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宠心 娶了相公来欺负第2部分阅读
邪王宠心 娶了相公来欺负 作者:肉书屋
怎么就让他娶了这傻女?”
“哪是漠小公子‘娶’大小姐,是他‘嫁’进侯爷府。”
“青云观的许道长说了,大小姐的傻,要冲喜才能还魂的。这不,大夫人就说侯爷府不养闲人,逼着余嬷嬷和孩子做决定。要不就留在侯爷府,要不就离开侯爷府露宿街头。”
“啧啧,真是可怜呢,小小年纪就要受这等的气。”
“这不是找不到别人,所以捡自己家里现成的嘛。城里哪户人家愿意和侯爷府攀上亲家,哪敢把自家传宗接代的儿子往虎口里送?”
“寄人篱下总是这样的,漠小公子年纪尚幼,能去哪里求生?双亲死得早,侯爷看在漠家是世交才留下了他,说要好好照顾孩子长大的,这下倒好,被大夫人拿来冲喜了。侯爷若是从京中回来,怕是要气死——”
【逼婚】侯爷府的傻小姐
“所以要乘着侯爷回来前,把不该做的都做了嘛,到时候生米成了熟饭,侯爷也无话可说。”
“才六岁大的孩子煮什么饭——”
这句话引得厨房里的女人们笑得花枝乱颤,那个胖一点的,捂着她大大的肚子,笑得弯下了腰。
“等他们都大了,谁晓得大夫人会不会嫌弃寒酸的小女婿,另谋良婿呢?”
“说得是,依着大夫人的脾性,自然嫌弃漠小公子的身世。漠家的大公子是皇族公主生的,可这小公子只是个妾室生的。哪一天,不要这小的,反而要大公子——”
她们又在叹又在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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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站在门边,忽然,有暖暖的大手牵起了我的小手——
我回头看去……
那个女人,穿着漂亮的紫衣,她背着光,我看不清她的脸。
厨房里的庸俗女人们见了,忙不迭地停下手里的一切,恭恭敬敬地弯身行礼,支支吾吾地唤着:“紫……紫、紫樱姨娘。”
她们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何时出现的,她们的谈话也许门口那个傻小孩听不懂,但是紫樱这么一个大人绝对能听懂,她们是怕她听得多了,不高兴。
紫衣的女子没有和她们说话,她牵着我的手,带我离开了那个油腻的、充满葱香蒜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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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院里,我不肯走了——
这里廊长曲折,院里的花色彩斑斓,我看到了蝴蝶,看到了从假山上流下的清澈泉水,这里不止是一座“后院”那么简单,诺大一个庭院里,花卉斗艳,弥漫在空气的芬芳不散!
“麦麦,姨娘抱你去亭子里坐坐,可好?”
她是蹲下身子来和我说话的,我看清了她的脸,秀丽婉约,她的眼睛里都是柔柔软软的东西,在她身下的裙摆在青石地面上绽放,像花儿一样漂亮。
我低头看了看,我喜欢漂亮的东西,自然也乐意往漂亮的东西那头靠。
我乖乖地张开了手臂,等着被她抱——
她把我搂进怀里,我听到了她的一声哽咽,她的手轻轻抚着我的头发,似哭似笑。
【逼婚】紫樱姨娘最疼麦麦
那是一句呛出来的声音:“麦麦乖……好孩子……”
她抱得很紧,深怕我会被人抢走了似的。
在亭子里,她放我在石凳子上坐下,自己转身,掏出了丝帕,汲取亭子外——那假山上流过的清泉。
粘着清水的帕子擦在我的脸上,细细的,轻轻的。
一点一点替我擦去脸上的烟灰……
她一边擦一边吸着她的鼻子,轻轻念叨:“是我害了你……麦麦对不起……”
我没在意,光看着花园里忽高忽低飞着的蝴蝶——
蝴蝶很漂亮,我看着,小孩子嘛,喜欢漂亮的小东西理所当然,可是我对她的不理睬,引来了她的不安。
紫樱捧起了我的脸,逼着我面对她:“麦麦,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我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学着她的话:“麦麦?”
“对,麦麦……你叫麦麦。”
我抬起小手指着她的鼻子,重复她的话:“你叫麦麦?”
