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四爷党 四爷,我爱宅第35部分阅读
清穿·四爷党 四爷,我爱宅 作者:肉书屋
你的样子,我有什么好委屈的,至少我没让人捆成粽子。”
图蒙海顿时无语凝噎,心说:主子您有落井下石之嫌啊。
“再说了,你不还在我跟前么,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有熟人在,我心安心安。”某琴一边说一边特豪迈地扫荡了碗里最后的那点菜末,全无形象可言。
图蒙海忍不住就想:主子,您现在的样子真是太幻灭了,如果这才是您的真性情,那以往您得多憋屈啊。
“可奴才现在跟废人一样。”图蒙海忍不住提醒自家主子这个残酷的现实,期望她不要乐观过头了。
耿绿琴托着自己的下巴,扫了他一眼,很是认真严肃地说:“这样才显得我很有优越感,才不会觉得委屈害怕啊。”
图蒙海终于叹服了。
他的主子很好很强大!
这要换个人易地而处,不定哭成什么样,担惊受怕成什么样,可他家主子简直跟出外游玩一样轻松嘛。
“主子,您的伤不要紧吧?”
“小伤小伤。”某人很不在意,结果太不在意的结果就是得意忘形扭头动作太大,扯到伤口了,顿时就忍不住呲牙咧嘴。
“主子——”
“靠之。”耿同学忍不住暴粗口了。
图蒙海囧了。
沉浸在疼痛之中的耿同学兀自啐啐念着:“擦,伤在这么个地方,这让老娘怎么睡觉啊,太不仁道了,还他娘的自称什么为国为民请命的侠士,简直就是混蛋……”
图蒙海默默地低下了头,他还是当自己暂时失聪吧。
在耿绿琴主仆体验人质生活的同时,西宁的将军行辕今夜注定是个失眠之夜。
灯火通明的大帐,在座诸人皆是面色严肃。
事情的发展出乎他们的预料,所以便让人有焦头烂额之感了,耿绿琴落入敌方之手,这事可大可小。
每个人心里都有想法,却又无比默契的缄口不言,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当那个出头的鸟。
十四心里烦,他担心,却又不敢表露太多,抓狂又不能率性而为,要考虑的太多,他感到了深沉的悲哀与无力。
如果必要的时候要牺牲她,就算皇阿玛跟四哥不怪他,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与此同时,信鸽加八百里加急奏章也送了出去。
边城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中。
不管别人是如何度过那一夜,总之耿同学很痛苦。
伤在脖子上,一不小心就会扯痛,导致她的睡眠质量大打折扣。
第二天,那个疑似现实中洪门老大的人终于出现了,耿绿琴对他的到来几乎忍不住鼓掌欢迎。
有句俗话说的好,那啥早死早超生,挟持这种事拖久了没啥意思,迟疑生变嘛。
“你看起来还不错。”
耿绿琴冲对方皮笑肉不笑了一下,伸手摸着自己的伤处,说:“你如果让我也在这个地方划一刀的话,一定看起来比我还不错。”
对方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讶然,“只要夫人配合,日子会过得比较舒服。”
耿绿琴瞄了他一眼,“这倒是新鲜了,原来被人挟持当人质也能过得舒服的啊,受教受教。”
对方忍得住,可他身边的人就忍不住了,立时有人骂骂咧咧地道:“你个满清鞑子,有什么好叫嚣的,咱们总舵主跟你说话是看得起你。”
图蒙海闻言面色冷肃目光冷冷地扫过去。
倒是耿绿琴不以为然,笑道:“如果换个立场来看的话,我跟你们总舵主说话那也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寻常人可是见都未必能见得到我的哦。”靠之,怎么到哪儿都身份歧视啊。
洪文渊闻言却不禁微微一笑,撩袍坐到桌边,“夫人请坐。”
“总舵主客气了。”能当首领气度上自然也与人不同,耿同学不由暗暗赞一声。
“咱们请夫人来,只是想交换一个人,得罪之处望乞海涵。”
“哦,交换那位分舵主啊。”耿绿琴云淡风轻地说。
“你见过咱们严舵主?”有人冲口问出。
耿绿琴一脸“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表情,塌塌地道:“非但见过,还聊了几句,想知道聊什么了吗?”最后她笑得十分善良。
图蒙海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窗外,今天天气还不错。
那人果然道:“聊什么了?”
