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色莲华第19部分阅读
清色莲华 作者:肉书屋
在意的。
——都是聪明人啊,没有男人的爱不要紧,有地位有孩子就好。只是,什么时候鹤兰也能有个孩子呢?
在苏宜尔哈的叹息声中,张雪莹一顶小轿以侍妾的身份抬进了雍郡王府。
第二天敬茶的时候苏宜尔哈见到了这个女孩——是的,女孩,她才十四岁,不过她圆圆嫩嫩的脸上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弯眉,小巧的鼻子和嘴巴,真的很“卡哇伊”,看起来愣是比实际年龄小了三两岁的模样。
看起来也很乖巧,她规矩不错地给乌喇那拉氏、李氏和苏宜尔哈敬茶,然后又与宋氏、武氏、耿氏、乌雅氏等人见了礼,又认了郭氏、陈氏、贾氏。
幸好,她没有丹珠那样“林志玲”的嗓音——她最受不了这种嗓音了,每次听到鸡皮疙瘩都要起来跳舞。当然,在搭配上,张氏的这种可爱到爆的相貌配上那种娃娃音那才叫绝配吧……
所有的女人都在观察她,暗暗松了口气,她的长相不是爷偏爱的型。
为什么大家都认为胤禛偏爱柔美的汉女呢,苏宜尔哈很疑惑。好吧,曾经她也这么猜过,例证有很多,比如李氏、武氏及以后的宠冠阖府的年氏!
但以她进府这么久以来的观察,其实领导大人只是喜欢让他处得舒服的地方和人而已,他老人家操劳完政务之后最想要的就是放松,一个能让他放松身心的地方,一个能与他说话聊天又不会太言之无物、刻板规矩、偶尔对他撒撒娇的女人。
这个女人还不能太势利、太造做、太娇蛮……
要求还是很高的。不过德妃娘娘也是极品啊,瞧这满屋子的,环肥燕瘦,各种类型的都有了……就是没个能紧紧抓住他心的,不,也许有的,未来的敦肃皇贵妃年氏啊,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容貌和性格都很完美呢?还是像后世有些人猜测的,领导大人只是为了她的父兄才宠她?
她无聊地想着,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旁人的话,直到这位新进门的张妹妹状若天真地在言语中打探她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老康的孙子好多,名字想好了一看,早被抢注了……
我们苏宜尔哈的小包包、未来的皇帝大人的名字啊,叫什么好呢,亲们给帮忙想想~(_)~
68
68、康熙来了(上)
“听说姐姐很喜欢侍弄花草,雪莹也很喜欢呢,不过种不好,姐姐都是怎么种的?”
“能怎么种?清晨傍晚给它们浇水,有空给它们抓抓虫,或者施肥……”好吧,她其实没什么技术,靠的全是空间,不过好歹这些年为了装样子还是大概了解一些的。
“肥?”可爱的大眼闪过一丝疑惑。
耿氏掩嘴笑道:“张妹妹不知道么,就是秽污之物。”还说喜欢种,只怕是打听明白了府中各位主子的一些爱好,装出来给人看的吧。只是不知她是怎么得来的消息,这两年福晋的身子不好没怎么管事,但府中上下还是把得很严的。
啊!?张雪莹脸蛋一红,呐呐无语。一会儿才低声道:“没人给我讲这些。”
意思是家人不想她沾这些才不叫她知道的啰,这话回得真巧。耿氏与武氏对看了一眼,心中略有了数,便都不再作声。
“各位姐姐平日都做什么打发时间?雪莹喜欢烹饪,女红却不怎么好,有时间也可以向姐姐们请教……”
宋氏一脸温和:“那妹妹可要好好向钮祜禄姐姐请教了,她是我们之中厨艺最好、女红最好的。”
“真的,钮祜禄姐姐真厉害!”她一脸的倾慕。
苏宜尔哈淡淡一笑,感觉得这位努力跟众人拉家常的张氏其实从头到尾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厨艺厉害的是我的丫环,我虽然会几个菜,不过是动动嘴罢了。女红虽然不错,不过雍郡王府的针线房也不是摆设,再说现在我的丫环都管得厉害,看会子书、动会子针都不让。”
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巴上自己好引得领导的注意力?可真不是一个好点子……也有其他可能,还是静观其变吧。
哦,怀孕了嘛。乌雅氏、郭氏等人一脸的嫉妒。