她摇摇头,转过我的小手,点向我自己,我看到她的嘴型在动:“我、是、麦、麦。”
“我……麦麦?”
她点头,对着我笑。我也咧嘴对她笑,她笑起来很好看,比院子里的花儿蝶儿还好看!
我不曾注意的,她和我对话的时候,不知不觉间,软了膝头已经跪在了我的面前……和我大眼对小眼,大脸对小脸,我看着她,心里有说不出口的欢喜……
偏偏有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软绵绵的两张笑脸,那个女人——人未到,声先到:“贱人!你想对麦麦干什么!”
紫樱的身子是被突然出现的女人推开的,毫不留情。我看着她跌向一边,刚刚替我擦脸的帕子落在地上,染了灰染了尘,脏了。
另一个女人的怀抱紧紧箍着我,抱着我起身。
“姐姐……你别误会,我只是看麦麦一个人,所以……”
“乘着麦麦一个人你想对她干什么?!”
“不是……麦麦她……”
“麦麦她是我的孩子又不是你的!啊……我倒是忘了,你的女儿被火烧得半死不活了——所以你也想把我的麦麦弄成像你女儿那样不人不鬼的吗?!我呸!你还是回屋去看你的死鬼女儿吧!你休想别碰我的麦麦!”
我被抱走了,回头看了看,紫衣的女人一个人站在亭子里……目送着我离开……
【逼婚】最紧张的是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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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我坐在小床上,开始掀起我的袖子察看——
“那个女人有没有拧麦麦?”
“那个女人有没有打你哪里?”
她甚至伸指掰我的唇瓣,察看我的||乳|牙牙缝,表情因为紧张而变得特别怪:“你是不是吃了她的什么东西?来,吐出来吐出来。”
我转头,害怕等一下她要从我嘴里把肠子抽出来检查检查——
一通紧张之后,她紧紧抱住了我,拍着我的背碎碎念着:“麦麦啊,我的麦麦啊……你怎么不和娘说话了呢,娘怕呀,麦麦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夫人。”床边有个中年妇人唤了一声,她说,“夫人您放心,等过了明日冲喜之后,大小姐又会和以前一样,陪着夫人笑的。”
“对……”她放开我,轻轻捧起我的小脸,手指轻轻抚着我的脸,“麦麦很快就会好的,娘为了救麦麦什么都能为你做。麦麦一定会好的。金嬷嬷——”
“老奴在,夫人有何吩咐?”
“今日看护麦麦的那两个婢女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再逐出府!”
“这……”金嬷嬷一怔,忙问起,“夫人这是为何?”
“为何?!你倒去问问她们自个儿跑去了哪里?方才我经过后院,紫樱那个贱人居然和麦麦独处在一起!”
她惊得在床前站起,直拍着她的心口,“我这心到现在还跳得慌!你说我要是没过去,她会对麦麦干什么!前些日子那把火到底是意外还是她自己放的?她自作孽遭了报应害了她自己的女儿也罢,还害了我的麦麦失心失魂!她——她、她还想干什么!”
“夫人莫急!大小姐这还是好好的,这病啊,很快就会好了。老奴这就去找护院赐家法,再遣了那两个不懂事的!”
“等等——你、你再寻两个,不、不不——那些个婢女都靠不住,你叫我怎么放心把麦麦交给她们!”
“夫人,那……余嬷嬷怎样?”
“哪个?”
“漠家小公子的奶娘,就是在东厢住的余嬷嬷,这一个月来,老奴是看在眼里的,她把漠小公子照顾得妥妥贴贴,既然明日她的小少爷要嫁给小姐了,她必然是跟来的,可以遣她多多照顾小姐。”
【逼婚】被选中的“童养夫”
“她?她靠得住吗?”
“不是还有漠小公子可以陪小姐嘛,两个都是孩子,自然能玩在一块儿。”
我娘——年轻漂亮的袁芯雅看了看嬷嬷,又回头看了看床榻上坐着一动不动的我,片刻点了点头。
等余嬷嬷走了,她坐在床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和刚才紫衣的那一位比起来,这个自称是我娘的女人真的算不上倾国倾城的绝色,但好歹也是一个美人,清秀的外表半点不遮掩她内在的凶悍——
我眨着大眼睛瞅她,只要她不凶的时候,看起来就很漂亮。
“麦麦啊,娘舍不得你这么早就嫁啊……”她又伸手过来摸摸我的小脸。
也许,是她摸我的时候太温柔,我就变得像只猫咪一样得享受,闭着双眼,享受脸上的厮磨,很舒服。
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是一只猫——怎么就特喜欢被人摸?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你见了那火……像丢了魂一样?麦麦,娘在和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她哽咽低泣,依然不停地摸着我柔柔的头发,“娘只有你了……麦麦你别丢下娘,好不好?”