耿绿琴仿佛突然不记得自己上句说什么了,径自对某总舵主道:“哎呀,说了半天话倒还没请教总舵主如何称呼?如果不方便讲的话,也不要紧,这年头假名假姓假地址的多了,也不差总舵主一个。”
跟在洪文渊身后的几个人忍不住脸色扭曲,这个女人简直……
反倒是洪文渊淡定非常,泰然若素地道:“在下洪文渊,蒙兄弟们不弃,添任天地会总舵主。”
“那么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大将军王是否接受你交换人质的要求。”
“夫人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这么问自然有这么问的道理。”
“哦?”
“我的身份诚如你们所料确实跟一般人不同,但是真要说的话,也没什么本质上的不同。”耿绿琴仿佛绕口令一般地说。
“在下愿闻其详。”
“那么我就得先问总舵主认为我是什么人?”
“据说夫人出身雍亲王府,目前任职监军。”
无间道啊,也不知道他们的人在军中是个什么职位。耿绿琴忍不住畅想了一下,脸上却是一派淡定从容,“总舵主手下果然人才辈出啊。”
洪文渊淡然一笑,“好说。”
“总舵主的神情告诉我,大将军王似乎是愿意交换人质的。”
“夫人明见。”
耿同学内牛了一下,对自己说,没啥,夫人就夫人吧,虽然这个年纪在另一个时空那正是花一般美丽的时节,但她在这里已经仨孩子妈了,被叫夫人也正常。
可是,她忍不住暗自愤愤然,用得着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人,一再刺激她脆弱的神经吗?她一点儿不介意他喊声姑娘的,真的!她用的名义发誓。
第 123 章
那总舵主今天来是想告诉我交换的时间吗?”耿绿琴不是很认真的说。
“只是担心下面的人怠慢了夫人,过来看看。”
“多谢总舵主关心,我觉得还好,除了——”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朝图蒙海瞄了一下,然后继续,“我对小图现在的造型有些意见,其他挺好,至少贵会的人还知道拿点残羹冷饭让我吃两口,否则我都替总舵主担心到时候拿什么去跟大将军王交换你们那尊贵的分舵主。”
“你这个女人……”有人忍不住怒了。
“住口。”洪文渊冷冷喝止手下,转而一脸抱歉地对耿绿琴道:“让夫人受苦了。”
图蒙海心说:主子倒未必觉得受苦,她只是不挑衅一下不太甘心罢了。
跟着耿同学久了,中南海保镖同学的神经韧度已经越来越好,真是可喜可贺。
其实倒不能怪图蒙海有此一想,实在是他在这位主子身边看的多了,就连皇上他老人家逼得急了,主子都会忍不住搞些小动作,更何况面对这些江湖草莽呢?
图蒙海也忍不住有些担心主子挑衅过火了吃苦头,不过,瞧着主子那有恃无恐欢迎报复的样儿,他就立马觉得自己白操心了。
总之,耿同学经常让身边的人纠结。
“受苦谈不上,残羹冷饭也好过饥荒大灾之年食不裹腹的百姓,虽然现在不自由,也好过兵荒马乱流离失所站无立锥,坐无寸席之人。其实,真的挺好。”最后,耿同学总结陈词。
洪文渊目光微变。
耿绿琴淡然以对。
图蒙海难掩敬意地看着主子,主子的声音很轻淡,话很随意,可是随意之中却夹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沉重与深意。
百姓所求,不过安平而已。
就是屋里的其他人,此时看着眼前这位女子的目光也有了不同,她绝对不是那种养尊处优不知民生疾苦的豪门贵妇。
“夫人果然不是一般人。”洪文渊如此说。
“总舵主更不是一般人。”耿同学毫不犹豫地恭维回去。
“夫人若是身为男儿一定能出仕入相。”
“我若身得自由倒宁可一萧一剑酒一壶逍遥于江湖之上。”
“夫人身不得自由?”洪文渊讶然挑眉。
耿绿琴神色不变,从容反问,“难道总舵主真的自由吗?”是人,就不可能真正的自由,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外力约束于人。
有句俗话说的好:做人不自由,自由不为人。
洪文渊闻言笑道:“夫人说的极是,这世上之人哪可能真正自由,俱是身不由己罢了。”
“所以,我才能跟总舵主坐在这里喝茶聊天么。”耿绿琴一边说一边斟了杯茶递过去,虽然是隔夜的凉茶,但她认为至少礼数上她周全了。
图蒙海有些于心不忍地移开目光,唉,他家主子骨子里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啊。他们残羹冷饭,她就一杯隔夜的凉茶,彼来此来,有借有还。
洪文渊倒是豪爽地拿起喝了一口,还笑说:“好茶。”
“嗯,确实。”耿同学一脸认真,“隔夜的凉茶味道总是与众不同的。”
图蒙海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天地会众忍不住朝某人怒目而视,这样轻慢他们总舵主,简直太过分了!
