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女医对上冷面王第42部分阅读
倔女医对上冷面王 作者:肉书屋
那人还自恃功高,最近也做了不少违背礼制的事情。”
年羹尧在历史上赫赫有名,可惜最后下场不怎么好。现在听茹双这么一说,我的心便蓦地一震,随后才又装作很是淡漠地说:“这有什么?皇上体恤他们当兵的太过辛苦,所以一听闻青海大捷,他立马就发户部二十万两银子赏军。年大将军有功,这方面即使有点儿小过,也算不得什么的。茹双,元寿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像这样的杂事,咱们还是少听些,知道的太多也没有什么好处。还有,元寿现在正长身体,千万不要让他和那些宫女们乱来。”
茹双听了笑:“是,主子,奴婢以后会注意的。”
卷毛儿皇帝以前中暑昏厥过,一到这热天就会心生恐惧。现在正处七月,他的脾气自然见长,对着人发发帝威也算是正常的。所以晚上见着时,我倒没和他提起元寿受训的事,只把话头引到了恬馨身上:“胤禛,馨儿的婚期,你打算安排在什么时候啊?”
“哎呀,咱们的闺女养这么大,还真是舍不得啊!”他轻轻叹息,然后又笑,“不过咱们馨儿有眼光,选的这个额附还算让人满意。”
提起这个,我就一脸沮丧地低声说:“你知道吗?今儿个我听馨儿说她和那人的事,我心里面全都是愧疚感。孩子有那么大的情感波动,我却一点儿都不知情,真是白做了她的额娘……”
“沐莲,你可不要这么想。”卷毛儿同志赶忙拉过我的手,“馨儿的事儿,是我特意嘱咐她不让对你说的。你想想,那时你若知道孩子喜欢上一个和尚,那还不闹翻天了啊?”
“哎,是啊!”我想起和尚的事,心里就一阵儿别扭,“如果馨儿真那样的话,我怕是还真不想活了。不过,你这样故意瞒着,我的可真是有点儿凉啊!”
卷毛儿听了笑:“馨儿要远嫁你都不依,更何况他还是个和尚呢!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才不敢让你知道。”
“那倒是。不过我也没那么死板,如果尚庆不是什么琉球国皇室人员,只要他肯为了咱们馨儿还俗的话,那我也能够接受。”
说完,我又想起他刚刚开口说起的和尚,不由得微微低头掩着口笑:“你对那个尚庆有好感,是因为早年自己的经历吗?”
我如此取笑他,卷毛儿竟然也不在意,当即就一本正经地点头道:“是啊。我自小身体就不太好,后来有个叫章嘉呼土克图的西藏喇嘛到了京城,他说我的病需要摘取刚开的雪莲花才能根治,还要让我出家当喇嘛。皇阿玛他自是不肯的,随后便留他在柏林寺,也好让我随着修身养性。可我毕竟是个皇子,不是真正的和尚,只得跳出佛门找了个替身儿。等回到宫里后,却又受到那些人的嘲笑,被说成是‘死和尚’……”
我随意一提,不想却勾起了卷毛儿的伤心事,还引得他满脸的悲戚愤怒。想想前两天这人刚刚削除了九阿哥允禟的爵位,我越发觉得自己说话太过造次。
尴尬着顿了几秒钟,我这才忙又笑道:“算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为此伤神也有些不值。馨儿他们的婚事既然已是定局,那咱们也得商定个日子才是。上次岳钟琪出兵时,你不就专意为他挑了个好日子吗?现在轮到咱们馨儿,你也要认真点儿才是。”
“这还用你提醒吗?”一说起孩子的终身大事,“他们的日子我早就看好了,就定在明年九月,到时咱们让她在圆明园出阁。”
我一听他说起园子,心里顿时满生欢喜,立马就拉着他的胳臂问:“胤禛,你真决定搬到圆明园了?”
卷毛儿见我如此激动,这就轻轻点首“嗯”了一声,接着便又抚着我的脸颊笑说:“在这里过夏季,实在是受罪。你不是也一直想去吗?明年孝期既然满了,那咱们还是搬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偶去医院检查身体,所以就暂不更了,周五争取继续~~~~~~~~~~~~~
第一五五章
卷毛儿皇帝是雷厉风行之人,说好了明年要搬去圆明园,没想到随后他还真派了人到那里去扩建工程。园子本来就比紫禁城凉快,工作环境自然要好,如果换作是我,也一定愿意会这么做的。
不过,热也有热的好处,卷毛儿起码不用像之前那样熬到深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多了不少。
元寿那儿,我可真是也没少费心。听茹双说出他对年羹尧的不满后,我就专门找了他来谈话:“元寿,听说你皇阿玛对青海设立了新的政策,这可都是真的吧?”
