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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山中漫步

      自那日重归于好后,梦桃便随着敖焱搬回了扶风楼。父子俩夜夜缠绵,难舍难分。梦桃再化回原形时,已有七八尺高,枝上繁花似锦,龙鳞熠熠生辉。敖焱站在树下,和他比了一下身高,笑道:“这下只能叫你‘大桃树’了。”等到了夜里,梦桃被他肏得倦了,如幼时一般缩在他的怀里打盹,就又听见他声声句句唤自己为“小桃树”。

    如此过了十余日,梦桃又开始惦着出去玩,一早起来便跑没了影儿。敖焱也由着他,自去宝库里提了一杆长枪,御风飞至钟山上空。

    钟山主峰直插云霄,山巅半是玄冰半是焦土。盖因敖焱常年在此练枪,每每微吐内劲,便引动焚风吞没方圆百丈山石,消融半壁冰雪。

    敖焱立身峰顶,放眼望去云海茫茫,想得昔年征伐四方是何等的快意,禁不住一振手中长枪,将旧日惯使枪法一一施展开来。一时间只见风疾云走,长枪过处山石崩碎,尘浪翻腾。

    待一套枪法使完,萦绕峰顶的云雾已被荡涤一空,极目远眺,但见滔滔雪水奔涌而下,自钟山之巅流向东南山谷,势如山洪。

    敖焱迎风独立,心中战意越炽,然而此时宇内靖平,竟无一处可供征伐,满腔热血再是不甘,终究慢慢冷了下来。正黯然窒闷时,忽然听得身后十几丈开外响起脚步声。那声音听上去轻手轻脚,似是有意藏匿行迹。敖焱枪尖指地,卸去浑身气劲,静待来人。

    那人走近了,猛地扑过来,却是跳到他的背上,口里叫着:“爹爹!”被敖焱托着屁股往上扶了一把。

    “你不是说要去丹丘玩,怎幺现在就回来了?”

    丹丘与钟山主峰相距三十余里,以彤溪为界,过了溪水,便不再受敖焱龙威影响,飞禽走兽颇为活跃,也是梦桃最爱去的地方。

    “狐涂又去找他的情郎哥哥了,我自己玩好没意思,就回来啦,”梦桃亲了他一口,跳下来去摸他执着的那杆长枪,“咦,这是什幺枪?”

    敖焱荡开枪尖,“当心伤手。”手腕一拧,给他看枪杆上蚀刻的字迹。

    梦桃一字一顿地辨认着:“召……雷……焚……海?”仰头看向父亲,“什幺意思?”

    敖焱自然要满足他的好奇心,信手划出一枪,引得晴空劈下一道怒雷,直击百丈开外一块七尺多高的玄冰,“这是‘召雷’,”玄冰受雷电一击,竟呈现烈火焚烧之象,融出的冰水浮着一层烈焰,漫流过的地方尽数化为焦土,直至冰水烧干,炎流才渐渐熄灭。敖焱望着那片焦土,手中长枪化光消失,“这是‘焚海’。”低头一看,梦桃小脸通红,正痴痴地望着他。

    “被火气熏着了?”

    梦桃摇摇头,双眼亮晶晶的,很情真意切地夸他:“爹爹好威风!”

    敖焱捏捏他的脸颊,“这算什幺……”昔年征伐四境时,他以召雷焚海之招换得“煮海为田,尽化死域”的恶名,那才是真的威风。刚才信手一划,也就是逗逗儿子罢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被梦桃哄得舒服了许多,“走吧,爹爹陪你玩。”

    父子二人自峰顶飞身而下,沿着山涧漫步。梦桃一路蹦蹦跳跳,捡着溪畔的石头走,衣袖上下翻飞,好似一只凤蝶。敖焱跟在后面看着他活泼好动的样子,眉间戾气渐渐消融。

    这近二百年的太平岁月,亏得有小桃树在,才不算无聊。只可惜他仙骨有损,无法随我修习……

    “……所以啊,我就……爹爹你想什幺呢?”

    敖焱回过神,“在想我的小桃树,”替梦桃拂去落在发髻上的花瓣,“你刚才说狐涂和鬼书生好上了?”

    “对啊,先前那个鬼书生还要狐涂偿命,缠得他跟我借桃枝驱鬼。想不到现在狐涂居然又叫人家‘情郎哥哥’了,”梦桃从怀里摸出一根桃枝,举给他看,“他俩还托别的狐狸把这个还给我……”

    敖焱接过桃枝,见上面的叶子都凋零了,面色一沉,念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哎呀我知错了,爹爹不要再念了好不好,”梦桃不让他戳自己的额头,边躲边叫,“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前段时间他去丹丘玩,见好友被一只冤鬼缠着,便很讲义气地折了一根桃枝给那小狐狸做护身符。那时敖焱远在西海,走之前又因为鹤君的事而不怎幺理他。梦桃入他梦中时不敢再谈鹤君,便只提了这事,不料才讲到自己折了一根桃枝,就被父亲抓着好一顿训斥,于是再不敢找他。想不到眼下把枝子取了回来,父亲也没怎幺高兴,反而又要唠叨……

    见他这样耍无赖,敖焱也不去追,只将桃枝收好了,沉声说道:“各人造业各人担,那狐狸精害死了人,却要叫你为他折枝损叶。现在人家两个又和好了,你呢,断掉的枝子能再接回去吗?”

    而且三四个月前,正是那个狐涂拐着他的小桃树去北边的大泽里掏鸟蛋,才使得梦桃遇见鹤君……

    他在这边翻着旧账,那边梦桃见他没追过去,犹豫了一下,跑回来踮脚亲了他一口,服软道:“我知道爹爹是心疼我。以后再不敢了,成吗?”说着又亲上来,舌头软软地舔着他的薄唇。

    被儿子这样用心讨好,敖焱再是不悦,也禁不住张嘴含住那香软湿滑的舌尖,勾缠着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