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乖第62部分阅读
重生之嫡女不乖 作者:肉书屋
楚太妃笑了笑道:“好好,让抬轿子的慢一点,别颠着了。”
君逸之和俞筱晚向老祖宗和母妃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楚王妃兀自气得不行,她一片好心,怕媳妇善妒,让儿子吃亏,这才当面将事情挑开了说,儿子倒好,不帮她还帮着那个妒妇,“老祖宗,您倒是说说看,哪有这样的事儿,媳妇怀孕了,不主动给丈夫安排通房的?我看这个俞氏就是善妒,得治一治才好。”
楚太妃有些不满地看了儿媳妇一眼,真是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大上午说些让人闷气的话,她淡淡地道:“叫你来是商量世子妃的人选,你说那些个事儿干什么?该怎么办他们夫妻两个自有主张,我不是早说过,他俩的事儿你少管么?”
楚王妃憋了一口气,只是想到要商量世子妃的人选,似乎这事儿更大,于是强行忍下,建议道:“媳妇觉得宛婷这丫头就不错啊,出身好、长得俊,难得的是对琰之一片痴心。”
前不久还说给逸之当侧妃都行的人,能叫对琰之一片痴心么?楚太妃当着周侧妃的面,总要给楚王妃一点面子,只是道:“可是琰之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强扭的瓜不甜。”
楚王妃又气得说不出话来。
楚太妃又继续道:“府中住了这么多位客人,也是时候请一些人回去了,人多了,难免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若是再死一个,咱们楚王府就要成凶宅了。我想,将孙小姐、曹小姐和兰小姐三人留下,其他的人都请回去,你去安排一下吧。”
一听留下的人里没有原宛婷,楚王妃立即不满地道:“宛婷是我的侄女,就算不为了琰之娶妻,只当是亲戚走动,在府中多住一住有什么关系?”
楚太妃将杯子一撂,“呯”地一声,楚王妃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了。
回了春景院,楚王妃就开始发脾气,“太不将我娘家人放在眼里了,她自己的娘家人留下也就罢了,连那个姓曹的也留下,算什么?那个丫头的出身,连封个庶妃都是抬举她了。”
刘嬷嬷也附和道:“就是啊,不管是论什么,表小姐都是前三甲的,怎么也不该表小姐走吧。”说着附耳低声建议,“不如王妃您进宫去请个安?禧太嫔平日与太后与为亲近,求太后给下道懿旨?”
“给逸之赐个侧妃,老祖宗都推三阻四的呢。”楚王妃揪着帕子犹豫,“况、况且,上回下药的事,老祖宗也知道了,恐怕是因为这个瞧不起宛婷
刘嬷嬷建议道:“正是因为这事儿王爷和老祖宗都知道了,宛婷小姐也不大可能立为世子妃了,不如退一步,求侧妃的位子,这样还便宜一些,而且若不是二少爷不允,太后赐个侧妃,老祖宗总不至于拒绝。宛婷小姐得了太后的赐婚,日后的地位也与正妃不相上下,这样不是挺好么?”楚王妃左想右想,拿不定主意,她非(提供下载3uww)常忧郁,原家年纪相宜的姑娘,虽然有三个,但只宛婷一个是嫡出的,另外两个庶出的,身份更低,根本拿不出手,若是宛婷只能为侧室的话,那么正妃就一定不能是出身好的,不然宛婷会压不住,日后她的地位仍是受威胁……况且,侧妃之位能不能得到,还是两说呢。可是贸然去求旨,只怕被王爷知道了,不会饶了她。
楚王妃纠结了许久,终于决定进宫一趟,先问问禧太嫔的意思。
楚王妃才刚入宫,就被太监们请到了慈宁宫中,太后亲切地接见了她,问起贺七小姐的案子,“听说已经查到凶手了?”
楚王妃忙道:“已经查出来了,是贺七小姐的贴身丫鬟问棋失手所至,人已经送到东昌侯府了,随他们怎么处置。”
太后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来,轻轻刮着茶叶泡子,一面透过氤氲的雾气观察楚王妃的表情,一面思索似的缓缓问,“一个丫鬟有这么大的胆子,失手杀了主子,还敢布局诬陷二少夫人?你们王爷就不曾怀疑?”
楚王妃忙道:“可不是嘛,王爷也不是没有怀疑,前两日半夜里,咱们府中还走水了,烧死了两个婆子,其中就有撞到俞氏的那个,王爷怒极,当场要求齐总领彻查。……只是后来实在是查不出什么结果来,指向的又是周侧妃和两位妾室,都没明证,又都是服侍了王爷几十年的人了,再者说,她们顶多也就是帮忙掩饰一下罢了,王爷便说算了。”
太后淡淡地笑了笑,“楚王爷倒是心善。只是,她们几个都是当主子的,怎么会帮一个丫头掩饰?”
