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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孽 作者:陆白蓝
51
一个月後,结束了封禅祭祖等一系列的活动,皇帝终於回京了。
坐在军机处内,兰政伸手上放在面前的玉玺,不禁回忆起八岁的时光。作为小太子的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面对著匍匐在地的内阁大学士们,坐在一旁听著父皇议政。那个时候,是兰政第一次看到在臣下面前的父皇,是多麽的威严。皇帝的金口玉言,大学士会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这是一国之君应有的模样,神圣不可侵犯。
太子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的进谏被父皇采纳,也是同一天,在内阁大学士退下以後,兰政亲手拟定圣旨,在兰苍的允许之下,拿起玉玺在圣旨上面盖印。自己还记得,父皇笑著赞叹,自己选定的皇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可是父皇之後又马上笑话自己,说政儿都十三岁了,不再是个小男孩了,怎麽还这麽喜欢向父皇撒娇呢?
成色苍翠,拿起来沈甸甸的玉玺,跟记忆中的没有两样。可如今的兰政,早已不再是那个少年聪颖的小太子了。指尖摩挲著玉玺上面雕刻得巧夺天工的蟠龙,兰政不由自主地出神了。
“皇上。”内阁大学士抬起头轻声喊道,总算把陛下的魂儿唤回来了。
“嗯,”兰政抬起了头,慢条斯理地应了一声,“你们先行退下吧。”
三位大学士恭敬地叩跪,然後安静地离开了军机处。
独自一人坐在长长的书案前,兰政认真地阅读著来自天朝各地臣下们的奏折。有满族的大臣参上奏折,在里面启奏,说在汉民的坊间流传著,当今天子乃是汉人的身份,声称鞑子就算占据了汉人的大好河山,最後还是由汉人的种来执掌江山。
“真是岂有此理!”兰政被奏折中的猖狂言论气得龙颜大怒,自己是先帝钦点的合法继承人,母亲是掌管六g的皇後娘娘,是兰氏宗室的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天下之主!
奏折上还说,新登基的皇帝附庸风雅,学了汉族文化的一点皮毛,就自以为文采风流。汉家学子嘲笑天子不知天高地厚,千年汉室文明的j髓,鞑虏的蛮族哪里有如此之高的品位,所能够理解和欣赏的。
简直就是混账东西!兰政一把将奏折扔到地上,听到响声的太监们连忙进来,充当皇帝的出气筒。奏折被太监恭恭敬敬地重新放在书案上,出完气的皇帝闭目养神,然後朱笔一挥,在上面仅仅回了一个阅字,就没别的要说的了。这个小风波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平静下来了。
近日,一部名为月华集的诗词本子在民间广泛传播,里面记载著数千首诗歌,长短句和词,其遣词造句之优美,堪称鬼斧神工,青楼花坊的红娘们都争相演唱当中的词。至於那些个风流才子们,也懂得从中窃取当中诗歌的一首半句,套用到自己的诗句之中,当做是自己的新新创作。说起这本月华集的作者,真是无人知晓。这本书的扉页上印著海十七三个字,到底是作者的笔名,还是字号呢,同样也是无人知晓。甚至连海十七这个人是死是活,是男是女,是一个人还是数个人合用的名称,这些都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月华集甫一面世,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寒窗书生,都人手一本,爱不释手。哪位千金小姐的香闺里没有月华集,都很难跟闺中密友畅谈一二了。若是连月华集的名字都没听过,说出来的人恐怕是要贻笑大方的了。
书坊的老板很高兴,叫著工头让小工们日夜赶工,不眠不休地印制月华集,只要是印了出来,就不愁没人掏钱购买。在老板们的眼里,这月华集,活脱脱的就是一沓沓的银票啊!
又到了科举的日子,自认才高八斗文采风流的陆显,经过了层层过关斩将,终於一路凯歌高奏杀进殿试。金銮殿上,陆显第一次得见龙颜。纵是天姿国色的四大美女,恐怕也及不上此时高高在上的天子半分。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想起这句诗歌,陆显心里暗暗笑道,皇上美则美矣,但说到头来,还不是个只会吟几首打油诗画几幅涂鸦,就被大臣吹捧得上天的草包皇帝而已。
皇帝在金銮殿上,百官面前出题考察数位参加殿试的贡士。这次的考题是诗歌,皇帝出一个词语,贡士要以此为题,作诗一首。每个贡士皇帝都分别出不同的词语为考题。前面的几位对手都临场认真地创作了,皇帝一直微笑著听他们吟诗,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陆显作为最後一位答题的贡士,遇到的词语是怅然若失。怅然若失?陆显人生中二十四载,可是真的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绪,这下子麻烦了。
“陆显,你可以开始了。”皇帝催促了一下。
“草民领旨。”陆显叹了口气,没办法了,只得事急马行田了。
陆贡士一颌首,便开始吟出诗句来,殿上百官和其他贡士都屏气凝神细细听著。待到陆显把诗吟完,文官们纷纷小声地交头接耳,有的甚至还悄悄地竖起了大麽指,为其文采出众所倾倒。胜负很明显,陆显心里暗自得意,状元的名号自己是唾手可得了。
“众卿家安静,朕现在宣布殿试成绩。”兰政不紧不慢地说著。
贡生们的名字被一一念出来,状元竟然不是陆显,榜眼也不是,探花还不是,连进士都没有!陆显愣住了,大臣们也不禁窃窃私语。
“最後一个,陆显,”兰政低头望向还在发愣的人,字正腔圆地说道:“取消成绩,十年内不允许参加科举。”
“陛下可以给草民一个理由吗?陆显不服。”陆显抬起头质问。
“真是死不悔改,”皇帝大声说道:“金銮殿上,殿试神圣,你一介书生,竟然不知廉耻,盗窃月华集内的诗歌敷衍天子。罪犯欺君,朕可以将你处死!如今仅仅是取消成绩,算是对你这个败德文人格外开恩了!”
“皇上英明!皇上仁德!”大臣们一起下跪,为陆贡士的行为感到不齿。
“皇上,草民知罪!”陆显连忙下跪认罪:“草民一时之间创作不出来,动了歪念,窃取月华集的诗歌,试图蒙混过关,逃不过皇上的法眼。草民有罪。”
“你就不想一想,有多少人读过月华集?竟然斗胆盗用,不怕被发现吗?”
“额……”没办法了,陆显只能撒谎:“其实,月华集是草民所作。”
“你?哈哈哈哈,”兰政在龙椅上笑得东歪西倒,“这是朕听到过最无耻的笑话。”
“此时千真万确。”都撒谎了,就编下去吧,反正月华集的作者到底是谁,g本就没有人知道,陆显便壮大了胆:“此书确实是草民所写。”
兰政不怒反笑:“朕告诉你,即便世上所有人都不知道月华集的作者是谁,朕也知道。月华集的作者就在你眼前,陆显,抬起你的头望朕,给朕看清楚。”
不是吧,陆显心里大吼,意境优美用词文雅的月华集,竟然是出自天子的手笔,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幸好圣上没有对文人用刑的打算,只是下旨把这个酸溜文人,无耻之徒扔出皇g,便了事了。
52
如今,民间会认字的人都听过月华集的大名,至於才子佳人们,更是无一不通晓此书。天子无人能出其右的文学才华,击碎了市井坊间流传著皇帝附庸风雅的谣言。帝国之内,汉人才子无不对皇帝的文采俯首称臣。
此情此景,当然不是鲁王喜闻乐见的情形。兰政继承大统,完全是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在晋鲁之争的时候,身为齐王的十七弟一直守拙在王府之内,敲经念佛不问外事。然而,就是这麽个不问世事的主儿,将兰敏唾手可得的皇位生生地抢走了。真是岂有此理!鲁王好不容易想到,从兰政的汉人母後入手,在民间传播当今天子乃是汉人後裔,并非皇室正统血脉,再加上有意抹黑,皇帝才疏学浅,好让其在百姓和官员面前失去威信。
可是自己j心策划的计划,就这麽失败了。兰政随随便便把自己从前写的一本诗集,不动声色地流出g外,便将流言蜚语毁得灰飞烟灭了。
这一天,鲁王被传召入g面圣。到了御书房,兰敏看见皇帝已经坐在位子上,几位自己母妃家族的表弟正跪在地上。
“参见皇上。”鲁王向陛下下跪请安。
“八皇兄平身吧。”兰政说道,然後赐座给鲁王。
兰敏站了起来,恭敬地安坐好之後,问道:“陛下唤微臣进g,未知所为何事?”