可是,他们也没想想,谁叫他们没送热茶上来么,所以说有因才有果,因果循环,这是定理啊。
“夫人只管安心呆着,只待时间确定,我们便送夫人回去。”这是洪文渊临走时说的话。
“那我就静候佳音。”这是耿绿琴当时的回答。
天地会一行人离开后,耿绿琴又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到了图蒙海的跟前。
若是以往中南海保镖同学必定会退后几步保持安全距离,可如今他被捆成个粽子造型,这就实在太过难为他的行动力了,所以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不着调的主子人来疯似地折腾。
“小图啊,我觉得吧,这事很悬儿。”耿同学一脸煞有其事的表情,很是认真的说。
图蒙海保持着沉默。
耿绿琴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说:“你想啊,这个时候消息一定还没到京城呢,这个事吧,我虽然很想把自己真当回事儿,可是说到底我也不过是某四的一个小老婆罢了,那个啥啥分舵主的,手里可握着跟西藏那边的联络东西呢,就换我这不着调的衡量一下,那也指定舍我自己啊。十四这不定心里磨啥坏招呢,他能把我扔出来当饵,还有啥不能使的啊,这帮天地会的真没见识。”
图蒙海嘴角抽搐的痕迹已经无法掩饰,主子,您那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是怕自己这人质过得太享受还是觉得不给十四爷找点事您心理不平衡?
耿同学心里当然不平衡,极不情愿地被人扔出来当饵,还因公负伤,再被人恶意克扣伙食,她这心里能舒坦吗?她不舒坦了,怎么能让别人舒坦了,这不是她的性格,所以她一定得让大家都跟着不痛快一下她才能舒坦了。
那啥,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同理,有苦大家都受一下,这才天下大同嘛。
虽然她是搁屋里跟中南海保镖私下说话,但是她绝对相信这话外面的人那听得真真的,先别说人家都有武功,就没武功,把耳朵贴门上也能听个真切,所以她就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京城这边到底是收到了消息。
收到消息之后,康熙只批示了一句话“汝自行处置即可”。然后,那批示十万火急地又八百里加急奔西宁去了。
但是李德全眼睁睁看着皇上主子一个人在御书房来回踱了半天,一脸的阴沉。
而同样从宫里得到消息的某四回到府里就把自己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下去凉快了,那脸阴沉得跟锅底灰似的,那叫一个黑。
高勿庸在外面伺候着,看着那日光一点点消退,看着星光渐渐明亮,出于爱护主子的心思,抖着自己那颗战栗的心冲着门里说:“主子,奴才给您拿点茶点进去吧。”
“滚下去。”这是某四的回答。
于是,高勿庸只好摸摸自己的鼻子,认倒霉。
十四竟然让人挟持了她!
这让某四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她一个妇道人家落进天地会那帮反贼手里能有好果子吃吗?
就在某四纠结恼怒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爷在里面吗?”
“回主子,在呢。”
“我给爷送点心来了,你给我通传一声。”
某四的眉头揪紧,年氏这个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年主子,爷这会儿不见外人,您还是先回去吧。”
“我是外人吗?”
