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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花奇案 作者:墨月霓裳

    第二案一画千金──第一章新官上任

    第二案──一画千金

    来了枫花县已经数日,徐少卿却迟迟不去上任,苏瑾却有些急了,眼巴巴的围著他转悠。

    这一日徐少卿在客栈的院子里晒太阳,舒服的眯起了眼。苏瑾委委屈屈的望著他道:“你什麽时候上任那。”

    徐少卿勾了勾唇角:“急什麽,不是还不到时间吗?”

    苏瑾刚要说话,小包子便蹬蹬的跑来了,先是甜甜的喊一声少爷,然後拿出了一颗松子糖,甜笑著塞进了徐少卿的嘴里,糯糯的说道:“休休买给我的。”然後又拿出了一颗,小手伸到了苏瑾的嘴边,一塞便进去了。

    苏瑾叹气啊叹气,这孩子怎麽那麽可爱呢。捏了捏他r呼呼的脸颊,然後把脸凑了过去:“小包子,亲一个吧。”

    小包子点点头,撅起红润润r嘟嘟的嘴巴,凑过去用力的吧唧一口。

    徐少卿抬了抬眼,也把脸凑过去:“也给少爷亲一个。”

    小包子点点头,又啾了一口。

    不远处的御佐和御佑一副咬手绢的样子,今儿个什麽好日子,对视一眼走上前去,弯下腰:“也亲一个。”刚说完就听见了拔剑的声音,两人齐齐转过头去,只见亦休y沈著脸站在旁边,剑已经拔出了一半。

    两人叹口气,规规矩矩的退後,亦休冷哼一声将剑放了回去。

    大步走到小包子面前,怒视著他。小包子有些委屈,连忙掩到苏瑾的身後,一脸害怕的探出半个小脑袋。

    苏瑾抿抿嘴:“什麽大事啊,气成那样,你看看小包子都被你吓成什麽样了。”

    亦休也不说话,看著小包子的眼神有些凌厉,盯了良久才冷哼一声走开了。

    小包子吸了吸鼻子,眼泪汪汪的看著亦休离去的背影。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心疼这个小宝贝,苏瑾搂著他,这不搂还好,一搂眼泪就啪啪啪的往下掉。

    御佐也有些难受,嘀嘀咕咕的道:“老大真过分。”又揉揉小包子的脑袋:“乖,宝贝儿不哭,佐佐给你买糖吃。”

    小包子委屈死了,吸著鼻子软软的道:“不要糖,我要休休。”

    御佐倒吸一口气,小包子好可爱呀,大眼睛泪汪汪的,小嘴红红,一吸一吸的啜泣。

    徐少卿笑眯眯的,幽幽道:“休休不要七七咯~”

    小包子一听,哇一声就哭了出来,苏瑾怎麽哄都哄不停。忍不住瞪了徐少卿一眼:“你怎麽回事,小包子都哭成这样了,你还胡说八道!”

    徐少卿仍旧是笑眯眯的:“你果然是个雏儿,一点情趣都没有。”

    “又胡说八道!”

    果然,话音才落,一个人影便一闪而过,一把抄起他怀里的小包子,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苏瑾有些愣住了:“小包子呢?”

    徐少卿叹了口气,从榻上坐起来,上下打量他一番,幽幽道:“後知後觉。”

    御佐叹口气:“老大果然心疼啊心疼。”

    御佑则是点点头:“我刚才g本看不清老大的身形,老大的武功何时到了这种境界。”

    徐少卿道:“有两种可能,一种亦休确实已经出神入化,第二种……”顿了顿才道:“你们老大,心疼的快要死了。”

    亦休确实心疼的要死了,怀里的小东西哭个不停,大眼睛红红的,小脸也涨的通红,抽抽噎噎的眼泪掉个不停,坐在亦休的怀里还不断的挣扎。

    亦休怎麽哄都不起作用,见他哭成这样生怕他一个抽噎缓不过气来。

    亦休对著窗口一声大吼:“御佐,给我拿好吃的来!”

    站在院子里的御佐身形一晃,耳朵险些被震聋,脚下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御佑扶起他皱眉道:“怎麽了?”

    “你听不见?”御佐掏掏耳朵奇怪的问道。

    见御佑摇头,御佐忍不住自言自语道:“看来老大是真的快要死了。”

    小包子哭的快没气了,一把啜泣一边胡乱打他,突然一抬手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的打上了亦休的脸。

    亦休一开始便没想著要躲,这麽一巴掌倒是有些疼的,心说这小东西力气还真不小。

    小包子吓傻了,有些胆怯的往床角落缩了缩,亦休微微一笑,皱著脸皮凑上去:“疼死了,给揉揉。”

    小包子吸吸鼻子,脸上都是眼泪,慢慢的说:“不给你揉……”小手紧紧抓著衣角,声音有些委屈。

    “怎麽不给我揉?你打的啊。”

    小包子又委屈了,边用脚蹬他边说:“你都不要我了,我不给你揉。”

    亦休按住他的脚,连忙道:“胡说,谁说我不要你了?我去打死他。”

    “那你怎麽凶我?”

    亦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总不能说自己吃醋了吧,幽幽的望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小包子哇一声又哭了,亦休一把抱住他,狠狠的在他白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一脸霸道的说道:“以後不准给别人亲!也不准亲别人,你是我亦休的!”

    “那你不准不要我,不能凶我。不然不给亲。”

    亦休哭笑不得,心说这小东西要求还挺多。

    小东西见他迟迟不说话,又委屈了,小脸一皱又要哭了。亦休连忙答应。

    小祖宗总算是不哭了,吸吸鼻子眼睛红红的,小手攀著亦休的脖子,眼泪全部抹在他的衣服上。

    亦休抱著他轻拍他的背,又在他头顶亲一口,鼻尖传来小宝贝甜甜的n香味,又有些心猿意马了。

    “小包子,要不要亲亲?”亦休笑眯眯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紧张的一塌糊涂。

    小包子摇摇头:“不给亲,要洗脸。”

    洗好了脸亦休又笑眯眯的:“亲亲?”

    小包子委屈的皱著脸:“饿……”

    亦休有些丧气,又不能太严肃,怕吓坏了小宝贝,只好用恳求的语气道:“亲一口再吃?晚上带你去逛夜市,再买两串糖葫芦。”

    小包子思忖了一下,觉得占便宜了,这才点点头,把脸凑了过去。

    亦休有些紧张的别过他的头,轻轻的捏著他的下巴,滚烫的唇贴了上去。

    小包子一惊,脸瞬间涨得通红,双唇被舌尖轻轻的挑开,柔软的舌立刻滑了进来。

    天知道亦休有多紧张,小包子比想象中的还要美味,柔软香甜,双唇是软软的,仿佛能咬出水来,还有一股婴儿的n味。

    小包子被亲的晕晕乎乎的,等亦休放开他,他已经软倒在了亦休的怀里,轻轻的说道:“休休,我的心跳得好快诺,怎麽办,好像要跳出来了。”

    亦休又亲亲他的脸蛋儿:“多亲几次就好了,要不然再亲一个?”

    小包子想了想,用力的点了点头,心说亲亲好舒服喏。

    在门外偷听的御佐叹息啊叹息,心说老大这个骗子!就这麽把大家的宝贝骗走了。

    苏瑾腆著脸在这里吃饭,才吃了两口便听到了楼下的喧闹声。

    尤为钱带著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冲到了二楼,也不敲门,一开门见大家都在,先是色眯眯的望了苏瑾一眼,又见到了慢吞吞吃东西的小包子,眼睛都看直了,心说这孩子真是一次比一次看著可爱。

    徐少卿站起身来,作揖道:“尤县令公务繁忙,怎麽有空到我这里来?”

    尤为钱小胡子,一把拉住徐少卿的手腕,“我们别处去说。”

    御佑站起身来,只见徐少卿摆摆手,便又坐了回去。

    到了隔壁房间,尤为钱张望了一会儿才关上了门,将徐少卿按到椅子上,语重心长的道:“这次你破了大案,本官要赏你!”

