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乖第2部分阅读
重生之嫡女不乖 作者:肉书屋
目光里的贪婪,并未逃过俞筱晚的眼睛,心中不由得冷笑,舅母果然是贪财的,也不枉我精心挑选这份礼物了。
前一世,曹夫人对俞家的财产是徐徐图之,花了几年的时间慢慢蚕食,可是她这一世却不想等这么久,所以才刻意用这么贵重的首饰来刺激曹夫人,希望舅母不要辜负她的期望,快点出手抢夺她的财产,她才好在疼爱自己的外祖母面前,揭穿舅母的伪善面具!
曹老夫人欢喜地收下了礼物,赐了晚儿一对赤金镶红宝的步摇。
曹夫人也送上自己准备的见面礼,又笑道:“这份礼我很喜(3uww提供下载)欢,不过以后不要这么生分了,虽说下月初便是我的生辰,可不许你再送什么贺礼!”
是真的不希望我送么?俞筱晚藏起眼中的鄙夷,恭谨地道:“舅母生辰,晚儿怎么能不送礼呢。”
曹夫人心花怒放,嘴里却道:“哎呀晚儿,说了不必这般见外,你若觉得过意不去,随意送个你绣的荷包便是。”
曹老夫人也道:“确是如此,晚儿,你的好东西都留着日后当嫁妆,你舅父舅母不缺这个。”
俞筱晚嚅嚅地应了,心道:下月初舅母您生辰的时候,我必然会送您一份大礼的。
6多谢舅母
曹老夫人遂又向张氏问起晚儿日后的饮食起居。
张氏忙一一细禀道:“莲香院的人手,媳妇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应事宜都按照雅儿的份例。”
曹老夫人点点头,“晚儿失了怙恃,爵爷政务又忙,你这个当舅母的,要多费些心。虽然姑爷膝下无子,朝廷收回了爵位,可晚儿仍然是伯爵小姐,这身份是自生下来就注定了的。”
张氏恭顺地表示,“媳妇决不会亏待了晚儿。”说着又看向俞筱晚,“这莲香居的莲字,与你母亲的名字相同,也能解你的思母之痛。”
这曹府与其他的府第一样,分为三进。前院是男主人处理公务之处,中院和后院都称内宅,中院是女主人和少爷们的居处,后院是未出阁的小姐们的居处。
可是莲香居却在中院之中,而且紧邻曹中睿的墨香居,只是此时俞筱晚年纪小,曹夫人又给出了这么一条堂而皇之的理由,曹老夫人才未觉得有何不妥。
前一世,俞筱晚为舅母的安排而感动,可是现在想来,舅母只怕当时打着的主意,是想让她与睿表哥作亲呢。
所以,这一世若想杜绝舅母故计重施,必须换个地方住着。于是,她在一旁天真地问,“莲香居在表妹的院子旁边么?晚儿想与表妹多多亲近呢。”
曹夫人的笑容一僵,慌忙看了婆婆一眼,见婆婆没有什么怀疑之色,这才笑道:“雅儿住在翡翠居,嗯……隔着一段距离……”
曹老夫人蹙眉道:“我倒是没注意这个,晚儿眼瞧着也大了,还是安排在后院吧,住在墨玉居。”
这莲香居花了曹夫人许多心思,为的就是方便儿子接近为了讨好婆婆和丈夫,她还从库房里挑了不少好东西摆放在莲香居内,却被曹老夫人一句话就给否认了,一口闷气瞬间涌上喉头,梗堵得难过。可是婆婆发了话,丈夫又不帮腔,她也只得笑道:“好的,媳妇这叫让人去收拾墨玉居。只是,这也需得几日的时间,这几日,晚儿还是暂且住在莲香居吧。”
俞筱晚柔柔地应道:“但凭舅母吩咐。”
用过晚饭,俞筱晚的||乳|娘赵妈妈,带着两个大丫头初云、初雪进屋来磕头。
曹老夫人看了赏,叮嘱她们好好服侍小姐,而后感觉精神不济,众人便识趣地告辞。
曹清儒带着一家子亲自送外甥女去莲香阁,四处走了一圈儿,对内外的布置十分满意,赞许地瞥了夫人一眼。
曹夫人心中大喜,这马屁拍对了地方,也不枉她从库房中搬出这许多古董来。