“说的也是,我们就没这么好的福气,有这么能干的丫环替自己分忧。”李氏懒懒地把玩着自己的镶满了珠宝珐琅的指套说道。
“姐姐这样子说,可把福晋身边的素喜、喜云、碧梢、碧枝,姐姐身边的珍珠、珊瑚放到哪里去?芳茶她们要能赶得上她们其中一个,我就偷笑了。”
“我看这满府就李姐姐福气大,手段高,大格格、二阿哥、三阿哥个个聪明伶俐又乖巧,羡慕死我们这些姐妹了,大家说是不是?”宋氏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倒不是她在帮苏宜尔哈,而是她跟李氏的恩怨跟乌喇那拉氏同李氏一样早深不可解了。
“什么样的丫环还不是主子自己调教出来的,不满意的话我给各位妹妹换人吧,咱们这样的人家要什么奴才没有?”乌喇那拉氏淡淡地说道,长年的嫡福晋积威,李氏还是不敢当着她的面放肆。
她垂下眼睫轻撇了下嘴角,也不言语,真让她换了心腹丫环,她也舍不得。
“我也累了,乌雅妹妹,明日起张妹妹搬进缀锦院跟你住,你有空多指导一下她府里的规矩。”乌喇那拉氏直接吩咐。侍妾入府是没有自己的新房的,只在正院的偏房中选一间暂作洞房用,一两日(或三日)过后就要搬到后院。耿氏的院子太小,武氏那里已经有了郭氏、陈氏,宋氏那里又住着贾氏,只剩下乌雅氏独居,院子又大,再多两人也住得下。
“是。”瞅了一眼愣不吭声的张氏,乌雅氏笑着行礼应了。
凭你再多的心眼,遇上这么个娇蛮的,张氏可有的苦头吃了。耿氏觉得自己还是有先见之明的,位份低,还是选择小院落独居比较清心,至少吃食起居减了不少勾心斗角,也……安全得多。她不着痕迹地瞄了眼武氏,看人也是一门大学问,不清楚别人品性之前最好不要走得太近。想到这里,不由低叹了口气,自己本来性子是有些豁朗的,进了这府才磨得精细了些,亏得自己入府前听进了额娘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请安的时候总能见到张氏那张没什么精神的脸,知道她在乌雅氏那里吃了些苦头,不过乌雅氏再怎么仗着德妃的势也不敢没个理由就欺一个新进门的妾侍,众人也不会吃饱了撑着去管那闲事,谁知道张氏是不是把那一分的苦表现出十分来呢。
进了六月,康熙又开始了巡幸塞外——这是每年必有的节目。三阿哥胤祉恭请康熙到自己的邸园,侍宴,听说康熙对他的园子称赞了两句。
三阿哥洋洋得意的模样令诸位阿哥不耻之余也不由动了些心思,倒是胤禛老神在在,不见什么举动,康熙听了暗卫的报告后点了点头,也没什么表示。
康熙这几年在文治还是很有成绩的,从她嫁入皇家的四十三年修《明史》、四十四年的《古文渊鉴》《全唐诗》《皇舆表》成,四十五年诏修《功臣传》,今年这不,南书房翰林陈邦彦辑唐宋元明题画诸诗成,康熙亲自阅定成《历代题画诗类》一部。
书一出来,苏宜尔哈便吩咐张保去买了两部,一部留在书房看一部放空间里——话说,还真想让康熙跟陈邦彦签个名盖个章啊,留到后世拿出来就是古董……
七月,康熙驻跸热河,巡幸诸蒙古部落。
八月底,绿树浓荫夏日正长,难得休假的胤禛与邬思道在东侧园下棋,忽然陈福来报,康熙带着李德全白龙鱼服出宫,看样子是往府里来了。
邬思道见四阿哥只是顿了下,神色自然地微摆了下手,陈福便躬身退去,他却依然姿态节奏不变地跟自己下完了整盘棋,不由心中暗服,这处变不惊的功夫,真真谁也不及。“四爷,王露就先行告退了。”
“先生请慢走。”
这时,多栽轩飘来袅袅琴音,苏宜尔哈的胎教功课之一开始了。
邬思道不由停了一下,音乐如高山流水般流畅,可一细听又觉得琴音是从遥远的空缈处传来,飘绕于红尘往事的上空,缠绕于青灯底下古书的字里行间,空灵飘缈,如冥冥里最美的和音,如高山雪岭而来的清泉,醉人,凉人。
良久,琴音息下,邬思道才睁开眼,道:“都说琴为声中最清,可能真正能弹出这凌霜之韵的又有几个,琴为心声啊,钮祜禄福晋……真乃奇女子。”琴棋书画、女红、穑稼、烹饪、酿酒……似乎无所不能、无一不精,不过想到她玄奇的来历,他又释然了,这世间总有上天厚爱之人,例如眼前这位。
有时他也看不透这位皇四子的命运,初见他时只觉他心性坚韧,城腑深沉,有胸怀天下之志,不过从面相上讲福气并不浓厚,但自从四十一年起,不,应该是从这位钮祜禄侧福晋出现时起,他的面相似乎开始有了转变……印堂紫气愈来愈盛,藏神敛气,威仪内蕴,福禄数位也越发叫他瞧不明白。
