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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 作者:十世
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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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佐氏喃喃念了两遍:“子归,子归。黄子归……”他神情一肃,恭恭敬敬地对皇上叩了三个头,有些哽咽地道:“臣黄子归,谢皇上赐名。”
杨靖亲手将他扶起,温煦地道:“起来吧。若没有你,皇後现在还不知如何。你能在那般危机的情况帮助皇後,朕心里很感激。”
黄子归激动得直结巴:“那些都是臣、臣应该做、做的。”
杨靖点点头,道:“朕把皇後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调理皇後的身体。”
黄子归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来对皇上表白一番,热泪盈眶地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心竭力,百死不辞!”
杨靖早已了解过了,这黄子归的生父黄氏一族是边关一带有名的名医。黄氏祖上是战国时期的医圣曾鸣的徒弟,四百多年间,曾有多名子弟在朝廷中担任御医。到了黄子归曾祖父那一代,因在g中得罪了贵人,才举家迁徙到西北边关。
黄子归的一身医术都是从黄氏家族留下的手札中得来的。後来他在胡人王廷中任职,初时只是个小小的学徒,但因是胡人的身份,比那些盛人御医更得王室贵族的信赖,所以遇到情况复杂的出诊,那些盛人御医都会带上他一起。万一有什麽事,有黄子归这个胡人大夫在旁,既可以做人证,也比较好说话。
久而久之,那些御医承了情黄子归的情,自然要回报一二,时时指点他些医道。黄子归於医术上颇有天分,为人又肯用功,自己不断钻研,加上那些御医的指点,医术竟一日千里,十足长进了。
杨靖这次带萧沧海回g,要为他准备几个体己的心腹。萧沧海留在g里的那些人,在他不在的这一年里,已经被太後清理得差不多了。即使还有留下的,杨靖也不太信任她们的忠诚度了。
婉娘已经被他收为嫔妃,这件事杨靖还没有告诉萧沧海。
他有些担心,毕竟萧婉娘与萧沧海的情分不一般。虽然事出有因,可也不知萧沧海会怎麽想。
这次萧沧海回g,定会举步维艰。只靠萧婉娘一个心腹,势力太过单薄。而且杨靖深深记得前世那些人是怎麽陷害沧海的,重生过一回的他太明白後g有个心腹御医是多少重要。所以这次他亲自挑选了一个御医,一个对他和沧海绝对忠诚的御医。
晚上扎好帐篷,萧沧海已经安顿好,杨靖进来时,他正与张吕说话。
“陛下。”张吕向皇帝行礼。
杨靖道:“时候不早了,你们都退下吧。”边说边自己解开盔甲。
行军之中,他从不用人服侍,只有几个侍卫兼职小厮。
张吕在王廷中安排的几个密探跟著一起回来,那几人都是机灵能干的,杨靖便让他把人调过来服侍萧沧海,自己倒是随意得很。
帐里原本有两人服侍,听了皇上的吩咐,便躬身退下了。
萧沧海见他卸甲,张了张嘴,想说什麽,又咽了回去。
张吕迟疑了一下,也躬身道:“是。微臣告退。”
他出去後,萧沧海见人都打发走了,便站起身,过来帮杨靖宽衣。
杨靖忙道:“你快歇著,这些不用你做。”他熟悉甲胄,说著便快手快脚地脱了下来,自己挂到一旁的架子上。
萧沧海道:“你今晚要在这里睡吗?”
杨靖有些惊讶地道:“不在这里睡,又去哪里睡?”
萧沧海哦了一声,淡淡地道:“那我让人进来帮你净身。”
杨靖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天气冷,你赶紧上床躺著吧。”说著按他坐回床上,自己转去了屏风後的净房。
简单洗了洗脸,换上暖衣,杨靖收拾了一下,转了出来,见萧沧海已经躺在床上。
他过去吹灭了烛火,坐到床边,道:“往里躺躺,我睡在外面。”
以前萧沧海一贯喜欢睡在外面,杨靖睡在靠里侧。但现在行军之中,还在草原上,他怕晚上军中有什麽变故,便想守在外侧,有事也好及时起来。
萧沧海便往里躺了躺。
杨靖将贴身的宝剑放在枕旁,翻身上了床。
今天终於把萧沧海救了出来,又大获全胜,他心里极为欢喜,伸手抱住身旁的人蹭了蹭脸颊。
萧沧海不由僵硬住。
杨靖察觉,柔声道:“别多想,明天大军还要继续出发。我就想抱抱你。”
萧沧海这才嗯了一声,慢慢放松了身体。
杨靖抚著他的背脊,心里琢磨著萧婉娘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
萧沧海下午睡了一路,也没什麽困意,感觉著熟悉的怀抱,又觉得杨靖似乎心有所思,便开口道:“寄奴,你可是有什麽心事?”
从前他私下里只叫皇帝小名,当著人面才尊声‘陛下’。现在二人重逢,萧沧海并未刻意改变从前的习惯。
虽然他已经失身丧名,但正因为如此,他才要更加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与杨靖在一起。而且杨靖的态度给了他勇气,使得他对杨靖的底线更进一步的探近。
杨靖想了想,低声道:“没事。你回来了,我心里欢喜得紧。我在想,等我们回了洛京,一家三口就能真正团聚了。”
萧沧海想起杨荣,登时满腔父爱涌出,忍不住问道:“荣儿现在如何?长得多大了?像你还是像我?”
杨靖道:“荣儿很好。我离京时小家夥壮得很,跟小牛犊子似的,不愧是我们的儿子。他长得像我多些,不过眉宇和鼻子像你。”
萧沧海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儿子,不过他还是想到了关键问题:“荣儿现在由谁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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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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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靖迟疑了一下,缓缓道:“荣儿在太後g里。”他感觉到怀里人明显一颤,硬著头皮继续道:“我封了婉娘为贵人,代你抚育皇长子,住在太後g里。”
“什麽!”萧沧海猛然抬头。
即使在黑暗里,杨靖也能看到萧沧海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
“沧海……”
萧沧海一把推开他,翻身坐了起来,气息不稳地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这话对皇上可是无理之极。
若是从前的杨靖心下定会有几分不悦,但重生後的杨靖却没有那个脾气了。不说别的,就说他老哥卢醒世给他的压力,就算今生把张太後和前朝众臣并後g里的所有妃子都加在一起,也抵不上十分之一。
何况卢父本身就是个妻管严。程广琳说话,他没一句反驳的,一贯在旁扮演宠溺点头的好丈夫形象。卢醒尘从小看到大,受家教影响,如今重生回杨靖,也潜移默化地觉得老婆对老公凶那是理所应当的,但老公对老婆哪怕有一点点不好,那就是罪大恶极不可原谅一定要受到严厉调教的(此为卢夫人程广琳的原话)。
因此他小心翼翼地、甚至还带著几分讨好地,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封婉娘为贵人,也是为了荣儿好。住在太後g里也是迫不得已,唯有在母後的庇护下,婉娘和才不会有什麽危险。”
萧沧海原本心情极为激动,但听了杨靖的解释,冷静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反应过度,而且对皇帝夫君非常无礼。
可是婉娘与他情分不一般,他实在无法冷静对待。
婉娘从小伺候他,还在钱塘老家时便是他的贴身丫环。後来一路升上了大丫环,更是他的心腹。
萧沧海对她可说亲如姐弟,感情深厚。若非後来他与杨靖渐生情愫,定会纳婉娘为妾的。
当年他进g前,曾将身边的人都安排了一番。与婉娘共同服侍他的还有另外三个丫环。萧沧海曾问过她们,是愿意随他进g,还是由他母亲做主给她们配人,留在萧家。
除婉娘外,其他三人都选择了配人。
皇g深如海,更是个吃人的地方。这些丫环岂能心里没数?何况若跟著的是家里的小姐,入g为後後她们说不定也有机会得皇上恩露,将来升做嫔妃。但皇上娶的是她们家少爷,翩翩一男儿,说明皇上不大喜欢女子。而且萧沧海的脾气她们是知道的,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容不下与人共享一夫。
当时四个贴身大丫环一下子走了三个,以萧沧海的本心是希望婉娘也离开的。毕竟皇g是个泥潭,陷进来就不一定出得去了。
但婉娘跪在地上,坚定地表示要随他入g。
当时萧沧海曾劝她道:“你可要想好了,皇g不比寻常地方。我们萧家这样的大族,规矩众多,也有许多龌龊事,但皇g更不是个干净的地方。你服侍我这麽多年,情分在此,我会和母亲说,亲自给你选一个得力的。你岁数也不小了,留在家里嫁人生子,日後看在我的面上,即使大嫂接手掌家,也会器重你。”
婉娘哭得泪流满面:“公子,求您带著奴婢一起进g吧。都说一入g门深似海,去了那里,您身边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奴婢岂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您?您若是执意要把奴婢留在家里,奴婢宁可一头碰死!”