“嫁?娘?”我被摸得很舒服,傻傻地学着她的话——
我娘显然很惊讶,她停住了摸我的动作!双手一抓我的肩头开始晃我:“什么!你喊我什么——麦麦,你会说话了?我的麦麦会说话了!你会喊我娘了?麦麦再喊一次给娘听听……麦麦!麦麦!”
还“卖”什么“卖”……
一个大人的力道,虽然说只是一个女人的力气,激动之下卯足了力地晃我,我晕得天南地北连哼哼都哼不出口了。
入夜,有个破道士站在我的床前,拿着一把破剑,划上划下,比来比去——
划了半天,我坐在那里咯咯的笑开了。
娘坐在床边,抱着我靠在她怀里,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发,我笑,她也笑。跳跃不稳的烛火里,我隐约看到她的笑脸里挂在眼角的晶莹……
“许道长,你看我家大小姐这是……”金嬷嬷开口问着。她是跟着我娘的老嬷嬷了,老婆子也很关心我,连连问着:“大小姐她这算好了吗?”
“非也非也——”
我停住了笑,而是下一秒笑得更夸张!咯咯……笑得身子哆嗦,趴在袁芯雅的怀里。
【逼婚】娘娘腔半仙道士
这个“道长”的声音尖得像女人,握剑的手,那兰花指翘得妩媚,比娇儿还娇。
“瞧这模样哪是好了?”娘娘腔道长自然觉得被个小孩子笑得脸上无光,兰花指点娘怀里的我,翻眼瞪了我,再道,“也不怕笑岔了气。”
娘听了,怕了,拍拍我的后背,抬手掩我的嘴:“麦麦别笑了——”
那个娘娘腔道士正在收拾他的东西准备回去。
金嬷嬷凑过去:“道长,您是高人,还请指点——”这所谓的指点,金嬷嬷手里一大锭的金元宝“指点”了过去。
道长眼里的晦气一扫,取而代之金光闪闪,不紧不慢地出手收元宝,不紧不慢地说:“可医,当然可医。就是前日贫道所说的‘大婚冲喜’——大夫人为小姐找着夫婿了么?”
“找了找了。我明日就给麦麦冲喜!道长,孩子今日能喊我娘了……是不是……是不是已有了成效?”
“确有这番道理。大夫人可记好了,虽说是娃娃,这礼数都要做足的,切不可大意啊。”
“有哪些礼数?道长尽管道来——”
“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开始绕话。
金嬷嬷是明白人,对着我娘使了一个眼色,我娘点头算是默许了。
金嬷嬷说:“道长随老奴来帐房领礼金,还有哪些礼数,道长一路上想起了再告诉老奴?”
“好好好……那,大夫人,贫道告辞了。”
他们走了,屋里静了很多,等金嬷嬷再回来的时候,我昏昏欲睡,小孩子嘛,不能熬夜的。
她们说的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但是我娘突然惊讶着重复:“什么?!要麦麦和他同房?!”
我一听,小小的身子咕噜做了起来,小耳朵颤了颤……
好像……有印象,“同房”是个怎么怎么好的“动词”——
“夫人——”金嬷嬷拉着我娘的手拍了拍,要她别急,“只是两个孩子睡一张床榻,没什么的。”
“可那毕竟……”
“夫人想多了,才几岁大的孩子,睡一起不会坏了大小姐的名声,这是冲喜,是权宜之计,等小姐好转了,再让他们分开不就成了?到时候小姐还和夫人睡一起。”
我娘闷声,眉头紧锁……
“什么叫冲喜?”这话是我这傻孩子问的。
【逼婚】明日冲喜刻不容缓
娘和金嬷嬷都一怔,转来看着我……
金嬷嬷说:“冲喜就是给小姐娶个好相公。”
“好吃吗?”我忽然觉得肚子饿,这脱口就是一句。
“相公不是吃的。”我娘过来拍拍我的头,给我灌输不良理念,“你要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他要不听话,你就打。他若打你,你告诉娘,娘来揍他!他永远都是麦麦一个人的,只听麦麦一个人的话,等麦麦不要了就赶他走。”
听着,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我乐了:“麦麦什么时候有相公?”