“啊,朕叫皇兄来,是想让皇兄你亲自目睹一下。”
“目睹什麽?”兰敏不解地问道。
“来,你们两个,给朕将刚才的汇报重新说一遍。”兰政下命令。
两位皇室的外戚,来自草原的贵族,便哆哆嗦嗦地把话一字一句,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了。汇报结束後,御书房又回归到一片静谧的状态。
皇帝看向鲁王,问道:“皇兄,你是否觉得他们的话有所不妥?”
兰敏作揖回答皇帝的话:“陛下恕臣愚昧,臣没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兰政抬起头,冷冷地瞄了鲁王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他们的满语,已经不再是满语了,动辄就给朕说汉语。”说著,皇帝低眼怒视下跪的二人,生气了:“枉你们两个还是出身贵族之家,身为皇族外戚,竟然连祖宗传下来的语言都不会说。你们,是何其的数典忘祖。”
“微臣有罪,求陛下饶恕。”两个人连忙叩头,请求皇帝放过自己。
兰政无力地抬头仰望,一声叹息後缓缓说道:“本来,朕是打算派你们两个去接管江南织造局。可是,你们今日的表现,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
跪在地上的人从皇帝口中的话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些什麽,江南织造局可是众所周知的大肥缺啊!如今,本来快要到嘴的肥r,竟然就这样飞走了,罪魁祸首是自己的无能表现啊!
“其实也不怪你们,”兰政慢条斯理地说著:“你们活在g外,跟汉人打交道的机会有很多,自然也就不知不觉地被汉文影响到,连自己的语言都不能避免地被汉化了。”皇帝忧心忡忡地说:“你们跟朕一样,都是入关後在京城出身的满人。可是,你们是兰氏一统中原後的第二代,自己的满文就已经被汉化成这个样子了。如此以往,朕很担心,帝国的民族,我们的後裔,还会懂满文吗,还会继承满族的优秀传统吗?恐怕,他们会步赤氏的後尘,被腐朽的汉风侵蚀,变得骄奢y逸,不知长进。”
“陛下过虑了,臣罪该万死。”
兰政语重心长地说道:“朕真的不想责怪你们两个,因为你们只是贵族现状的一个缩影。”
皇帝让兰敏的表弟们退下後,本来神经紧绷的脸终於放松下来了。
“诶,自从登基以後,朕忙里忙外,等待朕完成的事情多不胜数。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了,朕终於可以好好地跟皇兄说说话了。”兰政微笑著望向鲁王。
“未知陛下想跟臣谈论的是?”
兰政抿抿嘴,开门见山地说:“其实,朕知道八皇兄你,当时因为皇位之争,跟十一皇兄他势成水火。朕觉得,能够成为兄弟,是老天赐予的缘分。所以,朕就厚颜无耻地相当一次和事老,让你们冰释前嫌。”
就是为了这件事?兰敏心里暗笑,真是多此一举。
晚上,皇帝在g中设宴,款待晋王和鲁王,楚王也被皇帝邀请一同参加。兰政举杯祝酒,为两位皇兄重修旧好干杯。宴席之上,三位王爷自然是各怀鬼胎。当然,没有人会在酒席之上拂了陛下的一片心意,兰敏也虚情假意地向兰赦敬酒。兰政看见二位皇兄能够和平共处,自然是笑逐颜开。
宴会结束後,晋王和鲁王各自打道回府。
“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微醺的兰玫说著,便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正当楚王动身迈出步履之时,皇帝扯著了兰玫,因为酒醉而失去重心的王爷,不小心地倒在帝王怀里。幸好没有其他人在场,兰玫心里暗自庆幸。楚王要从兰政身上爬起来,却被皇帝抱住不放手。
“嗯……松手。”兰玫挣了挣,没能挣脱皇帝的禁锢。
兰政轻声在兰玫耳边说道:“今晚,楚王就给朕留下来吧。”
恋人轻柔的声音吹走了楚王的几分酒意,脑子变得清明起来,犹豫了一下:“身为王爷逗留在皇g内,不回自己的王府,这样不符合g里的规矩吧?”
“难道,罗德铎甫想要抗旨?”兰政贴著楚王的耳边,用气音说著,如此正常的一番话,在听者耳里变得情色无比。皇帝继续说道:“如果罗德铎甫不留下来,那我就唤郭公公来,今晚翻牌子。”
“留下就留下。”兰玫马上反应得到,迅速地说道,最後还骂了一句昏君。
兰政听後哈哈大笑,在楚王的脸上亲了一口,得意地回道:“朕就是昏君!”同时一双手愈发地不规矩起来,没得到对方的同意之下,便快速地拉开楚王衣服的腰带,解开衣襟。抚著结实的身体,皇帝嘴上不饶人:“罗德铎甫就是佞臣,还以色侍君来著。”
楚王睨了兰政一眼,无辜地说道:“昏君当道,臣也是情非得已。”
“让朕尝一尝,这一张泼辣又不可爱的嘴。”兰政一下吻住楚王,让其沈醉在自己温柔的爱抚之中。
53
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未央g内,躺在龙床上的兰玫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抬头看了下还在梦乡的皇帝。兰政正睡在楚王身侧,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了两道y影,高挺的鼻梁下,一双红粉薄唇半启,掀开丝被,白皙的躯体正一丝不挂地呈现在兰玫眼前。美丽,而不y荡。兰玫撑起自己的身体,一条腿跨过兰政,双手撑在皇帝的两侧,跪伏在这具豔尸的正上方。兰玫挽起垂下来的长发,低下头伸出长舌,像蛇一样地舔著恋人光洁无瑕的腹部,从肚脐一路往上,在嫩如豆腐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
“嗯……”兰政轻轻地哼了一声,感觉到有人在吸吮自己x前敏感的位置。斗胆调戏圣上龙体的,天底下除了楚王,还真找不到第二号人物了。
腰侧被长著厚茧的大手抚得痒痒的,闭著眼睛装睡的兰政,按捺不住地哼了出声。
还装死?楚王拉住皇帝的手,让其五指分开,对著薄薄的指蹼轻轻地吹气,轻微的痒感再度袭来,闭著眼睛的兰政嘴角翘起,接著又抿了抿嘴,还是不理会正专注地狎玩自己的人。楚王屡败屡战,爬到床角提起圣上的玉足,低头吻向白嫩的脚趾尖。这时候兰政才偷偷地睁开双眼,发现恋人沈醉地亲吻自己的脚尖,眼里的笑意更浓,故意轻轻地踢了一下,好让兰玫抓不住。楚王的大掌握住兰政的脚後跟,递到自己眼前後,蛇一样的舌头把皇帝的脚底重重地舔了又舔,痒得兰政连忙求饶。
“停下……嗯……罗德铎甫……给朕停下……”兰政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水珠,自己的身体第一次被人玩弄到这个程度,其实皇帝很怕痒。
兰玫终於肯放过还躺在床上的大美人,被陛下可怜兮兮的模样打动了,轻柔地在小腿肚上落下细碎的吻权当安慰。可这安慰逐渐地就开始变味了,楚王一路吻到兰政私密的大腿内侧,又大力地舔了一口。酥麻酥麻的感觉让兰政感到不安,定睛盯住楚王,看清楚对方想要干嘛。王爷的手抚上昨夜宠幸了自己一宿的龙g,此刻的小皇帝还处在沈睡之中,兰玫正手口并用地耐心唤醒它。
“住手,罗德铎甫!”发现楚王另一只手不规矩地想要向自己的後处,兰政连忙喝止,语气中带著毋庸置疑的坚决,堂堂的真龙天子岂有被压於人下的道理。
兰玫见状,只好乖乖地缩手,专心地含弄皇帝。龙g在楚王的不懈努力之下,又重振雄风了。
兰玫松口,小声抱怨道:“海若多甫好自私,从来都是我被你抱,你一次都愿意让我抱。”
“罗德铎甫是要造反了是吧?嫌朕昨晚宠幸得不够是不是?” 兰政没好气地向楚王睨了一眼,说道:“想要抱人回你的楚王府去,几十位王妃等著呢,别劳烦朕。”
“切,我才不要呢!”楚王整个人迅速压在兰政身上,用著浪荡风流的登徒子特有的语气,说道:“看见她们就想要吐了,她们压g就比不上你,我还没见过比海若多甫更美的人呢!”