萧沧海如此,才应许了她。心下更是感动,待她更加不同。
入g後不久,婉娘便因称呼上的大意,被贤妃抓住把柄,发作了一番,险些丢了x命。之後萧沧海又对婉娘说过,待她满了二十五岁便放她出g。但萧婉娘仍然拒绝了。
“公……娘娘,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今生今世,奴婢决不离开娘娘身边!”
婉娘对他的一片心意,他如何不知?
当时他便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给婉娘一个好前程,决不让她陪自己一辈子耗在这深g之中。
谁知道,如今杨靖却给了婉娘这样一个‘前程’。
萧沧海心思电转,立刻收了刚才凌厉地口气,低声道:“婉娘只是个丫鬟出身,你收她为贵人,太抬举她了。而且太後又是个最重规矩的,婉娘chu心大意,我担心她伺候不好太後。”
杨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萧沧海这是以退为进,在用怀柔手段。便道:“我知道你对婉娘看重,她是个忠心的。你不知道,这g里除了她,我真不放心把荣儿交到别人手上。母後已经应了我会好好照拂她。等你回了g,婉娘和荣儿就回到你身边了。”
萧沧海眸中一亮,道:“你说的是真的?荣儿可以由我抚养?婉娘也在我g里?”
杨靖道:“自然如此。你可是我的皇後,荣儿是你我嫡子,自然由你抚养。”
按照大盛的规矩,g里庶出的皇子皇女,也是认皇後为嫡母,由皇後抚养。若是皇後不愿管,特别恩典,才可以由各个g妃自己抚养。
萧沧海听了,就松了口气。
杨靖搂著他躺下,道:“你别多想。过几日我再慢慢把g里的事说给你听。你知道我都是为了你和荣儿好就好了。”
萧沧海嗯了一声,柔声道:“我知道陛下都是为了我好。”
杨靖皱皱眉,揪了他高挺的鼻梁一下,道:“别和我这麽客气,听起来很假。”
他有时回忆,不知萧沧海是从什麽时候起学会了那些婉转迁就、虚意讨好的话来。从前的他未曾留意过,也许也觉得是理所当然,毕竟二人的身份都不一样了。可是十世轮回回来後的杨靖,却为萧沧海的改变感觉心酸。
萧沧海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话语弄得楞了一下,也突然留意到,杨靖从二人重逢时开始,私下里相处就一直以‘我’自称,竟未称过‘朕’。而且刚才自己一不留神发了脾气,他竟然还有些紧张地向自己解释。
这种事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感觉到杨靖的巨大变化,萧沧海心里惊喜。他笑了一下,爽快地应了:“好。”
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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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二人睡得很好,第二天启程赶回大盛不提。
如此过了十来天,大军终於顺利回到了桫椤江边。中途竟未曾遇上过胡人的军队。
随後盛辉帝得到探报:程有金与驽马王正面对敌,取得大胜。驽马王长子被程有金手下一名将军s杀,驽马王本人也受了重伤,仅带著两千多人突围而去。
杨靖得信後大喜。不过贺守国那边却还没有消息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草原上迷路了。
萧沧海听了这消息,却没多少喜意。他对驽马王恨之入骨,不能亲手手刃之,实乃终身遗憾。
杨靖心思比从前敏锐细腻了不少,见萧沧海双手攥拳,脸色不善,便猜出了他的心思,握住他的手道:“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让你亲手报了!”
萧沧海浑身一震。
杨靖坚定地道:“欺辱你的人,我绝不会放过!”
萧沧海突然安心了。
杨靖能如此待他,自己又有何求?只要能和杨靖在一起,就算不能亲手报仇,好像也不算什麽了。
桫椤江是大盛和胡人的分界线。江这边是大盛的土地,那边,便是一片草原。一直以来,双方版图都以这条江默认疆土。
但是在临过江前,萧沧海却突然早产了。
他已有七个多月的身子,原本有黄子归在,胡人王廷中多了些照顾,身子比前世强多了。但这一路奔波回国,虽然杨靖让张吕把马车安排得极尽舒适,仍是让身怀六甲、元气虚弱的萧沧海承受不住了。
队伍停下。杨靖让前来接应的边城将领童振先将大批的胡人俘虏带过河去,再去城里找几名n娘赶回来。
童振听说皇後早产,有些忧心。不过见皇上似乎并无异色,便领命去了。
张吕随後也退下,出去追上童振。
二人避开随从几步,童振低声道:“这些日子皇上和皇後怎样?”
大家在前几年的北伐中都有深厚交情,有些事心知肚明。
张吕也低声回道:“放心。我看皇上对皇後情意不减,帝後感情更好了。”
童振道:“皇上真不介意……?”哪个男人能忍受被戴绿帽子。
张吕道:“据我观察,皇上似乎真的不介意。”
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他跟在皇帝身边将近二十年,还能不了解皇帝的x格?盛辉帝文韬武略,样样出色,实是不可多得的一代明君。但人无完人,盛辉帝也有好大喜功、多疑善妒的缺点。
以张吕对皇帝的了解,哪个男人被戴了这麽一顶巨大的绿帽子能不恼羞成怒的?就算对发妻再怎般爱恋怜惜,多少也会有些迁怒。尤其萧沧海被救回来时还怀著身孕。
但不知为何,他在一旁细心观察,盛辉帝确实没有对萧沧海流露出一丝迁怒之意,对他腹中的孩子也没有做任何‘处理’的打算。
童振闻言微微放心,又小声问道:“皇上刚才让我在城里找几个n娘,你看皇上这意思……是要留下那个孩子?”
