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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燕铁衣第3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你扯这些个犊子,我用得着跑吗?

    “哦?”燕铁衣的声音越发柔和了,“小妮,你不跟哥哥说一声就外出,确实不应该。”

    “燕哥哥,我哥要我嫁人,我不肯。”我简短地说出自己落跑的理由,又乖巧地坐在一旁。

    眼角看到燕铁衣也是一脸的惊讶。“震宁……”他自己三十岁了,都没有成亲的念头,当然不明白我哥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让我嫁人了。

    颤了颤眼眸,我逼出一眶泪花。“燕大哥,小妮还小,暂时不想出嫁。你能不能帮我在哥哥面前说说情?”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只是一个劲地装柔弱。

    哥哥果然气得脸色泛青,“我又没说让你现在出嫁。才跟你提及此事,你就跟我大闹。最后,干脆一走了之。你还好意思在魁首面前告状。”

    哥哥真笨,先下手为强嘛!不先告状,难不成等着你跟燕铁衣一起数落我啊!我把眼中悬了半天的眼泪挤落,扮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哥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你对我那么凶,我吓坏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可是拿着包裹才知道,我没地方可去。只好到楚角岭来了,心想燕哥哥肯定会收留我的。哥哥,小妮才14岁。连嫂子都没见过,你就忍心将小妮嫁出去?万一他们以后欺负我怎么办?哥哥,小妮真的不想嫁人。”真话假话混在一起说,才是最高明的谎言。

    哥哥一见我落泪,也有些不舍。“小妮,我只是提议,又没强迫你的意思。”

    一见他松了口,我趁热打铁。“哥哥,你以后不要逼我嫁人了好不?小妮只想在哥哥身边,好好地陪陪你。哥哥,小时候,我们相处的机会少。这些年来,我们两人相依为命。哥哥,你不要赶我出去。”把事件升级,由逼嫁变成赶人,我看燕铁衣还忍得住。

    “震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妮还小,你怎么可以做这种决定呢!”燕铁衣开口了。心中一阵舒坦,你老人家总算有反应了。“况且情爱是两厢情愿的,江湖儿女怎么能像大家闺秀那般盲婚哑嫁呢!道元的妹妹,他就疼爱得很,由着自家妹子挑情郎。这点,你真要好好跟他学学了。”

    心中一阵狂点头,我赞同,非常赞同燕铁衣的这个观点。

    大熊哥听到这里,笑得那个得意啊:“我家的妹子跟可是亲密得很。杨兄弟,妹妹就是用来疼的!你怎么可以赶着她出嫁呢!”

    “魁首,可这个丫头压根就不想嫁人。我一跟她提及此事,她就跟我唱反调。”哥哥见燕铁衣也站在我这边,一脸的哑巴吃黄连状。

    我瘪了瘪嘴,“哥哥,你真的冤枉我了。我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吗!”

    “你整天就知道窝在家里,媒婆、保人前来找你,还没说上几句,你一个个都给撵出去了。是不是要等你成为老姑娘,还呆在哥哥身边嫁不出去啊!”说到这些事,哥哥的脸色又不大好看了。

    那能怪我吗!他们介绍的,不是穷酸书生,就是富二代。连面都没见过一回,你让我怎么提得起兴趣。赶走那些人,还不是因为他们说话不中听。话里话外透着什么人家看得上我,是我天大的福气。当着哥哥的面一套,在我面又是一套。当我弱智,好对付不成。

    “要说你有心上人,哥哥帮你作主、把关也不是不可以。可你不但不去找,连见都不愿意见男人。你让我怎么放心!”哥哥的声音越来越响。看他激动的样子,八成是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

    吼什么,我也怒了。“谁说我没有,我只是不想接触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什么叫别有用心。那些人,都是我花了好多心思挑选出来的。你倒是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哥哥的身子颤抖,手都举了起来。若是在家里,他估计一掌就朝桌子拍下去了。

    被他吼得我真的红了眼圈,至于嘛,就为这点事,就对我这么大声音。这三年来,哥哥哪次不是依着我,对我体贴温柔的。好吧,我承认我偷跑是不对。可你用得着吼我吗!

    “我就喜欢燕哥哥这样的人,你帮我去找啊!”脑中一热,我冲口而出!

