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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色莲华第51部分阅读

      清色莲华 作者:肉书屋

    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当中?想与努达海生死与共?她想得倒美。这事一出来,不仅皇家脸面丢大发,闹狠了,他塔喇府也不得安生,努达海若真是个脑残的安敏的地位便岌岌可危,到时她这个皇后也脸面大失,毕竟安敏也是承恩公府的姑奶奶。

    “事关皇家脸面,这事儿本宫不好做主,福晋请先回府,如何处置皇上会有旨意,只是此事义忠郡王府最好不要泄露出去,不然……”降罪是一定的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完颜氏应道:“是。”

    完颜氏回去后苏宜尔哈便亲自到小厨房做了春卷、云豆卷等点心并将一早炖好的汤带着去了养心殿,顺便将此事告诉了胤禛,哪知他却并不意外,“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说着拿起一个还温热的春卷吃了起来。

    “喝碗汤吧,冬天宫里多处烧炭,这云耳橄榄炖猪肉汤有利咽喉、养肺气的养生功效,正好。”她亲自给他盛了碗汤。

    他接过喝了一口,满足地眯了下眼。“味道不错,你也喝一碗。”

    就是过来跟他一起吃的。苏宜尔哈浅笑着替自己也盛了一碗,就着云豆卷吃了起来,一边说些日常琐事,一会儿功夫就过了大半时辰。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才告辞回了长春宫。

    见她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胤禛无声地笑了笑,为她的贴心而分外觉得温暖。

    “来人,去将黄敬找来。”

    ……

    到了雍正二年初,战争进入最后阶段,西宁传来战报,怡亲王允祥下令诸将“分道深入,捣其巢|岤”,各路兵马顶风冒雪、昼夜兼进,迅猛地横扫敌军残部。在这突如其来的猛攻面前,叛军魂飞胆丧,毫无抵抗之力,所凝势力土崩瓦解。罗卜藏丹津仅率二百余人仓惶出逃,由毓淇率领的清军追击至乌兰伯克地方,擒获罗卜藏丹津之母和另一叛军头目吹拉克诺木齐,尽获其人畜部众。罗卜藏丹津本人化装成妇人妄想逃脱投奔策妄阿拉布坦,也被活捉。

    这场战役历时短短十五天,掌将军印的怡亲王纵横千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敌营,犁庭扫|岤,大获全胜。怡亲王骁勇善战的威名也从此震慑西陲,享誉朝野。而除了他,还有几位一战成名的青年将领,他们就是钮祜禄毓淇、简亲王嫡次子永谦、恒亲王第二子弘晊,以及年仅十一岁的皇七子弘晨。

    其中,钮祜禄毓淇最为耀眼,他才二十岁,出生承恩公府是堂堂的国舅爷,却凭着自己的能力在乌兰伯克大胜敌军;而皇七子弘晨之所以成名则因为是他发现了化妆潜逃的罗卜藏丹津并将之活捉的。

    其余前往历练的宗室子弟也表现不错。

    只有他塔喇努达海,没能参加青海战事的最后一役,因为在之前的一次与叛军的作战当中他贪功冒进被敌人包围,弘晊和永谦带兵前去支援时他身边的战士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他自己不但身中一箭从马上摔了下来,连腿脚跌断了,救回大营后军医说受伤的那腿是不可能治好了,以后会不良于行。

    这些小小的挫败对于整个战事的胜利来讲瑕不掩瑜。除了当事人。当努达海颓唐无比地回到京城,不久就知道了新月格格因思念亲人哀毁过度,已经生病去世了。(被当成格格厚葬的其实是云娃,真正的新月的下落,没有人去关心……)

    他从此深陷于事业与爱情两失意的悲恸之中,不复清醒。

    安敏对此淡淡的,她早从完颜氏那里知道了新月奔赴战场的事,能有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努达海的伤完全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皇上没治他的罪完全是看在自己的娘家的份上。她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她的儿女骥远和洛琳身上。

    ……

    170、封爵(上)

    平定青海战事的成功早在胤禛预料当中,不过胜利来临时他依旧喜出望外,对有功将领纷纷给予破格恩赏:怡亲王亲王爵位可延袭三代始降,钮祜禄毓淇封一等子爵并领正三品御前侍卫,简亲王嫡次子永谦擢升为奉恩镇国公,弘晊虽然没有从贝勒品级再往上晋升,却赏了他不少好东西……被削爵圈禁的允禔第二子弘昉虽没什么战功,可整场战役下来也没犯什么错,胤禛看在康熙的面上封了他为奉恩镇国公,算是给允禔一脉的恩赏。另外,年羹尧督办粮草有功,赏三等子爵并赐双眼孔雀翎并黄马褂、金币等非常之物。