张吕皱皱眉,轻声道:“陛下的心思,咱们怎能猜到?既然陛下吩咐了你,你就照办吧。”
何况皇後七月早产,那个孩子能不能顺利活下来还不一定呢。
童振点点头,又和他说了两句,便匆匆带著人押送俘虏过河了。
萧沧海躺在马车里,不能移动,额上冒汗,疼痛难忍。
黄子归也很紧张。他料到了皇後身体虚弱,可能会早产,一路一直小心翼翼地帮皇後安胎。但生孩子这种事实在无人能预料。
萧沧海发作得非常突然,他刚刚登上马车,准备与杨靖渡江,便觉得腹中剧痛,闷哼了一声。
杨靖与他同车而行,见状吓了一跳,赶紧让黄子归把脉。
黄子归其实有些奇怪。这些日子他一直尽心为皇後安胎,张吕从大盛带来的大批药材是胡人王廷无法比拟的。皇後虽然身体虚弱,但胎息还算平稳,至少应该能再撑上半个月才是。可是却突然早产。
黄子归诊过脉弦,不由抬头看了皇後一眼。
皇後靠在皇帝怀里,脸色苍白,眉宇紧蹙,咬著下唇。虽是一男子,但如此容色却让人动容。他见黄子归望过来,便淡淡地回视了一眼。
黄子归心下一凛。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已了解皇後的心思有多麽地深沈难测,绝不是自己能妄自揣测的。
他连忙低下头,道:“回禀皇上,皇後怕是要早产了。”
杨靖皱眉,道:“你不是说皇後最近胎息平稳,可以等到一个月後吗?”
黄子归惶恐地道:“皇上恕罪!”他没有多做解释,也没有巧言辩解。
杨靖感觉到怀里的人又是一颤,便赶紧道:“别多说了。张吕,你赶紧下去安排营帐!”
张吕匆匆下去。
可是不及安排好舒适的帐篷,萧沧海便疼得无法移动了。好在这辆马车安排得极为豪华,里面的软塌宽敞舒适,可以让他生产。
杨靖下车在外等候。马车外面围起一层高高的白色围帐,形成一个宽大的院落,重兵守候。
不久童振赶到,杨靖出去,招他进旁边的大帐说话,交待完後又匆匆赶回了围帐里。
憨憨地小可怜阿其叶要出生了。
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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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殿下,请您用力……用力啊!”
黄子归急得满头大汗。
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可是皇後只是呻吟,一直使不出力气。原本因为早产,胎位就没有下来,他大著胆子上前帮皇後揉腹。那般疼痛,想想就觉得无法忍耐,可是皇後除了痛到极处才小声喊叫一下,其他时候竟只是咬牙把呻吟往喉咙里吞。
黄子归到了这个时候,才隐隐发觉,皇後竟似不太配合,不是没有力气,而是不想使力气。
黄子归惊出一身冷汗。
原本发现皇後早产时,他就暗吃了一惊。他好歹也算得上医术高明,皇上又不吝惜药材,这一路上给皇後服用的安胎养身的药物和补品,应该不会这般轻易早产。可是他刚才诊脉时却发觉,皇後似乎服用过与那些补药相克的食物。
黄子归负责皇後的身体,虽然每日都亲手帮皇後煎药,但有时并没有看著他服下去。而且他也不负责皇後的一日三餐,并不晓得皇後私下里都吃些什麽食物。皇後j通医理,若是有人故意利用膳食等物损耗皇後的身体,皇後自己不会没有察觉。那麽这就说明……那些相克的食物,很可能是皇後自己命人准备的。
黄子归想起几个月前那盘‘蓖麻油炒蛋’。若非驽马王拿出了千年雪莲炼制的回魂丹,只怕当时皇後腹中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难道……皇後仍然不想要这个孩子?
黄子归揣测出皇後的心思,不由额上滴下冷汗。
马车里虽然放著火盆,暖洋洋的,几名侍者不断轮换著热水,马车里热气腾腾,但黄子归仍然觉得有些冷。
“这孩子……保得住吗?”
“什麽!”黄子归猛然回过神来。
长榻上的萧沧海面色苍白,忍著剧痛,紧紧盯著黄子归,慢慢道:“我问你……这孩子保、保得住吗?”
黄子归不敢乱说话,只道:“皇後洪福齐天,必会大小均安的。”
萧沧海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似的笑容,眼神里有什麽一闪而过。
黄子归心下一跳,连忙低下了头。
皇後轻淡的声音仍然不紧不慢,夹杂著痛苦,有气无力地道:“老话说……七活八不活……也不见得准。这孩子七个月早产,但、但……嗯、嗯……”萧沧海攥紧床下的被褥,脸孔皱在一起,忍过这波剧痛,喘息了一声,继续道:“一路奔波,动了胎气,这孩子不见得活、活得成,是不是?”
黄子归脖子後面全湿了。他脑子里有些茫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萧沧海突然撑著身子半挺起来,一双犀利如电的眸子紧紧瞪著他,提高声音喝道:“是不是!”
黄子归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答道:“是。是。”
萧沧海这才满意地倒回榻上,再次因阵痛呻吟起来:“呃……”
黄子归不敢看皇後的脸,只直直地盯著皇後那隆起的腹部。
怎麽办?怎麽办?怎麽办?
他听出了皇後的意思,这个孩子,不能保!
可是……皇上却似乎并无此意。
黄子归想起皇後临产时,皇上叮嘱他:“务必要保皇後父子均安!如果皇後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有什麽差错,朕唯你是问!”
当时皇上神情焦急而严肃,并非应付之言。他能感觉出皇上是真的要他保住皇後和皇後腹中的这个……驽马王的孩子。
可是现在皇後却暗示他不想要这个孩子。
“呃……”
皇後的呻吟渐响,换回了黄子归的神志。
他镇定地上前帮皇後按摩了一下腹部,觉得胎儿又往下走了些,但皇後始终不用力配合,使得胎儿没办法出来。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皇後,却见皇後虽然痛楚不堪,五官紧皱,但一双眸子却清亮如昔,神智清醒,甚至在他望过来的时候回视了过去。
黄子归反而镇定下来,低声道:“皇後娘娘,您若不出力,不仅胎儿保不住,只怕您自己也会被拖累。现在赶紧让胎儿出来才是要紧。”
萧沧海紧紧盯著他,似乎在看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萧沧海虽然j於医道,但医者难自医,此时生产的是他自己,实在无法判断自己的情况。
毫无疑问,他不想要腹中这块r生出来!
这是他耻辱的象征,是他今生抹不去的污点!
高傲如萧沧海,怎麽能忍受这个横在他与杨靖之间,时时刻刻提醒杨靖自己曾经被驽马王侮辱过的孩子?
