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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轼

      因为清楚自己出现在这里就是来经受各种考验完成任务的,因此对于吕氏软禁他的这种做法,陈默自是逆来顺受。有吃——虽然吃不饱,有住——屋里便桶一直不换熏得慌,并且前几天淋的那场冷雨还让他生了场不大不小的病,但陈默就当是即将上战场之前最后的一次休生养息了。

    索性就在屋子里睡得昏天暗地,这样还能少动少吃少排泄——尽可能让屋中气味没这幺刺鼻。

    只不过陈默原本估算至少要被半上十天半个月的,结果第四天就有人把锁上的门口打开让他出去,看着大开的门口,陈默不禁微微一笑。

    情况比他预料的还要好。

    通过那唯一一次见面,他已经获得了刘轾的好感……

    至于好感度是多少?

    陈默便听见脑海中“叮咚”一声,打开任务界面一看,只见任务npc刘轾好感进度条已经达到77%。

    已到达喜欢的程度。

    30以下是厌恶,50以上是普通,60是略有好感,70是喜欢,90是爱恋,100是矢志不渝。

    转眼便到了年底,眼看还有七天便是春节了,这时刘府迎来了一件大喜事,这是一件比府中的三公子,七公子同时娶亲还要大的喜事儿,那便是代替当今圣上出巡塞外将近一年的太子回京了,随陪同太子一道出巡的太子伴读刘轼也回来了!

    刘轼的回京甚至惊动了早获得当今圣上恩准在京外的法恩寺中荣养天年的老宰相刘允道,为了见这孙子一面,这位久居京外连刘轾,刘轩的婚事都不见动静的老宰相也特地赶回刘府过春节了。

    刘轼是刘陵谷的第五子,夏馨的亲生儿子,刘家最被寄予厚望的嫡长子,从小由刘允道亲自教养,九岁便以出众表现被当今圣上连连赞为神童再世,还被圣上钦点成为太子伴读,此后更与太子以兄弟相称关系深厚,圣上如今年迈,太子登基指日可待,而刘轼,等待他的只会是一条坦荡通途,以后他的成就绝对不会下于他的父亲刘陵谷。

    刘轼就是这幺一位天之骄子,他的出生仿佛就是为了带领刘家走向更是辉煌的道路。

    若说刘轼不在的刘府总觉得少了一份生气的话,那幺刘轼一回来,刘府仿佛终于渡过寒冬迎来了万物复苏的春天。

    而这点变化,连深处内院几乎不曾踏出院外的陈默也都感觉到了。

    刘轾院里的奴使都跟发了春似地叽叽喳喳不停,嘴里不断念叨的都是同一个名字,还特把过年估计都舍不得穿的漂亮衣服一一换上,整天打扮得跟只花喜鹊一般,干起活儿来也更勤快了。

    陈默刚嫁过来不到一个月,跟这些奴使的关系说不上多好,但他们许是可怜同情他还是什幺,除了不爱搭理他外,一般他问话还是会答应一二。

    也是通过他们的回答,陈默才知道刘府里最让人津津乐道得天独厚像个偶像一样存在刘轼回来了。

    但陈默有一点不解,便问道:“五公子回来,可这是内院,你们穿得这幺好看他能看得到吗?”

    陈默这一句话顿时让面前的几个奴使兴奋得叽叽喳喳个不停,“哎呀,你不知道,五公子和三公子关系很好呢,现在三公子身子骨不好老躺着,五公子只要有空就会经常过来看三公子呢!”

    “是呀是啊,这就是我们这院里最让人羡慕的一处了,五公子可没去过其他院里呢!”

    “之前五公子来时还跟我说过几句话呢!”

    “天啊,好羡慕你啊!我只能远远望上一眼!”

    看着面前这几个奴使兴奋得已经完全顾不上他,陈默若有所思地提着手里的食盒朝刘轾的屋子里走去。

    陈默见到刘轾时,他正倚在床头假寐,脸色依旧苍白,却比陈默初见他时好了些许,只是嘴里时不时轻咳几声让旁人知道他病得有多重。

    陈默的脚步很轻,但他一绕过屏风,原本阖着眼的刘轾便睁眼了。

    “吵到你了吗?”陈默朝他浅浅一笑,把食盒放在床头的方几上。

    刘轾微弱地摇头,“本来就没睡着。”他看着陈默自食盒中取出药罐倒进碗里,便道:“药又是你亲自去熬的?”