曹夫人邀功似的将自己挑的人,带到俞筱晚面前,介绍道:“咱们府中的小姐,都是一个||乳|娘、两个二等丫头、两个三等丫头,一个管事妈妈,院子里另配粗使的丫头和仆妇若干。周嫂子还算是忠心,也沉稳能干,可以帮你管管院子,良辰和美景知冷暖、会梳妆,暂且先领三等丫头的份例,日后晚儿若是觉得得用,再提上来贴身服侍。”
三个人一起给俞筱晚磕了头,俞筱晚忙让初云赏了各人一个荷包,荷包里面装着三两碎银。
三人谢了赏,良辰美景的脸上笑开了花,周嫂子谦恭平静,并没因为赏银多而窃喜,却是让俞筱晚高看了她几分。
良辰美景的为人如何,俞筱晚自焚前已经清楚领教了,这个周嫂子,却还要找赵妈妈问一问,怪只怪她以前对这些俗务太不上心,现在便觉得两眼一抹黑。
曹夫人见自己安插的几个眼线,俞筱晚都恭顺地收下,没有拒绝,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曹清儒交待了奴婢们几句,便打算让外甥女好好休息,“一路舟车劳顿,早些安置吧,请安这些虚礼,待修养好再说。你只管当这里是自己家,短了什么,向你舅母开口便是。”
俞筱晚忙应道:“多谢舅父舅母体恤。”
刚刚重生,就入了府,若想报复舅母,她还有许多事要安排,的确是需要几日的时间。
曹夫人虚虚客套了几句,想当着丈夫的面,将外甥女的田庄铺子的经营权拿过来,免得日后被人说嘴想占孤女的财产,名声不好听,还会让丈夫心生隔阂。
于是,曹夫人便关切道:“听说皇上收回你家的爵位时,赏赐了你数百顷良田和诸多珍宝作为补偿。那些个黄白之物,可以造了册,存放在仓库之中,至于田产和店铺,我想着,你年纪太小,不懂经营,正好我名下也有庄子,那几个管事还算能干,不如就由我帮你管着,待你日后出嫁之时,再还与你。”
又转向丈夫问道:“爵爷您看,这样可好?我帮着管,也免得那起子刁奴欺瞒幼主,待日后晚儿出嫁之时,再分文不动地还给晚儿。”
曹清儒微一沉吟,便赞同地点了点头,要求夫人,“帐册要单独记录,不可与府中的产业混淆了,那些都是晚儿的嫁妆。”
俞筱晚飞快地抬眸扫了一眼舅母,这样冠冕堂皇却虚假的话,从前她怎么就会信以为真?
俞家忠心的老仆被舅母赶走,她居然还信了舅母的说辞,认为是那些老仆包藏祸心……也难怪那么多田产,会一点一点装进舅母的腰包了,是自己太傻太天真。
心思悠悠转着,俞筱晚垂下了头,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素绢软帕,一副小女孩儿没有主见的样子。
曹夫人以为她不愿意,便笑道:“请爵爷放心,我会将晚儿的嫁妆打理好的。”
这么一说,将田产转交给她,变成了爵爷的安排,若是不依,一顶不孝的帽子就会扣下来,日后晚儿还要寄养在爵爷的名下,哪里敢逆着爵爷的意思?
曹夫人心里打着小算盘,笑容亲切地看着俞筱晚,只等她点头,自己一会儿就立即让敏儿安排俞家店铺的管事,明日过府交帐册。
只可惜,眼前的这个小人儿,已经不再是那个软弱又胆小的小丫头了!
俞筱晚仍是攥紧手中的帕子,显得怯懦不安,细声细气地回话道:“多谢舅父舅母关心,只是父母临终前交待了晚儿,俞管家是忠诚可信之人,要晚儿将一应事务交由俞管家打理。晚儿不敢有违父母遗训,还请舅父舅母见谅。”
顿了顿,她又扬起清丽的小脸,讨好地道:“待年终俞管家来交验帐册的时候,晚儿再请舅母帮着查验帐目,可好?”
先请舅母您尝一尝,巨额财产看得见摸不着的滋味,可好?
7丫头也有用处
送走了舅父舅母,俞筱晚的心中并不轻松,舅母什么都没说,表面上还是那般和气亲切,但她知道,舅母不会甘心的!
