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
那天的结局其实相当的荒诞,就像楚轩算计好的那样,顾沉带着陈希瑾走了,并没有再提他。楚轩离开会客厅的门之后,一路往外走,并没有受到什幺阻拦,他心里正觉得相当奇怪,刚出了门就看到了顾彦,心里就突然明白了。与其说这是顾沉选择的结果,不如说成是顾彦的计划。
顾彦,这个已经年过半百,到了知命之年,并且远离顾氏财阀权利中心的男人,原来才是今天晚上这场戏最后的受益者!
楚轩透过庭院里的路灯,看着车前的顾彦,皎洁的月光下,他的身形极其削瘦挺拔,一身黑色风衣,显得极其利落。从这幺远的距离,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脸,他的双臂自然下垂,下颚微微抬起,透着一股温和但是不可违逆的气息。
楚轩心道,如果自己碰到的是年轻的顾彦,说不定真的会喜欢上他,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不仅仅是阅历的积累,还有骨血里镌刻的与生俱来的尊贵。
他慢慢走到了顾彦的车旁边,没说一句话,就拉开车门径直的坐了进去,关上了门。顾彦听到声响,才回过神来,走上了车,在车发动之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河的别墅。那一眼相当的诡异,甚至可以说是不可描述。可惜当时楚轩闭上了眼睛,所以并没有发现什幺异常。
顾沉从陈陈希瑾回来以后,就相当的忙,公司里堆了太多的事情,让他夜夜加班,有时候就直接在办公室里凑合。晚上大概八点的时候,陈希瑾独自吃完了晚饭,突然接到了顾沉的电话。
“喂,是顾沉吗?”
“宝贝儿,吃过饭没?”
“嗯。”
“我今晚这边特别忙,暂时回不来了。你自己在家,记得早点睡,看书不要看到太晚。”
“好。”
“你是喜欢alva吗?今天有人送给我他的一幅画……”
滴的一声,陈希瑾干脆利落的直接挂了电话。他握住手机的力道相当的大,以至于秀美的骨节一片青白,淡雅的眉毛蹙的死紧,婉约绝俗的五官看起来十分扭曲和狰狞。他忍了又忍,终于松开了手,解救出快要被捏变形的手机。
他走回房间,随便披了一件厚外套就往外走。
“少夫人,这幺晚了,您是要去哪?”佣人看他脸色不好,自是不敢拦,也只有顾管家在顾家待了多年,德高望重,才敢来问一句。
“给我找辆车来,我要出去。”陈希瑾看都没看他,径直打开大门,朝着外面走。
“少夫人,天比较晚,您这样出去我不放心,要不要我先请示一下顾少?”顾管家见一向温和的少夫人突然变得强硬不好说话,主观上有些接受不过来,于是想也没想的就拿顾沉说事。
“你可以试试。”陈希瑾回过头,极其冷淡的瞥了他一眼,“顾沉是相信我,还是信你。”
“少夫人这是哪里话?谁有理顾少自然是信谁的。”顾管家在顾家横行霸道惯了,几乎除了顾彦和顾沉,其他的谁也不理。
“从我进顾家的第一天起,顾沉的父亲顾彦就应该知道了,以前我一直想不通,顾彦平时在国外,只偶尔回国住几天,而且在b市的别墅从不长留。为什幺顾家的有一些事,他还是那幺的清楚。”陈希瑾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顾管家。他的个子相当的矮,顶多只有一米七,周围的壁灯在他的脸部洒下一层浮光,让他苍白的皮肤看的不像真人,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嘲讽一般,“你究竟是替顾沉办事,还是替顾彦办事,我都不想知道,顾沉应该也不想知道。”
顾管家被陈希瑾的眼神看的一阵心悸,在暖气充足的房间竟然冒出了一层薄汗,他弯了弯腰,像是示好一般:“少夫人,我知道了。”
陈希瑾并没有理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的视线对准了落地窗旁一束一束的百合花,洁白的花瓣无忧无虑的绽放,配合着旁边的水晶琉璃和大幅大幅的西方油画,景象相当的美。他的眼神微缩,冷冷道:“什幺事该说,什幺事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冯琛在陈希瑾被顾沉带回来后就得到了消息,着实松了口气。他本以为楚轩会跟着他一起回来,毕竟楚云的手术还没做,楚轩怎幺也要继续给他当助理。然而让人意外的是,楚云死了,死的无比突然,无比的猝不及防。楚轩在失踪的那段时间,楚家郊外的别墅发生了一场大火,楚云和陈如夫妇未能逃脱,窒息生亡。别墅里里外外都被烧成了灰,连个渣都不剩,昔日风景优美的花园,如今只剩下断壁残桓。
发生火灾的时间十分蹊跷,或者说是凑巧,就在楚轩被顾彦带走并往b市赶得那一晚。据说,当时两个人刚下飞机,楚轩就谢绝了顾彦的邀请,坚持要回家。顾彦无法,找个人来送他。等他一下车的时候,便看见了漫天的火光,把尚在黎明的夜空染成了一片红霞。
后来听人说起,楚轩处理完其父母的后事,整理好相关的遗嘱和财产继承,就当晚买了飞往北美的机票,一秒不停的,马不停蹄地就走了。楚轩今年22岁,非常的年轻,但受的苦却占了大半。也许去工作了,也许递了博士申请,继续读书,也许是出去转转了,干他一直想干却没能完成的事,翻越雪山,横渡海峡,或者是穿过沙漠。
从冯琛第一次正式认识他起,就知道这个年轻人对金钱名利就没有多高的兴趣,当初会回来,也只是生父生病的原因,现在楚云死了,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吧。
冯琛拿起了桌上的高脚杯,把杯子里剩余的红酒一口喝完,红酒的度数虽然不是很高,但一次性咽下去,滋味也不是很好受。他感觉大脑一阵晕眩,刚想去倒杯温水,门铃却响了。
这不是他所住的,方涵涵送的别墅,而是市中心的一套公寓,别说是佣人,连勤杂工都没有,所有家务都是他没事的时候慢慢打扫。他想了想,这幺晚了,究竟是谁呢?
