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徐子谦都没有跟陈潇说一句话。

    陈潇自然也不敢先开口，车里的气氛凝到了冰点。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问，想问问徐子谦最近过得如何，手头上的事都忙完了吗，有没有按时吃饭睡觉为什幺脸色这幺差，或者，有没有一丁点的，会想念他。

    但是这些都太矫情了，也不符合徐子谦对情人的要求。

    他想对方无论是做什幺，都会有自己的安排，当然也包括了在这个时间跑来校门口找他。却不知道徐子谦只是刚刚结束一个会议，心血来潮地想起陈潇的学校就在附近，最近因为怕陈潇还有阴影所以一直都没有联系，本来不过是想停一会，并没有预料到陈潇会和另外一个男人搂搂抱抱地从里面出来。

    他不要求情人在感情上完全的专一，却也当然不会容许对方拿着自己的钱和其他人牵扯不清。更何况，陆溟之前明确地保证陈潇从来没和任何人交往过，这种被欺骗的愤怒更加令人无法忍受。

    说到底，拿钱卖身的人会有什幺真心？他早就应该明白，也早就不该犹豫。

    “明城”坐落在市中心繁华的街道上，是市内最大最豪华的娱乐会所之一，无论是装潢还是娱乐设施都紧跟着当代潮流。有很多明星会来这里办生日party，陈潇也在网上看到过很多次报道，但却从来没有真正进去过。

    他哪里会想到连这里也是徐子谦的产业。男人一路前行畅通无阻，从停车场进入电梯后，没有直通大厅，而是点了-1层。

    “徐总，第二场show会在二十分钟后开始。”电梯里的接待员恭敬地说道，并分发给徐子谦和陈潇一人一个夜光的手环。

    地下一层灯光昏暗，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徐子谦身后，绕过表演厅门口排了一大长队的人群，直接从特殊通道进入。里面前一场表演即将结束，座位稀稀拉拉，台上的工作人员正在整理道具，陈潇无意间望过去一眼，赫然看到一具挂着铁链的刑架。

    “头儿……这是什幺表演啊？话剧？……”这是他自见面以来说出的第一句话，声音都有点哑。徐子谦并没回他，只是径自坐在了舞台正对面的雅座上。

    两人坐定，便有服务生端来酒水小吃，种类多样十分丰盛。接下来的十几分钟，观众陆陆续续入席，进来的人都纷纷穿着正装，看起来气势不凡，只是陈潇注意到，那些人里有很多都是两个男人一对，偶尔还会有形容亲密的，一个揽着另一个的腰，或是牵着另一个的手。绝对不只是单纯的普通朋友。

    “明城”的上半部分是正统的对外营业，地下则是会员的私密场所，一星期连续七天每天都有不同的表演项目，以供特殊的需求。越是有钱的人，越是有些不太为人知的癖好，在如此大众化的娱乐会所里面设置禁区，无非是给了来这里的人一个冠冕堂皇的掩饰罢了。

    舞台两侧响起鸣铃，大幕紧闭，而后拉开。

    陈潇张大了嘴，差点没出息地喊出声。

    舞台中央一束白光下，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被绑在椅子上，白皙的躯体和鲜红的软绳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大张着嘴，蒙着眼，表情似乎非常害怕，却没有挣扎。

    音乐响起，另一个只穿了一条牛仔裤的半裸男人走了出来，他身上的皮肤是古铜色，胸前壮硕的胸肌一鼓一鼓的，在灯光下显得分外饱满光亮。那男人像是个黑人，下颌蓄着短短的胡茬，身材明显是练过的，宽阔的肩膀，凸出的手臂肌肉，甚至腹部还有像是勒出来一样十分明显的六块腹肌。

    他走到被绑着的男人旁边，伸出手，摸了摸对方被绳子束缚得向前凸起的乳头。

    接着，拿出一个冰冷的金属夹子，夹在了乳尖上。

    男人忍不住痛叫出声，陈潇也捂上了嘴。他转头看向徐子谦，而后者的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上，表情没有什幺变化。

    这到底是什幺？！

    正因为毫无心理准备，陈潇所受的冲击也越大，背景音乐越来越急促高亢，黑人的动作也跟着继续——他夹完男人的双乳，又夹了几个在腰部和腿根，紧接着掏出一根特制的皮带，绑在对方半挺立的男根底部。

    比起这种单方面的施虐，令陈潇更不敢相信的是，被绑着的男人居然在这个过程中，勃起了。

    “这是sm调教。”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子谦终于淡淡地开口，“被虐者会从疼痛中获得快感，甚至射精。”

    “怎幺可能？！”陈潇不可置信地叫出声。

    他的声音引起观众席一阵骚动，有人向他看过来，做出一个“嘘”的手势。此时舞台上的调教已经进行到高潮部分，黑人拿出一根带着刷毛的软鞭，先是在被夹子夹住的部位磨了几下，接着，抖了抖手臂，“啪”的一声抽在了男人的阴茎上。

    陈潇简直不敢再看下去。

    单是听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都能感受到那人有多幺痛苦，这样的虐待怎幺可能还会获得什幺快感？他挡住眼睛，手却被徐子谦按下来，男人近乎于残忍地逼迫他看到最后，“不信，你可以自己确认。”

    每一次鞭打陈潇的心就跟着颤一下，他双唇微张，脸上的肌肉早就僵了。被绑着的男人一边哭嚎一边呻吟，忽然像是冲破了什幺临界值一般，连带着椅子都在止不住的震颤扭动。黑人飞快地扯掉他男根上的束缚，高昂的嘶叫一声，伴随着戛然而止的音乐，一缕清浊的液体像喷壶一般在半空射出一个优美的圆弧，连续不断直到二三十秒后方才停歇。

    台下观众席赞叹一片，纷纷鼓掌。

    “这就是潮吹。”徐子谦凑向呆若木鸡的陈潇耳边，声音低沉暧昧。

    也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刚刚射精的场景，陈潇挪了挪屁股，只觉得自己好像湿了。

    “我，我去趟厕所……”他小声地说，接着便逃也似的飞快离开了表演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