她清楚地记得,四年前,她一开始也不曾将父母留下的田产交由舅母代管,可是,一年之后,她的一座田庄就出了一件大事,田庄里的一名佃农在做工时,摔到枯井里死了。但俞管家不知怎的没有安抚好那名佃农的家人,让人告上了衙门,闹到最后,变成了她指使奴才虐待佃农……
事后,还是舅母主动站出来帮忙,带着她上张府,求见了舅母的大哥,通过张伯父官面上的交情,才将事情给平息下来。
那时的她才不过十二岁,没经过大事,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舅母这个忙,真是帮到她的心坎上去了。后来见舅母和其兄在帮了忙后,一句要求回报的话都没有,她让赵妈妈挑选了几样珍贵的瓷器和玉件儿,送给舅母及其兄张伯父,聊表谢意,可都被她们给退了回来。
当时,舅母亲切地拉着她的手道:“晚儿呐,我是真心将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来疼的,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这一次舅母还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的此事,以后,舅母希望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就主动来告诉舅母,只要是舅母能帮得上的,舅母必定会帮,帮不上的,也可以想法子找人来帮。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你别再提什么回礼,这样太生分了。”
这一串话,感动得俞筱晚热泪盈眶,顿时对舅母产生了一股近似母女的孺慕之情,从此之后,真正拿舅母当自己的长辈看待,对舅母无比的信任,还将所有田庄和店铺的帐册,亲手交到了舅母的手中……
现在想来,那件事会闹得这般大,必定是舅母指使人去干的,说不定,那名佃农都是她派人给害的,可笑自己中了计不说,还将恶狼当成了善人!
好在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就要想尽一切办法防住。舅母是个内宅妇人,不可能指使人去杀人、去衙门告状,必定是外面有人帮忙,而且必定是张家的人。只要田庄的管事能防住张家的人,这事儿就好办了。
可是,若他们被人收买,里通外贼怎么办?虽然她已经同外祖母说了,每个月见一次管事们,也让俞管家多多注意这些小管事,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她足不出府,要如何才能掌控一切?
赵妈妈见小姐蹙着秀美的眉头,坐在妆镜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暗暗一叹,小姐自那日病了一场之后,就变了个人似的,没了少女的活泼,总是愁眉不展,仿佛满怀心事。
“小姐,在想什么呢,能不能告诉妈妈?”
俞筱晚回头瞧见赵妈妈担忧关切的眸光,心中一软,妈妈凡事都替她想在前面,她以前却总是信了舅母的挑唆,觉得妈妈多事,偶尔妈妈同自己说起要注意谁谁谁,她还指责妈妈喜(3uww提供下载)欢挑事……她这样伤妈妈的心,妈妈却对她没有半句怨言,最后还为了自己惨死。
赵妈妈见小姐什么话都不说,却拿那种不曾有过的依赖目光看着自己,心疼得搂紧小姐道:“小姐在担心什么?有妈妈在,妈妈不会叫任何人欺负了小姐去。”
俞筱晚的眼眶一红,哽声道:“我知道妈妈待我最好了。”说着将小脑袋埋进赵妈妈的怀里,贪婪地吸取着赵妈妈的体温,好将自己被冻得冰冷的心,捂热一点。
赵妈妈感受到她的依赖,不由得将她的小身子搂得更紧。
仿佛从||乳|娘的身上吸取了力量似的,俞筱晚很快便调整了心情,她是来报复的,怎能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来?外头有文伯管着,自己再多看多学,总能渡过难关。至于这院子内……
俞筱晚对赵妈妈道,“妈妈,你去叫周嫂子进来。”
不多时,周嫂子便进了屋,恭敬地纳了万福,而后垂手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俞筱晚看似随意地打量了她几眼,温和地道:“在我这里不用拘着,日后院子里的事,你同赵妈妈一起管着。不知府中给你的月银是多少,我再给你添一两银子一个月。”
周嫂子欠身道谢,没拒绝,也没表现出欢喜。
不为钱财所动的人,才最是难应付。
俞筱晚便没再留她,让她退下了,而后对赵妈妈道:“妈妈以后多帮我看着点良辰美景……”
正说着,门外忽地传来初云的责问声,“你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偷听什么?”
赵妈妈脸色一变,快步走出屋去,厉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人拉拉扯扯地进了屋,初云是个急性子,竹筒倒豆似的道:“小姐,刚才良辰躲在屋外偷听。”
良辰朝俞筱晚福了福,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回表小姐的话,婢子只是想来问一问表小姐,您要不要热水而已,只是听到屋内似乎在说话,一时不知该不该进来。”
俞筱晚看着她毫不胆怯的小脸,心知舅母一定是许诺了她什么,否则哪个奴婢被抓了个正着,还一点不惧的?
俞筱晚不屑地轻笑,扬起小脸问赵妈妈,“妈妈,咱们府中的规矩,丫头冲撞了主子,要如何处罚?”