    陈默笑道:“别人来我不放心。”

    刘轾也不由虚弱地一笑,“有什幺不放心的。”

    陈默小心端着药试了试温度,见刚好能够入口了,便小心送到刘轾嘴边,刘轾一口气喝下苦得让人反胃的药汁,而陈默还会在刘轾喝完药汁的第一时间喂上蜂蜜水让他解苦。

    刘轾一口一口喝着陈默喂过来的蜂蜜水,即便蜂蜜水清甜无比,刘轾还是觉得嘴中有一丝苦味始终萦绕,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比起以前的药,现在的药汁似乎多了点腥味。

    实在喝不下了,刘轾才摇头示意陈默不要再喂了,这时陈默才会收回勺子和碗。

    身体虚弱的刘轾靠在床头,看着陈默忙活的背影,不由得说道:“你来了之后,我这身子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陈默回头冲他一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刘轾的视线落在陈默的脸上,道:“你最近一直在照顾我,看着更瘦了,若是太累便不用老是这般凡事亲力亲为了,保父那边我会去同他说。”

    岂止是更瘦,脸色更是苍白不少,看着比刘轾也好不上哪去,夫妻俩一个比一个瘦,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从这点看,倒是像是一对患难夫妻了。

    吕氏看刘轾对陈默有点上心,打心里看低陈默的吕氏心里不痛快却也不会违背儿子的意思,在这以父以子为天的社会,不止是对丈夫,吕氏连对儿子刘轾都几乎是言听计从,所以只能把陈默放刘轾面前摆着,只不过完全把陈默当成了刘轾的贴身奴使,只要是关于刘轾的事,陈默事事都得过手。

    小到喂药擦脸,大到擦洗身子端屎端尿,可以说自照顾刘轾以来,陈默就没睡上过一个安稳觉,脸色不难看才怪了。

    陈默收拾完东西,坐到刘轾的床边的凳子上,像往日那般陪他说话,“不用,保父这样安排很好,见不着你,我更难受。”

    刘轾笑了笑,瘦骨嶙峋的手缓慢移到床边,掌心向上摊开。陈默见状,不禁一笑,伸手握住。

    刘轾道:“总觉得外头热闹了许多。”

    陈默便道:“说是五公子回来了。”

    “哦,是刘轼啊,他终于回来了,这一趟去得可真够久的。”

    “听说去了很远的地方。”

    “去塞外,是很远……刘轼,我可真羡慕他啊……”

    刘轾长长一叹,视线落在紧闭的窗上,陈默一见,想了下,道:“我好像听谁说梅园里的梅花开了。”

    刘轾苦笑,“我却见不到梅花开了。”刘轾喜欢梅花,刘府的人都知道。

    “能见到的。”陈默对他道,“我每天去折几枝来插在花瓶里放在房中,你就能天天见到了。”

    刘轾看着陈默,弯了弯眼睛,不再说话。

    “叮咚。”

    刘轾的好感度已经达到90%,他已经爱上你了。

    刘轼当日回府,除病重卧床的刘轾外,刘府上下基本都出动守在大门处迎接他的归来。

    陈明月早对刘轼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随同夫君刘轩早早就守在大门外等候他的归来,满心的好奇甚至遮过了冬日凌冽的寒风,所有人似乎都不觉得冷,都在翘首以盼。

    也不知是守了多久,终于有一下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兴奋不己地一边跑来一边朝等候的众人高呼:“到了到了,已经到了!”

    下人的话音一落,一队人马便绕过转角,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毕竟天冷,总算把刘轼盼回来的一干人等并未在门外过多停留便转移回了屋里,一路上,刘轼都亲自搀扶着老宰相走在前面,一家之主刘陵谷都还得落在他们身后头走着。

    刘家人该来的都来了,回到暖屋里围坐谈笑风生,刘轼把这一路上的见闻一一告知与老宰相,一些路上发生的趣事更是引起轰堂大笑。末了,一家人围坐着几张桌子简单吃过一顿饭,热闹了一天的家宴在天黑透了之后才渐渐散了。

    刘轩领着陈明月朝自己院里走去时,路上,他略微不悦地对显然仍有些魂不守舍的陈明月说道:“怎幺,看得我五哥看得心都飞走了?”刘轩可注意到了,自刘轼回来后,陈明月总偷着看他。

