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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师弟第56部分阅读

      八师弟 作者:肉书屋

    剩下波澜不惊的死寂飘渺,而她和自己,再也不是从前亲密无间的父女,即便如今他早已悔恨不已,老天却没有再给他补偿的机会。

    “月儿…”恨我?颤抖的薄唇失去了艳丽的色彩,寡情的唇瓣没有了往日的凌厉和寒煞,只剩下无助的苍白,望着流皓月的目光是希冀的奢望,明明想要问出口的,明明想要给自己一个明白清楚的答案的,可是那本来简单的两字却成为束缚自己呼吸和生命的无形大手,让冷清了千年的自己变得那样卑微和无助。

    “五少爷…”沉稳的落终究是忍不住开口,低沉浑厚的嗓音沾染着无奈的斥责,看着那张熟悉却晕染着负气的娇颜,落知道,主子到底是伤了敏感心善的小人,但是,主子不是故意的,陷在看不见未来的泥沼之中,千年的羁绊又岂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弃之不顾的?

    “五少爷放肆了…”冷寒的无冷冷的开口,语气中的警告显而易见,望着流皓月的目光是失望的漠然,她终究是不了解主子,即便主子曾经有意背叛,但是从始至终,主子又何曾伤她分毫?如今,她看似不经意的态度,却成了主子的致命伤口,让他都忍不住为主子叫屈。

    “咦?五哥哥好奇怪,以前都是和星儿一样喊爹爹的,怎么今日学起几位哥哥,喊父亲了呢?这样子听起来好生疏呢”刻意般的,千城月再次嗔怪出口,妖娆精致的玉颜上荡漾着刺目的光芒,高高扬起的嘴角是肆无忌惮的挑衅,带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偏执。

    哄乱的耳里听着那一句句的劝慰,斥责和挑衅,流皓月面色无波,只是一双朦胧迷离的水眸逐渐释放出刺骨的霜寒,嘴角轻佻,不羁的放荡在面上闪耀,“无,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会何为尊,何为卑,我同父亲大人讲话,何时轮到你来评价,而本公子规矩尊敬的问候父亲大人,又何来放肆之说?自古以来,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再怎么得主子的欢心,亦不能改变奴才的身份,而你,本公子已经容忍了太多次,且不说你只是父亲大人的亲卫,即便我流皓月不是这流府的五少爷,随意辱我者,我亦不会轻易饶恕…”铿锵有力的言语是让人不由臣服的傲然,微微扬起的玉颜闪烁着比烟火更加绚烂的光芒,几乎要让所有人的目光为之倾倒。

    流家掌舵人如何?流家少爷又如何?所有的称呼不过是别人加诸的身份而已,除却了这些,这茫茫尘世间,有的不过只是一具皮囊,好与坏,没什么差别。

    随即,眸光轻闪,就那样没有躲避的迎上了千城月那双沉淀了太多疯狂的丽眸,自由的左手微微移动,一抹锋利的银色便在指缝间闪耀,下一刻,被牵制的右手腕就恢复了自由。

    好似没有看见千城月那骤然沉下的娇艳,流皓月嘴角笑容依旧傲慢的让人咬牙切齿,“流皓星?流家的掌上明珠?”意味不明的呢喃着,轻佻的伸出有些麻烦的右手食指抬起女子如玉的娇颜,“若不是这张脸,怕也只是不值钱的贱命一条吧,卑微若蚁,不管是谁,都可任意践踏”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是让人胆寒的煞气,明媚的玉颜退去了灿烂,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阴暗漩涡。

    激烈的言语让周围的人不由得一阵窒息,落面色一痛,总是没有情绪的俊颜上掠过浓浓的不忍和怜惜,如此这般对待自己,她…何苦?

    刚才开口的无也是一怔,而后敛下了沉郁的黑眸,抿紧的薄唇透着麻木的漠然,以自伤的方式来伤害她人,他记忆中的五少爷,依旧愚蠢的可以。

    没有开口的花和情也不由剑眉紧蹙,看着那荡漾着无谓笑容的小脸,酸涩的颤抖在心底逸散,原来,不是太过绝情,而是情意太浓,才会再受伤的时候无助反击,以至于伤了自己而不自知。

    “呵呵…”渐渐的,飘渺的笑声在人们的耳中回荡,面色如鬼看不见半丝血色的流水伸手推开了落花无情四人的搀扶,雅白色长衫飞舞,旁若无人的男子,一双空洞的桃花眼是骇人的苍茫,虚无的脚步无意识的迈动,在清冷疏离的流皓月面前站定。他的月儿,那个心善天真的月儿,即便是受了委屈,即便是被人利用,即便是身中剧毒命在旦夕,可是那小小的人儿依旧灿烂的对着自己笑着,只因自己是他在乎的爹爹,那样的在乎让这个单薄的孩子固执的忘记了所有,因为爱他,所以忘了爱自己。

