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灵剑山 作者:国王陛下

    与此同时，灵剑山，天策堂。

    “……以上这些，jiù shì 全部的jīng guò 了？”

    坐在天策堂正中，灵剑派的二长老刘显用支翠绿的竹笔在诚心纸上缓缓书写着，而后抬起头，询问堂前所之人。

    被传功长老深邃的目光zhù shì 着，堂前那人却毫无所谓地笑了笑：“全部嘛，谈不上，毕竟要保留点个人**，但主要事件jiù shì 这些了。”

    “唉。”刘显长叹声，拾起桌前叠厚厚的诚心纸，“若真是如此，事情可实在是麻烦了。”

    而在刘显身旁，掌刑长老方鹤冷哼声：“麻烦？那也是他们的麻烦！想不到堂堂盛京仙门竟然做出这种龌龊事来！勾结凡间官府诱骗无知bǎi xìng ，高价贩卖劣品人工灵根骗取钱财，甚至秘密进行人体试验！这分明已是魔道的手段！”

    刘显叹了口气：“方鹤师弟不要jī dòng ，这件事只是盛京仙门在某个小国之内的分舵所为，根本只是小打小闹，不至于上升到魔道那个gāo dù 。”

    方鹤顿时义愤道：“师兄何出此言！？总坛也好分舵也好，就算规模再小，难道不是顶着盛京仙门的招牌？下面的人胡作非为，难道河图道人就没有御下不严的责任？何况区区个分舵，竟引出了位元婴长老，难道师兄你看不出背后的问题所在！？再者，如此草菅人命，伤天害理之事都不算魔道，那什么才叫魔道？定要亲手杀得血流成河才算魔！？”

    刘显苦笑：“师弟啊，事情若是照你那么理解，就没法善罢甘休了，而且现在这只是咱们灵剑派家之言，你要如何取信于人？盛京仙门的白月国分舵，勾结官府和下三滥的邪门歪道……这种事说出去谁会相信？师弟你开始不也是震惊万分，甚至想要师妹发下心魔大誓的吗？”

    方鹤被噎了下，看了看苦笑的师兄，又看了看旁边贱笑的五师妹，脸上也有些尴尬：“唉，师妹虽然平素行为不端，但这种事上不可能开玩笑，我……还是信得过她。”

    结果还没等旁边五师妹跳起来欢呼，方鹤就怒吼声：“你别得意！对外信得过，不代表对内我也信得过！这次应付完那个志峰，该弹劾你，我绝对不会手软！”

    “我靠不是吧？”

    挥了挥手dǎ duàn 师兄妹的争吵，刘显叹息声：“师弟你愿意相信师妹，这很好，但光你我信得过没有用，这次师妹时冲动将那盛京仙门的分舵捣毁，其实是授人以柄，你以为那个志峰找上门来是因为什么？他可是理直气壮的很啊！”

    方鹤说道：“我用不着管他是怎么打的如意算盘！他的道理再，难道大得过天理！？要我说，五师妹这次做得很好！路见不平又何需虑？替天行道，放在哪里都可以理直气壮！用不着思前想后！”

    五师妹兴高采烈：“哦也！正义必胜！”

    方鹤转过头对五师妹吼道：“你给我老实点！做得好不代表做得对！你就等着被弹劾吧！”

    “我靠，师兄你这是精分还是傲娇啊！？”

    刘显叹了口气，不再理会这对师兄妹的争吵。

    当初将掌刑长老的wèi zhì 交给方鹤师弟，jiù shì 看中他这视规矩为天大的方正不阿。哪怕是掌门做错了事，他也会直斥其非，绝不会委屈了心中的道理。不过说到底，这种性格也只能做掌刑长老，对内执法，若是对外也来这套，那可是绝对行不通的。

    要说道理，诚心纸上记载着的事实，的确是硬道理。五师妹这次外出云游，在白月国境内见到盛京仙门的基层分舵为非作歹，于是出于种种原因直接出手摧毁了该处分舵，还伤了人……在整个万仙盟还并没有个统的执法机构，也没有普世认可的执法规则的情况下，这根本无可厚非，甚至理想化点，值得鼓励。

    但现实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你御剑行侠的确是爽快了，但所有的证据也都随之消灭。如今能证明切的，只有经五师妹口述的叠诚心纸——这东西可以取信自己人，但拿到外面文不值！