他不知我为什么要问这个,立时便点头笑答:“是,青海现在是和以往不同了。额娘,您怎么也突然关心起朝堂政事来了?”
我淡淡地笑:“我哪是关心啊?昨天你皇阿玛自个儿提起来的,说是年大将军和岳钟琪所提的建议甚好,让他省了不少心,所以我才想问问你是不是实行了什么新政策。”
元寿听我这么说,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便低着声问我:“额娘,皇阿玛平日还对您提这个啊?”
我看着他笑:“你皇阿玛一天到晚都挺累的,所以每次遇到悦心之事就会提上一提。额娘是大夫,我可不懂你们那些朝堂之事,所以平日也不过顺耳听听罢了。不过为了这个年大将军,你皇阿玛倒也叹了不少气。”
元寿一听,果然立马就又问道:“额娘,这是为什么啊?”
我故意也轻轻叹气:“年大将军虽然劳苦功高,但也有不少人看不惯他的作风,真凭实据地参奏了上来。你皇阿玛现在正看重这人,自然就觉得为难,少不得要发上几句牢马蚤。”
说完,我忙又笑:“额娘和你皇阿玛相处这么多年,倒觉得他在知人善用这方面做的还是不错的。年大将军虽然有错处,但目前为止还算是功大于过,所以你皇阿玛对这么奏本也不怎么理会。不过凡事都有一个限度,他是一国之君,以后这人若是变本加厉的话,不用别人提,你皇阿玛也会容不下他的。你虽说是皇子,但宫里宫外可都不能和这些恃宠而骄、浮躁的人学,知道了吗?”
我说的这么明白,他随即便缓了脸色低低头,然后便又抬起脸笑着问我:“额娘,听阿姐说您想让儿臣学华佗医书里的气功,这是不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我看着他笑,“学了这个,不光是对身体好,也有利于凝神养性。现在太热了,还是等八月的时候再说吧。最近我也觉得身子有些累,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到时额娘和你一起练。”
正说着,外面就响起了嬷嬷们的声音:“哎呀,小公主,慢一点儿,慢一点儿……”
我看是卷毛儿小妞妞踮着小腿儿进来了,这就起身对元寿笑说:“是你妹妹,来,咱们一块儿去抱抱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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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儿同志之前曾对我提起过柏林寺的替身和尚正修,没想到刚过八月,这人就给他惹下了大麻烦。
此人仗着和他的交情,竟理直气壮地找到了仓场总督法敏,公然要求他给一个张昆山的安排运粮的差事。
所以卷毛儿皇帝一看到法敏的奏折,立时就气急败坏地把它摔在了地上,怒狠狠地骂道:“真是可恶的东西!我什么时候授予他这样的权势了?”
他这样子发脾气,我早就已经习惯了。略略一惊后,我这才弯下身子把折子捡了起来。
等重新放好,我才又缓步走到卷毛儿同志身边,试探着扯了扯他的衣袖:“胤禛,别为这个生气了,啊?咱们还是想个办法好好处理吧,不然……别人会说你用和尚干政的……”
“谁说不是呢?”他很是懊恼地叹气,“沐莲,我真是快气死了!”
我缓缓地伸出手臂,然后轻轻地抱住他:“他是你的故人,以前也总算为你积了很大的功德……”
“沐莲,我会处理好的。来,你再帮我磨墨吧。”说着,他就揽过我的肩膀转回到桌子旁。
等沉吟着拿笔蘸好了墨水,我这才见他一字一句地写道:“……王府岂有此等替僧,拿问夹讯,重处审明,定拟具奏。可恶胆大之极。此密奏与朕此谕,皆不呈述。”
这正修曾当过柏林寺的主持,卷毛儿以前又常去那里,如此解释,别人照样会瞧出端倪来。卷毛儿一向崇佛,又那么迷信,现在出了这样的事,简直就是一种无声的讽刺。连我都觉得尴尬难受,更何况他还是当事人呢?
正满心发憷地想着此事,他却忽又转头看着我笑说:“沐莲,这两天我看桂花开的甚好,今年你可要记得多酿一点儿桂花酒啊!”
自卷毛儿同志尝过我酿的桂花酒后,他就动不动地让我在睡前陪他饮几杯。时间一长,没想到这人还上了瘾。
我一见他转了话头,随即忙对他调笑道,“哎哟!我什么时候嫁了个酒王啊?”