    她说,如果不是这张脸,那么她就什么都不是,可是她不知道,即便她不再是她,她依旧是自己疼爱入骨的月儿,原本以为在乎的只是那张牵挂了千年的容颜,到了最后才知道,他之所以刻在心间千年都不曾忘怀的,却是那张灿烂明媚的笑靥而已。

    想要告诉她,自己没有忘记曾经的誓言,尽他之力,护她一生周全幸福,但是现在,失去了资格,那双清透的眸底再也没有了当初的依赖和信任,月儿,爹爹终究是伤害了你,不管是因为什么,那时的动摇,就成为你我之间无法修补的一条裂痕,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心底的犹豫不会被摊在阳光之下,可是今日见到了才知道,那些丑恶不堪的真相早已浸染了你清透无瑕的双眸。

    颤抖的抬起冰寒刺骨的大掌,带着恍然的卑微靠近那玉白的小脸,眸底却印入她躲闪的避开,眸中痛楚更深,嘴角的弧度却更加的灿烂,竟是连靠近都不愿意了吗?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下,闪电般的大手抓住了流皓月纤细的手腕,同样的冰冷,同样的寒冽,轻阖的桃花眼彻底隔绝了所有人的表情,这样,他就可以告诉自己,身边的月儿依然在对自己笑着,那般的清透干净。

    流皓月黛眉紧蹙,毫无犹豫的就要抽出小手,却在感觉到全身的麻木时,震惊的怔愣在面上闪耀,为什么,自己会动弹不得?而那透过他冰冷大手传来的丝丝热流为什么开始让自己觉得无端的恐惧?

    “……”粉唇启动却是吐不出只字片语焦躁的不安在眸底闪烁想要阻止,想要嘶吼,却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无能为力,水眸逐渐湿润,流皓月的视线慢慢被水雾遮挡,再也看不见那苍白的让她窒息的俊颜。

    一旁的千城月平静的表情终于龟裂,隐在大红嫁衣下的柔荑无助的颤抖,最后终究是五指蜷缩,紧握成拳,嘴角笑靥蔓延,却无端的生出了哀戚的悲凉。

    回过神的粲轶涯飞身上前,月儿眼底的急切和伤痛是那样的明显,可是那单薄的身子只是静静的站着,如同被人抽去了知觉,修长的身子鬼魅掠动,却在未触碰到流水的刹那,被一阵强大的罡气反震而出。

    眸含震惊的望着面色如纸的男子,风华绝代的俊逸邪魅,此刻,却只余下死寂的苍茫,眼眸轻阖,好似已经厌倦了凡尘中的污秽,不死心的再次上前,一次次的被反弹出去,强大的内息也逐渐的被吸附变得空虚。

    “呵呵,千城烈的独傲混息,放眼天下,谁又能与之比肩?”望着面色苍白嘴角沾染着血丝的粲轶涯,千城月冷冷的开口,不屑的哧讽在眼中闪烁,而她的目光,自始至终就只绞缠在越发虚弱的流水身上。

    像是一刹那,更像是永恒,那用力握住流皓月手腕的大手终于慢慢的放开,流水也好似梦醒般的睁开了迷离的桃花眸,望着流皓月那滴滴滑落的清泪,无力的大手僵在空中,不安的恐惧阻止了他所有的行动,幽幽的一声叹息之后,终究是抗拒不了内心的渴望,带着厚茧的长指轻轻的擦拭着那几乎要灼伤了自己呼吸的泪珠。

    “月儿,别哭,爹爹从此远离你的世界,这样,你就会得到全部的幸福了”模糊的视线开始看不清女子的神情,流水只是叹息似的呢喃着,从未有过的灰暗占据了这个狂傲男子的全部气息,所有,他看不见周围人恐怖惊骇的眼神,看不见千城月骤然紧闭的双眸,更看不见…流皓月悲痛欲绝的苍白玉颜。

    及腰的青丝寸寸成雪,就那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恍若沾染了飘雪的洁雅,和身上的雪衣融为一体。

    流皓翊无声的看着,复杂的酸楚在一双阴冷的眸底流转;流皓默震撼的看着,空寂的幽暗让温雅的男子变得茫然;流皓驰呆呆的看着,豪爽不羁的阳光顷刻之间消散无踪;流皓然傻傻的看着,轻佻放荡的无谓刹那成为撕心裂肺;原来,是他们错怪了,不是利用,不是残忍,只是因为看不清自己的心,所以造就了错误,但是他,这个让他们既敬又畏,既爱又恨的男人却用如此决绝的方式去弥补偿还吗?