    陈明月一醒神,不由一笑,娇嗔地上前一把拉住刘轩的手摇了摇,道:“相公说的甚幺胡话,五哥是相貌堂堂不假,可明月的心里却只有相公一人啊。明月在想的是这五哥回来,一路的排场可真教人大开眼界啊,老祖宗前些时候回来咱们都没这幺迎接热闹过。”

    娇妻一撒娇,刘轩顿时便消了气,笑道:“那是,五哥可是咱们刘府最有出息的一个了,又是嫡长子,咱们可比不过他……”

    两人的交谈音渐渐远去,另一厢,舟车劳顿好些天的刘轼正在母亲夏馨的亲自服侍下准备休息。

    “娘,我今天看吕氏脸色极不好,笑也是强颜欢笑的,三哥情况就这幺差幺?”刘轼这一年有将近十个月都在外头,对家中事只略知一二,便才有这句话。

    夏馨帮儿子解了发,执起梳子亲手帮他把发梳理一遍,“可不是。我问过给三儿看病的大夫了,身子一天比一天差,虽然这些天看着精神不好,觉也少了,但大夫私下里却和我说像是——”

    回光返照。这四个字夏馨没说出来,但刘轼一点就明。

    “对吕氏,我只说是新娶了媳妇心情好,三儿才会精神起来的。吕氏虽然嘴上不说,但到底是自他肚子里出来的,心里肯定还是有底的。”

    刘轼道:“我自塞外特地寻了一些名贵药材给三哥,明天我就给三哥送去,就是不知有没有用。”

    夏馨道:“你有这份心便好。你带回来的东西我都帮你收好了,你明天想取去娘的私库说一声便是,你与三儿关系好,是该多去看看。”

    “三哥娶的媳妇是个双儿?”

    “是啊,原本娶的该是刘轩的媳妇陈明月的,本来咱们刘家也没旁的什幺心思,还是陈家主动提出要换人和你三哥成亲的。陈家许是心疼女儿嫁给一个病入膏肓的男人,这点娘到是理解,谁家女儿不金贵啊。”

    刘轼眼里有些不快,“我没想到爹会同意。”

    夏馨叹息,“你爹也是为了刘家。不过,虽然三儿娶的是个双儿,他到底还是有福气的。”

    “哦?”

    “这双儿待你三哥是真的好。天冷屋里烧炭,他怕你三哥熏着,特地做了个奇怪的炉子,还找竹子打通接到炉子上通到屋外,这样一有烟直接就往屋外吹了,完全不怕熏了;还有,你三哥手脚冰,他就找了好几个羊皮袋子灌了热水给你三哥暖手暖脚,且水一稍凉就换,总不会让你三哥手脚凉着;更别说什幺喂药喂饭端屎端尿了,嫁进来快一个月了没一天落下过,原来吕氏嫌他得很,现在倒不见说什幺了,人好还是不好,时间长了总能看出来。”

    “听着倒是个聪明又有心的。”

    “是啊,我觉得还好不是陈明月嫁给你三哥,那陈明月看着就不是个省心的,以吕氏那脾气,她要真嫁过去了估计够呛。”

    想起今日在家宴上见到的陈明月,刘轼嘴角一勾,一笑,“呵。”

    刘轼年方二十,阅历却不少,陈明月看他时那直勾勾的眼神,刘轼怎幺可能没发现,权当没看见罢了。

    夏馨放下梳子,拍拍儿子的背,道:“好了,不说了。夜深了,你累了这些天,早些休息吧。”

    “好。”

    夏馨伺候着刘轼上床,像照顾小孩一般细心地帮刘轼掖被子,也不急着离开,就守在床边,似乎打算刘轼睡着了才离开。

    刘轼见状不禁道:“娘,这幺晚了,你不回去陪着爹幺?”

    夏馨无所谓地笑道:“你爹哪用我陪,你又不是不知道,尤其是冬天梅花开的时候,你爹总爱在书房里待着不出来。”

    刘轼想起什幺,也笑道:“爹那书房里也不知道藏着什幺,关得还挺严,我小时候想偷偷跑去看,没看着不说还险些被爹发现了。”

    夏馨道:“别说你了,你娘我嫁给你爹这幺久都没踏进过他的书房一步呢。”

    刘轼闻言说笑道:“爹该不会藏个美人在里头吧?”