高勿庸头皮一凉,急忙说:“奴才这嘴,该打,主子当然不是外人,可是爷吩咐了,不让人打扰。”
“高勿庸。”某四出声了。
“爷。”
“告诉府里的人这两天别来打扰爷。”
“嗻。”
高勿庸转过头看面前的年侧福晋,一脸“您听到了吧”。
小年糕脸色微变,有些委屈地朝紧闭的书房门看了一眼,不甘心地领着丫头走了。
“高勿庸,派人请十三爷过府。”
“嗻。”
没多久,十三就来了,哥俩坐在书房就说开了。
十三听自己四哥把事一说,立时就晓得怎么回事了,他忍不住就宽慰自己哥哥说:“四哥,你呀关心则乱,小四嫂那是什么人,她那性子是能吃亏的主儿吗?”就那么个生死攸关的当口,都不忘捎带上忠心耿耿的图蒙海,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图蒙海那可是皇阿玛身边得力的贴身侍卫之一,论身手论头脑都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某四听自己兄弟这么一说,心里也忍不住微微放松了一下,但眉头仍然是紧锁着,“说到底她毕竟是个妇道人家。”
十三点头,“这不假,可,四哥,图蒙海不跟着呢吗?”
“那能叫跟吗?”某四忍不住反驳。
“总是一起的吧。”十三换个说法。
某四很不情愿的承认了这点,不过对于某琴当时那说法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了一下,什么叫他死她也不独活?真是不把他放眼里了,是吧?
“当时那情况,小四嫂能想着把图蒙海捎带上,可见她没真被吓着。”十三这么说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对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人崇拜了一下,真是好胆色。
某四的眉眼间明显带了怒气,“那种情况她都能顾虑到图蒙海保护不利的下场,怎么就不能对自己的安全上点心,边城那么乱,是能随便逛的吗?”
十三心里叹气,没吭声,这事摆明了是老十四他们的主意么,四哥心里也一定很清楚。
“这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十三低头偷偷掩饰自己微扬的嘴角,小四嫂这人是能折腾,四哥摊上她这样的也确实头痛。
“四哥,别气了,弟弟想这事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某四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皇阿玛已经让十四全权处理了。”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人在老十四手上出的事,他不会自打嘴巴落话柄的,小四嫂准能毫毛无伤地回来。”
正文 124章
耿绿琴的人质生涯仍然在继续着,老实说,如果让她选的话,她是实在不想回到爱新觉罗家的那群腹黑堆里去的,天地会这边的人虽然是不太友善,但是她也没打算跟他们一直相看两相厌下去,毛爷爷早就告诉她自力更生的必要性。
有机会就跑,这是必须的。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跑,这是肯定的。
被挟持后的第三天,图蒙海终于用耿绿琴偷偷塞给他的那枚金钗将手上的牛皮筋磨断了,悄悄运气活络了血脉之后,他冲趴在桌上望着自己的主子点点头。
耿绿琴顿时笑眯了眼,直起身子,在窗户上敲了两下,“茶壶没水了。”
“等着。”窗外传来冷淡地回应,然后听到有人离开的声音。
耿绿琴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然后用力砸到紧闭的房门上。
很快,门口的人就打开房门进来了。
图蒙海第一时间扑过去制住了他,“主子,咱们赶紧走。”
一般来说人们都会选择夜晚出逃,可是,耿绿琴却不以为然,她觉得白天才是逃走的最佳时机,人们的惯性思维会让他们在某些失了警惕,就像现在。
夜晚虽有夜色的掩饰,但是没有白日的喧闹也没有熙攘的人群,目标反而变得太过明显。
如耿绿琴所想,他们这边一有动静,院子里果然就有了反应,不过图蒙海中南海保镖的身手毕竟不是吹起来的,那是实打实的功夫,所以他们仍然以最快的速度没入了人流。
天地会选的地方处在闹市,这样方便他们藏匿,可是,却也方便了耿绿琴二人的逃脱。