楚王妃也糊涂,“这个王爷也想不通,不过后来听说,她们几个的丫头与问棋那丫头的关系都不错,或许是丫头们私下里帮的吧,并不关她们几个事儿,王爷说不想再查了。”
太后点了点头,让她退下去了。
过得片刻,定国公从屏风后走出来,笑盈盈地道:“楚王爷总归是个识趣的人,胆子又小,成不得什么大事。”
太后淡淡地道:“也太识趣了一点。”
这件事,这么多的破绽,她在一旁,只等着看这结果,看楚王爷到底会怎么处置,结果,果然如同他在朝堂上的表现那样,软弱得一塌糊涂,稍稍涉及到自己,就不敢再查下去。可是,先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没人比她这个共枕人更清楚了,高瞻远瞩、谋略过人,先帝既然将楚王爷定为四大辅政大臣之一,楚王爷就必定有其能独挡一面之处,可是她观察了几年,除了中庸老实,实在是看不出还有什么别的长处。
定国公知道自家的太后妹妹总是怀疑楚王爷,在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了,可是他私下也跟楚王爷接触过,却觉得楚王爷就是这么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大概是先帝在位之时,以雷霆手段灭了几座王府,给吓怕了,为了保住这个王位,才这般胆小。
太后摇了摇头道:“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你让她继续盯着楚王爷,有任何风吹草动,就立即通知哀家。”
定国公应了下来,太后又问道:“知存也上朝几个月了,觉得如何?”
说到自己得意的长孙,定国公立即笑出一脸菊花,“知存表现得不错,他的上司还跟我夸赞他呢。”
太后笑道:“千万别是人家看在哀家的份上夸他的才好。你告诉他,好好干,认真当差,哀家不会亏待他,要光大咱们兰家,就得靠他们几兄弟了
这会子,被太后寄予厚望的兰知存正在伊人阁内,与新交的朋友鲍公子把酒言欢。鲍公子见他喝着喝着皱起了眉头,不由得关切地问道:“兰公子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给鲍某听听,只要鲍某帮得上的,一定两肋插刀!”
兰知存低头端杯,眸光闪了闪,抬起脸来,又是一脸的暗暗忧伤,“说出来,怕也帮不上什么。其实是这样,我看中了一块地皮,因为那儿有一处温泉,对家父的老寒腿极有帮助,一心想买下来,谁知出了高价,那位地主却怎么也不愿割让。若是他自己要用,倒也罢了,偏他不是,只是因为修庄子的银子不足,就任由那块地儿空置着。”
“这也太过分了!他用不上就给能用得上的人呐!”鲍公子一脸愤慨,拍着桌子问,“兰公子你就直说吧,我能帮得上你么?”
“若是能让其割让那块地,兰某就感激不尽了。”
鲍公子抓了抓头发道:“这可真是难。”
兰公子的随从则笑道:“鲍公子是江湖人,难道不知道江湖上的办法么
鲍公子迟疑地道:“兰公子可否明示?”
那名随从笑道:“听说江湖中人最会吓唬人了,若是能将那地主吓得乖乖变卖,只要不出人命,咱们公子必定感激不尽。”
143 抓到就打
鲍公子愕然道:“啊?这个……这个……违法之事……”
那随从轻笑道:“鲍公子身为江湖中人,竟连这点胆识也没有么?你放心,我们公子又不是让你杀人越货,只是吓唬吓唬那地主,让他痛快转让便成了,银子公子也会照付的。”说着从袖袋里摸出两块金条,少说也有三十两,推到鲍公子的面前,“这是我们公子的一点谢意,事成之后,会再奉上另外一半。”
鲍公子不高兴了,一把将金条推开,看着兰知存道:“在兰公子的眼中,鲍某就是这样不仗义的人?帮朋友一点小忙,难道是为了这些黄白之物?