    不过，说归说，刘显并不觉得这应该zé guài 谁，以五师妹的性格，通常绝不会事去管凡间之事，这次出手如此激烈，显然事出有因，而她不说，恐怕也没人能让她开口。

    反正关键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接下来……就让掌门定夺吧。

    ——

    向当事人核实过情况以后，二长老和三长老便带着叠宝贵的诚心纸离开天策堂，向四象峰御剑飞去。

    带着手中资料，刘显心知这去就无法善罢甘休，不过那又如何呢？灵剑派不想惹事，但也从不怕事，某人若是知难而退，那就大家都好，若不然……嘿嘿，天剑堂的长老们也有好久没活动过筋骨了。

    而另边，五长老却重获自由，按照刘显的话来说jiù shì ，除了四象峰，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理由也足够简单：让这家伙跑去四象峰和志峰真人对峙，那可真是天雷勾地火，不杀个你死我活就不算完了。五师妹虽然绝非奸恶之人，但以她那胡闹没品的行事风格，有时候往往比坏得流油的恶徒让人头疼。

    而当百无聊赖的五长老在天策堂接受过盘问，走出天策堂后，就看到心爱的徒弟王陆正等在门外，头顶三角帽，颈带彩花环，手里拿着个不知从哪儿搞来的小礼花。

    王陆在门外见到师父，脸上喜，砰声将手上礼花点燃放上了天。

    “恭喜师父再次惹是生非，为本派招来大祸患，祝你早日从长老之位上退下来，身清闲hā hā！”

    五长老顿时蹦三尺高：“我了个靠！？你这孽徒是想造反啊！”

    王陆非常坚定地点着头：“我刚才特意打听过了，虽然门规中没有具体规定，但是对于那些因为师父作奸犯科丢失长老身份的真传弟子，门派会委派新的长老代为传功，所以就请师父您安心地去吧！”

    “靠，本姑娘哪儿也不会去！门派长老的补贴还要领万年！”师父边有些气急败坏地说着，边又对王陆恨铁不成钢，“而且谁告诉你是我惹是生非？明明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不好！？”

    王陆思忖了会儿：“你下山云游的途中看到了位爆乳姑娘于是拔刀威胁与之发生guān xì 后被家属找上门来了？”

    “……你对我还真是点信心都没有啊。”

    王陆笑道：“我只对师父你刷新下限的本事充满信心。”

    “放心吧，有朝日你会青出于蓝的。”五长老意兴阑珊，“唉，自古圣贤皆寂寞哟。”

    而见师父似乎真有些不爽，王陆也好奇了，边除下三角帽和彩花环边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其实也没什么，我这次下山炼药，途径白月国的时候，发现有个新兴的千灵教在当地搞得甚是风生水起。本来嘛，九州之大，修仙门派之，这种小型门派的兴衰根本无需留意，但他们在某国内打出的旗号却非常古怪，让人没法不加关注了：凡人修仙。”

    王陆失笑：“这有什么稀奇？现在凡间搞zhè gè 调调的骗子团伙数不胜数好么，我当年上山之前就在家乡遇到过个七星门，拿着几份六和散去骗财骗色罢了……”

    然而五长老却认真地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你说的那种教派，也jiù shì 在些偏远山村能吃得开，旦到了繁华城市，市民们见识广，这些手段就骗不了人了。但我见到的zhè gè 千灵教不样，人家直接在白月国的首都发展事业，而后再将影响力通过各大城市辐射到偏远山村，走的是高端路线！”

    王陆就奇了：“这白月国，我记得也就个蕞尔小国，但国首都，总该有些能人异士，能识破骗局吧？”

    五长老冷笑了声：“没错，能人的确是有，包括白月国王室供奉的几名低阶修士和先天武师，以往也识破过些低端骗局，但这次正因为他们的存在，事情反而糟糕了，因为在白月国中，不遗余力地为千灵教摇旗呐喊的恰恰是这伙能人！有了这些人的担保，千灵教在白月国的发展如火如荼，势不可挡。而那些人支持千灵教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他们亲身尝试过千灵教凡人修仙的手段，切实得了好处。据说被白月国王封为国师的某筑基巅峰的修士，便举突破，有了虚丹的修为。我当时觉得奇怪，心想莫非人工灵根在此地真取得了什么突破？就深入探查了番，结果……嘿嘿，还真发现了好东西。”