“明早。麦麦合上眼乖乖睡一觉,就会多一个相公。”
我乖乖得合眼,睡一觉,睡一觉就多一个可以吃的相公,不知道味道是甜的还是咸的?
再有,日后我的言行举止,百分百就是被袁芯雅宠坏的,潜意识里,我的相公就是用来解气泄愤拿来欺负的,所以娶一个欺负一个,都成了改不了的习惯。
常言道:三岁定终生。
不假。
丫的,是哪个“常言”这么有半仙的文化水准?
——说得真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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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哔叭叭的吵人声音——
第一次成亲,没经验,并不知道那是锁呐和锣鼓奏响的,就是传说中的“结婚进行曲”,探着小脑袋循着声音的来源,越是好奇越是看不到!
一大块红彤彤的盖头兜在我头顶,我死命晃着小脑袋……
捉迷藏吗?
躲猫猫吗?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呀?
娘抱着我,我伸着小手自顾自地扯蒙在眼前的红巾,奶声奶气地喊着:“娘,娘,麦麦看不到……”
“麦麦不用看——麦麦乖别说话。”
我难受呀,周围的乐声简直就是噪音,能把地底下的死人都吵醒;再有这块破红布,蒙我一时是好玩,等蒙上了半个时辰,再乖巧的孩子都奈不住!
伸着小小胖手东抓西摸,我不想再看到红色——
【逼婚】蘑菇蘑菇不想拜堂
“麦麦!”
娘一声惊呼,红盖头从我头上滑落,我仰头恰好对上娘的惊讶,我冲她笑,她一怔……估计是我太可爱了。
金嬷嬷急着过来捡起盖头,正要往我头上盖,我连连摇头。
“麦麦好像不喜欢……”
我循声望去,说话的是坐在下座的女人,依旧穿着紫衫,美得像天上的仙女,她注视着我,眼里尽是柔情。
她劝说道:“姐姐,既然麦麦不喜欢,就算了。”
“你给我闭嘴!侯爷府什么时候轮到当小的教训本夫人!”袁芯雅厉声打断她的好心,不顾在场其他的宾客,她不给紫樱留半丝的面子,“我许你来观礼,可没许你在此生事!闭上你的嘴!”
不适事宜的,另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传进了大厅:“新姑爷到——”
我看向门口,那是一个也穿着红衣裳的男孩子,扭扭捏捏……不对,与其说扭扭捏捏,还不如说他是极不情愿地挣扎,在门口和一个妇人“蘑菇”,好一会儿都没踏进大厅半步。
吹奏的音乐很恼人,他在那里拗来拗去,最后把我娘拗火了!
女人拍案,气势逼人:“给我进来!!”
大厅里顿时静了下来,连刚刚的音乐都瞬间哑了——
坐在娘膝头的我也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了,由内而外,补血养颜,细腻红润有光泽的……“咯”出一声打嗝。
被吓到了。
来观场的乡里乡亲更是不敢多言,把同情地目光转向门口那个可怜的“童养夫”。
他是被他的奶娘连拖带抱地扯进了大殿,站在了主座之前。
我眨眼看他,滴溜溜的棕色眼瞳,拧起的小眉头不服气地瞪着我,穿着红艳艳的喜服衬着他书生一样白皙的皮肤,我唯一记得深刻的,是他额前碎碎飘逸的一排虚黄小毛——
我有想上去摸摸的冲动。
看起来很嫩的毛毛……
余嬷嬷,是这个男孩子的奶娘,她站在旁边忙着赔礼:“大夫人莫怪,连城少爷还小,没见过此等场面,大夫人您见谅——”
【娶夫】打嗝,你属母鸡的么
娘哼了一声,我嗝了一声——
喜堂上,再一次归于平静,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可爱的我的身上……
我转着婴儿肥的小脸,看左边一排的嗝一声,看右边一排的嗝一声,再抬头有些无辜地望娘,又是嗝一声。
娘动了动唇角,似在压抑快要涌出来的笑。
她摸了摸我的胸口,本意是想帮我止嗝,等看看我没事了,放我下去和那个红衣裳的男孩子站在一起。
乐曲再次响起,同时也很完美地掩去了我再次涌起的打嗝声——没办法,估计是早上牛奶喝多了,再加上被我娘吓的,眼下“呛奶”进行时。
司仪是府上的管家,中年的男人底气十足、声音洪亮,炸响在喜堂里:
“一拜天地——”
金嬷嬷在后面对我说:“小姐,转个身——对——在把头埋下——”
我听话,我照做,拜首起身,嗝了一下。
“二拜高堂——”
金嬷嬷扶着我面对娘,让我再拜。
我听话,我照做,低头之前嗝了一下,头埋在那里偷偷瞧了一眼身边的男孩子,他也在拜娘,等我起身的时候,又是一嗝。
噪杂的乐声里,恐怕只有身边的他听到了我还没止住的打嗝,他非但不同情我,坏心眼地在他幼小心里盘算着如何取笑傻乎乎的我。
“夫妻对拜!”