    瞬间,四周一片安静。旁边“噗”地一声,仿佛有人喷了口茶出来。我莫名其妙地转头看,发现竟然是大熊哥。他一脸的惊愕,跟见了鬼似的表情。

    我眨了眨眼睛,哥哥怎么脸色发白,满脸的不可置信。燕铁衣的表情也怪异无比,嫩白的娃娃脸,有丝红晕弥漫了出来。

    我继续眨眼睛,我说了什么?他们怎么都是这副表情。我不就是说喜欢自家哥哥这种类型的吗?这种话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你……”哥哥结巴了起来,看看我,又看看燕铁衣。

    “有什么不对劲吗?”难道哥哥以为,我想嫁给他?怎么可能,我们是兄妹,这不是乱囵吗。

    “小丫头,好大的胆子。”大熊哥低声嘀咕了一句。我更摸不着头脑了,你们就当我是恋兄情结不就行了。这个年代,以自家父亲、自家兄弟为目标找对象,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吧。用得着惊诧成这样吗!

    “咳!那个,震宁,你不要逼小妮!那个,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谈。”燕铁衣一甩袖,朝着室外走去。熊道元赶紧小跑地跟上。临走时,给我的那个眼神真是诡异啊!

    哥哥傻愣愣地看着他们走出去,半天才回过神。我端着快冷掉的杯子,顾不上形象,一口就喝了下去。怎么吵着吵着,人都跑光了。

    叹了口气,哥哥激动的脸才恢复了正常。他打量着我,眼里尽是惋惜。“小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魁首的!”

    “噗”地一声,我一口茶也喷了出去。

    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我扑到自家老哥身前,像疯婆子一样抓着他的衣襟。“谁说,那个谁说我喜欢他的。”开什么惊天大玩笑,我什么时候喜欢他了。

    “你刚刚竟然当面,当面表露心思。小妮,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女儿家的含蓄。”哥哥把我的手揪下来,脸上表情变成了愧疚。“哥哥这几年来,一心忙自己的,忘了管教你。这种事情,你私下跟哥哥说也可以啊!这,这让魁首可怎么看你。”

    我颤抖着嘴唇,“我刚刚说什么了。”镜头回放,我像失忆症患者一般,突然想起了刚刚的话。我本来是想说,我喜欢哥哥这种类型的。怎么脑中的弦一崩,出来的竟然是燕哥哥。哀号一声,我捂住脸。天啊!还要不要我活了。怎么能出这种口误!

    “魁首雄才大略,哪里看得上你这种小丫头。你还是乘早死心的好。”哥哥语重心长地说。

    我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世上有我这么杯具的人吗?关键时刻也能犯这种错误。跟着别人喊魁首或是燕大哥多好,当时怎么脑抽,直接喊成了燕哥哥。这下子玩大了吧,哥哥跟燕哥哥也能搅混!还让我见人不?

    想到大家刚才的表情,我更是羞愧得想钻到地上去。老天啊!告诉我怎么办啊!

    9、谁能掳获你的心

    到了吃晚饭的点,我没出去。羞愤至极的我埋在被子里装鸵鸟。苍天啊,大地啊,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我这次有切身体会了。我吃饱了撑着,赶到楚角岭来送八卦,我脑袋被门夹了啊!

    哥哥把饭菜送到房里,看到我趴在床上不起来,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好想哭啊!哥哥,你真的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喜欢燕铁衣。我一小市民,只是敬仰他这个终极boss,哪里敢对他有肖想啊。

    从床上一跃而起,我抓着哥哥的手,“哥哥,要不我们回家吧。”这里跟我八字不合,我还是赶紧走的比较好。回头,呜呜,一想到大熊哥那张写着“八卦”二字的脸,我就觉得脸都丢光了。再装傻来得及不?

    “我是跟师傅一起过来的。他有事要与魁首交待。过几天,我们就可以下山了。”哥哥一脸的自责,“这些年来,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小妮,回家后,哥哥再也不逼你了。你不想嫁人就别嫁吧。只是,你对魁首的心思可以淡了。他不是我们家能高攀得起的。”

    我嘴唇颤抖,老哥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我这不是,这不是当时脑残了吗。就看我这平胸的小身板,人家哪能对我感兴趣。哥哥,你不用一脸的内疚。咱们回去。下次,我再也不来这里了。打从第一眼看到楚角岭,我就不大喜欢。这里的风水果然跟我犯冲。

