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乖第18部分阅读
重生之嫡女不乖 作者:肉书屋
晚,曹中雅则恨恨地瞪了俞筱晚一眼。俞筱晚却朝曹中雅笑了笑,从初雪手中接过一个匣子,打开来递到曹中雅的眼前:“我送妹妹一只花瓶,不要嫌弃
曹中雅看了一眼,随处都有买的蓝釉耸肩瓶,心里就十分鄙弃,“不用,我自己有花瓶。”
俞筱晚解释道,“这颜色配白色的花最好看。”
曹中雅就冷笑道,“我自己有瓶子盛白梅!君二公子摘的梅花,你的瓶子不配盛。”说罢扬长而去。
曹中敏悄悄朝俞筱晚竖起大拇指,施一礼跟弟弟一同走了。
这番话被屋里的人听到了,老太太便问,“什么白梅?”听到君二公子几个字,老太太就惊异。
张氏的眼皮就是一跳,想岔开话题,武氏却快嘴说了,“听说是昨日君二公子为雅儿摘的白梅,晋王府的白梅林很有名气。”
帮雅儿摘和为雅儿摘,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曹中燕的生母难产而亡,一直寄养在武氏的名下,昨日回到府中,武氏少不得要问一问她赴宴的情形,就知道了这么回事,也怪张氏小气,若是让两个庶女一同出去了,君逸之大抵也会帮她二人摘一枝梅花,武氏自然就不会拿这个来说嘴。
摘支梅花赠佳人,对男人而言是件风流韵事,但女子得有自己的矜持,收下已然不对,还拿回家中珍藏,简直就等同于私相授受!老太太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张氏便发作道:“武氏你仔细说话!君二公子也为张家的小姐摘了梅花,可不是独独为雅儿摘的。”
还不知悔改,要纵得女儿追在男人身后跑才甘心么。老太太对张氏的言辞十分不满,“君二公子风流的名声满京城谁不知道?以后让雅儿远着点!
进了曹府三进的花园,就是几位小姐的闺楼,曹中雅的翡翠居在最中央,两位庶女的左右相陪,俞筱晚的墨玉居在曹中贞的明珰楼后头,畔着小花园。
回到暖阁里,打发了闲杂人等,初云便说起了芍药的事儿,“心底有怨言,不过不肯说到底所为何事。”这事儿俞筱晚已经知道了,就大略说了一遍,明日可能就会到墨玉居来,初云便又问起,“小姐送三小姐花瓶做什么?就是损她几句,她脸皮厚,也没什么要紧。”
俞筱晚只笑了笑,偏头看另一侧的初雪,“你可知我何意?”
初雪仔细思量了一番才道:“咱们在门口说话,老太太必定能听到的。舅夫人和三小姐不当回事,但老太太肯定是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便会觉得舅夫人不会教养女儿。”也不知对不对,就看向小姐。
俞筱晚含笑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不是要雅儿受罚,只是让老太太厌烦舅母而已。”跟自己亲信的人,说话也没那么顾忌,“舅母总是打我俞家家产的主意,其实如果她手头短了银子,好生跟我说,就是白给她一半又如何,我又不是这么小家子气的人,她偏要使计来诓来讹,甚至陷我于官司之中,毁我俞家的百年声誉,面上还要装出和善长辈的样子……
说到这儿鼻头一酸,想起前世的时候,好几次舅母借口要为睿表哥跑官路、流露出银钱为难的样子,她都极爽快地拿出了贴己银子,可是却换不回舅母的感激和尊重,只怕还在内心里笑话她单蠢好骗,真是令人寒心又不齿
“所以我一两银子也不会给她,她越想得到的,我越要拦着,让她看得见、摸不着。”
她的声音清冽得就象冰河水,带着冷冷的寒意。初云和初雪心中都不禁一悚,诧异地看向小姐,只见她秀眉微蹙,小巧的鹅蛋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眼底的倔强坚定和浓浓的恨意,却是清晰明确。
那么浓、那么坚定的恨!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想起张氏几次三番的陷害小姐的闺誉,若是小姐的名声毁了,她们当丫头的也没活路,心中就同仇敌忾了起来,不约而同地轻声道:“婢子明白了,婢子一定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做。”
俞筱晚却柔柔地一笑,“眼下要过年了,没别的事,明日到店里去一趟,今晚把红包准备好吧。”
