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同人 凤华正茂 作者:肉书屋

    “娘，我求求你了……”黄蓉拉着敏敏的衣袖。

    “蓉儿，我只问你一件事。当日在归云庄，黄药师要杀完颜康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声劝阻？”

    “因为……因为……”黄蓉讷讷地说不出口。

    “回答我。否则……”

    一旦涉及郭靖，黄蓉当下开口道：“因为，因为爹爹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左右，爹爹即使再疼我，也不会因为我而改变主意。”

    “是吗？”敏敏不置可否。

    闻言，和欧阳克说着话的墨香也抬起头看了看黄蓉，那目光冷得，让黄蓉不寒而栗。

    是谁说“爹爹最疼我了，我说的，他一定会答应”？是谁说“爹爹最疼我，我说一句好话，胜过你们做十万件好事”？黄蓉，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够高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看来你说得很顺口啊！

    黄蓉，如果克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要你十倍偿还。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先白头，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山洞里依稀传来歌声，似是周伯通的呓语。

    四张机吗？墨香突然想到了瑛姑，那个未老头先白的大理贵妃，看来，周伯通也并非没有情吧。

    55、出发回燕京

    “墨香你看看这些木头够不够？”

    “不够，而且绑得不够牢，会断的。”

    “墨香，还差多少？”

    “一二三……十……三十，不行，还是太少，石头太大，阻力太重。我们的气力有限，要延长动力臂。”

    ……

    “墨香……”

    ……

    从黄昏到黎明，从白天到黑夜，再到白天，一整夜的忙碌。

    附近的树木几乎都被欧阳锋等人找来，用藤蔓缠成的绳索将一棵棵树首尾相连，绑在了一起，现如今，已经成了一个简单的杠杆。

    “一二三——一二三……”

    巨石终于被抬起了一小部分。

    “敏敏。”墨香、黄药师、欧阳锋、完颜康都在充当动力，剩下的只有敏敏一人。

    听到墨香的喊话，敏敏走到欧阳克身边，彼时，欧阳克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敏敏小心地托起欧阳克的身子，将欧阳克向外挪。

    “不许动。”不知何时，黄蓉站在了木条的中间，手里拿着的，赫然是墨香的利剑——倚龙。“如果你们不救靖哥哥，我现在就把这绳索割断，让欧阳克那个风马蚤男人永远都被压在大石头下面。”

    墨香看了看黄蓉面前的绳索，以“倚龙”的锋利，割断绳索不过这么只要一点时间，敏敏能不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救出欧阳克，墨香没有十足的把握。而如果现在自己四人有一人离开，姑且不论是否来得及，动力减少之后，这石头兴许会落下去。这才是最糟糕的地方。

    “如果你割断了绳索，郭靖就永远不可能有救了。”墨香知道，以黄蓉的性子，这个时候好言相劝反而会让她警觉，既然如此，不妨和她谈谈条件，拖延拖延时间。

    “只要你们答应我救靖哥哥，我就不会割断。如果靖哥哥死了，我要欧阳克替他陪葬！”

    “你——”黄蓉的话让欧阳峰暴怒，墨香急忙拦住了他。在黄蓉看不见的地方，指了指敏敏的方向，此时，敏敏正在小心地将欧阳克从大石下挪开。远远看过去，似乎已经差不多了。

    “黄蓉，若是我答应救郭靖，你该如何。”

    “只要你答应救靖哥哥，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黄蓉的话，让墨香一下子沉默了。且不论黄蓉究竟是为什么要设这巨石来杀欧阳克和完颜康，但是黄蓉所作，却是确确实实都是为了郭靖。

    犹记得，为了郭靖，黄蓉刻意亲近墨香；为了郭靖，黄蓉不要自己的血亲；为了郭靖，黄蓉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黄蓉，我不会和郭靖提起你的身世，但是，我救郭靖，只有一个条件——你跟我回一趟燕京，去见完颜洪烈。”墨香开了口。