    “这几天,要不你就别出去吃饭了。”哥哥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好像大伙儿都知道了。”

    我游魂似的飘回床上,大熊哥,我真是小瞧你了。看你长着一副四肢强壮大脑简单的模样,没想到你还是个广播电台。八成燕铁衣的绯闻太少了,这一帮雄性激素过盛的男人们才这么激动。大熊哥,我恨你……

    “小妮,饭菜就在这里。你饿了就吃两口。”哥哥见我满脸恍惚,摸了摸我的脑袋,出了门。

    狠狠地咬住被子,我给自己鼓劲。不就是绯闻嘛!想我一个堂堂二十一世纪穿越女,什么没见识过。我明天就出去,大大方方地让他们看。想是这样想,呜呜,一想到今天熊道元给的那个眼神,我的胆气又消了些许。我招谁惹谁了啊!把头闷在被子,我尖叫着。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出了房。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安全。没瞧见燕铁衣。一晚上没睡好,感觉都有些上火了。我想吃清粥和小菜。跟作贼一样,我一路警惕万分地赶到厨房。老赵是这里的大厨子,手艺那是相当的好。这些天住下来,只要是我想得出的,他就能做得出。

    在这里找些小粥吃,应该没多大问题。

    “杨姑娘,你起来了。”才走进厨房,便看到老赵在里面忙乎着。

    我嘿嘿笑着,“赵师傅,我想吃些白粥。”

    “有的有的,我这就给姑娘盛啊!”老赵笑着打开热气腾腾的铁窝,给我盛了一碗。“听说姑娘昨晚没吃什么。今天是要吃清淡些才行。”

    瞧着他那菊花般的老脸上笑容有些诡异,我抑住心跳,假装不知道他在暗示。“嗯,昨晚有些不舒服。哥哥就把饭菜送在我房里。可胃口不大好,没能吃下。”

    “姑娘,我老赵觉得你温柔可人,放心啊,大伙儿都站在你这边。”老赵笑得越发欠揍。我咬紧牙关,接过碗放在托盘上,准备闪人。

    “再拿些下饭菜吧!”老赵热情地帮我装了好几个品种。“咱们魁首可是好男人,姑娘的眼光真不错。”

    我一个踉跄,差点把托盘给掀翻。无比僵硬地给了老赵一个微笑,我展开身法向房里蹿去。令慈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没事也给你们这些人找些事来。你们让我怎么面对燕铁衣啊!本来我就怕他,这下子好了,再加入羞愧,我巴不得一辈子不见他了。

    “小妮!”熊道元的大嗓门老远就听到了。我假装耳背,一个劲地往前蹿。

    “小妮!小妮!”见我没反应,他越发吼得起劲。

    我无奈,停下。“大熊哥,有事吗?”

    “大伙儿都在厅堂等着呢!你这是往哪里去啊!不认识路,跟熊大哥说一声啊!弹剑楼很大,初来是容易迷路。”熊道元接过我手上的托盘,一边说着一边在前面带路。

    看着空空的两手,我真想吐血三千丈。我是想回房里,谁说我去大厅跟你们大眼瞪小眼了。“那个,大熊哥……”

    “你这丫头昨晚就没吃饭。肯定饿坏了吧!魁首早就起床了,这会正在厅堂里等着呢。正好,你一过去就可以吃了。”熊道元这人其实优点不少,可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懂得审时度视。你也不想想,这个时候,我愿意看到燕铁衣吗?

    “三个领主与大执法,还有你陶大叔和哥哥已经都在那里,咱们得赶紧过去了。”熊道元没看见我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一个劲地说不停。

    我闭了闭眼睛,好了,人都到齐了。再悲惨也不过如此吧!不再多说,我一脸的麻木跟在后面。死就死吧!小燕子说了,要命一条,要头一颗。我就不信,你们敢当着燕铁衣的面,拿他开涮。

    大厅里,已经坐了一排人。熊道元说的人都到齐了。我属于青龙社的家属,燕铁衣向来待人有礼,能以客人的身份坐在这里无可厚非。哥哥本来没那个资格上桌,可因我的原因坐在这里也算有个正当的理由。他来了,他师傅陶昂能不来嘛。好吧,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气愤的说,剩下的四个人。环眼朝青龙社四大巨头扫去,这四个老不休,平时都是各吃各的,这个时候干嘛非凑在一块儿。存心来看热闹的是不。

    屠长牧一副路人的模样,平凡得似乎满大街能抓一把。他高举着比别人略大的手掌,“小妮啊,快来坐吧。”

    应青戈瞄了瞄我,“小姑娘脸色不大好看,昨天夜里没休息好吗?”