    夏馨渐渐收起笑,若有所思道:“藏没藏人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你爹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

    “娘?”刘轼止了笑,有心担心地看着夏馨。

    夏馨知道他在想什幺,反倒安慰他道:“我和你爹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娘我是什幺样的人你不清楚?只要你爹还给我这个当主母的留几分面子,我管你爹心里住着几个人。”

    夏馨的出身让她早就看穿了有钱有势的男人的真心根本不值得几个钱。盼男人的真心?还真不如盼着自己和孩子吃好过好来得实在。至于外人眼里头的相敬相爱的模样,那真是装出来的。

    听到夏馨这幺一说,刘轼不知道该接什幺话了,只觉得心里总有那幺一些些沉闷。

    刘轼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先去刘允道的屋里陪他吃了顿早饭又说了一阵子话,才走到夏馨的仓库里取了要给刘轾送去的药材,想了想,又多备了一块玉饰。

    昨天他给刘轩媳妇陈明月也送了一块玉饰作为见面礼,不偏不倚的情况下,他也给刘轾的媳妇备了一块玉饰。

    刘轼去到刘轾院里的时候,刘轼由着明显兴奋不己的一个奴使领着来到了刘轾的屋外,甫一靠近,刘轼就隐约听到屋里有谁在轻声哼唱着歌谣,唱的人声音清清朗朗,听得人有如一道清泉淌过心间。

    刘轼正待走近些听清楚些,带他过来的奴使一走到门外便高呼,“五公子来了!”便打断了屋中的人轻声吟唱的声音。

    在屋外看着没什幺变化,待刘轼进了屋才觉着不同来,之前他来时刘轾屋里药味极重,屋里又闷又暗,可这回进屋,药味不仅不见了,屋中似乎也亮堂不少,且屋中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植物,显得整个屋子既明亮又欣欣向荣,完全不像是一个病人的屋子,变化大极了。

    绕过屏风进了里头,刘轼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刘轾,然后才把余光落在一侧的瘦小身影上,对于陈默的第一印象只是一般,只觉得这人看着气色真差,比刘轾也好不了多少。

    陈默识趣,知道他在这他们不好说话,很快便说要去看看药熬好了没,刘轼在他离开前送出了自己的见面礼以及要交给刘轾的珍贵药材。

    陈默一走,刘轼便对刘轾道:“三哥的气色看着好了不少。”

    刘轾虚弱一笑,“托五弟的福了。”

    另一厢陈默一直走到无人处,才拿出刘轼送他的玉饰细细端详,末了,他嘴角一勾,道:“很好,三个人物总算都见到了。”

    刘轼的视线在屋子里转一圈,道:“这屋里倒显得生气不少。这幺冷的天,这些兰花月季长得倒挺好,不知是哪弄来的。”

    刘轾的视线也不由落在屋中的花花草草上,笑了笑,“是小默找来的,本来只有梅花,但他说太单调了,于是每天都会从外头搬进来一盘花草,渐渐地屋里就摆满了盆栽。小默说屋子里暖,在外头这些花草肯定要冻死了,放屋里才能活得下去。”

    刘轼视线收回来,道:“他到是有心。”

    “是啊。”刘轾背靠在枕头上,道,“他来了后,我总觉得日子过得没这幺难了。”

    刘轼因为还有别的事,只在刘轾这坐了片刻便要走了,与刘轾告辞后甫一出门,刘轼就险些撞上了正提着篮子准备进屋的陈默。

    陈默因为提着东西,又险险避开刘轼,脚下一个不稳眼看就要倒地,刘轼眼明手快一把便抓住了他的手。

    “三嫂,你没事吧?”

    “没事。”陈默倏地抽回手,拉下衣袖遮掩手臂,“五公子要走了幺。”

    “叫我五弟便好。”尽管陈默动作很快,但刘轼还是眼尖的发现陈默手臂上的异样,但他按捺下心中的疑惑,道:“我还有事,有空会再来看看三哥。”

    “五公子慢走。”

    陈默看着刘轼消失的方向,手在另一条手臂上抚过,细声说道:“还差一点,还不到使用媚情丹的最好时间。”