过年的封赏一般用红纸或者红包的荷包,虽然铺子才开张几个月,勉强收回成本,不过包封里的份量给得还是很足,该大方的地方,俞筱晚绝不会小器。
次日给老太太请过安,俞筱晚就乘车出了府,才拐过内城区的正街,就听得车外传来吵闹声,俞筱晚好奇地打发了初雪下去看看。
不一会儿初雪就来回话,“是一辆马车撞了一名乞丐,马车逃了,有位小公子好心打抱不平,那名乞丐倒是赖上小公子了。”
俞筱晚就“哦”了一声,“上车吧。”
“可是……”初雪有些迟疑,“那位小公子看着眼熟,象是摄政王殿下身边的太监。……被缠得烦不胜烦。”
摄政王殿下身边的太监,那不是惟芳公主吗?俞筱晚不由得挑了挑眉,让初雪扶着下了马车,初云也跟着下来了。
主仆三人披着斗篷戴着兜帽,踮脚站在外围看戏。人圈内的小公子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果然是女扮男装的惟芳公主,身边还只跟着一名比她更眉清目秀的小厮,两人的脸都气得发紫了,那名乞丐正满地打滚。
初雪小声解释现场情况,“撞人的马车是五城兵马司尚将军家的,早就走了,小公子还跳出来打抱不平来着,这乞丐却说是小公子放跑的,小公子给了他五十两银票,还说少了,要二百两。”
看样子惟芳公主没带这么多银子出来,若是带了,恐怕早就给了。
俞筱晚直摇头,养尊处优的公主,哪知世间的险恶。回头看见身后正是一家豆腐店,几名豆腐西施隔着灶台一边嗑瓜子,一边指指点点,俞筱晚心中一动,让初雪去店里套套话。
此时街对面的茶馆二楼,一名小厮正焦急地催促着主子,“您再不去帮忙,可就麻烦了。”
他的主子“瘫”在八仙椅上,脚搁在八仙桌上,嘴里哼着曲儿,腿还随着节奏一抖一抖的打拍子,流里流气的动作给他做出来,就格外有种风流不羁的洒脱感。少年听了他的话半点不急,“没关系,她爱当侠女就让她当个够。就得让她吃点亏,不然老以为话本里的事儿是真的,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侠男侠女一见钟情……呔。”
“若让她知道您早在这儿了,不得揪掉您一层皮。”小厮说着又伸头看了一眼街道上的闹剧,张嘴惊道:“呀,那不是俞家小姐么?”
少年腾地收回脚,手撑着八仙椅的扶手就半站了起来,忽然又觉得这样显得太急切,又一屁股坐下去,弹了弹衣摆,才慢慢站起来,踱到窗边,嘴里不忘警告,“要敢胡说八道,看我怎么踹你。”
小厮笑得跟贼得了手一样,“保证您心花怒放。”待少年站在窗边确认了,他伸手要赏,“没看错吧?幸亏奴才看到了,不然就错过了。”
少年啪给了他一巴掌,“什么错过了。走,去帮帮小姑姑吧。”
说罢转身出了雅间,小厮在心里啐道:“帮小姑姑?骗谁?”
不一会儿初雪从豆腐店出来,小脸红红的,显得是生气了,“这乞丐专门在这里撞马车,然后勒索钱财,不过权贵们倒是不敢惹的,勒索的一般都是商户和小康之家,他们有一帮子人,没人敢管。”
俞筱晚便笑了笑,让曹家的小厮分开人群,扶着初云的手走到中央,朝急得几乎要发狂的惟芳公主道:“这位公子,小女子略识医术,不知可否让小女子为这位小哥诊治一下?”
“啊?”惟芳公主就愣住了,拽了拽头发,“你……方便吗?”
俞筱晚笑道:“医者父母心,况且有绢帕隔着,不用肌肤相触。据小女子所知,你们在此纠葛已经有几柱香的功夫了,这位小哥被马车撞了,得尽快医治才好。”
那名乞丐顿时想到,若这个小姑娘真有点本事,可就会露馅,于是大叫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是一伙的又如何呢?”一道徐缓静谧的男声传了进来,淳厚悦耳,人们都不由得回头去看。
只见一名风华绝代的少年,背负双手,眸光湛湛,浅笑盈盈。人群就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少年缓步走到近前,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十分自然的风流韵味,睇了俞筱晚一眼道:“在下也略识医术,就由在下来为小哥诊脉吧
俞筱晚忙往一旁让了一步,惟芳公主却是十分高兴,“逸之,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君逸之,他挑了挑眉道,“隔几条街就听到了声儿,特意过来看热闹的,没曾全是熟人。”说着睃了俞筱晚一眼。俞筱晚用力眨了眨眼,怎么他好象是在生我的气?