    熊道元乐呵呵地说:“那是,这个丫头可比我家小佳胆子大多了。”

    我一脸的木然,你们就说吧。我全受着就是了。眼都没敢朝上位扫去,我低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一屁股坐在哥哥旁边。这些人左一句,右一句,全是隐喻我暗恋燕铁衣的事情。我咬咬牙!一群老家伙,你们就笑吧!

    “大家开吃吧。”估计是燕铁衣听不下去了,淡淡地说了一句。他的声音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听得我心中的激荡平静了下来。似乎,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在乎这件事。

    食不言,寝不语。我从没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淑女过。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我听着他们谈论着社里的事情,外间的趣事。心中的紧张逐渐逐渐地放松了。其实,青龙社也不过是一群正常人的组合。他们同样有血有泪,同样真实无比。以往,我总是把这些人想得太高高在上了。没有那一身高深的武功,他们跟我原来世界的商人真没什么区别。

    庄空离说起一件趣闻时,桌上的人都呵呵直笑。我低着头,嘴边也带了丝微笑。心中纠结了一个晚上的难堪突然间化为无形。两世加起来,我也活了近四十年了。这点小事也看不透,真是枉费这么多年的岁月了。燕铁衣虽然被我当面“表白”,不也镇静如昔。我越是想逃避,别人越是感兴趣。还不如坦然面对,直接打消大家的好奇来得好。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白看了那么多明星应对绯闻的办法了,瞧人家燕铁衣做得多好。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积极的态度。只是有些事情,真正面对起来,总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我伸筷子,夹了哥哥最喜欢的小菜放到他碗里,给了他一个温婉的笑容。害得哥哥心中不安,真是不应该。

    “小妮,你也多吃些。”哥哥看到我笑容里的歉意,也帮我夹了个小酥。我心中泛甜地咬了一口,还是自家老哥懂得心疼人。

    早餐吃完,我也不再急着回房了。晃晃悠悠地逛到小花园里,昨天的抱枕还在呢。我开心地拿起一个,抱在怀里,懒懒地赖在走廊上。

    “小妮!”燕铁衣悄然无息地出现在我身旁。我没被吓到,我知道他迟早会过来。大熊哥说了,这里是他最喜欢的地方。只是没想到,我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来了。在社里,他没再穿着紫色的制服。一身白色的简单绸衫,袖口处有些白色丝绣。白缎面的软鞋,白色的飘带将满头的黑发束起。其实这身衣服比紫色更适合他。他本就亲切淡雅,这一身白得洁净的打扮更是衬托得他温和可亲。

    放下抱枕,我向他福了福。“燕大哥,昨天小妮为你添麻烦了。真是抱歉。”吸气,抬头,我直直地看到他的眼睛。“小妮当时气昏了头,本只想为难哥哥。没想到冲口而出的话,却让燕大哥难堪。”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幽深。虽然他习惯性地用纯真的表情掩饰,但我却一眼看到他的内心。强悍、自制、冷静,却又不失柔和。微微一笑,我再次向他福了福。“燕大哥,小妮过些日子便会与哥哥一同回家。这些日子在弹剑楼打扰,若给你带来不便。小妮先行道歉。”

    静静地站在一旁,我重新低头垂眸。再次看到他的眼睛,心中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怕他。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对女人的吸引力极大,我只是害怕自己会爱上他。可一味地避开,终不是办法。当初,我想尽办法让哥哥加入青龙社,便与他有了难以割断的联系。突然有个顽皮的念头涌起,真的很想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究竟会对什么样的女人动心。

    10、三年潜修只等开始

    谣言的速度无论在哪个年代都能比拟波音747。但在两个当事人都不当回事的情况下,大家也就悻悻然地住了口。熊道元这两天脸上有些肿肿的,看到他那个表情,我估猜是大家嫌他乱传绯闻给的小教训。

    那天,与燕铁衣道歉后,事情就淡淡地揭过。他只是亲切温和的一笑,便抵得过我说的那些老长老长的段子。我早该料到,像他这样的男人,如何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虽然刚开始他也有些尴尬,可我毕竟的外形只是一个小女孩。以他那可比钢铁的心理素质,我能在瞬间给他带来一丝动摇就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那天,指着我之前抱在怀里的抱枕,他神色宛若孩童般,好奇地问:“这个是你做的?”