朕也没见过比朕更美的人啊,难道朕就不用行房啦?兰政对著楚王翻了个白眼,说道:“少来了,朕还不知道王爷如此口甜舌滑,连天上的小鸟都要被你哄下来了。”话是这麽说,美人皇帝的脸上,却是难掩一丝浅浅的笑意。
兰玫没脸没皮地蹭了上去,双手搂过身下白蛇j一般的腰肢,让皇帝坐了起来,深情地交换著绵长的亲吻,明显地向兰政索求著欢爱。
“海若多甫,快点,抱我。”兰玫撒娇道。
兰政叹了口气,说道:“罗德铎甫自己上来吧,朕已经没力气了。”
楚王皱了一下眉头,小声骂皇帝是个懒鬼。
“想要就快点,”小人得志的兰政拉住王爷的手,让其握住自己的下身,“不然的话,朕就继续睡咯。”
“知道啦!”兰玫乖乖地跨坐在皇帝身上,用双手分开臀瓣,昨夜被灌得一片狼藉的後腔,在进入的时刻没有遇到一丝阻滞,贪婪的嘴迅速地把侵犯的物体吃了进去。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都发出了一丝叹息,太舒服了。
被包裹的快感从脊椎传到大脑,兰政不由自主地抱紧楚王。而兰玫呢,被热得烫人的阳物填得满满的,此时的自己开始追求更多的快乐,腰肢不受控制地上下摆动,後x不停地吞吐著。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体的深处被用力地反复戳中,楚王的前端也开始冒出潸潸泪水。
“啊啊啊,我快不行了……”兰玫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最後不出意料地泄了出来。
兰政也被恋人敏感的身体榨了出来,又一次将紧致的後腔灌得满满的,无力地重新躺在榻上。
真是不知节制为何物,兰政摇了摇头,让楚王躺著休息,皇帝从床上离开,一个人慢条斯理地穿上层层叠叠的龙袍。
“海若多甫……”兰玫望住低著头顾著整理衣服的男人,轻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兰政回头看向楚王,微笑著说道:“今天不用早朝,当然是到外面呼吸一下好好地放松放松,听听鸟语,闻闻花香。”
兰玫不说话,继续躺在被窝里。皇帝放著楚王不管,一个人从寝g走了出来,只是在外面跟g人交代了一下,楚王还在里面。g人下跪说奴才会尽心照顾好王爷。
正带著小无邪散步的尘央,看见了皇帝,便连忙下跪请安。
“起来吧,”兰政扶起尘央,低头望住自己宠爱的贵妃,微笑著说道:“没想到会碰到爱妃,朕真高兴。”
“嗯,今日天朗气清,臣妾就带著小家夥出来晒晒太阳。”
“这小东西现在都这麽胖了?”皇帝有点儿惊讶。
这也没办法,小狐狸在g中吃好睡好,没有天敌的打扰,自然是心广体胖了。
“就是,这小东西馋得很,要是呜呜地要我喂食,吃著吃著变成这样了。”尘央宠溺地望住无邪小狐狸。
从未央g赶过来的兰玫,远远地便看到有说有笑的两个人,此刻心中的感受,真是冬天喝凉水,点滴在心头。
54
三个月前,兰政收到西狄国王的来信,对方告诉天朝皇帝,狄王昙台宗武即将亲自带领来使队伍,谒见天朝国君。
“阿沙,西狄若是想要跟朕的国家建立友好邦交,此等事情只需派遣使者参赞前来即可,何必要你堂堂的一国之君亲自来京城与朕见面呢?”御舫上的兰政对面前褐发碧眼的男人说道。
昙台宗武听到这里,脸上倒不乐意了,忿忿地问道:“怎麽,兰政你不想见本王吗?看来本王真是不受欢迎啊。”
“哎,阿沙你真是强词夺理,朕并没有这个意思。”兰政叹了口气,这个男人自己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可自己仍然是非常不擅长应付昙台宗武,“国君就得有国君的模样,岂能贸贸然丢下国家,离开自己的国土呢?”
昙台宗武哈哈大笑:“本王还以为是什麽呢?本王只是离开西狄一头半个月而已,如果群臣连这种事都不能帮本王应付好,等我回去以後把他们全杀了算了。”
兰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都已经是当皇帝的人,你以为你还是需要杀亲兄弟来建立威信的西狄四皇子吗?”
“呵,办事不力的饭桶,本王留他们在世上又有何用?”昙台宗武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哎,”野蛮人还是野蛮人,丝毫没有一点归化的迹象,兰政放弃了跟男人理论的想法,低头沈吟著:“建交不是不行,不过,阿沙你作为国王亲自前来,於礼不合。”
狄王一双碧绿的眼睛深情地望住天朝皇帝,放软语气地说著:“这不就显得我们西狄重视跟你们天朝大国建立邦交麽?本王看不出有任何不妥。”
“如此一来便显得突兀异常,容易引起其他国家的猜忌。”这不利於维持目前天朝与周边国家的稳定均势,兰政把自己心中的考量说了出口。
“对不起,本王没想到这麽深一层。本王真的很想见兰政你一面,好些年没见你了,本王对你实在甚是挂念。”
“阿沙是朕的好朋友,朕也想念你。”兰政笑了笑,用平缓的语气说道。
“兰政,你放心吧,”昙台宗武走到皇帝跟前,轻轻拍了下对方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本王已经打消了对你的宵想了。从今以後,本王只会把你当做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兰政抬眼望住男人,也用力地点了下头,说道:“嗯,能够跟阿沙认识,是朕的福气。阿沙是朕的好兄弟!”
议政厅内,皇帝只唤来几位满族贵族的文官,没有一个汉室子弟。
“几位卿家,给朕分析一下,西狄与天朝建交,我朝该给西狄一个怎样的位置?”