“什么酒王?”他伸手揉揉我的头,“你以前不是说小酌乃是情趣吗,怎么现在又不懂了?”
我轻笑着哼了一声:“还情趣呢,只要别变成酒鬼我就好了!所以……我今年是决不会再助着你了。”
这人怔愣了一下,随后便摩挲起我的手来,过了一会儿,才又抬起眼低声笑说:“那我就来帮你做吧,反正最近我时间多的是。”
卷毛儿皇帝最爱说反话,他现在心情这么差,所以才会这么说话。
我略略一停,接着便温柔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儿:“好啊!你若真想做的话,那就等到后天吧,到时咱们好上树多摘些桂花,我再顺便用这个做块儿大蛋糕。”
他听了,伸臂抱住我问:“蛋糕?是点心吗?用来给元寿庆贺生辰的?”
“是啊。”我也笑着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加点儿核桃仁儿进去,不至于太甜的。”
他眯着眼笑:“怎么,你这是要给我补脑吗?”
听这人提起以前说过的话,我忍不住在他怀里低低地笑说:“你们是脑力工作者,平日里当然要好好地补一补。不过……爬梯子上树,你不会头晕吧?”
他随即呵呵一笑:“怎么会呢?我小时候也常常爬树的,现在摘点儿花能算什么啊!”
我的卷毛儿丈夫可是勤政的皇帝,每晚差不多都是过了凌晨才睡。等到八月十二这晚,亥正一过他就到了养心后殿。
我正在整理明早回钮祜禄府祭奠外公的祭品,现在忽见卷毛儿进来,这就忙笑着问他:“你可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他笑着摇摇头:“明儿个你要早起,今晚咱们还是早点儿休息的好。”
等我端水净手后,这人才又问我:“明日不还要为元寿庆生吗?你大约什么时辰可以回宫啊?”
我想了想,随后忙柔声细语笑答:“我好久未见额娘他们了,有可能会晚一点儿。”
卷毛儿同志点点头:“也是,一年也就这一次,还是等歇晌后再回来吧。”
谁想洗漱后刚躺下,就有一当值的内侍在外间儿低声禀道:“启禀皇上、熹妃娘娘,元寿阿哥宫里的双嬷嬷有急事要报。”
是茹双来了?我诧异着看了卷毛儿一眼,随后忙伸手推推他的胳臂:“快让她进来吧,可别是元寿那里出了什么事儿……”
哪知茹双一进来,就语带哭声嗫嚅着说: “皇上,娘娘,元寿阿哥……元寿阿哥他从子时便开始吐血,到现在依然不止……”
啊?我一听就慌了神儿,立时便急惶惶起身拉过衣架上的衣服。卷毛儿见我手抖不已,也慌忙过来伸臂稳住我的身子,然后便朝着外面吩咐道:“茹双,元寿那里少不得你,这会儿你还是快先回去看着他吧。还有,记得派人到馨儿那儿说一声,好让她过去帮你主子的忙!”
等茹双应声快步退下,他才又伸过手帮我系好脖颈旁那颗缠人的纽扣:“沐莲,你先不要慌张,咱们元寿身子骨一向都好,应该不会有事儿的。待咱们穿好衣服,这就一块儿过去看他。”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古人的布纽扣,哆嗦着手弄了好一会儿,才把里里外外的衣服穿整齐了。卷毛儿皇帝平日的衣饰甚为繁复,这会儿子遇到此等急事,他只在中衣外面套了一件薄衫,动作也比我快多了。
现在是八月,虽然不及冬季,但半夜里的寒气还是有的。我看他这样,赶忙拿过一件内外皆能套穿的坎肩儿递过去:“你受不得寒,还是再加上这件儿吧。”
从养心后殿出来,卷毛儿一路都紧握住我的手。也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我们两个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在没有见着元寿之前,谁也没有主动出声提起他的急病。
等来到元寿的处所门前,他这才轻拍着我的手背柔声安慰道:“沐莲,你是大夫,咱们元寿一定很快就好起来的!”
我冲他点点头,然后便和他一起快步入内。不想才往里走了两步,恬馨这丫头就满脸泪痕、惶恐至极地从里面迎了上来。
这孩子行医已久,早就养成了沉稳平和的性子。现在我看她这样,紧绷的心不由得又蓦地往下一沉,随即忙紧抓住她的手慌乱地问:“元寿他有没有好一点儿?现在还在吐血吗?”