    我点点头:“嗯。我家里有很多。刚来弹剑楼,觉得有些不习惯,于是便找了材料缝制了几个。燕大哥要喜欢,小妮回头便帮你做几个吧。”再也不敢叫燕哥哥,我换了称呼。吃了一次亏,再不学个乖,就真是蠢人了。

    他睁着圆圆的眼睛,朝我一笑,“那就先谢谢你了。”瞧见他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我实在有些忍俊不住。

    “你笑什么。”燕铁衣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燕大哥的模样真有趣。”我坦然直言。直到现在,我还没看到他暴虐、冷酷的一面。若不是了解他的一切,真的不敢相信温和平静的人,也会有残暴的时候。习惯性的伪装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我相信他期望平静、美好的生活,可他骨子却抹不去男人的强势,希望在这片武力至尊的江湖上争强夺势。这个男人,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雄狮,守着自己的地盘。谁被他的表相迷惑,以为他柔弱年轻好欺负,会被他啃得骨头渣都不剩。幸而,他的攻击性只在青龙社的范围内。

    被我瞬也不瞬地看着,他润白的娃娃脸上,稚气的表情退去。一抹沉思突然出现在他的眼眸中。“小妮!你似乎从小就比一般孩子来得成熟。”

    我心中一跳,急忙习惯性的低头垂眸。这种被看穿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不适。

    “小妮,你是很聪明的女孩。”燕铁衣的话里又带上了那股温柔的语气。“这些年不见,你真的长大了。”他轻叹一声,“果然是时光催人老啊。”

    我心中嗤笑,再给你十年,你还是这副模样。若是有女人嫁给你,时刻不忘的,恐怕就是美容养颜了。不然丈夫比自己看起来年轻,任是哪个妻子都受不了的。“燕大哥与我三年前所见时,并无区别啊!”我笑着安慰。

    “心老喽!”他朗笑,神情舒畅得宛若大孩子般。

    你是容颜几十年不变,我则是重活一遍。若说心老,我们两个半斤对八两吧。低头浅笑,我突然想家了。徐大婶这些天恐怕念我念得紧吧。偷溜时,也没跟她老人家打招呼。回去,肯定会被她唠叨死。我好想念我房里那些大大小小的抱枕啊,温馨又舒服。

    几天后,我与哥哥和陶大叔下了山。熊道元一顿远送,他那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我感动不已。这个率真的汉子,除了缺点心眼外,倒还真是对朋友不错。

    回家后,我陆陆续续了绣了几个抱枕。一个图案是猴子捞月,剩下四个则是“扑嗵来了”的连环故事。请陶大叔开会的时候带给燕铁衣,便恢复了原先平静的生活。

    我没有料错,徐大婶果然对我偷跑一事非常生气。于是,她加大了对我的训练。近一年的时间,我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最令我张口结舌,无言以对的是,徐大婶竟然让我学习一门乐器。幼时,父亲曾让我学过一段时间的笛子,这次重新捡起来,倒也很费了一番功夫。音乐如学习一般,不进则退。

    身体疲乏不堪,嘴巴还常常吹得肿得老大。连哥哥都有些心疼我,想帮我说情。但我摇摇头没同意。毕竟徐大婶是为我好,反正我也没事,多一份闲情逸趣也是好事。练字、吹笛、刺绣、学武,徐大婶恨不得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教给我。

    我的身形也逐渐开始变化。个头虽然没变,但已经逐渐变得前凸后翘,成为圆润的女人。徐大婶有时候摸着我的头会感叹,刚开始看到的那个干瘪小丫头已经长大了。我则抱着她的腰软软地撒娇,不管我多大,都是她心中的那个小女娃儿。这些年来,徐大婶对我情同母女。

    算算时间,离上次去楚角岭已经过了近三年时间了。如果我没有料错,剧情应该要开始了吧。第一个出现的,便是燕铁衣那个被伤害的几乎变成|人彘的朋友。隐隐约约记得几个大事件,具体的真的不太清楚了。真正让我萦记于怀的是,他被朋友欺骗的那个事情。这算是他闯荡江湖以来,最痛苦的一刻吧。虽然最后,他仍然坚强地凭着自己的能力度过劫难。但我仍然想借这个机会报答他。