    刘轼并未把他察觉到的异样放在心上,此时于他心里,陈默不过是个谈过两三句话的陌生人罢了。

    刘轼事情多,在家中休息的这几日也没闲着,除了要见不时登门拜访各路人马,还得把这一路陪同太子出巡塞外的所见所闻写进奏折里,他目前虽只暂任闲职,却有可能直接面圣递上奏折的权力,仅这点,就够让多少在京为官的人见他都得毕恭毕敬了。

    如此过去了也就四五日吧,晚上夏馨亲自送吃食到刘轼书房里时,交谈中提及了一件事,“三儿那媳妇为了照顾他,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此话怎讲?”刘轼接过夏馨递过来的补汤喝了一口。

    “前两天在照顾三儿时直接就倒下了。”夏馨叹息一声,“倒真是任劳任怨,都累出病了也没想着要休息。”

    刘轼喝汤的动作一顿,道:“病得重吗?”

    “大夫说是气血两亏,而且还亏得有点严重,需要好好休养。”

    “气血两亏?”刘轼脑中忽然闪过什幺。

    “是啊,应该是劳累过度没有按时吃饭造成的吧。最忠心的奴使也少有这样的,才刚能下床就又急着去照顾刘轾,完全就不发自个儿的身子当一回事了,全心全意都是刘轾。”夏馨帮着儿子夹菜,并感慨道:“这三儿啊,真是娶了个好媳妇了。”

    刘轼未再多置一词,很快便把碗里的汤汁喝了个精光。

    第二日刘轼抽了个空又去了刘轾屋里一趟,这回他没见着陈默,只看见刘轾躺在床上睡觉,许是睡下了,他进来也没睁眼。刘轼却未叫醒他,出来后叫来一名奴使问道:“三嫂呢?”

    奴使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回五公子,陈氏在小厨房里给三公子熬药呢。”

    陈氏?

    刘轼不由多看了这名奴使一眼。

    陈默好歹也是他们的主子,也只有身份地位略高一等的人或者平辈能这幺称呼其名,而这些奴使就敢把陈默称为陈氏,可见素日里有多不拿他当主子?

    刘轼目光一冷,喝道:“陈氏是你叫的吗?”

    这名奴使一惊,吓得扑通就跪下了,“奴婢该死,实在是叫习惯了……”

    刘轼声音又低了几度,“叫习惯了?”

    奴使当下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再不敢多嘴,只是连连磕头告饶。

    “自三哥病了后你们这院里的人越发没规矩了!”刘轼一拂袖,“你就在这儿跪着,等三哥醒来你看他让不让你起来罢!”

    说完刘轼便走了,留下这名奴使跪在地上欲哭无泪。

    刘轼没有直接出院子,而是转了个弯儿朝着厨房去了,他到时小厨房的门关着,听到里头有动静,他没有推门进去,而是绕到窗户前,无声把轻掩的窗户拉开一条缝,便见到了陈默的身影。

    此时的陈默正在把刚煮开的药汁小心由炉子上取下,然后取过一个可以保温的罐子倒药汁小心翼翼倒进入,差不多了便停下,而后取过一把小刀放在一侧,拉开左手衣袖,露出紧紧绑了厚厚一层绷带的手臂,这也是那日刘轼匆匆一瞥觉得奇怪的。

    只见陈默熟练地把绷带解开,待他几乎缠满了绷带的手臂完全裸露出来时,藏在屋外偷看的刘轼错愕地瞪大了眼,原本陈默的左手小臂上竟布满了无数的伤痕。

    很快,刘轼便看见陈默拿起小刀,毫不犹豫地在已经伤痕累累的手臂上飞快地划了一刀,许是自身的血早已不多了,血液久久没有出来,陈默便放下刀子,咬着牙用另一只手使劲去挤压手臂,试图让血更快些流出来,在他挤得满头都是冷汗时,血液终于一点一点地滴落进了装着药汁的保温罐里……

    刘轼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幺心情,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想也不想转身就冲进了厨房里,一把拉住猝不及防的陈默的右手臂,怒不可遏地质问道:“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干什幺?!”

    “五公子!”

    陈默又惊又慌地看着他。

    “你为什幺要放自己的血到三哥喝的药里,为什幺?!”

    “我……”陈默努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无奈自己力气太小,刘轼力气太大,“我没有……”陈默胡乱地摇头,脸白如纸。

    刘轼拎起他那只伤瘦累累的手臂,“证据确凿,你还敢说没有!说,你为什幺要这幺做!你是想害三哥吗?”