    义忠郡王允祯看得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当年他在西北苦熬了几年,将策妄阿拉布坦击杀并将他的残余势力击溃赶回准葛尔……又逢新君登极才封了这么个义忠郡王,可老十三呢,一开始就越过自己封了亲王,现在不过才打了半年的战就又得了亲王延袭三代始降的赏赐,还有那些小辈,一个个都快要赶上自己了……

    再看得了一堆赏赐的年家,他更觉得喉中一腥,自己在京中筹谋再三,又帮宫中年氏除了安嫔腹中的胎儿,他年羹尧就是这么对自己的?不但自己的交待没做到,还自己立了功封了爵,白白让他在西北损失了不少属人……打量着他现在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郡王是吧?等着瞧。

    看着允祯铁青的脸色,胤禛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冷哼,朕也不打你杀你,就让你什么事都谋划不成,好好过吧,日子还长着呢。

    他并不打算在明面上打压允祯,上辈子背着弑父屠弟的骂名他背够了,这辈子哪个敢再他眼皮底下动歪心思,他也有办法软刀子磨了他们……这种法子虽不比上辈子那种明刀明枪快意,却也能调剂一下生活动趣味。

    眼神掠过越发沉默能忍的理郡王弘皙,又想,留给弘晔他们当磨刀石也不错,要驾驭这帮叔伯可没那么容易呢。

    紧接着,胤禛开始了他登基以来对皇子的第一次封爵,皇二子弘昀、皇四子弘晔因为差出色皆晋封为贝勒,皇三子弘时封为贝子。

    省亲回来后,后宫的氛围比以往活络了些,给苏宜尔哈请安时大家也能聊聊彼此省亲时的风光,友好的,不过相互炫耀,嫉恨的,就彼此攻讦。

    苏宜尔哈倒听得有趣有味的,想起《红楼梦》中的大观园,就多问了贾元春两句。“听闻国公府为了迎接安嫔修建了一座省亲别墅,名儿还是安嫔起的?皇上还赞了安嫔诗也得好呢。”与曹雪芹小说中写的一样,贾元春看了省亲别墅后作诗形容:“衔山抱水建来精,多少工夫筑始成。天上人间诸景备,芳园应赐大观名。”

    贾氏自小产后心丧若灰,可省了一趟亲,整个人又鲜活了不少,脸色虽不若以往的圆润妩媚,眼底眉梢却增了许郁郁艳色。也不知贾府给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大观园的景致真的天上人间皆备,精妙到能让她心中郁气尽去?!

    贾氏一惊,没想到皇后连这个也知道。她恭敬地低下头答道:“为那园子荣宁二府耗尽财资收藏,臣妾每每想起便心中难安……至于诗,臣妾的才情可比不上敦妃娘娘。”省亲巡园时她是虚荣的,可面对那般奢华的园林她更是胆战心惊,当今素来俭省,对仍欠着国库的银两未还完的许多朝中大臣也不见丝毫心软地让他们分期付款,万一哪日觉得荣宁两府的作派刺眼了,那可不就是祸事临头?

    年氏原就不喜苏宜尔哈说皇上称赞安嫔的诗,这后宫有哪位的才情比得上她的?现在听贾氏承认不如自己,心气自是顺了不少。

    她也是回了府省亲的,可惜最有能为最喜欢摆排场的二哥年羹尧远在西安,大哥也不在京中,父亲年遐龄是个老持成重的,不可能像贾府一样给她建个省亲别墅出来……这么一来,省亲的嫔妃中她的位份虽最高,却不是最风光的那一个,每每聚在一起听她们讲这些便暗自生气,气不过就淡淡地讽上几句,心中更是冷笑,不过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象罢了,也值得这般夸耀。相比于荣宁二府上上下下没个担当得起家族的男丁,完颜氏、喜塔腊氏等出身于家族旁枝,家中没有拿得出手的人物,她还是很骄傲于自家的哥哥和侄儿们的出息的,尤其是年熙,才高八斗心思玲珑,就连皇上也是格外看重的,可惜就是身子骨差了些。

    “什么诗呀词的,不过不做睁眼瞎罢了。”说是这么说,年氏保养得分外娇美的小脸上美眸顾盼流转,特别是在同在妃位的李氏和耿氏脸上多停了半秒,“不止皇后娘娘好奇,本宫也很是好奇大观园是个什么模样呢,可惜无缘一见,不如安嫔妹妹给我们讲讲?”