但这一路他一直没有机会。
他原以为杨靖会替他动手。以他从前对杨靖的了解,怎可能容得下这个孩子?必会让御医替他解决掉。即使落胎吃点苦也值得了。
但谁知,杨靖不仅没有介意这个孩子,甚至让黄子归帮他准备了许多安胎补身的药,一路奔波却将他照顾得小心翼翼,生怕他动了胎气似的。
这般关怀,萧沧海都要怀疑这个孩子不是驽马王的,而是他和杨靖的了。
眼见快要到桫椤江了,萧沧海无论如何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在大盛的土地上。他狠下心来,在膳食上下了功夫。
杨靖不通医理,见他难得有了胃口,点了什麽,便兴冲冲地让下面的人去做什麽。
只是杨靖时刻派了黄子归帮他诊脉,他不敢做的太明显,像蓖麻油炒蛋那种明显落胎之物没有用,而且搭配了其他食物,一点点地,慢慢地催得胎儿早产。
终於,在桫椤江边渡江的前一刻,他的算计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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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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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觉到黄子归刚才的迟疑。
医者善心。黄子归本x忠厚,只怕做不出来保大不保小的事。不过萧沧海并不怎麽担心。如今正在回国途中,胎儿七个月早产,肯定先天不足,他在怀胎期间又不曾好好保养过,就算生下来,只怕也难以成活。
萧沧海闭了闭眼。
他能感觉到胎儿现在在他腹中还活著,还在轻轻蠕动,挣扎著想要来到这个世界。但是他却是个狠心的父亲,硬是不肯配合御医,想把孩子憋死在腹中。就算憋不死,也不想让它顺利地出生。
萧沧海觉得心脏一阵抽疼。他不知道是腹中的阵痛更让他痛苦,还是自己这个狠心的决定更让他难受。
他看著黄子归,终於点了点头。
黄子归似乎松了口气。
有了皇後的配合,生产就会容易许多了。
“殿下……”
黄子归刚要说话,忽然车门打开,有个侍从上来,问道:“娘娘怎样了?”
黄子归离开车榻,榻前摆了个简单小巧的屏风,正可以挡住里面的人。
他转过屏风,道:“孩子还没生。”
那侍从不敢多看,低声道:“陛下宣黄大人出去问话。”
黄子归立刻道:“请回禀陛下,臣这就去。”
他交待车内帮助皇後生产的几名侍者几句,便匆匆下了马车。
杨靖正焦急地等待车外。看见他出来,忙问道:“皇後情况如何?”
黄子归恭敬地道:“皇後娘娘还没有生产。”
杨靖急道:“都过了这麽久了,怎麽还没消息?”
黄子归道:“娘娘早产,恐怕需要些时间。”
“需要时间?”杨靖眯了眯眼,盯著眼前的人。
他不懂那些。他等了两个多时辰,打发走了童振,在围帐里又等了许久还不见动静,突然想起在那石盘上看见的,前世的萧沧海并不想生下这个孩子,生产之时不肯配合,险些造成父子双亡的结局。
杨靖一想到这里,不由出了身冷汗。
以萧沧海的心x,即使现在情况变化巨大,只怕他仍然不想要这个孩子。
於是杨靖匆匆把黄子归叫了出来,盯著他审问。
黄子归没想到皇上如此敏锐,竟似察觉了皇後的意向似的。不过这样一来正好,他正可以解释一下皇後的情况,让皇上帮他做决定。
“皇後娘娘似乎力气耗尽,无法配合生产。臣已给娘娘服用过补气催产的药物,但娘娘都吐了出来,说是喝不下。臣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帮皇後娘娘揉腹推胎。若是娘娘再不出力气,臣怕……孩子很难保住。”先铺垫一下吧,这个孩子到底能不能保住还要看皇後的心思了。
这话里的一些涵义,实在让人深思。
杨靖顿时明白了。他顿了顿,道:“朕和你一起进去!”
黄子归大惊,还没来得及阻止,杨靖已经踏上马车,推开车门闯了进去。
自古以来产房都被视为血腥不详之地,男子是不能进入的。但大盛朝有秘药,可让男人怀孕,因此唯有男子生产时可以让大夫进去。
但杨靖贵为天子,怎能进那污秽不详之地?
黄子归慌慌忙忙地跟了进去。
萧沧海没想到杨靖会突然出现在眼前,不由吃了一惊。
杨靖在他踏边坐下,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有我陪著你呢,别怕。”
萧沧海不知道心里是什麽感觉。他张张口,却被杨靖打断:“别说话,留著力气把孩子生下来。沧海,什麽也别想,我会一直陪著你!”
他用力握著萧沧海的手,似乎在传达著什麽。
但萧沧海无法感应到,因为腹中的一阵阵剧痛正折磨著他。
“啊──”
虽然他不想在杨靖面前露出这麽狼狈无助的一面,但实在太疼了。
这个孩子很老实。从他存在的那一刻起,就没给萧沧海增添什麽负担。但是他的命运却与他的兄长截然不同。
萧沧海不爱他,甚至希望他能悄无声息地流掉。但这个孩子太顽强了,他仍然活了下来。虽然如此微弱,但他仍在生产时提醒了萧沧海,他是活的!他还活著!
所以他在诞生的最後一刻,折磨起了萧沧海。告诉他,他要出生!
萧沧海疼的面目狰狞,呼吸chu重,身上都是汗水。
杨靖一直握著他的手给他鼓励。
有了皇上在此,黄子归不敢动什麽手脚。他原本也没打算过动手脚。老老实实地帮皇後接生。
杨靖亲自端著补气催产的汤药,将萧沧海半抱起来,扶著他慢慢喝下。
服了药,效果立现。
腹中的疼痛急促而剧烈起来,萧沧海不由自主地随著胎g的收缩而向下用力。
他下身的衣物已经除尽,只搭了一层厚软的锦被。杨靖的目光落在上面,不需要仔细打量,便可以看出那隆起的腹部并不明显。
去年冬天杨荣出世的时候,萧沧海的肚子鼓鼓的,十分隆圆。当时他已经足月,而且保养得益,胎儿强壮,生产时费了不少的力。但这一次,萧沧海七个月早产,而且孕期一直很受折磨,形销骨立,胎儿也不十分大,那腹部看上去就更加的小了。
看到大家争论不休,俺没啥好说的。提醒大家,别把沧海想得太善良。他可是士族出身的贵族啊,落胎不成害死了几个太监,他真不把那几条人命放在眼里。而且战场之上,杀得人更多了,即使在深g里,他的双手也不是干净的。古代後g里女子争宠等事,其血腥不下男儿。更何况是沧海了,他可不是小白花。
ps:下章傻傻憨憨地小叶子要出生了,大家表猜他的cp了,小叶子终其一生只爱一个人。
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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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归双手按在萧沧海腹上,用力帮他按摩。每按一次,萧沧海便发出一声凄厉地低吼。
杨靖心疼不已,不停地帮他擦著滚落的汗水。
“沧海!沧海!疼得话就咬我,不要忍著!”
萧沧海双眼被汗水迷蒙,但却没有像生荣儿那样狠狠地咬住杨靖。他只是一直咬著牙闷哼,痛到极处才低喊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降临时,一个小小的、孱弱的、全身有些青紫的小东西从萧沧海的双腿间滑了出来。
黄子归战战兢兢地抱著那个婴儿,神色有些惶恐。
皇上主动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黄子归道:“回禀殿下,是个男孩。”
萧沧海虚弱地几近昏迷,但还是听到了黄子归的话。
他心中一沈,闭上双眼。男孩!为什麽是个男孩!
杨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道:“他怎麽没有哭声?”