他衣着华贵,又是男子,一看就知道不好惹,那乞丐就憋了气道:“还是请这位姑娘来诊脉吧。”女人的能力应该差些。
君逸之却含笑蹲下,飞速地将手指搭在乞丐的手腕上,催动内力,那乞丐“嗷”一嗓子叫了出来。他立即大皱眉头,摇头叹息,担忧的模样让所有人都跟着他一同叹了一声,“伤得重、太重了,必须好好医治。从安呐,去请南城兵马司的黄大人来。”
从安立即喏了一声,撒腿就跑。那乞丐听着这话不对劲,受伤了也当是上医馆,叫兵马司的大人来干什么?他就乘小公子拉着少年问病情的当儿,扭头就跑,却不曾想俞筱晚早堵住了这边的路,也没拦他,只伸脚一绊,直摔了他一个狗吃屎,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而俞筱晚早被君逸之拉出老远,他想赖在俞筱晚头上都不行。
还没想出更好的勒索办法,人群又散了开来,一位少年军官,带着几名士兵走到近前,蹙眉问道:“就是这里?”
从安忙点头,“是啊是啊。”
君逸之就一巴掌拍在从安的后脑勺上,斥道:“叫你去请南指挥使,你叫这个唱戏的来干什么?”
俞筱晚暗叹,这位君之勉公子怎么来了,看样子两人又要吵了。
君之勉肃容道:“我就是南城指挥使,昨日才刚刚上任的,有事跟我到衙门里说吧。”话不多说,直接一挥手,几名士兵就强拖着乞丐走了。
惟芳公主上前捶了君之勉一拳,“我才不去你们衙门呢。”
君之勉抽了抽嘴角,只得道:“好吧。”又暗暗作了个手势,算是给皇姑姑见礼。
俞筱晚也跟着惟芳公主福了福,柔声道:“小女子是来看热闹的,便先告辞了。”
君逸之忙道:“你快走吧。”
君之勉寒星般的眸子一眯,“是你是南城指挥使,还是我是南城指挥使
君逸之也学着他眼睛一眯,手指着惟芳公主道:“为什么她可以走,她却不能走?你徇私枉法!”
两人就在大街上开始大眼瞪大眼,瞪了半晌,君之勉冷哼了一声,“谁也不许走。”
惟芳公主一听就撅起小嘴,“讨厌。”随从忙道:“没事的,衙门里也好玩。”她随即又高兴了,转头问俞筱晚,“你有马车没?”
俞筱晚含笑摇头,“没有。”有也不能给她坐,她现在还穿着男装,传出去会成什么样子。
君之勉便指着刚才君逸之坐的茶楼道:“就到这里谈吧,问一问就成了
仍旧包下之前那间雅间,一行人上了楼,士兵们将楼梯口看管了起来,不让闲杂人等上去。君逸之故意落后两步,跟在俞筱晚的身后,极低声地道:“胆子真大啊,居然敢在大街上给男人诊脉,就是隔着绢帕又如何,传出去不会被人说嘴么?你有没有脑子的?”
俞筱晚辩解道:“一则我戴了兜帽,没几个人看清我的样子,二则看见她有难,我自然要帮一帮。”
君逸之冷哼道:“你帮她、谁来帮你呢?本来就是孤女,钟鼎之家的亲事就不好说了,还这般没头没脑……”
话没说完,俞筱晚就嚯地转过身面对他,站在两阶楼梯之上,居高临下地仰视,俏脸绷得象鼓面,“我的亲事不劳君二公子您操心!”说罢甩袖走了。
君逸之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一怔,惟芳公主立即八卦地凑过来,“你怎么知道她不好说亲事,谁家要跟她说亲事?”
君逸之摸了摸鼻子,支吾道:“我只是告诉她这样的后果……是打个比方。”
“且。”惟芳公主白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啊?人家的长辈自然会说,哪用得着你来说!”
说完也噔噔噔上楼了。俞筱晚已经进了雅间,君之勉候在门口等惟芳公主,与君逸之对上目光,就讥诮地挑了挑眉,待惟芳公主进了雅间,便跟着进去。
君逸之哼了一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转头睢见从安一脸便秘的表情,心中更是恼火,“你是不是也想说我?嗯?”
尾音这么往上一提,从安就是一哆嗦,忙表态道:“没有没有,奴才是为公子您不值,王妃为了俞小姐跟太妃斗气,您也是为了她能早日嫁入……
“你给我闭嘴!”君逸之恼火地一巴掌扇过去,打断了从安喋喋不休的废话。
“就等你了。”君之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眼中的讥诮更加明显,也不知刚才听到了多少。
所谓的问话不过是走个过场,几句话就给乞丐定了罪,君之勉表示要整饬南城的治安,不再让这些地痞流氓欺行霸市。
话说到了这里,事情告一段落,应该放人走了,可是君之勉没说让走,俞筱晚一时不好告辞,君逸之开始没话说,这会儿倒是问起来了,“喂,带了你店里的腌梅没?”