    即便已是按下争宠心思的李氏和耿氏也被她“不过不做睁眼瞎”这句话给刺得心火直冒。

    李氏恨恨地想,皇上虽然不待见我,可我有俩个好儿子,将来总跑不掉一个亲王位子,你一个格格升上来的妃子,同样只有一个无缘大统的儿子,凭什么这么嚣张?等着罢,跟以前的帐一起算着,总有机会踩你一脚的。

    耿氏见坐在上面的苏宜尔哈脸上淡淡的,嘲笑地看了年氏一眼,自以为多有才能呢,她可是曾在皇后娘娘那儿看过她在一幅雪白纱透绣冰雪红梅屏风上绣的咏梅词,就算她不是个会做诗做词的也能看得出来不凡,而且听说皇后娘娘在指给皇上前也曾做过一首在京城闺秀中风靡了很久的数字诗……可见真正有才且深藏不露的人是皇后娘娘才是,真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不自量力。

    ——如果苏宜尔哈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会很囧的,因为那是穿越女们常常主动的或不得不犯的错误,抄袭啊。因为是抄袭,所以她才只将那些东西留着自己欣赏从不曾想过送人或拿出来显摆。

    “臣妾也想听安嫔姐姐说说呢,听说荣国公府上的姑娘奶奶们都雅擅诗词,还给姐姐的省亲园子题了不少诗……”康嫔完颜氏也在一旁加火,倒不是因为她对年氏有什么好感要相助她对付贾氏,而是嫉恨贾氏落了胎后不但没受皇帝冷落反而有复宠的态势,这对她的延禧宫争宠是很不利的。

    怎么府中姑娘的诗词也传到了外面?贾元春眉头暗皱,也不知母亲和弟媳宝钗是怎么管家的。无奈,只得将大观园向她们描绘了一番:“大观园中修有怡红院、潇湘馆、蘅芜院、稻香村、秋爽斋……其中属怡红院最为雍容华贵、富丽堂皇,里面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有满架的蔷薇、宝相,一带水池子。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有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

    她口才不错,娓娓道来,众人听得入胜,仿佛真进了那天上人间诸景齐备的大观园。讲完,她又向苏宜尔哈禀道,“因怕空置着浪费,便叫了府中姐妹搬了进去住着。”只是也住不到几人,迎春已嫁了人,宝玉与宝钗又成了亲,只剩了个探春和惜春住着。

    “不浪费是对的。”苏宜尔哈点了点头,这贾元春倒是小心谨慎了不少,不过再怎么谨慎也挡不住其她有心人的妒忌啊,不知接下来她们又会怎么做。也不知领导是怎么想的,明明厌极了贾元春,却将她钟粹宫里的舒穆尔答应侍了寝后升为常在,外人看来自是觉得安嫔的荣宠不减了,莫不是他想借着贾氏引出年氏等人的动作?

    唔,上次额娘和淑慎进宫时倒是说过年羹尧近来弹劾了不少陕川官员,且在官员的选任上大力安插自己的亲信,许多混迹官场的拍马钻营之辈开始奔走其门……难道一个三等子爵就让他得意忘形了?

    想到这里,苏宜尔哈凝眸瞅着略显得有些丰腴的年氏,心中一动,神识往她身上一探,立即感受到她腹中有新生命存在的波动……她怀孕了?!不过一、两个月的模样,年氏到底知不知道呢?

    想到可能是前段时间青海战役进入紧要阶段领导才在年氏的翊坤宫多歇了两晚的关系,苏宜尔哈心中微微有些发堵,遂又暗叹了口气,不管是出于政治考虑又或是名份……这,都是正常的。

    撇开了心中莫名的情绪,苏宜尔哈同懋嫔宋氏说起了三月份皇五子弘晗迎娶侧福晋的事。

    尽管不是大婚,宋氏仍是兴致勃勃,甚至向李氏讨教了不少问题,在座的,只有李氏有娶儿媳的经验。

    苏宜尔哈却有一种怪异感,当年乌喇那拉氏还活着的时候,宋氏哪会这么跟李氏说话啊,两人早年也不是没有仇怨在的。

    约摸是想起自己儿子当年大婚时的感受李氏倒没有不理她,捡着能回答的都简单地回了,末了又道:“不过是娶侧福晋,有内务府和皇后娘娘在呢,你啊,少操心,回头等着虽媳妇茶就好。”

    宋氏听了露出某种可言之为幸福的笑容。

    其她女人见了不免心下酸酸,包括苏宜尔哈。到了十月,她的弘晔也要大婚了。

    171、封爵(下)

    时间飞速又过了两个月。

    其间除了五阿哥弘晗娶了员外郎达克屯之女喀尔罗特博西勒为侧福晋这件喜事及太上皇康熙的又一次大寿外这两件喜事外,宫中又发生了一件令人瞩目的事。年氏为保腹中胎儿稳定而未曾向中宫皇后禀告怀孕消息,结果,也不知什么缘故这个未曾宣扬出来的胎儿就这么流掉了。