跪在地下的其中一位官员答话了:“微臣愚见,狄王与陛下关系匪浅,理应给予足够重视……”
兰政抬手打住,冷冷地说了两个字:“不可。”
国与国的关系,岂能只凭两个国君的交情来决定呢。
另一位官员发话了:“微臣认为,西狄此等蕞尔小国,我朝若是重视,恐怕有点抬高对方,有损天朝威望。”
兰政听著,没有说好还是坏,只是抬了下眼,示意臣下说下去。
“然而,西狄国王亲自来京面圣,我朝也应该展示作为友邦的热情,不可怠慢。”
兰政点了一下头,慢慢地陈述著:“西狄国家虽小,但狄人生x狡诈,骁勇善战,不若汉人温顺。朕跟他们打过交道,知道他们可不是善类。”
如今天朝自入主中原,不过三十余载,国力强盛,兵强马壮,西狄诚不可与之争锋。然而,西狄不同於其他偏安一隅的小国家。汉地富饶,狄人虎视眈眈,只要天朝稍稍显露颓势,恐怕这匹狼便露出尖利的爪牙,杀个措手不及。
依照皇帝的旨意,在严肃盛大的仪式上,昙台宗武和兰政二位国君,在百官的见证之下,共同签署了建交的文书。
皇家宴会结束以後,昙台宗武选择了一个没有旁人在场的时刻,向兰政提出了请求。
“兰政,你让海岚清跟我回西狄吧。”昙台宗武诚恳地请求著,同时到处内情:“我呢,已经下定决心和他共度一生。海岚清说,如果你同意了,他便会答应跟我一起回到我的国家。”
皇帝捧著茶盏,专注地喝著解酒茶,视线往男人这边瞄了一眼,斯斯然地把茶盏放到一旁。狄王看著一举一动如此自然,却美得能够入画的兰政,虽然理智上知道对方是自己无法企及的高岭之花,却还是忍不住地心猿意马。兰政将略长的秀发挽到耳後,这个动作快要让男人心脏停顿,呼吸窒息了。
皇帝皱了皱眉,薄唇微启,幽幽地说道:“海将军孑身一人去西狄?朕可不放心。”
“有什麽需要担心的?本王肯定会好好珍惜海岚清的。”昙台宗武努力地向兰政作保证。
皇帝不禁叹气,眯了眯细长的眼睛,远远地望了下一脸认真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如今的阿沙,对海岚清的心情,朕是懂得的。可是,三年之後呢?五年之後呢?”兰政顿了顿,又说:“你想海岚清以怎样的身份留在你身边?要知道海将军可是有身份的人,你总不能收他入你的後g吧?”
“兰政……”被追问的男人欲言又止。
“其实,阿沙喜欢的是海岚清的皮相吧,就好像你当初喜欢朕,也是被朕这张脸迷住了的缘故。因为朕拒绝了阿沙,你就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海岚清。”兰政冷冷地说道:“长得好看的人,你要多少朕给你多少,可是,海岚清只有一个。他是朕的将军,不是男人的玩物。海将军年纪不小了,正所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任海岚清再美,也美不了几年。他若是真的跟你去西狄,你要以後容颜老去的他,眼睁睁看著你怀里抱著如花美眷?”兰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在天朝,海岚清是将军,到了西狄,他只是你狄王的一个男宠。”
“这麽说来,兰政你是打定主意不让海岚清跟我走的了?”
皇帝态度坚决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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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昙台宗武回国以後不久,远在西北的海岚清被召回京城。
延英殿上,归来的将军跪在圣上面前。
“臣,参见陛下。”正跪在地上的俊美男人恭敬地向皇帝请安。
兰政望住认真地向自己跪拜的将军,不禁笑了笑,说道:“海卿家平身吧。”
身穿蟒袍的海岚清站了起来,脸上冰冷的表情没有减少他半分的美丽。
“陛下紧急召唤微臣回京,未知有何要事?”
皇帝向太监比了个眼色,g人们都安静地离开了延英殿,并且关上了g门。海岚清看到这里,心中困惑难免陡然增加。
先发话的是皇帝:“有件事朕不知道,海将军你是否知道,之前狄王昙台宗武亲自向朕要人。”兰政说著的时候,眼睛正正地盯住面前的男人,“昙台宗武,这个男人想要你跟他去西狄。”
此时此刻的圣上,跟自己记忆中温文恭顺齐王的印象迥然不同。招架不住皇帝锐利的眼神,海岚清心里有点没底,低垂好看的眼睛望向地上,说道:“臣跟狄王的关系,陛下也是知道的。”
“所以你想跟他走,离开天朝?”兰政直截了当地问道。
海岚清老实地回答:“臣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臣是陛下的将军,没得到陛下的许可,臣不敢自作主张。”
“哼,堂堂一国将军,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想要抛弃国家。”兰政越说,脸色就越难看。
“陛下,请陛下听臣说,昙台宗武对臣是认真的,所以……”
“海岚清你错了,”兰政直接说道:“阿沙他,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喜欢你。吸引到那个男人的,只是你的容貌而已。”
海岚清闭了闭眼,仿佛为什麽事下定决定似的,然後说道:“无论昙台宗武是抱著怎样的心对待臣,他是臣认定要托付一生的男人。”
“你说的那个男人?呵,昙台宗武二话不说,要下了朕赠予他的二十位歌姬舞伎了。你在这种男人的心里会有个怎麽样的位置?朕单刀直入地告诉你,不行。你给朕待在将军府,写一份这些年你在西北镇守的汇报,有多详细就给朕写多详细,听清楚了吗?”
“陛下,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我……”海岚清还没把话讲完,兰政便伸出手来阻止了自己继续说下去。
“不用多说了,朕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朕是不可能让你离开的,海岚清。”皇帝用y冷的语气说著坚决的话。
然後,皇帝唤出禁军侍卫,要他们安全护送海将军回府,没有皇帝的许可,不得擅自离开将军府半步,更不能和任何外人接触。於是,海岚清就在皇帝的勒令之下,过著被圈禁的生活。
楚王听闻自己的恩师回京面圣之後,就被皇帝圈禁在将军府中,里里外外都是禁军守卫森严。兰玫心里非常不安,一方面,海岚清是自幼便教导自己骑s兵马的老师,而另一方面,兰政是自己此生最爱,在自己心中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如今皇帝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恩师,到底个中是有什麽样的原因呢?楚王几次来到海岚清的将军府,都被禁军挡住了。但兰玫毕竟是陛下宠爱的皇弟,大内侍卫们也不敢动王爷丝毫,只是一味的规劝。侍卫们说自己只是按圣旨办事,没有陛下的恩准,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跟海将军见面。兰玫只能无功而返。
“哦,难得罗德铎甫进g看望朕,是有什麽事情吗?”兰政微笑著问道,没有g人在侧的未央g内,皇帝慢步走向楚王,将人搂在自己身前。
“我,”被心爱之人抱在怀里的兰玫,近距离地望住恋人那张俊美的脸,一时间头脑有点反应不过来,过了片刻才问道:“我来这里找海若多甫,是有事情想要问你的。”
兰政凝视著脸带犹豫之色的楚王,细长的眼睛眯了一下,浅浅地微笑著问道:“是为了海岚清的事麽?”
兰玫望向别处,逃开皇帝炽热的眼光,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
“那麽罗德铎甫有什麽想要问朕的呢?”
“为什麽要圈禁我的师傅?他到底做了什麽冒犯天子威严的事情了?”
兰政在御座上坐下,让兰玫坐在自己腿上。这时候皇帝才说出内里缘故,海岚清想要跟随狄王离开这个国家,去到西狄,一去不返。
“这怎麽可以?”兰玫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想不到自己的老师竟然会为了一个外族男人,愿意抛弃在天朝的所有,身份,地位,甚至是尊严。
“朕将海将军圈禁起来,就是要让他好好反省一下,让他打消这个疯狂的念头。”
“可是,以师傅倔强的脾气,恐怕他不会这麽轻易就放弃的。”兰玫担忧地说道:“刚烈如他,甚至可能会以x命相逼。”
兰政轻叹一口气,说出了一句楚王万万没想到的一句话:“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朕宁愿海岚清死,都不会放他走的。臣子的x命本来就是朕的,就算死,也要死在朕的国土上。如果海岚清到了西狄以後,两国交战的话……朕现在可不能让一个潜在的威胁去到西狄,他日让海岚清成为帝国的敌人。”
楚王亲耳听著皇帝竟然说出如此冷酷的话,完全不敢相信,觉得身体逐渐冷了下来。
“怎麽了,罗德铎甫?是身体感觉不舒服吗,怎麽脸色这麽难看?”兰政关心地问道。
“没,没有,”兰玫低著头连忙否认。
海若多甫变了,海若多甫真的变了。皇帝还在自己的耳边说著些什麽,可兰玫一个字都没听下去。此时此刻,楚王的脑里只是被这一句话不停地萦绕著,久久没能褪去。难道君权就是如此可怕的东西,能够使从前个x温文的恋人,变成现在这个心里只想著国家权位的君主。就在自己正在发呆的时候,兰玫的脸被皇帝吻了一下。楚王抬起头望著兰政,心里想的却是,皇帝也会像算计师傅那样子,算计著自己吗?恋人的身份,在海若多甫的心里有多少分量?