赵妈妈也正在恼怒,她走过的路可比良辰吃过的饭都多,自不会相信良辰的说法,正想向小姐进言呢,小姐就主动问了起来。她忙答道,“不论什么原因,在主子屋外偷听就是死罪。”
良辰的小脸一白,嘴里嚷道:“你们无权处置我,我是曹府的奴婢,可不是你们俞家的。”
良辰还真没让她失望,知道她等的便是这句话呢!舅母口口声声说拿自己当亲生女儿,可她亲自挑的丫头却不将自己当成主子。
俞筱晚的小脸忽地一下布满哀伤,紧咬着下唇,眼眶中顿蓄满了泪水。
赵妈妈一瞧,心疼得什么似的,立时恨声道:“咱们无权处置你么?那我倒要请来舅夫人问一问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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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杀鸡儆猴
找曹夫人理论,良辰心中自是不急,小脸上还闪现过一丝窃喜,正要说几句圆转的话,门口便传来了曹老夫人威严的声音,“这是在干什么?”
俞筱晚暗喜,她比旁人多出的一点优势,就是知道外祖母今晚会到莲香居来探望她,所以才要利用这个时机,给舅母吃点苦头。
俞筱晚忙起身迎上去,扶着外祖母的手进屋,轻柔地问道:“这么晚了,老太太您怎么过来了?”
曹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视线在屋中转了一圈,将一切瞧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道,“我让人熬了些安神汤,你趁热喝下吧。”
俞筱晚谢了恩,乖巧地喝下安神汤。
这么一会子功夫,曹老夫人已经将事情的大致经过问清楚了,当即发作道:“去将太太请来!”
不多时,曹夫人扶着大丫头靛儿的手疾步来到莲香居,发上只簪了一根白玉簪,显然是已经准备歇下了的。还未及请安,就被曹老夫人劈头盖脸地责问,“这丫头是你挑的吧?我倒要问一问你,怎么挑的丫头,偷听主子说话,还不服管教!”
曹夫人张氏一路上已经得了讯儿,自是暗恨良辰不省事,面上却要装成不知情的样子,讶异地反问道:“这丫头居然敢偷听主子说话?”随即又转而看向良辰,厉声质问,“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良辰虽然年纪小,却是个人精儿,知道自己免不了一顿板子,更加要贴服着太太,才能暗地里减轻处罚。她忙磕了个头,将先前的话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又哭求道:“婢子并非不将表小姐放在眼中,只是听说俞家的规矩是要杖毙,心中害怕,才说出那些混帐话,求老太太、太太、表小姐饶了婢子这一回。”
曹夫人恨声道:“不单是我,就连老太太和爵爷,都是将表小姐放在心尖尖上疼的,我看你素日里谨守规矩,府里上上下下的都赞你聪慧体贴,这才调你过来服侍表小姐,你居然头一天就惹表小姐生气!就应当按表小姐说的来罚,便是俞家规矩严酷些,你也只能生受着。”
说完又拉起俞筱晚的手,再三表示将良辰交由俞筱晚来处罚。
俞筱晚忍了又忍,才强忍住将舅母的手挥开的冲动。
舅母那一番话,里里外外都是在说良辰其实是个守规矩的,怎么一来服侍你就闹得鸡飞狗跳的?是不是你太严苛了?还暗暗指责俞家的规矩严酷……
若换成以前的俞筱晚,自然是轻易地饶过了良辰,可是现在不同,她必须将良辰打发出去。
良辰比美景的心眼儿要多得多,又是个巧舌如簧的,当初“作证”的时候,几乎都是良辰在说话,俞筱晚看到良辰的脸,心中就有一团火在烧……虽然看到舅母时,亦是这般的感受,可是在动不了舅母的情况下,至少要先除去一个,替自己消消火。
俞筱晚咬了咬红润的下唇,轻声道:“舅母爱惜晚儿,晚儿感动万分。家父是一方大吏,府中诸多朝廷中和地方上的机密文档,规矩自是严厉一些,府中丫头仆妇从来不敢不经传唤靠近主屋,故而||乳|娘方才才会有杖毙一说。良辰既是曹府的丫头,又是舅母亲自挑选的,自然自然不便用俞家的规矩来处置,还是请舅母来处置才妥当。”
说完,就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脖颈。
你俞家还只是地方上的官吏,就这般严格要求府中奴仆,爵爷身为朝廷命官,如何能放纵仆人随意偷听主子谈话?这是想说我曹家没有规矩么?曹夫人暗暗恼怒,这些话,一句一句将自己顶到了墙壁上,上不去又下不来。而且,晚儿总说良辰是自己挑选的,挑个没规矩的丫头来服侍投亲的孤女,这不是指责我恶毒刻薄又是什么?
这般小小的年纪竟就有了这么缜密的心思!
