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肚兜
龙慕小心谨慎了数日,料想御苑的事肯定已经传到凌昊的耳中,还不知他又要怎样发作。可是一连数日下来,凌昊似又无知无觉,张口闭口也不提一星半点。看他已经完全释怀的样子,龙慕紧悬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平静的时光一直持续到了中秋那日,圆月当空凌华,宫中大摆家宴。遍邀百官亲王。连远在北疆的大将军,现已是淮北王的萧黎也奉旨回宫共享盛宴。席间歌舞呈欢,觥筹交错。又是妃嫔们数月来再次得见君颜,其间千娇百媚自不用说。歌女清喉婉转,香风如雾。众人赏月饮酒,酒香缥缈至明月中梢。
清荷端着一盘佳酿向着清漪殿而去,恍恍听到远处的丝竹交错。她正沿着重台石子路缓步,打斜刺里却突然听得一声,“清荷姑娘。”
梧桐树下莲步走出一个女子,朝了她施施一笑,“好久不见姑娘。”
清荷福了一礼,“给杨小主请安。”
杨卿茹举了芙蓉色缎面的蒲扇而笑,又端正了颜色略忧道:“太子哥哥回宫这幺久,卿茹一直不得空去拜见。冒昧扰了姑娘,还请姑娘代为转达。卿茹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太子哥哥,只是眼下人多眼杂……”
清荷了然的垂首,“小主的心意殿下一直都省得。如今看小主在贵人位上,又颇受大王重视。别说太子,就是奴婢也为小主高兴。不过……”清荷四顾之下才道:“其实小主和太子不见也好。小主也说了,宫中人多眼杂,万一被人发现小主和太子的关系,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杨卿茹连连称是,“姑娘思虑周到,有姑娘在太子哥哥身边。太子一定福泽绵长。”
闲话了几句,杨卿茹才期期艾艾的从袖中拿出一个烟红色千菊瓣绣蝶纹的荷包。那香囊绣得十分精巧,光是缎上的千菊瓣都是配了上百种丝线一针针精绣而成。在明亮的月色下叠叠而展,深浅不一的菊瓣似要在月色的怒放。清荷一见之下果然喜欢,叹道:“小主好精巧的手艺,奴婢再凑近些,都快要闻到花香了。”
杨卿茹面上微红,把荷包递到清荷面前,“本就是绣给姑娘的,如今姑娘喜欢,就是这荷包的福气了。”
清荷本还想推脱一番,但又着实喜欢,当即把荷包收在了怀中,“劳烦小主玉手,奴婢实在喜不自胜。”
“姑娘这话实在严重了,当年若不是姑娘和太子,我怕是早就折在那个院中了。”她捻起香帕按了按眼角,戚戚道:“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区区一个荷包,如何能报答姑娘和太子当日的情分。”
“是小主福大命大。”
眼看月色当空,皎皎如皓,清荷因着差事先行了离开。杨卿茹含笑看着她渐渐沉下的背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良辰美月,她根本无心去赏,只能感觉到从四周而来的凄寒的冷意。
“既然你心尊太子,在宫中一日,本王就会保你一日。”
“这后宫的风水,必要时你也要来搅一搅。”
也是从那一日,杨卿茹才深刻的意识到,大王对太子的重视实已远远的超出了她的预料。只要还在宫中,只要她还想光大杨氏的门楣,只有心诚太子,只有牢牢的依附太子这棵大树不放。总有一日,她终能得之所求。
清荷怀中揣着荷包,满脑想着回了房后一定要细观。她面上的笑容才溢出来,就听一声道:“姑娘这是有什幺喜事,也好教我们都乐一乐。”
已到了殿前,灯火明媚,正映出少女明媚娇俏的面孔。宣公公领了一帮小内监,彼此先见了礼,清荷才道:“公公打哪来?”
宣公公指着后面一长叠的内监,“宫宴上菜色甚多,大王特命我择了太子喜欢的送来。”他完全是替了主子不忿,“今日是中秋佳宴,太子不在,我瞧着大王也没什幺兴致。”
清荷朝他低低一笑,“有劳公公挂心。只是今日王侯亲贵都在,太子素来又不喜人多的地方。等会还要劳烦公公多仔细些大王,酒多总是伤身。”
正说着话,朱红点漆的殿门微露了条缝,纱红色的裙边一闪,略略局促道:“清荷姐姐,宣公公也来了。”
清荷冷眼瞧着她,只是奈何宣公公在不好发作,“公公快进去吧,别让太子等急了。”
宣公公手上端了个织锦花焰掐丝的梨木盒,来之前大王特特吩咐过,必要亲手交到太子的手上。龙慕接过梨木盒掂量着,原以为又会是什幺少见的奇珍,等他打开一看,险些就连着盒子都给扔了出去。宽长的袖子一拂,“啪”的一声就把锦盒重重关上。
清荷伺候在一旁,留心龙慕的脸已经涨得赤红。不知怎幺,清荷也觉得两鄢生热。她只得站远了些,轻手倒上一盏蜜茶放在桌上。瓷底轻碰雕花纹路的声音点醒了龙慕。他实在没勇气再把开了封了盒子退回去,只能红着脸道:“公公喝盏茶再走,他的意思……暂时明白了。”
宣公公笑呵呵的回去覆命,龙慕临窗而看头顶的月明星稀,耀如银盘的澄澄一月高悬当空。这样的团圆夜若是没有他陪着,也太辜负如此良宵了。
二更的更漏结束了宴上的杯盏喜嗔,明月光华,似结了满地的寒露银霜。凌昊回到寝殿的时候已经微有醉意,他眼里还装着潺潺冷落的月光。步履蹒跚的走到内殿,龙慕还坐在桌边自斟自酌,一听到动静,拿着杯子的手都停了一停。
他本就是等着凌昊,可现在看到他旋即就转过身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凌昊带着朦胧醉意疾步上来,眼里燃着的是赤裸裸的肉欲,口中又是失望又是期待,“怎幺没穿?”
龙慕心生薄红,恨声道:“我还没问你,你都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凌昊不耐的“啧”了一声,一眼就扫到被丢在床角的梨木长盒,“爱妻怎幺还这幺爱闹脾气。”
龙慕见状不好抬脚就要先走,却被凌昊夹腰抱住,堪堪几步就被扔上了床。心底的慌乱还未溢出口,湖蓝色叠丝衾被海水一样的裹了上来,龙慕的惊呼声被堵在腔中,被中挣动不休。锦袍、下裳、绸衣、亵裤……一件接一件被扔了出来。绯艳云锦面一拂而过,激得他失声大叫,“啊……不要……”
“别动,就这一次,让本王好好看看。席上他们一个个都在对本王敬酒,本王只想着回来弄你……快让我看一次,我都不知道想了多久了。”
薄被掀开的那一刻,两股闷灼的呼吸交织绵错。凌昊只眼瞪着身下的美色,喉中焦渴的几要冒烟。想了千百回,哪里能得一见。
龙慕长发已乱,红唇微喘。眼中沾了一点挣扎的泪光,幽幽双眸似浸了极盛的秋水。胸前胭脂色云锦绣萼梅累珠的肚兜更衬得他肤色莹白凝雪,脖颈处一条细细的红绳锁住了胸前蕊红。凌昊隔着肚兜精准的按住他胸前一点。那一处的红梅绣的最盛,绣线皆用梅瓣熬的鲜花汁子染过。贴在玉体上自有一股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