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宠心 娶了相公来欺负第18部分阅读
邪王宠心 娶了相公来欺负 作者:肉书屋
的幸福,是炫耀自己的快乐还是在讽刺我成了孤儿的孤独?!
我不喜欢她,不喜欢这个眼里掩藏另一波柔情的小丫头,看她的那双眼眸——显而易见,里头藏了很浓烈的东西,也许那是一段情或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心机,也许……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直觉告诉我,这样的她和我……不属于同类。
袁芯雅和邵天涯的格格不入,明眼人瞧着越来越明显,那样的口角争执越来越升级,那一天的傍晚,府里唯一当家作主的男人走了,带着他尘封在箱子里的一沓召命去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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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的另一位夫人,那个总有换不完的漂亮紫衣的女人,似乎更古怪。
邵叔叔走后才几天的时间,在一个我悄悄起夜走出院子的晚上,我讶异地看着她放下怀抱里的漂亮女孩子,她是府里的二小姐,是紫樱姨娘自己的女儿。
我好奇,有心看着她在这个深夜想干什么——
亭子外围的枯枝干柴是她亲手堆上去的,那一个冒着火心的火折子也是她丢上去的!
她看着大火慢慢燃起,然后转身去了长廊的拐角处,等到熟睡的孩子被火灼痛,哭喊了起来——清冷的夜里,传出了那个虚伪的女人的哭喊:
“来人啊——快来救火啊!”
就连一向是“万事与自己无关”的大夫人袁芯雅都来了,她抱着她的孩子,冷眼看着从火里被救出来的另一个孩子,只是吩咐她身边的老婆子:“快去请景大夫过来。”
这本就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余嬷嬷被吵声惊醒,她在暗处找到了我,正要拉着我离开。
忽然间,女孩子一声凄厉的哭喊震破了所有人的心。
我回头,看到袁芯雅怀里的孩子不安地挣扎着、哭喊着……
邵麦的异样,急坏了大夫人袁芯雅,就连紫樱姨娘也是一脸的担忧!
【阎王魅惑】昆仑绝境(4)
短暂的一夜,就像我爹爹和娘亲从此离我远去不再回来的那一瞬间一样;侯爷府里的那一夜,一个孩子奄奄一息、生死未卜,另一个孩子……只见着那冲天的火,翌日醒来就像失了魂魄一样,不言不语,不笑不哭,任凭袁芯雅怎么哄都不见起色。
我听到了府里的仆人们的叹息:“真是作孽,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傻了。”
傻了也便算了——
却不料,大夫人袁芯雅……那个凶悍的女人第一次来到我们寄住的厢房。
她对余嬷嬷说的话,我听明白了:她要我娶她的傻女儿冲喜,说得更白一点,是要我“入赘”侯爷府——否则,她这个当家作主的女人不会留一对吃白饭的主仆。
我自然不愿意,等袁芯雅走后,我拉着余嬷嬷:“嬷嬷,我想去找哥哥——我不要留在这里嫁给那个麦麦!”
“连城少爷,大少爷远在昆仑——奴婢不能带着你出去冒险啊!”
这是余嬷嬷一直顾忌的……
她劝我答应……似乎……非要我和那个女孩子搭上关系!
那一天的午后,我不愿试穿那身红艳艳的礼服,我不安地绕在府里,在靠近厨房的走廊下,我看到了一团蜷缩的身子。
粉色的衣衫,绑着两个圆圆发髻的……那个女孩子。
隐约听到她的低喃,那双小手拽着拳,抠着她的小裙子——
她听到了我走近的脚步,微微抬头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瞬,我讶异地看到她空洞茫然的眼神!
不再是曾经那双炯炯有神、等待着什么的殷切眼神,空无……扫平了一切……
“不……不要……不要烧我……紫焰……救我……”她喃喃着我听不懂的话,等喃呢过后,她不再絮絮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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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荒诞的婚礼,一个无理取闹的洞房——
等一切折腾够了,她坐在我身边傻傻地看我,并且问起我的名字。
我再去注意她的双眸——昔日的那般深沉柔情的东西似乎被那场大火一扫而空了,这一次,在她眼里的都是清澈不染半点杂质。
她管我叫“小漠”,我没有反驳,反正是个傻子,我不喜欢一个傻子能万分柔情地喊我的名字——
“你是个傻子,傻子——”我轻轻说着。不作任何质疑!