兰公子优雅地笑了笑,又将金条推到他面前,“兰某怎会看不起鲍兄,只是此事恐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既然需要找帮手,怎么也该我出银子才好。而且,兰某十分相信鲍兄,为免事急生乱,地契可先转到鲍兄的名下,再由鲍兄转到兰某的名下。届时我让阿达与鲍兄联系。”
阿达就是兰公子的随从。
鲍公子这才呵呵笑着,将金条收到怀里,拍着胸口保证,“这事鲍某两天之内就能办成,兰公子只需等在下的好消息便是了。”
谈完了事情,兰知存不想再久留,便让人唤来了如烟姑娘。如烟袅袅婷婷地走进来,含情脉脉地向兰知存福了一礼,嫣然笑道:“听闻今夜公子有约,如烟特意备了一桌酒席,还请公子移步兰亭。”
“不必了,今夜你不用服侍我,你好生服侍我的这位朋友。”兰知存将如烟推到鲍公子的面前,向着鲍公子笑道:“这位如烟姑娘可是伊人阁的头牌,也是这整条花街公选的花魁。今日兰某就让她来服侍鲍兄,度夜的银子已经付了,兰某就不打扰鲍兄了。”说罢便要告辞。
如烟绝艳的小脸上顿时洒落花雨无数,拉着兰知存的衣袖,哀哀怨怨地道:“兰公子怎能这样对待如烟?如烟一心只想服侍公子……”
兰知存温柔地笑道:“如烟姑娘怎么哭了?”装作为她将碎发顺至耳后,无情地附耳低语:“难道你不是收了银子就服侍人的妓子么,银子我已经付了,你有何损失?你可是伊人阁的头牌,想让客人们知道,你们伊人阁就是这样待客的么?”
如烟震惊地看着兰知存,兰知存笑得依旧温柔,拍了拍她的小脸,柔声道:“好好服侍鲍公子,让鲍公子满意了,日后我会赏你。”
出了伊人阁的大门,坐上马车之后,阿达便问自家主子,“公子您真相信这个姓鲍的么?”
兰知存不屑地笑道:“信自然是信不过的,不过江湖中人刀头舔血,为的就是财,见到金子鲜少有不开眼的,我又不是让他杀人越货,他为何不愿?但是,仍然不可大意,你让影子跟紧了他。”
阿达忙应道:“奴才明白,影子这会儿还在伊人阁盯着他呢。”
兰知存闭目养神,不再说话,阿达继续笑着恭维道:“方才如烟姑娘为了公子您哭了呢,公子真是魅力无边啊,依奴才瞧,那宝郡王爷根本不能与您相比,他包了如烟一两年呐,可您与如烟姑娘才不过几夜而已,如烟姑娘就心慕公子了。”
兰知存好笑地张开眼睛,“表子无情、戏子无义,你不会真以为如烟对我死心塌地了吧?她不过是装个样子,好让我日后还来惠顾她。”
阿达张大嘴做恍然状,紧跟着又露出满面钦佩之色,“公子真是能将任何事洞若观火,即使被人恭维追捧亦能不骄不躁、警省自身,世间恐怕再无旁人如同公子这般灵台清明了。”
虽然这话也是奉承,兰知存却觉得自己的确是谨慎谦逊之人,这番称赞倒也受得起,于是微微勾了勾唇角,遂又闭目养神。
回到定国公府,定国公与世子都在外书房里候着他,见到兰知存进来,也不让他见礼,就急切地问,“事情办得如何?”
兰知存笑道:“姓鲍的说两天之内就能搞定,一定能抢在宝郡王之前买到手的。”将自己与鲍公子的口头约定说了一遍。
定国公世子点了点头道:“越快越好,那个宝郡王是出了名的歪缠,若是让他用下作手段拿到了地契,可就不妙了。对了,你让姓鲍的买地,他不会卷了银子跑吧?”
定国公倒是不怕这个,“那也得他有这个胆子!知存这事儿办得妥帖,先用姓鲍的名字买下来,再转到咱们手中,用新契的话,就根本查不出来。”说着赞赏地看向长孙,满脸欣慰之色,“难怪太后也常夸你聪慧过人。”
兰知存忙谦虚地表示,这都是祖父和父亲教导之功。
从曹清儒的口中知道京郊有那么块地之后,一开始兰家也没这么上心,是后来听说地主就是品墨斋的老板的发家史后,才动了心思。那地主原是一个小小的普通商人,因买不起京中的宅子,才不得不买下京郊的土地,可是自买下那块地后,生意就做得顺风顺水,品墨斋成了京城最大的书斋和古玩铺子,现在还做起了宫中的生意,成了皇商。
于是兰家暗中请了几位风水大师去查看地皮,得知那处是难得的五行齐整、藏风聚气的灵地,不但令生人纳福纳财、富贵无比,还能令后人鹏程万里、福禄延绵。时人极信风水,这样的宝地怎能让旁人占去?兰家这才打起了主意,却因为韩世昭和君逸之二人都看中了此地,还要防着他二人知晓,想等庄园都建起之后,再行公布。
如今兰知存想出了这么一个妥帖的法子,兰家人自然期待万分。
而伊人阁里,待兰知存走后,如烟就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鲍公子手足无措,可是如烟哭着哭着忽然收了声,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恶毒地骂道:“得瑟什么,那玩意还没我手指粗,掏耳洞都嫌细,谁稀罕他?”再抬起头来之时,艳丽的小脸上哪里有半滴眼泪?