她见我问,立时便扑在我怀里哭声道:“皇阿玛,额娘,元寿他……馨儿已摸不到他的脉搏了……”
作者有话要说:医生告诉偶要多休息,所以这两天就都睡觉了,今儿个写了一点儿,先贴上来,明天见了~~~~~~~~~~~
第一五六章
摸不到脉搏?就在我几欲昏倒之时,卷毛儿慌忙在后面托住了我的身子,然后急急地喊道:“沐莲,咱们元寿就指望你了,你一定要撑住!”
是啊,元寿就指望我了,我一定要镇定下来。一想到这儿,我的身子似乎还真又有了些力气,接着便借助卷毛儿的搀扶之力进了元寿的房间。
谁想刚入内,就闻得一片痛哭之声。他们全都是侍候元寿的太监、宫女,一见卷毛儿皇帝进来,这些人立时就止住哭声,慌张急乱地退了出去。
我疾速迈步走到元寿床前,只看到灯下他昏迷不醒的样子。压着心里的恐慌,我慢慢伸手触到他的鼻下,这才发现此时的鼻息也甚是微弱,几乎到了若有若无的地步。还有他的脉搏,果然也如馨儿所说的那样几不可探,根本就无法让人诊断。
等转头看到床头银盆里那略微带黑的浓血,我的心猛然一震,随即便急声对恬馨说:“馨儿,快,快去三悦草堂取苍苓萼,元寿的体内可能带有毒素!”
哪知她听了,却满脸惶恐地低下头去:“额娘,那个药丸儿已经用完了……”
啊?这怎么可能呢?我记得上次给卷毛儿治好箭伤,里面还剩有六颗。上次生宁馨难产时,恬馨她帮我又喂了这个药。
思绪转至这里,我立马就惊愕着问她:“上次我生宁馨,你全部把它用光了……”
见我又问,她这才嗫嚅着答:“是,当时情况……非常危机……”
不等她说完,卷毛儿便急声打断了她的话:“沐莲,你不要怪馨儿,那药是我让她那么用的。除了那个苍苓萼,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可循了吗?”
我伤心欲绝地摸向元寿那冷冰冰的面容:“元寿他已经没有脉搏可诊,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病。我让馨儿去找苍苓萼,也不过是看吐出的血中像是带有毒素,哪里还有什么法子啊!”
卷毛儿同志听了这话,当即便和恬馨一样面如死灰地怔在了原地。顿了两秒钟后,他便气急败坏地对跟来的内侍说:“去,传朕的旨意,立时把这院子里的人全部锁起来,朕要一个个地亲自审问!”
他一提,我倒想起了茹双来,这就赶忙转头看向恬馨:“你双姨呢?怎么不见她在啊?”
“双姨看元寿昏迷,所以就过去找厨房烧菜的人了。”
元寿的饭食平日都是我一道道亲自列出来的,如果这里出了问题,很有可能找出病因,茹双这么做确实在理。
我听馨儿这么说,立时低声嘱咐她:“那你快过去找双姨回来吧,额娘一会儿要亲自问问那些人。”
说完,我忙又转头对卷毛儿说:“那咱们就先问问那些侍候饮食的人吧,看这两天有没有别处送过来的吃食。对了,还有茶叶和井水,这些也都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好,我会的。”说完,他就又指着元寿对我说,“沐莲,你若真怀疑中毒的话,那就再仔细瞧瞧孩子的衣衫、皮肤,说不定也会有蛛丝马迹的。”
我依言而行,可是查了半天也没有半点儿收获。刚把这孩子的衣衫重新穿好,谁想他却蓦地睁开了双眼。等对上我的视线后,他竟还头脑清晰地叫道:“额娘!”
见着他醒,我和卷毛儿都欣喜若狂地喊起了孩子的名字。哪知他听到卷毛儿的声音后,却将头转到那边儿,甚是恭敬地缓声说道:“皇阿玛,额娘,请恕儿臣不孝,这就先走一步了。不然它又要吸我的血,连个全尸也留不得了!”
话音一落,这孩子就像受到雷击似的昏了过去。我看他这样,立马惊恐万分地俯身抱住他的身子,一边摇晃一边大声地哭喊了起来:“元寿,儿啊,你快醒醒……”
卷毛儿看我不停地哭,这就赶忙扶住我的肩膀低声说:“沐莲,你别这样,我看咱们元寿倒有些像是中邪了!”