【阎王魅惑】昆仑绝境(5)
在我跪祠堂、饿肚子的时候,她这个傻子吃着点心,还被烫伤了手!
也是这样的傻子,有娘亲的疼爱……拥有我没有的一切。
大夫人抱着她进屋,放她坐在床上,那位母亲一再亲着孩子的小脸,她对我对余嬷嬷很凶,后来我发现她对府里任何人都很尖锐,不对则骂再则家法,袁芯雅这个女人身为侯爷府的第一夫人,她在她的位子上,担着她应有的身份。
她对任何人都凶……唯独只对麦麦一个人笑……
做母亲的女人,或者说是袁芯雅这般处境的女人,她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唯一的孩子,就算这是一个被吓傻了无药可救的孩子,她依然爱她宠她。
余嬷嬷照顾她的时候,她依然很傻,以为只要“呼呼”就能减去袁芯雅打在余嬷嬷脸上的一巴掌的疼痛。
看着睡梦里的她,我忽然觉得自己对她有另一种的解读——羡慕又嫉妒,害怕又讶异。
羡慕她有娘疼,羡慕她是侯爷府的大小姐;
嫉妒这样的傻子,嫉妒她什么也不懂,偏偏好幸福;这样的幸福,落在痴痴傻傻的她身上,好奢侈好浪费。
害怕她若是有一点的伤害,大夫人会全数报复在我和余嬷嬷的身上;
讶异这样的一个傻子……还会关心与她毫无关系的余嬷嬷。
临睡前,我再一次骂着:傻子。
傻乎乎的……偏偏是个善良的傻子。
我知道,我对她的讨厌不能直白地说出口!我会被大夫人责罚,跪祠堂或者说是杖责,我不怕,只是——她会把重重的巴掌打在余嬷嬷的脸上,这才是我最怕的。
我不想多说话,多说了,多犯错,怕牵累……我唯一的亲人。
在沉默中一天一天过日子,等着霜城哥哥能早日学成回来接我离开这个地狱一般难熬的鬼地方!
她似乎习惯了靠在我的手臂上熟睡,把大片的口水染上我的睡衣……
被子下的手触及到了她微微发烫的小手,软软的——我看到她觉察到痛意的退缩,梦里喃呢。
不会保护自己的——笨蛋。
却也是这个笨蛋,抓着点心给我吃,更为我在袁芯雅面前辩解我不是“哑巴”……
【阎王魅惑】昆仑绝境(6)
那种涌上心坎的暖意,一下子堵住了我的喉咙。
麦麦把她一切的快乐和我一起分享,抓着我陪她一起玩闹一起疯狂;她变了,变回原来的活泼,说说笑笑,甚至做一大堆令人匪夷所思的荒唐事情。
我依然会注意她的那双眼睛——她的神智恢复,可唯一不变的还是麦麦的眼睛,清澈不染尘埃。
可是……我害怕,我希望她永远都是傻傻的模样,别恢复心智!
我并不是承认和她一起相处很快乐,而是……我害怕,我对于麦麦存在的价值,只是为了冲喜,为了医治她的“傻”,一旦她恢复如往昔,她就会丢开我,不要我!
这是我一直害怕的……
被人遗弃,被人忽略的孤单与孓然。
担忧的,终是成了事实——
那一个晚上,大夫人抱走了麦麦,原本我们的屋子,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
我坐在椅子上不安稳,时不时会跑去院子门口张望。
余嬷嬷问我:“连城少爷,这是在等麦麦小姐?”