想到初次见面之时,如烟带给自己的惊艳,再听现在这般粗俗的言辞,鲍启智有种女神幻灭的崩溃感,张大了嘴巴傻傻地看着她。
如烟恶声恶气地道:“看什么看,再看挖出你眼珠子。”
呃……鲍启智更加崩溃了。
君逸之大摇大摆地从窗口慢悠悠地翻进来,嘿嘿地笑道:“你以为美人就一定文雅么?”
如烟瞪了君逸之一眼,轻哼一声道:“有话就快说,我的人只能将那名暗卫引开一阵子。”
鲍启智也就长话短说,问计道:“他一定要先转给我,这可怎么好?”
君逸之淡淡一笑,“这还不简单,你到时用背书拿地契,再寻个借口,说自己很忙,将地契背书给他,就成了。实在不行也没关系,强迫人卖地,能有多大的事?我要的不是这个罪名。不过……由此也能看出,兰知存此人十分谨慎,你以后与他打交道时,要尽量小心。”
地契的转让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当着官府的面来转让,之后制作一份新的地契,这种转让的方式慢一点,但不会受骗,而且容易隐藏前主人的身份;另一种是背书转让,即原主人在地契的背面写上已经将此契转让给某某人,然后再由新主人拿背书好的地契去官府备案。这种方式交易快,但就怕地契是假的。
若是此次连续两次成交都是用的背书,一眼就能看出转让关系,若是原主人去官府告兰家胁迫他卖地,虽然不能将兰家怎样,但也可以恶心恶心他们。不过这不是君逸之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要打击打击太后,断了让她引以为傲的左膀右臂,让兰家的人再无颜进入官场。太后敢将手伸进他们楚王府,就得做好被人砍断的准备,不要以为自己是一国之母,就能随意拿捏旁人的生死!
飞速地商议完了后续的步骤,君逸之又翻窗走了。
如烟立即朝鲍启智道:“上床。”
鲍启智一愣,傻在原地,如烟不耐烦地将他抓起来往床上一抛,自己也跟着跃上床榻,伏在他的胸膛之上,并放下了床帐。鲍启智的黑脸泛起了暗红,心几乎要跳出口腔来,正在色授魂予之际,忽地眼睛睁大如铜铃,“你
话没说完就被如烟地瞪了回去,她伸手在鲍启智的腰间软肉上用力一掐,鲍启智忍不住“啊~”地大叫了起来。鲍启智最怕痒,受不住如烟的攻击,连连折腾翻转,躲避她的十指功。影子从外面转回来,心中原还有些懊恼,他竟忘了正事,只是此时站在门外,听得内里传出各种娇喘和大叫,窥见床帐也抖动个不停,心下又安稳了,还好没误事。
君逸之回到府中,已经快戌时三刻了,俞筱晚正坐在东次间里听芍药说着银杏告诉她的话。听完后,她方笑道:“我说母妃近些日子怎么又对原小姐和颜悦色起来了,原来是刘嬷嬷的功劳。这也没什么,你让银杏时不时提醒一下母妃那封信的事儿,母妃自己心里会有数的。”
芍药笑道:“其实不必二少夫人您交待呢,银杏自己也说,原小姐私底下十分刁蛮,若是她成了当家主母,日后她们这些当奴婢的,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正巧君逸之挑了帘子进来,芍药忙福了一福,识趣地退下。
君逸之问,“这么晚了,在说什么?”
“说这回选世子妃的事儿。”俞筱晚上前来,一面帮逸之解带更衣,一面说道:“虽然老祖宗还未公布,不过客人们多数已经得了讯儿了,下午我这儿就来了几拨,哭哭啼啼地不想走。宛婷表妹倒是没来求我,听说刘嬷嬷帮着说了好话,母妃要留她下来。”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日下午母妃换了正装出了府,不知去了哪里。”
换正装还能去哪里,可是不告诉家里人,就这么悄悄入宫……君逸之伤神地摇了摇头,拉着晚儿的手晃了晃,“不管母妃的事了,一会儿我告诉父王,交给父王去。你且说说,妍表妹来过吗?”
俞筱晚笑道:“哪能不来呢,她问我为何她要留下。”旋即又迟疑地问,“老祖宗这样做好么?会不会……给你也选了一个?”