    苏宜尔哈并没有去看年氏,她很“惊讶”,毕竟谁也没听说敦妃有了身子,怎么突然就流掉了?不过既然有这事,便派了馨桂送了些东西过去“慰问”了。

    馨桂去的时候也不知翊坤宫的嬷嬷们怎么安排的,竟让她看到了年氏拉着前去看望她的胤禛的手伤心痛哭:“那是皇上赐予臣妾的小阿哥啊,呜,都是臣妾无能,才让人下了黑手……”

    胤禛原就不耐,这时见到馨桂在门口停住不进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脸色更是冷了两分。将手抽了出来对一旁的苏培盛道:“找人查一下。”

    结果翊坤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彻查了一番,什么也没有。太医院的几位太医诊后皆道是敦妃体质太弱才留不住胎的。

    体质弱?原来哪会这么差,还不是使福惠早产的那次巴豆油之故?想到这里,年小蝶心中恨不得将贾氏撕碎。

    胤禛虽有些可惜她腹中的胎儿,但她如此做态却令他心中不喜,再加上年羹尧行事越发没节制让他心中有所疑,倒是觉得年氏没了胎儿是件好事,若再由着她生下皇子,只怕年氏兄妹更加地肆无忌惮了。

    粘杆处的人早就查出,送给贾王氏那盆石榴盆景的那个官员确实是受年羹尧的指示而为的,但那盆景却是他的好十四弟允祯吩咐人做出来的,尤其那两块邪石更是远从西北一路运回的北京……这不免让他联想到当初给苏宜尔哈下咒的那个喇嘛,看来,老十四手中还有不少这种邪路人才啊。

    老十四、年羹尧……他有些没耐性陪他们玩了。

    “臣妾也知道自己生福惠时伤了身子,这些年也一直好生养着,这么多年了难道一点进益都没有连个胎儿都坐不住,只怕是用的药不好……”

    “我看你就是心思重,好好歇着吧。朕还有折子要批,改天再来看你。”年小蝶还要再闹,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甩袖就走。没能护住龙脉不治她的罪就不错了,如今翊坤宫查也查了,她还要怎样?想挑拨他与苏宜尔哈的感情,顺带把苏宜尔哈拖下水?妄想。她也知道自己生福惠时伤了身子,可惜知道的少了些,她的身子因那巴豆油再加上早产、难产受的损害远比她想象中更大,当年苏太医就说过她不宜再受孕了。

    年小蝶愣愣地看着他远走,久久才猛地扑到被上痛哭起来,她刚刚失了胎儿他却一点也不怜惜,这么无情……她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悲惨的时候,当初贾氏小心翼翼保到了六个多月还流掉胎儿的时候她心底是说不出的痛快,嘲笑贾氏的愚蠢、无能,可现在呢,自己比她更可怜,这算不算是报应?

    “娘娘快别哭了,仔细伤了眼睛。您还有八阿哥呢,可要为他想想……”紫叶在一旁温声地劝着,着人端来温水给她拭了脸。

    “就是啊,娘娘,以前您还教导过奴婢怎么如今自个儿都忘了,这可是后宫呢,说句难听的,以前在王府也罢了,现在就算是大度如皇后娘娘听到有嫔妃怀了身子心底也是酸的吧……这种事,这后宫还少发生么。”红英也接了补汤,慢慢吹凉了喂她。

    说得对,她还有福惠,她还没有那么悲惨。年小蝶坐了起来,一口一口地吞下汤药,心想,自己得好好静养一段时间才行了,不然这身子一亏再亏,想要再怀胎就更难了。

    理想是好的,可惜现实不允许。

    不到两天,宫中就爆出年氏之所以会滑胎完全是因为她喜在沐浴时放入花瓣,其中有使胎儿不稳的香料的流言,年氏闻知气得直抖,自己以为把持得滴水不露的翊坤宫竟然被人渗透而自己还不自知,当下不顾小产未愈的身子,就开始对翊坤宫新一轮的整治。

    哪知查来查去,硬是查不出有什么问题,只有几个自己知道的眼线也是翊坤宫外围的小宫女,她们根本就接触不到自己的吃食和洗漱之类的用品。年小蝶就怕是那人藏得深自己查不出来而……她有心将贴身的大宫女全都换掉又怕换来的还是别人的棋子,只好将这口气咽了下去,又日夜提防着,这么个小月养下来,人不但没养好,气色精神竟比原先的还差了三分。