56
发现陛下大驾光临瑞福g,尘央有点意外,连忙下跪请安:“臣妾未知皇上前来,有失远迎,实属罪过。”
“平身吧。”兰政抬了抬手,示意贵妃起来。
现在是入夜,皇帝突然过来找自己,是想要自己陪伴的,有了这个认知之後,尘央从地上站了起来,问道:“陛下用了晚膳没有?需要臣妾唤御膳房的人做些菜肴给陛下吗?”
兰政已经是用过膳的了,但想了下,还是点了点头,望著贵妃说道:“去叫吧,朕也好久没跟尘央一起用晚饭了。”
皇帝并没有吃太多,主要还是喝了两碗蟹黄鱼翅羹,其他的菜式都没怎麽下箸,只是看著尘央埋头进食。
“皇上,”在兰政深情的注视之下,尘央感到有点不太自在,小声地劝道:“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望著臣妾吃饭?”
察觉到自己的行为让贵妃感到困扰,兰政微微地笑了起来,说道:“那好吧,朕会收敛一下下的。”说完,皇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层。
知道皇帝又在逗弄自己,尘央抿了抿嘴後,低著头继续吃饭。期间,兰政关心地为自己的妃子夹菜。
“皇上,臣妾够了,不用再给臣妾加菜了。”
“不行,尘央要多吃一点,跟了朕这麽长日子,r都没长几斤,朕抱著也不舒服。”皇帝一脸嫌弃地说道。
尘央听到兰政的话,本来好看的两道柳叶眉不禁皱到一起,不满地说道:“既然臣妾如此不称心,陛下就去找可心可意的妹妹们陪伴左右好了。”
“诶诶?尘央生朕的气啦?别生气哦,尘央才是朕的解语花,朕的忘忧草。”兰政不怒反笑,而且是一脸坏笑,“朕可想著尘央啊,今日总算是能够跟你见上一面,而且还一起共进晚膳。”说到这里,皇帝的眼里满是宠溺的笑意。
尘央听後,几乎就要相信兰政的话了。但是,君王的话,真的能够相信麽?皇帝坐拥六g,三g六院的胭脂粉黛,自己只是皇帝的一个旧人而已。就算今日自己能够在帝王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难保他日又会被别的如花美人取而代之。
看见贵妃眼光瞟向别处,兰政抚上尘央白皙的手,这是一双温软无骨的手,让走神的人看向自己。
“尘央在想什麽想得出神呢?”
贵妃嫣然一笑,问道:“晚膳就用过了,未知陛下是打算回未央g,还是……”最近好几位妃子贵人都诞下了小皇子小公主,皇帝去看望这些新宠儿们也是无可厚非。
“今晚朕哪儿都不去,就留在瑞福g陪你,好不好?”被尘央一副口不对心的模样逗得不行,兰政也不想再捉弄自己的爱妃了。
尘央眨了眨眼,仿佛难以置信地小声自言自语:“是真的吗?皇上今晚真的要留下来。”反应过来以後,尘央发现兰政以好玩的眼神望住自己,感到十分困窘,愈发把头压得更低。
“现在高兴了吧?”兰政把头凑到爱妃的耳边,用温柔的声音耳语著。
发现尘央耳後g微微泛红,皇帝脸上的笑意愈发变浓了。
这一晚,皇帝真的就在瑞福g就寝,尘央开开心心地亲自伺候皇帝。望著自己最爱的男人,这张无论怎麽看,自己越看就越喜欢的容颜,尘央的心仍旧是不受控制地乱跳一通。望住宠妃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皇帝也不禁弯起了好看的嘴角。
“跟尘央在一起的时候,朕的心才能够获得一丝平静。”兰政小声地自言自语。
“皇上……”尘央呼唤著皇帝。
其实尘央自己也清楚,自从兰政登基以後,x情有了很大的改变。这也没办法,陛下每日在朝堂之上百官面前乾纲独断,回到後g又要雨露均沾,传承皇室血脉。做皇帝可真累啊,看见此刻疲惫至极的兰政,尘央心里感叹。兰政靠近枕边的人,将尘央拥入自己怀里,然後闭上眼睛,没多久便睡著了。有心爱的人陪伴在侧,那个可怕的噩梦应该不敢再次出现了,皇帝自然是一夜无梦睡得安稳。
在被圈禁的第十天,海岚清委托禁军侍卫,向皇帝呈上自己亲手书写的悔过书。兰政看著纸上洋洋洒洒的数千字,看来海岚清还是有认真反省悔过的,皇帝满意地笑了笑,立即下旨解除对将军府的封锁圈禁。楚王得知恩师被解禁,在自家王府大排筵席为海将军好好地庆祝一番。
几天之後,郭逢春带著圣旨来到将军府。面对眼前这位两朝皇帝的大红人,海岚清自然是不敢怠慢。
“末将拜见郭公公。”海岚清向来人恭敬地作揖。
“诶诶,海将军多礼了。郭某只是g中的一名奴才,受不起将军的大礼。”郭逢春嘴上是这麽说,可是被将军大人以礼相待,心情不禁大好。
“未知公公前来,皇上是有何事交代末将呢?”
“万岁爷关心海将军,特意为将军赐婚,这可是一桩大喜事啊。”说著,郭逢春便开始念圣旨。皇帝见海岚清岁数不少,却仍未娶纳妻妾,於是决定做媒人,指定一位同是出身将门的千金,作为海将军即将迎娶的新娘子。
跪在地上听完圣旨的海岚清站起来以後,难以置信地接过了圣旨。
“海将军,奴才的任务就完成了,容奴才先行离开,回g向陛下复命。”
皇帝在批阅奏折的时候,郭逢春回到养心殿复命来了。
“给朕讲一讲,海岚清他有什麽反应?”皇帝问道,但头也不抬,手上的朱笔不停地挥舞著。
“回陛下,海将军他虽然一脸震惊,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接过圣旨了,没有说出任何违抗陛下旨意的话来。”郭逢春一五一十地禀告著。
“哼,谅他也没这个胆量,”皇帝冷笑著说道:“你可以退下了。”
“谢皇上。”年迈的老太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无声无息地离开了g殿。
果然不出自己意料,皇帝满意地笑了笑,继续批阅如山的奏章。
(11鲜币)57
晋王府内,来了一位不得了的客人。听到仆人的汇报之後,兰赦告诉管家,让这位贵客在大厅等候著。於是,兰敏便独自坐在偌大的正厅内,侍女周到地为鲁王上茶,但兰敏没碰过一下茶盏,只是安静地等待著十一皇弟的出现。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兰赦觉得自己的架子也摆得差不多了,终於姗姗来迟出现在兰敏面前。
“哎呀,八皇兄难得大驾光临,臣弟的晋王府真是蓬荜生辉啊。”坐在主人位子上的兰赦,说著恭维的话语,“来人,茶都凉了,快上新的来。”
外面的丫头听到主子呼喊,连忙赶去换上新鲜滚烫的热茶,这一切动作都在无声之中完成。
兰赦喝了一啖八宝茶,徐徐开口说话:“臣弟的这个晋王府,不若八皇兄你的王府那般金碧辉煌,门庭若市。而我也不像皇兄你,有数不清的贵族亲戚,每天纷至沓来,嘘寒问暖。这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今日皇兄你突然到来,找我有什麽事?”