俞筱晚心中一动,让初云从马车里取了一小盒梅子,请在座各位品尝。然后问惟芳公主道:“不知公主觉得如何?”
惟芳公主笑道:“好吃,我还求了母后多买些来尝尝呢。”
君逸之掂起一颗梅子往空中一抛,待它落下之时张嘴接住,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懒洋洋地道:“小姑姑你别想了,宫中的腌梅都是御厨做的,怎么会到市面上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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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结识了长公主
惟芳公主立起眉毛道:“我想吃,自然就得给我买回来。”她今年才只十三岁,还住在宫内,一应饮食都得经由内务府经手,并不是自己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的,忽然又觉得不对,扭头盯着俞筱晚的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是长公主?”
之前问话的时候,君之勉问的是她的随从,逸之也没叫过她,这位俞姑娘是怎么知道她是长公主的?原本因为俞筱晚在她不知所措时挺身而出而产生的好感,这会儿全数变成了猜疑。
俞筱晚淡然地含笑回视,任惟芳长公主猜疑打量,她不否认她挺身而出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与惟芳长公主交好,但也不是全部,看到一个热心的小姑娘被人欺骗,她也不会弃之不顾。
惟芳长公主的眼中很快就涌上了一丝不耐。真是个性急的丫头,俞筱晚心中暗笑,小脸上却慢慢浮了一丝受伤和些微尴尬,“我们见过面,在新建伯府,那时公主是打扮成小太监,今日还好认出来了……”
在她的提示下,惟芳长公主很快想起了那天的事,她脸上立时就显现出几分扭捏:“啊啊,原来真是见过的,你还帮我拉住了曹家的丫头,不然我说不定会挨上一巴掌。对了,你姓什么来着?你是曹三小姐的表姐嘛,其实我记得,就是猛地一下卡住了。”
看着惟芳公主急于证明自己而涨红的清秀小脸,俞筱晚忽然觉得她有几分可爱,便笑着介绍了自己,“小女子姓俞。”有外男在,名字就不方便介绍了。
“哦,俞姑娘。”惟芳还是想弄清楚心里的疑问,“你刚才帮我,是不是因为我是公主?”
“因为我听说那个乞丐专门行骗,才出面帮你。若是你仗势欺人,我俞筱晚是决不会屑于跟你交好。”
惟芳听了这话就放心了,歪头打量了俞筱晚几眼,真诚地笑道:“你很讲义气,也很直率,我喜(3uww提供下载)欢你。”然后又捏起一颗腌梅放入嘴中,含糊地道:“这梅子很好吃,我会让内务府来买些。”
俞筱晚听得这话心中一动,就含蓄地笑道:“公主若是喜(3uww提供下载)欢吃这腌梅,不如一会儿随我去店里取一些,昨日陈公公还说要定一批呢,只是我没有那么多的存货,恐怕就不能往宫中供了。”
君逸之和君之勉都不由得瞟了俞筱晚一眼,心道:胆子还真大,居然支使起长公主来了。
惟芳长公主却半点也不介意,笑咪咪地道:“好啊,不过我要晚上再回宫,你陪我玩一天吧。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
俞筱晚抿唇而笑,“举手之劳。”不可否认,惟芳长公主被个乞丐缠得烦不胜烦了,仍没动手打人,与她前世听到的传闻,实在是不相符,她对惟芳本人也就升起了一点兴趣,问了些女孩儿家常的问题。
惟芳长公主立即就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绣花这些我都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难道你喜(3uww提供下载)欢?”
俞筱晚也学着她歪头想了想,“还好,不算很喜(3uww提供下载)欢,但绝不讨厌。”绣花的针法,是母亲一手一手教给她的,坐在绣架前,就象是在与母亲交流一样,所以她虽不爱刺绣,却时不时地会亲手绣些小玩意。
惟芳不知她的心思,还以为她与别的千金一样,行止拘束就不由得微微有些失望了。只是一个人玩耍也没意思,便邀请她一同玩一天。
俞筱晚指了指她的衣裳道:“却是男女不便。”
惟芳长公主就笑了,“没关系,让彩虹去买一身女装就是。……嗳,你想去天桥看看吗?”