    我承认,当时我是故意接近他。但他救我和哥哥也是真。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我明知他有难,却袖手旁观就是不义。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能力让他避免那个伤害。想来,我只能去楚角岭守着了。

    我写了一封信给熊道元。唉,说来真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大汉是把我当妹妹般疼爱,我却常利用他。

    “熊大哥,一别三年,甚为想念。鉴于半年一度会议即将召开,小妹欲上山探望。不知大哥有空否。”折好信,我感叹,这三年,我一直跟熊道元有联系。有时,是我让陶大叔带些吃食;有时,是写给他一封小信。信里话外,我都是将他当大哥般对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前前后后套了六年的近乎,这才把上山探望他变为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

    他一封信回来,自然是满腔热情。陶大叔无奈,被我长年当成传话筒,这次又成了马夫。哥哥倒有些不放心。他眼神忧郁,总是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我明白他的心思,不就是怕我对燕铁衣不死心嘛。哥哥果然是哥哥,多少知道我的想法。此次上山,倒真跟燕铁衣有关。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剧情开展,你让我能耐住性子,在莫阳城里啥都不干吗。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想跟大boss身边混着看戏。但我同样也抱着想为燕铁衣排忧解难的心思。这也算一举多得吧。

    “哥哥,我看望过熊大哥,便很快会回来的。”我安慰着他。其实,这话说出去,我自己都脸红。之后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到底能什么时候回来,我真的不知道。好在哥哥知道我有自保能力。至少打不过,我可以跑嘛。

    “小妮!这次上山,你别跟魁首惹麻烦了。”哥哥纠结来纠结去,仍是忍不住叮嘱了我一句。

    我失笑,燕铁衣是何许人。我要给他惹麻烦,也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才对。再说,他的麻烦倒是真的多,可不是我惹来的。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旁观者而已。“哥哥放宽心,小妮知道的。”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开会前到得了楚角岭。看着满山苍翠,我吐了口浊气。三年了,除了我长大了,这里什么都没变。人没变,景没变,依然威严而高高在上。

    “小妮!”还未下车,便听到熊道元可比扩音器的大嗓门。我顿觉亲切,真的好久没见了。

    下了车,熊道元老远便迎了过来。见我站在马车边,他一脸的赞叹:“果然是女大十八变。三年前你还是个瘦弱的小女孩,现在都变成大姑娘了。”啧啧地称赞着:“漂亮得跟我家的小佳有的一比。小妮,你真是让人惊讶。”

    我笑得越发开心。这种没花花心思的人,夸起人来越觉得真诚。如他所说,我确实变了。只是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差得远了。“大熊哥,我们真的好久不见了。小妮真的很想念你。”

    “行了行了,赶紧给我们安排房间吧。”陶大叔拍了拍熊道元结实的肩膀,“你们两个,回头再叙旧吧。”

    “你看我这性子,一见故人,就什么都忘了。”蒲扇般的大掌拍着自己的脑袋,熊道元笑得一脸憨厚。

    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再虐待自己本来脑容量就不大的头,我们一行笑嘻嘻地往里走。

    “魁首要是见到小妮,肯定会大吃一惊的。”熊道元笑得那个意味深长。我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刚夸你老实,你就动起花花心肠来了。

    假装没听懂他的话,我笑着说:“燕大哥这些时日事多,我在他有空的时候再去拜访吧。熊大哥,这些日子来,楚角岭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你在江湖上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吗?小妮整天在家里练功、学习,早就闷得发慌了。”

    随随便便扯开话题,熊道元果然不记得之前想说什么了。他一阵ba ba的,说个没歇。嗓门大,嘴巴也大,那个口沫横飞啊!令周围人不由地侧目。一见是他,都了然地互望一眼。我心领神会,大熊哥估计在楚角岭也没啥形象可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10章的铺垫,终于开始了。。

    有人陪聊,太开心了。提前放一章出来。

    11、杀人不过头点地

    会议就在两天后开始。我感觉自己跟高考一样紧张。好吧,我承认我前世没有参加高考。就我那个破皮囊,读书只是奢求。我只是这么比喻。不行,我都快风中零乱了。我真的好紧张。

    熊道元看出我的不对劲,向燕铁衣通报后,便拉着我到山上的竹林里玩。这个笨笨的大熊哥,只知道用这种方式开解我。我跟他说,我想去“龙魂厅”看看。这里是弹剑楼正式的会议厅,以前在这里住时,总是大门紧闭。没办法,燕铁衣没回来,谁没事在这里乱开会呀!