    徐少卿挑挑眉:“那在下先谢过尤县令了。”

    尤为钱小胡子:“好说好说,本官见你断案入神,就让你在衙门做个师爷吧。”

    徐少卿笑道:“在下并无功名。”

    尤为钱翻了个白眼,心说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扬了扬手自傲的说道:“徐少卿啊,你这就钻牛角尖了,这做师爷不还是为了两个银子吗?没功名又如何?只要本老爷一句话,以後你便财自横来。”

    徐少卿仍旧笑眯眯的:“可是,我听说衙门断案的是苏仵作啊。”

    尤为钱忽然一脸y荡的笑:“苏仵作早晚是本老爷的人,以後这衙门的事自然还是要交给你的。”说著拍了拍他的手。又皱了皱眉:“那小东西倔得很,还给我下了什麽痒粉,让我不能越雷池一步,看我以後怎麽收他。”

    徐少卿忽然又道:“我听说有个新官要上任,那到时候在下的师爷之位……”

    尤为钱大手一挥:“你放心,这枫花县属我势力最大,那个无名小辈来了也顶不了事,到时候什麽都要靠本官撑腰的,说到底我还是大老爷。”

    徐少卿又作揖道:“如是如此,在下便先行谢过尤县令了。”

    “那是,你以後那便是财源滚滚啊。”

    “是是是,都亏了尤县令的相助。”

    尤为钱忽然嘿嘿y笑:“那你是不是该给点什麽……”

    徐少卿挑了挑眉:“还请明示。”

    尤为钱凑上去低声道:“你把你那小厮给了我,到时候,有好处还怕本老爷不给你吗?”

    徐少卿思忖片刻,幽幽道:“那现在便将人与了你,想必那七七以後也是荣华富贵不断。”

    “七七。”尤为钱舔了舔唇,“那孩子真是可爱啊。”

    徐少卿带著尤为钱回到了房间,笑眯眯的对著七七说道:“小包子,你以後就跟著尤老爷,好吃好喝一定不断的。”

    七七身体整个缩进了亦休的怀里,小手紧张的抓住亦休的衣襟,眼泪汪汪的。

    苏瑾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徐少卿果然没个德行,整天骗人家小孩子,弄得小包子不知哭了几次。

    亦休将小包子搂进怀里,亲亲他的脸颊:“不怕,我在。”

    尤为钱眯了眼睛,驼著背一挥袖:“把人带走。”说完,身後的侍卫便蠢蠢欲动。

    亦休一挥袖,风袭四壁,尤为钱一干人等都被打了出去,徐少卿亦受了牵连,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心说这亦休果然记仇。

    苏瑾白他一眼:“活该。”

    徐少卿也不恼,捏了捏他的脸颊,被他一手拍开。

    尤为钱再往里冲,只见亦休y沈著脸,一字一句缓缓道:“我只说一次,这枫花县内,谁敢打七七的注意,杀无赦!”

    尤为钱不只为人,还为面子。脸一沈瞪大了眼睛:“反了你!”

    亦休从怀里掏出一块沈甸甸的东西,一把扔到了地上,淡淡道:“捡起来。”

    尤为钱眯起了眼睛,只见那块东西金闪闪,上前一步看了个仔细,脚下一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忙对著亦休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下官知错,下官知错了,还请饶下官一命啊。”

    亦休面无表情冷冷道:“捡起来!”

    尤为钱看他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颤颤抖抖的将令牌捡起来恭敬的递过去。

    亦休并没伸手去接,只是沈默了良久之後淡淡道:“尤为钱,枫花县县令,抢夺御前带刀侍卫官拜二品亦休之令牌,终、身、监、禁!”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亦休已经转身,温柔的在小包子的脸蛋的亲了一口,轻轻道:“听说有家酒楼的醉很好吃,现在带你去,好不好?”

    小包子点点头,大眼睛闪啊闪,被亦休牵著走到了门口,忽然又停住了脚步,甩开他的手,跑到尤为钱的面前,忽然伸手将他手中的令牌拿了过来,软软道:“休休的,是我抢回来的。”献宝似地递给了亦休,然後便被亦休牵走了。

    尤为钱抽了抽嘴角,有些不甘,转头对著徐少卿道:“你看我,我没抢他令牌啊,现在也不在我手里啊。”

    苏瑾笑嘻嘻的:“你不记得小包子怎麽说的?他抢回来的!也就是说你抢了亦休的令牌,又被他抢了回来。”

    尤为钱笑著对苏瑾说道:“瑾儿,你不能这样啊,我们谁跟谁啊。”

    苏瑾眼珠子一瞪:“谁跟你我们?”

    徐少卿摆摆手:“行了,全部给我闭嘴,御佑,你带他走,然後把前科也查一查一并跟他算算。”

    尤为钱眼睛一瞪:“你小子也跟我摆谱儿?你算个什麽东西啊?”

    徐少卿微微一笑:“枫花县下任县令,官拜九品,只是个芝麻官。”

    待尤为钱被带走之後,徐少卿忽然笑眯眯的望著苏瑾道:“瑾儿?”

    苏瑾活像只炸毛的猫,漂亮的脸蛋涨得通红,“给老子闭嘴!”

    徐少卿微微一笑:“不是笑话你,是觉得这麽叫其实挺好听的。”

    苏瑾有些失神,呐呐的转过了脑袋。

    徐少卿兀自往外走,走了两步又转过头问苏瑾:“我要去衙门上任,你要不要一起,瑾儿……”

    这一声“瑾儿”叫的轻柔深情,苏瑾就像被猫儿挠了一下心脏,有些痒痒的。

    徐少卿上任的第一天一大早便看见苏瑾美滋滋的在书房里等他。徐少卿微微皱眉:“等我?”

    苏瑾笑眯眯的:“徐少卿,我是师爷啦。”

    徐少卿有些痛苦的抚额,这家夥还记著呢,有些苦恼的笑了笑道:“你没有功名,这师爷一职……”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苏瑾朝著他吼道:“你说话不算话!”

    徐少卿勾了勾唇角:“你仔细想想,我何时答应过你?”

    苏瑾皱著脸想了很久,徐少卿似乎真的没有明确的答应过,小脸涨得通红,对著徐少卿吼道:“我要当师爷!”

    浓重的鼻音带著埋怨和撒娇的意味儿,徐少卿有些心动,轻轻问道:“为什麽要当师爷?仵作不好?”

    苏瑾吸吸鼻子,委委屈屈的说道:“就是要当师爷……”

    徐少卿张了张嘴,有些话终究还是欲言又止,微微一笑:“那给我亲一下。”

    “臭流氓!”

    见苏瑾又炸毛了,立刻哄了起来:“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师爷就师爷吧。”

    苏瑾这才笑了,甜的不得了。

    徐少卿刮了下他的鼻子,调笑道:“那我的瑾儿师爷,是不是该去办公了?”

    苏瑾笑的甜啊,用力的点了下头,然後便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

    徐少卿苦笑,拿起桌上那封刚拆封的信无可奈何,拿出了火折子,微弱的火苗一触到纸业便迅速飞蹿,手中的信纸化成灰烬,散落在空中。

    徐少卿望著那封信的消逝,抬眼向远方望去,他仍记得那些尔虞我诈,而如今他只想简单的生活一次,给自己、给苏瑾一个机会。

    徐少卿刚上任自然是忙的一塌糊涂,苏瑾陪著他处理尤为钱留下了的烂摊子,在忙了十多天之後总算是空闲了下来。

    徐少卿有些讨好似的上前帮苏瑾揉捏肩膀:“瑾儿,幸苦了。”

    苏瑾撇撇嘴,瞧你那德行!“重点儿,累死我了。”

    御佐一头冲进来,见到的便是徐少卿凑在苏瑾的耳边说这些什麽,两人笑眯眯的,那画面和谐而宁静,像是历尽繁华之後剩下的最原始的东西,那麽的单纯动人。

    徐少卿听到声响,抬起头笑问:“御佐,发什麽愣?”

    御佐回了回神,递了张请柬来,说道:“城北丁家送来的,说是有赏枫会,想邀你去。”

    苏瑾撇撇嘴:“大冬天的有什麽好看的?”

    徐少卿笑说:“也累了这麽多天了,去看看也好,枫花县的红枫四季不败,是一大特色,再说丁家是枫花县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丁老爷又是有名的善人,我去拜访也是应该的。”

    御佐摇摇头:“不是丁傲,说是丁傲的弟弟丁狂,不过丁傲也会去就是了。”

    徐少卿点点头:“无妨,枫花县是边远小县,若是出了什麽事情是少不了这些富人的帮助的,结交一下也好。”

    苏瑾白他一眼:“贪官!”

    徐少卿宠溺的捏他的鼻子:“胡说八道!”

    待御佐走开之後,苏瑾轻轻的用脚踢徐少卿的小腿肚子,问道:“徐少卿,饿了,去拿饭。”

    徐少卿鼻子,心说我哪里像个少爷?

    今晚还有一更~~~我最亲爱的漫漫出场

    第二案第二章人妖漫漫

    “这丁狂怎麽想的,怎麽把屋子建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大山里。”御佐边走边抱怨,幸好武功底子好,不然一定累趴下了。

    这不,身边就有一个趴著的。

    小包子趴在亦休的肩上吃著糖葫芦,这小东西也真是的,吃起东西来细嚼慢咽的,一g糖葫芦吃了一路,弄得自己口水直流。

    小包子伸出一截嫩红的小舌轻轻的舔一下,似乎是味道不错,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到了半山腰,御佐便赖著不肯住了,徐少卿便道:“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亦休将小包子放下来,小东西连忙又钻进他怀里,舒舒服服的靠著他。亦休小包子r呼呼的小肚子,恩,果然r不少呢。

    小包子眼睛一瞪:“不给!”

