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女医对上冷面王第31部分阅读
倔女医对上冷面王 作者:肉书屋
一下,接着便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拧了一下:“小小的年纪就知道丝绸和麻布的区别,还真是个势利眼儿!”
四大爷见我这样,却满面笑容地抱她起来,还在我刚刚拧过的地方亲了一口:“真是好乖乖,来,阿玛带你回家去!”
说完,他这才想起问我:“你还有别的事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啊?”
我没好气地横了他们父女一眼:“你们先走吧,我要等园子里的事忙完了再说!”
他呵呵一笑:“走吧,别生气了。人和人的想法不一样,更何况是小孩子。”
我嘟嘟嘴:“我不是生气,只是有些失望而已。算了,孩子们以后会如何,就按着他们自己的想法来吧!”
卷毛儿四大爷听了这句话,先是认真地想了想,随后却笑着说:“走吧,我想和你一块儿回去。”
我看恬馨丫头依然面带委屈地窝在她卷毛儿老爸怀里,这就赶忙笑着在她容易发痒的耳后轻轻地吹气。等她避之不及地躲开了,我这才长呼了一口气:“走吧,回家去!”
我们母女早早地随他回家,可是这人却满腹心事的样子。等马车一到四爷府侧门前,他就歉声对我说道:“沐莲,我想先到书房办点儿事。元寿你就先哄着,晚上我再过去看他。”
太子再次被废,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大事。我心里明白,所以也忙在他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你去吧,不论多晚,我都会等你的……”
我不知道这人去忙了些什么,反正等我把元寿、恬馨都哄睡下后,他还是没有像往常那样从那个隐蔽的短巷里悄悄过来。
说起来还真是好笑,自从去年他答应只爱我一个人后,我们晚上的相处竟变成了实打实的“秘密幽会”。有时是他开了角门悄悄到我这边,有时是我偷着过去书房。
人们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虽然不知这家伙有没有“偷不着”的对象,但我还是觉得这些幽会都挺刺激的,即使那个对象是自己的卷毛儿丈夫。
卷毛儿四大爷好像也有同感,所以每次都很热切,生生地勾着我心里的那团火,让人无所遁形,只好依着本能亲密无间地热烈回应他……
其他女人那儿,我不知道这人是如何处理的。因为知道问后可能会让他尴尬,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探听过。像对着开在花期的玫瑰一样,默默地珍惜着我们这段不知还能持续多久的幽会方式。
人们在睡不着的时候,总是容易胡思乱想。
卷毛儿同志今儿个说我帮他,无非是说康老爷子对我免收诊金的鼓励和支持。我是现代过来这里的人,虽然知道这人以后最终会坐在那把椅子上,但现在看着他为以后的前途忧虑,我心里其实也挺不舒服的。因为自己对历史并不精通,记得的只是中学课本上那些已经模糊的大事。至于具体的日期和细节,那就更不用提了……
“哎——”
我刚在黑夜里短叹了一声,就听得屋门“吱”的一声被人打开、关闭,接着便是卷毛儿四大爷独有的脚步声一下下地响起。
为了等他过来,我在室内特意留了一盏光线暗淡的红纱灯。现在一听见动静,我随即起身披了外衫。
谁想刚掀开床帐,这人就赶忙低声说:“你快躺着吧,别下来了,省得受了风寒!”
我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这便爷笑着朝他招招手:“那你快过来吧!”
等熄灯摸到了床上,他这才抱着我问:“元寿今儿个还好吧?”
“他很好,一看我提早回来,就颠颠地往我怀里扑。”说着,我就伸手捏捏他的右膀,“你今晚又一直写字了?”
他“嗯”了一声:“有很多事要交代,所以就来晚了。”
“那你躺好,我帮你捏捏膀子再睡吧!”