    这里果然气势非凡。长方型的大厅里,有两排酸枝镶嵌云母石的太师椅。左右一张共十张。青龙社的“大首脑”一共也就十名。这些椅子估计也够了。靠着大厅尽头的中间,单独摆着一张铺设黄斑虎皮的大圆椅。不用大熊哥解释,我也知道那是燕铁衣的专座。圆椅背后,高悬着一张巨大的横匾,黑色的木底上雕刻着四个正气磅礴雄浑豪壮的白色大字“忠义千秋”!

    燕老大的专座旁边,放着一支圆形的锦凳。我想了半天没明白是干嘛用的。大熊哥解释,这是燕老大用来摆剑的。他这人,武器从来不放在眼睛看不见的地方。

    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吗?站在大厅门口,我静默了良久。大熊哥也没说话,陪我站了好久。

    “小妮!怎么来了也不见你跟我打招呼。”三年未见,那个永远的正太声音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大熊哥转头弯腰施礼,“魁首!”

    我深吸一口气。燕铁衣,我是来陪你的。我会尽我所能,在你最低潮、最难过的时候陪着你。为了这一刻,我已经准备了六年。虽然我知道,你从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但我还希望可以尽我所能,报答你。

    挂上习惯性的笑容,我转过身,“燕大哥。好久不见。听闻您事忙,小妮不敢轻易前扰。于是请大熊哥代为传报,准备等你清闲时再拜访。没想到您竟主动前来看望。小妮真是失礼了。”时间真是不公平,我的变化这么大,可他还是那么年轻。已经三十三的男人了,看起来还如二十二三岁般,纯真美好的仿佛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燕铁衣静静地站着,脸上的笑容仍如我记忆中的那么充满诚挚。崔厚德虽然长相与大熊哥不一样,可无论神情还是气质,都与大熊哥一般模样。“朋友前来,自当倒履相迎。六年前见你时,你还是个孩子。三年前见你,你已经清秀可人。今日一见才知道,什么叫女大十八变。小妮,你越来越漂亮了。”

    我微微一福,“燕大哥还是那么年轻帅气。”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赞扬总是令人听得身心舒畅。

    “难得来楚角岭,一定要好好住住再回去啊!”燕铁衣客气有礼地邀请。他永远都是这样,虽然热情却永远与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害怕过多的感情会影响你的判断吗?燕铁衣,你可不可以放松一会儿,不要那么理智。

    用眼睫毛遮住心中所想,我微笑点头:“燕大哥盛情邀请,小妮荣幸之至。”

    “对了,前些年你送来的那些抱枕确实有趣。”示意大熊哥与崔厚德不用再跟着,燕铁衣与我并肩向花圃走去。

    “我那时顽皮,随手涂鸦而已。真是让燕大哥见笑了。”想到当时绣的那些卡通图案,我也忍不住笑了。估计他从未看见过那种画吧。中国画美虽美,却一味地追求虚无缥缈,看起来失真。我倒很喜欢现代的中国画,既吸收了油画写真的风格,又不失本土特色。虽然我在画画上没有什么天赋,但几年的培养下,这点小东西倒是难不倒我的。

    “小妮的想法向来很独特。”燕铁衣的赞赏点到为止。我不由一阵腹诽,什么叫向来独特。我早就觉得他对我抱有疑心,那个时候我外表才只有11岁。该说他慎重,还是有自虐倾向好呢。老是这么警惕地看待任何事,不会累吗!

    坐在花圃里,我们之间一时无语。我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好话题。三年下来,我跟他更生疏了不少。以前,还能装嫩扮天真,扯着他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可现在,相顾无言,我都想泪千行了。真的很想跟他说,您老人家没事,其实不用陪着我的。我自己可以很开心。可在他的地盘上,我怎么好意思赶人。

    花圃仍如记忆中的那么精致,应季的花儿姹紫嫣红地开着。对那些娇嫩的花儿,我兴趣不大。反而喜欢泥土中的杂草。柔若的身体,却有坚韧的生命力。象征着希望的绿水看起来总是那么讨喜。蹲□去,却被腰上的笛子咯得难受。心头一转,我抽出竹笛,“燕大哥,小妮想吹一首曲子。如果吹得不好,您别见笑。”

    燕铁衣拿着水壶悠然自得地浇着花儿,见我献艺,只是笑笑,“小妮莫要见外,我还不知道你竟会吹笛呢!”