难怪连陈抟祖师爷从不轻易推断一个人的命运,因为总有无数的下一刻,命运给了你无数的机会去选择去改变,那钮祜禄福晋大约就是这位爷的福数吧。
胤禛正要接话,苏培盛匆匆走了过来禀道:“主子,皇上到了。”
那是进府门了。
他起了身,对邬思道点了下头率先走出东侧园。邬思道微微一笑,知道四阿哥没当自己是外人,本以为这位爷是个性冷多疑的,哪知这几年宾主相处下来,却觉得是个难得至情至性的,对敌人固然心狠,对于认定的人却也处处照顾维护,例如十三阿哥,可见世上很多事很多人不能单凭一家之言几面之缘就下定论。
“儿臣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吉祥!”匆匆进了前院正厅,胤禛立时跪礼请安。
康熙对他的匆促而至很是满意,这表示,自己的到来胤禛并不知道。“好了,起吧,朕这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的,不用摆这些规矩。”
“是。”
乌喇那拉氏也扶着喜云来了,刚好听到这话,却也不能不行礼。
康熙点了点头,对胤禛道:“愣着做什么,带朕看看你的园子去。”说完举步就走。胤禛和李德全连忙跟上,行前给乌喇那拉氏递了个眼神,她知机地对乌嬷嬷道:“嬷嬷,你亲自到厨房那里看着,先将一些食材准备好,皇阿玛若是在府里用膳,我再派人——不,我再叫喜云将食单一并交给你。”
“老奴知道了。”乌嬷嬷忙去了。皇帝的吃食是很重要的,就算是家常也须小心又小心。
“碧梢碧枝,你们带几人分别去通知后院的人,让她们都待在房里不要出来,没的惊动了皇上。”
“是,福晋。”碧梢和碧枝领命下去了。
她还要往后花园赶去,却叫喜云劝住,“福晋,您身体不好,还是——”
乌喇那拉氏用帕子拭了拭额际的冷汗:“傻丫头,这不是宫宴能推就推,皇上这是亲临郡王府呢,我这做儿媳的不陪着……说得过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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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康熙来了(下)
雍郡王府的花园怎么比得上三阿哥精心修建的园子,康熙感兴趣的是自己儿子日常生活的环境,真实的,而不是奉上的,收拾给皇帝看的。
他安步当车,对府中各处院落也没有细看,但胤禛是何等样人,表面不露,在旁边也只大略地解说,当说到一些他自觉有趣的或有意思的也多加了几句,康熙偶尔也问问,对他的生活情趣有些莞尔,并不觉得他玩物丧志,只是觉得他公私分明,外人不能见其私情(公私的私,跟j情无关)而已。
府中的建筑与园景跟当初四阿哥分府时拨下来的的样貌相比,改变很大。府中建筑风格朴素而高华,一些摆设虽不若三阿哥处的奢贵富丽,却简约而厚重,别有一番沉敛气派,一些体现原主品味的小摆件也尽显风雅趣致,不若臣工皇阿哥中隐隐传言的,是个苛吝自己也刻薄别人的。
胤禛想起在佟佳氏去世那年,他也曾有喜欢的摆件或宠物,只不过在它们一一被夺被毁后,自己也因心情的暴怒不定,向皇父解释自己对那些东西有多喜爱时,得到的不是安抚而是被斥。
“喜怒不定”曾代表着他的怨恚与伤痛……
当然,他现在对康熙并没有当初的那种怨怼之情,只是有些感慨,不同的时候做同样的事情,结果却是截然不同。他也当过皇帝,大部分时候能够易身而处地体谅康熙的心情了。
他已深深地明白,在这皇城,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才能彻底去实行自己的理想。
算计与思量已经成了他骨子里无法剔除的习惯,不知能否有一天,自己也能过上悠然无虑的生活……他不由想到了他的小莲花,有时候,真的蛮羡慕她的。
“这松柏院是谁在住?”
“回皇阿玛,这是弘时在住,儿臣想着孩子既已启蒙进了学,再待在妇人身边易受影响,便令他搬到松柏院住,平日里到东侧园随邬先生读书。”
康熙点了点头,“邬先生是哪位?”
“他是儿臣延请来给小阿哥启蒙读书的先生,腿脚有些不方便(其实喝了那泡了火焰菇孢子和离光紫焰草的酒后已在恢复中),不过才学是好的。皇阿玛要不要宣他来见?”
