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同人 凤华正茂 作者:肉书屋

    ，洪七公没什么恶意，不过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黄药师也猜不透。

    洪七公看了看墨香和黄药师，一把拉起完颜康，跃到众人中央：“各位，今日，我将丐帮帮主的位置，传给完颜康。”

    说完，将丐帮的绿玉棒郑重地交到完颜康手里：“完颜康，你虽为金人，却未曾害过宋人，今日，我将帮主之位传给你，是希望你能借助丐帮之力，共抗蒙古人。我要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若是办不到，纵使我追到天涯海角，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弟子谨遵师训。”说着，举起绿玉棒，面向众人，“我完颜康保证，只要我在的一日，大金就绝对不会攻宋，我完颜康也不会滥杀任何一个宋人。更会竭尽全力，抵抗蒙古大军。若是违背诺言，有如此棍。”说完随手拾起一根树枝，将他掰断。

    “好！”洪七公大声道，说着，一口唾沫吐向完颜康。

    见洪七公已经先行表态，丐帮众人在长老的带领下，也一一上前，向完颜康吐唾沫，以示对帮主的认可。

    完颜康的脸上虽然表情不善，看来对这丐帮怪异之极的习惯是极其厌烦的，但还是忍着接受众人唾沫的洗礼。墨香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情便明白，看来之前的打斗也好，被捉也罢，恐怕都是在做戏了。自己就这么被耍了一场，白担心了一次，真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庆幸。

    行完礼，帮主接任的仪式便算是结束了。

    “康儿，随我来，我传你打狗棒法。”

    “是，师傅。”完颜康说着，便随洪七公离开，墨香和黄药师见状，跟了过去。

    “哎，我说黄老邪，你出现在我丐帮大会也就算了，现下又跟着我和我弟子，算是什么意思？”洪七公不满了，这两个人跟着自己，什么意思？

    “你拉走了我儿子，我不跟着你，我跟着谁？”

    墨香笑了，敢情这洪七公不知道康儿真正的身世？

    “你儿子？你……”洪七公的眼神，在墨香和黄药师身上转了又转，迟疑地开口，“你和黄老邪的儿子？”

    “怎么，七兄不相信？”

    洪七公难得吃瘪的模样，真是少见啊！想当年，也只有墨香会挤兑得这家伙没话说。

    “你你你你你……你儿子？”洪七公依旧不敢相信，“你不是只有黄蓉一个女儿吗？什么时候，又又又……又多了一个儿子？”

    “这个问题，稍后再和七兄慢慢说，一会，兄弟我亲自下厨，做一桌好菜，七兄意下如何？”见说起黄蓉，墨香明显地不开心流露在脸上，黄药师有喜有忧。喜的是墨香不再是像过去一样喜怒不形于色，开心不开心都让自己知道；忧的是，黄蓉这个话题，要是因为她惹恼了墨香，真是得不偿失。想着，黄药师忙岔开话题，不过这个问题，还真的有必要和洪七公说清楚，说起来，黄蓉还算是洪七公的弟子呢！

    “无事献殷勤啊！想当年，不是说这菜只做给你身边那个人吃吗？”

    哎哎哎，洪七公你这是得寸进尺吧！有的吃你就知足吧！不然，我可不是好惹的！

    “听说七公你想吃鸳鸯五珍烩？”墨香曾经尝过这道菜，味道确实是很不错，少见的极品菜，“七公你说，我大金公主，问大宋要几个厨子，做得到做不到？”

    “你……”洪七公一想起鸳鸯五珍烩的美味，口水就直往下流。

    墨香见此，心中笑得更加得意，脸上却是不露分毫：“可是某人年轻的时候不是还因为贪吃误了事吗？怎么这么多年，还不知改掉自己的坏毛病啊……”

    “你你你……你又拿这事来说我！”洪七公郁闷的很，碰上这丫头，就老拿这事来说自己，偏偏自己还就是说不过，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师傅要吃美食，弟子定是会帮师傅找尽这天下美食，孝敬师傅。”完颜康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哎呀，还是这徒弟好啊！”洪七公感叹。