可别怪她多心,一开始这么多娇客住在楚王府,虽然外头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人多,也就没多大关系,谁家不想攀龙附凤,都能理解。可是若真的只留下她们三人,这目标就太大了,若是最后还退回了哪个,恐怕以后再想议问好亲事,都比较困难,高门大户都要脸面,让楚王府挑剩的,就算是国公府的小姐,也难得有适合的人家会来求娶了。这样的情形,老祖宗肯定也知道,既然留下了,那这意思,老祖宗就是都要了。可是,象君琰之这样的亲王世子,同时娶一正一侧的情形常见,但是同时娶三个的情形却是没有过的,那么,是不是有一个是为逸之预定的?
君逸之笑了笑道:“不是,妍表妹是大哥说要留下的,她既然回了京,亲事肯定就是由你舅父和老太太说了算了,若是这回被退了回去,你大舅父这个人,只怕还是会拿她的婚事当踏板,因此才不能将她送回去,等大哥的亲事定下之后,再次她送回去,这京城里多半没人会上门提亲了,她就能回父母身边,跟她那个穷书生喜结良缘了。”
俞筱晚噗哧一笑,“原来是这样啊。”
君逸之抿了抿唇,他大哥虽然嘴边从来都是温和的微笑,可实际上不是个多体贴的人,什么事都只将自家人和他认定的朋友放在心上,会这么关心曹中妍,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是因为他和晚儿的缘故,也只需提醒他一声就行了,犯不着亲自去找老祖宗说。只是,有些事说出来,只是徒增烦恼,因而终是将话咽回肚子里。
楚王妃从宫中回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属的,因为禧太嫔劝她去向太后求懿旨,说无论如何要为原家留住楚王府这门姻亲。她其实也一直有这个想法,可是一想到宛婷写的那封信和大嫂对自己说的那些恶毒话,她就直泛恶心,要选也不想选宛婷!但是原家又实在是再没有拿得出手的女儿了。要么已经定亲已经出嫁,要么就小得无法般配,再有几个未定亲的,却是庶出的!一想到这个,楚王妃就愈发地恨自家大嫂,不会生儿子也就算了,还不会生女儿,就生了那么两个,弄得忠勇公府一府的庶女!
刘嬷嬷从旁劝了几句,楚王妃越听越烦,直接将她打发了出去,金沙和银杏忙进来服侍楚王妃宽衣梳洗。金沙替王妃净了面后,银杏拿了一个小锡盒上前来,笑盈盈地问,“王妃要不要试试这个?”说着打开了锡盒,送到王妃鼻下嗅味。
楚王妃深吸一下,微笑道:“很好闻,是紫薇花的香味。”
银杏笑道:“什么都瞒过不过王妃,这正是紫薇花制成的香膏,是表小姐亲手制的,说能滋润皮肤,让肌肤细腻留香。表小姐真是孝顺您呢,无论什么事儿都先想到您,今日下午还来了几趟,问您什么时候能回府呢。”银杏一面说一面用小银勺舀了黄豆大一团香膏出来,就要往王妃的手背上抹。
楚王妃一把推开,“这个赏你了,我还是用珍香斋出的香膏。”心里腻味得要死,什么关心我,明明就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帮她求到懿旨,那样说过我之后,就想凭一点小意儿奉承一把抹过?哼,想得倒是美!
银杏闻言眸光一闪,笑盈盈地谢了赏,另换了香膏给王妃涂抹。
楚王爷处理完了公务,回到内院,直接去了楚王妃的春景院,一进门就问,“听说你下午出去了?”
楚王妃心里一哆嗦,她虽然事先没报备,可是王爷只要一问车夫和侍卫就能知道,也不敢隐瞒,只说是进宫去给禧太嫔问安。楚王爷扫了老妻一眼,楚王妃心里又是一哆嗦,老实交待了自己的想法。
“王爷,您说说看,妾身要怎么做才好?宛婷这孩子真是伤透了我的心,若是日后府里没个可靠之人,妾身心里真的觉得又惶恐又孤寂,真是没个底。”
她往常这般说完,楚王爷总要好意儿地温存安慰一番,今日王爷却显得十分不耐,立眉斥道:“哦?只有你原家的人嫁进来,这府里才有你能依靠的人?你将本王置于何地?你将琰之置于何地?上回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只说已经想通了,原来还是这般冥顽不灵!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本王,觉得本王不足以依靠,那以后凡事都不用再来找本王了,本王也不会再踏足你这个春景院!”