    如果完颜洪烈还有那么一点点在乎自己的骨肉，黄蓉，就是报复他的最好的筹码。

    “好，我答应……”黄蓉的话还没有说完，欧阳锋眼见敏敏已经救出欧阳克，当即飞身一掌劈向黄蓉。

    “蓉儿小心——”敏敏忍不住出声示警。

    黄蓉侧身，险险地闪开：“你骗我！”说着，运起轻功，飞向敏敏，手中银光闪过，赫然是几根银针。

    墨香心中暗道不好，急忙操起凌波微步，追了过去，缠出黄蓉。

    墨香围着黄蓉不断打转，只求拖住黄蓉，让欧阳锋能先行一步。

    待见到欧阳锋已经抱起欧阳克，墨香倏地出手，一下子扼住了黄蓉的喉咙。

    “墨香，不要——”敏敏凄厉的声音传来，“墨香，看在我当年救过你和康儿，让你没有在生产之时一尸两命的份上，你就放过蓉儿好不好……”

    “不好。”墨香一点都没有犹豫就拒绝了，“当年我生产之时，你救我的恩，我早已还过了，如今黄蓉伤了克儿在先，意图灭口在后，我不可能饶她。学会狠毒，这是当年你教我的。”

    一旁的黄药师，听闻墨香生产之时竟差点一尸两命，心不自觉地提了起来，一尸两命，到底墨香当初生产之时是有多大的风险，竟要这般地步？原本得知完颜康是自己的儿子的时候，黄药师已经愧疚万分了。

    都说女人生产是过生死关，若是当年墨香生产之时有什么意外，自己是这辈子都见不到她的了，还好，墨香平安活着，自己和墨香的儿子也已经十八岁了，现如今，却得知，当年差点是一尸两命？！一般生产，即使是难产，大人和孩子总能保一个，可是两个都……这是有多危险，而自己却不在墨香身边？

    想到墨香是那么怕疼得一个人，却为了自己受了那么多苦，黄药师的心，很疼。纵使她当年没有说实话又如何？她对自己的感情，一直都是真的，不说，只是有苦衷罢了。

    黄药师突然想到了墨香曾经和自己说过的一个故事：窦漪房得到代王永不相问的承诺，却始终没有说出自己本是细作的事实。

    有些事情，太过坦诚，未必是件好事吧！有些欺瞒，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这样的隐瞒，自己是不是应该理解体谅？

    墨香这些年，究竟是受过多少伤，才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学会狠毒，四个字的背后，要有过多少伤害。

    突然地，黄药师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墨香，她……她身上，流的毕竟是和你一样的血啊！”敏敏已经不知怎么劝墨香了。

    “一样的血？”闻言，墨香却是笑了起来，“是一样的血，可是，他却为了包惜弱打我，为了包惜弱要杀我，为了冯衡骗我，为了冯衡害我。一样的血，能说明什么？”

    敏敏一下子住了口，听墨香这般提起完颜洪烈，敏敏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新仇旧恨，怕是墨香会一起算了。

    “不……我不是……”被墨香扼住喉咙的黄蓉努力地向敏敏求救，如果自己现在就这么死了，那么靖哥哥就……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现在能够救自己的，只有娘了。

    “老天爷放下大石来将他压住，你是亲眼瞧见的，谁又能救得了？你再作孽，老天爷也丢块大石下来压死你。娘，这是老天爷要欧阳克有事……”

    “老天爷？”墨香嘴角的嘲讽越来越浓，“那好啊，那现在怎么没有一块大石头来砸我啊！黄蓉，这是你第二次撒谎了，你说，我该怎么对付你呢？废了你的双脚。如何？”

    墨香话音刚落，右手出指，“啪啪啪”，黄蓉只觉腿上酸痛难忍，待墨香放手，已无力站起，一下子软到在了地上。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眼见天已经亮了，潮水开始往上涌，黄药师拉住了墨香：“墨香，快涨潮了，我们走吧，去看看克儿怎么样了。”

    想到克儿，墨香也没有心情再管什么郭靖黄蓉，和黄药师一起，循着脚印，来到了山上的一个岩洞。岩洞的角落里，赫然躺着白发的人，嘴里断断续续地哼着“四张机”。

    “周伯通？”黄药师没有想到，会再此处见到他。

    “他中了我的蛇毒。”欧阳锋解释道，看了看墨香的身后，皱起了眉，“敏敏呢？”