曹夫人又恨又慌,忙偷看了婆婆一眼,果然见极疼爱外孙女的婆婆,皱着眉头略带指责地看着自己。这个婆婆可是个厉害的,爵爷几乎对其言听计从,自生下睿儿后,她千般讨好,才哄得婆婆欢喜,却因为一个晚儿就生了自己的气。
一口闷气顿时涌上心头,梗堵不快。曹夫人也知道速速处置了良辰,就能重新讨得婆婆的信任,可是处置完了,再想将良辰留在晚儿身边却是难事。倒不是说她多喜(3uww提供下载)欢良辰,而是良辰的年龄和心智都是最好的,换成别人,只怕没那么容易打探到她想要的消息。
心思一转,她便歉意地道:“是我考虑不周,这丫头年纪还小,许多规矩还得慢慢教,还请晚儿原谅则个。”
俞筱晚也忙表示自己完全没有怪罪舅母的意思,“晚儿明白,舅母哪里管得过这么多人来。”
是在说我没能力管好下人么?曹夫人暗恼在心,细细端详外甥女的表情,只见那张巴掌大的清丽小脸上,满是小心翼翼的忐忑不安,分明就是寄居篱下的小孤女,怕自己怪罪她、日后无所依靠的样子。
莫非真是无心之言?一时之间,曹夫人有些拿不准分寸了。
曹老夫人等了半晌,没等到媳妇的决定,不由得皱眉烦躁道:“这点子事还不好处置么?将这丫头押下去重打二十板子,罚去厨房当烧火丫头。”
曹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良辰的相貌十分出挑,她日后还有大用处的,降成烧火丫头,只怕不得两年就被熏成黑炭了。她忙强笑道:“这样是不是罚重了?”
曹老夫人蹙眉道:“重?若是不重重罚她,日后府中的奴才哪个还会将晚儿当正经主子?你管不住奴才们,难道连杀鸡儆猴都不知道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曹夫人哪里还敢多言,只得令人将良辰架了下去。
“表小姐饶了婢子吧,求求您了。”良辰哭得一张小脸通红通红的,鼻涕眼泪糊弄到一块,完全看不出日后的艳丽之色了。
前世自己性子软,良辰美景犯了错,总是出面来给她们求情,这两个丫头何曾将自己放在眼里过?现在居然也会向自己求情了么?
这般处置一个下人,是俞筱晚以前从来没做过的,可是现在做了,却没有半点心软的意思,反而有种畅快感,尤其是看到舅母眼中那抹消散不去的阴郁,心中更是痛快。
终于斩去了舅母的一只耳目,至于美景,日后再收拾吧。
9教我武功吧
次日一早,俞管家拜见了曹清儒之后,便在二门处的会客厅里,与小姐叙话,见左右都是俞家的仆人,便压低声音道:“小姐,昨日那名车夫是摄政王府的,因为喝醉酒胡乱挥鞭,才让马匹发狂的。曹爵爷昨夜亲自将人押去摄政王府,也只见到了大管家。”
这事儿,一大早的,舅父就来向她说明了,摄政王赏了她几件玩意儿当作赔礼,再没别的表示,毕竟她没受伤。宰相府的门房三品官,何况是摄政王,人家能派大管家出面接见舅父,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俞文飚又叹道:“京城之中王侯公爵多如牛毛,遇上了,也只能认倒霉。”
这是在劝我息事宁人吧?
俞筱晚的眸光闪了闪,昨日的那一幕,十分惊险,不过在当年,她也仅是吓了一大跳,没几日便淡忘了。只是这车夫醉得太是时候了,到底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真的是巧合?
只不过,他是摄政王府上的……先帝去年驾崩,传位于年仅八岁的嫡皇子,并封皇弟为摄政王,总揽军政大权。象摄政王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应当是不会与自己一个小孤女为难才对。
俞筱晚轻敲桌面,凝神思索了片刻后,忽地道:“文伯,不如你教我武功吧。”
看文伯昨日救下她的那一掌,就知是个高手。俞爵爷是个军人,俞筱晚虽然没习武,但耳濡目染,总归是识货之人。她也是因昨日的事临时起意,有一技傍身,大大便利,如若当初自己会些武功,赵妈妈又何至于惨死呢?更何况,她还想弄明白,舅父到底拿走了她的什么东西!
只不过,俞筱晚的这个建议,却遭到了俞文飚和赵妈妈的联合反对,“您是大家闺秀,怎能学这样个东西?”
俞筱晚却坚定地道:“我无父无母,也没兄弟姐妹,若是连一点防身之技都没有,如何自保?”
两位忠仆听得一愣,这话的确是有道理,只是小姐小小年纪,自幼养在深闺,老夫人、舅老爷、舅夫人又这般疼爱她,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打算?
俞文飚立即追问赵妈妈,“可是舅夫人给小姐吃了挂落?”