楚王爷越说越怒,干脆一拂衣袖,扬长而去。
楚王妃又慌又惧,震惊地看着楚王爷决绝的背影,待玳瑁珠帘撞击出清越的声响,她才回过神来,骇得边追边大声呼唤:“王爷、王爷、妾身知错了,妾身……”
待追出去,院子里哪里还有王爷的身影,楚王妃心里顿时跟塌了整片天一样,她这时才想到,女人们在家里的地位,可不就是男人给的么?她怎么本末倒置,总想着那些会让丈夫和儿子厌烦的事情?现在她被王爷嫌弃了,可如何是好?
楚王妃顿时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金沙和银杏惊惧地站在走廊下,谁也不敢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王妃回屋,两人急急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总算拿了个主意,差了两个小丫头去沧海楼和梦海阁请世子和二少爷过来。
君琰之和君逸之匆匆赶来,金沙和银杏已经将王妃扶进了内室,可是楚王妃还是哭得万分伤心,怎么劝也劝不住。两兄弟责备地瞥了两个丫头一眼,同时坐到母妃身边,好声好气温言劝慰。
楚王妃老半天才收了声,慌张扯着君琰之的袖子道:“琰之,你没怪母妃吧?没有吧?”
君琰之含笑道:“只要母妃不再强加宛婷表妹给孩儿,孩儿怎么会怪母妃呢?”
楚王妃忙道:“不要宛婷了,这孩子心地不好,你舅舅家还有三个庶出的表妹,母妃瞧着人品还是不错的……”
话没说完,就被君琰之打断道:“时辰不早了,母妃还是安置了吧。”
楚王妃眼皮一跳,小心翼翼地问,“琰之,你是不是生气了?”
君琰之诚实地道:“是有点,只是还没有父王那般生气,因为儿子知道,儿子的婚事,老祖宗是不会让您插手的。”
君逸之附和道:“就是啊,父王生气,也是因此事罢了,若是母妃能不再插手,孩儿们还能帮着劝劝母妃,可是母妃若还是有这种想法,那孩儿们也没办法去劝父王了,您以后就都一个人安置了吧,若是怕黑,可以找丫鬟们来陪您说说话。晚儿怀了身子,孩儿以后要多陪着她,就不来看望您了。
楚王妃被君逸之呛得不能出声,王爷生气了,她很后悔,更怕儿子也不再理她,可是又心存了侥幸,希望事情还能有回转的余地,她还是能弄个原家的女孩儿进府来,一方面能巩固自己的地位,一方面能给家族带来些好处。世家的千金们,自小就被教育着,要为家族的繁盛出力,这个观念已经深入骨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扭转过来的。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都知道母妃这还是没想通,君琰之虽然没有直接说,但是那神情也是这个意思,若是她不想通,以后不会再来看望她,逼她想通!
当下,两兄弟也不再劝,只吩咐了金沙银杏仔细伺候着,不顾楚王妃的极力挽留,硬是施礼告辞了。
而且这两兄弟还真是说到做到,之后几日,不论楚王妃寻了什么借口叫他们过去,他们都只打发了下人过来,自己是怎么也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的,就算楚王妃在老祖宗的春晖院里呆上一整天,也不可能看到两兄弟的影子
这一下,楚王妃终于尝到孤立无依的滋味了,偏原宛婷还不停地来烦她,明里暗里表示,希望楚王妃让她多住一段时间,她不想就此离开楚王府。
可是其他的千金们,都在得知无法继续留下之后,主动找了借口,先向楚太妃辞行,免得被人扫地出门,更加没有脸面。由此,楚王妃愈发觉得自家这个侄女无皮无血厚颜到了极致,连带着也烦上了为其说好话的刘嬷嬷,刘嬷嬷被楚王妃斥过一顿之后,再不敢轻易开口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十八,孟医正说好这日再来楚王府为俞筱晚请脉的,其实前两天俞筱晚自己已经把出了滑脉了,只是不好意思亲口说出来罢了,因而这天一大早就起身,梳妆打扮好,等候孟医正的光临。
没想到,来得更早的是摄政王妃,她带来了一大堆的小孩玩具,赤金白银的平安琐、脚铃手铃之类,笑盈盈地道:“我先来送礼,免得落在旁人后头。”
俞筱晚羞涩地笑笑,“您就不怕弄错了。”
摄政王妃笑道:“当太医的人,没有一定的把握,是不会说出滑脉两个字的,你呀,就安心当母亲吧。”顿了顿又笑道:“对了,吴庶妃也有喜了,等胎儿稳了,你们可以多走动走动,相互交流一下。”
俞筱晚一怔,不是前阵子才说,摄政王打算等王妃生下嫡子,再让旁的妃子生孩子么?怎么这么〖txt小说下载:〗快吴丽绢就有了身子?