事情总是有两面性,有利必然便有弊,没得回避。
当图蒙海护着耿绿琴到西宁府衙的时候,知府恨不得立时去给佛祖上一柱香,感谢他老人家的慈悲救世。
而天地会的人当然也料得到他们会到府衙救助,所以自然会试图再次挟持。
而图蒙海自然不会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他跟知府用疑兵之计瞒天过海,在知府大张旗鼓派人护送一乘软轿的时候,他则护着主子骑了两匹快马飞驰出城直奔军营。
耿绿琴的安全回归,惹得春喜好一阵哭。
在春喜抽抽噎噎的激动中,随军太医也帮耿绿琴重新上药包扎好了伤口。
太医退出去后,十四等人便进来了。
“春喜,奉茶。”
“嗻。”春喜袖着眼睛下去沏茶。
“几位爷,请坐。”耿绿琴很得体地微笑。
此时的耿绿琴已经换过衣物,除了脖子上那圈碍眼的纱布外,好得跟没事时一模一样,被人挟持了三天,好像丝毫没能影响她什么。
几位爷互相看看,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的均是“佩服”二字。
“这几日让你受苦了。”十四如是说。
“让几位爷担心奴婢真是过意不去,其实,奴婢没受什么苦。”耿绿琴微笑,“人质这活儿,只要配合得当,是可以过得很舒服的。”
众人囧了。
他们估计也就眼前这位主儿能说出这样不可思议得万分理所当然的话了。
“没事就好。”十四有些讪讪地说。
“奴婢这几日休息不是很好,如果几位爷没别的事的话,奴婢想歇息了。”
“你歇息吧,我们这就走。”
几个人走得很干脆。
在他们走了之后,春喜忍不住说道:“主子,您以前不会这样的。”有点不给这几位爷面子啊。
耿绿琴淡淡地说了句,“以前主子我还没被人挟持呢。”
春喜消声了。
图蒙海嘴角微掀,心知主子这是生气呢。不过,主子生气那也是正常的。
“春喜,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嗻。”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耿同学就抱着被子跟周公约会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耿绿琴就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帐子里养伤,对其他事一概不闻不问。
管他什么打战也好,天地会也罢,总之,她自动屏蔽。
耿同学的平安消息传回京城,康熙说了句:“果然是福星高照的人,遇事总是能化险为夷。”那老住持说的没错,这丫头就是个福泽深厚的。
十三同学则颇有些不地道地对自家四哥说了句:“老十四这次可落面子了。”小四嫂楞没给他表现的机会。
某四只是哼了一声,没发表任何意见。
因为出了挟持这事,所以当十四同学生日的时候耿同学非常理所当然的就没送礼物,而十四理亏在前也没好意思吱声。
于是,这一页就这么和谐地揭过去了。
后来,耿绿琴从春喜嘴里听说那个什么分舵主到底没让人救走,死了。
心下唏嘘之余,耿同学也不免有些黯然,好歹也是一反清复明的义士啊——她骨子里到底还是没能把自己已经是如假包换的满人身份给摆正。
日子一天天过去,十月的时候,京里来的旨意,让大家伙会议明年师期,这仗已经打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零星散伙的也就是时间问题罢了,这班师还朝的事就自然而然地搬上了台面。
这次某四的生日礼物耿同学没忘,春喜也尽责的提醒了,不过,偷懒的耿同学很无耻的照旧买了青海特产打包送京里了。
这让收到礼物的某四对着那些东西颇是暗自咬牙切齿了一番,然后全部让高勿庸扔王府仓库去了。
腊月的时候,京里又来了一道旨意,让耿绿琴旨到之日即刻启程回京。
这让耿绿琴很是郁闷了一下,本来她还想着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去青海湖溜达一圈呢,结果老康来一个旨到启程,啥念想也没给她留。
好吧,回京就回京。
本来,她自打挟持事件之后动过甩开一切再次跑路的念头,可后来想到老康眼瞅着大限就要到了,好歹这些年父女情份,她觉得自己怎么地也该等老康百年之后再去考虑跑路的事。
奉旨回京的不止是耿绿琴,十二同学也有份,于是两个人做伴就一起回京报到去了。
因为耿同学是奉旨出的京,回京后自然就得先去回老康的旨才能回府。