黄子归小心翼翼地把婴儿倒转过来,拍了拍他的屁股。这个孩子太小了,一只手掌就能托起来,还没有只猫大,他心里实在忐忑,不知这个孩子救得活救不活。
他不敢用力,拍了两下,孩子还是没有哭。他不由心下一沈,偷偷瞄了一眼车榻上的皇後,见皇後双目紧闭,面向里侧,看也没看这个孩子一眼,不由暗道皇後的心愿说不定要得偿了。
谁知这时盛辉帝却突然伸出手,将那孩子抱了过去,道:“朕来!你先给皇後处理伤口。”
黄子归奇怪地看著皇帝,连萧沧海也忍不住好奇地转过了头。
只见杨靖将那小小的婴儿平放在双膝上,按了按他的x口,突然低下头,含住了婴儿张著的小口。
争气点,阿其叶!
杨靖记得这个孩子没有死,顽强地活了下来。既然在胡人的王廷能被抢救回来,没道理在自己的现代急救手段下活不过来。
果然,不过片刻,小小的婴儿x腔震动,突然小嘴中喷出一口浊物,嘤嘤嘤地哭了出来。
杨靖如释重负。
他看著怀里这团小小的活物,心里百感交集。这孩子还没有只猫大,手指细细的,几乎是透明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呼吸的时候小x膛好像都没有震动。
七个月的早产儿,在现代是要放在保暖箱里救护的。而在生活条件更加落後的古代,要养活下来就更加不易。
杨靖小心地将那孱弱地婴儿交给旁边的侍从,命令他们要仔细照顾。
此时萧沧海已经疲倦地陷入了梦乡。下身的伤口已经处理好,杨靖亲自将他轻轻抱起,让人换了下面的被褥。萧沧海在他怀里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双眉微蹙,似乎在睡梦中也在承受著某种痛苦。
杨靖怜惜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命人好好照顾他,自己下了马车。
童振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便返回了营地,带来了几个有经验的n娘。
杨靖亲自挑选了两个打扮干净,年纪不过二十三四,面向老实的,让她们去服侍新出生的二皇子。
童振和张吕在旁听得心中直跳。
张吕是知道皇上昨夜怕吵到在马车里休息的皇後,命人将新出生的婴儿抱到自己的帐篷里的。今天一早皇上就催问童振什麽时候带n娘来,还亲自挑选了一番。
但这都比不上皇上那淡淡地一句:“今後你们俩个就去服侍二皇子。”
二皇子……
张吕与童振暗中互望一眼,没有说话。
杨靖去马车里看望萧沧海。
萧沧海已经醒了,刚在侍从的服侍下喝了点燕窝人参补血粥。黄子归刚煎好药,端了进来。
杨靖细细问了黄子归皇後的身体情况,黄子归的意思是皇後产後虚弱,不宜移动,怎麽也要过上十天半个月的才可以渡江。
杨靖点点头,让黄子归好好照顾皇後,便打发他出去了。
杨靖萧沧海的脸颊,嘴角含笑,道:“伤口疼不疼?刚才喝的药苦吗?”
萧沧海不好意思和他说产後的创口,含糊道:“好多了,黄御医医术高明,上了药後没有什麽感觉了。”说著他笑了笑,道:“药哪里有不苦的?我又不像皇上你,那麽怕喝药。”
杨靖道:“好啊。刚生完孩子就有力气取笑我了。”说著在他鼻子上点了点。
萧沧海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杨靖道:“你想见见健儿吗?这会儿n娘应该正给他喂n,等喝完n,我让n娘把他抱来给你看看。”
萧沧海露出疑惑之色:“健儿?”
杨靖道:“我看他生出来时实在太弱小了,便给他起名杨健。希望他以後健健康康的,可以平安地长大成人。”
“你……”萧沧海惊愕地望著杨靖。
杨健?杨健!
他不仅给那个孩子取了名字,还让他姓‘杨’?这、这是什麽意思?
杨靖微笑地看著他,眸子里是暖暖的情意和无尽的温柔。他缓缓地柔声道:“怎麽?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萧沧海眼眶一红,闭上眼,声音里略有哽咽,道:“你不必如此……那个孩子,你送走吧。”
杨靖沈默了片刻,道:“你舍得吗?”
萧沧海仍然闭著眼,却冷笑了一下,道:“有什麽舍不得。那个孩子不能带回去。他在桫椤江北岸出生,不算盛人。你把他留在草原吧,随便找户人家收养他,今後就当作……”
“沧海!”杨靖突然出口打断他,道:“你睁开眼看著我!”
萧沧海睁开双眼。
杨靖盯著他问道:“孩子突然早产,是不是你做的?”
萧沧海皱皱眉:“你说什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杨靖道:“我在问你,孩子突然早产是不是你做的?黄御医明明给你诊脉还有一个月才会生产,怎麽会这麽巧,正要渡江的时候你就提前临产了?”
萧沧海别开头去。
杨靖不悦道:“你为何要这麽做?”
萧沧海冷冷道:“因为我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在大盛的土地上!”
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37
37
“你……”
杨靖早知道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却没想到他如此狠绝。
萧沧海冷声道:“你别告诉我你不恨这个孩子!他是驽马王强迫我生下的,是我的耻辱!我不会认他的,也不想见他!你赶紧把他送走,以後我们都省心!”
杨靖深深地看著他:“你说的都是认真的?把健儿送走,你真的一分也不会想他?一生也不会惦记他?”
萧沧海微微一颤,倔强地撇过头,低声道:“不然怎麽样?他若没有出生,也许反而是件幸事。生出来,却会带给你我无限的烦恼。你能留他一命,我就很感激了。这已是最好的办法……”
他的声音渐渐低弱,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掩住了黯淡的双眸。
杨靖心中一疼,无限怜惜。他轻声道:“好了,我们不提这个话题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出去看看。”
之後杨靖在萧沧海面前再也没有提过杨健的事。萧沧海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有主动问起过。
杨靖心下无奈。
他并没有把杨健送走。如果让这个孩子流落草原,说不定会被胡人中的有心人找到,送给大盛的人抚养也不好,日後不知会生出何种风波,就好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何况他从没想到将杨健送走。
这个孩子流著萧沧海一半的血脉。
杨靖以为自己重生後可以改变一切。
他保下了婉娘,提前救回了沧海,将阿其叶改名为杨健,像对待自己的亲生骨r一样对待他。他想弥补自己前生的错误。
不管大人之间发生了什麽,驽马王虽然罪大恶极,但小小的杨健却是无辜的。
杨靖毕竟从前生回来,对许多事都看得淡了。十世的忏悔让他领悟到许多,而且在前世那个繁华浮躁的社会,私生子、婚外恋、离婚再婚等等事,多不胜数。萧沧海是受害者,是被迫生下这个孩子的,所以不仅孩子是无辜的,萧沧海也是无辜的。
杨靖已经没有了从前那般狭隘自私的心。在美国时他还和一个年轻的寡妇交往过,那美豔寡妇有两个儿子,他还挺喜欢那两个小家夥。要不是毕业後被他老哥一脚踹回国,说不定他会继续和那个情人交往下去呢。
总之,现在的他对许多事十分豁达和理解了,并有著强大的包容力。不过这个包容力只是对萧沧海而言,其他人也未必了。
萧沧海虽然狠得下心来不见这个孩子,甚至坚持把孩子送走。但杨靖心里清楚他是多麽的口硬心软。在他心里,还是爱著这个孩子的。
想起前世他在萧沧海面前亲手摔死了那个小小的孩童时萧沧海苍白的脸和空洞的双眼,还有之後萧沧海的脆弱、悔恨、和无尽的痛苦,都说明他对这个孩子有感情。再不承认,母子连心,他仍是割舍不断这条血脉亲情。
所以这一次,杨靖不想再让沧海伤心难过了,他并不介意把杨健当做自己的骨r看待。
他让黄子归和侍从在照顾萧沧海时不时地透露一些刚出生的婴儿的事,但萧沧海每次都好像没听到一样,始终无动於衷。不过杨靖仍然坚持不懈地让手下人做著这件事,倒和前生驽马王的做法有些相似了。
这日杨健刚刚喝完n,静静地躺在小床上睡著。
两个n娘原本坐在一旁,一边看著他,一边做著针线,看见皇上突然进来,赶紧起身跪下。
杨靖走到床边,望著床上那小小的一团,生怕吵醒了他,低声道:“二皇子今天吃得多些了吗?”