平日我对卷毛儿的迷信之说是很不以为然的,但想想元寿的脉搏无从诊起,还有刚刚他说的那句“吸血”的话,我一时便呆了……
卷毛儿看我听进去了,随即又柔着声说:“沐莲,你想想,咱们元寿是八月十三子时出生的。我已经问过了,他刚好就是从子时开始吐血的,若不是事有蹊跷,怎么可能会如此凑巧呢?”
他的话越听越有理。可是如果元寿真是中邪的话,那他的性命很有可能就会操纵在别人手中。一想到这个,我的心便紧揪着疼了起来:“胤禛,那怎么办?如果我们找不到下招的人,咱们元寿就……咱们元寿就……”
看我扑进他怀里哭诉,卷毛儿同志这就伸手轻抚着我的后背安慰道:“沐莲,你不要担心,我认识很多深谙命理的人。如果元寿真是中邪的话,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由又生了几丝希望:“胤禛,那你快去找他们吧!咱们元寿现在鼻息弱的很,我怕他撑不了多久……”
“好好好,我这就去!”说着,他又俯下身子温声交代我,“沐莲,你千万不要慌,不到最后一刻,咱们都不要放弃,好不好?”
我哽咽着点头:“嗯,我知道。咱们元寿……他还没有成|人呢,不管如何,我都相信他会好起来的……”
“好,咱们都要往好处想去。”卷毛儿摸着我的后背,随后又轻轻拍了拍,“沐莲,我这就去找人,你留在这里照看元寿,一定要等着,啊?”
我听说这人要走,这便忙从他怀里出来,满含期待地对他说:“胤禛,你去吧,我们一定会等你回来的!”
已答应过卷毛儿不再哭泣,可是一看着元寿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庞,我的眼泪就蓦地又从眼眶里滑出,一滴滴打落在自己的手心……
“莲妹妹——”
我正悲戚烦乱地惦挂着孩子,现听有人进屋,这就立马转头看了过去。
等这人转过屏风,我这才发现是耿青岁过来了。奇怪的是,她竟然也满脸泪痕。还不等我起身,她就又快步到跟前儿死抓住我的手说:“沐莲,我们天申也病了,就和元寿的一样,太医院的人说没有办法,你快救救他吧!”
啊?天申也病了?我惊怕地反握住她的手,语声颤颤地问:“姐姐,天申怎么会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耿青岁转过头去看了看元寿,接着又泣不成声地说道:“妹妹,我们天申……天申他也是一直吐血,怎么……也止不住,你快想办法……救救他们啊!”
天申和元寿竟是同样的症状,这也太奇怪了!一阵儿嗡嗡之声从我头脑中响过,我这才嗫嚅着说:“姐姐,我想……元寿和天申可能真是中邪了……”
她听我这么说,立马便停了哭声,满脸骇然地看着我问:“妹妹,你这是从何说起啊?”
我很是肯定地点头答道:“姐姐,我们元寿刚刚醒过一下,他说有东西在吸他的血。皇上听了,说这很像是中了邪,所以就过去找人了……”
女人一向都比较胆小,耿青岁听了这个,一张脸蓦地变色,然后就满是惊恐地问我:“妹妹,这个有办法可解吗?”
我无奈地摇摇头:“姐姐,我不懂这个,也不知道行不行。”
说完这个,我才觉此话甚是不妥,随即忙拉过她的手安慰道:“姐姐,你放心吧。既然他们兄弟是一块儿生病的,我想皇上他一定会彻查清楚的。天申那里,你还是先回去好好地照看他吧。如果孩子们再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咱们也好互相通个消息。”
“好,那我这就先回去。”耿青岁见我如此约定,这就满眼泪花地站起身来,“妹妹,你是大夫,可要多替他们哥儿俩留点儿心,我们天申也要靠你了……”
看她又要低声饮泣,我赶紧又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说:“姐姐,皇上认识的奇人异士多着呢!他找的人若是真得法的话,他们兄弟俩定会一块儿好起来的。”
元寿虽说有中邪之嫌,可我毕竟是个大夫,自然不想放过其他的蛛丝马迹,遂和茹双一起细细地问起了那些侍奉他的人。哪知还不等问出个什么来,孩子们的卷毛儿老爸就赶着回了宫。
我看他满脸阴沉,毫无事已办妥的样子,一颗心立马便随着沉入了冷冷的冰水之中,裂成了千万瓣碎片。
卷毛儿见我什么也不问,一时也愣在了那里。停了停后,他这才缓缓地移步走到我身边,压着嗓子对我说道:“沐莲,那个人说了,咱们元寿他不是中邪,很有可能还是因为身体不适。你是大夫,那就再仔细地帮他瞧瞧,看还有没有诊断的法子……”
我听卷毛儿说元寿这不是中邪,心里立时重又燃起了新的希望。忽然间想起刚刚青岁过来的事,我赶忙对他道:“胤禛,天申也病了,就和元寿的一样。我想……他们两个怕是用了什么相同的东西,所以才会这样。”
这人的消息最为灵通,天申的事他定是早已知道了。我一提起,他这便顺着话题低声道:“沐莲,那咱们再仔细审问一下宫里的人,看元寿他们……”
谁想他的话音未落,恬馨这孩子就从里间快步走了出来,甚是惊慌地看着我们说:“皇阿玛,额娘,您们快来看,嬷嬷们发现元寿的腹部突然长了一个大硬块儿!”