    “可是你这徒弟是我儿子。”墨香冷冷地冒出来一句，洪七公一下子又没话说了。

    黄药师这才出来圆场：“七兄，我和墨香在山脚的酒肆，备好酒菜，等七兄你来。”

    “好！”

    黄药师这才拉着墨香下山。

    墨香看着黄药师微翘的嘴角，不由感叹，这个男人，真的是恶趣味啊！自己先把洪七公挤兑到没话说，这家伙再出来当好人，阴险啊阴险！

    “怎么了？”黄药师看见墨香撅起的嘴角，问道。

    “有人让我做坏人，自己做好人啊！”

    “呵呵，你这个坏人，当得不是挺开心的嘛！”

    “腹黑！”

    “嗯？”黄药师有些不明白，“腹黑？”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词。

    “没什么，我饿了。”说着，墨香拉起黄药师，快步下山去。

    到酒肆时，天色已经大黑，酒肆之中的原材料有限，黄药师借用了酒肆的厨房，做了几道清淡的菜肴，喊了一壶酒，和墨香小斟起来，等洪七公和康儿来。

    “你说，七公和康儿，之前演的是哪出？”等着无聊，墨香便和黄药师说起之前的事情，“难道，是若华误会了？”

    黄药师抿了一口酒：“这倒不会，超风所言，当是真的，只不过，洪七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你为宋人所做的，他看得见。蒙古人每攻下一座城便要屠城，洪七定是想阻止却难以阻止，而你做的事情，他只要有心，派人去查自然能查到是康儿做的，毕竟名义上，悦来商号是康儿的了。他把帮主之位传给康儿，就是希望康儿能够借助丐帮的力量，帮更多的宋人。现下来说，大金和大宋，在利益上是一致的。”

    “是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不过，药师，下一步，我该怎么办？”组织了蒙古前进的步伐之后呢？当今的局势就好比三国之时，三方实力相当时可以互相制约，不让其中一方可以渔翁得利；一方强大时，另外两方会联手打压强大者。但是，等到只剩两方之时呢？一山不容二虎，到时候，大金容不得大宋，大宋又怎会容得下大金？

    “做你想做的就好。墨香，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黄药师轻轻抚了抚墨香皱起的眉。

    “如果我要灭宋呢？”

    “只要百姓过得好，谁当皇帝并没有差别。墨香，你以为，我会那么迂腐吗？”

    黄药师的话，让墨香安心不少，只不过：“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迂腐之人了。即使如洪七，不是也要康儿立誓吗？”

    “这些，还是等灭了蒙古再想吧，明天会发生什么没有人会知道，更何况，洪七叫康儿发的誓说的是滥杀宋人，有些恶人，当杀之。想当年丐帮帮主萧峰，虽为契丹人，却为了免于生灵涂炭，要那辽国皇帝发下重誓，又为了兄弟情义，以死谢罪。他虽非宋人，但丐帮上下，人人服他，哎，只可惜他……墨香，怎么了？”

    墨香激动地一把拉住黄药师的手：“药师，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你想到什么了，难得见你这般。”

    此时的墨香终于找到了一点希望：“当年江湖上有两个人，北乔峰，南慕容。这慕容家，可是燕国后裔，一心复国，若是有一个复国的机会放在他们眼前，你说，他们怎么可能放弃？”

    “慕容家？”黄药师对当年的传奇还是有所了解的，只不过这慕容家的人，实在是过于阴险，如何能帮？

    “慕容家是世代武学，如果慕容家的人杀了铁木真，取而代之，这样，不是很好吗？”墨香附在黄药师耳边，小声说着自己的打算，“不论慕容家是否复国，若是复了，那么实力一定不强；若是不复，蒙古的实力也不再会如如今这般，到时候，依旧是三方鼎立。蒙古要报仇也好，夺位也好，都与大金和大宋无关了……”

    墨香坐在黄药师身边，贴着黄药师的耳朵，这情景两人并不觉得，但看在外人眼里，却是暧昧万分，像极了墨香主动凑上去亲吻黄药师的脸颊。

    “咳咳……”洪七来的时候，正见到墨香将唇凑到黄药师脸颊，本来想着这恩爱一下也就完了，结果两人却是说了这么久，这才出声示意。

    “七兄。”黄药师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娘。”完颜康的脸有点臭，也没有理睬黄药师，只是喊了声墨香。“娘，蒙古人现在要攻打大理，我听说，郭靖在……守城？”