兰敏环视正厅,察看是否有其他人在场,兰赦见状,便命侍女们退到外面。
这时候,鲁王才说出第一句话:“看见皇弟你,又使我忆起,曾经与皇弟一同执掌军机处的时光,真是让人怀念啊。”
“那段日子没什麽值得怀念的,”兰赦用著冷冷的语气一口回绝,说道:“过去跟皇兄针锋相对,甚至发展到同室c戈的地步,只能说是不堪回首而已。”
兰敏没有气馁,继续一副追忆往昔的样子,故作惋惜地接著道:“原来皇弟是如此看待那段特别的日子,可我呢,我就觉得那是一段宝贵的记忆。”
“莫非,皇兄今日找我来,就是为了跟我叙旧?”兰赦挑一挑眉,疑问道。
“你还记得吗?父皇当时下旨让你我共同入主军机处,在当时你不觉得自己跟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吗?”兰敏声情并茂地说著。
“我不否认,”兰赦坦诚地承认:“那时候,我真的以为父皇会在你我之间选出一个帝位的继承者。”
兰敏听到晋王的话以後,觉得机会来了,继续说道:“我跟皇弟你想的差不多,但万万想不到,父皇竟然会指定兰政作为新君。”鲁王脸上露出一副失落的神情。
兰赦面无表情地沈默著,静静地听著八皇兄的话,没有说出一句自己的想法。
鲁王有见及此,开始有点拿不准兰赦的真实想法了,便试图撬开皇弟的嘴巴:“我说,皇弟你难道没有感到一丝可惜吗?”
“这是父皇的旨意,我们作为亲王,也只能接受如此的安排。”
“陛下治国这一方面的能力,百官皇族可是对其一直颇有微词。”兰敏向晋王释放出一点信息。
“治国平天下这种事,我作为臣下,不敢贸然对陛下的能力下定论。”晋王选择谨慎地回答。
“此言差矣,”鲁王坐不住了,终於说出来王府的真正目的:“皇弟和我都是明白人,我就直接说好了。兰政血统不纯非我满裔血脉,亲母为汉家女,可见其出身不正。如此之人岂能继承我兰氏宗室的大统?”
晋王扭头望向面前的男人,定睛看著兰敏,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八皇兄刚才所言,可是大不敬啊!”
兰敏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倒是笑著说道:“哈哈哈,皇弟可以凭著我刚才说的话,将我交给兰政,以作邀功。”
兰赦不以为然:“此等小人行径,本王不屑做。”
看来,晋王对皇帝也没有什麽忠心可言,得到这个结论以後,鲁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兰敏干脆把话说开了:“我的母妃一族的大臣已经决定拥立本王,取兰政而代之。如今告诉皇弟你,是想要得到你晋王的支持。”
“八皇兄,你是凭什麽认为我会支持你呢?想当年我可是跟你斗个你死我活的。”这是哪儿来的自信啊,兰赦又挑了一下眉毛问道。
“其实,皇弟你不支持也无所谓,虽然你空有亲王虚名,然而你在朝廷和宗室的地位也不重要。而且,你对兰政也说不上是忠心耿耿,我也没必要浪费心思防著你。我也知道知会你一下,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在关键时刻可不要站错队。”兰敏得意洋洋地说道。
兰赦看了看鲁王,认真地分析著:“虽说我在朝中没有自己的亲信。可是我贵为仅有的三位亲王的其中之一,在百官面前说话还是有些个分量的。而且,”晋王打量了一下兰敏,冷笑道:“若是由曾经的劲敌的我站出来,支持为宗室大统挺身而出的八皇兄,能够让更多的骑墙派汉官和贵族们选择把筹码押在皇兄你身上,我说的对不对?”
“皇弟是个聪明人,说得很有道理。”因为晋王的话而在想入非非的兰敏,得意地点了点头。
“皇兄倒是想得美啊!”兰赦的一句话,就如一盆凉水狠狠地泼醒了沈醉在帝王梦中的兰敏。
“怎麽?皇弟你说了这麽久,最後还是不愿意吗?”
“要我支持你谋逆,我可是要背负很大的风险呐!”兰赦慢慢悠悠地说道:“不过,若是皇兄你能开出让我满意的条件,我倒是愿意舍命陪君子。”
“你想跟我谈条件?”兰敏倒是十分爽快:“说,你想要什麽?在我登基之日,我便立即在群臣面前应允你的要求。”
“好,我要你在百官面前,下旨废除华太嫔的华氏一族的包衣身份,赐予华家贵族的荣誉和地位。”
兰敏倒是迟疑了。
“呵呵,原来皇兄称帝的决心就是这麽一回事?”看见鲁王踟蹰的模样,兰赦嘲笑道。
废除包衣,赐予贵族尊荣,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若是处理不当,甚至会得罪皇室和贵族们。
“不行就算了,皇兄可以离开吗?恕臣弟不送了。”
“慢著,”兰敏叫住想要唤下人进来的晋王,下定了决定:“我答应你,只要我一登大统,便让华家脱离包衣身份,予以贵族地位。”
兰赦满意地点了点头,补充道:“光是我一个亲王的支持,可不足以让皇兄你稳c胜券。臣弟认为,楚王是皇兄需要争取支持的一股力量。可别忘了,兰玫背後还有整个萧氏,以及萧元帅门下一众武将。”
(10鲜币)58
兰玫前往将军府看望恩师,府中上下知道王爷大驾光临,无一例外的都战战兢兢地迎接莅临的楚王。海岚清得知爱徒前来,自然是乐意欢迎。
兰玫向海岚清作揖行礼,问道:“徒儿没见师傅多时,师傅您可安好?”
“好,为师很好,王爷不必挂心。”虽说二人是师徒关系,但尊卑有别,所以美人将军才会对爱徒如此称呼。
“打从师傅大婚之後,徒儿也有一些时日没来拜会师傅了。”
海岚清的婚事,是由圣上做媒赐婚的。新过门的娘子,正是盖将军的千金,正值二八好年华,虽然容貌不及夫君俏丽,但个x温顺,府内无人不称赞夫人。有贤妻如此,将军的新婚生活自然是琴瑟和谐。
“为师现在每天都很自由自在。这段日子没有任务,也没什麽大事发生,过的都是清闲的日子。”坐在酸枝椅上的海岚清从容地说道。
楚王目睹恩师的表情,心里还是有些在意地问道:“可是师傅,现在的你是真的高兴吗?”兰玫没有把握,自己应不应该说出恩师心爱之人的名字。
发现徒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海岚清倒是先说破了:“你应该是想问我,现在对昙台宗武的心情吧?”
兰玫连连点头,开口问道:“师傅,被皇上下旨软禁,不能再见到那个男人,你现在是怎麽想的?”
将军垂下双眼,想了一下,半响之後才回答说道:“老实说吧,那个时候的我,觉得很痛苦,非常的痛苦。我甚至在心里恨著陛下,恨他拆散有情人。可是,在软禁的那一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也想通了。”
楚王脸上略带惊讶地看住海岚清。
海岚清接著说道:“我的出身,王爷你是清楚不过的。我生长在贫寒的家庭,过的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为了温饱只好投身军营入伍当兵,我当了好多年的马前卒,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那个时候的我,虽然肚子是管饱了,但这一顿吃下去以後,自己也不知道下一顿能不能吃得上。每一次上战场,都可能是最後一次。被层层提拔,拜萧元帅为师,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运。”
“成为将军以後,我除了带兵打仗,还要应对朝堂之上口蜜腹剑的同僚。沙场上的腥风血雨,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这些都让我成为了一个冷冰冰的人。我也知道他们私底下给我起冰山将军的外号。但是,在西北戍守的日子里,我的心被一个人软化了,他的出现让我明白世间有一种名唤爱的东西。”
爱一个人,自己会为了对方的安危不惜身陷险境,不惜一切代价救他。回忆起齐王兰政,海岚清的脸上泛起了少见的柔和表情。可惜这个教懂自己爱的人,心里早已另有他人,海岚清抬头望了一眼兰玫,又再次垂下双眼,掩藏眼下的落寞。
而楚王,则是以为恩师口中所指之人是昙台宗武。
“昙台宗武呢,刚开始我对他并没有什麽好印象。但是,後来发生y差阳错的事情,我倒是被这个男人吸引住了。甚至,还跟他许诺白首不相离,做出为世俗所不容的事。”
“如果不是皇上阻挠,恐怕现在师傅已经是在西狄的皇g了。”楚王冷静地说著。
海岚清抿了抿嘴,说道:“若是按照那样的发展,应该是这样的。不过,陛下训斥我的话,其实是很有道理的。恋也好爱也罢,不过是一时的一叶障目。爱上君王,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昙台宗武对我的承诺,是只爱我一个。但皇上是过来人,清楚狄王不会为了我放弃他的三千佳丽。如果皇上不是对我重视,自然不会将我在无间地狱门前救出来。陛下要我断绝和昙台宗武,是长痛不如短痛。我现在甚至是高兴都来不及。”
兰玫听完恩师的话,心里不禁发凉。没错,王者都是孤独的,爱上王者的人,下场都是凄惨的,因为没有人能够独占皇帝的爱。楚王反思,自己对兰政付出的,是完完整整的一颗心。可是能得到的,只是君王分割了无数份,其中的一份爱,仅此而已。
悬崖勒马的海岚清是幸运的,而兰玫呢?