    经欧阳锋这么一说，墨香才惊觉，敏敏没有跟在自己身后，也没有先行一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敏敏留在了黄蓉那里。

    “娘，欧阳大哥的伤……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完颜康很自责，他清楚，黄蓉本来要害的是自己。

    “我知道。”离开这里，原来的故事里，完颜洪烈是有派船来的，可是没有人通知，他又怎么带人来呢？

    “康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传信？比如……大雕？”

    墨香记得，郭靖和华筝都和雕的交情不错。

    完颜康摇了摇头：“雕和华筝在一起，我不会召唤他们。”

    召唤吗？墨香想了想，转头往外走，召唤大雕，郭靖应该是会的。因此，一定要救郭靖。

    身后，黄药师紧跟着墨香。

    潮水已经漫上来了，黄蓉找了一个芦管，给奄奄一息的郭靖透气。

    杠杆如果没有欧阳锋的帮忙，是行不通的了。何况黄蓉之前砍断了绳索和许多木头，再找的话，要去远一些的地方，这样算来，至少要一天时间，以郭靖现在的状态，怕是危险得很。

    那么只有——

    潮水了。

    墨香记得念书的时候老师有说过，潮能很大，趁现在涨潮，不妨用潮水，即使现在来不及准备好，但等到傍晚的时候，也应该来得及了。

    墨香和黄蓉说了主意，黄蓉一点就通，立刻就忙碌去了，虽然不知道墨香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但是只要能救自己的靖哥哥，黄蓉什么都不在乎。

    黄蓉和敏敏忙活了一个上午，墨香只在一旁看着，有什么要做的，黄药师都会主动接手，让墨香在一旁歇着就好。

    正午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等到傍晚潮水上来，郭靖终于也得救了。

    郭靖自小受伤吃苦很多，身体也比欧阳克要结实许多，虽然受的伤比欧阳克重，却是歇息了一夜已经有所好转。

    墨香第二日见郭靖已经有了些许气力，开门见山地要郭靖召唤大雕。郭靖是一个纯良的人，犹豫了一会，答应了。

    三天之后，墨香一行人，终于离开了荒岛，坐着金哀宗完颜守绪派来的船，回燕京。

    56、黄蓉见生父

    墨香对黄药师，自从欧阳克出事之后，就永远是面无表情，没有只言片语。黄药师愿意跟着，墨香也由着黄药师；黄药师帮墨香做什么，墨香从不拒绝；黄药师找墨香说话，墨香却绝不理睬。

    简而言之，就是——

    冷战。

    或许用“冷战”二字也有一些不恰当，墨香只是看淡了罢了。所以累了，不想理会了。

    回燕京的路上，墨香第一个看见的，竟然是完颜洪烈。

    “父王，我和欧阳克回来了。”

    完颜洪烈和欧阳锋淡淡地寒暄过后，完颜洪烈将目光放到了墨香身上。墨香看得出，完颜洪烈似乎要和自己说什么。不过，现下，没有什么比欧阳克重要。

    “太医呢？”墨香早已传信，让太医候着的。

    完颜洪烈看了看欧阳锋，让人带着欧阳锋去了客栈的二楼。

    “你是说他双脚好不了了，不能练功吗？”欧阳锋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一把扼住了太医的脖子，太医因为窒息，不断地在翻着白眼，听到欧阳锋的问话，很是艰难地点了点头。一旁的欧阳克，闻言神情一滞，看得墨香很是心疼。克儿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却遭遇这种事……

    “救不了我侄儿，算什么太医！”欧阳锋说着，就要让那太医毙命当场。

    怕事情闹大，墨香和完颜康忙上前劝阻：“大哥，如今我们身在宋土，杀了这个太医怕是会惹来麻烦，耽误求医的时间。我们明天启程，回皇宫去。宫里的大夫，自然是要更出色一些的。”