    亦休笑问:“怎麽不给?”

    小包子脸红扑扑的,小小声的说道:“好多rr……”

    亦休亲亲他的脸蛋儿:“r多著才舒服麽。”

    小包子想了想,才点点头:“那只能一下。”

    徐少卿在一边看著不禁失笑,这个亦休平时冷冷的,一遇到了小包子也就跟个幼稚的孩子差不多。

    休息了一会儿几人才又往上爬,爬到了山顶的时候已经月上树梢,徐少卿无奈的摇摇头,看样子要明天才能回去了。

    眼前是一座大宅子,写著“枫火山庄”四字。远远望去,一片火红。已经入冬许久,然而这里却是枫叶正红,别有一番风景。

    “亦休!”亦休怀里抱著睡著了的小包子,顺著声音转头看去,看见那个满脸笑容的英俊男子。

    亦休一成不变的脸色难得的有些一丝激动:“萧凡,你怎麽在这里?”

    “自然是来参加赏枫大会的。”

    萧凡和亦休是同门,只是志向不同,一个入了朝廷,一个进了江湖。

    御佐一愣,只见那个男子剑眉星目,一身黑衣,俊朗不凡,带著一丝不羁。原来这就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萧凡啊,传说至今没人可以接他十招,已经是江湖中的一个传奇。

    萧凡走上来见到趴在亦休怀里睡的正香的小包子,笑眯眯的问道:“这小孩怎麽这麽可爱?哪里来的啊?”

    亦休忽然笑得无比温柔,弄得萧凡浑身皮疙瘩。

    亦休望著小包子r麻的说道:“这个是、亦休家的小包子。”

    进了大厅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了,徐少卿微微蹙眉,这些人风格迥异,然而一眼便能看出这些人都不是一般的人。

    小包子揉揉眼睛有些醒了,别人可是爬了一天的山路,就这小包子一天没走路,还呼呼大睡!

    “小包子,醒了?”亦休见他醒了,一脸宠溺的将他放下。

    醒了仍是不肯从亦休身上下来,紧紧的搂著亦休的脖子,撒娇似地道:“要抱、要抱。”

    亦休自然是甘之如饴的将他抱在怀里,走到角落的椅子前坐下,让小包子靠在自己的x口再睡个回笼觉。

    小包子揉揉眼睛,忽然惊呼一声:“毛毛。”突然从亦休的身上跳了下来,蹬蹬蹬的跑到角落。

    角落里是一团白乎乎的像毛球一样的东西。小包子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了它的毛,又颤颤抖抖的缩了回来。高兴的叫唤:“毛毛,毛毛。”

    “他不叫毛毛,叫丁当。”一个少年出现在小包子的面前,大眼睛打量著小包子,忽然说道:“你长的好可爱呀。”

    众人一瞬间就傻了,这个人、这个人是男是女呀?明明就是男孩子的声音,可是长的有九分像女孩,一张脸漂亮的很,衣服穿得男女不辨,嗓音又是少年独特的青涩和柔软。

    苏瑾见大家有疑,便缓缓道:“不用猜了,就是个男的,他便是丁狂的侄子,也就是丁傲唯一的儿子,名叫丁漫,听说好多子弟都把他当成是女孩,还上门提亲呢。”

    萧凡扑哧一笑:“这不就是人妖麽?”

    苏瑾瞪他一眼,印象差了不少,凉凉道:“不过还是个孩子,你胡说八道些什麽!”

    徐少卿微微一笑:“你也不过就是个孩子麽。”

    小包子盯著那团白乎乎的东西看了良久,一脸渴望的望著丁漫:“。”

    丁漫见小包子这麽可爱,又呆呆的,喜欢的不得了,自然是肯的,点点头道:“吧,丁当很乖的。”

    小包子先是小心翼翼的了一下,然後整个人抱了上去,毛毛好舒服呀。

    亦休微微蹙眉,一把抱过小包子,安抚道:“还不知道是什麽呢,你怎麽乱抱。”

    丁漫扭著腰一步步的走到丁当的身边,嘴里用软软的声音道:“人家的丁当可乖了呢。”

    丁漫唤了声,丁当忽然把头从抬了起来,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均退後一步。

    好大一头狮子!

    小包子可兴奋了,挣扎著就要过去。

    丁当四处望了一眼,讨好似的舔了舔丁漫的鞋子,又用他的大头蹭了蹭丁漫,弄的丁漫笑呵呵的。

    小包子委屈的望著亦休:“我也想跟丁当玩。”用脸蹭了蹭亦休的大手。

    亦休最受不了这个,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陪著小包子走了过去,心想要是有什麽事只要自己在他身边还是可以一万个放心的。

    三个人围著只大白狮在屋子里转了圈,大狮子托著漫漫和小包子幽幽的挪著他四条腿往外走,走到萧凡的身边时突然停了下来,丁漫哼了声:“讨厌,你才人妖呢!你们全家都是人妖!哼!”大狮子也转头恐吓x的吼了一声。

    萧凡惊了惊,这小子竟然听到了,在心里忍不住感叹:这个人妖的声音也跟个娘们似的。

    入了夜人基本到齐了,齐聚在大厅里喝茶闲聊。丁狂从内室出来,见大家到齐了礼貌x的寒颤了几句。这丁狂五十又几,长的十分j神,略有几分狂气。

    刚准备入席,忽然一阵巨响,众人一惊,刚想冲出去看却被丁狂一声呵止,只见他沈著脸道:“是我命人将山路炸毁,山庄有密道,知道怎麽出去的人只有我一个!”

    众人一惊,徐少卿微微蹙眉,这丁狂果然是有预谋的。

    一个黄衣女子走到他面前:“死老头,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帮你什麽忙吧?”

    黄衣女子姿态优雅,约有四十,但保养得当,眼角甚至连一条眼纹也没有。

    丁狂恭敬一笑:“雪衣派刘雪绒,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刘雪绒冷哼一声,气势凛然:“丁狂,你莫岔开话题。”

    丁狂微微一笑:“你们现在断然是离不开的,倒不如听我老头将话将个明白,也好早日离去。”

    如此一说众人面面相觑也便同意了,安静的坐回了原位等著他说下去。

    丁狂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只听他带著一丝苦涩道:“十年前,江湖上有一个妙笔书生,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

    徐少卿等人年纪都较轻,倒是萧凡这几年在江湖闯荡,见识颇广,点了点头道:“这个妙笔书生在江湖上曾经轰动一时,他武功一般,却画的一手好画,传闻当时他的画一幅就能值十万金。”

    丁狂看向他点了点头道:“没错,妙笔书生生x桀骜,他画画亦是随x所欲,我与他偶然结识,一见如故便做了兄弟。哎,今日丁某找大家来为的就是这一件事情。”

    丁狂叹了口气:“十年前我与他结识,当时我有意归隐山林,便建了这一座山庄,并邀他前来。他在失踪前曾在我这里住过一些日子,後来接了封信忽然就离去了,只留了封信给我,说在这庄子里给我留了一幅惊世之作,让我在此守候十年,十年之後将此画找出,到时便能再聚。”

    徐少卿微微蹙眉,这个妙笔书生做事可真够乖张的,也够矫情。

    一个手持折扇,眉眼上挑的男子走上前:“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帮你把那幅画找出来?”

    丁狂无奈的叹息:“老夫不才,几乎将这个庄子翻过来也不曾找到那一副画,又怕此事传到江湖上遭人惦记,便想出了这个法子将大家喊来。各位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侠义之士,定不会起夺画之心,但大家放心,丁某断不会让大家白忙一场,若有人找出那幅画,丁某便赏金一百万两。”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丁狂出手竟如此大方!什麽画能值一百万两!

    刘雪绒上前一步:“可有提示?”

    丁狂又是一声叹息:“我只知那幅画名为晚枫问情,别的一概不知。”

    苏瑾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妙笔书生也真够为难人的,这让丁狂怎麽找?

    接下来,众人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随著奴仆回了各自的院子,众人本来皆有些怒气,现在反而是跃跃欲试起来。

    亦休陪著小包子和丁漫不知哪儿玩去了,徐少卿、苏瑾和萧凡御佐御佑五人进了房间大眼瞪小眼。

    御佐有些坐不住了,问徐少卿道:“少卿,我们是不是把画找出来,然後早些下山去,要不然在这儿呆上一年半载可不是个正经事儿啊。”

    御佑望了他一眼,凉飕飕的道:“你这个呆子!你也不想想那丁狂在这里呆了十年了,也找不到,我们怎麽可能轻易的找到?”

