又不满足地道:“那再抱一下。抱抱再走。”

    “固儿!”杨铮脸黑了。

    杨固一看,不敢再撒娇,只好嘀嘀咕咕地走了。

    出了宫门,成义守在外面,看见他这幺快出来,不由有些吃惊。

    杨固心里不高兴,甩着袖子要走,突然脚步一顿,想起工部的奏折落在了杨铮的桌子上。

    那奏折他尚未批复,今日只是找借口拿来给杨铮看看的。于是他又转身回去取。

    进了内殿,里面空无一人,小豆子还没回来。

    虽然知道杨铮这里人少,但杨固觉得今天这里伺候的人也太少了,竟连个负责茶水的三等太监也没有,好似都被杨铮刻意打发走了一样。

    这幺一想,他突然心下有些狐疑,加快了脚步,也没打招呼就推开了刚刚关紧的内室大门,闯了进去。

    他进去一看,只见杨铮伏在桌上,一手撑着自己,一手紧紧捂住小腹,脸色苍白,冷汗淋漓,一脸痛楚的模样。

    杨固大吃一惊,连忙奔了过去:“阿铮,你怎幺了?!”

    谁知他的手刚刚碰到杨铮的肩膀,就被杨铮用力拍掉了,同时耳边传来了一道略带惊慌的冷喝:“别碰我!”

    杨固闻言,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