    然而,打击她及打击年家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稳坐龙位一年多,政务还有改革都进行得不错,诚亲王允祉领导众翰林编纂的《古今图书集成》的正式完成标志着康熙雍正两代帝王在文治上最为杰出的成就出世了,胤禛当即赏了诚亲王亲王爵延一代始降,而参与编纂《古今图书集成》有功的陈梦雷、林如海、弘昀等人也分别加以赏赐提拔,弘昀是皇阿哥先前已晋了爵就不说了,陈梦雷升为从二品翰林院大学士的头衔,林如海更提为正二品翰林院掌院学士并上书房总师傅,皆是清贵无比的职位。

    另,被胤禛重点关注的官员,像刘统勋善长水利、治水有功又为官清明被提拔为工部侍郎;南书房行走侍读学士史贻直迁吏部侍郎;在国子监司业磨了快两年的孙嘉淦也因敢言直谏、不爱财而被胤禛委任了河东盐政这个肥差;而雍正元年正月被任命为云南乡试副主考的鄂尔泰终于被提升到江苏布政使成为地方大员——这个升迁速度比之胤禛上辈子来说还是慢了些,不过这辈子他不打算将他们升得那么快了,当然,在其他官员眼里还是很快的;雍正元年被提任山西布政使的田文镜擢升为山西省巡抚……

    与此成对比的是年家的失势。

    雍正二年六月,敦妃年氏最为疼爱看重的侄子年熙病逝。胤禛趁机将年羹尧诏回京都。很快,便有大臣弹劾年羹尧,罪名不外以下几条:第一,擅作威福,仗着功高及外戚的身份行事骄横,在官场中气势凌人,趾高气扬(在陕川两省为了安插亲信把人得罪的);第二,结党营私,排除异已,任用私人亲信(跟第一条相关联),如其未出其籍的家奴桑成鼎、魏之耀都成了陕川两省辖下官员,而被胤禛升任为左都御史的原四川巡抚蔡廷就是因得罪了年羹尧才被调回京的;第三,贪敛财富,年羹尧在陕川为官期间贪赃受贿、侵蚀钱粮,累计达百万两之多——随着弹劾出来举报的人正是陕川几大要员及身边手下。就算是这一世的大清国库比之上一辈子充实,整顿吏治、惩治贪赃枉法都是大清永远都要执行的重要措施,这一点胤禛尤为坚持,只有吏治清明,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大清才能保持不衰败。如果没有一点,或许他还能忍着些,可惜,年羹尧就算是能吏他也是个蠹虫,祸害大于功益,且又与允祯勾结将手伸进后宫,实为他所不能忍。

    可笑的是年羹尧与义忠郡王允祯的联盟不够紧密,这次出头弹劾年羹尧的正是昔年受过允祯恩惠的官员。

    年羹尧性格虽然容易得意忘形,为人做事却是极精明果敢的,很快便反应过来有人要扳倒他(其实允祯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胤禛却是趁机收网)而这个人便是义忠郡王,当下火冒三丈,好啊,竟然背后捅我一刀,还说什么利益相交彼此结盟呢,想让我死我也不让你好过!便甩出几封与义忠郡王府往来书信与人证,并将所有贪污受贿罪一推二推到了义忠郡王身上,言是受其指使搜刮银钱为以为举事做储备。

    信写得极隐晦,但仍透出不少信息,顺藤摸瓜竟查出关于青海战役义忠郡王命昔日属下暗中捣乱扯后腿并故意透露我军情报等事,一下子全朝哗然。

    允祯脸色大变,没想到自己点的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当下跪着指天表白,绝无此事,是年羹尧陷害……

    是不是陷害胤禛心里清楚,做为一个皇帝他更不会就这么让他过关,不然以后他的兄弟都有样学样以为就算出事他这个皇帝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那可是遗祸无穷呢,便指示刑部的人继续查证。

    义忠郡王倒霉的还不止年羹尧攀扯一事,六月底他的嫡次子弘暄的福晋瓜尔佳氏因病去世。而得知内情的瓜尔佳家立即上书义忠郡王福晋苛待儿媳,殴打儿媳致小产,义忠郡王掌家不严……瓜尔佳家族、义忠郡王府、完颜家族,三方在朝堂扯成一团。气得胤禛当场拂袖而去。翌日,瓜尔佳家族、完颜家族都被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番。

    七月,胤禛下旨削去年羹尧爵位,并收回御赐双眼孔雀翎、黄马褂、金币等物,朝中大臣见其大势已去便纷纷揭发其罪状。因多查证属实,八月份胤禛黜年羹尧为闲散旗员,并下令逮捕其下刑部狱,九月朝廷议政大臣向他提交了审判结果给年羹尧开列了二十几款大罪,胤禛看后下旨:年羹尧赐死,其子年富立斩,余子充军,免其父兄缘坐。

    最后一点是看在病重的敦妃年氏哭诉的份上,“臣妾明知二哥为人太过张狂得罪了不少人却只能厚着脸皮为他求恩典,臣妾福薄,侍奉皇上至今只得福惠一人,没了臣妾若再无舅家做倚仗,福惠日后又该如何?”