    苏瑾皱了皱眉,思忖了片刻低声道:“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麽简单。”

    徐少卿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也不接话,心里一个劲儿的说:瑾儿认真的样子真可爱呀。

    萧凡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边著下巴边道:“我适才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刘雪绒是雪衣派的掌门,传闻她是雪衣派有史以来最有潜质的掌门,且冰雪聪明历代以来数她武功最高。而那个拿著扇子的男子叫做傅殊易,传闻是江湖上文武双全的才子,武功或许差些,但在江湖人中才智却是一流的。”

    徐少卿笑了笑接话道:“坐在角落里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叫做黎竞,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聪明人,还有几个我虽然不认识,但至少能确定他们都有一个特点。”

    苏瑾立刻联系起来:“聪明?”

    徐少卿点头称是。

    御佐撇撇嘴:“那不是摆明的吗?要不然怎麽找这些人过来?”

    苏瑾翻了个白眼:“那可说不准,我就没见徐少卿哪儿聪明了,除了像流氓还是像个流氓。”

    徐少卿笑眯眯的捏捏他的鼻子,眼神有些宠溺。

    今晚今晚。。。今天真的很晚更

    第二案第三章情意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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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辰差不多了便有下人来送饭,御佑站起身来道:“我去找老大他们。”

    刚走出没几步,就远远地见到亦休的身影了,身後跟著一头大白狮子,狮子慢吞吞的走,背上托著两个人。

    小包子被亦休抱下来,然後扭捏的走到徐少卿的面前,拉拉他的袖子,大眼睛扑扇扑扇的:“少爷,漫漫哥哥跟我们一起吃饭好不?”

    徐少卿笑眯眯的捏捏他白嫩嫩的脸蛋儿道:“好啊,不过小包子就不准吃饭了,不然不够吃了。”

    苏瑾又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徐少卿就这恶趣味,整天把这个小东西逗的眼红红。

    小包子把手背在身後,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好。”声音又糯又软,弄得大家一阵心疼。

    亦休把小包子抱到腿上,亲亲他的脸颊,哄道:“别听他胡说八道,谁敢饿坏了我家的小包子,休休就替小包子打他,不难受了,恩?”

    一阵凉风吹过,只见几个大男人齐齐盯著亦休冷的缩了缩肩膀,以前亦休给人的感觉是寒,现在是恶寒……

    御佐望天,老大发病了。

    小包子吸吸鼻子,搂著他的脖子:“休休你真好。”

    萧凡嘴角抽了抽,挥了挥手:“大家吃饭吃饭。”

    亦休笑眯眯的喂小宝贝吃饭,自己什麽都不吃,只顾著啃小包子的脸蛋儿。

    苏瑾有些呐呐的问:“能当饭吃?”

    徐少卿一本正经的回答他:“能!要不我们也试试。”

    御佑边吃边问道:“少卿,我们什麽都不做?”

    御佐含著饭菜含含糊糊的说道:“不是说那画儿找不到的麽?”

    亦休看他们一眼,心说怎麽还是这麽笨?

    萧凡则是笑眯眯的道:“当然不找画,找下山的路!”

    徐少卿点点头:“没错,这画很是难找,绝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找到的,但要找下山的路可是简单多了。”

    萧凡转过头去,见身边的丁漫慢条斯理的在剥虾壳,笑眯眯的问他:“喂,你是他侄子,你总该知道下山的路吧?”

    丁漫白他一眼,谁要理你。

    萧凡闭了嘴不说话,良久才听丁漫缓缓道:“叔叔十年前就上山住了,平日里也不怎麽来往,爹爹最近和干爹去游山玩水了,才让人家来的。”

    萧凡上下打量他,这小子也忒漂亮了点,大眼睛,小鼻子小嘴,脸蛋儿白白嫩嫩的,睫毛又长又弯,眼角上挑,有些魅惑人。

    正在此时,有人来敲门。一开门便看见一个佝偻著背的老人走了进来,咳嗽了两声才哑著声音道:“几位客人,房间准备好了,但只剩四间,在这段时间大家可以随意走动,记住後山不要去,那里狼多。”似乎是声带坏了,说起话来格外的y森诡异。

    众人点点头,跟著他去了房间,四间房恰好八人,徐少卿厚著脸皮把苏瑾拉进了房间,亦休一把抱起迷迷糊糊的小包子进了另一间房。

    御佑搔搔头,对著萧凡说道:“我和御佐要守夜,我们睡一块儿方便。”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凡望了眼漫漫,再看了眼当当,心说我不方便啊!

    萧凡进了房,见只有一张床,又是望著天,我是真不方便啊!

    漫漫瞪他一眼,扭著臀走到床边:“人家要睡床,你睡外边儿去。”

    萧凡嘴角抽了抽:“我只懂怜香惜玉,你?我为什麽要让?”

    漫漫嘟嘟嘴:“人家不管,人家就是要睡床。”

    “那一起睡。”说完便一把跳上了床,厚著脸皮去拉他。才拉到他的手腕,手心忽然一麻,反sx的缩了回来,心说这小子皮肤怎麽这麽滑?连京城的花魁都比不上他滑腻。

    丁漫见他发愣,一脚将他踹下了床,用被子将自己裹个严实,嘴里也念道:“人家就是要睡床。一个人睡!”

    萧凡鼻子,讪讪的出门,嘴里嘀嘀咕咕的道:“谁稀罕和个人妖睡。”

    出了门就见刚才的那个老头子在院子里扫地,萧凡在一边的亭子里坐下,琢磨著该问出点什麽来,便凑上去聊起来。

    老头儿整张脸都毁了,佝偻著背很是吓人,但聊上了却觉得这个老头并不是那麽可怕,反而让人觉得亲近,细问之下才知道大家都喊他东叔,在这里待的时间最长。

    萧凡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该从这个老头下手,便问道:“东叔,你可知道那妙笔书生的事儿?”

    东叔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手有些颤抖,叹了口气继续扫那些落叶。

    萧凡皱了皱眉,见他不回话,试探x的喊道:“东叔?”

    东叔转过身子,那张磨损不堪的面容出现奇异的表情,显得格外的诡异。笑著摇了摇头:“老爷年纪大了,总是胡思乱想,那幅画我们都找了好几年了,也不知老爷想些什麽,竟大费周章的请了这麽多人。”

    萧凡笑了笑:“帮他找找画那倒是可以的,只是我们都有事情,不能在这里耽搁,那一百万两我们也不稀罕,就是想早日下山去。”

    东叔笑著摇头:“山路都毁了,要下山怕是没这麽容易。”

    萧凡微微蹙眉:“要是找不到那副晚枫问情,我们岂不是要一辈子困在这里?那早晚也得饿死在这儿。”

    东叔又是摇摇头:“老爷不是那麽不j明的人,住在山上毕竟不方便,所以一早便在後山开拓了地,要吃要喝的不计其数,你们怕是……哎……”

    萧凡一听气得脸都绿了,这是什麽意思?难不成要我们这麽多人都陪著一个丁狂找一辈子的画儿?

    正在此时,徐少卿从外面进来,略微也听到了一些,笑眯眯的说道:“萧兄怎麽气成这样,你想,那丁狂为的只是一幅画,若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早晚也会放我们下去的。不急,不急。”

    萧凡叹了口气:“江湖中好玩儿多了,困在这劳什子的山上实在有些气闷。”

    东叔笑笑,悠著扫把别处去了。

    萧凡想了想仍是有些想不通便问道:“徐少卿,你说那丁狂到底为什麽要将事情做得那麽绝?他单单提出一百万两的赏金就已经会有无数人替他寻画,炸毁山道又是何必?”

    徐少卿笑的云淡风轻:“你想,若是有人知道了妙笔书生的画在此地定会有大批人上山,到时候无论来著是什麽心态丁狂都不容易控制局面,到时候三教九流不计其数,再者他将人困在了山上,譬如你我这样的,虽不想要什麽赏金,但为了下山也会为他寻一寻那副晚枫问情。”

    徐少卿等人住的地方名为停枫阁,几间房子都是围著院子的,两人聊了一会儿屋子里的人听见了动静便都出来了。一群人围著书桌有说有笑的,一点也不见忧愁。

    亦休见月亮出来了,走到小包子的身边笑眯眯的:“小包子,要不要去屋顶看月亮?”

    小包子眨了眨眼睛:“漫漫也要一起。”

    亦休笑著亲亲他的脸蛋儿:“都听你的。”说完一手带著一个上了屋顶。

    苏瑾打了个哈欠,有些抱怨:“早说了不要来,无聊死了。”

    徐少卿捏捏他的脸颊:“你也上去看月亮麽。”

    苏瑾瞥他:“你会武功?”