我的脸颊一烫,幸好晦暗的夜色帮我遮起了尴尬。我狡辩道:“才不是——谁稀罕她整晚靠着我流口水。”
坐立不安,端着书本也没意思,一个人坐在大浴桶里沐浴,我忽然发现今天一个人在的浴桶变得宽敞无比。
我埋首在水里,只露出鼻子在空气中——
这些日子里,我们贪玩,经常混在大浴桶里一起洗澡,最初余嬷嬷说什么都不答应,麦麦自有她的磨人办法。
我们在水里嬉戏,玩闹够了,两个人都傻傻地摸起对方的身子,研究你有的我没有那一套理论。
想着想着,我嗤一声的笑,水面上冒起了一阵泡泡。
等睡下了,就连床铺也变大了……
摸着身侧冷冰冰的那个位子——临睡前,麦麦总会喋喋不休地讲树上毛毛虫的傻瓜故事,原本我还觉得罗唆,现在……没有她的声音,我反而睡不着。
不仅是这一晚……明晚、再是下一个明晚……麦麦不会再回来了,她好了,复原了,也就……不再需要我了。
【阎王魅惑】昆仑绝境(7)
冷冷清清的夜里,我突然试着开口唤她的名字:
麦麦、麦麦、麦麦……
以前当着她的面喊她傻子,然后变成在心里喊她傻子;等忽然觉得她不错的时候,只敢在心里喊她麦麦,从未……在她面前真正喊过她的名字。
“麦麦……”
摸着空荡荡的枕头,我只能苦笑,我又被人丢弃了……
整整一个早上坐在书房里,手里明明端着书,可我看不进任何一个字,就傻傻坐着虚耗时间,痴痴地幻想,就算麦麦不再和我睡一个房睡一张床,那么……她还是会来找我玩吧?
由远而近,是那个我熟悉的,一直在等待的声音——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却不敢看她——不曾想,因为一夜的分离,傻丫头一整夜没睡,熬黑了一双眼睛,她气喘吁吁地跑来,“邀”我和她一起睡。
她说,她只要我……
简简单单的相依相偎,我却贪图更多——想成为麦麦的依靠,永远陪着她,保护她。
只因为,她说她只要我。
我呢,也可以为了保护她,不惜自己。
——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那一道戒尺硬生生地落在我的肩上。原以为我已经替麦麦挡去了,不料她的哭声震得我心痛,我问她伤了哪里,她只是哭只是抽噎。
大夫人来了,和紫樱一起替麦麦擦泪,她只看了我一眼,泪又涌起。
紫樱来到我身边,看了我肩上的伤,她又在我耳边吩咐:“快说你不疼!麦麦是为着你哭的,快说!”
紫樱姨娘的话,我听明白了!
麦麦不是被这一戒尺吓哭的——
她哭,是因为我挨打,没打在她身上,落在我身上的痛,她无法衡量那痛楚,她哭着,完全是在为了我而哭。
那些眼泪已经无声无息地将我埋没……这一生,我认定了这个傻丫头……
也只有傻成这样的笨麦麦才会那么善良得惹人怜爱。
【阎王魅惑】昆仑绝境(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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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山巅,高处的风有些冷——
我不止是后悔,悔不当初……
离开侯爷府,离开麦麦的时候,我为什么不拿一些属于麦麦的东西?至少现在可以睹物思人。
比如说,麦麦当时丢给我的那件衣裳。我不该还给她,那是和她的那一件同为一套的颜色和款式……
不用想了,麦麦说过她会烧了那一件。
真是……没良心的小丫头……
我起身慢慢往山下走,昔日美好的记忆,只能是现在的回忆了。
“没良心的麦麦、傻瓜麦麦、笨蛋麦麦——”
如果当初我能预见未来,我绝不会期盼漠霜城的出现,我想离开侯爷府的时候,哥哥没来,而我下定决心,想永远陪着麦麦不再分离,漠霜城的出现居然抢走了我拥有的一切。
那么轻而易举的……
早知今日,当初我死也不会答应麦麦离什么家、出什么走。那时候麦麦和他成亲,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我希望漠霜城能留下来陪着我长大,希望我唯一的亲哥哥能陪在我身边……
事实是,我错了。
早在不知不觉的时候,麦麦就已经成了我最亲的亲人,而她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可惜,没了,我什么都赔光了。
一个人孤独地走下山道,人到了林子里,突然有几个穿着禁军一样的士卒冲到了我面前:“小子,有没有看到一个套着枷锁的男人?”
我一哼,无视他们的追问,继续走我自己的路——
“这小子是聋子么?”
“算了!我们还是快找人吧!不然被侯爷知道我们弄丢了人,回去就是人头落地啊!”
侯爷?