    你以为我真想吹啊!这不是嫌气氛尴尬得难受吗。横笛唇前,我想都没想,吹了一曲大漠风格的歌曲。即将到来的变故令我心神不宁,我害怕又无措。脑海中盘旋的,不是师傅教的那些高山流水之类的曲子,反而是凤凰传奇的一曲“心驰神往”。

    一曲吹毕,我脸色有些古怪。靠,忍不住就在古代人面前恶俗了一把。穿越来的,怎么都忍不住来这一招。这首歌曲充满了对大草原的遐思与向往。轻缓的诉说中,女声婉转地表达出纯真的感情。我最喜欢的,就是其中大漠苍凉的味道。

    可不得不说,这招虽然俗,却是穿越者屡试不爽的绝学。燕铁衣花也不浇了,用一副“没料到你还有这般才学”的眼神看我。我汗颜无比。

    正当他张口欲言,我汗流遍地,着急不知该如何应对时。大熊哥找来,说其他人有事相找。我赶紧借此溜了。躲回房里时,我轻轻抽了自己一耳光。看你以后控制不住爱现的心态,没事找事。

    之后的两天,我都尽量避开燕铁衣。他若要问起曲子是谁创的,我实在回答不出来。要厚颜无耻说是自己写的,我又怕被雷霹。还是冷处理此事比较好。心中突然觉得好笑,若是燕铁衣听到那个缠绵至极的歌词,还会不会淡定啊!嘿嘿。

    ……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例行的报告会很快开始了。我的神经崩得紧紧的。龙魂厅我自然是没资格进入,但我一直守在弹剑楼前,等着那位受尽苦楚的大哥前来。坐立不安到中午时,才听到一溜急促的脚步声。

    我如箭般冲向声响处,一见他们抬着的来人,恶心在胸口翻滚。忍了良久,还是哇哇地吐了出来。真是残忍,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一个人。

    只见他双手只剩下光秃秃的两节臂肘,断腋处已经结成了紫点斑斑的疤痕。全身瘦得像皮包骨,那套污秽破烂的衣裳,就像一块破布似的,罩在身上。只有一只眼睛能视物,瞎了的那一只便成为一个血脓混浊又汨汨流淌黄水的烂凹坑了。他的脸上生满了溃疮,粘糊糊、红黏黏的左一块,右一块,连鼻子都烂掉了一半。最让人心惊胆颤的是,他原本该生嘴巴的地方,却只有一条隐隐约约的,微突出的粉红痕印。他的左腮上,却开了一个皮肉缩减的小洞。他已经徒有人形,却看不出一丝人样。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楚角岭的。他浑身生满恶疮,一身恶臭。难道他就凭着那股报仇的意念,一点一点地蹭来的?我忍住恶心,与又瘦又矮,脸如风乾椅子皮般九牛戟庄空离一起,为他清理起来。从书中知道,跟亲眼看到真的不一样。再形象的文字也写不出这种情景。我心头泛起一丝心疼,燕铁衣,他若看到这一幕,会有多伤心啊!

    像我这般吐了的人很多。可大家没有一丝抱怨,只想让他更舒服一点。那些汉子帮他粗粗地清洗了一遍。出来时,虎眼都含泪。他的身上没有一点好皮好肉,全部溃烂不堪。他的表情上已经看不到痛苦。庄空离见情况不妙,便急匆匆赶去找燕铁衣。

    他已经处于弥留状态。看他的样子,连我这个对医术不在行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能来到这里,已经是个奇迹了。我怕他一见到燕铁衣,便会魂飞魄散。我是知道剧情,可看他这个样子,我倒真希望他能早点死去。这具身体,已经成为束缚他的牢笼。

    外面的脚步匆匆响起,燕铁衣一进门,脸上的就变了。原本他有些天真的脸上,总带有柔和纯真的意味。可这时,他就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狰狞、冷酷又悍野的,他如同变了一个人般,充满冷厉的杀气。“裴咏,是你吗?”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看见裴咏剩下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