    徐少卿笑:“原来你想著我抱你啊。”

    一巴掌排上他的脑袋,嘴里嘀咕:“臭流氓。”

    小包子坐在屋顶上,远远地看到御佑从外面进来,张大了嘴喊:“佑佑,我在这人,佑佑。”

    御佑抬起头,见小包子坐在屋顶上,两条r呼呼的小腿儿还一荡一荡的,一边坐著漫漫,漫漫有些认生,除了小包子谁也不熟悉,小包子不和他说话的时候也就只能闷闷地不说话。

    御佑向上挥挥手:“小包子,漫漫,小心冻坏了。”

    漫漫见御佑和他说话,终於才缓缓露出一点点笑容,有些羞赧。

    亦休怀里抱著小包子,伸出手拍拍他的肩:“不用怕生,说不定还要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日子,大家都是自己人。”

    小包子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有些撒娇的靠著他道:“就是麽,漫漫我们晚上一起睡,让休休和凡凡睡。”

    亦休望天,我什麽都没听到。

    漫漫扑哧一声,笑的很是灿烂。

    萧凡抬头,见漫漫笑的这麽好看,撇撇嘴:“人妖就是人妖,笑起来也像个娘们儿。”

    御佑走到徐少卿面前,点点头:“进屋里说吧。”

    苏瑾有些纳闷,被徐少卿一把拉住:“老规矩,亲一口有线索。”

    众人进了屋,亦休也便带著小包子和漫漫跟进去。

    御佑关上了门才缓缓道:“我去各个院子走了一圈,除我们之外,一共还有四个人。除了那个刘雪绒、傅殊易和黎竞之外,还有一个蒙著面的女子很是神秘,进了屋子便没有再出来过,我问过也没人晓得她是谁。”

    徐少卿点点头:“这几个人年纪都与妙笔书生相仿,若与之为旧识,那身上说不定都多多少少有些线索,我们明日再探访探访,看看能不能早日将妙笔书生的画找出来。”

    苏瑾支著下巴还在思考,幽幽的说道:“其实也不急,我倒是觉得挺好玩儿的。你们说那副晚枫问情会不会有些什麽名堂,或者这是一个字谜?”

    萧凡颇有些认同:“想来也有道理,你想,那妙笔书生若有此一举,定会留下些线索,不然偌大个庄子让丁狂如何去找?”

    御佐下巴:“有道理,可是那丁狂又为何什麽都不说?让我们一阵好猜?”

    徐少卿笑笑:“好了,大家也别想的太多,天色也晚了,大家快回去睡吧,明天再想想办法。实在找不到那幅画,我还有後招。”

    众人皆是一顿,齐齐望向他。

    徐少卿笑眯眯的道:“用刀架著他的脖子,看他说不说。”

    大家翻了个白眼,嘴角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小包子睁著大眼睛,一脸敬佩:“少爷你好聪明喏。”

    徐少卿他乌黑的小脑袋:“那是当然的,不过你家少爷我是县令,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这麽做的。”

    苏瑾打了个哈欠:“行了行了,少得瑟。”

    众人哈哈一笑各自回了房。

    这第一夜注定是不会太安宁的。

    是夜,月黑风高,各家各有各自愁。

    萧凡从来都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儿,更何况还是对著个男人,这个男人也忒娘了一点,通红的杏眼瞪圆,自己稍稍靠近一步便抄起手边的东西砸过去,身侧还有一只懒洋洋的大狮子,时不时的暴怒一声。

    萧凡笑笑:“行呗,好男不跟女斗!更不和人妖斗!”说完笑眯眯的走了出去。

    只是这月黑风高,晚风呼呼的吹,真是冷得不行,想想还是去亦休的房间蹭一晚上吧,总比待在这里好得多。

    这里数亦休的日子最好过,小包子呆呆傻傻,自然也不懂得扭捏,一边亲的火热,一边脸又红的不行。

    亦休抱著小包子软软的身子简直魂都给丢了。小宝贝身上还有一鼓n香味,在他粉嫩的脸颊上啃了几口就开始心猿意马,欲火难耐。

    小包子揉了揉眼睛,软软的靠在他怀里:“休休,好困喏。”

    亦休亲亲他的脸颊帮他脱了小棉袄,然後塞进被子里。小包子睁著朦胧的大眼睛,等亦休躺进来,立刻钻进他怀里蹭了蹭,嘴里还嘀咕:“好暖和喏。”

    亦休苦著脸,某个地方生龙活虎,j神抖擞。

    徐少卿心里那个乐呀,终於可以同床共枕了。一进门就见苏瑾抱著一床被子,脑中一个激灵,立刻上前道:“你要出去睡?!”

    苏瑾笑眯眯的:“不是我,是你!”眼珠子一瞪,将被子塞给了他。

    徐少卿舔著脸凑上去,“一起睡。”

    瞪他。

    徐少卿又道:“讨论讨论那幅画。”

    苏瑾懒洋洋的抬了抬眼:“有什麽好讨论的。”

    徐少卿挑眉:“我今日去找过丁狂,有线索,要听?”

    苏瑾来了j神,凑上来道:“要的。”

    徐少卿拉著他的手上床去:“一起睡。”顿了顿又说:“不碰你,放心。”

    苏瑾脸一红,嘴里小声嘀咕:“臭流氓。”

    两人平躺著肩叠肩,眼珠子瞪著床顶,苏瑾推他一下:“快说。”

    徐少卿侧过头,见苏瑾毫无防备,便在他的脸颊上迅速亲了一口。苏瑾眼珠子一瞪便要揍他,两人纠缠在一起。

    徐少卿厚著脸皮抱住他,嘴里道:“好了,不闹了,还听不听了?”

    苏瑾哼一声别捏的不理他。

    徐少卿缓缓道:“今日我去找了丁狂问了些细节,丁狂给我看了当年妙笔书生留下的信。”徐少卿忽然噤声,一个翻身将苏瑾压在了身下,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问道:“为什麽不给亲?”

    苏瑾一把拍上他的脸颊:“继续说,别瞎扯。”

    徐少卿浅笑著盯了他良久,轻轻柔柔的在他的鼻尖上亲吻一下:“瑾儿,你好美。”

    苏瑾忽然绯红了脸蛋儿,嘴里却嘀咕,大骂他流氓。

    徐少卿笑眯眯的继续说道:“那封信、是假的。”

    说完,果然见苏瑾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假的?”

    “是假的。”

    苏瑾猛的一拍床板:“死老头,耍我们呢?”

    徐少卿摇摇头:“非也,这封信很有蹊跷。”

    苏瑾来了兴趣,睁大眼睛认真的听他讲。

    徐少卿见他这个样子,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才缓缓道:“从纸质来看绝无十年之久,但字迹瞟一眼洒脱,却又奔放有力,我曾见过妙笔书生的画,与上面的题字不谋而合。也就是说……”

    “信是妙笔书生最近写的!”苏瑾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仍是不对,丁狂明明说是十年前收到的信,既然信是最近写的,便说明丁狂在撒谎,我有点糊涂了。”

    徐少卿捏捏他的鼻子:“好了,不想了,快睡吧,天色不早了。”说著便躺下。

    苏瑾翻了个身仍是没有睡意,又推推他问道:“刚才你怎麽不说给大家听?”

    静默的夜里听不见徐少卿的声音,苏瑾以为他睡著了,刚闭上眼,才听见那一丝清淡的声响:“瑾儿,我生x多疑,很多人我都不信。”

    苏瑾忽然觉得心里涩涩的,有些酸苦,小声的问道:“也包括我吗?”

    徐少卿嘴角牵起一抹苦笑:“也包括你。”

    整个世界安静了,没有人说话,连呼吸也显得那麽凝重。苏瑾动了动身体,似乎试图将身子蜷缩起来,吸吸鼻子有些委屈。

    徐少卿翻了个身,忽然将他纳进了怀里,声音那麽轻却那麽清晰:“瑾儿,我……喜欢你……”

    苏瑾更加委屈了,伸出脚踢他的小腿肚子:“你喜欢我还不信我!”

    徐少卿鼻子偷偷的笑,“没有不信你,就是想看看你难不难受。”说完就心生隐忧。

    果然,猫炸毛了,爬起来坐在他身上就打,一记比一记下手狠。

    徐少卿揉揉被打痛的x膛,苏瑾忽然瞪他一眼凶巴巴的掰开他的手,然後就著这个姿势靠在了他的x口。徐少卿低头看去,果然,苏瑾还在委屈呢,吸吸鼻子,眼睛红红的。

    徐少卿轻轻的搂住他,嘴角的苦涩越来越淡,忽然想起了徐无涯的那封信,却是释然一笑,既然已经离开了京城来到了这里,便是重新的开始,又何必再去想那些尔虞我诈?