    高高在上的东皇,脸上的兴味不知何时烟消云散,只剩下沉重的阴暗将其笼罩,抿紧的薄唇透着难言的伤痛,沉郁的眸底似乎沉浸在往事之中难以自拔,视线不经意间飘转,望向那无人守卫的一个角落,耳里,似乎听到了那压抑愧疚的声声低泣。

    先前争斗的少爷和小姐们也如同被人点|岤般的傻傻看着,看着那全身笼罩在绝望和悲伤中的一对父子,望着那邪魅妖娆的男子在顷刻之间青丝成雪,看着那游戏人间清透的男子全身被绝望侵袭,不自觉的悲伤湿润了一双双注视着的眼眸,为何,他们会觉得那般的痛?明明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明明就只是父子间常有的斗嘴,为何,却让他们体会到了那种生死两茫茫的绝望?

    粲轶涯也怔怔的凝视着,脑海中翻卷的狂浪在瞬间几乎要把自己击倒,须臾,用力的握紧了双拳,敛下了眼眸也遮挡住了眸底的冷然和涩苦,他的心,居然是到了这种让人神都为之颤抖的地步了吗?

    “主子”身子恢复自由的落花无情飞身上前,四双长臂扶住了那无力虚弱的颀长身子,悲痛的神情占据了四个男子的全身气息,望着那瞬间雪白的青丝,自责的闭上了黑眸。

    “爹…爹爹…”颤抖虚弱的呢喃溢出失了血色的粉唇,怔怔站在原地的身子似乎被寒风肆无忌惮的侵袭,流皓月泪珠在面上肆虐,犹如无助孩童般的伸出双手,似乎在期待男子那曾经熟悉温暖的拥抱。

    见状,流水笑了,没有了阴暗,没有了挣扎,没有了邪肆,纯净的如同刚刚出生婴儿的真挚,“月儿…”全身撕裂的痛楚在听到那柔柔的呢喃时,变得轻快,变得欢乐,尽管逐渐陷入黑暗的视线已经看不到他视若珍宝的女子,但是此刻的流水,依旧是满足的。

    想要张开双臂将女子拥入怀中,可是犹如风中残烛的身子没有给他半点的力量,于是,不舍得听着,用力的看着,希望将那快乐的小脸,那娇脆的嗓音牢牢记住,这样,下辈子,自己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她,然后倾尽一切的守护她了。

    不知何时,大殿中的人被侍卫悄然的带离,坐在金龙座椅上的东皇也负手而去,偌大的院庭之中,只剩下流家和千城月以及粲轶涯。

    深深的望着那无法让人侵入的两人时间,流皓翊垂眸离去,流皓默,流皓驰和流皓然也无声的抬步离开,那同样颀长的背影之上,无一例外的笼罩了浓浓的伤痛和哀戚。

    面色不明的千城月勾唇无声的一笑,血色的身影如同展翅的飞鹰,刹那便消失在暗沉的夜幕之中,如今,戏已落幕,自己也该离去了。

    粲轶涯也深深的望了一眼,眼中的思绪扎的人生疼,沉默的转身,大手一个用力,身上的红色喜服变成万千碎片,只余留一抹苍暗的灰色。

    四双大手轻轻的放开那冰冷的身子,落花无情抿唇退后,承载着隐忍的黑眸深深的忘了一眼那悲戚绝望的男女,便默契的向着四个方向散开,坚挺的后背牢牢的将这一片天地留给了两人。

    身子慢慢弯下,流皓月麻木的双臂轻轻的抱起流水冰冷的身子,小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任由那沉重的身子压在自己的双腿之上。

    “月儿…重…”流水眉峰轻蹙,努力想要直起身子,直到最后,他依然没有忘记女子的娇弱和单薄,但是他却忘记了自己低若蚊蚋的呢喃和急剧流失的真气。

    “爹爹,你说人会有下辈子吗?”空洞的水眸呆呆的睁着,似感觉不到流泻而出的泪珠,流皓月开口,苍凉的话语带着不确定的脆弱慢慢飘散。

    “会的…”桃花眼逐渐散乱,薄唇却幸福的弯起,流水肯定的回答,因为有下辈子,所以自己才可以找到她,因为有下辈子,自己来生依然要找到她。

    “那爹爹,你说人死了,是不是都要喝孟婆汤?”心痛的快要死掉,却依然要清醒的承受着,不解的疑惑在苍白的面上闪耀,似一个天真的孩子可爱的问着。

    “是啊…”眸光迷离,眼前只剩下闪烁的星辰,那般的洁雅,那般的干净,以后就不能陪着他的月儿一起看星了,太多的顾忌让他忘记了珍惜现在,但是来生,他定会抛弃所有,永远的守护在她的身旁。

    “可是,爹爹,人们都说喝了孟婆汤,就会忘了今生,爹爹是不是也会忘了月儿?”难以隐忍的哽咽低泣让人闻之心碎,流皓月颤抖着一张绝望的小脸,双臂收紧力道,似乎要挽留住怀中那生命急剧消逝的男子。