他们说的侯爷是邵天涯——王朝里,唯一仅有的侯爷,只是邵天涯。
等我转头去看的时候,那些小卒的身影散开了,开始了另一波的搜查,越走越远。
确定他们走远了,我清了清嗓子,喊他:“出来吧——他们走了。”
那一处的草丛后面,有了点动静,片刻之后,果然冒出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阎王魅惑】昆仑绝境(9)
我打量了一下,左看右看横看竖看……眼前的这人都不像是个“男人”,只是一个年纪看起来比我大几岁的少年。
他发怔地看着我走近他,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
我一笑,没应他:总不见得告诉他,我和麦麦玩捉迷藏都玩出“最高级别”了,一般动动小鼻子就能定位藏着的那只“鬼”。
等我从袖子里掏出利器,他才恍悟地叫喊了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帮你开锁——别叫啊,不然那些人又回来了。”
“……”
他继续发怔,我继续开锁。
等乌黑大锁铿然开启,我们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你是谁?”少年抚着他发红的手腕,不可思议地问着我,他甚至提起身上衣服上乌青的大字提醒我,“这位小兄弟,我可是朝廷钦犯,你这也敢救?”
我一怔,又把手里黑漆漆的大锁丢还给他:“那你再拷上自己,我再去把追兵叫回来?”
“……”他不言,好奇地又扫了我一眼。
我们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笑完了,我说:“我要回去了,你还是自己逃命吧。”
“你要回哪里?”他跟了过来,“这里是昆仑的地界……你也是昆仑的弟子吗?”
也?
不清楚他问的时候为什么多加一个“也”字。
我停步问他:“你是想跟着我进昆仑吗?”
他的眼波一转,想了想,问我:“昆仑是不是有个叫京波澜的人?”
我一哼,凡是和漠霜城称兄道弟的——都是我警戒中的敌人。反正我和身边的这位不太熟悉,我直言不讳:“确实有个名叫京波澜的,徒有虚名的伪君子罢了。”
“哈哈哈……”他笑了起来,一手拍在我的肩头,赞道,“小兄弟好眼力,说白了,他还喜欢抢别人的青梅竹马,贱男人一个。”
这时候的罗刹对我还有警戒,他没说自己就是被京波澜抢了青梅竹马的那个可怜的“别人”。
他说他被仇家陷害,满门抄斩,如今无家可归,可以混去昆仑学武,学好了,出来报仇雪恨。
【阎王魅惑】结拜兄弟(1)
有一点他和麦麦很像,喜欢喋喋不休地讲一些无聊事情。
他无意间提到了一个词!
“麦乡?”我诧异地看着他,“你也来自麦乡?”
他也傻了:“你也是?等等——我先问你,麦乡最好的大夫是谁?”
我回答:“景源景大夫。他还给我看过病。”我瞅他,依着他的年纪来推算,猜测着:“你……是景大夫的儿子?”
他点头:“我和我阿爹像么?”
“有点——嗯,你说你家满门抄斩,那么景大夫呢?”
他沉默,我也没好意思继续问,他反而问我:“你住在麦乡的哪里?怎么称呼?”
“漠连城。我住在——”
“啊啊啊啊——我听过你的名字!你是侯爷府里那个傻子大小姐娶的男人。”
我停步,冷蔑地瞪他……
从不知道,原来我在乡民们的口述中居然是这等的头衔……
少年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抱歉……因为你们两个六岁就成亲了,麦乡几乎人人都知道邵麦和漠连城。因为你太可怜了……呃,不是,是太‘有名’了……”
我转身继续走,只纠正他的一句话:“别再说麦麦是傻子,不然我送你回囚车上。”
他一挑眉,眼波暧昧:“看来——你很喜欢邵大小姐嘛。”
我换了话题,改问他的名字,他只说了一遍,说完了特别叮嘱我:“京波澜知道我的名字,见过我本人。若是遇上了他……真的有些麻烦。我想在昆仑学武然后替我阿爹报仇——漠,既然你都救过我一次了,这一次,你也要帮我!”
我看着他,终是笑着点了点头。
他的诚恳,我接受。
就冲着我们之间的一份相似——我们最爱的人都被另一个男人觊觎,而那一对刚好是京波澜和漠霜城这对师兄弟。
至少,我们必须面对相同的敌人。
我建议:“不如改个别的名字,不然我怎么称呼你?”