    苏瑾吸吸鼻子:“你想不想知道我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不会害你。”

    徐少卿亲亲他的额头:“无所谓,我信你不会害我,看也知道你很喜欢我。”

    苏瑾果然又炸毛了。

    今天分量足,明天再更

    第二案第四章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微露,薄雾冥冥,芙蓉帐内温情四溢。苏瑾整个人挂在了徐少卿的身上,白皙修长的腿压著徐少卿,胳膊环著他的肩,两人侧著头恰好面对面,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彼此的脸上。

    徐少卿睁开眼,见苏瑾这般睡姿不禁哑然失笑,心里却欢喜得很,忍不住亲亲他的鼻子,又亲亲他红豔豔的嘴唇。

    苏瑾忽然一拍掌,一巴掌呼上了他的脸,眼睛还闭著嘴里却嘀咕:“死蚊子……打死你……”

    徐少卿脸,讪讪而笑。

    没过多久,苏瑾睡得舒服了,用力伸了个懒腰,支吾一声才缓缓睁开了迷蒙的双眼,一脸迷糊没有睡醒的模样。

    徐少卿亲亲他的眼睛:“宝贝儿,起床了。”

    苏瑾一愣,随即竟红透了脸蛋儿。也不理他,转过身兀自穿衣。

    徐少卿从身後抱住他纤细的腰身,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蹭了蹭,笑道:“昨天晚上,是不是算接受我了?”

    苏瑾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说些什麽。

    徐少卿按住他穿衣服的手:“快说。”

    苏瑾微不可闻的“恩”了一声,连忙红著脸推开了他。

    徐少卿笑眯眯的,嘴上哼著小曲,伸手一捞又把苏瑾拉回了怀里,好不要脸的凑上去:“那亲一个?”

    苏瑾瞪他一眼,脸却慢慢的凑了过去,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啄了一口,忍不住有些羞赧的笑了起来。

    两人不紧不慢的穿衣洗漱,苏瑾走到门口刚想开门,忽然又顿住了,转头瞪徐少卿一眼,“见了人,不许乱、乱说话。”

    徐少卿微微一笑,心说瑾儿在害羞呢。

    苏瑾见他笑著点头,这才放心的开门往外走,打开门的一瞬间冷风袭来,苏瑾忽然愣住了,瞳孔倏然放大,面色渐渐发白,身体略微有些颤抖,却仍算是冷静。喉头浮动,良久才找回了自己发颤的声音:“少卿,快将人放下来。”

    刘雪绒被吊死在门口,被风一吹双脚轻微的抖动,恰好在苏瑾的面前,黑色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开来,遮住了半张脸。血红色的长衣随风飘扬,x口c著一把匕首,紫红色的鲜血从x口流下,一滴滴的打在地面上。除了风声,便只有鲜血落下的滴答声。

    “啊──”顺著声音看去,只见丁漫站在不远处浑身颤抖,吓得眼泪一滴滴的掉。苏瑾疾步走上前将人抱在怀里,遮住他的眼睛,安抚的轻拍他的背:“没事的,别怕别怕。”

    众人被丁漫的声音引来,纷纷出了房门。

    丁狂一行人很快被喊来,徐少卿是县令,苏瑾又是仵作,两人自然最有说话的权利。

    苏瑾找了间空房验尸,工具不够齐全,御佑和东叔帮他打下手,缺什麽东叔便想办法立刻去找。

    徐少卿沈了脸,面色不是很好看,声音有些冷:“丁老爷,你要找画再见旧友无可厚非,但你将路封了起来本身就太过偏激,本来也不是什麽大事,在这里待两日便待两日,可是现在却在你的地方死了人!本官命你立刻将下山的路告知本官!”

    丁狂脸色发青,凝重的点了点头,这时苏瑾也出来了,只见苏瑾摇了摇头:“这里很多工具都没有,需要回衙门才能仔细的查验。”

    丁狂叹了口气:“密道在书房。”随即带著一行人往书房的方向走。

    众人到了书房,只见丁狂走向书架,搬动一枚青花瓷瓶,书架缓缓向左移去,出现一条密道。

    徐少卿站在密道口看了一眼,又亦休对视一眼,亦休点点头对著御佑道:“你先进去查探一番。”

    御佑点点头,拿出了火折子首先往里走。

    过了一段时间,渐渐有了动静,脚步声由远及近,御佑从黑糊糊的密道里出来,手里搬著一具尸体,面色发青,沈声道:“又死了一个。”顿了顿才道:“而且,密道已经被炸毁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亦休眼明手快的遮住小包子的眼睛,叹口气冷笑:“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你们慢慢查,我带小包子先回房。”

    尸体已经面目全非,身上的衣服俨然是黎竞的!

    那个蒙著面的女子一身黑衣,看不清面纱下的表情,但傅殊易的面色冷淡,看不出一丝情绪变化。

    徐少卿的面色很不好看,先让苏瑾和御佑将尸体带走,自己则和御佐一一问话。

    亦休将小包子抱回了房,小东西呆呆的,良久抬起小脑袋,揽住亦休的脖子,软软的问道:“休休,少爷是不是不高兴啊。”

    亦休捏捏他软乎乎的脸蛋,说道:“小包子乖乖的,少卿一会儿就高兴了。”

    小包子眨眨眼睛:“七七会乖……”

    亦休笑眯眯的:“那亲一个。”

    小包子脸红红,凑过去──啾──

    苏瑾将尸体翻看了不下十遍,却找不到任何特别的线索,眉头越皱越紧,徐少卿亦是蹙眉站在一边,不知在想些什麽。

    御佐也放乖了,两只手拖著尸体却一点抱怨也没用。

    御佑走进放尸体的小屋,顺手将门带上,见苏瑾徐少卿和御佐都在,才慢慢道:“我已经去看过被炸毁的山路了,炸药的分量很足,一时半刻g本不可能通路,至於那条密道,若是将人集合起来日夜赶工,预计十日之内能打通。”

    徐少卿点点头:“那後山呢,可曾去看过?”

    御佑摇摇头:“人倒是去了,除了几块地几头羊也没见著什麽下山的路。”

    恰在此时苏瑾验完尸体,对著徐少卿摇摇头:“没有线索,按照尸斑和尸体的温度来看,刘雪绒是昨夜丑时死的,尸体应该是今早挂上去的。至於另一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g本无法查验。”

    御佐脑袋:“我今早天亮才睡的,没见著尸体啊。”

    苏瑾嘴角抽了抽,看了看御佐脑袋上的手:“你忘了洗手。”

    御佐张大嘴,立刻冲了出去,洗手洗头!

    苏瑾洗干净了手,和徐少卿除了屋子,两人顺著宅子走了几圈,宅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丁狂的卧室为中心扩散出去,四周是客房及院子。

    徐少卿和苏瑾一行人占了一个院子,其余四人又是另一个院子。这四间屋子依次住的是黎竞、刘雪绒、黑衣女子和傅殊易。

    徐少卿先是走进了刘雪绒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些衣物。桌上的茶壶里亦是空空的,一点也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苏瑾环视了一周,问道:“有问出点什麽吗?”

    徐少卿抿著唇摇摇头:“凶手很j明,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每个人都说很早便睡下了,什麽都不知道。”

    苏瑾冷笑一声:“这才更可疑,书房爆炸这麽大的声响,这个院子靠的极近,怎麽可能听不到声音。”

    徐少卿转过头,目光柔柔的望向苏瑾,看的苏瑾都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这时徐少卿才缓缓道:“很对。”

    拉过苏瑾的手出了门,“吃饭吧,饿了。”

    刚出门便见到从面前走过去的蒙著面纱的女人,今日问了丁狂才知道他叫做陈心月,徐少卿皱了皱眉,忽然喊道:“陈心月。”

    女子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徐少卿忽然勾了勾唇叫,又喊了一次:“陈心月。”

    女子猛的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微微欠身。

    徐少卿笑眯眯的道:“你的手绢掉了。”指指地面,果然是一条粉色的丝绢。

    陈心月弯下身捡起丝绢,道了声谢便走开了。

    苏瑾小声的碎碎念,“哼,臭男人。”

    徐少卿瞥他一眼,牵起他的手,吃饭去!