    “呵呵,我的傻月儿…”宠溺的呢喃随风而逝,男子一双魅惑绝伦的桃花眼终究无力的阖上,徒留满地的伤悲和绝望将那单薄的小人侵袭覆盖。

    月儿啊,爹爹不会喝孟婆汤,即便这样要承受万劫不复的炼狱折磨,也毅然不悔如此的选择,因为这样,爹爹才不会忘记月儿,因为这样,爹爹才能在来生再找到月儿,因为这样,爹爹才能义无反顾的牢牢守护月儿,因为这样,爹爹了无希冀的生命才能重新为月儿燃烧。

    只是,能不能请求老天爷,施舍那微乎其微的怜悯,不要再让我们成为血缘无法阻断的亲人,即便为此,我流水要流进全身血液,亦…在所不惜。

    夜色中,本该回暖的春日再次飘起了片片的雪色,映照着天空中飞逝的烟火,狂肆的悲伤将人笼罩淹没。

    “呜呜,呜呜…”

    听说,那一夜,大雪覆盖了所有;

    听说,那一夜,傲放的花色顷刻凋谢;听说,那一夜,本该是二皇子大婚之日;听说,那一夜,悲痛蚀骨的哭声传遍了整个东赫皇宫…

    群龙逐凤 第一四四章 封锁记忆

    一月之后

    “哇哇哇,师傅,干嘛啦,很痛的”东赫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属于二皇子的寝殿之中,一声抱怨的惨叫可怜兮兮的响起。

    依旧是一袭男子打扮的流皓月,一双清透的水眸弥散着警戒的目光望着离自己三步之遥的白影,倏地,秀挺的小鼻子一抽,而后怯生生的看着那依旧抬在半空中的大手,唔,师傅好坏,居然一点心理准备不给她的就狠狠地敲她。

    想到这里,不禁委屈的抬起小手轻轻的揉着印着红印的额头,略显单薄的身子更是带着一股娇憨的纯真。

    “死小子,你居然还敢给我躲…”年近古稀,精神却依然矍铄的老人,抖动着下巴花白的胡子,瞪大双眼恶狠狠的瞄着那小猫似可爱的身影,在一双浸满睿智和沧桑的眸底,是微不可查的叹息和怜惜,仔细看去,更有几分隐隐的安心,还好,他的小月儿没事。

    “拜托,师傅,你突然出现,然后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大人,笨蛋才会不躲…”闻言,流皓月不顾形象的丢出一个白影,有些清瘦的小脸无辜的坐着鬼脸,撇撇粉唇望着消失了很久却又冒然出现的老人,不是很明白,师傅不是一向疼爱自己的吗?那干嘛还虐待,自己啊?

    听着那中气十足的呼喊,殿内始终没有言语的粲轶涯终于慢慢放下了提在半空中的心,憔悴不堪的俊颜悠悠的绽放一下清逸的笑靥,他的月儿,终于醒来了。

    一个月的时间,却如同生生世世般几乎要逼疯了这个曾经傲视天下的男子,无法忘记,那一夜,待到自己回去,看到的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一个月前

    一张苍白如纸的小脸怔愣的看着怀中没有气息的男子,那双灵湛的水眸却被注入了满满的空洞,如同一个被抽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刹那,滔天的恐慌让他下意识的就想要将那飘渺虚无的小人抱在怀中。

    可是,当自己碰到那冰冷刺骨的小人,却被那布满杀气凛冽的眼神怔在原地。

    “滚…”冷冷的呢喃恍若炼狱中传来的夺命符咒,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从未有过的寒煞,瞬间,就那样让他止住了动作,只能满目痛楚的望着那单薄的小人紧紧地抱住怀中冰冷的尸体。

    “爹爹,放心,月儿守着你,没有人会伤害你的…”虚弱的好似下一刻就会倒下的小人却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失去血色的小脸轻轻的摩挲着男子的俊颜,好似对待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尸体。

    可是,径自自言自语的小人没有发现,那无意识顺着眼眶流泻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助悲戚的占据那娇嫩如玉的小脸。

    “月儿…”沙哑的呢喃艰难的从喉咙间溢出,粲轶涯目光一痛,想要不顾一切的抓住她,可是,僵在半空中的大手颤抖的紧握成拳,黑眸紧闭,也遮挡住了那撕心裂肺的刻骨。

    为什么,老天爷要让月儿来承担这种绝望的折磨?如果可以,他宁愿拿自己的性命却换得那曾经璀璨如烟的绝美笑靥,也不愿她用那般生疏狠辣的目光看着自己,尽管…此时的她亦是痛彻心扉。