俞筱晚眼睛一亮,天桥是艺人们聚集之处,现下又是年节,肯定很热闹,便兴致勃勃地道:“好。”
惟芳立即扭头朝二君道:“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二人暗想,若你出了个好歹,我们怎么跟太后交待?
却是坚持要跟着。
待惟芳长公主换上一身女装,四人便一起去了天桥。惟芳与俞筱晚同车,俞筱晚想着她只怕比自己还不谙世事,便好心婉转地劝她帮人也要看一看,对方是不是骗子。当然不会直说,拿了话本里的故事来讲。惟芳长公主最爱看话本,立即就对俞筱晚生出了相见恨晚之感,两人聊着时下流行的话本,一个是重琐深宫对外界无比向往的公主,一个是对礼教异常痛恨的重生少女,谈到对话本中一些情节的看法,竟非(提供下载3uww)常一致,越聊越投机。
很快到了天桥。
君之勉让士兵们围在四人身周,惟芳长公主和俞筱晚都将兜帽戴得严严的,挑了此处最高最中央的茶楼,坐在三楼的雅间内,居高临下地将天桥的杂耍一览而尽。虽然这样看杂耍跟惟芳长公主预想的并不一样,她想像的是,一个一个杂耍摊子看下来,随手买些零嘴吃着,一天的时间就这么晃过去……但也知道身穿女装有难处,也就同意了。
君之勉不爱说话,君逸之也莫名地沉默着,只有惟芳长公主和俞筱晚边看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时而哈哈大笑,时而紧张地捏紧手帕。
未时末,君之勉便催促道:“该回了,不是还要去俞姑娘的店里拿梅子么?”
惟芳长公主看了君之勉一眼,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好啊。”
四人又一同往回走,到了俞筱晚的店内,俞筱晚让管事郭庆每种腌梅包了一大包,送给惟芳长公主。惟芳长公主笑着让随从接过,便对君逸之道:“逸之,你送我回宫。”和俞筱晚道:“过几日我来找你玩。”俞筱晚笑着应下了。
她又朝君之勉道:“你要负责送俞小姐回府。”
君逸之随即一挑眉,“君指挥使说不定还有公干,不如我们一道,先送俞姑娘回府,再送你回宫。”
惟芳长公主回头背着俞筱晚狠狠地瞪了君逸之一眼,“保护百姓也是他的职责。”又瞪向君之勉,“听到了没有?”
君之勉斜眼看到君逸之绷得紧紧的背,就笑道,“好的。”
惟芳长公主这才满意地一笑,不待君逸之再说什么,强拉着他出了店子
君逸之不好强行留下,只对惟芳长公主道:“让堂兄送俞姑娘回府,总不成样子。”
惟芳长公主神秘地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母后正和姨母商量着,将她指给之勉呢。”
君逸之神情一震,又做出不相信的样子,用不在意的语调问,“我不信,他二人身份差得这么远,太后怎么会指婚?”
惟芳最恨人不相信自己的话,就一股脑地说道,“我偷听到的。听说是摄政王妃很喜(3uww提供下载)欢她呢,又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什么的,想把她指曹家的长子,然后母后就说,肯定是有原因的,还是让咱们这边的人收拢着才好。正好是姨母入宫来请安,就说起指给之勉。……嗯,还因为世子妃的娘家吧……”
她挠了挠头,她不感兴趣的东西,听听就算了,没怎么放在心上,也是因为总觉得俞筱晚这个名字好象听过,后来才想起来的。
君逸之却听明白了,不知俞筱晚有些什么,摄政王妃要将她指给曹中敏,拢在自己的这边阵营,太后得知了,却想要横插一杠子,另外给俞筱晚指门亲事。而晋王府这边,世子妃出自定国公府,同太后、晋王妃、楚太妃的娘家平国公府是几代的姻亲,平国公府作为外戚,并没有远离朝堂,而是个个身居高位,势力本来已经很大了,再加上定国公这门姻亲,实力不可小觑。太后怕引起忠正的大臣们的不满,有意让君之勉娶个没有娘家背景的妻子,而俞筱晚的父亲是封疆大吏,门第不低,可是又已经辞世,等于是没背景,就正好合适。
只是……君逸之凝神思索,摄政王办事从来滴水不漏,顺水推舟应下他给何语芳和曹中睿指婚,其中的目的他也是后来才琢磨出来,俞筱晚还得守孝两年,若真个要指婚,决不会现在就露出端倪来。
他睨了一眼努力嚼着腌梅的惟芳公主,笑问道:“你怎么知道俞姑娘店里的梅子好吃?”
