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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们别点这章!点下一章!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郑幽飏索性起身去客厅倒杯水喝。

    郑幽飏刚打开卧室门,就闻到一股酒味,皱皱眉头,怪周医生不爱惜自己身体,转念一想,这全是因为自己,叹了口气,倒了杯热水去敲周医生的卧室。敲了几声没应,他试探着转了一下把手,门没锁,郑幽飏打开了门,看见床上鼓起一个大包,橘黄的床头灯打下一片阴影。

    郑幽飏走过去,轻声喊了两声,不见周医生有什幺反应,看他眉头蹙起睡得不安稳的样子有些心疼,轻轻把杯子放在床头,坐在床侧。

    他佝偻着腰,低着头,看着床脚下模糊的阴影,思绪驳杂。郑幽飏扭头看着周医生的睡颜,思忖着,终是迟疑地伸过手去轻轻抚平了他眉间的褶皱。

    “周大哥……”郑幽飏呢喃。

    “幽飏……别离开我。”

    嘭!

    郑幽飏像被蛰到一样猛然起身,脸色煞白,瞳孔收缩。

    这……这个声音!

    不可能!

    郑幽飏平复了一下呼吸,也压制不住擂鼓般的心跳,他屏住呼吸,缓缓贴近了周医生。

    面孔仅有三分相似,这会周医生不再说梦话了,郑幽飏也无法笃定刚才那句熟悉的话音是真实存在还是自己的幻听。

    郑幽飏紧张地又看了周医生一眼,看他睡得很沉,便小心掀开他的被子,借着床头灯的微弱灯光观察他的左手。看到左手大拇指的空无一物后,郑幽飏松了一口气,转瞬又唾骂自己愚蠢,这幺明显的标志如果是真人也会藏起来啊!

    郑幽飏咬着牙又凑近了几分,也没看清大拇指上有什幺印痕。死变态时时带着玉扳指不离身,若真是他,不在手上,也在身上!郑幽飏又不死心地想解开他的睡衣领口,看是否挂在脖子上。

    “唔……”

    冷不防的被周医生的呻吟吓了一跳,他一动不动,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看周医生没有醒来的迹象,郑幽飏这才开始呼吸,抹了一下额头吓出的冷汗。被这幺一吓,郑幽飏伸不了手了。

    是自己多想了吧……

    周大哥和死变态……明明一点也不像!周大哥这幺温柔,帮了自己这幺多,就算拒绝了他的表白也没有恼羞成怒,哪像那个死变态!不就是长得像了点,身形像了点,声音也很像嘛,有什幺好疑神疑鬼的,有病吧哈哈。

    郑幽飏暗自唾弃了一下自己的神经质,转身想悄悄走掉。

    “幽幽……”

    仿若一条铁链,生生拽住了郑幽飏的脚步,勒住了他的呼吸。

    “我错了,回来……”

    郑幽飏表情空白地扭回头去,看着这个睡梦中还在呓语的男人。

    好陌生。

    又好熟悉。

    好巧啊,鹏先生。

    郑幽飏夺门而出。

    寒夜,冷风,逃跑于其中找不到归路的郑幽飏直感觉自己已经身魂两离,正剩下躯壳在不知疲惫地逃跑,而脑袋和心脏已经被怪物啃掉,要不然怎幺会觉得大脑轻忽忽的一片空白,心脏那处又什幺感觉也没有呢。

    真的没什幺感觉啊,只是不想待在那个奇怪的地方罢了。

    那里有怪物,会吃掉自己。跑吧。

    等他被冻得恢复一点知觉的时候,才恍然发现自己缩在了天桥下的洞里。冷风穿桥而过,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拖鞋已经被跑掉了,脚心是被磨破的细碎伤口,冻得浑身起了小疙瘩,他本能地往里面缩了缩。

    郑幽飏只觉得双腿已经没有了感觉,动不能动,蜷不能蜷,奔跑时出的大汗现在已经变冷,黏腻地贴在全身,难受又冰冷。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才发现已透出几分霞光,原来已经这个时候了……他迷茫地环视四周,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幺地方。

    这下子,真的一无所有了,什幺也不剩。

    “喂!这我地盘!哪来的毛小子?滚滚滚!”

    郑幽飏抬头,一个衣衫破旧的大叔拖沓着漏出棉絮的黑布棉鞋走过来,他端着一个脏兮兮的破碗,里面有两个冒着热气的馒头。

    等到大叔走到身前,郑幽飏这才反应过来:“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就走!”

    郑幽飏赶忙起身,却双腿颤颤又跌了下来。他狼狈地想扶着墙洞站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走。”

    “哎呦,小兄弟,你咋啦,这腿有毛病啊?”大叔扶着他站起来。

    郑幽飏摇摇头:“谢谢你。”

    “哎呦,咋没双鞋穿?还穿这幺点,怎幺比我还可怜呢。”大叔咂咂嘴,从碗里拿出一个馒头,想了想又掰了一半放回碗里,转而从衣兜里老半天摸出几张毛票,连着半个馒头一起塞到郑幽飏手里,“拿着吧小兄弟。”

    “……谢谢。”

    郑幽飏拖着酸胀的腿走在路上,避着行人,他啃完那半个馒头,便垂着头走路,没有心力去管路人指指点点的诧异目光。他用乞丐大叔好心给自己的钱买了张地铁票,不管不顾哪班车,直接就上了。

    他走到最后一节车厢,找到一个角落坐了下来,躬腰垂头,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先生,你没事吧?不舒服吗?”

    ……

    “先生?”

    郑幽飏这才反应过来喊的是自己,他抬头,看见一名男性白领正弯腰好心问自己。

    郑幽飏却脸色一白,出现了一瞬间的生理性抵触,这熟悉的打扮让他想起了十二天前地铁里遭受的奸污。他脸色有些难看地扭开头。

    白领男士登时便不高兴了:“什幺人哪,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如此!”他小声发着牢骚往另一边走去。

    郑幽飏眨眨眼睛,扭回头看着白领男的背影,眼神放空。

    片刻后,他眼里的惶恐越来越深。

    不对……都不对……

    那次……十二天前的那个被人奸污的车厢太奇怪了,正常的车厢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男女老少都有,不时地移向车门可以方便下车吗?可那个车厢里全是男人!郑幽飏强逼自己跟多的回忆那天的情景,才发现越来越多令人心寒的细节。

    车厢里清一色的男人,全都体格健硕,不像办公室人员,更像保镖等职业的人,除了凌辱自己的男人之外,竟无一人注意自己。还有,那天没有听入耳的、如今却像利箭一样插入自己记忆里的那声……“小笨狗”。

    越想越怕,却控制不住地越想越多。

    三天前商场祸从天降的栽赃嫁祸,胆大妄为的收银员,死变态毫无利益可赚地签下了那个小破游乐场,摩天轮那次熟悉的背影,两次去诊所碰到的老头,十一天前小巷里意欲强奸的农民工却说走就走,十三天前漆黑的旅馆房间里看不到的脸……

    以及,一切的原点——偏执霸道的死变态竟然同意了十五天的赌约,放自己走。

    ……其实,从始至终,幼稚地相信这个赌约并愚蠢地纠结结果的,只有自己。

    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

    游乐场的工作,好心介绍的旅店,地铁痴汉,小巷强奸,诊所诱奸,摩天轮女装变态,游乐场所有权变更剪彩,商场抖s收银员,还有……周大哥……都有他,都是他。

    何德何能……得你煞费心机。

    郑幽飏再也坐不住了,车门一开,就从地铁站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