自恬馨回来,我就让她和嬷嬷们在一旁细细察看元寿的病情。现在一听有了新的变化,我立马就和卷毛儿一起移步往里走。
待伸手试探着摸上那个硬硬的肿块儿,这孩子竟低低地呻吟着出了声。我看他有了知觉,当即便再用力地往下压去。等他又大声地呼出口来,我这才发现里面似有一个活物顺着上面的方向缓慢地向前移去……
卷毛儿听我惊诧地“咦”了一声,赶忙凑过来急声问:“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我点点头,随后便回头吩咐恬馨:“你去厨房帮我准备两碗温盐水,要快!还有,派人过去告诉你青姨,让他们把天申小心地移过来。”
卷毛儿同志看她应声走了,也挨着我坐到了床沿儿上:“沐莲,你这是做什么啊?”
我沉吟片刻,随后便倾身倚着他哀声说:“胤禛,元寿和天申……他们是中了血毒……”
“血毒?”他听过,立时便用双手紧扣住我的肩膀,满脸惶恐地问我,“这是什么病啊?”
我见他问,不由掩口低着头饮泣:“这和蛊毒……有点儿像,不过……要比那个严重多了。胤禛,我这里……没有医治的方子……”
卷毛儿一听就急了:“那怎么办啊?这个病我以前听都听说过!”
我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嗫嚅着出声:“办法还是有的,只是……”
这人是个急性子,看我停顿下来,他更是急得不行:“沐莲,有什么法子你就快说啊!”
我缓缓地仰起脸看他:“胤禛,若是下毒的人还活着,我就有办法让这人自个儿来到咱们元寿面前,可是……我就是怕他(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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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章
卷毛儿听说我能让下毒的人自个儿出现,立马就惊诧万分地看着我问:“沐莲,你要怎么做啊?”
我低下头沉吟片刻,随后便缓缓地抬眼低语:“胤禛,血毒发作一般都是在三个时辰之内。如果咱们向前推的话,下毒之时宫门已经下钥。我已经问过茹双他们,元寿和天申昨日都没有出过宫,所以下毒之人必定在这后宫之内。不过要想知道是谁,就只能全靠你帮忙了。”
他满是疑惑地问:“哦?这个怎么说?”
我看着他反问道:“试问……这么大一个皇宫,要想整整齐齐不缺一人,不可胡乱走动,除了你,还有谁能办到啊?”
卷毛儿这才点首答应:“放心吧,我一定会办妥的,决不会漏掉一个人!沐莲,要想找到那个人,到底该怎么办呢?”
我转头看了看元寿,接着才满是心疼地慢声说:“先让元寿和天申饮下一碗温盐水,然后再用刀划破他们的手臂,让鲜血滴于热水之中。等水变红后,我在里面加上几味药,它们可以刺激血液中的毒素迅速扩散。之后咱们再拿水在各宫门前洒上两滴,只要那个人还有一口气在,他(她)就会主动走向门外的。”
卷毛儿快被我弄糊涂了,我的话音一落,他就赶忙问道:“这是为何啊?”
“血毒很特别,它是会认人的。”说完,我就从床沿儿上起身,满是恳切地对他说,“胤禛,咱们还是快些动手做事吧,让那个人拿出解药,我实在不想再看他们兄弟遭受这吸血之苦了。”
我这么说,卷毛儿同志也忙随着起身:“放心吧,此事就交给我了。可是……”
见他犹豫着停在那里,我这便开口问:“怎么了?还有什么难处吗?”