“不用了。”身有残疾,才学再好也不能为官造福一方百姓。
胤禛每次下江南办差(多是巡视河务或赈灾)总会救些孤儿和受难者,他是知道的,别人或者会猜测他是挟恩培养心腹,他却是知道这或许是原因之一,但也是他冷面下有一颗怜惜百姓的心。佛家还有怒目金刚呢,那些吃了他苦头的贪腐怎么之人不想想自身若没错,哪能惹来这么一尊阎罗?想到这里,他嘴角含笑,又向前走。
“这就是多栽轩?”康熙有意思地抬头看着挂在院门口的牌匾,又看了看一旁有些不自在的胤禛。“朕这几年白吃你那么多的鲜果就是从这儿出的罢,进去看看。”说着举步踏了进去。
踏进多栽轩院子大门,一条两米宽的青石路,路的两边种着一种开着紫蓝色或淡黄|色花簇的草本,散发着一种带着木头甜味的清淡香气。青石路直达院中几间大屋梯槛,青绿的琉璃瓦,雪白的屋墙,原木色的花窗格棱和雕花木门,使得院子在一片青浓浅绿中透出一种天然的清雅。
庭院颇大,被青石路分为左右两边,西边(亦进门左边)有个石头围砌出来的三个瓣状形的池子,掐近池心的三个点处种了两大一小三株桂花树,树上稀稀绽了几点淡黄小花。最老的桂花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并四只石凳,离着石桌石凳不远的池堤处放了一块人可横躺的半米高白色大石,另两株桂花树下靠近池子处也各放了一块,看起来似乎是垂钓之处。沿着左边墙根处种了两溜柑、橘、桔之类的果树,青绿青绿的,果树间留着一定的空间,地上正好爬满了绿藤,里面结了一个个人可环抱的大西瓜,墨绿夹黄的条纹看起来分外可人;靠着院门的墙却种了两排子樱桃树,不过美味的樱桃早在六月就被摘光了。
庭院的东边,贴墙处也种了一片桃林,此时一个个硕红的桃子正累累挂在树间;靠着院门的墙则搭了两个高高的葡萄架,绿云似的葡萄藤叶间正垂着一串串还显青涩的葡萄果,而葡萄架下则被垦出了几块草莓田,支掌的那些架杆处却攀了甜瓜秧子;靠近青石路的空地也被分隔了一块块地来,上面种了各种各样的蔬菜、瓜果及香料,整个院中地与地间或铺有石子路,或有用小木条围出的小栅栏,既不显得脏、杂、乱,还很有雅趣。
沿着青石路近到正屋,左右连着梯槛处种了茉莉并一些兰草,而正屋的左右两边并后墙则种了不少翠竹,裸着的地面也铺了层细细的青草。康熙站住了脚,脖子微向后望,能看得到几间大屋的□里还种了苹果、柿子、青枣等果木,心想,这钮祜禄氏果如传闻中的,喜欢种这些东西,不过看起来不错,草木清香盈满鼻,苍翠生勃之气更胜芳菲满园,院子布置得极有意趣,并不如想像中的那样土气。
默默跟在后边的乌喇那拉氏第一次进入多栽轩,眼见翠微处处瓜果累累,似乎有所感悟,心境也平静了不少,微笑道:“钮祜禄妹妹的院子是我们府里最具特色的,皇阿玛,午膳不如就在这里用罢?”
苏宜尔哈得了康熙过来的消息,忙进了里屋重新妆扮了一番(她平日在自己院子穿衣绾发是很随意的),在他们一行人走来时刚好出了屋门迎接。“钮祜禄氏向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
“起吧。”康熙见她雪嫩的脸上并不上胭脂,小两把子头上也只戴了朵珠花,耳上也是一双简单的东珠耳环,衣服更是以舒适为主……已有七八个月大的身子让她看起来显得有些笨重,脸上不由带出一丝微笑,“身子不方便不用多礼。”
“皇阿玛是一片慈心,臣妾却不能恃此没了规矩。”说着还是向胤禛和乌喇那拉氏行了礼。
胤禛请康熙恕她无礼。
康熙也不怪她违了圣意,先行进了堂屋,发现东边用花梨木透雕万字锦地栏杆罩隔了个次间出来,各种门帘窗纱细罗软缎选搭的颜色给人一种温馨清雅的感受,绣纹花样也不繁复俗艳,堂屋正中设了炕榻,榻上软垫上复铺了竹席,旁边摆了张小炕桌,并下方的脚踏、雕花椅和几子都是黄花梨雕制,至于摆设,金银玉器之类的极少,只在那桌、几上摆了白底青花瓷盘,上面摆满了当季瓜果,旁边的木雕花架上也是摆着个珐琅抱月瓶,一边的墙上则摆了扇紫檀透雕嵌织绣鱼虾戏莲屏风,平时既可当摆设,有外客时估计转换一下位置又能当隔屏用了。他并没有进东次间及书房,而是走到榻上坐下,道:“她不错规矩是对的,朕怪她做什么!这院子布置得不错,比那些堆满了花的强。嗯,午膳就依老四家的,在多栽轩用,唔,地点就设在桂花树下,那里凉快。”