    出了这种事情,大家自然都没什麽胃口,自然便宜了小包子,小包子吃的美滋滋的,腮帮子鼓了起来,整一个包子脸。

    亦休抱著小包子,东捏捏西捏捏,果然,小东西该长r的地方一点r都不少。

    忽然有些心痒痒,朝著小包子r呼呼的小屁股上捏了一把。

    小包子脸一红,下意识的捂住屁股站了起来:“不给你捏。”

    众人齐刷刷的看去,同时哈哈大笑,亦休不自然的清咳两声,众人才渐渐止住了笑。

    这一笑,扫去了心中的y霾,大家的心情才渐渐好了起来。

    饭吃到一半,东叔来喊人,说是丁狂找丁漫过去,漫漫应了声便跟著去了。

    漫漫到了书房却发现空无一人,犀利的冷风吹过来,直往脖子里窜。书房里密室的门还开著,地上还散落著一些爆炸留下的碎石,空荡荡的令人恐惧。

    出来的时候见丁当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它一副慵懒舒服的模样,便没让他跟著,现在却隐隐不安,漂亮的小脸皱了起来。

    “啊──啊──救命!”随著一声喊叫看去,只见傅易殊全身染血的像自己冲过来,

    漫漫一惊,脚步沈的挪不动步子,x中闷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大喊出声:“啊──”就在此时,傅易殊整个人倒了下去,丁漫颤抖的弯下腰,眼角瞟到一抹黑色的身影,背影竟是那个蒙面的女子,她的手中还握著一把正在滴血的匕首。

    众人闻声而至,先到的是萧凡,萧凡一拐进来便见到吓坏了的丁漫。萧凡见到地上躺著的傅易殊,立刻上前探他的鼻息,不出意料已经死了。

    萧凡站直身体,瞥了漫漫一眼,冷冷道:“呵,怎麽每次都被你遇上了,该不会你就是凶手吧。”

    漫漫抬起头看他,嫩白的小脸上全是泪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萧凡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烦躁,动了动嘴巴,走上前帮他抹眼泪,漫漫难得的温顺让萧凡整个人都柔软了。

    轻轻的安慰道:“别哭了,以後不要单独行动,没事的,很快就可以下山了。”

    漫漫抬起头,吸吸鼻子:“人家才不要你安慰。”

    萧凡瞪他一眼。

    徐少卿和丁狂等人也在这个时候赶到了,唯独不见得便是那个黑衣女人。

    苏瑾将漫漫拉过来,“漫漫没事吧。”

    漫漫呜咽著道:“凶手是那个蒙著面纱的女人!”说完又将事情完整的说了一边。

    徐少卿立刻命御佑去找人,找了一圈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一群人坐在客厅中发愁,徐少卿皱著眉似乎在想心事。忽然问道:“丁老爷,这次赏枫大会,你为何挑了我们几个?”

    丁狂抿了抿唇才说道:“死掉的三人加上陈心月都是妙笔书生的旧友,至於你们几个,我有心结识,更何况徐大人之前破了宗案子,我有所耳闻,才会斗胆邀请。”

    苏瑾指指萧凡:“那他呢?”

    丁狂皱了皱眉:“他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吗?”

    众人看向萧凡,萧凡笑笑:“啊哈哈,我听说有赏枫大会,所以才自行前来凑热闹的。”

    大家齐齐翻了个白眼,坐回原处。

    徐少卿始终低著头,眉头紧皱。

    小包子站在漫漫的面前,盯了他好久,大眼睛眨了眨才软软的问道:“漫漫哥哥,你的眼睛红红的。”

    说完又低下头把手伸进兜里,小东西忽然发觉有人看他,又偷偷的侧过身子,不让人看。

    徐少卿挪了挪身体,见小包子从兜里拿出一小包东西,一打开竟是一包松子糖,小包子小心翼翼的数了数,一颗两颗三颗,小脸皱在了一起,咬著手指犹豫了半天,才拿出一颗塞到漫漫的嘴里,然後笑呵呵的望著他。

    徐少卿清咳两声,吓得小包子连忙把剩下两颗塞进了小兜里,一脸的紧张。

    徐少卿笑眯眯的招呼小包子过来,小包子一听立刻迈著两条r呼呼的小腿跑了过去。徐少卿捏捏他的脸颊笑道:“七七,脸怎麽这麽红,是不是很热?”

    小包子眨眨眼睛,双眼有些迷蒙。

    徐少卿眯起了眼:“把小棉袄脱了吧,少爷给你拿著。”

    小包子微微一笑:“少爷,你真好。”说著便把小棉袄脱了下来,递给了徐少卿,然後才跑到丁漫面前陪著他。

    亦休站在一边看著,眉头微微的蹙起,徐少卿对他微微一笑,挑挑眉继续嚼嘴里的两颗糖。

    亦休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对著御佐说道:“这麽干坐著也不是办法,御佐,你和御佑去後山找找,我去院子里看看有没有线索。”

    御佐几乎感动的眼眶湿润了,忍不住道:“老大啊,你这几天陪著小宝贝都快乐不思蜀了,您终於想起你的职责了。”

    亦休严肃的点点头:“是该帮帮忙了,松子糖还是华风楼对面的那间好吃,要赶快下山去买。”

    御佐惊讶的张大了嘴,御佑轻轻的一巴掌呼过来:“回神了!”

    萧凡苏瑾漫漫和小包子等人坐在院子里,其他人分头出去找线索,为今之计还是应该要先将陈心月找出来。

    小包子趴在丁当的背上,用红绳帮丁当绑了个小辫子,然後笑嘻嘻的搂紧了他,当当这样真好看啊。

    苏瑾走过去小包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又亲亲他嫩嫩的脸颊,心里果然舒服多了。

    亦休和徐少卿在死者的房间里四处查看,亦休皱皱眉:“刘雪绒武功高强,凶手能轻易杀了她,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吊在你房前,想必身手不简单。”

    徐少卿了下巴,轻问:“亦休,你觉得凶手为什麽将人吊在我的房前?”

    亦休一愣,看了他半晌:“事情绝对不简单。”

    徐少卿微微一笑:“我差不多知道原因了。”

    亦休点点头:“这里除了我们几个,武功算得上高强且至今还活著的只有萧凡和丁狂,今日丁狂让人来找丁漫,随後又自己来找人,然後听到丁漫的叫声,顺理成章的将我们带了过去,也让他有了不在场证明。”

    徐少卿想了想接著道:“如果丁漫说的是真的,那麽杀害傅易殊的便是陈心月。”只是妙笔书生留下的信件明明是假的,这麽一来又和丁狂脱不了干系。

    乱!真的很乱!

    “少卿,我想到一种可能x。”犀利的眼神触碰,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是说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亦休点点头:“当年应该有一个故事。”

    就在此时,御佑冲了进来:“找到陈心月了!”

    第二案第五章

    是  众人立刻赶去後山,御佐看守著尸体,一只手撑著旁边的树吐个不停。

    苏瑾大老远的便见到了这一幕,冷哼一声:“没见识的!”

    走过去却见陈心月的尸体布满了野兽的咬痕,r体活生生的被撕裂开来,血r模糊,连骨头都看的清清楚楚。

    亦休怀里抱著小包子,众人都将头往里探,小东西也不闲著,小脑袋上上下下的要往里钻。

    亦休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架著人便走开了。小东西把下巴靠在他的肩上,眼睛还往人堆里张望,忽然哎呀一声:“休休,佑佑也吐了。”

    “漫漫哥哥脸色好难看喏。”

    “呀,佐佐好像不行了。”

    “休休,我好饿……”

    亦休他的小脑袋,宠溺的问道:“想吃什麽……”

    “小兔子包包……”

    “恩,去问问东叔有没有。”

    而陈心月那里,在众人一阵反胃之後,苏瑾却勾起唇角:“有意思,我倒要看看这具尸体是怎麽回事!”

    苏瑾和徐少卿一向都认为,越简单的案件越难找出真相,反而是那些欲盖弥彰的手段往往会暴露实情。

    就比如这一具尸体!

    苏瑾命御佑将尸体带了回去,整整查验了五个时辰。

    御佐在门外直叹息:“少卿,你说苏师爷是不是在里面吐得晕倒了?”