【阎王魅惑】结拜兄弟(2)
那一时候,我们刚好回到昆仑山的大门前,门上图腾是地府传说中的三位护法鬼王——
他仰首看着发怔……
“嗯……这个不错——罗刹。往后你就喊我罗刹吧。”
进门之前,我拦了他一下:“你确定要进昆仑学武?”
“我要报仇!”罗刹觉得不对,他盯着我凝重的面色问我,“怎么,难道昆仑的传说都是假的?”
“你听的什么传说?”
“不都说昆仑藏着绝世武学,一旦学成,出来各个都是精英战士么?”
我冷笑,这家伙对昆仑一知半解,我解释:“这是昆仑的‘生门’——一旦进入生门,你的胸口,就会烙上昆仑战士的图腾印记,成为王朝的死士,永远守护王族血脉,生死由不得你自己。”
“接下来……战士的强弱等级一般由图腾的颜色可以猜出对方的强弱。其中阴二以上的战士才能出山,出山后的任务是王朝的大祭司直接指派。你一旦擅自乱跑、胡作非为,在你身上的昆仑诅咒会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罗刹打了一个闷嗝:“还有没有更恐怖的?”
“有一个办法可以洗掉你身为昆仑战士的图腾,而你一身的武艺不会失去。”
罗刹大喜,直接冲进了生门,冲着外面的我挥手、扮鬼脸:“吓我——既然能有办法洗掉这个图腾——怕他老母!”
我沉沉一叹,慢条斯理地走去他身边,告诉他噩耗:“那个地方,名叫‘阴阳道’,就在后山的‘死门’,顾名思义,进去了——你死得更快。”
罗刹一脸苦丧!
“漠……”他微扬唇角,瞪了我一眼,赞道,“你小子很阴险……”
我无所谓他的褒贬,总之,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孤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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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波澜追问过我身边突然多出来的少年,我只说罗刹是我救回来的钦犯。
京波澜听完,整张脸都黑了,劈头盖脸给了我一顿口水的数落。他一定发现了改了名字的罗刹就是他的情敌——却不知什么原因,他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和罗刹正面冲突。
【阎王魅惑】结拜兄弟(3)
罗刹对于这样的局面,是最期待的。他等在门口接我。
“你不向我道歉么?”
他一怔,反问:“漠,我又欠了你什么?”
“京波澜说,从今往后,我的饭分你一半——”
“只要不抢我的女人,你分我内裤都行。”
我冷眼看着他身上的衣服,也不想想他这一身的衣裳还是偷了别人的……
我带他去了“空阴楼”,少年见着堆积成山的书架和书架上的书,他傻笑着,退步:“漠,我……我看着书本就头疼,你这是要我去考状元啊?”
“你想在昆仑学武,就先在此找你想学的秘笈。这些不是普通的书籍,就算你不识字,端在手里一样能学里面的武功心法。”我指了指最前排的,“前面的都是一些‘守护之术’。你可以先去看看——”
罗刹觉得不可思议,穿梭在一排一排的书架里——
随手拿起了一本,他啧啧赞叹:“好多的秘笈,难怪昆仑出的战士个个骁勇善战。漠,你说……如果我把这里的都学了……我是不是能天下无敌?”
“等你一半都没学会的时候,你已经老死在了昆仑。”
不是我夸张,我曾经算过空阴楼里的书架,估摸着每一个书架上不同兵器的不同秘笈——藏在这里的武功秘笈千变万化,千万种有余!人生短暂百年……如果学无止境,过于贪婪,到头来顾此失彼,天下第一又有何用。
“选你喜欢一本专精,剩下的专辅——罗刹,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在空阴楼里还有很多暗阁密室,如果你能找到里面的秘笈,一夕之间你的武艺可以超越昆仑的上等战士。”
“有意思。”他摩挲着下颚想了想,罗刹并不是那类贪心的家伙,“打败京波澜不完全是我的目标,当然能扇那个勾引我婆娘的王八蛋几个耳刮子,我心里会更舒坦点。我啊……只想学一路能保证我活命的。我是说……能保证我洗去身上这昆仑的印记,活着走出阴阳道的武功。其他的……都不重要。”
【阎王魅惑】结拜兄弟(4)
看来,我和罗刹有共同的目标,贪心于武学,却不想成为王朝的死士为王朝效命。只因我们各有自己的爱人,只愿意为了自己的那个“她”赴汤蹈火——
这个荒诞王朝的皇族的死活,和我们没关系!