“是,媳妇这就吩咐人准备。”乌喇那拉氏忙应道,苏宜尔哈知机朝春雨使了下眼色,让她带人协助喜云下去准备。还是看牢点的好,如今是皇上驾临,自己又身怀有孕,一点疏失都不可有。
康熙对乌喇那拉氏道:“你身体不好,也不要操心了,既在多栽轩用膳,就交给钮祜禄氏去办吧。”
乌喇那拉氏恭敬地应了。
“那臣妾就下去准备了。”苏宜尔哈告退。她亲自到小厨房看了那里的食材,命人到菜田里摘了些新鲜的蔬菜并香料,又从在空间里采了些山菇木耳鲜笋,接着列了菜单,准备给乌喇那拉氏和李德全过目,生怕康熙有什么忌口不吃的。
“陪我到池边看能不能钓几尾鱼来加菜。”干坐着没意思,康熙叫了胤禛找来钓具鱼饵一起到池边垂钓,乌喇那拉氏和李德全只得侍候去了,好在那里有石桌凳,临着水面的树荫下也颇凉快,她坐在那里也不会太累,而碧梢也替了喜云赶了过来在她身边伏侍。芳茶几人机灵地端来了套梅花凌寒粉彩茶具并炭炉等泡茶器具及鲜果,将下手的工作做完,剩下的由着乌喇那拉氏亲自泡茶削果,端给那二位爷享用。
“嗬,鱼还挺多的。”康熙占了个最佳的位置,一见池里影影绰绰都是梭摆的肥鱼,立时觉得定能满载而归。
胤禛却是笑道:“皇阿玛可别小看这池子里的鱼,它们精着呢,儿臣钓了几次,每次都是收获极小,有时它们把饵都吃光了剩了鱼钩在水里晃,儿臣愣是没察觉。”
“哦?那朕更要试试了。”
这鱼果然难钓,康熙父子两人钓了大半天才钓了两条,一条是黄膳,一条却是鲈鱼。为了赶上午膳两条鱼先被送到了多栽轩的小厨房,留下两个不甘心的垂钓者继续努力。当然,也不纯是钓鱼了,两人偶尔谈谈朝事,有时谈谈生活上的一些事,倒象普通人家的父子相处。
桌上菜色不多,八菜两汤。正中间摆着的正是那条康熙钓的黄膳鱼配北芪、红枣、猪瘦肉、生姜煎煮的汤,饭前喝暖脾胃旺气血;另一道汤是猴头菇炖鸡汤,此汤益胃健脾滋补强身;八道菜分别是:清蒸鲈鱼、黄焖黄骨鱼、酸辣狮子头(藕粉肉末做的)、酸菜排骨苦笋煲、翡翠虾仁、八宝兔丁、脆皮炸豆腐、手撕包菜。另又添了几样小菜,如手拍黄瓜、鸡丝银耳、及自己腌制的酸辣白萝卜片等。
汤味鲜美,又养生,菜也是极鲜的,仗着材料好又不是宫里常用的菜色,身边又有佳儿佳媳陪着,康熙好心情地多用了一碗饭,李德全不由笑眯了眼,暗自将这些菜记下,决定有机会让御膳房多做几次。
“养好身子,给老四生个儿子。”回宫前康熙对苏宜尔哈说道。
“是。”苏宜尔哈脸一红,低声应了。她只当它是一句平常话,乌喇那拉氏听了心中却十分不是滋味,抑郁、忿怒、无奈,夹杂着翻滚于胸臆,令人窒息。然当着康熙淡淡的眼神,她却什么也不敢表现出来。
70
70、包子出生(上)
傍晚的霞光映红了大半个京城,李德全亦步亦趋地跟在康熙身后,摸不透他此时心中的想法,只觉着他的心情似乎不若在雍郡王府时轻快了。
康熙徐步走着,身上也带着红彤彤的光晕。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并不觉得夕阳有多好,他一生经历过多少政治风波,面对过多少刀光剑影,一生的成就在历代帝王中堪有能与之比肩的,可到了晚年,他开始心烦储位。
曾经让他寄予厚望,怀抱无限喜爱的太子,这些年早没有了青少年时期的英明能干,优雅从容,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也全是一个阿谀奉承、引着他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之徒。自己顾念着父子亲情,顾虑着国本,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他却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难道自己当初就做错了?