“一路辛苦了。”
“谢皇阿玛关心,奴婢不辛苦。”回京不比当初离京,这一路紧赶慢赶的,颠得她都要吐了。
“上次的事没留下什么疤吧?”康熙问。
耿绿琴心头一暖,摇头,“没有,太医配制的药膏很好,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那就好,你受委屈了。”康熙声音不自由地带了些感慨。
“一切为了大局,奴婢不委屈。”委屈我也不能说啊,反正那笔帐我已经记在十四头上了。
然后康熙想到一件事,脸上不禁带了笑意,“这两年你送人礼物倒是千篇一律的很,尽偷懒了。”
耿同学默默地黑线,心说“我就再千篇一律,那东西也是花银子买的,没人白给。”
“这两年你这丫头不在,朕跟前就少了个说话的人,这次回来了,就先在宫里住两天吧。”
“嗻。”搞毛啊,都不让她回家看看仨孩子,直接就扣宫里了。
隔天,耿绿琴就在德妃的宫里看到了自己那三个宝贝儿女。
弘历弘昼又长大了,不过,看到自己额娘人前装得少年老成一派稳重的两人立马就恢复了本性,吊挂在自己额娘身上那叫一个腻歪,把锦秀这小丫头气得在一边直跺脚,因为没她地方了。
人弘昼还特振振有词地说:“平时你尽搁额娘跟前受宠了,今天你一边凉快会儿。”
“五哥——”锦秀握拳。
弘昼下巴一扬,很是挑衅地冲妹妹嚷,“怎么,你还想打我?”
“打了也白打。”小锦秀下巴一扬特轻蔑地冲自己哥哥哼了声。
弘昼顿时感觉很受伤,撇着嘴冲自己额娘说:“额娘,您快管管锦秀吧,她现在太野蛮了,跟我们在一块时经常的不讲理。”
耿绿琴笑说:“她跟你们不讲理是应该的,谁叫你们是她哥哥呢。”
“额娘真偏心。”弘历小声嘀咕。
锦秀得意地说:“额娘说了,我是她的贴心小棉袄,你们两个是顶多就是件狐皮大氅,有没有不是很紧要。”
“额娘——”兄弟两个一齐朝自己额娘发出不满地叫声。
耿绿琴急忙说:“要紧要紧,怎么会不要紧,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样一样的。”
小锦秀继续在一边叉腰得瑟,“我是手心,你们是手背,额娘一直把我攥在手心里,你们没份儿,气死你们。”
“额娘——”他们好想扁那丫头。
耿同学默默淌汗,这得瑟的小丫头实在是有几分欠扁,这一年某四是怎么教育的,怎么楞整成这副德性了?
“那个,弘历弘昼,这一年你们阿玛让谁管教锦秀的?”
“阿玛自己管的。”两兄弟异口同声。
耿同学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丫的,某四,老娘的贴心小棉袄怎么就被你整成这副欠扁德性了?就这样你丫还敢一直嫌弃老娘我教育得不好?
第 125 章
在耿同学回京后的第三天,她终于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看到了自家的某四,当时她就狂有一种冲上去踹他一脚的冲动。
把她可爱乖巧的女儿还来,整成现在这副欠打的德性摆明存心啊。
这厮一定存着温水煮青蛙的险恶用心,他打算把锦秀这丫头惯得有恃无恐了,宠得刁蛮性性无法无天了,这以后放出去就得被人民群众给孤立了,仇视啰,就别想着五湖四海恣意得瑟了。那不呆在她老爹老哥的身边被保护着基本就玩完了,这不是毁她闺女呢吗?
这种事情,她绝对不能允许!
某四现在搁耿同学眼里那就一阶级敌人,她明着是不好得罪未来的雍正爷,可是,她也没打算太委屈自个——她选择了以往的常规战术,非暴力不合作,尽可能地对某人视而不见。
所以在时隔三年之后,某四同学再次看到自己的小老婆时,她只是淡淡的礼节性地给他请了句安,问了声好,旁的情绪一点没看到,说心里没失落那绝对是骗人的。不过,某四向来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他也只是微微点头表示了一下。
其实,这两个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那实在是八斤对八两的水平。
然而,耿同学留在宫里的时间毕竟是有限的,在过年前的一天,她最终被康熙放出了宫。
回到了某四的地盘,向来识时务的耿绿琴自然会收敛一下,所以当晚某四过来的时候,她没事人一样上前请安问好,“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
某四哼了一声,往椅子上一坐,说:“今儿不给爷甩脸子了?”