    欧阳锋看了看墨香，墨香的眼里，也写满了对欧阳克的关心。

    “嗯。”欧阳锋终是放开了太医。

    “欧阳兄，你别着急，小弟有一套腿法，照着练习，几年下来，定与常人无异；多练些时日，欧阳克的腿，能恢复八成。”黄药师一直想替墨香做些什么。

    “旋风落叶腿法？”墨香记得，黄药师曾经把这腿法给过陆乘风。

    “知我者，墨香也。”黄药师见墨香终于理自己了，心中不免一阵欣喜。

    “哼！”欧阳锋对这腿法也是动心了，可是想到墨香这些年来受的苦，心中依旧替墨香不平，“别以为我会原谅你对墨香的伤害。”

    “我知道。”黄药师没有辩驳什么。

    下了楼，墨香找人安排了明日启程的事宜，派人将黄蓉带到了完颜洪烈面前。

    “小妹，你居然抓到了这个刺客，太好了！”很显然，完颜洪烈并不知道黄蓉的身世。

    墨香又吩咐下去：“把郭靖抬过来。”

    郭靖的脚是已经彻底残了，再也使不上力，靠着九阴真经，郭靖恢复得虽比欧阳克好些，但很明显，从此之后，郭靖的下半身已经是彻底废了。

    跟着郭靖而来的，还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你是——”完颜洪烈呆呆地看着女子将面纱摘下，露出那一张伤痕累累的脸，敏敏骇人的模样让他不由有些害怕，“你，你是谁？”

    “哈哈哈哈，我是谁，完颜洪烈，她又是谁，你知道吗？”敏敏指着黄蓉，问完颜洪烈。

    “敏敏，你是敏敏！”许是敏敏的笑声露了端倪，完颜洪烈终是猜出了敏敏的身份。

    “怎么样，完颜洪烈，你是不是以为我早已经死了？真可惜，我还活着呢！”对完颜洪烈，敏敏是恨之入骨。

    “小妹，父皇此行，要我找到武穆遗书，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完颜洪烈看着这样的敏敏，不动声色地将身子掩到了侍卫们的后面。

    小妹？用得着我，所以叫小妹吗？完颜洪烈，你以为，我还像以前那样好骗吗？

    “六哥叫我一声小妹，那我今天，就送六哥一份礼物。”墨香把剑递给完颜洪烈，“郭靖和黄蓉，你杀一个。”

    “墨香，不……”“要”字，敏敏没有说出口，因为黄药师点了敏敏的哑|岤。

    黄蓉，这一次，我们就来看看天意，你说，完颜洪烈，会不会杀了你这个亲生女儿呢？

    “小妹，我——”完颜洪烈有些猜不透墨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父皇要我转交给你的，要我让你尽快回宫，说有故人要与你相见。”

    “故人？”墨香已经读完了金哀宗的信，很多事情，信上说得模模糊糊，墨香一时也想不通。

    “要不要回去？”见墨香已经读完了信，黄药师问墨香。

    墨香依旧没有理睬黄药师，转头吩咐道：“休息一会，就出发。”

    黄药师只是站在墨香的身后，也不见恼，待墨香上楼的时候，又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听到身后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墨香停了停，一回头，果然是黄药师。本来想抱怨几句的，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

    是还爱着的吧，前世曾经戏言说“嫁人要嫁黄药师”，后来果然遇上了，又果然爱上了，选择遗忘，是为了逃避，而不是不爱了。

    要不要为自己争一次呢？蒙古攻下襄阳，应该是铁木真已经死了吧！只要铁木真死了，是不是一切就过去了？

    完颜洪烈的直觉告诉他，墨香把郭靖和黄蓉带到自己面前，一定不简单，所以，他差人将郭靖黄蓉两人严加看管。

    墨香脚程快，和黄药师先行一步回到了燕京。

    这是黄药师第一次正式地进宫——

    陪着墨香。

    墨香依旧不理黄药师，虽然心里面，对黄药师的怨恨，也淡了很多。面对墨香长时间的冷淡，黄药师也不恼，只是默默地帮墨香把一切都处理好，下雨的时候及时地送上一把伞，风大的时候及时送上一件披风。

    回到宫中，墨香匆匆去见了金哀宗完颜守绪。

    “凤儿，你看看这是什么？”完颜守绪将一块玉佩，递给墨香。

    墨香细细把玩着手中玉佩，这块玉佩，墨香总觉得很眼熟，却一时想不到在何处见过。

    “冯家的？”一直站在墨香身后的黄药师却突然开口。

    “冯家？”墨香皱了皱眉，经黄药师一提醒，墨香似乎有些印象，这和当年自己看过的一张图纸上的图案倒是很像，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这里有个冯字。”黄药师指着右下角的图案，解释道。