    五长老嘴里说着好东西，但那表情和语气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而很快她就揭晓了谜底，还真是吓人跳。

    “是乾元燃血功。”

    身为学霸的王陆第时间就fǎn yīng 过来：“我靠，那个折寿神功？”

    “没错，jiù shì 那个以先天寿元换取力量的魔功，zhè gè 千灵教在白月国发展的手段其实非常简单，用大量低端的人造灵根引导凡人跨过修行的门槛，然后再用乾元燃血功来提供修为晋级所需的能量，那些修行者眼见修行速度飞快，哪想得到自己正急速奔向死亡，还以为占了天大便宜。”

    王陆皱了皱眉：“这……听说那折寿神功效果异常霸道，像千灵教这么普及，早该生灵涂炭，怎么会发展的越发红火？”

    “当然不是原的燃血功，要么说有意思呢~千灵教在白月国传播的功法，是jīng guò 高人改良的，先天寿元的转化率高了不少，而且也有限制阀，不会竭泽而渔般的将修士直接榨干，修行者最是感觉体虚无力，休养两天也能huī fù 过来。何况随着修士修为的提升，先天寿元也会不断增加，有个别天赋异禀的，甚至能抵消掉寿元的消耗数，自然不觉得有异常。”

    王陆问：“既然改良了，那不是挺好？”

    “好个屁，这种邪门歪道若真的有效，天底下就不需要认真修行的人了！旦遇到瓶颈，烧几年阳寿就稳步过关……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以为这乾元燃血功为什么被称作魔功？因为看起来美好的修为，其实jiù shì 沙滩上的城堡，冲即垮，就算改良了功法，降低了寿元的消耗，可这种功法的本质并没有变，根本不可能有前途，谁修谁傻·逼的。”

    对于修心的话题，五长老般都比较严肃认真，此时格外激烈地批评了乾元燃血功后，就干脆给出了定性的评价。

    而作为听众的王陆虽然是灵剑学霸，但在修行的事务上显然不可能跟师父比发言权，也就点头接受了zhè gè 观点。

    “不过，师父啊，以你的性格，得知真相以后，最jiù shì 嘲笑他们愚昧无知，应该不至于zhǔ dòng 出手拔刀相助吧？”

    五长老大大方方地点头：“那当然，白月国的傻逼是死是活和我何干？就算全国人民道被血祭了，我也无非去蘸个人血馒头吃。所以当时我就骂了他们几句脑残，转身就走。”

    王陆就奇了：“那怎么引出现在这么麻烦？”

    五长老想了想，答道：“可能与场合有关？我当时是在千灵教的总坛骂的。”

    “……”

    “然后就有个囊揣教主跑出来跟我对喷，说我如何无知愚昧，会遭天谴云云，我也懒得跟他fèi huà ，大家手上见真章呗。那废柴空有金丹修为，我让他两只手两条腿和对美胸，以人棍形态与其交手都轻松秒胜，结果打了小的出来老的，又蹦出个金丹巅峰的太上教主，我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专门喜欢上教主，反正既然要跟我打，那我就奉陪呗，结果zhè gè 金丹巅峰也没比教主强少，我还是用人棍形态便轻松秒胜。不过等赢了这太上教主，某个来自盛京仙门的元婴就坐不住了。”

    五长老边说边冷笑：“哦hē hē 呵~”

    再之后的事，不用她说王陆也猜得出来，因为师父大人在千灵教总坛闹得太大，逼得幕后黑手盛京仙门出场后，事情就必然朝着如今zhè gè 方向发展了。

    王陆很快就在脑中将事情整理了遍，不由叹了口气：“盛京仙门御下不严咎由自取，不过……真看不出来，师父你也有行侠仗义之心。”

    五长老愣，没料到徒弟会给自己这么个评价：“喂，这跟行侠仗义有毛guān xì ？早给你说了，我只是嘲笑他们傻逼而已，根本没心思去管白月国的愚民是死是活。”

    说完，见王陆脸上似笑非笑，五长老哼了声，脚踩竹剑飞腾而去，不再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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