可是自曾祖父(努尔哈赤)、祖父(皇太极)薨后引起争夺大位的事件,几乎兵戎相见使满清政权濒于分裂的危险,他不能不顾。自己即位之初四大臣(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辅政引发的皇权与旗权之争,他也要考虑,立皇太子,强化皇权、削弱旗权是必须的。胤礽是自己的元后赫舍里所生,出身显赫,也符合皇位嫡长继承的历史传统。再加上当时的“三藩之乱”,伪托“朱三太子”蛊惑人心,以之为号召,煽动叛乱,杀掉吴三桂唯一的儿子、在京城做人质的额驸吴应熊,能丧其志、绝其望。而自己立了“太子”,既能为自己身后预作准备,稳定人心、壮大声势,又能起加强皇权、巩固统治的作用。
那也是必须的。
自己从小将他养在身边,亲自教导,给他所有储君的尊荣……只是太过了,现在想想,实行储君制度就应该坚持储君不御政,如今,太子御政多年植成党羽,已然威胁到皇权。自己派太子与其他阿哥参与各种军政事务,本意是锻炼和培养皇子,让他们为国家建功立业,哪知却是增长了他们对权力与财富的欲望,如今除却无心储位的五阿哥、七阿哥,做到自己想望的却只四阿哥胤禛,其余的皇子阿哥植党结派,朝争之势已然形成,宋朝末年党派之争拖垮国家之鉴尤在,为了大清,自己决不能任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难道,真的要放弃胤礽,放弃自己多年的心血?!
不放弃,这样的太子能否承托起大清的江山社稷?现在连他自己也无法相信。
可是除了胤礽,他还能选谁做储君?朝中赞誉频频、曾被二哥赞“心性好,不务矜夸”的八阿哥胤禩?哼,才能是有的,只是处处标榜自己,迎全别人的看法,若登了位,他拿那郡拥护即位的臣子怎么办?要赏还是要罚?!拿大清的江山社稷成全自己私欲的人还配成为大清的帝王吗?尤其是太子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少不了他和老大胤禔的手脚,如此没有兄弟悌爱之人一旦登极,他会怎么对付他看不顺眼的兄弟?
老大胤禔打战是好的,可惜于政务上太糙,达不到一个储君的标准,心眼也小了些,这些年处处与太子争,有什么好争的,出身位置本就不同。
老三,文才倒是好,可那些圣人之言、诗词美赋就能治理一个国家?
老四胤禛倒是不错的,这些皇子阿哥里,只有他精明强干处事公允不含私心,对自己也是孝顺……想起早逝的佟佳氏,又想起德妃对他的态度,康熙心中闪过一丝怜惜,更多的却是骄傲,这是他和玉姮(孝懿仁皇后佟佳氏)教养出来的孩子……只是,还得看看,再给太子机会吧,若真不成,不,也不能将老四抬出来,不然只怕也逃不过太子的结局。
老五老七无心帝位,再往下的皇子阿哥还太小,康熙根本就没考虑。
他的思想已经从胤禛身上转到了他的后院。
乌喇那拉氏是个好的,可惜福气不够,无子,身体又不好,母仪天下太过勉强。李氏出身汉军旗,气度也不够,不考虑。倒是那个钮祜禄氏,选秀时就觉着气度不凡,这些年连相貌也长开了,出身也是满州著姓大族……更重要的是自己曾将她的出生八字私下叫钦天监批算,是个难得五福具全、旺夫旺子的,如果她能一举得男,自己倒是可以表示一下。老四的子嗣毕竟还是太少了……
其余的格格侍妾在老康眼中那就是浮云,他连记都懒得记。
再看看吧,自己的身体看着再活个十年八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上次的时疫实在令他心有余悸。
乌喇那拉氏一回到正院,便有些立身不稳,碧梢忙扶住了她往卧榻上躺去。乌嬷嬷也忙端上早就备好的汤药,一口一口地喂进她嘴里,见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福晋嘴唇直抖,知道若没胭脂口红遮盖着,那脸色唇色定是青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不由心疼万分地道:“福晋这是何苦?”以前她或许会坚持要乌喇那拉氏去争,因为若不争,就只能无声地埋没于后院之中,可如今,再争那是拿命去争啊,能得到什么,她已经是嫡福晋了,注定没有儿子……
乌喇那拉氏一辛苦地咽下口中的汤药,手“啪”地一声巴搭上乌嬷嬷的手腕,声音低低地:“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啊。”原来,这些都是她的,与她的爷并肩而立,聪慧的嫡子,贤惠的名声,皇阿玛、德额娘的赞誉……所有的荣耀都应该是她的啊!
她只能眼看着别的女人一步步取代她的位置!