    “冯？”墨香并不认得此字。

    “是甲骨文。”

    “真的是冯家的东西吗？”完颜守绪倒是接上了黄药师的话，只是语气中十分焦急。

    “这是母后留下的？”墨香清楚，只要涉及自己的母后，父皇就会失去原本的冷静自持。

    谁知完颜守绪却摇了摇头：“不是蓉蓉，凤儿，有一个人，指名要见你，说要把一样重要的东西给你。”说完，吩咐把人带上来。

    墨香见到来人，一下子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这难道是鬼吗？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吗？

    “你是什么人？”黄药师见墨香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对面前的人心怀敌意，将手中的玉箫抵在了面前这个老人的喉尖，“你来找公主，所为何事？”

    “药师，真的是你。”老人的身后，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她一袭绿衣，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57、古墓派传人

    “你是谁？”黄药师对眼前的这个人也感到很陌生。

    “我叫冯蘅。”

    “冯衡？”墨香不解地看着完颜守绪，“父皇，这……”

    这是什么情况？

    完颜守绪看来也是在向墨香求证：“她自称冯蘅，不过，草木之蘅。”

    冯衡？冯蘅？

    这是在进行改错比赛吗？

    “公主，在下赵牧，赵武是我的哥哥。”

    “赵管家的兄弟？”墨香记得赵武，冯家被灭门那天，要不是赵武死死和那些官兵纠缠，自己恐怕早就死了。

    “正是。当年老爷所有的子嗣，不论出生多久，都很快死去，老爷以为自己克子女，所以当年小小姐出生以后，老爷并不抱期望，后来，小小姐的母亲偷偷带走了小小姐，老爷只是派了我去追，后来，等我找到小小姐，冯家上下已经……后来，我就带着小小姐长大。小小姐的名字是自己取的，她执意要来大金，所以在下带着小小姐来了大金。”

    “自己取的名字？”平白无故的，给自己取名冯蘅，还认识黄药师？

    墨香想了想：“来人，把冯衡带上来。”

    之前黄药师把冯衡交给了完颜守绪，完颜守绪则把冯衡关了起来。

    冯衡见到自称冯蘅的人，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是你，是你，竟然是你……”

    墨香一愣，这情景，看来好似《天龙八部》里李秋水见到无崖子珍藏的那幅画后的反应。

    “原来你还是你，我却不是我。我以为，我会取代你的……”

    “你是谁？为什么我的事情，你知道的一清二楚？”冯蘅之前已经听完颜守绪说过一些大概。

    “我是谁？哈哈哈，我也想知道我是谁？我以为我会是冯蘅，我以为我叫冯衡我就是冯蘅，却原来我谁都不是。我以为，黄药师不爱我是因为你先遇见他，现在是因为这个金人先遇见他，原来，原来我依旧不是冯蘅！”

    “碧水，原来是你。”冯蘅的语气淡淡的，好似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当年你害我，我早已察觉，念着你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所以我才没有说，等你改过。最后我没有等到，却也不曾丝毫地怨恨你，如今，我来此地，本就是想来看看我心中最后的牵挂罢了，你其实可以找到一个和你相爱的人，何苦如此执着于他？”

    “和我相爱的人吗？”冯衡，不，应该是碧水，喃喃地念着这句话，不知觉有些出神。

    是想到陆乘风了吗？墨香猜测。可惜，是你自己错过了，怨不得他人。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

    冯蘅闻言，向金哀宗行了一个礼：“陛下曾言，你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还把你写的名字给我看过。碧水，冯衡二字，本就是我教你写的，当年因你‘草’字始终写不好，所以我把这‘草’给去了，如今见了你的字，我自然认得，而你见到的反应，不过是证实了我的猜测罢了。”

    “是啊，还认得你的，只有我了。我以为，我和你长得有八分像，我便是你了。我以为，他就会是我的了……”