我面对着他,先拜下了,这一回没嗝奶,趴在那里还没来得及起头,倒是听到了一个陌生又好听的童声,夹在吵人的乐声里,近在咫尺的我听着分外清晰——
他在小小声地问:“你属鸡的吗?”
“漠连城!为什么不拜!”那是娘的声音,她在吼,“快拜!你楞什么!”
他没拜吗?
我看不到,因为头还低着,等我抬头的那时,又是那个声音,慢慢落下。
他很不屑地说:“我宁可和一只母鸡拜堂也不要你!”
低低的咒骂,带着他满腔的不情愿。
【娶夫】一撞见血,入洞房
孰料,我起身,他却弯身准备完成最后的一拜,一上一下,很肥皂剧地没有错开,我的后脑勺生生地猛烈撞击了小相公的鼻梁!
“连城少爷!”
余嬷嬷一声惊呼,甩开帕子去掩他的鼻子。
“送、送……送入洞房……”
最后一句,管家大叔什么底气都泻了……
我叼着肥嘟嘟的手指目送他们扶着他离开,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是犯了什么错。
没入洞房,那黄毛小子却先见了血……
是福是祸?
娘说了:“没事,他注定了被咱们麦麦压着,生是麦麦的人,死是麦麦的死人。”
总之一句话,从今往后那个额前一搓黄毛的奶油小男孩儿生是我麦麦的生相公,死是我麦麦的死相公。
话说回来,对于这个“拜堂”,我莫名地兴奋——
成亲嘛,一生能有几次?
能像我现在这样——还是6岁毛丫头就和另一个6岁毛小子的拜堂,更是见所未见的头一遭。
来观礼的宾客们都说了,这是紫焰王朝来的首例嘛——真是不检点!也只有王朝的叛徒生的孩子才用这么卑鄙的法子“逼良为娼”!
果真是什么藤出啥样的葫芦!
邵天涯那样的混蛋生的小孩子,一样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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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里乡亲们的评论:
“见着侯爷府的夫人了吧?”
“见着了,邵侯爷果然有眼光,难怪要抢了那个漂亮女人收在自个儿家里。大夫人及不上那妾室的一半美。”
看在他们眼里的袁芯雅:绝色不足,温柔不足,和善不足——偏偏歹心十足,尽折腾丧父丧母的可怜孩子来给侯爷府“倒插门”!
“侯爷和漠驸马不是情同手足的挚交吗?就算两家先前早有指腹为婚什么的,也不用赶死鬼投胎这么急给孩子办婚事吧?才6岁的娃娃……啧啧……”
【娶夫】侯爷一家古里古怪
“傻了你,这不是没见侯爷在府上么?我打赌,侯爷肯定不知此事。”
“那孩子是漠驸马的小儿子吧?妾室的孩子拿来冲喜不错了,还图什么好的?”
“这看不懂了——袁芯雅怎么不选漠驸马的长子做女婿,那可是王朝公主的儿子,公主和这位大夫人交情也不错呀,这……居然不要皇孙子弟,偏偏要一个小妾生的儿子?”
