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需要吗
狩猎场,落单的镇西王世子终于被杀手追上。
包围圈及渐缩小,刺杀者看着秦衍那张异常貌美的脸也没有半分怜香惜玉,高举的大刀,刀刃雪白。
知道再不会有更加有价值的猎物出现,君莫问看向青玄微微颔首:“收网。”
青玄竖起的手臂挥下,蛰伏许久的青卫一跃而起,本来融于景色的青袍因运动而灵动起来。
刀兵相接,铁器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方是杀手,一方是武士,双方都训练有素。
长剑大刀挥舞,血珠飞溅,却很安静,没有人说话,惨叫也没有。
一场收割,很快就接近尾声。
青卫潮水般褪去,如同来时一般无声而迅敏。
留在原地的刺客,成为尸体和成为俘虏的,区别鲜明。
君莫问远远地看着那个仿佛是刺客首领般的男人,委顿地俯在地上,遮面的布被拉开,露出受了暗伤变得苍白的脸,不丑,也谈不上英俊,极其寻常的相貌,全然看不出方才血战的强横。
“带回去。”
青衣卫的地牢,虽然墙上插着火把,依旧无法驱散仿佛从地底头上的阴冷和黑暗。
君莫问沿着石阶,走到牢房前的时候,俘获不久的刺客,身上已经一块好肉都没有了。
“见过文事大人。”挥舞着鞭子的青卫抱拳请安,便束手站在一侧去了。
君莫问站在血肉模糊的俘虏面前:“说,什幺人派你刺杀镇西王世子。”
听见动静,本来垂着头的俘虏终于抬起头,他的相貌普通,但眼神狠厉,透过被血浸湿的头发,看向君莫问,忽而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沉默了。
俘虏这一眼中的疑惑太明显了,束手站在旁边的青卫和跟着君莫问进来的秦衍都看得真真切切。
君莫问并不为所动,他又问了一遍。看着犹如血粽子般的俘虏,这个生得一副文弱模样的文事大人,声音和表情毫不动容:“说,什幺人派你刺杀镇西王世子。”
俘虏忽然笑了,开始是低低的,从受伤的喉头里梗出难辨情绪的呜咽。笑容越来越扩大,便听出愉悦来,仿佛愉悦至极,不能控制,终于,他大笑出声,笑声朗朗,倒有几分厮杀时杀伐果断的强横来:“是您派我来的呀,您怎幺又问起我来了,主子?”
这一次,君莫问也愣了。
电石火光的刹那,他揣测过俘虏所有可能的回答,却没有想到俘虏最终选择了这样低劣的污蔑。
君莫问只是惊讶,并不动容,他不再看俘虏,转而看向一旁的青卫:“用刑,让他再多说说,受我的主使,刺杀镇西王世子的细节。”
那持鞭的青卫不过是最低等的青卫,亲耳听见俘虏当着镇西王世子的面指认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只恨自己没当场变成聋子。却见君莫问不动声色,便也安稳下来,抱拳:“属下遵命。”
跟着君莫问出了昏暗的地牢,一直未置一词的秦衍终于出声:“方才犯人可是当着我的面指认了你,君大人,难道你不想跟我解释一下吗?”
君莫问微微一笑,这一笑低眉顺眼,且从容且泰然:“我需要吗?”
秦衍一怔,在那低眉浅笑里升腾起被忤逆冲撞的恶意,但是终于,镇西王的世子也只能垂头:“说的是,君大人如今贵为天子重臣,不需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