    原来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幻想，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而那个曾经对自己倾诉真心，百依百顺的少年，也早已恨自己入骨，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碧水，你可愿随我回古墓？你虽然不能练武，但师傅留下的精妙武功，你练久了，四肢如普通女子一般，虽手不能提，但日常生活，绝无问题。”

    “我愿意。谢小姐。”

    “以后，碧水这个名字，就不要了。”冯蘅吩咐，“就用你之前的姓，孙吧！”

    “是。碧水已经死了，只有一个孙婆婆了。”

    古墓？墨香心里一惊，之前冯蘅那副淡漠的神色一直让墨香觉得似曾相识，待冯蘅说出“古墓”二字之时，墨香才惊觉，原来冯蘅给墨香的感觉，正如很久很久之前，自己在书中读过的——小龙女。

    除了不是一袭白衣，冯蘅如今，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小龙女。

    而如今，碧水，就是日后救了杨过的孙婆婆？不对不对，杨康早就没了，杨过也不再有了。

    “你师傅是林朝英？”那冯蘅不就是小龙女的师傅？

    “是。”冯蘅微微颔首，“阿蘅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公主，赵管家随我多年，如今年事已高，古墓也不允许男子入内，因此还请公主看在冯家的面子上，代为照顾。”

    “这是自然。”墨香一口应允。

    见墨香答应，冯蘅就要开口告辞：“如此，阿蘅告辞了。”说完，转身要离开。

    “等等，”墨香叫住冯蘅，“你……就这么走了？”

    冯蘅就这么走了吗？那黄药师呢？

    冯蘅似是看出了墨香的意思：“他早已不是我的药师了，找来看这一眼，不过是想让自己放下执念罢了。古墓派讲究戒欲，如此，我也能专心练习师傅留下的武功了。阿蘅告辞。孙婆婆，我们走吧。”

    冯蘅就这么离开了。

    直到第二天，墨香才算接受这个现实。

    “他早已不是我的药师了。”冯蘅的话，一直在墨香脑海里回响，是啊，一切早就不一样了，曾经的心结，到底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他？

    墨香重新在宫里住了下来，找太医在宫里候着，等欧阳克等人回来。

    而此时的墨香，没有想到，华筝已经离开了桃花岛，去找完颜康会和；蒙古军也在铁木真二子的带领下，包围了燕京。

    得到燕京被围的消息，完颜洪烈顾不上找寻借机躲藏起来的郭靖和黄蓉等人，也来不及等去盗取《武穆遗书》的欧阳锋和完颜康，匆匆启程，赶回燕京。而在牛家村找完颜洪烈报仇未果而被捕的穆念慈，也被完颜洪烈带上，带往大金。

    完颜洪烈首先想到的是去找援兵，但是却没有人愿意支援，以为大金元气将近。

    在离燕京五十里的时候，完颜洪烈一行人，遇上了蒙古伏兵。奋战了两个时辰，完颜洪烈的人马，死伤大半，欧阳克也受了箭伤，穆念慈受了伤，奄奄一息。

    夜晚的时候，一路追赶而来的华筝，与完颜洪烈相遇。欧阳克的箭伤加上腿伤，虽然自身功力深厚，但还是免不了华筝一路照顾，这才好转不少。

    披星戴月，一行人终于到了城门之外。

    就在离燕京还有两里路的时候，穆念慈突然转醒，却浑然不记得往事。唯独对欧阳克，十分关心。华筝猜测，也许，真正的穆念慈已经死了，而现在这个，或许是和自己一样的存在。

    “报——赵王已经到了城外，跟蒙古军拼杀。华筝公主和欧阳克也在。”

    “父皇，该出兵了。”墨香劝金哀宗，而黄药师，依旧站在墨香的身后，一言不发。

    “不行，”完颜洪熙一把踢开跪请发兵的协彬，“打开城门，燕京一旦会失守，而只要我们拼死不打开城门，蒙古军也奈何不了我们。”

    “陛下，赵王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协彬意欲再劝。

    “三哥……”

    “小妹，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了？我承认，我确实希望他死了，但是我更是为了大金啊，若是打开城门，燕京就完了。”完颜洪熙打断了墨香。

