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灵剑山 作者:国王陛下

    傍晚时候，王陆在长倾城客栈内收到了封信，封由双翅萦绕灵风的七彩灵禽衔来的信函。

    “哦？这是什么？”

    王陆好奇地拆启信函，边打量着在窗棂上不住梳理羽毛的鸟儿，那鸟姿态高傲得很，高仰着头显得目中无人。

    打开信后，王陆发现这封信竟然是由长倾城苍天神庙的主持寄来的，信函不长，大意是贵客光临未能及时恭迎有失礼数还望海涵，晚上在苍天神庙定下宴席恭候大驾光临…当然，按照王陆的理解，将这封信翻译过来jiù shì ：请两位外来人口来我这里报道。

    苍天神庙不愧是天上人间霸，虽然理论上它只是侍奉苍天的宗教组织，但其实势力触角早已四下蔓延根深蒂固，如今连长倾城中出两个陌生修士都会引起它的关注，这管理范围实在是宽泛得很。不过这也难怪，白天时候王陆和琉璃仙大模大样地跑到苍天神庙参观，还拿了几本天闻huí qù ，期间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迹。而若是苍天神庙连这种走进自家家门的外来修士都发现不了，也就没资格在天上人间称霸了。

    只是王陆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爽利，傍晚时候这邀请函就送到家门口了…那么，要不要赴约呢？

    正思考的时候，却看到那七彩灵禽正脸不耐烦地用爪子敲击窗棂，发出咯咯声响，似在催促。王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信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那灵禽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视着王陆，仿佛是遭遇痴汉猥亵的少女。

    “…喂，你看我干什么？难道是要我付邮费？啧，堂堂苍天神庙也太没品了吧，送信都送个到付的。”王陆边说着，边从桌上餐盘中捻起颗花生米丢了过去，“嗟，来食。”

    那鸟愤怒地张翅膀，将花生米扫在旁，并发出jī dòng 地鸣叫，叫声倒是清脆悦耳。

    “啧，区区只破鸟还挺讲究。”王陆于是改丢了枚灵石，那鸟儿探头衔住了，展翅飞走，只是临走时翅膀和尾巴乱扇，扇进来好大片灰尘落叶。

    送走那只傲娇的信使鸟，王陆转过头看到琉璃仙正好奇地目送着那只鸟儿lí qù 的背影，显得依依不舍，不由笑道：“hā hā，刚才忘了问你喜不喜欢吃烤小鸟了。”

    琉璃仙略带幽怨：“师兄你把我当什么了…”

    然后小心翼翼地悄悄吞咽了下。

    当天晚上，王陆带着琉璃仙准时出现在苍天神庙门前。

    kǎo lǜ 了番后，王陆觉得还是赴约比较有趣，来对方信函措辞恭敬有礼，看起来并无歹意，若是粗暴jù jué 反而显得做贼心虚。二来，个直接和苍天神庙中层人员对话的机会在现阶段来说是很有必要的。

    先前通过翻看天闻所得的消息毕竟是推测居，很具体事务甚至无从猜起，而若是能和神庙僧侣直接对话，就有机会套取情报。

    入夜后的神庙不再对外开放，大门紧闭。王陆走到神庙门口时，位素衣少女静静开启大门，将两人迎了进去，并路引到神庙内殿。

    内殿中宴席已经备好，席上只有人，位看上去三十些许的美艳妇人，从其服饰特色来看正是长倾城苍天神庙的负责人李嫣——妇人身华丽秀美的水润衣裙，意味着其在苍天神庙所设的九重天位阶中位列第五层的晬天，属于神庙体系中的中坚力量。头顶凤簪上镶着枚苍青石，则象征着把手的地位。

    简单的寒暄之后，王陆和琉璃仙各自入座。而后王陆与李嫣各自带上客套面具攀谈番，这次宴席的基调就定了下来。

    果然如预料样，这jiù shì 场简单的，加深彼此感情的普通饭局。毕竟苍天神庙再怎么霸道，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就颐指气使地将天下修士得罪干净，李嫣邀请二人前来，还是亲善交流，坐而论道。

    既然宴席的基调定为亲善交流，番觥筹交错后话题很快热络起来。李嫣不经意间问起二人身世，王陆就推说是山中隐修传承，反正以天上人间之大，纵然是苍天神庙也不可能掌控全局，至少天闻中就曾记载，下界入侵之时，天上人间有隐修出世慷慨助战。

    而李嫣也没有就隐修身世深究，略过身份问题后，三人就修行上的问题展开讨论，王陆和琉璃仙出身名门，而李嫣则背靠苍天神庙，都是学识渊博，功底深厚。双方修行体系大相径庭却不乏共通之处，时间讨论极为热烈，双方均感到获益颇丰。