    完颜康对郭靖和黄蓉守住大理的举动很不解。

    “郭靖欠我几件事情。”墨香解释。

    墨香要郭靖守大理，一来是为了拖住蒙古前进的步伐，二来是为了那些逍遥派的医术奇书，这些书还没来得及搬走，若是蒙古人攻下，怕是终究会被毁，而现在去搬，动静太大了，只有哪天带着康儿华筝，一起去将这些书中精要记下。

    还好，康儿和自己一样，都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或许，这是冯家的遗传？完颜洪烈，倒是也有这本事。

    想到完颜洪烈，墨香才发现，自己差点把《武穆遗书》的事情给忘了：“康儿，我和药师要去找《武穆遗书》，你去拖住裘千仞，若是那家伙被蒙古收买，只要我们许以更多金银，定可以要他反戈。”

    “娘？”完颜康不明白墨香的意思，大金并不差高手，为什么要收买裘千仞？

    63、因祸而得福

    “娘？”完颜康不明白墨香的意思，大金并不差高手，为什么要收买裘千仞？

    “裘千仞是铁掌帮帮主，而《武穆遗书》，便是在铁掌峰。所以，拖住裘千仞，我们才能把书偷出来。至于裘千仞，既然金银可以收买他，那么只要有一方出更高的价钱，他就可以被收买，这样的人，不能用，也用不起。”墨香看了看正在大快朵颐的洪七公，“你用小王爷的身份去铁掌帮找裘千仞，我和你爹去铁掌山拿书。”

    “娘已经知道《武穆遗书》的所在了？”

    “不错。七公，我也有件事情，要你帮忙。”找慕容家的事情，还是得靠丐帮，毕竟朝廷对这江湖的了解不多，找起来定没有丐帮便利。

    “哎呀呀呀呀，你也有麻烦我的时候啊！”洪七公很是得意，每回都找不回场子，现下要自己帮忙，真是难得啊，难得啊！

    “要我帮忙，你不表示表示？”洪七公指了指桌上的菜，“就这样？”

    “为天下苍生，七公你还有所图？”

    “天下苍生？”洪七闻言，立刻收起了一脸笑意，“到底是什么事？”

    “慕容家。”墨香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慕容家也算是世代武学之家，若是慕容家杀了铁木真……”

    “你自己不也可以嘛？你和黄老邪两个人功夫不差，你们怎么……”洪七公不明白，何必要把希望放在已经失去踪迹的慕容家？

    墨香微微一笑，猜到了洪七公要说的话：“若是蒙古被大金所灭，你这个宋人，还敢对金人放心？”黄药师可以说出只要百姓过得好，谁当皇帝无所谓的话，是因为他向来也算得上是离经叛道之人，但是洪七，却是不可能有黄药师一般的想法的。

    洪七公不笨，墨香的话自是听明白了。

    丐帮多年前的帮主萧峰，最后帮宋没帮自己母国契丹是大义，值得称颂，因为宋朝养大了他，但是墨香也好，康儿也好，除了有血缘之亲，并没有足够的帮大宋的理由。萧峰尚且不被信任，自己和康儿的身份，更鲜少会有人信墨香想帮大宋的心。如果真的是大金灭蒙古，怕是要平添许多的麻烦了。

    “慕容家的事情，我会帮你打听。你……”洪七公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七公你直说吧！”

    “好，我就直说了，我和你认识也有这么多年了，我把你当朋友，所以，你不适合去思量这些朝堂大事啊！为你自己也好，为黄老邪也好，你总是被夹在大金和大宋之间，何苦呢？”

    “七公，谢谢。”墨香的感谢很是真诚，“如果可以，我也想找到我自己的桃花源，可以不问世事，做自己想做的，但是身为大金的公主，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你呀，你呀！哎！”洪七公终是叹了一口气，也罢，这两个人的事情，自己还是别多管了！