佟氏回道:“回禀陛下,二皇子今天比做昨天多吃了两口n,刚刚睡著了。”
杨靖满意地点点头,床上的婴儿。
这几天孩子已经有些长开了,黄疸也慢慢退了下去,露出白嫩嫩的小脸。只是实在太小,养了这麽久也不到四斤重。
杨靖对佟氏道:“明天就要启程渡江。二皇子的东西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佟氏道:“回陛下,都准备好了。”
杨靖点点头。他对这个佟氏很满意。当初他亲自从童振带来的几个n娘中挑的人。因为时间紧迫,童振也没功夫j挑细选,连夜从周围几个城镇找来了这几个身家清白的n娘。
其中这个佟氏是个寡妇,原本有个两岁的儿子,还没有断n。但一个月前孩子病死了,她便被夫家赶出了大门。因她有个表亲在童振的将军府做事,听说将军要找n娘,便推荐了她。童振调查了一下,见她还算家世清白,便送到了这里。
其他几个没选中的,都被带了回去。另外一个留下的n娘王氏,没有佟氏机灵柔顺,但老实木讷,做事也还本分。
杨靖道:“渡江之後,朕会直接带二皇子回京。你们可愿继续伺候二皇子?”
这话两个n娘都听懂了。
王氏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愿意。佟氏却想了想,低头道:“奴婢愿意继续伺候二皇子。”
杨靖处理惯了外政大事,不太善於应对这些内务,也没有这功夫。无奈萧沧海现在还在休养,没有j力管这些。就算有,估计他也不愿理会。今天杨靖过来看杨健,正好问起。
他道:“你们不必著急回答,想清楚了再决定。这件事朕交给张大人处理,你们想好了去找他。”
说完他便离开了,对张吕交待了几句。
张吕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您真的要带二皇子回京?”
杨靖道:“当然!”
张吕心里忐忑,委婉地提醒皇上:“那前朝那边……还有太後那里,您是不是该提前报个信儿去?”
杨靖想了想,道:“你说的对。朕先给太後写封信。至於前朝那边,朕的後g私务,还轮不到他们管。”
张吕心道:皇嗣之事,怎能不是大事?二皇子虽然是皇後所生,起名杨健,但到底是驽马王的血脉。皇上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抱回g里,那些腐儒文官们岂能善罢甘休?
不过他不敢再多言,退下办事去了。
杨靖果然给太後写了封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回京里。
第二天他带著仍在休养的萧沧海和繈褓中的杨健,过了桫椤江,踏上了大盛的土地。
沧海对小叶子的感情是复杂的。他心底对这个孩子不可能没有感情,但是某一方面他又是实在无法接受,很矛盾的情感。小叶子既然已经出生了,他就不可能会亲手杀了他,但也无法日日面对,太痛苦的说~~~
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38
38
御驾刚刚抵达边城,就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杨靖接到军报後,不由哈哈大笑:“这个贺守国,还是有点运气的!”
原来贺守国果然在草原上迷了路,晃荡了一个多月,只消灭了几个不起眼的胡人部落,却没有遇到大军。他正沮丧地准备回国,以为这次自己定要无功而返了,谁知竟在半路上遇到了驽马王的残军。
这送上来的军功岂能错过?
贺守国意气风发,亲手斩杀了驽马王,屠灭残军,带著驽马王的首级回来了。
虽然没能亲手手刃仇敌,但杨靖还是觉得很解气。
上辈子驽马王被萧沧海刺杀,尸首被自己砍得稀烂。这次更加倒霉,打了大败仗,狼狈逃窜,遇上贺守国这个急於立功的大将,得了一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贺守国在半路追上皇帝的御驾,献上驽马王首级。
因是冬天,又特别以石灰保存,首级完整,杨靖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满意地点点头,对旁边的小太监道:“把这个送去给皇後看看。”
那小太监捧了首级退下。
程有金早贺守国一步回来,正好与他一起侍奉御驾班师回朝。
杨靖这次不仅一举掀了胡人王廷,还斩杀了驽马王和长子的x命,程有金和贺守国更是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草原上遇到的胡人部落统统屠杀。胡人在驽马王的弟弟──闽哲王的带领下,被迫北迁,十几年之内是无力恢复了。桫椤江以北的千里平原,也都归大盛所有了。
杨靖还没有走进萧沧海的院子,便听得太监回报,萧沧海亲手将驽马王的首级焚烧了。
杨靖愣了一下,淡淡地道:“知道了。”
他来到萧沧海的院子,太监曲明正在收拾残余。
这曲明是夏起的干儿子。随军之中不得带太监随行,因此杨靖的心腹太监夏起没来。不过现在他们正在返回洛京的路上,g里派了人来接应,g女太监一堆,曲明便是其中一名。
杨靖对其他人不放心,知道夏起这个干儿子j明能干,是自己的人,便点了他过来照顾皇後。
杨靖进屋,见萧沧海正半靠在床边发呆,两名g女惶恐不安地站在一旁,房间里还有焚烧後焦油难闻的味道。
杨靖皱了皱眉,上前扶他道:“你怎麽起来了?还没出月子呢,真不会爱惜自己。快快躺下,小心著凉。”
萧沧海回过神来,微笑道:“哪里那麽娇弱了。”口里虽然这麽说,人却是柔顺地依著他躺下了。
杨靖回头扫了那两个g女一眼,不悦道:“你们是怎麽照顾皇後的?就任皇後坐在这里吹风,不知道上前劝一劝吗?”
两个g女惶恐地跪下请罪。
他们现在住在原州的府衙,从这里到京城已经不远了,再有七八天路程就到了。因贺守国半路赶了上来,g里又派了人来,杨靖便准备多休整一天。
他盯著那两个g女,见她们瑟瑟发抖,挥挥手道:“把窗子打开透透气,再点上燃香。”
两个g女赶紧做了。
杨靖让她们退下,对床上的人道:“你要烧驽马王的首级,何必亲自来。告诉我,我帮你烧了就是。”
萧沧海道:“算他运气好!”便没再说话。
杨靖拍拍他的手,道:“好了。人死如灯灭,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想了。过几天我们就回京了,我还真想荣儿,你想不想他?”
提起儿子,萧沧海的心情好了起来,道:“寄奴,荣儿真能抱来给我抚养吗?”
杨靖微笑道:“这是自然。”
萧沧海笑了一下,向外努努嘴,道:“这些g女,没一个是我凤仪g的。”
杨靖道:“你回去後还要好好梳理才是。我刚才对她们发作了一番,你也没有言语,可是对她们不满?”