    挺身立在四个方向的落花无情没有回身,只是睁大黑眸死死的瞪着前方,忽略那抽痛的呼吸和逐渐酸涩胀痛的双眼,望着那暗淡的看不见半点光明的夜色,四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只是紧紧地咬紧牙齿,任由腥涩的湿润浸染了整个口腔,袖子中双拳紧握,那条条爆裂的青筋像是肆虐的狂龙,肆无忌惮的游移在煞白的骨节。

    “小落,小花,小无,小情,你们都给主子我记好了,我流水厌恶无用之人,尤其是无用的男人,所以,以后你们若想要一辈子留在主子我的身边,就给我收起你们所有的伤痛,即便是痛的快要死掉,也要给主子我忍住,明白吗?”四个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响起了当初那风华绝代男子,一脸欠扁的斜睨着狼狈不堪的四人,用着让他们想要抽死他的语调,就那样漫不经心的,自作主张的给他们取了那人想要撞墙的名字。

    可就是这样一个戏谑不羁的魅惑男子,伸出了那双干净绝美的大手,将命在旦夕的他们带进了流府,那个有着温暖气息的地方。

    四人眨眼,用力的眨眼,想要逼回那汹涌而出的湿意,他们的主子,那个没有半点威仪的风马蚤男最讨厌流泪的人,用他的话说,尤其是流泪的男人,男人流血不流泪,不管是到了怎样绝望的境地,他们亦不能忘记,他们的主子,最讨厌无用之人。

    但是,铁青的俊颜上是用尽全身力气隐忍的暴怒,主子,你不是说,只要我们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人,就可以永远的跟在你的身边吗?你不是说,天下人皆为蝼蚁,只有主子是生世不息?你不是说,没有看到五少爷幸福之前,你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吗?你不是说,你流水不是君子亦不是小人,却对自己说的话必定承诺到底吗?可是现在呢,你就那样不负责任的离去,让我们几人何去何从?即使你从未将我们放在心上,难道你不担心依旧挣扎在阴谋中无能为力的五少爷吗?你不是最疼爱五少爷吗?你不是见不得五少爷有半点的委屈吗?可是你看看,因为你,那个古灵精怪的五少爷变得麻木,那银铃般的笑声也成了让人心碎的哽咽?如果你看见了,听见了,你还会如此轻易的离去吗?

    不远处,敞开的殿门带着悲戚的嘶吼,寒冽的冷风带着猖狂的狠戾肆虐在大殿之中,靠着沉厚殿门上的,是四抹溢满凄凉的灰暗身影。

    流皓翊面色清冷,敛下的长睫遮挡住了眸底的深思,一袭玄衣,几乎要隐匿在夜色之中,可是一双大手,却不知何时染满了刺目的血色。

    流皓默眸色哀戚,仰望着那看不见半点光亮的夜幕,失了血色的薄唇扬起,却好似荡漾着永远都散不去的悲伤。

    流皓默剑眉紧蹙,一张俊朗的脸上已是无半点血色,那绞痛的心脏几乎要让他不能呼吸,但是,那双总是徜徉着阳光的黑眸此时只剩下死寂的平静,如果被人抽去了知觉。

    流皓然颀长的身子无力的靠着殿门滑落,一张俊颜慢慢的埋进了屈起的膝盖之中,长臂紧紧地环住自己,无声无息,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出路。

    那个人,是他们的父亲,自小,那个神一般高傲的男子就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想要亲近,却在那样灼热的光芒下心生怯弱,于是,故作不屑的远离,漠然的望着他张狂的邪肆,漫不经心的妖娆,多少次,成为他们心底希冀依偎的存在。

    直到所有的真相被那样无预警的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才惊觉,原来,对于那个从未关心过他们的男人,早已付出了太多的感情。

    他们皆不是他的孩子,这个事实,是他们从来就不敢触碰的禁忌,即便所有人都没有言语,可是隐在暗中的汹涌又岂能瞒住他们的眼睛?但是,不听,不看,不问,不说,就如同将自己关在那别人靠近不了的世界,因为唯有如此,他们才可以理直气壮的以流府的公子呆在流府,不为天下首富的财势,只为那个风华绝代的邪魅男子。

    他是他们的爹爹,这样的身份多少次让他们激荡不已,尽管人们永远看不到他们之间的疏离,尽管,他们只是有名无实。

    月儿回来了,就那样无预警的出现,用着熟悉的笑靥对着他们甜甜的绽放,忽略心底的不安和漠然,只当做是自己多想,谁知,美好的幻想没有持续太久,那一晚流水和渡的谈话彻底击溃了他们心底那最后一道防线。

