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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男人拿了汤匙给他,方澄抱着冰激凌,跳上料理台开始挖着吃。

    风云残卷吃了一碗,自己又拿了一碗,接着吃。

    老头老太太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严廷晔推着他们出去:“刚回来,先让他歇会吧。”

    老太太精明地盯着儿子:“和他们那家人断干净了吗?以后要让他叫人,从进门还没叫过我呢。”

    严廷晔道:“慢慢习惯吧。”

    “我不管,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好不容易找回来了,谁和我抢,我和谁拼命!”

    老太太说着说着又掉起眼泪,这么多年,寻找孙子的行动从未停止。多少次的失望、等待、又再度失望的煎熬折磨着这一家人。没有人说话,空气里是沉默的凝重。

    方澄扔了包装盒从厨房里走出来:“有没有糖?”

    “有、有。”

    严廷晔从背包里找出所有的糖,巧克力、棒棒糖,还有买的焦糖布丁、奶油蛋糕。

    方澄看着它们:“我要口香糖。”

    严廷晔找了半天:“现在就去买。”

    男人要司机赶快开车去买,方澄无所事事地歪在沙发上,两条腿在沙发边缘一荡一荡,十足没教养的野孩子。

    老太太不高兴地道:“吃太多糖不好,蛀牙了怎么办?冰激凌也不要多吃,要闹肚子的哦。”

    方澄看了她一眼,继续在沙发上挺尸。

    老太太毫不气馁:“鸣鸣,我是奶奶,叫一声奶奶好不好?”

    老爷子不甘示弱:“我是爷爷,叫爷爷吧。”

    四只眼睛殷切地盯着他,方澄有点烦,仰头看天花板繁复的花纹。

    “妈,你等他适应过来再说……”

    老太太把男人推向前:“那不叫爷爷奶奶,叫爸爸吧。这是爸爸,你最喜欢爸爸的不是么?”

    男人紧张地望着他的孩子,方澄眼光都没落在他们身上,打了个哈欠。

    “有地方睡觉吗?”

    严廷晔道:“我带你去。”

    老太太还不甘心:“这是你爸爸,这是你的家。你的名字不叫方澄,叫严鸣。你不是15岁,是17岁。你丢了12年,我们整整找了12年……你看看我们呀,你看看我们呀!”

    老太太的手紧紧抓着他,抓得他都疼了。

    “妈、妈,你别激动,你放开他……”

    “我没激动,我没激动啊。”

    老人的哭声在房间里炸开,三人扭作了一团,方澄皱眉听着刺耳的哭声,从后王村到这里,没完没了了。

    他甩开老人的手,自己往楼上胡乱找了个房间,脱了校服,躺床上就开始睡。

    一夜无梦。

    连起夜都没有。

    方澄醒过来的时候仿佛还游在大海上,这里的床太软,陷进去就好像醒不过来似的。

    日上三竿,他还在撅着屁股睡。迷蒙中睁开眼,窗帘半拉着,身上换了一套柔软的睡衣,又滑又软,他蜷缩在被子里,伸长了两条腿,看到眼前凝望着他的男人。

    严廷晔陪他睡在床的一侧,舍不得起来,一双眼睛里溢满了温柔,仿佛将他溺毙。

    男孩伸手去碰他塌下来的头发,严廷晔紧张地屏住呼吸,让他的孩子碰到湿软的头发,好奇它怎么会塌下来,往下碰他的眉毛,粗粗的、有点扎。仿佛怕惊扰到他,男人一口气都不敢出。

    方澄一笑:“我饿了。”

    严廷晔一口气轻轻吐出来,因为过度紧张而抽搐的肌肉发酸,心口窒息地疼痛。

    “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

    方澄爬起来,见他的旧校服已经没踪影了,床尾摆了一身新衣。方澄不客气地换上,闻闻身上的味道,觉得自己不配穿这么高级的衣裳。

    “能洗澡吗?”

    “能,我带你去。”

    男人带他去浴室,亲自调好了水温,要帮他脱衣服。

    方澄挑起眼梢看他:“你出去。”

    “澄澄,爸爸帮你。”

    方澄道:“不用你帮。”

    严廷晔不再坚持,给他挤好牙膏,嘱咐他记得刷牙。

    方澄用了半个小时将自己秃噜干净,穿上新衣服,站在镜子前。他没刷牙,只冲着水龙头漱了漱口,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严廷晔一直小心地在门外听着,他出来,男人跟进去收拾,毛巾、香皂、拖鞋,水淋淋地散了一地;浴巾上还踩了几个印子;马桶开着,水哗哗地流;牙膏没动、但其他瓶瓶罐罐都被开过了,有些还倒了一池液体。

    男人的头嗡地一声,面对满地狼藉竭力忍住,以后慢慢教,会好的。

    方澄回头:“怎么了?”

    严廷晔关上门:“没事,吃饭吧。”

    餐桌上早饭很丰富,蟹黄小笼、虾仁馄饨、酒酿汤圆,还有紫薯粥、玉米饼并几个小菜、粗粮,摆了一桌子。

    严廷晔伺候着他吃,男孩每样都吃一点,每样都吃不完,一块玉米啃了一半,扔桌子上了。而且挑食严重,一点不顺心就扔掉。

    严廷晔劝导他:“澄澄,吃完玉米再玩吧。”

    方澄眨着眼睛:“不想吃了。”

    “我们要节约每一粒粮食,拿了玉米吃完再吃下一样,不要浪费好吗?”

    “你教训孩子呢?”

    方澄托着腮望他。

    严廷晔把他领到自己怀里:“你就是爸爸的孩子。”

    方澄不耐烦地:“你验DNA了吗?”

    “当然。”

    “你和我爸串通好了?”

    他指的是方世桓。

    严廷晔不自在地:“这是为你好。”

    “如果我不是呢?”

    “不可能。”

    “那没准。和我一起被卖的还有好几个小孩,你怎么确定是我?”

    “你还记得当年的事?”

    “不记得。”

    “你刚才说……”

    “我说,你怎么确定是我。”

    男孩的目光冷冷淡淡,黑沉沉的,透着一种早慧的成熟。

    “你眼角这里有一颗痣。”

    男人温暖的手碰到他的脸颊,方澄顺着他的手指看,只有半个鼻子,一层睫毛的阴影。

    男人倾尽他所有的怜惜:“对不起,鸣鸣,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没有看好你。”

    方澄翻了个白眼:“有糖吗?”

    “吃糖太多不好……”

    方澄百无聊赖地横沙发上:“不吃糖就不吃饭。”

    严廷晔无奈,只好给他拿糖。

    方澄挑挑捡捡,找了自己中意的。

    舌头一卷,腮帮子一鼓一鼓,津津有味地吹起泡泡来。

    第二章没教养的熊孩子

    方澄吃完饭四仰八叉地横在沙发上,嚼着口香糖,一会一个泡泡。听着男人进进出出收拾房间,又上楼换了身衣服下来。

    “澄澄,来,过来换衣服吧。”

    男人把衣服搭在手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