萧沧海垂下眼帘,道:“她们是太後派来的,我哪里有什麽不满。”
杨靖柔声道:“我知道有些事委屈你了,但我朝以孝治天下,你多担待些吧。”
萧沧海微微一笑,道:“瞧你说的,我是那般小心眼的人吗?我明白,我一定会对太後至孝侍奉的,你别担心。”
杨靖知道他说到做到。
萧沧海自入g那日开始,便行规蹈矩,小心翼翼,对太後处处忍耐,以孝侍奉。不过太後始终对他有所不满,处处挑剔,难免有些委屈。
前生的杨靖不明白这些,只一味地让萧沧海让步。後来……萧沧海从草原回来後,情况更加艰难,杨靖顶不住各方压力,兼之与萧沧海有了心结,便将他贬为贵妃,後来又从贵妃贬为贵人。这样一步一步,将萧沧海逼上了绝路。
想起这些,杨靖的眼神变得迷蒙而痛苦,望著萧沧海的神色也奇怪起来。
萧沧海察觉,握住他的手轻唤:“寄奴?你怎麽了?”
杨靖回过神来,忙道:“没什麽,有些走神了。”说著捧起萧沧海的手,在脸颊边蹭了蹭,柔声道:“沧海,有你在身边,真好。”
萧沧海微笑不语,脸上有些泛红。
杨靖趴到他身边,亲密地他的脸,又忍不住凑上去,在他唇上吻了几下。
萧沧海眯著眼,嘴角含笑,神色舒缓。刚才看到驽马王首级的愤怒,发泄後的茫然,想起回g的不安,都不翼而飞了。
他很喜欢杨靖现在不时对他的这种小动作,感觉无比亲密,无比依恋。
二人耳鬓厮磨,什麽也不用说,什麽也不用做,就这样亲密地挨在一起,便好似全世界再也没有任何烦恼。
最近都没有亲催这篇吗?555~~~好伤心~~~
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39
39
第二天,大军启程回京。八天後抵达了洛京。
举国欢庆。如此盛大的胜利,使得盛辉帝的威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朝野内外,无不以盛辉帝的英明神武而骄傲。
这种声誉与威信,对盛辉帝极为有利。因此他驳回了一些酸儒的奏折,将萧沧海以皇後之礼隆重地迎回了g中。
好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像宋明时期那般封建礼教。这个时代更倾向於卢醒尘所在世界的汉晋时期。人心开化,思想豁达,并没有後世的腐朽和顽固。
而且杨靖前期一直让人在民间散播皇後的忠勇仁义,还有为了救盛辉帝而身陷敌营的一往情深。这些传言话本为萧沧海奠定了极好的群众的基础,一些中低层的大臣也受到影响,因此皇後回g时,意外地得到了巨大的欢迎。
萧沧海原以为自己这次回来,必要受到冷嘲热讽或者轻蔑的神色。谁知马车外传来的欢呼声却如此热烈,如此真诚,让他十分意外。
在城门口,马车门打开,杨靖一身金黑相间的盔甲,身後披著红色的披风,意气风发地站在那里,向萧沧海伸出手,温柔地道:“沧海,我们一起进去!”
萧沧海只觉眼前的人仿佛战神临世一般,俊美无俦,英武至极。
他心跳加速,定定望著眼前人,紧紧地握住那双伸向自己的手。
萧沧海今日一身明黄色的皇後大礼服,上面绣著j美的凤凰来仪图。头上带著碧玉金冠,束冠的簪子是一g翠绿暖玉,中间镶嵌了一颗红色宝石,杆子以金丝缠绕,金冠耀眼,衬著一头黑发,显得分外华丽优雅。
他身姿颀长,容貌出众,外面披著一件纯黑厚软的大氅,举手投足间极尽潇洒优雅,站在气势凛人的盛辉帝旁边毫不逊色。反而让人觉得这二人一个英伟,一个俊美,般配之极。
萧沧海望著眼前盛大的欢迎队伍,不由倒抽口气,这才明白为何今天早上杨靖坚持让他穿上皇後的大礼服。
因为他要正大光明,以最隆重的仪式将萧沧海重新迎回皇g!
“寄奴……”
萧沧海嘴唇轻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杨靖却知道他在说什麽。
他微微一笑,握著萧沧海的手,泰然自若地站在马车前,与他肩并著肩,望著眼前跪在地上热烈欢迎他们的百姓们,一起走进这座他们共同创立的巍峨京城。
张贤妃等嫔妃都在太後的熙宁g里等候皇帝归来的消息。派去打听的太监来回报,将皇後与皇上一起回g的场面描述了一番,众妃的脸色都十分j彩。
张贤妃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人群中的萧婉娘。
萧婉娘与其他人花枝招展、极尽华丽美豔的打扮不同,只穿了一件浅黄色的冬衫,身上也没戴太多珠宝,头上挽了一个简洁大方的垂马簪,上面c了一支前两天太後赏她的翡翠缠丝嵌大红宝石簪,整个人在朴素之余不失大气和端庄。
她低垂著头,仿佛对太监的回话和众人的视线一无所知。
张贤妃盯著她头上那只太後赏的名贵宝簪,不由又心头起火。
太後现在年纪大了,喜欢儿孙满堂的感觉。目前g中只有皇长子一个孙子,太後岂能不疼爱入骨?
萧婉娘懂得太後的心思,在皇长子满三个月,长得比较敦实了之後,便日日抱著他去向太後请安,太後自然欢喜,对萧婉娘也渐渐和颜悦色起来。
也不知道萧婉娘费了多少心思,那日太後正抱著孙子逗弄,突然杨荣嘴巴一扁,清清楚楚地吐出两个字:“祖母!”
皇太後大喜,连声道:“荣儿,你叫我什麽?再叫一遍!再叫一遍!”
杨荣却有些懒了,与杨靖极为相似的一双眸子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嘿嘿笑著就是不吭声。
皇太後对身边的g女道:“你们都听到了,刚才大皇子叫我祖母了。”她惊喜之下连自称‘哀家’都忘记了。
萧婉娘适时地表现出一种惊讶,道:“大皇子还未说过话呢,没想到第一次张口,竟是叫太後。”说著抿嘴一笑,道:“都是太後平日太疼他、太惯著他了,竟让他只想著您,第一次说话就是‘祖母’二字,果然和您祖孙连心啊。”
皇太後听了欢喜不已,抱著杨荣亲了又亲,道:“哀家的乖孙哦,再叫一声祖母?”