“不用了!”他见我动了动身子,当即就慌忙拦住我,“现在天儿已经不早了,还是等明天吧。明天中午,我会去园子里午休。到时你记得把元寿也带上,这几天你们就先住在园子里。等事情告一段落,咱们再一起回来。”
我乖乖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万岁爷那儿,你也要沉住气。”
卷毛儿四大爷听了这话,随即忙将头转到我脖颈这边儿来:“沐莲,我不是那种太过猖狂的人,你不要担心。”
我缓缓抬起头,很轻易就吻上了他的眼睛:“胤禛,我相信你。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会跟上,哪怕是化烟化灰……”
“我不会让你化烟化灰!”他很是用力地抱住我的腰身,随后便语气激愤地说,“沐莲,我再无能,也不至于让你去受苦遭难!”
“好好好!”我摩挲着他的脸颊低笑,“那我们就共上贼船,做两只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好了!”
“你又乱说话!”四大爷笑着在我脸上猛亲了一会儿,接着就又重新把我揽进怀里去,“明儿个还要早起,咱们这就休息吧!”
“嗯!”我面带微笑地把手臂搭在他身上,然后紧贴着他合上双眼,“早起的那个可要记得喊人起床啊!”
卷毛儿同志一向爱起早,而且还都在我没有知觉的时候消失无影。这次我明明提醒了他,谁知等第二天睁眼的时候,这个家伙还是跑掉了。
接下来的日子很是平静,不,应该说是安稳。听说康老爷子已经决定不再打算册立太子,谁在朝堂上提起就跟谁算账。这样一来,有关太子的事就慢慢地淡了下来,这两年更是如此。
我的卷毛儿丈夫一贯低调行事,现在形势未明,他自然更加小心谨慎,就连脾气也比以前好了很多。说句风凉话,我倒觉得这是件好事,因为我喜欢温和体贴的丈夫,孩子们也希望有个宽厚平和的老爸。
这人的日子一闲散,到圆明园的机会自然就多了,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我的药房总管和药草种植者。
但是他来园子里帮忙,最大的受益者可不是我,而是我们求知欲慢慢上升的恬馨丫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在孕期常读医书的关系,这孩子现在对药材特别敏感,那些药名也记得特别快。现在有了四大爷,她每日更是勤奋,在药房里不停地问这问那,前两天竟还缠着他学字了。
之前我们已经说好的,恬馨的事一切由我做主,所以一听她这个要求,卷毛儿同志还是第一个询问了我的意见:“沐莲,馨儿学字的事儿,你怎么看?”
恬馨生在三月,上个月我们刚为她过了六周岁的生日。如果依照现代社会的标准,应该也可以上幼稚园的大班了。
一想到这儿,我这就对他笑说:“你若不嫌麻烦,那就先教馨儿习字吧。等到八岁时,我再开始让她学习医理,说不定咱们家还真多了一位女大夫呢……”
第一三零章
与乖巧可爱的恬馨相比,元寿简直太会磨人了。只要有他在身边,我就没有一刻是能歇下来的。
这小人儿每次听说我要出门买东西,立马就死皮赖脸地紧抱着我的腿开始缠人:“额娘,元寿要看杂耍!”
以前卷毛儿同志曾带他到街上看过一次,谁想这小家伙竟然记得透清。我想了想,然后笑着抱他坐了下来:“元寿,今儿个外面没有杂耍。额娘改日再带你去,好不好?”
“不好,不好!”他连连摇头,“元寿也要去,一定要去!”
我见他开始闹人,这便立马板起了脸:“你去做什么啊?”
他还真会察言观色,一看我不高兴了,当即就往我怀里亲热地钻了钻,还一个劲儿地耍赖:“额娘,元寿就要去,就要去!”
这孩子的声音特别大,被他缠了好一会儿,我的耳朵都快震破了,随后只好哄着他说:“元寿,今儿个外面的人会很多,额娘怕他们挤着你了。要不这样吧,额娘回来时给你带好玩儿的,好吧?”
以往我一提这个,元寿一般都会妥协着答应。今儿个也不知怎么了,我怎么说他都不为动摇,就那样一个劲儿地吵着要出门。
最后还是茹双看不过去,赶忙笑着对我说:“主子,还是带上少爷吧,奴婢一定会多留心的。”
我笑:“元寿平日都是你带的,我今儿个留他在家里,本是想让你出去休息放松一下。他若跟上去了,还不又弄得咱们瞻前顾后的啊!”