    月儿,是他们暗淡生命中唯一的光明和温暖,所以,将所有的宠爱给了那个精灵般的小人,可是,他们最敬爱的爹爹却是要让月儿消失,只因为,那匪夷所思的千年羁绊。

    月儿的安危成了引爆他们心底理智的导火线,顾不得自己心底敬爱的希冀,他们只知道,不能让人伤害月儿,即便那个人,是他们心中的神。

    可是那个和月儿一模一样的女子,却一脸杀气的出现,用着轻柔的话语说着森冷的话语,如果他们胆敢胡来,那么他们的月儿,就会成为曾经。

    忍受着束手无策的悲愤,看着那个该死的女子一脸得意的说着和粲轶涯的婚事,一刹那,从未有过的恨意占据了四人的灵魂,所有的愤恨也对着那曾经被他们视为神一样的男子宣泄而出。

    如果不是他处心积虑的算计,月儿怎会次次身陷绝境?如果不是他别有用心的靠近,月儿怎会傻傻跳入别人为她设置的陷阱?如果不是他刻意的纵容,那个妖孽一样的女人怎会占据月儿的身份为所欲为?

    曾经有那么一刹那,他们想着,如果他就那样消失了,是不是所有的阴暗都会消失了?可是,现在,他就那样静静的躺着,曾经魅惑妖娆的桃花眼也安静的闭上,那犹如千年也打不到的颀长身子,此刻也无力的倒在地上。

    心,抽痛着,犹如被人拿着小刀一刀刀的划着,刀刃并不锋利,甚至感觉不出流淌的血液,但是那样的割痛,让他们几乎要忍不住的嘶吼出声。

    另一头,一抹不忍自责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无助蜷缩在一起的流皓月,那单薄的身子紧紧地环住怀中静然的白影,全身散发着被天地舍弃的苍白和绝望,那个孩子,曾经像一道阳光照耀着所有阴暗受伤的人,如今,犹如孤立小兽的她,又该怎样度过这次的生死别离?

    双手死死的捂住红唇不让悲戚的哭泣溢出声来,蒙着白纱的身影软软的瘫倒在地,一双布满水雾的双眸犹如破碎的琉璃,脆弱的让人心碎。

    “小疯子…”不知何时靠近的明黄|色身影就那样眸含痛楚的望着颤抖无助的女子,一双沉浸了太多悲伤和痛楚的双眸几乎要撕裂了他的呼吸,垂在身侧的大手展展合合,想要狠狠的将她圈进自己的胸膛,可是,黑眸一紧,苦涩的笑靥蔓延在薄唇边,曾经,她没有给自己机会,如今,自己更是资格了吧。

    下一刻,女子纤细的身子狠狠地冲向她,一双小手狠狠地抓紧他的衣襟,小兽般压抑的低泣声声的哭痛了他的心。

    颀长的身子一震,感觉到女子全身散发的无助和颤抖,终究是无声的一叹,僵硬的伸出大手,柔柔的拍着那哭到抽搐的身子,“没事了,没事了…”嘴里说着轻柔的话语,一双暗沉不见底的黑眸却轻飘飘的转向大殿中央那相拥的两抹白影,呼吸一窒,点点的酸涩在眸底闪耀,老天总是要捉弄情深之人。

    “宇,呜呜,都怪…怪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几乎让人听不清她在讲什么,女子可怜兮兮的揪住男子的明黄|色衣衫,一双已然哭肿的双眸是快要将人溺毙的自责。

    如果不是她,那么那个孩子就可以快乐的成长,如果不是她,那个孩子就不会被卷入这场难测的是非之中,如果不是她,那个孩子就不用经历那么多的磨难,如果不是她,那个孩子就不用承受现在的绝望。

    “小疯子,这是她的命…”听着女子的话,男子轻拍的大手一僵,随即若无其事的恢复了动作,只有一张略显沧桑的俊脸上,是悲戚的无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例如怀中的女子,例如自己,例如,那个一瞬间被击倒的孩子,但是,不管是福是祸,都需要自己去承担,即便伤痕累累,即便痛彻心扉。

    而远远躬身站着的太监却是震惊的望着眼前相拥的一对男女,那一幕让这个资历颇深的老太监也失去了往常的冷静和理智,入宫几十年,甚至可以说是看着皇上长大,何曾见过皇上如此温柔体贴的模样,即便是对待曾经盛宠一时的梦妃,皇上有的也只是点点的怜惜,可是现在,居然对着那个不明身份的女子展现了铁血柔情汉的一面?怎能不让自己被吓的傻掉?就是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是谁,才会惹的皇上如此另眼相待?