    “三哥，眼下是发兵的最好时机。”墨香不是不恨完颜洪烈，也不是没想过要完颜洪烈就这么死了，但是，一切都比不过大金，自己是大金的公主，那么，就必须保护好大金，或许很多人以为蒙古攻下大金是件好事，但是，如果真的是蒙古赢了，那么，屠城这种事情，一定会经常发生，到时候，大金子民也好，大宋子民也好，无一可以幸免。

    “朕不能失去全部大金。”完颜守绪最后还是不愿出兵，不愿冒险。蓉蓉，如果失去大金，朕就会失去这个女儿的，朕绝对不能让铁木真，娶了凤儿，凤儿的幸福，不能让铁木真毁了！凤儿自小不得你的宠爱，还被那个孽子伤成这样，你说朕偏心也好，埋怨朕也好，朕绝对不能失去凤儿。

    “既然如此，求陛下稍开城门，让小人与赵王并肩作战。”

    完颜守绪看了看协彬，同意了。

    “协彬，我随你，一起出城。父皇，克儿是我当年的救赎，如果没有克儿，只怕当年我已经死了，所以我不能让克儿有事。女儿不孝，愿为大金，做花木兰。”

    大金绝对不能亡，而欧阳克，还有华筝，更不能有事。

    “凤儿你……”完颜守绪显然没有想到墨香会要主动要求出城。

    “父皇，来人是铁木真二子，完颜洪烈善战，蒙古人皆知，只要他以为，我们完颜洪烈里应外合，那么，他们便会不战自败。”

    而我们大金，要战胜的，只是恐惧。

    “好了，发兵。支援赵王。”说着，完颜守绪和墨香一起，站上了城头。

    58、保卫燕京城

    凭心而论，墨香是恨完颜洪烈的，欧阳克也是对完颜洪烈没有好感的，而完颜洪熙，亦是十分讨厌完颜洪烈的，但总是如此，没有人可以否认，战场上的完颜洪烈，确实有令女人爱上的资本。

    坚城和协彬，是完颜洪烈身边最为信任的人，墨香也是有印象的，两人跟在完颜洪烈身边很多年，尤其是坚城。墨香记得这个人的原因，说来或许很狗血——

    坚城曾经像金哀宗求过亲。

    对于墨香和黄药师的过往，坚城是清楚的。因为清楚，所以心疼。

    坚城是从小就跟在完颜洪烈的身边，从墨香小的时候就和墨香认识，墨香和坚城，一起长大。完颜洪烈自幼就得到母亲的百般宠爱，而墨香却恰恰相反，冯蓉虽说不上讨厌墨香，但对墨香，比起完颜洪烈，差的不是一点点。但是幸好，墨香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父皇。

    但是哪个孩子不想和母亲亲近呢？有的时候，墨香会躲在花园的角落里偷偷神伤，这个时候，只有坚城能够找到墨香，坚城也从来不说些什么，就站在墨香的身后，默默地陪着，墨香饿了的时候，递上食物，墨香渴了的时候，递上水。

    后来，墨香离开了家，一走就是六年，第六年的时候，墨香带了一个人回来，以丞相女儿的身份，要和那人成亲。

    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坚城努力让自己面无波澜，但是完颜洪烈还是看出了坚城的心思，坚城在完颜洪烈的鼓励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他先是按照完颜洪烈的吩咐，透露了墨香真正的身份，又将本就已和墨香有间隙的黄药师带到了完颜洪烈面前，由得完颜洪烈对黄药师百般侮辱，最后，愤而回到桃花岛。

    后来，墨香大病了一场，生下了一个儿子。

    再后来，奉命到浙江执行任务的坚城听说了墨香儿子死去的噩耗。

    也就是那个时候，坚城在完颜洪烈的鼓励之下，向金哀宗求亲。

    跟在完颜洪烈身边这么多年，坚城在战场上也立过不少功劳，完颜守绪对坚城也是有所了解的，他相信，如果墨香嫁给坚城，至少，坚城会待墨香很好很好。因此，完颜守绪答应坚城，若是墨香愿意，便许了两人的婚事。可是谁知，等墨香从白驼山回来，还没来得及问，墨香就服下了醉生梦死，醒来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坚城不相信墨香真的忘记了，曾经私下偷偷问过墨香，她还记得，墨香和小时候一样问她，如果大金要亡怎么办？