耿绿琴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道:“爷说笑呢,奴婢怎么敢给您甩脸子。”老娘我就甩了,你丫居心不良用心险恶,难道我还真得照单全收么?切,逆来顺受那玩意儿打小没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
某四瞟了她一眼,“到爷跟前来。”
耿绿琴照做。
胤禛拉她坐在自己腿上,仔细打量她的脖颈,白皙平滑,没有留下任何疤痕,刚毅严肃的唇角微松,点头,“没留疤就好。”
“谢爷关心。”
“这两年你在外面受累了。”
“奴婢也没做什么,其实跟在京城呆着也没什么大区别。”
胤禛哼了一声,“没做什么?那是谁说要跟别人同生共死的?”
靠之!
这就来找茬儿了,当时那情况是容她多想的地儿吗?她能想到把图蒙海拽上就不错了,要不后来能不能跑掉都未可知呢。
耿同学心里一边想着,嘴上一边就说上了,“爷,当时奴婢要不那么说,那伙人能同意图蒙海陪着当人质么?图蒙海不跟过去,奴婢后来怎么跑啊,还是爷觉得奴婢没有以死明志丢了爷您的脸面?如果是这样的话,奴婢给爷请罪,奴婢不该贪生怕死。”说着,耿同学就要下地给某四跪下认错。
胤禛用手箍住她的腰不让她挣脱,眼中闪过无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还给爷使上性子了。”
“奴婢不敢。”有你们这样的没啊,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消停,老娘我要不是为了宫里那老康马上就到日子了,我在西宁的时候就想辙儿跑人了。
仔细想想,耿同学特后悔,这回京来要闪人远比在外面难得多,她当时就该狠狠心跑了算了,左右老康死的时候她也到不了跟前,在哪儿缅怀不是缅怀啊。当时,真是脑筋秀逗了才会做出回京的打算。
啊,简直追悔莫及!
胤禛看着她,松开了手,“时间不早了,歇了吧。”
“奴婢伺候爷。”
其实,耿同学此时心里的小鼓敲得震天响,说不担心那绝对是骗人的,可关键是担心了也没用。想想以前每次她从外面回来某四对她的待遇,她就忍不住深深地替自己的老腰担心。
老话说的好啊,适度最好,过犹不及!
有时候,耿绿琴会忍不住想,某四这得平时受了多少憋屈才能饥渴成这样啊?明明府里的女人不少啊,所以耿同学理解不能。
当晚的战况很激烈,但不至于惨烈,第二天耿同学勉强还能做没事人一样倚在窗边赏雪。
随着年关越来越近,过年的气氛也就越来越浓烈,弘历弘昼并锦秀已经迫不及待地整天围着自己的额娘想知道给多少压岁钱了。
丫的,个个都是财迷!
为了不让女儿最后成了那只被煮的青蛙,耿同学逮到一切机会就对女儿进行教育,把温水煮青蛙的故事毫不吝啬的讲给女儿听,又一步步逐层深入的开解女儿,总之目的很明确,而效果——也相当明显!
因为,正月的某天,某四过来时对耿同学说了句:“你给爷安分点。”
耿同学一脸无辜地问:“爷这是发哪门子邪火呢?”她太茫然了。
某四瞪了她一眼,声音不大,却保证她能听到,“锦秀是爷的女儿,爷宠她是天经地义的。”
“奴婢是她的额娘,为她好也是天经地义的。”耿绿琴在这件事上完全不打算向某四屈服。
“怎么就不见你对爷好呢?”某四觉得憋屈,更有种冲动敲开她的脑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再迟钝的人这么些年了,铁树都开花了,她怎么还是油盐不进的样儿?
“奴婢哪里对爷不好了?”耿绿琴觉得自己真够窦娥的,她都被老康当人质扔青海好几年还不因为她是某四的小老婆啊,她真是背他的丧,而他本人竟然还不满。
靠之!
欺侮穿越女也不是这么个欺侮法啊?
“对爷好?”某四向前迈了两步,某琴下意识后退两步,“爷哪次来也没见你真高兴过。”
“这绝对是诬陷。”耿绿琴反应的又快又干脆。
“是吗?”