摄政王妃笑着拍拍她的小手,无所谓地道:“避子汤是我的丫鬟看着熬的,也是看着她喝下的,每回王爷也都过问了……我后来也问过太医,这避子汤,也不是那么保险的。大概是天意吧,既然有了,就生下来,反正旁人生得再多,也不是嫡子。”
“是啊,反正也要叫您一声母妃的。”俞筱晚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是偶然的,那么这个就真是天赐的孩子了,可若是刻意为之的……她也不好说什么,吴丽绢跟她总有几分香火情,不论吴丽绢有什么心思,她也不能鼓动王妃打掉那个孩子,于是只好来了这么一句。
摄政王妃笑了笑,随口道:“你的确是善解人意,难怪怜香那么喜(3uww提供下载)欢找你玩,她被我父母宠坏了,以后你多教教她。”
俞筱晚有些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自她嫁入楚王府后,怜香的确是来找她玩过两回,这种程度,也算不上是“那么喜(3uww提供下载)欢”吧?
没聊多久,逸之就带着孟医正过来了,果然确定为喜脉,摄政王妃笑着恭喜,“希望你一举得男。”
俞筱晚红着脸道谢,摄政王妃又笑着向君逸之道:“逸之,你就要当父亲的人了,可不能再这样成天混日子,你皇叔说了,给你个巡城御史当着,也不必你按时点卯,这样总成吧?”
君逸之一个劲儿笑,似乎不是很情愿,俞筱晚却是知道,他心里是情愿的,巡城御史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只是每天满街闲逛,管管民生小事,但是却能给他暗中的事儿带来很多便利,便忙推了推他,装作嗔怪地道:“皇叔皇婶好意提点你,你可得仔细办差,不然我和宝宝都不理你了。”君逸之只好不情不愿地应下。摄政王妃笑着看了看这小两口,“有晚儿督促你,我就放心了。”
摄政王府里还有许多内务要处理,王妃就不多留了,去到春晖院跟楚太妃问了个安,便摆驾回府。
君逸之喜得眉开眼笑的,搂着俞筱晚不住地亲,嘴里乱七八糟地道:“最好是儿子,当然,若是女儿我也喜(3uww提供下载)欢,晚儿你别担心。哎呀,我们是不是要送喜报给各府?”
蔡嬷嬷笑呵呵地道:“现在还不送,现在只要送个喜报给曹府,让二少夫人的娘家人知道就行了。”
“那快去报吧。对了,打赏,梦海阁的丫鬟婆子小厮,每人赏银五两,府中的下人各一两。”
君逸之一高兴,就特别大方,俞筱晚不禁笑嗔道:“赏银的事,你就交给蔡嬷嬷吧,从来打赏都是分了等级的,你这般赏下去,会让管事们和大嬷嬷们心里不舒服的。”
君逸之一顿,随即笑道:“好,交给蔡嬷嬷去办。”他也不耐烦想这些
蔡嬷嬷喜气洋洋地应声退下了,俞筱晚乘机问君逸之,“你手中可有人手,能不能查一下怜香这段时间的行踪?”
君逸之奇(提供下载3uww)怪地看着晚儿问,“你要知道怜香的事儿干什么?”
俞筱晚将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她对睿表哥一片痴心,家里又看不上睿表哥,我怕她被睿表哥给……引诱了。今日摄政王妃还说她特别喜(3uww提供下载)欢来找我玩儿,她就来找过我两次啊,别是打着这个名头,跟睿表哥私会吧。”
君逸之随即应道:“没问题,这个容易查。对了,你上回不是说,你表哥在外面藏了一娇,还让人将她怀的孩子给打掉了么?这么狠心的男人,你怎么不利用一下?”
俞筱晚咬了咬唇道:“睿表哥的事,我跟怜香说过几次,她总是不听,我就烦了。……现在利用,希望不会迟吧。”说着又想起了何语芳,戳着君逸之的胸膛道:“你害得何姐姐成了再嫁妇,连婆家都不好找,怎么也得帮她说门好亲事。”
君逸之挠了挠头发,嘿嘿地笑道:“那时不是年纪小么?想事不瞻前不顾后的,还觉得自己是办了件大好事呢。好吧,你放心,皇叔也答应再帮她赐婚的,我定会将自己的错给弥补了。”
曹府那边得了讯后,立即派了武氏过府来探望。那会子俞筱晚刚好歇了午起来,忙将武氏迎入了东次间。武氏仔细打量了一下俞筱晚的脸色,便笑道:“气色真好,老太太还在念叨呢,说你是个有福气的,一定会生男孩。
俞筱晚柔笑道:“让老太太挂念了,不知老太太现在身子如何,上回我送去的药,可还有余的,若是没了,记得让人说一声,制药也要几天功夫的,这会子中午还有些暑气,我也不敢多制了,怕坏。”
武氏忙道:“还有呢,老太太最近身子骨好着呢,所以没怎么服用那药,都存着了。”又细细介绍了一些自己怀孕生产的经验,才皱眉笑道:“其实,咱们府上也有桩喜事。”
俞筱晚眨着一双剪水明眸,好奇地看向武氏,说是喜事,怎么却有些忧烦的样子?