“驸马爷的大儿子在什么地方学武呢,怕是家里双亲变故都不知吧……”
“你们瞧见那小丫头了么?看起来傻楞楞的,听说啊,是袁芯雅随便抓了给孩子来给她女儿冲喜灭灾。这才急着办喜事。”
“造孽太深,活该生儿生女都傻——”
众人咒完了,有把话题转到了最美的女人身上:
“可怜紫樱姨娘再漂亮也是一个妾室,做不了大房,还处处被袁芯雅压着,侯爷若是长眼,改天废了那只母老虎扶正紫樱姨娘,侯爷府会宁静不少吧?”
“侯爷怎会不要袁芯雅,那可是袁丞相的女儿,他的仕途绝少不了这个女人做踏脚石,紫樱再漂亮也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没身世没背景的。”
有人骂了起来:“侯爷?什么狗屁侯爷!出卖前朝太子的逆臣贼子!他做这个侯爷没心没肝,丧尽天良才换来了今日的荣华富贵,我呸——”
“嘘——这还没走出侯爷府呢,这话可说不得。”
“其实大伙心里都明白,这天下谁听了邵天涯这名字不咬牙切齿的?”
“也是啊,如今辉帝荒滛无度,闹得紫焰王朝朝廷动荡,内忧外患不得安宁,都怨‘谁’造的孽,推了这么一个君主……”
“江湖说书的那段听着么?前朝昭阳太子带着太子妃游春,岂料途中被邵天涯出卖丢了性命,那个太子妃就不知了去向,都传——紫樱姨娘就是当年的太子妃,她生的那孩子是前朝太子的遗孤!”
“糊涂!太子死后多久啊?紫樱姨娘可能怀胎一年多生下前朝太子的孩子吗?那孩子当然是侯爷的种,这还用质疑?!”
“少胡吹了,昭阳太子哪里来的太子妃?”
【娶夫】府上馈赠,板子上身
却有人奇奇怪怪问起:“侯爷府不是有两个女儿吗?今儿怎么只见着一个?看起来还是傻乎乎的。”
“是啊,紫樱姨娘的那孩子呢?怎不见带出来?当娘的那么漂亮,那孩子将来定然是个美人胚子。”
“咦?你们不知么?前些时候侯爷府里起大火,紫樱姨娘的孩子烧死了,那火还把袁芯雅的女儿吓傻了。”
“真有这事?好端端的怎会起火?”
“莫不是有人……”
“难说啊,袁芯雅是袁丞相的掌上明珠,哪会那么容易和另一个卑微的女人分享一个夫君?”
“这么说来,这火是大夫人她……”
“咿呀”一声,是大门合上的声响,阻了这些大嘴巴的人离开侯爷府。
有人上去:“府上的管家,这是怎了?”
“管家,喜堂都散了,难不成大夫人还要留下吾等用晚膳?”
管家笑眯眯的一哼:“侯爷府的家法——”
“侯爷府的家法与我们有何关系?”
他们又不是府上的下人,对他们说这些干什么?
管家这时候笑里藏刀:“即在侯爷府,凡是辱骂我家老爷的,家法伺候!”
几个壮丁上去架住了刚才那个痛斥“逆臣贼子”的年轻人——
“干什么!你们这是乱用私刑!”
“对不住了这位公子——怨就怨您这张嘴。侯爷府的家法即是如此。”
“什么家法!哪有这样的家法,这是谁订的家法!”裤子被扒了,板子劈劈啪啪地上屁股,二十大板,打得毫不含糊。
管家微微一笑,镇定地道:“大夫人定下的规矩,侯爷府的铁规。”
其他人见着眼前某人血肉横飞、壮烈牺牲的屁股,一群人半天没敢支吾一声——
只在心里一声声地咒开了:好一个袁芯雅,比她的男人还狠哪!