    一席话说得胤禛又想起上辈子年氏给自己生的儿子福宜福惠福沛都没能活成,其中不免有自己着意捧年氏,先是拉拢年家后是借此麻痹年羹尧,却引得后宫中人妒忌的后果,一时心有愧疚,便温言安慰了她一番,“你二哥年羹尧犯事与你父亲、大哥、你没有关系,你难过也就罢了,不用为此太过伤神,好好养身子,以后看着福惠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才是正经。”

    年家失势最开心的就属后宫中的嫔妃了,近一两年她们可没少受年氏的气,谁让年氏的父兄个个有能为呢,家族也显益庞大显贵……比起正经承恩公钮祜禄家气焰还盛上三分。不过幸灾乐祸是有,到年氏面前奚落倒还不敢,人家还没个八阿哥娘家也没完全倒了,总比她们这些膝下无子无女娘家不显的好,万一再刺激着年氏,让她拼死在皇上面前告上一状那可亏大了。

    九月底,义忠郡王因年羹尧一事罚俸三年降为贝勒。

    因着义忠郡王一事,这个中秋就过得有些不一样了,尽管苏宜尔哈将现代的千手观音的舞蹈搬了上来,那独特的魅力及声色效果让人眼前一亮,但诸位亲王郡王们还是有些谨慎。太上皇康熙倒是越活越悠哉,允祯是个什么样儿的他心里清楚无比,况且还有那个不知死了心没有的乌雅氏在呢……按他说,老四还是心软了,直接圈禁多省事啊。

    中秋晚宴一过,便带着小儿子及天保天佑回他的畅春园了。

    172、弘晔大婚(上)

    “你说宫里边有人在流传皇后不容嫔妃诞下皇嗣?”胤禛放下手中的朱笔看向陈福,阒黑的眼中闪过一抹锐光,“是哪个在传。”

    “具体是谁散播的谣言还在查,不过安嫔和敦妃都推了一把。”陈福感受到那股隐然的杀气愈发小心地回道,“因为流言一开始只是在一些苏拉之间传着所以并没有立即发现……”现在想查源头难了。

    “这事皇后知不知道?”

    “皇后娘娘应该不知道,五公主在知道后已经狠狠处理了几个胆敢讲主子是非的奴才了。”陈福微微勾了下唇,五公主看着不声不响的,一旦处理起事情快、狠、准颇有几分皇上行事风格,杀一儆百,底下的那些人应该不敢再乱传了。

    抿紧了唇,胤禛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到底是谁传出这样的话?贾氏和年氏在他眼中已然是半死之人,用不着计较,可那隐在暗处中对苏宜尔哈怀抱恶意的又是谁?

    苏宜尔哈。

    他费心摘取细心温养的小莲花。

    很早就明白了自己跟她各自怀抱着一个对方不能进入的领域,她是从不曾拒绝自己的探索与索取,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谨慎地对待,若他真把她的异能与付出当做是理所当然地索取,当做是工具一般地压榨,他有预感,他会彻底失去她。

    或许选择的时候没有细究,她是他的女人,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只要他不允许,他就不会永远失去她……上辈子他定会如此认为,可再重活一世,他知道了这世上还有很多自己无法挽留、不是自己努力去追求就能得到的东西,例如感情。

    他从来就知道她并非表面上那般贤淑不争,她只是不愿也不屑去争,只是别人没有踩到她的底线而已,她并非什么都不在意。他并没有天真到以为在洞房花烛夜她的坦白就是她感情与一生的交付,她只是在给予她的信任并试图得到他的信任,而后续怎么样,她在看他的反应。

    快二十年了,他有时觉得自己得到了她的心,找到了一个可以与之相守到老的人,可有时候,他觉得她还保持着一块他永远触摸不到的心,就像她的那个所谓 “秘境”。他拒绝进入了解的那块神秘的地方。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把握能拒绝诱惑,是因为自己还有着打造一个大清盛世的梦想,所以他留给她一个自己的空间,因为他也无法给予她自己的全部。

    两人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培育着这包裹着层层外衣的感情,满足于生活的美好……至少他是满足的,这样的时光是他有生以来最快活的。长辈安康,严父慈母,子女成材,大清也在自己的手中渐渐焕发出新彩走向强盛,就算有几个人在朝堂上蹦达个不停给自己添堵自己也只当看戏,不值一提。