    “娘，”一直沉默的完颜康却坐到了墨香身边，“娘，大金交给我，我会替娘，守好大金。娘，康儿不想要娘这么累。”

    “康儿……”墨香心中甚是欣慰与感动，只不过，这么重的担子，自己怎么舍得要儿子担着？

    “娘，相信我啊，三伯虽然不比赵王，但只要局势稳定，三伯守业，并不是很难。何况，三伯的二儿子完颜弘，智计谋略，堪与赵王比，只要有他在，娘，大金是决计不会有事的。至于再之后，娘，那恐怕已是百年之后了。”

    “好，我听康儿的。”墨香看着儿子坚定的面容，知道现下定是说不动，既然这样，先答应了又何妨呢？

    “等拿到《武穆遗书》，我就和你爹，回桃花岛去。康儿大了，娘相信康儿。”

    “好了好了，你们一家三口慢慢团聚，我先走了，等找到慕容家的消息，我叫人通知康儿。”

    “七公，多谢了。”

    “少来这一套，我走了啊，记得欠我的鸳鸯五珍烩！”说完，洪七公已然没了踪迹。

    第二日一早，完颜康和墨香兵分两路，完颜康以大金小王爷的身份前往见裘千仞，而墨香和黄药师则也是日夜赶路，前去铁掌峰。

    “药师，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懂我。”墨香靠在黄药师身上，“谢谢你，陪在我身边。你所承受的压力，比我更大。宋人之中，固然有如洪七这样通情达理的人，但是也不乏不明事理的人。有时候，闲言碎语比刀枪更能杀人。”

    “不相干人的话，理他做什么？你呀，一直都是，想太多了！”说着，轻轻地刮了刮墨香的鼻子。

    马人撒开蹄子地跑着，耳畔带着湿润气息的微风拂过。

    黄药师不禁高声唱起来，“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黄药师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沧桑的味道。

    天地为炉，自作蚕茧，缚住自己，黄药师，你真的，很了解我。

    “别皱眉了。一旦这里局势安稳下来，我便和你回桃花岛。”墨香说着，抚了抚黄药师的眉，“这样，好不好？我们错过了那么多，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要好好过。”

    “我已经老了啊！”

    “哧——”墨香听了黄药师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故意板起脸，“你这是在嫌我老吗？我不过比你小了四五岁，你在——拐着弯子说我老？”

    “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黄药师瞪了眼怀里的女子，近来总算能常常见到她的笑容，真想永远能看见她的笑靥。

    墨香顺势靠在黄药师身上，听着这个男人有力地心跳：“好了好了，是你说的，管别人做什么？你现在，还记着那个小二的话呢？”

    “……”

    “好了好了，那——我废了这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墨香试探地问出口。

    黄药师闻言，搂紧了怀里的女子：“别胡闹，废了武功，你知道会有多伤身吗？”

    墨香微微仰头，见黄药师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收了玩笑的心思：“那你答应我，不准再说这样的话。”

    “好好好……”黄药师一脸“拿你没辙”的表情，只是眼神里的宠溺，却是挡也挡不住。

    连着三日的赶路，终于到了沪溪。只是铁掌山的所在，墨香也好，黄药师也罢，却是都不清楚。连着向数个路人打听，却毫无线索。

    这日午间，墨香向店小二打听。

    “小二，你们这儿，有什么有名的风景？”

    或许，不叫铁掌山或者铁掌峰？

    “客官，要说这沪溪的名胜，这可多了，像这猴爪山，可是有名得紧呢！”说起本地的名胜，小二甚是得意，“这猴爪山的风景，哪都比不上。”

    “猴爪山？”墨香念着三个字，“这猴爪山在哪儿？”

    “客官，这猴爪山可是去不得，这风景虽好，远远瞧着自是无碍，可是那猴爪山里住着一群凶神恶煞，任谁走近离山五里，休想保得性命。”

    墨香挑了挑眉，看来这铁掌帮，声势浩大啊！

    “对了，小二，这附近有什么驿站吗？”

    “驿站？”小二想了想，“有一个，不过今儿个来了一个大金的小王爷，这驿站，都是大金大宋那些达官贵人才能去的地方呢！”