    徐少卿笑笑却不说话。

    御佐叹了口气:“终於抓到凶手了,现在只要想著怎麽下山便是了。不过这陈心月也真倒霉,就这麽被山上的野兽咬死了。”

    夜里的时候苏瑾才出来,所有人都迎了上来,苏瑾扫视一周摇摇头:“没有线索。”

    徐少卿走上前,谄媚的捏捏他的肩膀:“辛苦了。”

    苏瑾嘴角抽了抽:“你抽什麽疯。”

    徐少卿瞪他一眼,然後又笑眯眯的道:“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御佐叹了口气,在心里默念,少卿啊少卿,你狗腿啊狗腿。

    “小包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亦休笑的一脸温柔。

    御佐望天,原来狗腿也是会传染的。

    丁狂叹口气,“事已至此,也不能改变什麽,不如大家先吃饭吧,有什麽容後再说。”

    一桌人围在一起用膳,比来的时候少了四个。

    萧凡一脸烦闷,忍不住的唉声叹气。

    徐少卿笑笑:“萧凡,怎麽了。”

    萧凡摇摇头:“来了这里之後,接二连三的出事,那副晚枫问情一点消息都没有。”

    丁狂面色有些凝重:“若不是为了找到那幅画,我也不会请大家帮忙,也不会闹出这麽多事情来。”

    萧凡挥挥手:“当年妙笔书生成名之时,我不过是个十岁孩童,那时我爹便十分迷恋他的画,听说傅易殊和妙笔书生是好友,还曾花大价钱求了十几副画,後来听说妙笔书生有副惊人之作,当时我爹曾和傅易殊说好,一幅画十万金,哎,如此高价却也没有得到那幅画。”

    “我隐约知道那幅画是在这里所做,所以才会厚著脸皮参加这次的大会,可惜啊,真是可惜。”

    丁狂干笑:“小兄弟也不必可惜,往後总有机会的。”

    萧凡点点头,却仍是苦笑。

    吃过饭,天也黑了。几人说了几句便匆匆道别了。

    萧凡和漫漫回了房间又开始了每日重复不变的对话。

    “你睡地板,人家要睡床。”

    萧凡翻了个白眼,自己都睡了好几天的地板了,都是男人自己为什麽要迁就这个人妖。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床上一到,冷冷瞥他一眼:“你爱睡不睡。”

    漫漫伸手推他,一碰到他j壮的身体便不小心红了脸,这人的身体好结实啊,哪像自己软绵绵的。

    萧凡看著好笑,这人刚才还气势汹汹,怎麽一下子又扭扭捏捏的。一把搂过他:“一起睡。”

    漫漫红著脸小声的嘀咕:“不要,你睡地板嘛。”

    “你臊什麽,你瞧瞧人家小包子,一个小孩都不羞。”

    漫漫嘀嘀咕咕的:“人家和你关系又不一样。”

    萧凡白了他一样,侧过身子自顾自的睡了起来,丁漫见他不理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萧凡挪了挪身子,又将漫漫的小身板拉过来一些,这样一来丁漫恰好躺在他捂热的地方。

    漫漫羞涩的笑了笑,好像没那麽讨厌这个人了。

    半夜,夜黑风高之时,一个黑色的身影掩进了萧凡的房中,举起刀对著床正中一刀刺下……

    徐少卿无奈的看著丁狂,这人一个时辰前将自己找来,却只是说些有的没得,不停地为了这件事情致歉。

    徐少卿端著茶时不时的说上两句。

    丁狂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时辰也不早了,在下也不好耽误徐大人休息。”

    徐少卿笑笑:“是差不多了,那麽在下告辞了。”

    “徐大人请。”

    门打开的一瞬间,丁狂脸上的表情五彩斑斓,萧凡靠著柱子不羁的笑。

    丁狂深吸了口气:“是萧兄弟啊。”

    徐少卿笑笑:“是啊,萧兄弟是来致歉的。”

    丁狂一愣,只听萧凡道:“丁前辈,晚辈在晚膳时说了个谎,在下自小无父无母,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刚说完,只见苏瑾,漫漫御佐御佑都走了出来,御佑手里牵著一个被绑住的人。

    徐少卿微微一笑:“这个故事是先听你讲还是听我来讲?”

    被绑住的男子倔强的别过头:“都是我做的,你抓我回去便是。”

    徐少卿摇摇头:“事已至此,你说什麽都已经没有用了。事情还要从那封信讲起。”

    “那封信是最近所写,笔迹却是妙笔书生的,那便只有一个可能x,那就是妙笔书生和丁狂早已相见,或者从未分开。”

    徐少卿叹了口气:“亦休今天跟我讲了一件事情,他说来的人都死光了,唯独你还活著,鉴於你的身份只有一种可能。”

    苏瑾抬头:“要你见证这场案件,关键时刻让你作为证人。”

    徐少卿点点头:“你试想,若我不在,而这里死了人,活著的只有丁狂一个,在这种情况下,丁狂便处於困境,而我在,却能成为最有利的证明。”

    苏瑾道:“今日我将尸体反复检查,後来我将尸体剖开,心脏部位有一道伤口,伤口平整,明显是利器所致,而身上那些野兽的咬痕g本就是欲盖弥彰。”

    徐少卿盯著苏瑾,忽然微微一笑,今日苏瑾出来的时候说没有任何发现,事後却将事情完整的告诉了自己,这说明什麽?

    御佑的声音不适宜的c了进来:“御佐呢?”

    苏瑾指指柱子那边:“去吐了。”

    御佑胃里翻腾了一下,也不怪他,谁让你这麽恶心竟然还剖开尸体。

    徐少卿继续道:“事情发展到後面,很明显变成了一桩杀人报仇的案子,只是你们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丁狂一惊:“什麽漏洞?”说完立刻噤声,这一反问等於是认了罪!

    徐少卿无所谓的笑笑,忽然道:“妙笔书生!”

    男子下意识的抬头看他,却不说话。

    徐少卿继续道:“那一日我在院子里见到了陈心月,我见他帕子掉了,便喊住了他。一般人在假装别人的时候很难完全进入对方的角色,所以在有人喊到陈心月名字的时候,你却不能反应过来。就像……”徐少卿勾起唇角继续道:“就像我刚才喊了妙笔书生,你却下意识的抬头看我,而不是四处张望一样。”

    男子一张脸涨得通红,死死地咬住了唇。

    徐少卿微微一笑:“前两个死者大家都没有不在场证明,第三个出现了凶手陈心月,丁狂却有不在场证明,第四个死者便是陈心月,这便让御佐自然地认为抓住了凶手。”

    御佑理了下案情:“其实暗中还有一人!”

    徐少卿点点头:“没错,从瑾儿发现陈心月是被人杀死之後,案情便有了联系。恐怕陈心月才是第一个死者,其实丁狂,你只错了一件事。”

    丁狂抬头:“什麽?”

    “你不该刻意将案情推到陈心月的身上,你让丁漫看到的过於明显,不然即使我知道你是凶手也没有任何证据。”

    丁狂走上前男子的头:“别怕,没人可以再伤害你了,我在。”

    徐少卿叹了口气:“你请来的都是妙笔书生的旧友,我一直在猜测妙笔书生的销声匿迹和他们有关,是不是当年他们做了什麽伤害过妙笔书生,於是我便让萧凡做了这麽一出戏,引妙笔书生出来,你今日将我喊来不过又是让我为你提供不在场证明。”

    丁狂哽咽了一下:“你猜测的没错,当年他们为了让小闲作画,将他囚禁了整整三年,在我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他的右手几乎废了。我请了最好的大夫,整整医治了五年,人才渐渐好了起来。可是小闲眼神却越发的暗淡,我知道他在恨,所以我们策划了今天这一场y谋。”

    丁狂站直了身体:“我只求徐大人,将我治罪,放小闲一马。”

    男子抬头,眼泪一滴滴的落下,“不要,我要和你一起死。”过於中x的嗓音让人身子一颤。

    丁漫在一边看著始终没有说过话,等他发觉之时,已经泪流满面,这是自己的叔叔啊,从小到大把自己当儿子疼爱的叔叔。

    苏瑾也有些不忍,看向徐少卿的目光有些幽怨。

    徐少卿叹了口气,望向苏瑾,严肃道:“苏师爷,陈心月既然杀了人又被野兽咬死了,也算偿命了,这件案子就不必再审了,你回衙门後立刻写卷宗,好好的写,认真的写,我就不过目了。”

    说著便转身离开了,走到御佐身边的时候顿下脚步:“还不走?大半夜的都不睡了?”对著苏瑾却温温柔柔的道:“瑾儿,冷不冷,回去歇息了。”

    苏瑾回过神,在徐少卿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又愣了一下:“怎麽不见小包子和亦休?”

    御佑眨眨眼睛:“老大现在肯定在给小包子暖被窝。”

    徐少卿望天,这亦休倒好,果然天大的事都事不关己,只顾著和七七亲热。

    几天後众人终於可以下山了,临走时见到丁狂和妙笔书生望向彼此的眼神,都觉得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有些事情孰是孰非,谁都说不清楚,如果硬要追求所谓的正义,只能是悲剧收场。

    小包子趴在亦休的背上,脸蛋凑过去蹭蹭:“休休,我们要回去了吗?”

    “恩,回去了,累不累?累就睡一会儿。”

    “呀,休休,不好了,我兜兜里的糖不见了,呜呜~~我要吃糖。”

    亦休瞪了徐少卿一眼,又哄道:“小包子乖,回去立刻买。”心里却想这小东西真是後知後觉的很。

    小包子吸吸鼻子,委委屈屈的用软糯的声音说道:“那我要吃松子糖,桂花糖,松塔糖……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