茹双听了,赶忙低声笑道:“主子,元寿少爷机灵活泼,奴婢不嫌累的,还是带他去吧。”
才四岁大的小屁孩儿,一见有人为他说话,这就忙抱住我的脖子继续哀求道:“额娘,去吧,去吧!”
见我没什么反应后,他这就又在我脸上连连印了几个香吻:“额娘……”
我看茹双在一旁笑,只好无可奈何地和他讨价还价:“一会儿到外面,可不许你随便乱跑,知道了吗?”
一听我准他去了,元寿忙不迭地欢喜着点头:“嗯,元寿不乱跑!”
小孩子好奇心重,一到大街上,元寿就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等我口干舌燥的时候,他竟还吵闹着要下车去。
我看这里和步行街离的太远,只好温声对他说:“元寿,额娘有些累了,等一会儿咱们再下去吧!”
话音刚落,茹双就赶忙笑说:“主子,还是让奴婢抱着少爷吧!”
“没事儿,还是我来吧!”我把元寿伸起的手臂拂落下来,然后笑着对她道,“一会儿就下车了,咱们两个可要仔细一些,别让他跑丢了!”
说完,我又朝元寿交代说:“一会儿不准乱走,要紧拉着额娘的手,知道了吗?”
小人儿连连点着头,可是等我们一落地,他就迈着小短腿儿可劲儿地往前跑。东看看,西瞅瞅,害得我和茹双为了照看他,什么也没有买成。
等我快步拦住元寿,刚抱他起来,这小家伙就伸着胳膊指着左边的街道大声地叫:“额娘,杂耍!杂耍!”
知道他出门为的就是这个,我这就笑着对他说:“元寿,等看完这个,你就乖乖地随额娘到车上去,好不好?”
他迫不及待地说了“好”,紧跟着便又指了指:“额娘,快去,快去!”
我看他这么吵,只好转头看向茹双:“茹双,我去带他玩儿一会儿,咱们要的东西,就麻烦你了!”
她笑着答应:“好,奴婢这就去办。主子,那里人多,您要小心啊!”
我淡淡地笑说:“放心吧,后面有和远跟着呢!”
自成婚以后,和远便成了我的护卫。每次到人多的地方,他都会跟着。之前我曾想过把茹双嫁给他,谁想这丫头竟然不肯。后来我就把灵儿介绍给他认识,他们两个倒成了恩爱夫妻。现在也有了两个儿子,最小的那个只比元寿小了一个半月。
玩杂耍的地方人特别多,要想走近看,只能等着这一拨的人散尽才好。可是元寿一刻也等不及,他一听里面的铜锣大响,就一脸急切地对我说:“额娘,咱们去看,元寿要看!”
我一个女人家,也不好直直地拨开人群挤进去看。正犹豫着怎么办时,和远却从后面走到我身边低声道:“主子,还是让属下抱着小少爷进去看吧!”
听他这么说,我先是微微一怔,接着便把元寿递给了他:“和远,那你仔细一些,我在外面等着你们。”
等看着和远拨开人群挤进去,我却又觉得不太放心,随即也忙从后面跟了上去,最后竟还一路到了最前方。元寿一见我跟了过来,这就又伸开双臂让我抱。
这些玩杂耍的卖艺人,基本上靠的都是真功夫。刀枪无眼,我怕自己离的太近不小心伤了孩子,这就略略向后退了一步。谁想刚站到第二排,元寿就很是着急地在我怀里扭来动去的,非要下地不可。
我抱了他半天,早就有些累了,现在听他说要下来,这就笑着对旁边的和远说:“麻烦你也帮我看着元寿,千万别让他跑到场地中间去了。”
“是,属下会注意的。”
元寿刚挨着地面,就有一个卖艺人在中间耍大刀。这小人儿一看,随即就欢喜着想要往前迈步。
他一动,我这便忙蹲下身子扶住他的肩膀,很是严厉地说话:“元寿,你忘记额娘的话了?”