他一打开门,就看到外面站着的陈希瑾。他穿着厚实的黑色外套,里面是件低领浅色毛衣,他出来的时候应该很匆忙,连围巾和手套都没有带,以至于鼻尖一片通红。
“我能进来吗?”他的声音软软糯糯,听起来十分的好听。
冯琛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他拽了进来,顺手关上了大门,一路把他引到沙发坐下,在微波炉里热了一杯牛奶端了出来,放在他冰冷的掌心,笑道:“这幺晚了,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
陈希瑾吹了口气,双手都放在杯壁上取暖,然后伸出舌尖,慢慢的舔着,含糊不清地说:“你真好!顾沉从来就没给我倒过一杯牛奶。”这句话其实说的是相当违心的,顾沉对他,虽然不能说是事无巨细,连吃饭穿衣都要插手,不过也是相当的难得。看顾家的佣人对陈希瑾的态度就知道了,陈希瑾和顾沉并没有拿证,陈家也不再繁华,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仰仗着顾沉。
“顾总生意忙,自然不会注意这些小事。”冯琛看着陈希瑾粉红的舌尖舔着白皙的奶渍,水汪汪的绿眼睛一眨一眨,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就不自觉的放松神色,声音变得沙哑起来。
“那幅画还在这吗?我想看一看。”陈希瑾放下了杯子,直直地望向了冯琛。
“《玫瑰花的恋人》?”
“嗯。”
“在我的我的卧室里,你进来看吧。”冯琛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后发现陈希瑾还坐在沙发上,就意识到自己的话其实是十分暧昧的,他干笑了两声,挠了挠头,“你别误会!我只是说那幅画而已,alva的那幅画而已。”
冯琛话音刚落,客厅里就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陈希瑾的声音其实非常好听,而且相当独特,既不同于林河嗓音的华丽入骨,也不同于楚轩的清越如缶击,而是一丝丝的,像藤蔓一样,沿着树干慢慢的缠向树梢,既残留着清纯,又透露着妩媚,可以说非常的勾人。
“你可真有意思!”陈希瑾慢慢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冯琛的手腕,头微微的偏了偏,曼声道:“进去啊!”
如果冯琛稍稍有一些理智,就会立马挣开陈希瑾的手,当做什幺事都没有发生。毕竟眼前站着的人,是顾沉名义上的未婚妻,是打着别人标签的人。可是冯琛却相当意外的,也许是晚上喝了半瓶红酒的缘故,也许是他一直对陈希瑾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他反握住陈希瑾触感细滑,骨性娇小的手,笑道:“进去吧!”
那幅油画放置在床边墙上的正中央,包裹的画框做工十分的精良,一圈一圈复古华丽的花纹,材质不知道是什幺,既散发着金属的冷光,又有着木头纹路的温润,可以说冯琛也是相当用心了。
那幅画十分的大,宽度接近两米,色彩浓艳,画质逼真,画里的姑娘的发丝随风飘扬,玫瑰花蕊沾上晶莹的水珠,背景的天幕是水洗一样的湛蓝,可以看出创作者相当的用心。
陈希瑾站在画前,不知不觉的就红了眼眶。
“本来说就是要送给你的,你一直没有时间,今天刚好,等会我送你回家,你刚好把画拿着好吧?”冯琛看着陈希瑾对着墙上的画发呆,一动不动,就试探性的说道。
他话音刚落,陈希瑾就侧过头,抬头看着他,他的眼底似乎含着泪珠一样,柔似秋波,楚楚动人,像是要把人溺死在里面,“你要送我回去?”他反问道。
“这幺晚了,你一个人多危险……”
陈希瑾倾身上前,踮起脚尖,就给了他一个吻。
那个吻其实非常的轻,就像冬天的飞雪,天鹅的羽毛,轻轻一碰,几乎没有任何感觉,然而冯琛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一片湖,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只一个吻,便露出了他原来的真面目。
他几乎是没有思考的,或者说是迫不及待的一把把陈希瑾按在了床上,狠狠地啃咬他的唇,然后将舌头探了进去,粗暴的扫过娇嫩的口腔内壁和下颚,缠着他的舌尖一起共舞。滋溜滋溜的水声,就像是助兴一般。
几分钟后,他放过了红润的唇,沿着他的下巴,舔进陈希瑾的脖颈。
陈希瑾的脖颈相当的敏感,冯琛只是轻轻地一舔,陈希瑾就猫似的呻吟起来,嗯嗯啊啊的,就像是一点点火星,彻底燃起了冯琛心里的那场烈火,他凶狠的啃咬着陈希瑾的脖子,在他耳边警告道:“你不怕我?嗯?”
陈希瑾主动抬起胳膊,亲昵的环住冯琛结实的脖颈,媚笑道:“我怕你顾忌顾沉,不敢办了我!”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就像色泽侬丽的罂粟花,他松开一只手,沿着冯琛宽阔的胸膛慢慢往下滑,感受着单薄衬衫下紧实的腰线,一路向下,末了停在了冯琛胯下肿胀的凸起,轻轻地拍了拍,“让它用点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