罗刹问我:“漠,你选了什么练?”
“魔魂。”
“那是什么兵器?”
“自己的魂魄。”
罗刹听得皱眉,我不想瞒他:“那是我在密室里找到的禁术,学到最后,就等于出卖自己的魂魄,成魔成妖。”
“这……也能用来杀人?”
我笑着问他:“你想不想试试?”
他大笑起来:“漠,在我眼里你已经成魔了——我念我的女人一天一百次,你可以念邵家大小姐一万一千一百次。不用等学成,你早已成了妖成了魔。”
我告诉他:“我只学了其中的‘魔魂魅影’,不想学太多。我绝对不能迷失自己成妖成魔,我必须完好无缺地回去找麦麦。”
“麦麦、麦麦……又是麦麦……你每天做梦也老喊麦麦。受不了你——到底有什么好‘卖’的?”
抱怨归抱怨,每天的后山禁地,总有我们的身影……
修炼、切磋。
日升之前,日落之后——
磨炼着自我,似乎……也在等冥冥之中必然会来到我们之中的另一位朋友。
那是下山的路,那是唯一的一天,我们很早就下山,不再练武。
就连罗刹也说,这一天心里觉得古古怪怪的……偏偏说不上一个所以然。
山道上,我嗅到了血腥——我们循着血气找去,发现了草丛里的黑衣人——
“他受了伤——”
罗刹探首看了看,自然是点头:“看到了——这人命真硬啊,这样的伤口还能挺着一口气,真不简单。”见我要上去,他拉住了我,“漠,你干吗?”
【阎王魅惑】结拜兄弟(5)
“救他。”
“你又要捡一个回去?”罗刹感慨,“你没看到京波澜的脸色吗?上次你捡我回去,他那臭脸青的——”
罗刹直呼京波澜的名字,而不称呼“掌门”:看来,罗刹对波澜的敌意非同小可。
我伸手探着那人的鼻息:“他还活着。”
“就差半口的半口气了,你确定要救人?”
我没应声,如果是六岁前的我,我一定不会在意旁人的生死,我总认为我这样救人的善良是被傻麦麦传染的——
我盯着染血的草丛,无奈道:“若是不能救,那我们就等在这里,等他咽下了这半口的半口气,我把他埋了。”
罗刹一声咳……伸手指了指我的膝盖……
居然是这位奄奄一息的少年摆上来的大掌,我注视着他的眼,揣测他是听了我的话,怒了。他如果有力气,一定会因为我刚刚的那句话而赏我一个拳头。
我很简单地问他:“你不想死,对不对?”
他无力说话,可我看到他眨眼——
“求我救你么?”
他还是眨眼,那大掌摆在我的膝盖上,印下血指印——
“罗刹,帮忙扛他回去。”
罗刹冷笑:“拿你的床做他的坟吗?”
他不容我多说,推开了我,执起了黑衣人的手腕,又低头察看伤势。
“罗刹,你这是干什么?”
“我先去采药帮他止血,不然人还没抬回去,半路上就失血过多进了地府了。”罗刹起身,却发现身边的我瞠目结舌,“漠,你需要这么惊讶的表情吗?景源是当年的王朝御医,我可是我阿爹的儿子唉——”
呃……
我险些忘了,他父亲是一等一的好大夫。
“你确定你会医治他?”也似乎是在麦麦那里得来的经验,我对罗刹这样的自信半信半疑。
果然,他临走前哼了一声:“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反正都快要死的人了,被我医死了又何妨?”
“……”
罗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草药,他盘膝坐在那里自顾自地研究:“这是灯笼草,阿爹说配上蛇兰花可以做蝽药;这是廉生,可以生津止渴;这是……”
【阎王魅惑】结拜兄弟(6)
“罗刹……”我好心提醒他,指了指倒在血泊里的那位,“他晕了,快没气了……”
“唉?不要啊,兄弟,你醒醒?我难得做做大夫救救人的,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冷笑:“还是任他晕着吧,免得醒着,看着你这个半调子的大夫治病,他会被吓死。”
罗刹很不屑地瞅了我一眼,嘀嘀咕咕了一句,开始动手挑药草……
等止了血,我们掺着病人进入生门之后,罗刹突然停步:“这……这人不是昆仑的弟子吧?”