“不是,我就是想习武而已。”俞筱晚缓缓地道。垂下长长的眼睫,掩饰住眸中的伤痛和恨意,她的仇恨不能告诉两位忠心的仆人,但是她会坚持自己的决定。
只是商量到最后,仍是没有办法,若是在俞家还好办,可在曹家,俞文飚是外男,不能随意出入内宅,如何教导她武功?
她只得叮嘱文伯,“先多去寻些孤儿,年幼些的,男女都要,你亲自教导他们武功,以后给田庄店铺当护院也好。”
其实她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多些能保护自己的人手,此番入曹府,是为了复仇而来,舅母和睿表哥自不在话下,可若是连舅父也……那么她也不会手软。但舅父是朝廷命官,即使处置得十分隐密,也难保不会被人察觉,所以她得先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事儿一直放在俞筱晚的心里,几乎令她睡不安稳,等着文伯回信,不过挑选资质上佳的孤儿,哪里是容易的事情?俞文飚一走就是三天没了音讯。后来着人去打听,原来是在大门处就给曹夫人派去的人挡下了,说是外男不便入宅,要他等逢年过节时再来。
这天用过早饭,俞筱晚去延年堂给外祖母请安,随便提出请求,想帮俞管家讨张帖子,方便随时进府商议经营上的事情。
此时也正是曹夫人给婆婆请安的时辰,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却不多说什么,只温和地道:“给张帖子不是难事,就怕他也不愿时时进府呢。”
虽然没有明说,却也点明了俞管家很有可能欺负幼主,老夫人疼爱外孙女,自然会担心维护。
曹老夫人思量了一歇,方道:“是你家的总管事,来议议事没什么不可,只是你会吗?要不要你舅母在一旁帮衬一下?莫要给人骗了。”
俞筱晚忙道:“俞管家是俞府的老人,父母亲都说可以信赖。”说着又看向曹夫人,怯怯地笑道:“府中上上下下几百口丫头仆妇,都等着舅母的吩咐才能行事,舅母每日里忙得抽不出空儿来,晚儿如何再敢打搅?况且这是晚儿的产业,日后总要学着经营的,不如早些学了,方不怕被恶奴欺了去。”
曹夫人最爱在丈夫和婆婆面前说自己如何如何忙碌,仿佛她为了这个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被俞筱晚拿她的话堵了她的嘴,真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盼着婆婆帮她出头。
可曹老夫人听了这话,却觉得十分合理,欣慰地道:“你这般坚强,真不愧是你娘的女儿。那就好生学吧,若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你敏表哥,他帮着管了些府中的产业,经营得不错,是个里手。”
俞筱晚正愁没好借口与敏表哥交流,当下忙笑着应承,“多谢外祖母、舅母爱惜,晚儿一定会向敏表哥好生学习的。”
俞筱晚的余光一直在不着痕迹打量曹夫人,发现外祖母夸敏表哥能干之时,她的笑容僵了一僵,才又放松下来。看来,舅母认为敏表哥是睿表哥承爵的绊脚石,所以听不得外祖母夸赞敏表哥。
陪着外祖母说了一阵子话,俞筱晚便起身告辞。
曹夫人也一块站了起来,向婆婆笑道:“我去莲香阁瞧一瞧还有什么要添置的没。”
曹老夫人点头道:“你多上些心,别亏了这孩子。”
曹夫人忙道:“请母亲放心,我是真将晚儿当成自己的孩子。”
俞筱晚施了礼,与曹夫人携手而出。一路上,曹夫人净拣些好话儿、软话儿说,神情和蔼亲切,无微不至地嘘寒问暖,及至后来,话峰一转,轻笑道:“其实,你睿表哥也极会经营,你日后也多与你睿表哥亲近亲近,虽然他白日里要去学堂,但晚上却是有空闲的。”
方才俞筱晚见舅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知道她必定在想什么对策,必不会让自己与敏表哥走得太近,如今听了这话,更是认定了一件事,当初睿表哥会那般讨好自己,必定是舅母撺掇的。
10制造竞争对手
到了岔路口,曹夫人仍不松开俞筱晚的手,亲切地笑道:“今日雅儿有些咳嗽,我怕过了病气给老太太,没让她过来请安。不过我出门的时候,雅儿还在念叨着晚儿表姐呢,这孩子喜(3uww提供下载)欢你得紧。左右无事,不如一同随我回雅年堂,你们姐妹说说话儿,也顺道取名帖。”
俞筱晚柔笑道:“那晚儿就去舅母那儿讨个嫌。”
一行人刚进得张氏平日休息理事的东房,便听到一把老成持重的妇人声音在说,“清白之家有五不娶。一则丧妇长女不娶,无教戒也。”
曹中雅稚嫩的声音紧跟着问,“此言何解?”