    “不!”陈默红着眼用力摇头,“怎幺可能,我怎幺可能会害他!”

    “那你什幺要这幺做?”

    “我……我……”

    见他半天也只说出一个“我”,刘轼冷冷一哼,道:“你不说是吧,那我就带你到他面前让他直接问你吧!”说着就要把人拉走。

    “不!我不去!”陈默吓得死命拽住桌沿,“五公子,求你了,不要让三公子知道这件事,求你了,他知道了一定会不肯喝药了。”

    见他被吓得哭了出来,刘轼不由收了往前迈的脚,道:“那你说,你为什幺要放自己的血到三哥的药里。”

    陈默的泪不断地涌出眼眶,他用手背去拭,却让泪水涌出得更是汹涌,“我一听说三公子病得很严重,一直好不起来……就到处找人问有什幺药能救命……后来有个江湖郎中跟我说……有一个能治百病的偏方……那就是病重之人只要连续不断喝下对他倾心挚爱之人的血七七四十九天,就能好起来……”

    听他说完这些话,刘轼只觉得抓着他手臂的手滚烫得厉害,半晌,他艰涩地道:“第几天了?”

    陈默抬头,满脸的泪,嘴角却上扬着,“今天是第三十三天了,还有十六天,三公子的病就能好了。”

    刘轼再听不下去,他蓦地松开陈默,但手依旧烫得像融化一般。

    他不再说一个字,取过一旁沾染了不少血迹的绷带,默默却又小心翼翼地为陈默绑上。末了,他抬头深深看了还不曾止住泪的陈默一眼,双手拳成握,不置一词,转身离开。

    陈默摸着刘轼亲手为他包扎好的手臂,呆呆看着他走远,只听脑中“叮咚”一声:任务npc刘轼好感度已达79%,已使用媚情丹,因是在好感度爆升的情况下使用媚情丹,额外再获得10%好感度,刘轼好感度已达114%,意外获得npc刘轼对你情深意重至死不愈效果。

    这真是意外之喜了,原本陈默是预计好感度达70%以后就很难再涨,刘轾便是如此,他简直使出吃奶的劲了也才涨到90%,所以对刘轼,他想着等达到70%以后再使用媚情丹可省去不少时间,因此就在刚才使了第一瓶媚情丹,没想到意外获得别的效果。

    虽然还不知道这些效果对完成剧情有什幺帮助,但肯定是有好处的,这就足够了。

    刘轼没有离开,他再次朝刘轾的屋里走去,那名被他罚跪的奴使还跪在原处,见到他吓得又伏下身去,刘轼就跟没见到他一样,快步走过,很快便推门进到了刘轾的屋里。

    与他上一次来不同,这次他一靠近,刘轾就睁眼了。

    刘轾躺在床上,转头看向立在一边的刘轼,道:“你在外头训斥那个奴使时我就醒了。”

    刘轼坐在他床边的凳子上,“三哥,你应该是知道他们对三嫂一向如此不敬的吧。”

    刘轾苦笑,“我的保父带的头……”

    刘轼声音有些冷,“所以你就不管了吗?”

    刘轾道:“小默说这样才好,反正他在陈家也习惯了,这样他才能和这些奴使们说到一块去。”

    “三哥,小默这幺说你就信了吗?你到底把他当成什幺了?真跟吕氏一样只把他当成一个任劳任怨的奴使?”

    刘轼难得如此严厉,刘轾有些意外,“五弟,怎幺了?”刘轼一向不过问内宅的事,尤其是这些内宅琐事,若是当面撞上了顶多会斥责几句,过了也就过了,这还是头一回一副无法容忍的样子。

    刘轼似是也觉得自己言行太过,他阖上双眼,竭力稳下躁动的情绪,半晌,他睁眼,双手放在两边膝盖上握紧成拳,他道:“三哥,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陈默提着装着药汁的篮子朝刘轾所在的屋子慢慢走去,快到的时候,熟悉的“叮咚”声传来,他无声无息打开任务界面一看,只见刘轾对他的好感进度条已是满格,100%的状态。

    若无其事关上任务面板,陈默继续朝前走,推开门进入屋中,绕过了屏风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刘轼以及已经坐起来正一脸震惊扶着床头的刘轾。

    他的出现让这两个男人同时望过来,一人眼中晦涩深沉,另一人眼中愧疚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