“沐莲,如果……”卷毛儿伸手抚抚我的脸颊,“如果下毒的人已经不在人世,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我长长地叹息着应声:“那就只能动刀了,把那血毒从孩子们体内一一取出。不过这个存有风险,弄不好还会伤着他们呢……”
以前我从未对这人说过动刀之法,现在他听了,脸上立时就露出不忍听闻的表情来:“沐莲,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了。”我很是无奈地摇摇头,“所以还是尽快找到那个下毒之人。即使没有解药,咱们也可以得知他(她)下的有哪些毒,孩子们就不用受这挨刀之苦了!”
让人体内的毒素认人,这是我在钮祜禄?沐莲的医学札记里看到的法子。因为当时觉得新奇古怪,所以很容易就记住了,没想到今日竟还能用得着。
等我一说要用孩子们身上的血引人出现,耿青岁也是心疼不已。但看我毅然拿起刀给元寿放血,她也便颤抖着双手一一照做。直到那碗中热水慢慢地变红了,我们两个这才停下,和茹双、馨儿她们慌忙用纱布包扎好手臂。
卷毛儿皇帝的工作效率一向都是极高的,还不到两刻钟,那两碗血水便也在东西各宫洒遍。接下来唯一可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那个人的赫然出现。
也许是觉着这样的法子太过玄乎了,孩子们的卷毛儿老爸对此还是有些怀疑:“沐莲,这样真的可以吗?咱们要等到什么时辰才好?”
我以前从未用过此法,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的。现在众人皆立在一旁侍候着等待结果,他这么一问,我少不得虚着心依礼禀道:“皇上,依照医书上的说法,这个怕是要挨上一个时辰左右才行呢!”
与我相比,耿青岁更是一个知礼的人。卷毛儿皇帝在场,她几乎都不开口说话,只守在天申身边细细探看他的病情。现在听说要等上一个时辰才会有结果,她这才低低出声问我:“娘娘,那下毒的人真是有解药的吧?”
我苦叹着摇摇头:“耿姐姐,这下毒的人操的是什么心,哪还管给咱们配解药啊!只求这人这会儿子还在人世,能照实对咱们说说用的是什么毒。”
刚说完,卷毛儿皇帝就赶忙转头问内侍总管:“各宫的人数都清点完毕了吗?有没有少人的地方啊?”
那人听他问,忙曲下身子恭声应答:“启禀皇上,各宫人数都已清点完毕,不多不少,还是原来的数目。”
我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便又心焦如焚地转头看了看元寿。自发现他体内的血毒后,这孩子就再也没有什么意识了。当我用刀划破他手臂放血的时候,他也未曾痛哼一声。天申也是这样,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死躺着。
平日他们两个都是经常在一起的,读书、骑马、射箭,现在连这病也是,若说什么是难兄难弟,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等待的过程是痛苦的,从丑末转到寅时,再到寅正,听着时辰钟一遍遍地铛铛作响,我们几个就像那手术室外焦灼无力的病人家属一样,时不时担忧地看看对方,然后再惶惑不安地挪开。
温盐水是每隔两刻钟就要给孩子们喂一次的,卷毛儿看恬馨让人端着空碗退了下去,这就出声交代她:“馨儿,你带着人去附近院落里瞧瞧,看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天已临近中秋,秋夜里的寒气连同月光从窗纱中细细地筛落下来,惹得人越发恐惧难安,心有戚戚。茹双在一旁看凉气越发浓重,这就差人给我们每人又带来了一件抗寒的薄披风。
待衣服上身,时间几乎已到了寅末。皇宫里的两个皇子同时中了血毒,卷毛儿皇帝自然也着急的很。他按捺不住地从椅子上站起,然后便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踱起了碎步。我和青岁见他这样,不由得也慌忙起身,时不时地交替轮流着到门口儿细听外面的声响。
札记上说一个时辰左右会有结果,那个“右”字实在是太让人揪心了。在来来往往的探首张望中,我们艰难地挨着那剩下的一点点时间。急躁急躁,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盼望着老天爷能大发慈悲,好让那个下毒的人平安在世,毫发无伤。
正在心里毫无章法地重复着默念此想,寂静的院子里终于传来了一阵儿凌乱的脚步声。卷毛儿同志一听,踱步的脚蓦地就停在了原处。这人是皇帝,他若是呆住不动,我和青岁自然不能坏了规矩先出去探视。
等转头看了看我,卷毛儿皇帝这才又将视线移至耿青岁那里:“可能是馨儿回来了,走吧,咱们都出去瞧瞧!”
我们三个刚移步出屋,果然就见馨儿这孩子满脸喜色、激动异常地奔了过来:“皇阿玛,下毒的人已经找到了!”