把惹是生非的人丢出了侯爷府,朱红色的大门落紧之前,亦是那句话:
“凡是辱骂侯爷的,大夫人说了,见一个打一个。”
府里的壮丁应得毫不含糊:“是——管家——”
【娶夫】童年的洞房初夜
外面的闹腾,袁芯雅无心去理会,她更紧张洞房里的一些琐碎习俗,一定要把明媒正娶的礼仪做足了。
所以,开始了洞房里的鸡飞狗跳。
那小子不再流鼻血,但是一会儿摆弄“称心如意”挑盖头,再一会儿喝“合卺酒”——
闹到外面的太阳公公回去上炕抱太阳婆婆了,娘还在和一群嬷嬷们研究有没有漏了什么礼数,查完点清了,正打算离开——
“这……这不妥吧?”女人不安地问。
我娘回眸看去,一身紫色轻纱的美丽妇人手里紧紧抓着帕子,透过人墙的缝,她的目光满是焦虑和担忧,软软涩涩得望着被摆弄的一双孩子……
我扭扭头,看到身边的傻小子不出声,只把他的一张小脸摆在另一边——
这一回,我更确定了,紫樱姨娘的目光是一直盯着我?
那么软绵绵的眼神,简直要把小小的我揉进她的身子里,不任这里的其他的女人们“猥亵”。
“不妥什么?!”我娘傲气地吼她。
“麦麦他们还小……姐姐你让孩子们单独睡,怕是……”
“你懂什么!给我闭上嘴!麦麦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说三道四的!”呵斥完紫樱,娘再对着一旁的妇人道,“余嬷嬷,两个孩子在一起,孰轻孰重你应该晓得,从今儿起,麦麦比你的少爷重要!要是被我见着漠连城欺负我的麦麦,你和他别想在侯爷府有好日子过!”
娘凶归凶,转脸对着我的时候,那笑容是最软软的。
她摸摸我的头,说道:“麦麦早早睡,明早娘来抱你——”她瞪了一眼我身边的默不作声的男孩子,又说,“他要是不听麦麦的话,你告诉娘。”
我“嗯嗯嗯”地点头——
金嬷嬷在一旁提醒道:“夫人,这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好让大小姐早早歇息。”
“好,我们回了。余嬷嬷记得本夫人叮嘱你的,出了岔子,有你们好看的!”
“是、是……夫人请放下,奴婢一定照看好大小姐。夫人请放心。”
我娘三步一回头,看来头一次把我丢下一个人睡,她舍不得,这份担心倒是没错;只不过,那个叫紫樱的姨娘三步两回头,比我娘还关心我呢——
【娶夫】亲一口,小相公是我的
所以,我目送我娘一眼,目送紫樱姨娘两眼……
目送的频率太多,我的眼睛开始发酸。
等她们都走了,只剩下我和床上坐着的他,我再抬眼,余嬷嬷还站在床边一副待命的样子。
我不看她,转而看着身边的家伙。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只淡淡地瞟了我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看我,声音低低的:“漠连城。”
“漠……漠……”
“漠连城。”他又说了一遍,怕我没有听见。
我转过身子对着他,屋子里的蜡烛点得多,我看得清他的侧脸轮廓,鬓角的发和他额前的小黄毛一样,看起来脆脆的弱弱的,脸蛋被烛火一映,更显得“面黄肌瘦”。
“漠、漠……”还是觉得他的名字难记。
他索性一哼,嘀咕了一句话,他说得很快很轻声,只有两个字:傻子。
“小漠?以后,我叫你小漠?”
他又是转了一下眼珠子,只淡淡地看了我一小下,那模样好像在说“随便”。
软柿子。
而我娘袁芯雅给了我豹子胆,我就特爱捏这样的软柿子——
小小的身子趴上他的肩膀凑过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在他的小小脸颊上——重重的“姆啊”了一口:“盖个章,小漠就是我的相公。”
他一怔,抬手捂着自己脸上的那一小口口水,震惊莫名地望着我……
余嬷嬷站在那里,更是没料到我会“非礼”她的小少爷,她走来解围:“小姐,小少爷——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早些睡下吧——”
我没有小漠那只软柿子的尴尬,我站在床上,低头看着这张睡两个成|人刚刚好的“超大床”。
站在上面走了几步,我说:“我要睡外面。”
小漠还捂着他的脸,只是刚才震惊的表情慢慢淡去,反是有一抹不经意的粉色趴在他的小脸上。
退下小衣裳,小漠睡里头,我左右换了个姿势,仍是觉得身下不舒服,“噌”的坐起身,改了主意:“我要睡里面——”
【娶夫】早生贵子,生不生
小漠还没来得及反应,我的一只小脚已经踏着他的小腹越过了他的身子!