是什么让她落到这样悲惨的境地?是李氏?宋氏?武氏?还是那可笑的命运?!不,她永远不会认输的……
四阿哥胤禛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轻松,恭送了康熙后他直接回了多栽轩看他的小莲花去了。
“爷,您怎么来了,我以为……”看乌喇那拉氏去了呢。
她的心思他一眼看穿,轻哼道:“还是顾着你自己吧,今天的事宜慧心里不定怎么想。”
原来康熙说那句话时他也注意到了!苏宜尔哈一怔,随即嗔道:“我怀的可是您的儿子,您难道就不护着?”
他抱着她坐在腿上,手抚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感受着那生命的脉动,说道:“爷护的再紧毕竟不常在内院,总有疏漏的时候……”他想起弘晖,那个两辈子都与儿无缘的儿子,眼中闪过黯然。
苏宜尔哈感受到他内心的那一丝着紧与黯然,不由伸手在他背后轻轻抚拍着:“您放心吧,我的宝贝儿子我自然小心的。”
肉肉的小脸上很是骄傲,他失笑地伸手拍了拍:“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难道她也是重男轻女,想着要有儿子傍身的?
“直觉。”
他一听嘴角就不受控制了抽了两下,可是这些年相处下来,他也知道她口中这两个字的威力,但凡她这么肯定地出口,那是八九不离十了。
“爷,我想睡一下,您帮我给儿子念念书好不好?”她不知哪里塞过来一本《论语》。其实更想让他念《史记》或山川游记之类的,不过想到他们爱新觉罗家那多疑的小心眼性格还是《论语》吧,安全。
胤禛无奈地看着怀中儿人笨拙地爬到榻上,阖眼不到两秒就呼呼睡去,想到今天她的忙碌,心中一软,帮她盖上薄被,再翻开手中的《论语》,选了一篇读了起来。
进入九月不久,宋氏、乌雅氏分别传出有孕。
听到这消息,有人喜有人恼。只苏宜尔哈疑惑了一阵,记得历史上宋氏生了两个女儿,只都生下来没多久就殇了,难道她的第二个女儿便是今年有的?她怎么记得好像是……四十五年——难道蝴蝶了?
这蝴蝶还扇得挺大的,连乌雅氏都有了。
乌雅氏虽然娇蛮了些,到底明白子嗣对后院女子的重要性,遂将所有的精力心力放在照顾胎儿、防范别人下黑手的上头,也终于放松了对张氏的看管。如果她能给爷生个健康的阿哥,爷会不会为她请封侧福晋呢?乌雅氏美美的想着,至于那个钮祜禄氏,老天爷一定要保佑她生个女儿,最好像福晋一样,难产。
那张氏,仿佛地鼠终于见了太阳,活跃万分——如此也罢了,只是她频频造访多栽轩实在让苏宜尔哈吃不消,躲到了耿氏那两次,回来她还在……为什么这么执着啊,无奈地苏宜尔哈只得请领导出手,吩咐后院中的女人没事不要打扰钮祜禄侧福晋和乌雅氏、宋氏,免得冲撞了子嗣。
——这是四阿哥第二次明白表现出他对子嗣的重视。
后院的女人如何想的她不去管,那纷纷扰扰的也波及不到多栽轩,再说进了十月就到她的预产期了,她要好好准备生产事宜。
作者有话要说:向亲们请假:明天暂时停更一天~~~~~
71、包子出生(下)
因着雍郡王府有三个女人怀孕,一下子空出不少侍寝时间,其她的女人眼红之余无不使出浑身解数邀宠,想趁此机会也怀上,倒没再出什么挠心的事。
苏宜尔哈乐得如此,没得在这种时候跟人较劲,不得好处不说还会惹来一堆侧目。再说,胤禛虽然很少在多栽轩过夜,但他几乎日日都来看她,在她有意无意的带动下有时也能主动地跟肚子里的宝宝做一些交流,两人一起感受着胎儿的成长。
“宝宝,今晚你阿玛不会来了,我们进空间吃好吃的去!”为了宝宝好,只要胤禛没在多栽轩过夜她就进空间里睡,吃的也尽量是空间里出产的水果蔬菜。好在空间里的时间是外面时间的十几二十倍,她多吃几顿也不会觉得撑。
连吃了好几个鲜美多汁的水果,感觉肚子有些饱后她停了下来,跃到青莲池的五色堤石上坐下闭目修炼,每当这时候,她总能清楚地感受到腹中胎儿的轻快与欣喜。
到了十月三十,春雨她们不由都开始,这都快满十个月了怎么孩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苏宜尔哈自己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他就是不出来你能怎么办?照吃照睡呗。吃完了秋实精心做的营养早餐,她回了屋挑选要换穿的衣裳首饰,今天是特别的一天,是领导的生日,乌喇那拉氏早就派人通知,要全家人一起吃顿饭。