武氏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石姨娘也有喜了,四个多月了,肚子都掩不住了,才说出来。我……我自问不是那种刻薄的主母,不知她这般防着是为什么。”
四个多月?这么说,她几次回曹府赴宴的时候,石姨娘就已经怀了身子了,可是她明明遣了芍药去问的,石姨娘总推说没有,连她也要防着么?
别说是武氏,就是俞筱晚心里都不舒服了。好在石榴不是她什么人,她也没多做纠结,便岔开话题笑问道:“听说敏表哥月底就要赴任了,不知与韩府的婚期定下来没有?”
武氏蹙着眉头叹道:“就是没定啊。爵爷几次差媒人上门,韩相爷都说不急,可是……待三年之后,敏儿还不知能不能调回京城呢,若还是外任怎么办?别说敏儿今年二十二了,就是三年后,韩五小姐也有十八了呀。”
俞筱晚暗想,逸之私下与韩二公子的交情似乎不错,不知能不能帮忙问一问,韩相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在问好之前,她不打算先告诉武氏。
武氏想了想,摇头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不急了。那时大姐那么在意儿女的婚事,可是现在睿儿的婚事没有着落,雅儿虽然定了十一月出嫁,可是平南侯府那边却是淡淡的,送来的聘礼……唉,瞧也不怎么看重她
俞筱晚顺着改了话题,“贞表姐成亲的时候,我没去送亲,燕儿表姐的婚事可不想错过了,舅母记得差人来提醒我。”
武氏顺着这话应下,又小声地道:“敏儿要我跟你说,这阵子张长蔚大人时常过府来找爵爷,不知在商量什么事儿。大姐她……虽然还没搬出家庙,但是爵爷已经多派了几个婆子去照顾她了,里面的被褥和一应事物都更换了新的。”
俞筱晚心中一动,向武氏笑道:“多谢敏表哥了,这个人情我会记下。
送走了武氏,俞筱晚凝了眉深思,逸之已经打听出来,摄政王爷得知了舅父讨好太后,将玉佩和金刚经送给太后的事儿,因而开始疏远舅父,平时没少挑他的刺。舅父急得不行,正四处找靠山呢,都求到逸之的头上了,此时跟有心结的大舅子张长蔚又凑到了一块儿,只怕在商量什么大事。
武氏到底年纪大了,似乎已经不得宠了,石榴却又这般防着自己……恐怕是已经完全被舅父给收服了,俞筱晚不屑地笑笑,石榴以为怀了孩子,就能飞上枝头了么?恐怕没这么容易。
想了想,俞筱晚从自己的百宝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叫来芍药,低声吩咐她道:“明日一早去曹府给石姨娘送些礼品去,恭喜她得了喜讯,另外告诉她,吃药怀上的孩子,恐怕会有些怀不稳,问她想不想我再给她开稳胎的方子。记得进屋之前,就将这瓶子里的药粉洒到礼品上,只需一点,别露了馅。”顿了顿,她笑着补充道:“你放心,只是让脉象看起来象要滑胎,我不会拿无辜的孩子下手。”
芍药将瓶子收好,严肃地保证,“请二少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将事情办好的。”
次日一早,芍药就带着赵妈妈准备好的礼品,去了曹府,回府的时候,说石姨娘没说什么。俞筱晚不急,那药粉要一两天才能生效,石榴一开始肯定会求助于曹府请来的大夫,可是没有她的解药,是治不好的,总有求到自己头上的一天。
因为逸之答应任职,摄政王很快就下了旨,任命他为巡城御史。逸之也换上了官服,人模人样地带着顺天府的衙役去街上闲逛,他生得绝世倜傥,与其说他看百姓们在干什么,还不如说是百姓们在看他来得贴切。
自从逸之当了官后,每天听逸之谈起上街时的趣事,就成了俞筱晚每晚的娱乐节目。直到九月初的一天,君逸之神秘兮兮地提前跑回府,笑嘻嘻地道,“想不想出府?我带你去看场好戏。”
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