痛苦仍旧继续著。从前的姚黄魏紫,正值得宠的尘央,还有争妍斗丽的六g粉黛,她们之间没有一个对皇帝的爱会输给自己。。
兰玫想起太子兰政的一句话:“你吃醋吃得过来吗?”
确实吃不消,楚王无力地惨笑,如果能够将兰政据为己有,那多好啊。
真是痴人说梦!
“离开了天朝,不再是将军的我,在西狄只能够每日盼著昙台宗武,盼著他多看自己一眼。这样的日子,想想就觉得有多可怕。”海岚清轻蔑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如今的我,经过了陛下的训导,已经是凤凰涅盘浴火重生。我的官位和权势还紧握在手,夫人也被大夫诊断有喜,我海氏也有後了。人生在世,不外乎求个功名利禄,光宗耀祖,这些我都做到了。情爱於我皆浮云。”
楚王目睹恩师如此蜕变,也不敢做评论,只是听之任之。闲聊了一个下午,兰玫谢绝了海岚清邀请在将军府中吃饭,打道回府去了。
自己不若海岚清幸运,在情g深种之前及早抽身。兰玫身边可没有这麽一号人物,在自己尚未陷入情爱炼狱的时候将自己救出。兰玫扪心自问,到底自己是在什麽时候开始,喜欢上兰政的呢?是五岁时约定互相呼唤对方名字,是八岁时太子对自己的格外宠溺,还是十二岁时不谙水x的兰政为了哭泣的自己,跳进乾池找回玉石几乎丢掉x命?这些都不重要了,十四岁偷吃禁果的二人,已经认定对方是自己心里特别的一个,是无可替代的人。然而,陷下去的只有自己。如今的兰政,坐拥後g粉黛,夜夜春宵,哪会记得自己这个可怜人。不甘心,但现实如此,兰玫无能为力。
正当楚王在兀自沈思往事不堪回首之时,侍者从外面进来,禀告自家王爷,鲁王前来拜访。
(10鲜币)59
皇後娘娘寿辰之际,在皇上的特别嘱咐之下,得令的内务府自然不敢怠慢,g人们认认真真地将东g娘娘的寿诞庆典安排得妥妥当当。清平馆内,戏班子唱足九日九夜,而且还是姚皇後挚爱的昆曲。
皇後寿辰的当天,长乐g筵开百席,六g之中的妃嫔媵嫱和皇子公主们,都纷纷出席这位皇g的女主人的寿宴,前来为皇後娘娘祝贺。尘央为娘娘送来的贺寿礼物是一对瓶身画有福禄寿三星的景泰蓝,人物描绘得栩栩如生,烧制工艺更是没得挑剔,只能用完美来评价此等好物。坐在主席上的姚黄,看著锦盒内这对珍宝,脸上带著满意的微笑点了点头,示意捧著锦盒的g人把盖子盖上放到合适的地方。
“这对瓶子算是臣妾的一点小心意,希望姐姐你喜欢。”坐在列席首位的央贵妃恭敬地说著,脸上浮现著被寿宴的喜庆气氛感染到的笑颜。
“本g很喜欢尘央送的礼物,谢谢你。”姚黄对贵妃表达了感谢。
尘央是跟姚黄同一段时期成为陛下的人,彼时的皇上是十六岁的太子殿下,皇後是十七岁的少女,而尘央则是十一岁的娈童。真的是日月如梭,岁月不饶人啊,姚黄心里感叹,如今的自己已是人到中年,正在过著三十六岁的寿辰。
尘央虽然是g中地位仅次於自己的贵妃娘娘,然而姚黄从来就没将他看做威胁的存在,原因很简单。首先,尘央虽然身为贵妃,但是个x温和,不显山不露水。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他只是娈童出身,背後没有可以支持他兴风作浪的力量。其次,男儿之身的尘央,自然不可能为皇帝诞下皇子公主,为皇室留下一点血脉。在後g的角力中,央贵妃就失去了不少的筹码。
此时,总管太监郭公公来到了长乐g。郭逢春先是向皇後娘娘跪安,说了几句祝寿的吉祥话,然後才道出前来所为何事。
“启禀娘娘,皇上今日公务缠身,不能前来参加娘娘您的寿宴。”跪在地上的郭逢春说道。
听到这话後的姚黄,原本喜气洋洋的脸顿时蒙上了一丝y霾。
“本g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皇後娘娘冷冷地吩咐道,然後转向身边的g女,问还有哪位被邀请的妃嫔还没来。
“回娘娘的话,除了宜嫔娘娘之外,其他受邀请的娘娘都已经到了。”g女低著头回答道。
能够被邀请参加皇後娘娘的寿诞喜宴,已经是对该嫔妃在g中地位的肯定,识时务的主子们都早早入席,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失礼之举。然而,g中偏生有个不怕死,够胆跟姚黄叫板的主儿,此人正是宜嫔无误。
脸色变得愈发难看的皇後发话了:“不等了,到了吉时就准时开始吧。”
恰恰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小太监传话来了,告诉主子宜嫔娘娘来了。姗姗来迟的宜凤平,头戴金步摇,身後跟著九皇子和十公主,慢慢悠悠地走到皇後跟前请安。
“臣妾参见皇後娘娘,祝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位二十三岁的後g新宠装出一副乖模乖样前来祝寿,但难掩脸上趾高气扬的神色。
“妹妹有心了,平身吧。”姚黄脸无表情地唤著,不想在自己的大日子里跟宜嫔斗气。
“臣妾来晚了,希望皇後姐姐不要怪罪臣妾。”宜凤平眨著一双狐媚眼,装作无辜地说道:“臣妾之所以迟到,一方面是因为那帮慢手慢脚的奴才,迟迟没能把做妹妹的j心为姐姐准备的礼物运来长乐g。而另一方面,”宜嫔那双眉梢得意地吊得高高的,却装作苦恼的模样说道:“佑儿和佐儿这两只皮猴,一直缠著皇上要玩儿,好让妹妹我迟迟没能出发。”
“行了,本g了解,妹妹你就入席吧。”
姚黄g本就不想听宜嫔这女人在自己面前邀宠,特别是刚才郭逢春告诉自己陛下为了公务,实际上却是在跟这女人厮混的事实。这简直是在嫔妃面前狠狠地甩自己一个耳光。
兰佑和兰佐这对五岁的龙凤胎,向皇後娘娘贺寿,然後乖乖地坐在宜嫔身旁。
宜凤平对自己的两位皇儿表现也很满意,点了点头,然後向姚黄说道:“臣妾为姐姐准备的礼物正在殿外,请容许妹妹我让他们呈上来。”
皇後表示允许,太监们马上从外面抬进来一幅美轮美奂的锦绣。
宜嫔介绍说道:“这是江南织造奉陛下之命制作的百鸟朝凤图,算是妹妹的一点小心意,希望皇後姐姐喜欢。”
姚黄不是蠢物,自然听得懂宜凤平话里有话。江南织造局奉皇命织制的锦绣,是宜嫔的“一点小心意”,这是宜凤平在向姚黄示威,显示自己在皇帝面前有多麽的得宠,这幅锦绣本来就是皇帝给宜嫔的赏赐。而且,锦绣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百鸟朝凤。她宜凤平即便不是後g那唯一的凤凰,也是跟凤凰平起平坐的存在。
真是岂有此理,皇後恨不得立即撕碎眼前的宜嫔,却不得不拼命按捺著心中的妒火。姚黄眯了眯黛眼,看向列席上的宜嫔,没有看漏那个女人嘴角得意的冷笑。娘娘最後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妹妹的礼物。
姚黄身为太子之母,身份尊贵,但不若宜嫔年轻貌美,想要得到陛下的怜爱,几近不可能了。而宜凤平则是风头正劲,年方十八便为皇上诞下一对活泼可爱的龙凤胎,龙颜大悦的兰政赐予宜嫔金步摇。
金步摇是天子赏给自己最宠爱的嫔妃的发饰,g中仅此一件。金步摇上一任的主人朱妃,是先帝最爱的女人,九皇子兰政的生母。
坐在列席首位的尘央,静静地看著这场g中权力最大的女人和如今最得宠的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心里难免感到唏嘘。这一场皇家喜宴就在冷枪暗箭之间落下帷幕了,就在尘央离席回瑞福g的时候,却被g人拦住去路,皇上有旨,传召央贵妃到未央g。
(10鲜币)60
未央g内,兰政正坐在床上在烛光的照映下夜读。此时g人从外头进入寝g,禀告贵妃娘娘已经到了。皇帝传令给小太监,让央贵妃内进。
“臣妾见过陛下。”
“嗯,给朕起来吧,”兰政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看向来人:“尘央过来,让朕好好瞧一瞧。”
尘央抬起低垂的双眼,望向坐在龙床上的男人,小声地问道:“皇上,你头上戴著的是什麽?”