见我脸色变了,这小家伙立马就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看他终于有所顾忌,这才缓声在他耳边低语:“这里人多,你答应过要听额娘的话。你今儿个若是再乱跑的话,以后额娘就不再带你出来了!”
威胁小孩子虽然不太好,但这个对元寿有效,也只得这么说。
夏日的天气多变,等孩子终于老老实实地呆在我身边时,天空却忽地暗了下来。不用说,一场大雨很快就会来临。
我看周围的人群散了,这才抱着元寿往马车那边儿去。谁想刚走了两步,就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穿透而来:“沐莲!”
转头一看,竟然是七阿哥。
卷毛儿的这些兄弟们,常去圆明园的,也只有他了。元寿一见他,就很是亲热地叫:“七叔!”
七阿哥刚凑过来摸摸他的头,天上就开始滴起了大大的雨点。他仰起头看了看,然后忙笑着对我指了指旁边自己的马车:“沐莲,你还是先上来吧,别把元寿淋着了!”
下意识用手遮住孩子的头,我这就随他上了马车。谁想刚入内,瓢泼大雨便倏然而至。
我心里惦着茹双,也不知道她此刻在什么地方。想了想后,我轻声笑着对七阿哥说:“七爷,我们的马车就在前边儿,茹双她还在别处,麻烦你送我们过去吧!”
他笑着点首,随后便吩咐车夫按着和远的指示慢慢行路。
“沐莲,最近四哥他忙吗?”
我摇摇头:“这几年,他一直都不怎么忙。”
他听后微微一顿,接着就低声道:“一会儿你先让他们抱元寿过去,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七阿哥以前都是有话直说,现在他这么说,我还以为是胤祺出了什么事,心里不由一震。
等马车停下一见着茹双,我就赶紧把元寿交给她,过后便慌忙问他:“七爷,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他停了停,然后轻声说:“沐莲,你回去后告诉四哥一声。就说皇阿玛现在心绪未定,让他留意一下自己门下之人的举动。”
我愣了愣,过了一会儿,这才笑着看他:“七爷,谢谢你了,这话我会带到的。”
他淡淡地笑:“我们两个还用说这样的客套话吗?”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不用说,不过,我还是想对你说声谢谢……”
七阿哥指出卷毛儿四大爷的门人似乎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一回府就赶忙询问他的消息。谁想一直等到戌末,这人还是没有回来。
我心里有事,怎么也睡不着。直到过了亥时,茹双才过来低声禀道:“格格,王爷今晚醉了酒,福晋派人送他到年福晋那里了!”
一听说那拉氏着人把他送到了年氏那儿,我的心立马就一阵儿难受,像是被利器割伤了一般。发了一会儿呆后,这才独自重新躺了下来。
这一年多来,我已经习惯了他只有我一个人,很少想到他和别的女人怎么怎么样。现在被活生生地推到我的面前,没想到竟是如此地让人郁闷。睡后醒来,随后又迷迷糊糊地合眼,一直折腾到天明,我的心境也没有平复下来。
直到自己梳洗完毕,孩子们也都渐渐起床后,那人才面带愧疚地进了我的屋子。
昨晚我那么痛苦,现在一见着他的模样,我心里的气却一点一点地慢慢消散。可等他靠近时,我还是忍不住低下头,怨气十足地说:“昨晚我有急事见你,谁想竟等了这么久。”
“沐莲,昨晚……我醉了……”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昨天我在街上遇到七爷、他说……万岁爷现在心绪未定,让你留意一下门下之人的举动。”
四大爷听了,果然一下子就怔住了。我看他发呆,随即就低声说:“我还要去园子,这就先走了。”
一看我转身,他立马回神儿紧拉住我的胳膊:“沐莲,昨晚我真不知道怎么会到了别处!”