过了午时,后院的女人无论怀孕的没怀孕的,都扶着自己的丫环来到了后花园的观荷亭——它半建在湖塘上,曲面栏杆对着粼粼绿波,而湖塘中的粉荷碧叶早过了盛放之时,半残半凋地荡漾在水中,那淡淡的荷叶青香傍着水的清爽徐徐随风送来,晃着亭边同样半青半黄的垂柳枝。
这是整个雍郡王府后花园中难得柔软些的园景,颇具江南特色——当然,它简单大气多了,这样的地儿,这样的景色,若是有那雨声可能更诗意一些。
观荷亭很大,容纳个三、四十人没问题,何况只是十几个人的家宴。
乌喇那拉氏梳了两把头,发上簪了金凤朝阳簪,又斜插了支金点珐琅双蝶恋花簪,脸上薄施了层胭脂,耳上又戴了对点翠蝴蝶耳坠,一身的红色的金玉满堂纹样镶墨色蝶纹边的旗袍,襟口挂了珍珠手串,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乌喇那拉氏在大场合上一向是打扮得富丽端庄的,不这样彰显她的身份地位,她在府中便会渐渐被人淡忘。李氏和钮祜禄氏因着掌管府务,在雍郡王府根基是越来越稳了,好在她们两个面上对她还算恭敬……
苏宜尔哈在这种场合一向不愿迟到,今天也是如此。她今天穿了套浅粉色的素软旗服,也许是怀孕的缘故,旗服做得分外宽大,衣服的领口、袖口和下摆都镶了三分宽的银白色绣暗色云纹的窄边儿。头上梳了两把子头,发上只戴了朵“花露珍”山茶,耳上嵌了三对钻石耳钉,如花似玉的小脸娇媚而温雅,浑身更是清逸中带着几分慵倦懒散,让人见了忍不住想要掬在怀里疼宠一番才行……
乌喇那拉氏心中一刺,想到了疼宠她的那人不就是自己的爷么?微吐了口气,她看向远处正带着一堆人迤逦而来的李氏。她一身的海棠红云锦旗袍,袖长过手,在袖里的下半截,彩绣着与袖面不同颜色的花纹然后挽回出来,看起来别有风致。保养得皮光肉滑的俏脸上眉翠如柳,颊晕似桃,眸光闪亮,一侧首一抬头,风仪致致,宛如哪家的福晋出巡……她暗哼了一声,这个女人比之钮祜禄氏更让她厌恶!她扫了那几个跟在李氏身边奉承的女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早晚有收拾她们的一天。
宋氏从脸上的表情到身上的衣裳首饰则一片温柔情怀,着实与她的惹火的身材不搭;乌雅氏却穿了套紫云花缎如意襟旗袍,配上珠光宝气的首饰富丽无比;武氏一身银白色的素花缎旗装更突出了她的清雅秀美;耿氏则一身清爽的宝蓝旗服;贾氏优雅明媚,郭氏艳丽,陈氏柔美,张氏俏丽……
霎时间整个观荷亭便一片莺声燕语,花团锦簇。
胤禛来后,苏宜尔哈仔细观察了下他的表情,唔,除了脸色松缓些实在看不出什么……这人若非真的不动心,那就是装模作样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
几年过去,他的脸庞线条似乎变得更坚毅了些,光洁白皙的脸庞上乌黑深邃的眼眸好像埋藏了玄冰,冷峻璀璨,眉色淡雅,鼻梁高挺,薄唇轻抿,无不张扬着高贵与优雅,看看在座的女人那一脸的痴迷就可见一斑了。
众人举杯恭贺,苏宜尔哈正要拿起面前的粉彩杯茶,含着淡淡花粉味的茶香(几位有孕的以茶代酒)在鼻间若有若无地绕着……她手一颤,状若不小心地将茶杯碰倒在地,而对众人投来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脚突然抽筋!”
坐在她身边的胤禛对着一边伺候地人道:“再给侧福晋换一套杯碗来。”
“是。”丫环福了□,很快又上了一套杯碗。苏宜尔哈不动声色地闻了闻,没什么异样,便放心地用了起来,桌上的饭菜也只选了孕妇无碍的用。
这时,一位端着汤盘的丫环朝坐在苏宜尔哈身边的宋氏走去,不知怎么回事脚下一踉跄,整个人和盘子及盘子上的大碗汤直向苏宜尔哈倒下来——
苏宜尔哈有所觉地站了起来,怎奈椅子虽是雕花圆椅移动方便,她却是个怀胎十月的,夹在椅子和桌子间,左右又有胤禛和同样有着身子的宋氏,一时避也无处避。
霎那之间,胤禛伸手揽住她一提一退,硬生生将椅子撞开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