“至少爷送银子来的时候奴婢很高兴……”声音越来越低,耿同学终于反省了,这个确实是有点打击某人了。
胤禛的眼角嘴角都忍不住微抽,伸手就戳到了她的额上,真是被她气得都想笑了。
“爷,爷,出事了……”门外突然传来高勿庸的声音,似乎还带着慌乱。
“何事?”某四很淡定地问。
“小阿哥病危,快不成了。”
“什么?”某四疾步掀帘出去。
“年侧福晋派人来说,小阿哥刚才突然就病重了,现在眼瞅着就快不成了。”
“走。”某四大步离开。
耿绿琴看着晃动的门帘在心里叹了口气,心知这位小阿哥是没定了,小年糕同学的孩子是一个没留住的,这个时候她是万分的同情年糕同学。
天没入晚就传来了福宜小阿哥病故的消息,据说年侧福晋哭晕了好几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糕同学这样的事发生的太多,当年夜里某四竟然没留在那边安抚她,而是又到了耿同学这里。
那天夜里,难得某四没折腾,不过,耿绿琴倒是觉得某四的心情很糟糕。
面对这样的情形,耿同学明智的保持沉默,虽然她实在很想劝某四到体贴贤惠的福晋那里寻安慰比较好,可是,说实话她也真不太敢隐晦的撵某四走人。
最近涝是涝了点,但是这么些年下来,无数的事实教育她不要妄想撵某四走,某四报复起来向来是没有最黑只有更黑。
比起涝,当雍亲王府的女性公敌更惨,两相一比较,耿绿琴坚定的选择了涝。
这年头果然没有最悲摧,只有更悲摧!
她都觉得自己比年糕悲摧太多了,可她相信自己如果敢喊苦,一定被群众的鸡蛋青菜砸死,所以她一直保持着低调的沉默。
“绿琴。”
你想保持沉默不代表别人想让你保持沉默,听到点名的耿绿琴只能应声,“爷,怎么了?”
某四翻了个身,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僵,黑暗中,他抿紧了唇,“爷有些累。”
“累了就睡吧。”
“又敷衍爷?”
“奴婢是说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想得再多也无力回天,那就不如睡吧,您是家里人的主心骨,您要是有个好歹,我们这些人又靠谁呢?”
“是他们跟我的缘分浅吗?”
“爷,别想太多了。”
“还是爷命中克子?”
“爷这就是胡想了,弘时他们可都活蹦乱跳着呢。”太乌鸦嘴了,呸呸呸。
“爷越来越老了,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爷,皇阿玛还健在,您就敢说自己老啊,这不行的。”
“绿琴。”
“嗯?”
“你有心吗?”
“没心奴婢早死了。”这话说的,她难道是空心菜啊,那不成妖怪了?
“……”
某四沉默了片刻,然后将头埋在某琴的颈窝,半晌没动。
就在耿绿琴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又听到了某四的声音,“别离开我。”
这是绝对不行的,留在你丫的身边那就表示未来要去紫禁城那只大鸟笼里当国宝去,这事太憋屈,能跑一定要跑。
感觉到搂着自己的双手加重了力道,耿绿琴赶在被人搂得窒息前十分违心地说了句,“奴婢不离开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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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6章
不离开?
那当然是骗某四的,耿同学万分确信只要有哪怕一分的希望她都不想留在这座权力与阴谋充斥的紫禁城。
她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穿越了三百年时空的受过二十一世纪教育的新新人类,她不喜欢太复杂,而这里已经不是用“复杂”就能够形容的地方,行差一步那便是万劫不复,为了那一把皇城中代表尊荣与权势颠峰的破椅子,不管被动还是主动太多人卷了进去,没有退路只能前进。
某四说她无心——耿绿琴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她就再吃饱了撑的也不敢把心落在未来帝王的身上啊,不,确切地说是这帮爱新觉罗家的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那基本就是吃饱了撑的自虐玩呢。
“主子,您不舒服吗?”站在一旁伺候地春喜忍不住出声,总感觉今天主子的情绪很低落,看着远处的目光有时候甚至透出几分明显的凄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