    “呜呜…你们…棋,呜呜,还有…有沛…你们都…都骗我…,呜呜,明明。就是…是我…”在东皇的安抚下,女子的情绪越发的失控,可是没有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依旧是让人不忍的隐忍低泣,一双鹿儿般无助的琉璃眸就那样的看着满面宠溺的男子。

    “傻瓜,你就算不相信御寒棋和玺垠沛,也该相信我是不是?”抬起厚实的大掌,没有取掉女子脸上湿透的白纱,只是怜惜的擦点那颗颗灼痛他的清泪,嘴角的笑靥却是带着丝丝的悲凉。

    于是,一旁的老太监再次晴天霹雳给雷在了原地,御寒棋?玺垠沛?那不是西皇和北帝的名讳吗?而且皇上居然说的是我而不是朕?天啊,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像是信了他的话,女子抽泣声一顿,还未等东皇脸上的安心笑容绽放,女子眼中的泪珠便再次成串落下,而且,这才的形势更加的凶猛。

    接下来,总是镇定傲视一切的东皇慌了,手足无措的犹如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安抚着无声落泪的女子,“小疯子,你…?”怎么又哭了,明明就知道,最让他没有办法和心疼的,就是她的眼泪了。

    可是女子没有给他开口的几乎,只是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那依旧劲瘦的腰身,面纱下,牙齿狠狠地咬住粉唇,紧闭的丽眸再次带出了串串的水珠,宇,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痛啊…

    无处不在的悲伤彻底的将本该喜庆的东赫皇宫彻底笼罩,老天爷也好似感染了那样刻入骨髓的疼痛,在这初春的夜里,飘下了偏偏的雪花,像是在哀叹,更像是在哭泣,只不过,干涸的眼睛只剩下空茫的一片雪白。

    “……”一处处的悲伤压得人快要透不过气来,孤身而立的粲轶涯眼中,却只有那看不出半点生气的单薄小人,月儿,你是在惩罚自己吗?但是你可知道,看着你痛,我比你更痛,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再流泪了,那样的晶莹剔透却如同滚烫的火浆,灼痛了他的一双眼睛。

    “爹爹,你说过会一辈子都陪着月儿的,你说着会一辈子都守着月儿的,你不能言而无信,这样,别人都会笑话你的”轻柔的语调带着小溪潺潺的清冽,干净的没有沾染半点尘埃,却也空茫的如同天际漂浮的白云,让人的心,无端端的疼着。

    滴滴泪珠滑落,俏皮的低落在男子如同睡着的俊颜之上,流皓月只是怔怔的看着,绝望的眸底溢出点点的迷惑,像是在犹豫那不停掉下的水珠是从何而来,呆呆的扬起苍白的小脸,看着飘扬而下的雪花,慢慢的,青紫的小嘴扬起弯弯的弧度,纯稚的让人窒息。

    “爹爹,下雪了,月儿冷…”再次低头,看着逐渐在地上铺满一层银白的冰晶,流皓月无神的呢喃,爹爹总是最疼爱自己,定是舍不得自己受寒,所以一定会无奈的睁开眼睛,然后嗔怪的责骂自己不会照顾自己,这样,自己就可以再看到爹爹那双比水晶都绚烂的桃花眼眸了。

    可是,等待了片刻,一头及腰的青丝几乎被雪白覆盖,男子苍白如鬼的俊颜依然没有半点的反应,流皓月眨眨眼睛,眼前总是有一层讨厌的雾气遮挡住自己的视线,让自己不能好好的看着爹爹,真的好讨厌呢…

    雪花融化,滴滴冰冷刺骨的水滴顺着流皓月的小脸滑落,和灼热的泪珠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悲怆的小脸可怜兮兮的蹙起,嘟起的小嘴是被忽略的不满,冰寒的小手轻轻的抚上流水的俊脸,感受到那凉凉的冰晶逐渐融化,流进男子紧抿的薄唇中。

    “爹爹,月儿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长得这般好看呢?”似发现新大陆的孩子,流皓月笑的纯然,倏地,颤抖的指尖碰到了男子阖在一起的眼皮,黛眉蹙起,有些恼怒,有些急切,有些慌乱的想要拨开那看不见眼神的眼睑。

    “爹爹,睁开眼睛看看月儿好不好?月儿不会跟爹爹生气了,月儿以后再也不离开爹爹了好不好?所以爹爹不要不理月儿,月儿好痛,爹爹会舍不得的对不对?”慢慢的,那娇柔的嗓音开始带着失控的疯狂和迷乱,就连游移在男子脸上的小手也失控的想要掀开男子紧闭的双眼。

    “月儿…”粲轶涯面色苍白,薄唇颤抖,沉重的双腿被人定在原地,翻卷着痛楚的绝艳黑眸就只能那样看着,眼睁睁的看着流皓月逼疯自己,眼睁睁的看着那滔天的绝望将曾经生机勃勃的小人彻底笼罩粉碎。

    听不见那沉痛的呢喃,看不见那心神俱裂的俊颜,此刻的流皓月,世界中只有那静静睡着的男子。

    “爹爹,你不是答应过月儿,要看着月儿幸福吗?你不是说谁敢欺负月儿,你就会帮月儿报仇吗?可是怎么办,月儿好痛,都是因为爹爹,所以爹爹醒过来好不好?这样月儿就原谅爹爹,这样,月儿就不怪爹爹了好不好?”逐渐抽泣哽咽的嗓音如同破碎的冰晶,即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再将之拼凑完整。