    这一次，坚城的回答不再是当年那句幼稚的“大金绝对不会亡”，因为他清楚，蒙古、大宋虎视眈眈，大金的形势，并没有很乐观；这一次，坚城说——

    我会守护大金。

    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因为，大金是你的家。

    “开城门——”

    城门之下，协彬这带着军队要冲出去。

    因为有了金哀宗发兵的命令，城门登时大开，“杀啊——”将士们纷纷手拿兵刃冲了出去。

    墨香看了看城下的形势，欧阳克、穆念慈三人正被围在正中央，由坚城为首的十个人护卫着。

    穆念慈和欧阳克都没有战斗力，唯一可以有助力的华筝看着俱是同胞的蒙古人，却是下不了杀手。

    “放箭——”

    “二皇子，华筝公主亦在赵王一行人中，难道，二皇子要不管华筝公主吗？”眼见察合台竟下令放箭，墨香不得已以华筝相要挟。

    察合台却是连犹豫都不曾：“华筝公主死于战乱之中，为大金赵王所杀，放箭——”

    墨香听到前一句就猜到怕是华筝要成为弃子了，当下飞身而起，踏上城墙，顺着绳子一跃而下。

    擒贼先擒王，华筝固然能舍，但是察合台，一定不会被舍，只要控制住察合台，华筝等人就能平安。

    “凤儿……”完颜守绪和完颜洪熙想要阻止，墨香却已到了城下。黄药师紧随其后。

    “顶！”完颜洪烈一声令下，所有将士将完颜洪烈、华筝、穆念慈、欧阳克四人围在当中，高举盾牌，挡住了从天而降的箭雨。

    “射！”一波箭射完，第二波就来了。

    “挡！”所有将士齐刷刷地将盾牌挡住要害，却挡不住密集的箭雨，射中他们的腿，他们的手。

    第三波箭发得更快。墨香此时正在清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离察合台，尚还有几步之遥。

    “欧阳公子——顶！”坚城焦急的声音传来，所有的盾牌都再一次被举了起来。

    墨香一刀杀了面前的士兵，循声望去，隐约看见，有人用身子挡住了欧阳克的一袭白衣，他的身上，插满了箭。

    “坚城——”墨香失声叫起来。是坚城用自己的身子替欧阳克挡住了所有的箭。

    黄药师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墨香身边，和墨香背靠着背：“察合台交给我，你去吧，自己小心。”

    “谢谢。”黄药师对墨香的心思，很是了解，不会多说，只是替她把一切都准备好。

    墨香脚尖轻点，从几个蒙古兵头上踩过。

    “你们的二皇子就在我的手上，谁敢放箭。”墨香未到坚城处，已经听到了黄药师的声音。

    “快——快住手！” 察合台的声音里，透着害怕。所有的蒙古将士，也在军令之下不敢妄动，只是包围着完颜洪烈等人。

    墨香已然到了坚城身边。

    完颜洪烈、欧阳克、华筝、穆念慈，没有一个人受伤，而包括坚城在内的所有将士，却个个身负重伤，其中，坚城已是奄奄一息。看到墨香，勉强笑了笑。

    “公主，大金不会亡，我会替你守住大金，保护好你在乎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墨香是记得坚城对自己的好的，对他来说，坚城是一个好友，有什么话，她都可以和坚城说，坚城从来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难过的时候，坚城会陪她却从来不吵她，却让她觉得自己从来不孤单。过去，坚城为了对自己的承诺，一个只是被他自己一个人记住的承诺，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替自己守护大金；而现在，坚城用自己的命，来保护欧阳克，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墨香不是没有察觉过坚城的心思，她隐隐觉得，也许坚城是有些喜欢自己的，但是彼时的墨香，想过的是嫁一个政治对象，后来的墨香，爱的是黄药师，对坚城，始终不曾有过丝毫友情之外的东西。

    “公主，我……可以……叫一次你的名字吗？”坚城的语气越来越微弱。

    “可以。”失忆前也好，失忆后也好，坚城一直都对自己很好，这些墨香都记得。

    “墨……香……”坚城吐字已是十分艰难。

    墨香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