    最近有些烦躁。这种莫名的烦躁来自于她,他第一次为自己不能完全把握住她的心思而觉得不安。

    他能理解冰雅下的辣手。

    冰雅,他最细心敏锐的女儿前两日才来找过他,跟他谈了苏宜尔哈近来的变化,让他不要太忙于政务而忽略了她的额娘。她的表情很担忧,她可能也感觉到了苏宜尔哈的那种飘忽的不对劲……他甚至在一向淡定的女儿眼里捕捉到了一丝的恐惧。

    看着女儿借着宫务整日整日待在长春宫,借着弘晔的婚事时刻跟在苏宜尔哈的身边,像个小跟屁虫一样努力陪着苏宜尔哈说话、做事,排遣心中的不安,他只能苦笑,无奈像块大石一样紧压着心脏。

    他的感受其实比她更强。

    他并不像冰雅以为的那样忙于政事忽略了苏宜尔哈。相反,他比任何人更快发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他的小莲花好像渐渐地丧失了活力一般,外表看不出来,可相处时,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偶尔的失神和茫然。

    她的心神,好像放在了遥远的某处,是他看不见摸不着的,他感觉,她就像要离开了一般……

    离开?他有时觉得自己的这个词用得可笑,一个皇后,她能到哪儿去?她的夫君儿女都在这里。

    可是他解释不了自己心中隐隐的不安、心慌。暗中问了太医,她的身体很健康,这多少让他的心安定了不少。

    是从做了那个怪梦开始,然后他被一系列的反复梦境折腾得没有心思顾及其他,一心想着怎么带领大清避开那耻辱的国运。还有老十四为首的那一帮不安份的更是小动作多得他都有些不耐烦了,这才下决心一举解决他们。

    除了贾氏和年氏的事,他找不出还有什么令苏宜尔哈心情低落的原因。问题是这个原因他很难去相信,因为过去,在雍亲王府后院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也不是没有。若说苏宜尔哈在意别的的女人有他的孩子,那弘晗弘昼兰馨她们出生也不见她有丁点异样……

    也许,是在这个皇宫待久了憋闷的,等弘晔大婚后带她出去散散心吧。他心里如此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出养心殿。

    “皇上?”

    “皇后在哪里?”

    “在南三所,四阿哥准备大婚的新房。”苏培盛不亏是最得用的总管太监,心知皇帝最重的就是皇后,每日里苏宜尔哈的行程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以应付他的随时垂询。

    又在那里。他微蹙了下眉,其实指婚、插戴、下小定、过礼都已经过了,剩下的有内务府和礼部处理,苏宜尔哈忙忙忙碌碌不过是布置新房,给儿子添加一些摆设什么的。“走,去看看。”

    苏培盛忙跟了上去。

    “额娘,我看这些东西您就收起来吧,嫂嫂家里送来的家具摆件都搁不下了,哪还有地儿放您拿来的这些啊。”冰雅头痛地说,额娘昨天想起送盆奇花摆摆,今天想起送个绿檀透雕屏风,明天又要想起送个什么……明知这里什么情形怎么就不消停啊。

    原就是嫡女嫁入皇家,再加上皇四子弘晔又是将来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威勇候府可是下足了血本,整整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还不包括这些家具摆件的,送进宫时可谓十里红妆,让京中百姓热闹了好久呢。

    “可这是额娘早就备好给你们兄妹的,材料做工都是上乘……”郁闷啊,没想到自己早早积累下来给儿子的好东西竟然用不上。原本东西放启祥宫也是可以的,问题是这么多皇子阿哥天天在那里来来去去的,太过显眼,以后到他们成亲开府怕心底也会计较……这种明面上打脸的事儿她不是很喜欢,因为引发的后果难以预料,像康熙当年对废太子,吃穿用度无不高出其他皇子一截,可后果不是让他们认清君臣有别,反而是激起了他们的野心,也疏远了太子与其他兄弟的感情。

    “现在是哥哥大婚,新房的摆设还是用嫂嫂家送来的家具好了,等哥哥将来开了府,额娘这些好东西再给不迟啊,就当哥哥的小私房好了。”

    苏宜尔哈气乐了,“少逗你额娘,还小私房呢。”到了藏私房钱的地步这夫妻还做着有什么乐趣,况且弘晔可是皇子,这点子私房能做什么事儿。

    “怎么不行,哥哥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之前出去办差额娘就没私下给他银两?”

