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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王筑当街亲吻的感觉,让走回家的袁越一路双腿发软,大概亲吻的力道过于威猛,下巴被男人的胡子扎的生疼,有力的怀抱快要把他攥碎了,亲吻持续了多长时间,他不知道,站在黑暗的夜空下,脑中一片空白,事后过了好久才回过神,好在周围没有人看到。

    袁越被王筑的大胆吓坏了,那一遍遍附在耳边的表白,让他不知所措。当晚,躺在床上的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王筑和周禹彦的面孔不时交错出现,两人和自己亲吻的感觉完全不同,和周禹彦只是游戏教学,但那种感觉却很舒服;而王筑排山倒海之势几乎把自己吞没,虽然有些承受不来,但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喜欢。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外忽然有了轻微响动,袁越竖起耳朵猜测着可能是妈妈起夜去厕所,看了眼手机时间,凌晨一点半,外面的天黑漆漆的,已经看不到任何光亮。走路的拖鞋声若有若无,好像不断在屋子里徘徊,正当袁越想起身看看时,自己的房门忽然“吱扭”地被打开一道缝隙,背脊霎时冒出一层冷汗,缩在薄被下眯起双眼,不一会儿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小心翼翼走了进来,袁越吓的心都快跳出心房,在定睛看清确实是妈妈后,才压下险些发出的惊叫。

    昏黑中,女人先是拉开抽屉,翻找着什麽,而后在连续拉开五个抽屉翻找无果后,又打开衣柜继续胡乱找着,既然找东西为什麽不开灯。袁越不敢动,害怕吓到妈妈,可妈妈这个样子太吓人了。又翻了一会儿,大概实在看不清物品,女人悄悄打开书桌上的台灯,不太刺眼的光芒瞬时照亮此时的屋子,只见衣物散落了一地,而女人踩踏在上面毫无知觉,仍继续执着地寻找着什麽,偶尔还会喃喃低语“哪去了”之类的话。

    再也忍不下去,袁越慢慢坐起身子,小心地轻声问道:“妈……这麽晚了,你在找什麽?”

    “哎呀哎呀……存折哪去了……存折不见了……”女人没有抬头,仍扎在衣柜里自言自语。

    “什麽存折?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袁越下床轻轻扶住妈妈,可女人却立刻推开他,“不行,我都找了好几个晚上了,没有存折我怎麽买东西呀,袁袁还在家等着呢。”

    对于妈妈所说的好几个晚上,袁越暗暗吃了一惊,他居然都不知道。不过再听后话,他才意识到母亲的精神状况又不稳定了,这些日子打工太忙,没有亲自监督妈妈吃药,每次问她吃没吃,她都答吃过了,是病情又严重了?还是她把药偷偷处理掉了?明明是刚开回来的新药,医生还说妈妈表现的十分配合。

    温柔劝说了十几遍,女人终于放弃翻找,被袁越扶着回到床上。直到看着妈妈再次入睡,袁越才悄声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望着一地凌乱,袁越却睡意全无,一边苦恼着妈妈的病情,一面叠着地上衣服,等收拾完屋子躺回床上时,外面暗黑的天空已经渐渐变淡。

    可想而知第二天上工的精神状态,早起出门的时候,见女人仍在沈睡中,袁越留了做好的早餐,昏昏沈沈地去了便利店。

    由于人手紧缺,今天没有和王筑排在一个班次,忙碌的时候心思全在接待顾客上,而闲下来的时候,袁越则坐在收银台前,对着书本发呆。中午给妈妈打电话督促她吃药,听起来毫无异常的她答应得十分痛快。下午两点多,王筑早早来到店里,一进门显得兴奋的他便亲切地叫着“小袁”。昨晚临别时的亲吻让他激动不已,没有被推开让他充满信心,而袁越那柔软的嘴唇更让他整夜念念不忘,身体完全热了。

    “怎麽了?脸色很差。”打过招呼王筑才发现袁越没精打采,眼圈有些发青。

    “昨晚没太睡好。”妈妈的事完全占据了整颗心,袁越几乎快忘了昨晚两人刚亲热完。

    王筑心下一颤,害怕袁越因为自己昨晚的粗鲁而讨厌自己,“不会是我亲你……”

    “呃……”被王筑一提醒,袁越才想起昨晚的亲昵,忙害羞地摇了摇头。“是妈妈……”

    听袁越原原本本诉说了昨晚发生的事,王筑不禁也担忧起来,不过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监督劝说女人吃药。他让袁越先回家,晚上收工他再过去看望。

    当晚,什麽事都没有发生。当着王筑的面,女人有说有笑和往常一样,王筑走后,女人早早睡下,袁越特意坚持到很晚才睡,可直到凌晨两点都没再听到异响。就这样,为了监视母亲夜间的行动,袁越接连三、四天都硬撑到后半夜,大概是他多虑了,女人的睡眠状态很好,之所以发生那晚的事,也许当时做了噩梦,想到什麽才会起夜吧。

    第五个晚上,午夜未到,身心疲惫的袁越便沈沈睡去,不知是不是近日对翻箱倒柜的声音特别敏感,连梦里好像都听到了抽屉拉开、翻找东西的琐碎声。身子被大力推了数下,耳边不断回响着“起来”,袁越迷迷糊糊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披头散发的女人顶着日光灯正趴在自己身旁,忙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习惯性地看了眼闹表,才凌晨三点半。