    “赏你的。”见墨香问完了，黄药师掏出一锭银子，只见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银子稳稳地落在了店小二的手心里。

    待黄药师结了帐，墨香和黄药师立刻去了猴爪山。

    “这猴爪山……”待看清了猴爪山的样子，黄药师大惊，这和曲灵风留给自己的那幅画上的风景，一模一样。

    “铁掌峰中锋第二指节……药师，我们一会跟着康儿进去。算算时间，他应该要去见裘千仞了。我们顺势混进去。”

    “好。”

    墨香和黄药师跟在完颜康后面，一同进了铁掌帮。众帮众只见眼前有人影闪过，转瞬之间，已经不见了踪迹。众人只以为是自己一时眼花了。

    墨香的内力不佳，最后一段路，全靠黄药师挟着墨香，墨香方才顺利到了洞内。

    乍进洞内。光线昏暗，只依稀见到有几具尸骨。黄药师和墨香一一打开那些关着的箱子，视线瞬时明朗了起来。说起来，墨香和黄药师也都算是见过许多珍奇古玩的人了，但是七八个这箱子里面的金银珠宝，也让墨香叹为观止。

    看来这铁掌帮，敛财甚多啊！

    “墨香，这里。”黄药师从尸骨旁的一个小盒子里找到了两本书，墨香接过一看，只见“破金要诀”几个字赫然在这封面之上。

    “对对对，就是这本。”墨香小心地翻开书，“重搜选，谨讯习，公赏罚，明……”

    黄药师见墨香拿到书后便翻阅起来，还念念有词：“你要现在把这些都记下来？”

    “嗯，”墨香正忙着记下这个有些拗口的句子，“记在脑子里比较安全。”

    黄药师见墨香正在专心地记下这《武穆遗书》的内容，便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打扰她。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墨香已经合上书，在回忆整理记下的内容了。而就在这时，一个小钩子突然勾住了书，顺着绳子望去，洞口赫然站着一个身穿黄|色长袍的中年男子。

    裘千仞？还是裘千丈？

    墨香一时之间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你……你们别过来啊……”来人的语气不甚平稳，看来是爬山所致，看向墨香和黄药师的眼神里，也透着害怕的神色。

    “裘千丈，把书拿来。”裘千丈一开口，墨香便确定了他的身份。

    “你……”裘千丈说了一个字，转身就往洞外跑，黄药师急忙追了上去。

    “你有本事就来拿啊！”《武穆遗书》被牢牢地用钩子勾住，裘千仞将绳子悬在空中，一脸得意，“有本事你来拿啊！”

    “药师，我已经记下来了，毁了它。”墨香从洞口探出身子，向黄药师喊道。

    黄药师闻言，当即“弹指神通”出手，“嘭嘭嘭”几声闷响，《武穆遗书》已然化成了灰烬。墨香这才安下心来，只听下方传来打斗的声音，往下一看，完颜康不知何时已和裘千仞打了起来，似乎已经过了不少招的样子。

    “康儿，小心！”完颜康的内力终究比不上练武多年的裘千仞，已然有了败势。眼见裘千仞一掌用了十足的气力打向自己的儿子，墨香脚尖一点，飞了下去。

    “轰——”墨香也是一掌对上裘千仞，但是墨香的内力怎么比得上裘千仞，两人一对上，裘千仞便得意地笑了，只是笑了两下，却再也笑不出来，想抽出手，却发现两人的手掌似是黏在了一起。

    墨香强忍不适，一把扣住裘千仞的手腕，两人四周，有一股强大的真气在旋转。

    过了好一会，只见裘千仞猛然挣脱开了墨香，向后退了一步，一脚踏空，无力地摔了下去。

    “墨香——”墨香踉跄了一下，也是险些摔倒，幸好黄药师一把扶住墨香。

    “娘——”