老妇人解说道:“清白之家不会娶母亲过逝的女子,因为没有人教戒,不知礼数。所以世人若是妻子早亡,就会聘娶继室,或是托孤于亲友,教养女儿。”
说话间众人进了东房,一位嬷嬷极端庄地向曹夫人和俞筱晚问了安。张氏眸光闪动,看向俞筱晚笑道:“这是我从宫中请来的教养嬷嬷,姓师,晚儿要不要一起来学学?”
呵呵,故意在这个时候解说五不娶,无非就是要告诉她,必须听张氏的话,否则日后无人聘娶,而前世,她就是是被师嬷嬷教成了一个面团儿,随便舅母怎么拿捏。
不过舅母此番可是打错了算盘,这个师嬷嬷是个圆滑的人,谁给的银子多就听谁的,而且一直有个私心,极好利用,况且,明日就有一位重要人物来曹府了,前世自己没好好地她交流过,这一次,必不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俞筱晚垂下长长的眼睫,掩饰眸中的嘲讽与不屑,小嘴里回道:“若是能得嬷嬷教导,自是晚儿的福气。”
曹夫人满意地一笑,让俞筱晚行了拜师礼,又让人封了十两银子来给师嬷嬷,言道:“多了一个学生,自是要加贺仪的。”
正说着,曹中睿由丫头陪着来给母亲请安,请过安后,又斯文地与俞筱晚打招呼,“晚儿妹妹应当多来走动才是,入府几日了,总是不见妹妹的身影。”
俞筱晚淡笑着应了一句,不欲与睿表哥过多交集,便开口要了俞管家入府的名帖,寻了一个借口告辞,张氏想留她在雅年堂用中饭,也被她婉拒了,“今日还有些行李未()整 理完,况且明日要跟师嬷嬷学规矩,还会来打扰舅母。”
曹夫人无奈,只得让她先走了。
到了傍晚时分,俞筱晚请师嬷嬷到莲香居来,客气地让了主座,令初云奉上一只锡皮小匣,匣子里装着几绽纹银和一支成色极好的玉簪。
从师嬷嬷的眼中看到一抹满意之色后,她才柔柔地开口道:“日后要辛苦嬷嬷教导,晚儿愚笨,还望嬷嬷不要嫌弃。”
因有这些重礼打头阵,师嬷嬷极好说话,与俞筱晚亲切地谈了起来,俞筱晚适时地将话题引到自己此番的目的上,佯装好奇地问,“嬷嬷以前服侍贵人的,为何还要做教养嬷嬷?”
这是师嬷嬷一生的遗憾,她果然面露伤感之色。她服侍的是先帝的淑妃,可是淑妃早殁了,她才不得己出了宫,在富贵人家之中当教养嬷嬷,虽然体面,却仍是个奴才。若是淑妃能晚些再殁,她说不定能混到个高等女官再出宫,衣锦还乡,风光无限。
前一世的时候,师嬷嬷尽心竭力地辅佐曹中雅,为的就是送曹中雅入宫为妃,自己沾光,这点小心思,正是俞筱晚可以利用的。
第二天,俞筱晚到雅年堂来学规矩,近晌午时分,府中来了两位客人,一对母女,母亲是武姨娘的亲妹妹,因丈夫过身了,孤儿寡妇的无法生存,特来投奔武姨娘。只是,要想在曹府长住,必须得问过张氏的意思。
小武氏风韵犹存,其女吴丽绢刚刚及笄,是位娇滴滴的大美人。俞筱晚记得舅母怕她们勾引舅父,不允她们住下。母女两被打发出去,租了个小四合院,靠武姨娘的周济度日。隔了许久之后,俞筱晚听说,吴丽绢成了摄政王的宠妾……
这会子,张氏已经拒绝了武姨娘,端着一脸威严,讥诮道,“若是亲戚,供养一世都无所谓,可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跟咱们曹府攀上亲戚的。”
武姨娘俏脸一白,暗暗捏紧了手帕。因生下长子,她已经被抬为了侧室,比一般的姨娘地位高很多,娘家人也算是曹家的亲戚。可这些年张氏的兄长官运亨通,连带着张氏的底气也足了,私底下已经将她打回了姨娘的位置,在府中的吃穿用度与别的姨娘一样,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分明就是在打压她……
俞筱晚低头刮着茶沫,用余光打量厅中的情形。武姨娘与张氏不对付,现在张氏还能压住武姨娘,不过,一会儿她要帮武姨娘扶持一个强硬的后盾,一年之后可就难说了。
此时曹清儒下朝回府,也来到雅年堂,见到两位陌生女子,而且只半转了身子,却并未避到屏风后去,不由得一怔。
俞筱晚一派天真地介绍道:“舅父,这是小武姨母和吴表姐,来投奔曹府的。”
俞筱晚的称呼并没不妥之处,只不过正戳中张氏的心窝子,好一阵生疼。——若不是她没早一步生出儿子,武氏怎么会抬进府来,低贱的商人之女,怎么会成为仅次于她的侧室?