    趁着话题热络时，王陆干脆将话题延伸开来，提出了个他非常关心的问题。

    “李嫣道友，我观这天地万物运转，无不蕴含无上至道，但唯有点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道友请讲。”

    “我看这天下生灵，莫不是分为雌雄阴阳，而阴阳和合方能繁衍生息，例如我们餐盘上的禽兽虫鱼jiù shì 如此……但为何我们人类却与众不同，孤阴无阳呢？道友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人类也应当如其他生灵那般……”

    李嫣喝了口茶，露出丝了然的笑容说道：“道友所提问题看似普通，但其实切中要害，我们人类为何与众不同？相信不止个人好奇过zhè gè 问题，而其实dá àn 很简单。因为苍天造物时，令我们为万物之灵，万物之长，所以我们拥有其他生灵所不具备的独特优势！寻常生灵需要划分阴阳，各具半才能生生不息，但我们人类却能独占阴阳两边，我想这也是人类高于其他生灵的biǎo xiàn 之。至于道友所说孤阴无阳，相信只是修行时的错觉，你看，我体内阴阳调和，并无失衡呀……当然，若说根源属性，我的确是阴性，但这是因为我们只是人中仙的后代，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仙人，所以还存在着点不足，当我们修行境界足够的时候，这点缺陷也会随之消失，届时我们就会成为真正完美的生灵了。”

    王陆简直给跪了，李嫣不愧是苍天神庙九重天中位列中坚的晬天，这职业神棍的嘴脸当真了得，个荒谬不经的理论居然让她给说得还似模似样！

    “那么道友有没有kǎo lǜ 过，我们身上有些器官看起来非常可疑……”

    李嫣眨了眨眼：“可疑的器官？道友是指……”

    王陆非常简单明了地指向她两腿之间。

    李嫣有些困惑也有些好笑：“这可是咱们的快乐之源啊。”

    喂，苍天神庙的乐趣原来是这么三俗的吗？！

    王陆只好耐着性子进步解释道：“我是说里面点……内脏部分。”

    李嫣这才恍然：“你是说那里啊！的确，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用，除了让那些完全不曾修行，无法拿捏气血的普通人每月流血之外，毫无意义。”

    王陆于是问道：“若是我们现在这样就已经算是接近完美，那你不觉得那东西并无存在必要么？与人类类似的生灵，是通过那里来生育下代，但我们并不需要如此，而是由苍天赐予下代，那么……”

    李嫣笑了：“还是那句话，我们人中仙并非真正的仙，身上留有些许不完美的痕迹也情有可原。其实除了你指的那里，我们身上没有用的东西还有很，例如盲肠不jiù shì 吗？我想道友大概是太执着于所谓完美了。”

    说到这里，或许是酒兴已酣，李嫣干脆说了两句。

    “其实道友想说的东西我很清楚。这么年来，提出与你类似yí wèn 的人有不少，包括我在内也曾想过，这世间是不是应该还有种人类，与我们相似却不同，天生阳刚，并且……但是当我认真参阅苍天神庙的典籍时，便逐渐领悟到自己的yí wèn 有愚蠢。或许在混沌年代，我们人类的确是分为阴阳两种，但是后来苍天升华大地成为天上人间，我们的先祖也从普通人类中脱颖而出，想必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就逐渐发生了改变。”

    “……”

    王陆已经无话可说了，对于个将切问题都归结到苍天的神棍，说得了也是浪费时间。而此时李嫣也谈兴尽了，开始起身送客。

    只是临分别前，李嫣却送了王陆封信。

    “道友见识广博，许思路令人深受启发，解答了不少困扰我许久的难题，只可惜你的问题我却没法全部回答出来。但苍天神庙人才济济，在我之上还有廓天、咸天等位阶，想必她们能够解答你的yí wèn 。不过道友你并非苍天神庙中人，所以……拿好这封信，凭着它你可以去朝天宫拜见咸天无月大人，让她来为你答疑解惑。”

    王陆收起推荐信，认真道了谢，然后被李嫣路送到门口。

    “其实你不用谢我，今天这桌酒，我的收获比你要大。你对修行的许理解令人大开眼界。说来也巧，就在几天前，我刚刚招待了几名修士，她们的许观点与你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是有机会你们能见到面的话，或许能聊的投契。”

    王陆闻言惊，许观点与我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方才宴席上，王陆真正让李嫣深受启发的些说法，基本都是九州大陆修行体系中与这仙梦的修行体系不同的地方。而若是那几人的观点与王陆类似，很可能就意味着……

    zhè gè 仙梦之境中，除了王陆和琉璃仙，还有其他人！而且她们已经捷足先登，先步拜访过李嫣了！

    ……问题是，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