    墨香的脸色很差，眉头皱着，像是忍着极大的痛苦，听到完颜康担忧的声音，勉强笑了笑，轻声道：“我没事……”话说完，已是昏了过去。

    64、黑沼女瑛姑

    墨香的脸色很差，眉头皱着，像是忍着极大的痛苦，听到完颜康担忧的声音，勉强笑了笑，轻声道：“我没事……”话说完，已是昏了过去。

    “墨香……”黄药师扣住墨香的手腕，把了把脉，当机立断地点了墨香身上的几处大|岤。

    “爹，娘怎么了？”情急之下，完颜康一声“爹”脱口而出。

    一直以来，对黄药师，完颜康不是没有怨过的，自己的娘为了这个人受过什么苦，完颜康都看在眼里，但是他也明白，娘的心，一直在这个人身上，半分都没有离开过。

    归云庄的事情，完颜康不说，但是心里的恨不曾离开过，即使后来已经慢慢放下，也开始逐渐接受这个是自己父亲的人，可是刺在心头，不曾离开过。然而，就是这份相同的担心，让完颜康的一声“爹”终于喊出了口。

    “墨香没事。只是裘千仞的内力一时在她体内难以化解，只要打通|岤道，疏通内力就行。”黄药师在听到那一声“爹”的时候，自是心中激动万分，只是他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墨香，因此他不得不平复心情。只不过声音里还是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北冥神功？”完颜康是知道这门功夫的。

    “嗯。”

    “那爹你为什么封住娘的|岤道？”叫出口了第一声，这接下来的事情，倒也算是水到渠成。

    “自王重阳死后，普天之下，有先天功和一阳指的，只有南帝段智兴了。我虽然功力深厚，但要打通墨香的|岤位，我却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只得先封了她的几处|岤道，免得内力冲撞，受内伤。我们这就去找南帝，凭我和他的交情，自没有不帮的道理。不过眼下，还是得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为好。康儿，你的雕呢？”黄药师看了看山下的铁掌帮众人，问道。

    “雕？”完颜康愣了一下，随即顺着黄药师的目光看到了山下的众人，一下子明白了。自从上次因为自己不懂召唤雕，使得自己一行人不得不带上郭靖和黄蓉，因此完颜康花了不小的力气学了训雕之术。

    “嘟——”完颜康一声呼唤，两只白雕就飞了过来。

    完颜康先是借白雕下山，随即带着两只白雕去赶跑众人，黄药师这才负着墨香，从铁掌峰上下来。

    墨香现下无法驾驭体内冲撞的内力，虽然几处大|岤已经被点住了，但是裘千仞多年来的功力的确是不容小觑的，眼见墨香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黄药师急忙寻找附近有没有什么人家可以安定下来，让自己帮墨香理顺体内横冲乱撞的气。

    见前面有一户人家，黄药师急忙前行。而前方，正是瑛姑的居所。

    如果墨香不是昏迷，她一定会在阻止黄药师进那间屋子。只是等到墨香清醒过来的时候，黄药师已经负着墨香踏上了泥沼之上的木桩。

    “药师，这里是……”昏暗的光线下，墨香见黄药师的脚下一片污泥潭，走的路线也是直斜交错。

    “我先帮你缓一□内的内力，这里有间屋子，先用了再说。不然你的身子受不住内力的冲撞的。明日一早我带你去找南帝，请他帮你打通|岤道。”

    “嗯。”说话间，黄药师已经推开了屋子的门。灯光之下，一个头发花白的女子，身披麻衫，凝目瞧着地下一根根的无数竹片，显然正自潜心思索，虽听得有人进来，却不抬头。

    “借你屋子一用。”黄药师说了一声，就要进去。

    “你们真是不知礼数！”那女子转过身来，面容看来，也就是不到不惑之年的年纪。

    墨香担忧一会这个性情古怪的瑛姑扰了两人的运功，示意黄药师先别说话，这才开口：“我受了内伤，需要疗伤，我也不想与你多言，一会你不要打扰我们，等我疗伤完，我便告诉你周伯通的所在。刘瑛，如何？”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听到周伯通的名字，瑛姑已是心情激动，却听这女子又转口之间，便说出了自己的本名。

    墨香体内的内力不断在冲撞，脸色越来越差，全身的力气都架在黄药师的身上，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你研习你的算术，明早之前，我便告诉你。你在这里已经等了这么多年，这多等几个时辰，又如何呢？”说完，黄药师带着墨香直接进了里屋。