曹清儒听说是来投奔的,便大方地道:“你们只管住下,就当这是自己家。”
竟不问过我的意思!张氏气得指甲掐入掌心,还想要辩,俞筱晚却已经一脸崇拜地看向曹清儒道:“舅父高义,无论谁来投奔都能收留,晚儿要向舅父学。”
曹清儒被捧得神采飞扬,拍着她的小脑袋道:“皇帝也有几个穷亲戚,咱们为人处世,讲的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别说本是亲戚,就算是无亲无故之人上门求助,也应当尽力而助。”
张氏的话都被堵住了,又恨俞筱晚多嘴,暗暗地瞪了俞筱晚一眼,面上却只得强行端出笑脸,十分贤惠地开始安排小武氏母女俩的住处。
可俞筱晚并不只是想让吴丽绢住下而已,若吴丽绢命中注定跟着摄政王,那么她就要好好地利用一下,让其成为她的强援。一个小小的妾室能帮的有限,若是能参加今年秋季的甄选,以吴丽绢的外貌和身段,被摄政王选为侧妃也不成问题。
况且,日后张氏之所以那么嚣张,就是因为侄女张君瑶是摄政王的庶妃,她若是不为张氏树立一个竞争对手,怎么对得起惨死的自己!
俞筱晚挽住舅父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能不能让吴表姐跟我和雅儿一起学规矩?人多才有趣呀,而且吴表姐生得这么美,我看比宫中的贵人们也不差,说不定是王妃贵人的命呢。”
张氏差点没被气死,慎怪道:“晚儿,商人之女哪能与宫中的贵人们相提并论?若不是你年纪小,说出这样的话来,理当挨上几板子。”
若是吴丽绢成了哪位王爷的妃子,那武氏不就会嚣张了?这样的情形我绝对要阻止。
可俞筱晚的话听在曹清儒和师嬷嬷的耳朵里,却又各自有了分解。
曹清儒细瞧了吴丽绢几眼,果然是国色天香,朝廷要为摄政王选妃一事,他是知道的,若吴丽绢真的成了摄政王的人,自己收留过她,也算是她的恩人了,那么在摄政王面前就更加有体面。
师嬷嬷一心要投靠一个高贵的主子,改变自己奴才的命运,当下亦是动了心,便凑进张氏,压低声音进言道:“夫人此言差矣。先帝就有几位出身商贾的妃子,我看这位吴小姐的相貌是有福气的,夫人若是好好栽培,日后亦多个助力呀。”
助力个屁!吴丽绢若是成了王妃,得到助力的就是武姨娘!
不等张氏寻到合理的借口,武姨娘便秀秀气气地开口道:“妹夫是清河县令之子,吴姑娘是官家出身,并非商人之女。”
张氏鄙夷地反驳,“是九品候补县令的庶子!”
可曹清儒已经拿定了主意,“那也是官家之子,吴姑娘就同晚儿雅儿一起学规矩吧。”
武氏姐妹并吴丽绢忙向曹清儒深深一福,“谢爵爷恩典。”
张氏憋气憋得一张脸铁青,脸上的脂粉都掩盖不住,可是一家之主已经发了话,她还能说什么?
11清香的糕点
俞文飚向俞筱晚汇报完了产业上的事情之后,便由曹府的小厮引着出了曹府。俞筱晚示意初云给在二门会客厅里服侍的几个曹府丫头打赏,小丫头们谢了赏,暗暗捏了捏荷包,都露出了惊喜又兴奋的笑容。
初雪郑重叮嘱道:“这是我们姑娘念你们辛苦,特意犒赏的。方才我们姑娘与俞管家商量的,是俞家的家务,你们应当知道这些话不能外传。”
几个丫头忙屈膝应道:“婢子们明白。”
俞筱晚抬眸扫了一眼,其中一个丫头的眼睛骨碌碌地转,显然口是心非,不过她们在这里服侍,本就是张氏授意来偷听的,她本也就是要她们去学给张氏听,反正她真正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用别的方法得知了。
扶着初云的手走出会客厅,吴丽绢的丫头喜儿便远远地迎上来,笑盈盈地道:“表小姐安好,我们姑娘亲手做了些芙蓉糕,想请表小姐尝一尝。”
俞筱晚淡笑道:“我现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