等这话问出口,早已经来不及了——
“要是救醒了他,他不想做昆仑的死士……是不是将来和我们一起闯阴阳道?”
我叹了一声,本是救人本是好意,却不料莫明其妙又拖进来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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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罗刹各自舍下半天照顾病人——
好在,他复原得很快,罗刹说他身子底子本来就强健,绝对是个福大命贱的家伙。
罗刹也在自恋,说他自己还是真传了他爹的医术的,不是一个败家子,原来……自己的专长不只是气女人、玩女人,偶尔也可以用在正途上发扬一下救死扶伤的精神。
京波澜知道我又“捡”了一个回来,还是一个半死不活的山贼,这一回,他连话都懒得和我说——
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也没什么话和他交谈。
等病人能坐起身,能说话了,我们问起他的名字——
“修罗。”
我和罗刹一怔,却又不约而同“嗤”了一声:“兄弟,问你真名!”
“修罗。”他还是面不改色地回答。
罗刹问他:“没有姓?”
他摇头:“我是被一个山贼头子收养的,对于亲生父母和我七岁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
罗刹“哦”了一声:“多半和你脑袋里的血块有关,你小时候脑袋撞过么?”
“忘了——”修罗的年纪比我们俩都年长,对于我们的救命之恩,他嘴上不提,可是看他的眼神,我和罗刹心领神会。
罗刹还在研究他的名字:“为什么叫修罗呢……巧合么?有这么巧的巧合么?”
“怎么,我的名字碍着你们了?”
【阎王魅惑】结拜兄弟(7)
“这倒不是——我一个罗刹,你一个修罗。漠,你要不要改名叫夜叉,我们三个可以凑齐地府的三位护法鬼王了。”
“漠?罗刹?”他把我俩的名字唤过一遍,突然问起了一个我们对不住他的问题,“这里是……哪里?”
那番解释是罗刹说的,说得很详细,包括“昆仑奴”的本质和“阴阳道”的艰难险阻。
话说完了,修罗的眼睛瞪得老大,毫不客气地吼了起来:“皇族的王八蛋端了我的山贼窝,老子不要给他们卖命!谁让你们这般救我的?!”
我又摸出了身上的匕首,拔了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反正你这条命都是要死的——不如,我们再送你死一次?”
修罗瞪了我一眼,许久的沉默之后,他冷漠地催我们离开。
罗刹有些担心:“你不会是借机自杀吧?”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还不滚出去练武!”
修罗的脾气暴躁,更是不会正面表达他对我们的歉意——
反正我们也不奢望他会红着脸对我们说谢谢。
“漠?为什么这么说?”
“他心中有愧吧,怕他自己拖累了我们的练武进度。”
“不……我是问你,你好像早就知道这家伙不会对我们这两个救命恩人说谢谢?”
我对着罗刹冷笑:“因为——我当初救你的时候,你也没对我道过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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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月,修罗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他迫不及待地追问我们如何才能离开昆仑。
习武,三人同行;用膳,三人同桌;就连洗澡——他们两个都喜欢和我蹭在一起。
漠霜城曾经说过,昆仑的弟子看到彼此胸口的图腾的颜色,就会因为嫉妒而自相残杀。我们三个互相看彼此胸口的印记,反而是更有动力练武!
“漠,我们的也变成了绿色——我和修罗晚你一阵子都赶上你了,你最近偷懒了?”
【阎王魅惑】结拜兄弟(8)
我笑他们不知其意:“我不想这么快到阳二等级,我的目标是进阴阳道,完完全全脱离昆仑,不想为皇朝做什么苦力。”
他们恍然大悟——
一旦到了阳二等级,很容易会被皇朝的祭司派去执行任务。
“漠——你肩上的那是什么?”罗刹突然按住了我的肩头,“是……一只蝴蝶?金色的蝴蝶?”
修罗也凑过去看,看罢也赞叹起来:“漠,这纹身真他妈的漂亮。”
“不是纹身。”我也无法解释,自从我和麦麦的那一夜之后,我就发现我的肩上出现了这样的金蝶之印。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已经长大成|人?
可是——罗刹和修罗同样与女子有过床第之事,他们的肩上却没有这样的金蝶!