惟芳公主想了想,“嗯……好象是……啊,对了,前几日皇嫂带着张侧妃入宫请安,张侧妃有些害喜,摄政王妃就说去取梅子来,然后我就试了点呀,母后也尝了,也说好吃,我央母后去买一点。”
太后不可能因为一种梅子好吃,就一定要内务府到宫外去买,多半还是摄政王妃从中说了些什么话,可惜他不在当场,惟芳又是个只记吃不记事的,问了也白问。君逸之蹙了蹙眉,摄政王妃这般在太后面前间接提起俞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一厢,店里就剩俞筱晚和君之勉尴尬相对,她忙表示,“府中有小厮跟着,不必麻烦指挥使。”君之勉点了点头,带着士兵们走了。
俞筱晚怕出门又撞上,干脆再让人备了三盒腌果,带回去给老太太和表姐们尝尝。
郭庆亲自将红漆食盒提进来,谄媚地笑道:“小姐,这里各色的腌果都有。”俞筱晚示意交给随行的婆子,便要动身回府,郭庆又媚笑着往前凑了凑,一脸八卦地问,“方才那几位似乎是……”
他其实不认识那三人,不过是在外面听到惟芳公主和君逸之说什么回宫,便想来打听打听。俞筱晚也正想通过他的嘴说给张氏听,便认真介绍,“一位是晋王世子的嫡长子,一位是楚王府的二公子,另外那位贵人,就不是你能打听的了。”
虽然没说出惟芳长公主的身份,但有什么女人能出入宫闱,且高贵到他不能打听?郭庆很快就猜出了惟芳长公主的身份,先帝只有两位女儿,一位惟长公主,比摄政王还年长一岁,还是位寡妇;方才的少女不过十二三岁,应当是惟芳长公主无疑。
听说惟芳长公主十分刁蛮霸道,俞姑娘竟然跟长公主的关系这么好,郭庆对俞筱晚的态度顿时就有了变化,打从心底里开始恭敬了起来。
俞筱晚丝毫没在意他是否真的尊敬自己,此人有才能,不过也不多,若她的店铺真要拓展生意,这人还当不得大用,不过就是看在他是张氏的人,才特意留下,也许某天能用上罢了。
回到府中,俞筱晚先回墨玉居更衣,再去给老太太请安,将食盒送上,“这是店子里的腌果,新制的口味,老太太尝尝鲜。”
老太太尝了几枚,连赞清脆爽口,又让杜鹃拿些出去分给小丫头们吃,然后才问道:“今天怎么去了这么久?”
老太太关心她,肯定会问跟去的下人们她的行踪,俞筱晚便也没隐瞒,实言相告,老太太沉吟了片刻,微叹一声道:“天家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好,尤其那个惟芳公主,听说发起脾气来,是翻脸不认人的。”
俞筱晚替惟芳长公主分辨几句,“或许是旁人以讹传讹。”
老太太还想劝她几句,想想算了,难得晚儿在京中能有个手帕交,就是难服侍点,只要日后能帮衬着晚儿就行,便没再提,而是说起了几日后的年宴,“多帮帮你小舅母,她一人可能忙不过来。”
俞筱晚就点了点头,她也听到了一点风,好象昨晚谈何家的亲事之时,张氏不知怎么又冲撞了老太太,这几日又被禁足了。
回到墨玉居,赵妈妈就过来附耳道:“也不知是不是的,今日看着曲妈妈出府,听说是去的张府。这时候,府里正忙年宴的事,都忙得脚不沾地的,还去张府做什么?这还不算什么,我正巧去西侧门时遇上她,打了个招呼,她好象很紧张似的。”
俞筱晚就想,会不会是跟张夫人传什么讯息?难道是跟欧阳辰有关的?文伯不是说,欧阳辰最近手头很松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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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一同出游
俞筱晚叮嘱赵妈妈多去注意一下曲妈妈的行踪,从腰间解下钥匙,“妈妈多拿些银子在手上使,该用的地方不用省着。”在曹府办事多有不便,这些下人都是曹家的,只有用银子来撬开她们的嘴。
曹清儒下朝回到府中,便到武氏的居处顺年堂,问武氏年宴的安排情况。如今府里的家务分给张氏和武氏分管,老太太让武氏管着厨房和服装、首饰的采买这几个大头,张氏则管着洒扫、修葺这些琐事。年宴自然是两位夫人一同操持,但张氏刚又被禁足,曹清儒不想去她那里听牢马蚤。