“嗯?”兰政眨了眨眼,马上反应过来了:“哦,尘央你说这个?”皇帝把眼镜脱了下来。
“皇上你为什麽要戴这东西啊?这玩意儿有什麽用的?”尘央好奇地问道。
“这是眼镜,是从西洋流传过来的。有了这东西,朕看东西就能够更加清晰了。”兰政笑著说道。
“依陛下所言,莫非陛下如今看东西不清晰?需要唤太医给皇上你诊断诊断不?”尘央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兰政摇了摇头,说道:“人一旦上了岁数,看东西就会没从前那麽清晰,会显得模糊,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就像花开花落一样。”说著,皇帝低头摩挲著镶金边的眼镜:“而有了这玩意,朕看书批阅奏折的时候,就没那麽伤神费力了。”
尘央听完皇上的话,脸上的担忧并没有消散,皱著眉头唤道:“皇上……”
“尘央,你真的不用为朕感到担心,这真的只是一点儿小问题而已。年纪大了,身体有点小毛病也很正常。”兰政正努力地消除爱妃的忧愁。
“不,皇上一点也不老。”尘央拼命摇头,不愿意接受皇帝会变老的事实。
兰政深受牵上尘央的手,让他坐下来。刚坐到龙床上的贵妃,便马上被皇帝拥入怀里。兰政用下巴蹭了蹭尘央的脸,嘴角微扬同时合上了眼睛。
“朕现在还说不上老,然而,朕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青年了。”三十五岁的男人用低沈的声音说著。
岁月无情,如今的尘央也三十了,早就不是那个水嫩羞涩的琴童了。
“陛下……”
“不过呢,尘央在朕的眼里,在朕的心里,还是跟从前一样。不,是比从前更美了,如今在朕面前的尘央,是朕遇到最好的尘央。”兰政抚著爱妃的脸庞,一脸深情地说道。
“陛下又在戏弄臣妾了。”尘央把头扭向一边,不理睬皇帝。
胖得圆滚滚的无邪慢慢吞吞地走到主人的身边,温柔地舔了舔尘央的手指头。贵妃娘娘见状,没忍住便将这小畜生抱到自己身前,同时感到奇怪地问道:“这小狐狸j干嘛会出现在皇上的寝g?”
“呵,肯定是它知道大狐狸j今晚会在未央g呗。”兰政调笑著说道。
尘央没好气地瞄了男人一眼,然後低头顾著跟自己的宠物玩,对皇帝不理不睬。
“这就生朕的气啦?”兰政爬向坐在床边的尘央,笑著哄道:“原来朕的尘央是如此小气的吗?”
尘央抱住胖嘟嘟的狐狸,继续不瞅不睬,还试图躲开向自己袭击的皇帝,但还是失败了。
“皇上,你搂得臣妾很紧,我快要透不过气了。”尘央无奈地嗔道。
“尘央快告诉朕,你现在还生朕的气麽?”将贵妃紧紧搂在怀里的兰政不依不饶地问道。
“臣,臣妾没有生陛下的气。”终於被放开的贵妃,说完这句话以後大大地长出一口气。
但没歇多久,尘央就感到不妥了,男人一双大手正在对自己上下其手,没过多久就将贵妃娘娘脱个j光。
“皇上……”
尘央伸出双手环绕著男人的颈项,抬头望著压在自己身上的兰政。皇帝低下头吻住殷红的唇,沈醉在柔软的触感之中,并不急於进攻。
“皇上……皇上……”躺在龙床上的尘央,承受著天子的宠幸,彷如叹息一般呼唤著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欢愉过後,尘央睁开疲惫的眼睛,抬眼望向皇帝的睡颜。此时此刻,兰政正合上双目,陷入深沈的睡梦之中。眼前的这一张脸,这张只应天上有的脸孔,尘央看了几近二十年,却还是跟第一次见到时那样,自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无法自拔。
皇上,你还记得吗?在罗荒野的时候,你对臣妾的承诺吗?陛下你说过,在你的心中,没有人可以取代我,皇上你到底还记得吗?这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话啊!这些话,尘央一个字都没说出口,仅仅是在内心深处哀叹著。
桃花依旧,物是人非。往日的承诺早已消散在风中,金步摇也有了新的主人,偏偏却不是自己。
数月之後,深g之中泛起了不小的波澜。宜嫔的贴身g女突然出现在长乐g,向皇後娘娘禀告一桩兹事体大的事情。
“皇後娘娘,奴婢作为宜嫔娘娘的近身g女,在无意之间听到了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其中事关皇室尊严和血统传承,奴婢经受不起良心的拷问,所以冒昧前来长乐g,向娘娘禀明事实。”
“有什麽事情,给本g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姚皇後说道:“若有造假,或是污蔑,就别怪本g要取你这奴才的人头。”
“有一天,张太医在内殿给主子诊脉,奴婢误打误撞,无意间就看到了……”
“就看到了什麽,别吞吞吐吐的,快说!”皇後娘娘催促道。
“奴婢就看到,张太医跟宜嫔娘娘在床上行男女苟且之事。”
“大胆奴才,你可知道你在说的是什麽话?宜嫔是你的主子,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污蔑主子,该当何罪?”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所说全是事实,没有半点虚假。”g女拼命叩头,“而且,奴婢还听到,张太医把九皇子十公主唤作是他的子女。”
“你确定你没有听错,没有看错?”皇後再三质问这位g女。
“千真万确,奴才所言全属事实。求皇後娘娘明鉴。”
皇後沈吟半刻,让g人马上向皇上禀告此事,同时下懿旨将张太医跟宜嫔二人收押宗人府,等候审问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