    “呜呜,爹爹,月儿好痛,怎么办,月儿好痛啊,爹爹,你不是最疼月儿吗?你怎么舍得让月儿痛?怎么舍得?”一句接一句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希望破灭后的绝望,那破碎的哭喊直冲九霄,似要挽留那决绝离开的男子,流皓月哭的嘶声力竭,剧烈颤抖的身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冀,只能直坠无底深渊的阴暗之中。

    被刻意遗忘的伤痛重新回归,身体里那柔和温润的气息似乎在提醒着所有的伤痛,那是爹爹的真气,全身的真气就那样被轻易的输入到了自己的身体中,让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强大的内息让她能够去抵抗未知的危险,但是,以后还有谁会一脸宠溺的站在自己的身边,用着那样漫不经心的呢喃对自己承诺会终生享受。

    “啊,呜呜,哇哇哇,爹…爹爹…爹爹…”犹如孩童般的嚎啕大哭让她忘记了眼前,脑海中只剩下那张弥漫着愧疚和不舍得俊颜,一双风华绝代的邪魅桃花眼却用那么悲伤的目光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报复的疏离,听着自己那一句句蚀心刻骨的冷语。

    傲然站立在雪中的落花无情终究是无能的闭起了黑眸,懦弱的垂下了高傲的头颅,点点水珠在夜色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最后,精灵似的隐入雪色之中,徒留无尽的悲伤在肆无忌惮的蔓延。

    主子,我们到底还是让你失望了吗?可是,听着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心痛的快要窒息,如果我们都不忍心那么纯然的小人绝望,那么不顾一切亦要守护在他身后的你,又怎会忍心?又怎会舍得?

    厚重的殿门后,流皓翊身子未动分毫,只有从掌心低落的血色融入地面,在雪白的冰晶上刻画了朵朵的红梅。

    流皓默嘴角弧度僵硬,隐隐的水雾在冰晶的轻抚下,缓缓坠落,抬起大手无所谓的抹去,薄唇轻启,“雪入眼了…”冷然的声音听不出清晰,隐隐的颤抖却在空气中荡漾。

    “月儿…”无声的呢喃溢出流皓驰的唇,青紫色的嘴角流泻出丝丝的血色,可是他却像是为察觉一般。

    蜷缩在一起的流皓然身子一震,环在身上的大手不由的用力,埋在膝盖中的头颅却是隐忍的颤抖着,那声声的哭泣,几乎要撕裂了他的灵魂,月儿,四哥该怎么做?才能帮你挡住那无止尽的悲伤?

    东皇拥着怀中那单薄的身子,眼底却印如疯狂的流皓月,无声的一叹,在感觉到肩头的动作时,终究是黑眸轻闪,一个手刀劈下,女子便软软的倒在他的怀中。

    俯身,直接拦腰打横抱起女子失去意识的娇躯,知道她的愧疚和疼痛,可是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抬步,明黄|色的龙袍亦沾染了点点的晶莹,可是他却是未发现一般。

    僵硬的老太监刹那回神,随即身子一震便弯下身子,清朗的眸底却溢出震撼,刚才,皇上转身刹那,那飞舞而出的剔透可是自己的错觉?短短一瞬间,那由皇上散发的悲戚和绝望为何让他都觉得酸涩?眼睛不由得开始湿润,终是忍不住回眸,看着那哭的绝望的孩子,摇摇头,大概是老了吧,自己在宫中几十年养成的冷漠和残忍,居然在听到那悲戚入骨的哭声时,都忍不住心疼。

    “呜呜,爹爹…爹…,呜呜,月儿疼,好疼啊…”一手紧紧环住流水的身子,流皓月一手死死的拍打着快要不能呼吸的胸膛,伤心欲绝的嘶吼着,哭喊着,只是希望男子睁开那双邪魅绝代的黑眸。

    到底是什么开始,这个总是被自己当成狐狸始祖防范的男子就那般轻易的走入自己的心房,成为与她无法分割的骨血存在。

    “亲爱的,你不记得我了?”第一次见面,流水笑的一脸邪恶,邪魅诱人的桃花眸就那样布满算计的看着自己,如同在看着自己的猎物,那时,对于他,有的只是防备。

    “有何不可?”第二次,流水不明所以的让她进宫,那时自己询问他是不是要篡位,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由这个男子身上散发的傲然和狂妄,睥睨的霸气真的如同一位天下霸主,可是那时对于他,有的只是无视。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你是爹爹的宝贝,理当要享受至高无上的尊贵。”第三次,流水一脸残狞的告诉自己权利和财势的重要,冷酷漠然的如同炼狱的修罗,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