武氏将细务一一禀明,“老太太说要隆重些、奢华些,毕竟爵爷您升了职,吴庶妃也是咱家亲戚,睿哥儿又说了亲,几桩喜事,没有简单的道理。老太太还说,若是能请来摄政王爷便是最好的。”
曹清儒对宴会的安排没有异议,对邀请摄政王一事,也是兴致勃勃,“王爷身份高贵,往常哪里是我想请就能请的?如今有吴庶妃在,倒是个现成的由头。”说着轻搂过武氏的肩,欣慰地道:“当初你收留姨妹和吴侄女,实是帮了曹家的大忙。”
虽然邀请上司是礼仪,但到底跟摄政王的身份相差大了,以往曹府从不敢邀请摄政王。
武氏笑得温婉有礼,嘴唇上扬的弧度好像是精确测量过一般,“爵爷这么说真是羞煞妾身了,为爵爷分忧解愁,是妾身的本分。”
曹清儒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个称职的曹家主母,宽宏大度不嫉不妒,懂得在夫君面前放下身段低眉顺眼,替他管好后院,和妾室好好相处。
武氏又温婉地问道:“老太太免了请安,爵爷可要在此用饭?”这几日寒流来袭,老太太的身子不爽利,就想多清静清静,不让家人来探望,曹清儒也只敢遣人去延年堂问安。
“不用,我要去查看睿儿的功课,晚饭就随便找个地儿吃了。”曹清儒说完站了起来。
武氏现在的一举一动虽然都符合他心目中完美的当家主母形象,不过太乏味了,感觉还是以前当姨娘时好,时常会撒个娇、矫点小情……不过已经是二房夫人了,本来出身就低了,再那般柔媚也不象话。
武氏恭顺地送爵爷到院门口,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攥紧手中的帕子,眼中愤愤不平。什么随便找个地儿吃晚饭?明明就是想去石姨娘那儿,再顺便在那边休息!爵爷这个月已经在石姨娘房内歇了十几日了,张氏和玉姨娘处各歇了五六日,她这边只歇了三四日,想想就气死个人。
曹中敏正好下衙回府,在路上遇到父亲,请了安,来给母亲请安时,正见到武氏满目的嫉恨和悲愤,忙快快上前几步,扶着母亲的手一同回屋,“这是大门口,人来人往的,若是被下人瞧见母亲刚才的脸色,学给父亲听,可如何是好。”
武氏听着就泫然垂泪,“还以为抬了平妻就盼出头了,原来不是,反倒比以前还受冷落些了。”
曹中敏当然知道父亲的作息,只不过身为男人他也能理解父亲,哪可能放着嫩得掐得出水来的石姨娘不宠,宠爱几个半老徐娘的?他于是沉吟了一下,安慰道:“听同僚说,父亲已经呈了请诰命的折子,有了诰命,就不同了。”
听了这话,武氏也只有这么高兴,“给大夫人请的正二品诰命,我只是三品。”
曹中敏就寻思道:“要么,母亲你看,是不是在院子里抬个通房?”
武氏脸色微微一变,思量了好一番,才摇了摇头,“你父亲并不好色,若不是他自己看上眼的,抬了也没什么用处。”
曹中敏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平妻到底不如嫡妻,出身又不如,在行为举止上,母亲就更要端庄,可一端庄就乏味了,比不上年青貌美的姨娘,没办法的事。
再说曹清儒,二十七日那天麻着胆子邀请了摄政王,摄政王虽然以公务繁忙为由拒了,但却在当天就下达了敕封两位曹夫人的诰书,算是领了曹清儒的人情。两位夫人都封了诰命,都能出席宫中的年夜宴,对曹家来说的确是无上的光荣。
跟何家的亲事也谈得差不多了,何家虽然没有主动上门来催促,不过曹家的纳采礼和媒婆才上门,当日就配了八字,急切之情溢于言表,还暗示着希望曹家能早日请期毕竟何语芳过年就算二十岁的人了,而曹中睿才不过十四,隔两年再成亲的话,怕夜长梦多生出变故,只要过了门,就是曹家妇,这名份是不会变的了。
这个要求让曹家十分地为难,一方面觉得曹中睿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是件好事,一方面又怕曹中睿少年热血、把持不住,早早地泄了精元,无心读书……张氏简直是要哭断肠,几次欲拉着爵爷哀求,都被曹清儒给躲了开去,不得已请自家大哥大嫂来劝说,还借用张侧妃的嘴,暗指这样的弟妹真是丢脸,先拖着,日后由她来想办法退婚。
哪知适得其反,曹老太太发了脾气,我家孙子的婚事你张家人插什么手?当即拍板,反正要娶的,晚娶不如早娶,拖来拖去,王爷还以为咱们曹家要阳奉阴违呢!