罗刹也沉思:“真的不像是纹身……这金色很特殊……很……”话到了一半,他突然惊呼,“我想起来了!漠,你说过当年你认识京波澜的时候,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对不对?!”
“金蝶与他有关?”
“京波澜那次出现在麦乡,是在找一个肩上有金蝶之印的女人!”
修罗瞟了一眼我的胯下,说得猥琐:“女人?漠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唉——”
“听我把话说完!京波澜是奉了王朝大祭司之命来找金蝶的!也就是……王朝的大祭司在乎这只金蝶,其中肯定埋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沉默……看来,我和这个昆仑、这个王朝之间还存在着意想不到的什么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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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屋里的烛火依然亮着——
“漠,你怎么又在写信?”
“前两天不是刚写过吗?”
我笑,手中的笔没有半刻的停歇,我说:“为了以防万一。”
“还能有什么万一?”修罗仰躺在他的榻上,转眼看着我桌上的信纸,“我和罗刹给你偷来的可是天阴纸,这纸火烧水溶都毁不去,你那个大哥还能怎么毁了你的‘情书’?”
【阎王魅惑】结拜兄弟(9)
罗刹坐在我身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白蜡烛上头的红光火苗。
他说:“你的预防措施做得‘够多’了,私底下还叫其他师兄弟出去给你跑腿送信;更何况你一样的信笺都写三封,总会有一封会到你女人手上的。”
我笑,笑他们不懂我的处境,笑他们不懂漠霜城——
他已经不再是我的哥哥;更不是我的情敌那么简单!
漠霜城想分开我和麦麦,想把我丢在昆仑,或者说……他希望我死在这里,断绝我和麦麦之间唯一仅有的一丝……亲情。
我不甘心被他摆布……麦麦是我的,我不能任漠霜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算麦麦喜欢的是他,可我一直深信,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我能让麦麦回心转意,像小时候那样,这个世界里,只有我和她。
我告诉身边的两个家伙:“我就怕麦麦收不到——同样的信,我必须多备份。”
罗刹干笑了两声,转身和修罗倒在榻上休息,他说:“漠,你未免太拼命了吧?白天拼命练武,晚上拼命写信——哪有你这么委曲求全做男人的?”
修罗听了这话,很赞同:“女人不能宠,一宠就登你鼻子上脸。”
直到我停笔,熄灯睡下,那两个精神很好的家伙还在讨论他们和他们娘子的问题,凑一块儿说得不亦乐乎,就连最忌讳的床第之事都谈论得津津有味。
黑暗里,修罗突然冷笑着问我:“漠,有没有和你女人做过?”
我假装睡,才不想搭理这小子这般猥琐的问题,却不料罗刹揭起了我的疮疤:“有!肯定有——上回我看到漠的信里还给那个麦麦道歉。喂,漠,我很好奇……看你信上口吻……是不是霸王硬上弓?强犦人家?”
“不是吧?漠——看不出……原来你这么野蛮?”
一左一右的两身子都靠了过来:“漠,这辈子第几次?”
我哼了一声,真的不愿意扯大话题,应付着回答他们:“就一晚。我来昆仑的前一天。”
【阎王魅惑】阴阳魔道(1)
“漠,你开玩笑吧?你不是说你六岁就成亲了吗?你活这么大,玩女人才一个晚上?”修罗一脸的惊讶,好似我骗他,他横手指了指一旁盘坐着的罗刹,“罗刹比你晚成亲的,可他女人连孩子都怀上了,你白活这几年了?”
我说:“因为半道出了一个漠霜城!”
罗刹也很不服气:“不错……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喜欢抢咱们红粉知己的坏男人——偏偏那些女人就喜欢那调调的!”
屋里,很长时间没有我们的声音。
夜深,修罗已经开始打起了轻轻的鼾声——
罗刹翻了一个身,叹了一口气,我喊他,他应了,证明他还没睡着。
我问:“那个……女人的肚子里真的能装下孩子?”很难想象如果我的麦麦肚子里也怀上一个孩子,那会是怎样的局面?
我只希望那是我的孩子,千万别是漠霜城——
不然,这一辈子,我注定了会失去我最爱的麦麦。
罗刹幽幽说着:“看着她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我也觉得很神奇唉。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