一听这个,我们便不约而同地开声问:“是谁啊?”
她微微喘口气,随后便低下头恭敬有礼地回话:“听说……是贵妃娘娘宫里的一位太监……”
“人呢?快把这狗奴才给朕押过来!”卷毛儿皇帝怒气冲冲地大吼一声,然后就猛地转过身去,冷冷地交代内侍总管,“去,传朕的旨意,把各宫的主子都给召集到南三所来,今儿个朕要亲自审问此事!”
卷毛儿皇帝说要在这里坐镇审查,院子里一时灯如白昼,众人少不得都敛声屏息,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找到了下毒的人,我和青岁心里都甚是欢喜。可是一听这事儿忽地和年氏挂上了钩,我们两个不由惊诧着对视了一眼,然后便都很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因为那个年羹尧,前段时间曾有过卷毛儿要立福慧为皇储的传言。年氏她本来就在风口浪尖儿上,躲避尚且不及,现在竟还派人做出这种伤害皇子的大事,而且一次两位,看来她的脑袋还真是进水了。
正胡乱想着,一个垂头颓败的太监便被众人推押着来到我们面前。一看下毒的人跪了下去,我就赶忙将头转向卷毛儿同志,低声快语道:“皇上,咱们还是先问问是什么毒吧,孩子们怕是撑不了多久呢!”
见我提醒,他立时就起身走到那个下毒的太监跟前儿,怒气十足地咬着牙问道:“快说,你到底下的是什么毒?!!”
卷毛儿皇帝在宫里一向颇具威严,那人一听见他的声音,当即就抖着身子匍匐在地,声音打颤地回了话:“皇上,奴才不知,这……这都是贵妃娘娘要奴才做的……”
那个太监的话音刚落,就又有一虚弱无力的哭声传入耳中:“皇上,臣妾……臣妾是冤枉的,这个人……臣妾平日根本就没有接触过……”
听那个太监说自己不知是何毒,年氏又这么满脸泪痕地辩解,我心里越发烦乱焦急。卷毛儿皇帝见他们两位言辞不一,立时又转过头去问内侍总管:“这是哪个宫里的奴才?”
内侍总管见他问,这就赶忙躬身低声道:“回皇上,这确是贵妃娘娘宫里种花的奴才,不过……他是上月才调任过去的。”
“哦?”卷毛儿怔了怔,“那他之前是在何处当差的?”
这人低头沉吟片刻,随后才又压着声音嗫嚅道:“皇上,是……皇后娘娘的永寿宫……”
一提到那拉氏,这人便真带着宋氏、武氏非常及时地出现了,紧跟着的是齐妃李氏。
等那拉氏见过下毒的人,她随即就慌忙急声说:“皇上,这人确是臣妾宫里的奴才。只因上月贵妃说到去岁永寿宫的菊花开得甚好,所以臣妾就把他调往了那里。”
那拉氏的话一完,我就知道此事有些蹊跷。那拉氏虽然一向和年氏交好,但也没必要为了一个福慧向元寿和天申下毒。如说她想借此事来毁掉年氏母子,又让人觉得怪怪的。因为此举无疑是让三个皇子遭殃,只有李氏母子最后得了好处,依照她们以前的深仇大恨,怎么想都不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下毒的事是由李氏母子指使的?
一想到这儿,我立马就朝齐妃李氏那里瞧去。可令人疑惑的是,这人的脸色非常平静,既无阴谋得逞时的洋洋得意,也没有惧怕别人扯绊到自己头上的恐慌,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不管是谁指使的,元寿和天申都是受害者。我现在最为关心的,就是他们到底下了什么毒。
卷毛儿同志也是这么想的,那拉氏说过话,他只略略思索片刻,随后便又重新审问起那个太监:“对朕照实禀来,你当真不知里面是什么毒吗?”
那个太监好像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毒,他依然像之前的样子回话:“奴才……一概不知,这是贵妃娘娘吩咐奴才做的……”
“大胆奴才,在皇上面前,你竟敢信口开河,如此污蔑尊贵的贵妃娘娘,还不马上住嘴!”
他的话刚完,那拉氏就又忽地出声呵斥。等这人震在了原地,她这就忙转头对卷毛儿正声说:“皇上,依臣妾看,此人包藏祸心,着实该狠狠地惩治才是!”
这人在众人面前大演和年氏亲近的戏码,分明就是想把自己置身事外。可是那个太监偏偏不肯住口,立时便磕头如捣蒜地对卷毛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