这些林林总总的小道消息,都由美景打听到了,兴致勃勃地学给俞筱晚听。许多事,俞筱晚就当是笑话听了,尤其是听到曹中睿的婚期就定在二月十五,距今不过一个半月,直笑得前仰后合,难怪睿表哥最近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脑袋就没抬起来过,只可惜舅母不出院子,不然也想看看她的脸色有多绿。
展眼到了年宴那天,俞筱晚早早地去给老太太请了安,见老太太精神头极好,就陪老太太多聊了几句,才回屋换衣裳,今日是曹府摆宴,她必定是要见客的。
赵妈妈和初云初雪花了一番心思,将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虽然还是素色衣裙和银质首饰,但是搭配得秀丽雅致,配上她沉静大方的气质,如纯白的莲花一般高贵清华,令人心旷神怡,却又不敢亵渎。
赵妈妈不无骄傲地道:“再过几年,京城里就没人能比得上小姐了。”
初云初雪也是一脸骄傲,跟着这样出色的主子,她们与有荣焉。
此时客人们已经来齐了,张氏使出浑身解术,笑盈盈地与客人们一时聊起时新的发型、首饰,一时聊起育儿育女心经,长袖善舞、左右逢源,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派头。相比之下,武氏就显得黯淡得多,许多贵夫人并不大想同她说话,兼之张氏认真陪客,管事们就只能来她商量事儿,忙得脚不沾地,跟个总管事差不多。
待杜鹃过来请人,俞筱晚便来到延年堂的中厅见客。因着上回晋王妃对她青眼有加,这些精明的夫人们就格外留意俞筱晚,一个一个地拉着她的手亲切问候。俞筱晚耐着性子一一回答了,众夫人见她神情安详气质恬静,说话又乖巧甜糯,一时都想,难怪连最挑剔古板的晋王妃都看得上眼,这通身的气派,放眼京城之中,还真没几个能与其望肩的。
曹中雅之前也被夫人们捧着,俞筱晚一来就被冷落了,终是耐不住,便笑着向张氏道:“这么多人挤在厅里也闷得慌,不如由女儿请小姐们去花厅里坐坐吧。”
张氏立即赞同,“正是,你们小姑娘只怕已经无聊坏了。”众夫人也笑,“那就麻烦俞小姐和几位曹小姐了。”
小辈们行了礼,跟着曹家姐妹和俞筱晚去花厅聊天。
这不过是曹中雅的第一步,才在花厅坐下,上了茶,她便邀请小姐们到自己的翡翠居去耍,说准备了马吊、双陆、象棋等许多好玩的事物。俞筱晚还在孝期,若是明说了去玩耍的,就不好参与,便婉拒了几位小姐的邀请。
曹中雅状似遗憾地道:“那……表姐就先回屋休息一下吧,以后还是有机会的。”眼里的得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种小手段也好得意?其实曹中雅不支开她,她也不便在中厅久留的,她只需要时常露下脸,让外人知道有自己这么号人物就成了,在孝期还是不便大出风头,免得落人口实。俞筱晚对曹中雅实在感到无力,送了小姐们出花厅,便返回自己的墨玉居休息,待临近晌午,才去席面上应酬。
虽然没有什么皇亲国戚,但赴宴的客人十分多,朝中绝大多数的官员都携了家眷前来,曹府的年宴终于获得了圆满的成功,送走了最后几位客人,一家子都累得双肩耷拉下来,老太太就打发众人回各自屋内休息。
赵妈妈一边为小姐更衣一边轻叹,“武夫人还是差在身份上了。”不是武夫人不会应酬,而是别人根本不要她应酬,原还想着武夫人若是能独当一面了,日后小姐的婚事就着落在武夫人头上,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俞筱晚笑了笑,“这样也好。谁知道她将舅母挤下去后,会是什么光景?”武氏根基不稳,她们才有合作的可能。
赵妈妈想一想也明白了,心里却更替小姐难过,旁人家的小姐这般大的年纪时,只须承欢父母膝下,无忧无虞,何须这样步步谋算?
她按着小姐瘦弱的双肩,郑重其事地道:“小姐,若您受了什么委曲,一定要告诉妈妈,妈妈就是去衙门里滚钉板,也要帮小姐讨个公道的。”
俞筱晚的眼眶一红,反手握住赵妈妈的手,哽咽着道:“我不需要妈妈滚钉板,只要妈妈能永远陪在晚儿身边就好了。我如今只想好好经营田庄和店铺,自己有了家底儿,什么事都不用怕了。”
还是老话说得好,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就是出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