    北冥神功可以吸取他人的内力以供己用，是迅速提升功力的捷径。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如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

    墨香对北冥神功，练过却从未用过，她一向以为，这门功夫太过邪门，吸取他人内力，此法太过阴险。是故虽然对这功夫的口诀烂熟于胸，却也不曾使出。此次见康儿有危险，心知比拼内力自己一定不是裘千仞的对手，而若是硬接这一掌，自己必定受重伤。没有软猬甲，墨香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活到去见南帝。既然这样，反正裘千仞不是什么好人，那么就吸了裘千仞的内力，一来救了康儿，二来于自己损伤也不大，三来，也算是为江湖除害了。只不过，裘千仞的功力这般强，却是墨香没有料到的。

    黄药师多年习武，内力自是上乘，他帮墨香将她体内横冲直撞的内力顺了顺，又护住了墨香的心脉，这才放下心来。

    “药师，我已经好多了。”墨香看着黄药师因内力损耗过大而有些苍白的脸色，很是心疼。

    黄药师还是不放心地替墨香把了把脉，这才舒了口气：“这几日不要运功就好。下次，不准这么冲动了！”

    “有你在啊！”墨香笑了笑，“你休息一会吧，外面那个麻烦，我去处理了。”

    “你……”黄药师似是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你别动手。否则……”

    “知道啦！”墨香让黄药师安心，“我无缘无故地，和她动手做什么呀！”

    屋外，瑛姑依旧在演算着什么，只是比起墨香出现之前，现在是明显地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向里屋看一眼，见墨香走出房门，立即放下手中的棋子：“伯通在哪里？”

    “你研究这五行术数，是为了去桃花岛吧！只不过，你这样闭门造车，即使过了一百年，也去不了。更何况，周伯通现在，已经不在桃花岛了。”

    “他在哪里？”

    “他避你如蛇蝎，并不想见你吧！”墨香话音落下，就见瑛姑的脸上，一脸落寞，“他应该和郭靖在一起。你去大理找他，应该不错。”

    “大理？”

    “怎么，想念你锦衣玉食的贵妃日子了？”墨香本来只想打发了这个女人，却是看着她就觉得烦，语气不免越来越差，“段智兴因为你已经出家了，你就算想当贵妃，也当不了了！”

    见瑛姑一脸的怒色，墨香突然想起了包惜弱，心情更加烦躁：“嫁了人，却不守妇道，与人苟合，生下孩子，段皇爷却依旧待你好，甚至未曾惩罚你，你却好，要人家为了你那个孩子治伤，你凭的是什么？不就是凭着他喜欢你吗？没有什么是天经地义的，他待你好，你有什么资格把一切作为理所当然？”

    “你是什么人，敢这么说我？”

    “我？一个找南帝治伤的人。只不过看不惯你那嚣张的气焰罢了。你以为你还是贵妃吗？如你这般女子，在大宋，人人得而诛之，便是在大理，也是有违妇道，是有罪之人，我凭什么，不能说你？”

    和包惜弱一样，把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好当做理所当然，真是不知道知足！

    “若是他当年，不醉心武功……”瑛姑想要说些什么，却立刻被墨香打断。

    “笑话！杜牧在《阿旁宫赋》中有这么一句，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叁十六年。是你自己选择要荣华富贵的。够了，我不想与你多说，我只想知道，南帝现在在哪里？”

    “我凭什么告诉你？”瑛姑一脸得意，你不是数落我吗？现在，不一样要求我吗？

    65、铁木真驾崩

    墨香早就料到了瑛姑的反应：“我请他治伤，不正合你的心意？还是……你给了自己两条路？”

    “你……”

    “这样吧，我们再谈一笔交易，周伯通好玩，我教你一些小把戏，你告诉我南帝的所在。”

    “成交！”

    瑛姑当即爽快答应，竟没有看见墨香勾起的嘴角，瑛姑啊瑛姑，这是你自己跳进陷阱里面的。

    瑛姑走到外面方室，伏在案头提笔书写甚么，写了好一阵，将纸折好，递给墨香：“出林之后，直向东北，到了桃源县境内，依这图中所示，自然就能找到。你答应我的呢？”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

