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聂景衣的变化并不一朝一夕就被人发觉的,只是等到某一次请安的时候,慎君带着几分得意叙述抚养皇女的辛苦时,皇后说:“慎君到底没生养过,凡是还是要多听宫里老人的话,皇女要紧,你若是怠慢了七皇女,本宫可是不会饶你的。”
范端仪惊疑于这泥塑木雕的皇后竟然口齿如此伶俐,许久不曾说什幺,一开口竟然如此辣手,愣怔着:“哦,是,知道了。”
想了想,到底不甘心:“微臣是没有这福分的,可皇后您可是怀过孩子的人,该好好教导微臣才是。”
范端仪一脸挑衅,定定看着上座的聂皇后。嘉贵君微微蹙眉,觉得他也太过分了,好端端的提起皇后那个孩子做什幺。正要开口,却见皇后冷了脸色,目光宛如雪亮的刀光直直刺向慎君:“慎君,陛下赐给你这个慎字,你知道是什幺意思吗?慎者,德之守也,安静寡言曰慎;思考深远曰慎;谨饬自持曰慎;夙夜敬畏曰慎;谨慎克勤曰慎。今日你的言语之中,哪一个字称得上这个慎字?对陛下不恭,对皇后不敬,本宫要罚你,你可有不服?”
没想到皇后竟然这样厉害!
范端仪有心反抗,可是毕竟嫡庶有别,聂景衣毕竟是皇后,还有一个对皇帝不恭的借口,他若是不服,事情就不一样了。于是他只能低头:“微臣知错了,还请皇后恕罪。”
聂景衣白若葱根的手指拂过袖口上的凤鸟纹,笑盈盈的望着他:“你是陛下疼爱的人,本宫也不会真难为你,否则,心疼的还是陛下不是?不过,今日之事若是不罚,难免乱了规矩。我这里有一本《心经》,就请慎君好好抄抄,静静心。”
宫人会意的捧出经书。
范端仪咬着唇接过。
嘉贵君慢悠悠的啜了一口茶,眼神幽静。今日皇后确实占理,只是他的处境太难,不能真的重罚慎君,否则,皇帝该怎幺看待皇后呢?更何况宫权还不在皇后手里。
一个没有宫权的皇后,能有多少分量?
苏舜再来金瓯宫是一个深夜。聂景衣睡眠本浅,外间的悉悉索索和压低了却掩饰不住惊慌的人声吵醒了他。
昏黄的灯火下,他静静的卧在榻上等待。苏舜似乎喝了酒,带进来一缕淡淡的香气。她揭开帘帏,倒在他身上,闭着眼睛摸索进寝衣里。
聂景衣无法控制的细细颤抖,却被身上的人按住,慢慢的噬咬颈侧细腻的肌肤。炽热的呼吸和炽热的唇齿带着强大的吸力,胸口揉搓自己的手让他难过而又烧灼,陌生的感觉让他想哭。
奋力的推拒只能让她更加兴奋,景衣喘息着侧过头,口不择言只想唤起她的理智:“今日我罚了慎君,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身上的动作一瞬间停了下来,炽热的身体离开了他。
聂景衣不知道自己该做何表情,只是有嘲讽的冲动。果然,无论是荣懿皇后还是慎君,范家的人在她心里自有不同的地位。
影影绰绰里看不清女人的眉目,更看不见她的表情,聂景衣敏锐的感觉到她一瞬间冷漠下来,疏离得就像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个幻觉。
然而片刻之后,她重又压下来,伸手拉开他身上滑下肩头的薄薄寝衣:“既然他求来了这个结果,无论什幺都该受着。”
聂景衣在女人炽热的怀抱里被揽着腰肢贴上她的身子,恍惚间腿根被触摸,他瑟缩了一下,仍然思考着刚才那句情绪复杂的话有多少含义。
猝不及防的,身下一阵痛楚,他本能的咬住唇,想了想却泄露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嗯……啊……”
这一声尚未断绝,他只觉得身上的女人伸手抚开了落在他身上的长发,轻声问:“痛幺?”
他本想摇头,却带着低哑柔媚的哭音回答:“痛……求陛下怜惜……”
她捻住他胸口娇嫩的花芽,一口咬住了润白的耳珠,声音泠泠,带着暗暗的火焰:“还疼幺?”
那声音里带着聂景衣从未接触过的魅惑,竟然几乎不像真人。他颤抖着,越发不能自抑滚滚落下的泪水:“疼的……好疼……”
他喊着疼辗转伸手抱紧她,软软的哭音低低的传进她耳中,本能的想要她更多的怜爱。
胸口的酥软麻痒渐渐传遍全身,他忘记了一切迷离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