杨荣不知听懂没听懂,仍是咧著嘴笑。
萧婉娘暗中握紧了袖子。
好在杨荣在皇太後的催促下,果然又清脆地唤了一声:“祖母。”
这次声音更大更响,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皇太後大喜,乐得合不拢嘴,转头对身边伺候的大g女道:“素梅,去把哀家的那条翡翠玛瑙链子拿来给大皇子挂上。”
素梅应声去了。不一会儿捧了个紫檀木雕花小匣子来。
皇太後亲手打开匣子拿出那条链子,给杨荣挂在了脖子上。
杨荣见了亮晶晶红豔豔的链子,立时满眼好奇欢喜,小手抓著扯个不停。
萧婉娘在旁笑呵呵地行礼道:“奴婢替大皇子谢过太後的赏赐。”
皇太後虽然对萧婉娘有心结,但这些日子来萧婉娘一直住在她g里,安分守己,悉心照顾大皇子,倒是个守礼本分的,相处得时间久了,皇太後看她也顺眼许多。便就手拔下头上戴的那g翡翠缠丝嵌大红宝石簪赏给了萧婉娘。
“你教养大皇子有功,这是赏给你的。”
萧婉娘恭敬地双手接过那簪子,微笑道:“奴婢不敢居功。都是大皇子与太後祖孙情深,天x使然,实在没奴婢什麽功劳。”
皇太後最喜欢那句‘祖孙情深’,听著笑眯了眼,抱起大孙子又亲了几口。
呵呵,昨天幽怨大家没有催文,是俺傲娇了。感谢亲亲们的体谅,担心催文会给俺压力所以才体贴地没有催,真是好感动!谢谢大家的理解!
十某以後会控制傲娇病的发作,继续努力写文!抱抱大家!
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40
40
张贤妃後来听说了此事,心里暗恨不已。此时盯著萧婉娘,恨不得一口吃了她,心里骂道:这小婢子不愧是萧沧海那个妖男人的人,竟没看出来她如此有心计。不但暗算了自己,还仗著皇长子博得了太後的宠爱。早知如此,当年就该一口气杖毙了她。
当年萧婉娘刚入g,一时没改过习惯,仍沿袭旧日称呼,唤萧沧海为‘公子’而非‘皇後’,被张贤妃抓住把柄发作了一番,却被闻讯赶来的萧沧海救了回去。经此之後,萧婉娘在g中更是谨慎小心,再也没留下过把柄,张贤妃也耐之不得了。
现在萧沧海这般隆重地被皇上迎回了g,靠山回来,萧婉娘岂不是更不好对付了?
不过张贤妃的目标本来也不是萧婉娘,因此她只是恨恨地瞪了萧婉娘几眼,又凑到太後身边去讨好了。
她说了几句皇上凯旋而归的吉祥话,见太後面带笑意,便忍不住低声道:“太後,不是妾身多嘴。皇上携皇後回g自然是件大喜事,但皇後毕竟是失身之人,皇上如此大张旗鼓地将皇後迎回来,听说还把那个……也抱回来了,是不是有些不妥?”
她虽是低声,但声音却清清脆脆地让屋子里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皇太後闻言果然脸色一沈。
恰好此时,一旁的谨贵嫔突然对萧婉娘道:“淑贵人,今日皇上回g,你怎麽没把大皇子抱来?”
萧婉娘抬头看她一眼,柔声道:“本是想抱大皇子来的,但太後吩咐大皇子年纪小,在这里等著怕他累著,不如待皇上回g後再抱来,便把大皇子留在屋里了。”
谨贵嫔便对太後笑道:“还是太後想得仔细,我们这等chu人,便想不到这麽多。”
太後呵呵一笑,道:“你若还是chu人,这g里就没有仔细人了。”
谨贵嫔脸上一红,不依道:“太後笑话奴婢。”
说来这谨贵嫔在g里的身份极为特殊,连皇後都要给她几分脸面。不为别的,只因她是从小伺候皇上的贴身g女,在江南金陵的小朝廷时由太後亲自赏给皇上的。
当时皇上只有十四岁,这谨贵嫔可说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不仅如此,谨贵嫔当年还曾给皇上生下过一个女儿,乃是大盛的皇长女。不过可惜,这位大公主长到四岁便因病夭折了。
当时盛辉帝年纪轻,对当父亲还没什麽感觉,兼之正在北伐,闻讯後对这个女儿的夭折虽然惋惜,却不怎麽放在心上。但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而且他与萧沧海好上之後,於女色上便淡了很多,致使後g多年无所出,大公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是盛辉帝唯一的孩子。
因此在收复国土、立都洛京後,盛辉帝在後g之中的第一件事是立萧沧海为皇後,第二件事就是封谨贵人为贵嫔,连张贤妃的册封都在後面。
这谨贵嫔不愧於她的封号,行事一向谨慎仔细,为人温婉平和,平日并无争宠的行为,对皇後也十分恭敬。而且她是太後亲自赏给儿子的第一个女人,与太後的关系也十分亲近。
盛辉帝不恋女色,复国後觉得大盛後g品级太多,前盛的覆灭也与他父皇沈迷後g有关,便痛定思痛,简化和缩小了後g制度。将後g的品级在皇後之下,只设立了贵、德、淑、贤四妃,然後是八嫔九贵人十婕妤,再往後是美人和才人,便没有数量限制了。
盛辉帝後g不丰,四妃中除了已封的贤妃,便是谨贵嫔位份最高了。嫔以上级别的女眷,面对太後时可自称‘妾身’,往下的都要自称‘奴婢’。但谨贵嫔升位已久,却始终没有改过称呼,在太後面前一直以‘奴婢’自称,可谓谦逊之极。
有谨贵嫔这麽一打岔,太後也忘了刚才贤妃的话,和众人说笑了起来。
张贤妃心中一动,看了谨贵嫔一眼,见她面色如常,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她略有疑心,但转念一想,这後g中的女人有几个对皇後是真心敬服的?谨贵嫔平时不声不响,但毕竟是给皇上生育过大公主的人,又有多年情分在,怎能不想得到皇上的宠幸?只要有这心,就是皇後天生的对头。而且平时也不见她与萧婉娘多走动,想来刚才不是故意的。
她放下心来,便想再寻机会挑拨太後,谁知太後提起孙子便合不拢嘴,竟一直没机会c进口去。
又过了一会儿便到了午膳时间。前面来传话,道皇上与皇後已经回g,换过衣裳休整之後便过来向太後请安。
太後闻言喜悦,便端坐在主位上,各嫔妃也安静下来。
一刻锺後,皇上和皇後联袂驾到。
二人换了衣裳,皆是一身正服。
大盛尚黑,龙袍一般都是黑色,上面用金丝线绣著祥瑞天龙。但杨靖自从上次出征回来後,便不喜黑色,觉得穿上太肃穆,人都显得老了几岁似的,便让人将衣服换成了明亮的颜色。
今日他与萧沧海皆是一身黄袍,只是款式不同,一个是皇上的正服,一个是皇後的正服。二人携手而来,远远望去,当真是一对璧人。
这就是情侣装的效果了。
为了今日凯旋而归,昨夜他们特意在城外别g休息了一夜。萧沧海早已出了月子,虽然身体还没有好,但行动却是无碍,此时也不觉得太过疲倦。
他们走进熙宁g,以贤妃为首的众嫔妃立刻跪下迎接。
杨靖携萧沧海并肩站在皇太後面前,杨靖笑嘻嘻地跪下行礼:“母後,不孝儿子回来。给母後请安。”
萧沧海也恭敬地跪下:“不孝儿媳萧沧海,请母後金安。”
在这个皇g里,不,在整个大盛,有资格称太後为‘母後’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大盛的皇帝:另一个,就是皇帝的元配嫡妻──大盛皇後。
其他众人,即使是贤妃,在外人面前也只能称太後为‘太後’。
终於回g了!後面是g斗了,唉,头疼,俺不善於写y谋涅。而且男人跟女人斗……更是与众不同。沧海,加油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