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悟
自从那日在侧殿被两位主子调教摆弄过后,阿柏很是神思恍惚了一阵子,想着以往和小少爷在邙山府邸内相望相守,安然平淡的时光恐怕是再难继续下去。
今后情形变得如何,也不再是人所能预料得到。
他从一匹素缎似的纯真处子,到陡然间接连经受这些陌生而令人惊惧的对待,懵懂的少年心内也隐约有些懂得了。先前大公子说将他指配给小少爷为侧室,侍奉于枕席之间,他还以为这是同以往自己照顾小少爷起居衣食相差不多的庶务,至多不过是再繁琐些罢?
可笑自己痴度二十年光阴,也真是太可笑了。
也难为从前青霖自己都是稚儿般的无知童子,并没有人教养过阿柏熟知人情世故,使得他成年许久都还茫茫然地,到此时看来也未知是好是坏。
童心如辰光似也,倏忽便已逝去。
苍桓这两天暂且让他歇息着,只是虽然没有接着调教把玩,却也并没有不管不问。大公子自他带来的娇媚娈宠里指了两三个乖巧伶俐的少年,这两天专候在阿柏身边作伴,细细为他叙说那些闺阁床笫间的规矩和把戏。那些洒扫伺候的庶务也早就不让他做了。
他从前也只是不知事,未开灵窍。这下子被谙熟风月的娈童数度贴耳教授,以诸多话本图册从细处讲阅,不几时心下便有数了。所谓的侧室,或者说侍妾这个新身份比起担当仆婢来绝将是大有不同,于他而言也实在是可怕极了。
原来大公子在少爷面前对他所做的那些痛苦怪异的折磨,便是结为夫妇后雌伏一方必定要顺从之事,也就是人间词话里常说的‘承宠’与‘恩爱’。
在他的身份从侍从转为侍妾的那一刻起始,青霖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用蜜糖人儿逗他开心的小少爷,而是已经成为他的夫君了。
夫君,说的是一个但凭着兴致,随时随处将会‘宠爱’他,全然拥有他身与心的新主人。
任性和拒绝的权力,已被新的身份都剥夺了去。
无论他自己对‘那回事’是情愿抑或惧怕,感受到欢愉或者疼痛,都绝对不可以借故推拒服侍夫君之责。
从此以后,当他同青霖头并着头再躺在同一张床上时,少爷不会再只是轻轻地替他梳理头发,在惊雷夜抱着哄他睡觉,让自己全心依靠地躺在他臂弯里那副温柔可亲的旧模样。
在内帷的寝房中,妾侍要赤露身体,让夫君随着心意把他摆弄成想要的任何姿势赏玩使用。自己身体内外每一寸地方,尤其是深藏双腿之间那处隐秘的穴孔,要毫无商量余地的接纳夫君唇舌,手指,阳根,器具的进入。待夫君插玩够了那个小洞之后,倘使还算满意,自将赐予甘霖,把情液恩赏给妾侍承欢的穴。
这还是平常的情形。
如果夫君玩得烦腻乏味了,一时难以动欲时,那只穴除了容纳男物与欲液,还会被夫君喜欢的各种浆液和玩器灌满塞紧,之后被按压揉捏,被插弄,被责打,甚至还有被迫充当溺器的时候。
尤其作妾侍的,侍奉才是本分,自身的欢悦并不重要,一切只为令夫君主子享受。不只是能乖顺地依从便罢了,还得学会主动迎受的内媚功夫,务必要教夫君被伺候得舒舒服服。
更何况,他是妾,并非妻。即使夫君宠爱地位仍十分卑微。正室在内帷中只要承受夫君一人的欲望,为妾侍者却是只要夫君首肯,任何人都可以嬉耍亵弄,倘使被厌弃,或就如旧衫子香囊那般给主子赠卖出去。
“……”
阿柏忽而从心底深深生出一股憎恶厌倦之意。
大公子派来的娈童正围坐在他旁边闲聊闺阁私事,叽叽喳喳好不热闹。这都是些美貌伶俐的少年,俱都妆扮得鲜妍可爱,陪人解闷逗趣时各个又都如解语花,十分机灵讨巧。
周匝语笑嫣然,脂香粉艳,推窗见天穹高晴,流云下庭树垂花,合该是赏心悦目。然而暖风拂面,阿柏却只觉四肢僵硬,身子冰冷。
名唤作静儿的娈童嘻嘻哈哈把打开的木匣从桌子上推送过来,掩口笑道,“阿柏哥哥,这套玉势奴家同梅儿弟弟都眼馋许久了,可惜大公子偏生不给,现在大公子赏赐给你,足见有多宠爱疼惜哥哥了。”
静儿本来有些拈酸吃醋的小盘算,却见阿柏仍然是木愣愣的,也没道谢的意思,还以为他不懂门道,又含嗔带怨地说,“那些寻常玩意儿多半是又凉又浸,弄得人难受的紧。其实要说暖玉也不算稀罕物件,只是要兼有柔细滑润,温热得宜,质轻色澄的就难见了。大公子和青霖少爷待你真是极好。”
阿柏迟疑地转动眼珠,看了看木匣中尺寸各异的玉杵片刻,又默不作声低下头看着靴面。
娈宠侍奴都是特特能察言观色的,见他怏怏不乐,虽不知小少爷这新纳的侧室因何事愁闷,要开解也毕竟作难。几个少年略再坐片刻,一忽儿都借故告辞了。
身份既已不同,阿柏现今又没什幺事可做,也不想再看大公子给的那些艳书图册,只在窗前枯坐发呆。到了傍晚青霖修炼毕功,回房也未体察到心爱的奴儿有什幺不对劲,一起沐浴之后便又兴致勃勃要同阿柏亲昵。
红衾低掩,锦被香软,阿柏坐在床沿任由青霖搂着并坐,调笑着解开腰带,褪去衣衫,直至身无寸缕遮蔽。他还瑟缩着拉扯被子想掩藏住腿间羞处,男人强势的臂膀已压制过来,推着他仰躺在床上,两手急切地握紧青年脚踝大大张开,伸长蛇信贪婪地舔吻过去。
双丘间的肌肤给涎液濡湿,小巧紧闭的蓓蕾很快也迎入了坚硬冰冷的手指。
阿柏努力放松下半身的力道,让青霖手指插入更多更深。
他侧过头朝向床帐内不见光的暗处,偷偷咬住枕头一角。后穴窄小,还难以适受男人大力的插弄。来回捅刺之下,花径和内里的软肉,连同肺腑,好像被挂在一柄钩子上反复绷紧弹动,苦楚得难以言语形容。
他连着好几夜向青霖诉说痛苦,不住哀求少爷怜惜,只希望暂且被放过片刻。以前事事回护着他的少爷却一点都没有容许。每晚被迫承受男人羞耻的兴趣,身心俱是疲累。
可惜以后日日夜夜都要渡过同样难捱的夜晚,也再不能向谁乞怜告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