    “那怎么一样。”无钱寸步难行,不是挂着个皇子头衔就吃穿不用钱的。至于公费报销?她还真不知道古代有无这个制度,也许皇帝也知道底下的皇子大臣年节都有人效敬,所以干脆省了也不一定。

    再转一圈,“走吧。”

    “这就走了,额娘确定不再看一下?”冰雅眨了下凤眼,淡淡的眼神透着无辜、天真及一丝的调侃,“再看看少了什么您明天好送过来。”

    苏宜尔哈知道她在笑自己过不了半天又要来看一回,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嫩颊:“敢笑额娘?等你大婚,额娘也会对着你的嫁妆一天查看几回的……”

    做为母亲的心态,总是希望儿女的婚事能尽善尽美的。以后,操心他的就是他的妻子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也将是他的妻子儿女。说不心酸,是骗人的。

    胤禛是皇帝了,朝政依旧占据着他大部份的精力;儿子也将有自己的家和奋斗目标,女儿也渐渐长大到了嫁人的年纪,只有自己,似乎在在原地一般,有点茫然。等他们一一有了着落,自己是不是也该功成身退了?

    默默地叹了口气,一日一日地回忆二十一世纪的一切,竟把自己的心撕出了一个洞一样,就算带着吉祥飞到了缅甸挖了一大堆美丽的翡翠原石也无法让她焕发出对生命的渴求。而贾氏、年氏的事,只让她更加地疲累厌倦。

    领导这一辈子不止是搞政治斗争、处理政务的能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连身体的强健程度(到过了修真筑基了)都不是凡人可比的,他想要做一个跟康熙一样长寿的皇帝她还不愿意当那么久的皇后及太后呢……

    “女儿这是嫉妒呢,额娘对哥哥可真好。”

    伸出柔夷握住她的轻晃了一下,冰雅玉雪般的小脸上漾着粉粉的桃红,“女儿不想嫁人,想一辈子陪在额娘身边——”

    “那可不行,陪在你额娘身边的只能是你阿玛。”

    母女俩同时望去,只见胤禛一身藏青色常服立在门口,背着阳光,一瞬间竟不能看清他脸上的神色。苏宜尔哈心中一动,好似很久很久以前也出现过这样一个情景,眼前的人,似乎很熟悉又很陌生……

    173、弘晔大婚(下)

    十月初一,皇四子弘晔大婚。

    一大早,弘晔身着皇子蟒袍,给康熙、胤禛、苏宜尔哈行礼。到了吉时,内务府率属官、护军朝威勇候府奉迎新娘。

    能够在紫禁城里乘坐轿子的除了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以外,怕只有大婚这一日的新嫁娘的——还只有皇子嫡福晋有这个殊荣。新娘的花轿在南三所的婚房前停下,由弘晔往轿帘先射三箭,而后新娘由福人搀扶着下轿,跨火盆、过马鞍,拜完天地入洞房,行合卺礼。

    至于坐帐、撒帐、掀盖头……吃子孙饽饽、长寿面、闹洞房等热闹就不是长辈能参与的了。“好了,今天是你们四哥的大喜日子,不许闹太久了。”叮属了蹦得最欢的弘晨弘旻弘昊三人,又朝躲在一旁偷笑的弘昼福惠他们几个点了点头,苏宜尔哈带着春雨馨桂回了长春宫。

    “你们都下去歇息吧,都累了一天了。”苏宜尔哈对春雨和馨桂说道。

    春雨和馨桂对视了一眼,“还没伺候您洗漱呢。”

    “不用了,我自己会打理好。”挥退了她们,苏宜尔哈直接进了梢间,正想着拿件袍子进空里泡下温泉,眼角却瞄到胤禛穿着月白色中衣正手握书卷地坐在桌旁看着。灯光照着他的侧脸,意外地令她脑中迸出“君子温润如玉”这句形容词,在他身上,她还从未有过这种书卷味十足感触呢。

    看着他,她有时觉得他像峻伟的高山,深沉莫测的大海,有进觉得他像冷硬的冰川,踏实的大地……即使温和,那也只是淡冷的微风,从未感到“温润”二字也能用在他身上。

    胤禛听到声响,侧头看来,唇微微弯起,“回来了?”

    “嗯。”她取出衣袍。

    “去沐浴?”这种贴身事她向来都是自己动手的,他阒黑的眸子微亮,“一起去。”

    “呃?”好像看到他深邃的眼眸深处幽幽燃起的火焰,她喉咙微干,囧囧有神地想着,都老夫老妻了,他怎么兴致还那么好?

    “走吧。”她晃神的工夫,他已抱起她,几个挪闪就到了后院的澡池。“有没有冷到?”将她放了下来,他伸手将她头上的簪子绒花拔了下来,替她散开发丝。

    “没有。”她抓住他滑到她襟口的大手,玉靥发热地快速道,“我自己来。”

    他放开手,将她一举抱进池子里。见她半转过身别别扭扭地将衣裳脱掉,就要自个儿洗自己的,忙拉住她,“帮朕脱。”

    自己没手吗?!她真想怒吼一声,无奈此人眼神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