    “什么意思？”

    “这是人生的三个问题，世上无人能解，解开这三道题，便是这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不过，在此之前，你自己可得先好好想想这三道题。我伤好之后，还会来此地，你若有了答案，我便把周伯通带到你面前如何？”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瑛姑似乎已经有些魔怔了。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

    这三道题，是哲学上最难解得题，墨香是文科生，以前学哲学的时候老师就讲过这道题。对于如郭靖一般呆傻的人来说，这三道题便是最普通不过的三道题罢了，而若是如瑛姑这般本就聪明的人来说，这三道题，极易使人踏进死胡同里。

    “墨香。”见黄药师从内室之中走了出来，墨香拉了拉黄药师：“我们走吧。”

    “她……怎么了？”黄药师隐约听见外面似乎有争吵，这才急忙出来。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瑛姑不停地说着这三句话，见到黄药师出来，一把拉住黄药师，“我是谁？我是谁？”

    “你便是你。”黄药师不耐烦地甩开瑛姑。

    “你便是你，你又不是你。你是谁？是刘瑛嘛？不，这只是个名字，一个代号。你可以叫刘瑛，我也可以叫刘瑛，他也可以。把这个代号拿掉之后呢，你又是谁？举个例子：当我用我这个代号来进行对话的同时，你的代号也是我。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是否意味着你就是我，而我也就是你？”墨香存心添乱，

    “我是我，我不是我……”瑛姑似乎已经彻底地陷入了怪圈。

    “我是谁？”黄药师喃喃地说着这三个字，墨香眼见黄药师也要陷进这个问题里，忙打断他：“天亮了，我们走吧！”说着，拉起黄药师往外走。

    “我——是谁？”见黄药师一路上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墨香有点懊悔，“这个问题不能多想的，特别是你这么聪明的人，会踏进死胡同的。对了，桃源县还有多远？”

    “累了吗？休息一下？”黄药师见墨香的是墨香的脸上有些倦色，提议道。

    墨香摇了摇头：“我没事。药师，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相信你。”黄药师拥紧了墨香。

    我相信你，墨香。

    你说的我都信，不管是什么。你愿意说，我便听；你不愿意说，我也绝不多问。因为——

    我相信你，虽然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但是，我不多问，不多说。

    墨香靠着黄药师，两人一时无话。

    黄药师，虽然我们之间错过了这么多年，但是，或许这种错过，也有意义。因为我们懂得了信任。我愿意相信你，所以我愿意把我的一切告诉你；而你愿意相信我，所以我不说，你心中再不解，也不多问。

    药师，谢谢你相信我。我也会相信你，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

    因为，你是我想要共度剩下日子的人。

    “应该就是这里了。”黄药师指着前方一块大瀑布。那水声在山谷间激荡回响，轰轰汹汹，愈走水声愈大，待得走上岭顶，只见一道白龙似的大瀑布从对面双峰之间奔腾而下，声势甚是惊人。

    黄药师先下了马：“来，”说着小心地抱墨香下马，有些不解，“他——当真在此？”

    “嗯。你看岭上。”黄药师依言看去，只见瀑布旁果然有一间草屋。“其中缘由，还有我的事情，等我伤好，再一一和你说。”

    “好。”

    黄药师背起墨香，顺着瀑布一跃而上，到了山上，不多时已背着墨香快步走近瀑布，只见柳树下那人身披蓑衣，坐在一块石上，正自垂钓。垂钓之人约莫四十来岁年纪，一张黑漆漆的锅底脸，虬髯满腮，根根如铁，双目一动不动的凝视水中。

    “段兄是否住在此处？”黄药师问垂钓之人。

    “你是什么人，找我师傅做什么？”转眼又见到了黄药师身上背着的墨香，“你是来求医的？”

    “啰啰嗦嗦，我不见外人，让开。”见渔人不愿回答，黄药师也不想多理睬。

    墨香想了想，开口道：“这位是东海桃花岛岛主黄药师，我们找一灯大师。”

    听到“一灯大师”几字，渔人神情一滞，“你……”你了半天却又不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