    “起来,快帮我找存折,我又找不到了,我记得就放在那里了啊。”

    妈妈的潜意识里好像一直担心存折丢了,但事实上家里的存折都好好锁在她房间的抽屉里,她每天都到atm机检查自己的银行卡,看钱是否还在银行,回来日复一日地做着记录。所有的账目袁越都帮妈妈整理核对过了,衣柜里的存折完全是她生出的幻觉。“那天不是整理过了吗,里面什麽都没有。”

    “骗人!肯定有!是不是你藏起来了!”女人越说越着急,更加用力地摇晃起袁越。

    “真的没有,别乱想了。”

    “我不信!你起来给我找!”

    妈妈像疯了似的,一直揪拽着袁越。没有办法,袁越只好到抽屉和衣柜旁,作势在里面简单找了找,“这里真的没有,应该都在外面的抽屉里吧,要不然我们去那找找看。”

    定定瞅着翻得乱七八糟的柜子,女人一句话也不说突然转身冲到外间,今晚妈妈的情况似乎比之前严重了,那种直勾勾的眼神很可怕。

    袁越追到外屋的时候,女人正打开抽屉数着她的存折和银行卡,见有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旁边,立刻警觉地抱紧折子和卡片。

    “是不是没有丢?我不拿。”袁越伸开手臂想走过去,可惊恐的女人却一步步后退。

    “这是我和袁袁的!我不给你!”

    袁越怔了怔,皱起眉头。“我就是袁袁啊,妈你怎麽了?”

    “才不是!袁袁今年才上小学!根本不是你这个样子!”

    看到女人仇视自己的凶狠模样,袁越心痛难忍,想温柔地笑一笑,却怎麽都扬不起唇角,“那个小袁袁已经长大了,真的是我呀……”

    “你真的是?”女人直勾勾地瞅了一会儿,半信半疑。

    “嗯。”袁越连忙用力点了点头,他小心翼翼走到妈妈身边,手掌轻轻覆在她的手上,“东西收好,我不会拿的,我陪你睡觉,好不好?”

    警惕地盯了男子几眼,女人忙像掩藏宝物似的收好存折锁上抽屉,又一面端详着他,一面坐到床边,只见这时男子从床边的小桌上拿过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两粒白色的东西,怎麽看怎麽都觉得怪怪的,刺眼,浑身不舒服。

    看妈妈的精神状态不吃安眠药很难入睡,袁越倒好一杯温水,不等把药递给妈妈,女人突然发疯一般打掉他手里的水杯和药,就在玻璃杯撞到地面摔的粉碎的瞬间,女人已然张开双手凶狠地朝袁越的脸抓去。“那是什麽?!我知道你想害死我!我才不吃呢!我不吃!!”

    怔怔地立在原地,袁越干净的脸颊上渐渐浮出一道道血印,他不敢相信地呆望着好像被魔鬼附身的女人。妈妈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想要原来那个有着温柔笑容的妈妈,她现在一定很痛苦,可自己却什麽都帮不了她,这一切都怪自己,如果没有被拐走,他们现在的生活肯定不会这样,爸爸也会好好地活着,好好地陪在他们身边……

    袁越的心剧烈抽痛着,眼圈越来越红,他甘愿代替妈妈承受痛苦,也不想她被这般折磨。袁越不喜欢流泪,因为童年几乎是在眼泪中度过,可眼下泪水又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控制了半天还是有几滴溜出了眼角。

    “怎麽了袁袁……袁袁……你怎麽哭了?”像被袁越脸上的抓痕和泪水刺激到,女人身体忽然一抖,认出了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又想起以前不好的事了?别怕,你现在已经回来了,有妈妈在身边,很安全,咱们哪也不去。”

    天亮了,最后还是袁越哄着女人睡着了,被折腾的身心俱疲,袁越只小睡了一会儿却再也睡不着,生怕吵醒妈妈,中午他只做了一些简单的饭菜,连镜子都没照便出门上工。

    “小袁……你怎麽了?”

    一夜之隔,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像变了个模样,眼圈发黑,眼睛却红肿不堪,脸颊上还挂着几道抓痕。王筑知道袁越从不轻易招猫逗狗,昨晚送他回家还没有那些伤痕,唯一的可能……

    店里不时有顾客结账,袁越只说了“是妈妈”,王筑便什麽都明白了。今天便利店格外繁忙,袁越抽空才大致说了昨晚的情况。女人又犯病了,而且愈发严重,几天里看袁越被折腾瘦了一圈,王筑十分心疼。

    原本可以收工的王筑却没有提前离开,他决定晚上再陪袁越回家看看女人的情况。

    忙碌了多半天,天空再一次暗下来,两人锁了店门,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袁越现在有些害怕晚上的家里,好像有无尽未知的恐惧在等待着他,他不想看到妈妈发疯失去控制,不想她备受精神上的折磨,不想就这麽失去她……

    钥匙插入门锁,轻轻地转动,然而打开的门内却是和外面一样的黑暗。喊过两声无人回应,登时觉察出不对劲的袁越忙冲进屋里,然而等待他的却是倒在角落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