“你——”他像只虾米一样弯起了身,双手捂着小腹之下——
“出去一点,我这里好挤。”我推他。
他冷哼着,嘴里叽哩咕噜咒着什么,只把身子挪了一点点……
昏暗的烛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很疼嘛?
我不太敢确定刚刚的一脚有没有踩错地方……
我拢着被子睡下,还是觉得有东西搁着我的身子,很不舒服,坐起身拍拍床铺——
“这是什么?”我摸到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小漠也坐起了身,摸着他的身下——
我问他:“你那里也有吗?”
“有——是红枣。”
小孩子有坏习惯,摸着什么总喜欢往嘴里塞,我嚼着咽下口,咂咂嘴:“噗——苦的,不好吃。”
小漠似乎又摸到了其他的,他说话很冷:“你吃的是莲子,莲子本来就苦,好像还有花生和桂圆……”
“真的?”
不太明白他说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总之,我的床上有好东西,踢开我们身上的被子,我开始像只小老鼠一样翻起床上的东西,抓了什么就咬。
“噗——”我一再地咂着嘴皮子,连连叫着,“不好吃不好吃。”
身边的他在枕头下也发现了一堆这样的东西,塞进嘴里嚼着,说了一句:“生的。”
“生的?”
“生的难吃——”
小孩子的我不懂,问他:“生的何时好吃?”
“连城少爷!大小姐!”帐外,是小漠的那个奶娘余嬷嬷,她刚刚去挂我们的衣裳,转个身回来发现两个孩子趴在床上嚼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光吃也就罢了,还一个劲儿研究“生的”问题!
我们很莫明其妙地望她,她的脸孔像被一朵乌云遮了脸……
她在床前蹲下身子,对着我们摆摆手,就差来捂我们的嘴巴!
【娶夫】生的,谁也赖不掉
余嬷嬷说:“连城少爷,这话说不得!”
小漠困惑地“嗯”了一声,问:“什么不能说?生的?”
余嬷嬷来捂嘴:“不能说不能说!”
不懂事的我还来一句肯定:“明明就是生的。”
“不说生的?难道说熟的?”
余嬷嬷只差哭给我们看!
我和小漠互相望了望——
这时候真的不懂这么一个规矩,这喜床上的“生的”说不得!都说童言无忌,可是老天爷一早就听到了我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生”,等到长大的那一天,我和小漠谁都赖不掉,害我倒霉了一辈子。
余嬷嬷发现越是和我们研究这些东西,我们越来劲儿,她索性不说了。扶着我躺下,只把锦被覆在我一个人身上,再对小漠说:“连城少爷,余嬷嬷再给你拿一条被子来。”
小漠点点头。
等被子拿来了,他躺下了,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被子,虽然看不清那被子面是不是比我身上的这条漂亮……
我突然有另一个决定:一脚踢开自己身上的,往他那里钻。
“你——”一看到身边钻过来的“小鼹鼠”,小漠整个人弹了起来。
“小姐!”余嬷嬷见我这般,她也惊呼,“小姐——这天气冷,你和连城少爷睡一条被子,会着凉的,快快……快躺下。”
水溜溜的大眼睛望了望他们,确实很小白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余嬷嬷总不会向一个小孩子解释:你的睡相不好,万一冻病了,大夫人那里怎么说呀?
她好说歹说才把我裹进了原来的被子里,等小漠再躺下,我又钻去了他那里。
“你这个——”小漠这次人没弹起来,却很激动地喊了起来,未出口的话,被余嬷嬷捂着了,她对着他摇头……
小漠气哼哼,极不情愿地把头甩在外侧,就是不对着我,而我靠着他的臂膀找了舒服的位置,闭起了眼睛。
原来相公不是吃的,是用来枕的——
【娶夫】小漠讨厌傻麦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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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他早就睁开了眼,实在受不了臂膀上的一阵湿濡,推开搂着自己手臂的小丫头,厌恶地一抽嘴角,看着自己衣膀子上一大滩的口水!
“傻子——”他憎恶地低声咒骂。
“连城少爷。”听到床上的动静,余嬷嬷轻轻地走来,她摇头,拍了拍男孩子的背脊,劝道,“少爷,这话……千万别当着大夫人的面说呀,嬷嬷求你,毕竟这不是咱们自己的家,连城少爷,你要为自己着想,千万要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