我淡淡地笑:“你不用解释了,我明白的。你酒量不好,以后……还是不要贪杯的好……”
这事有那拉氏的参与,所以我才不好生卷毛儿丈夫的气。四大爷见我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发脾气,心里似乎更加愧疚。接下来的这几天,他对我和孩子们越发呵护备至,宠爱有加。
我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儿,他既然心存歉意放低姿态,那我也愿意见好就收。谁知那位年氏的肚皮还真是太争气了,七月初八这天竟然传出了喜讯。
年氏怀了孕,那拉氏却显得更为高兴,立马就把孕妇的吃穿用度全换成了豪华版。可能是带有偏见的缘故,我觉得这人的行为有了些做戏的味道。
四爷府各院儿虽然是独立的,但有的地方却又是公用的,比如说药房。因为年氏的身子太弱,那拉氏一直都派人给她熬着安胎药。正好天申这几天也有点儿不舒服,各房的丫头竟为了谁先谁后的事拌起了嘴,甚至还说出了些大逆不道的话。等这些传入卷毛儿四大爷的耳中,他竟让人下重手执行家法,把那几个拌嘴的人狠狠地惩治了一番。
这些都是我听茹双说的,因为我已有半个月没去那拉氏她们那里请安了。不是我不想去,而是那拉氏不让我们过去,活脱脱一副生怕别人要害人的模样。
那人因醉酒去了年氏那儿,起初我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很久以前他就不只我一个人。可是一听说年氏有孕,我心里紧绷的某根细弦一下子就断成了两截儿。
现在那拉氏和年氏摆明了是一伙儿的,等她们有了孩子,我的恬馨和元寿,甚至还有天申,说不定都会有危险。而且卷毛儿四大爷一向都希望自己能多上几个孩子,年氏有喜,他心里自然还是很高兴的。
可目前我还没有修成王爷福晋那种伟大的品质,所以我心里很不舒服,一想起来就满肚子的气。当晚上那人挨过来时,我下意识里对他也有了些排斥的感觉。
卷毛儿同志不是傻子,他看我不像以前那么积极地回应,立马就紧搂着我低声说:“沐莲,我心里只爱你一个。你不要再为这件事跟我闹别扭了,可以吗?”
我一听这个,鼻子就忍不住有些酸:“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心里就是很别扭,你说怎么办?”
他稍稍一愣,然后就低头吻吻我的额头:“这个错在我。要不,咱们带着馨儿、元寿去京郊的庄子住上一段儿时间?”
我摇摇头:“我不要去,反正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听我这么说话,他不由长长地叹气,过了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这家伙沉默不语,我当然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在我以为今晚就会这么过去时,四大爷却忽然开口说:“沐莲,你若是心里有气,那就再咬咬我的肩膀吧!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出声的!”
我恨恨地捶着他的胸膛:“谁稀罕咬你了?”
不知为什么,见这人真那么一动不动地受着,我的心却越发难受,最后还是忍不住对着他的左肩狠咬了一口……
等我停住不动了,他才又低声笑:“你若是这么停口,我就当你不生气了啊!”
这人不说还好,一提我就又抬起头,气鼓鼓地瞪上了他的眼睛:“我还是很生气,心里很难受!”
我这么说,他只能干瞪着眼无奈地叹气:“沐莲,已经发生的事,我真的无法挽回。难道……你想让我逼着她杀死孩子吗?”
卷毛儿四大爷真是太了解我了,他就是摸准了我会为这个心软,所以现在才故意这么说。我是大夫,怎么可能逼人做这样的事?既然我不愿他这么做,那么就要对年氏肚子里的孩子宽容大度,不得再有心结。
“你太残忍了!”我埋在他怀里低声地哭泣,“我真想自己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我心里都难受死了,这人却擦着我的眼泪依然轻声笑说:“这怎么行呢?你若不喜欢的话,那我的心岂不是没人要了吗?”
“谁说没人要了?”我嘟着嘴,随后满带愤恨地对他说道,“你有那么多女人,她们都欢喜得要死呢!”
卷毛儿同志一时无语,过了一小会儿,他才又低声哄着我说:“沐莲,我知道你不高兴,可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是要好好地过下去,你说是不是?”
我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他见我听进去了,随即就又柔声低语:“沐莲,自你说只要我爱你一个后,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这件事……的确是个意外,如果当时头脑清醒的话,我绝不会留在别处儿的。”
我就是个心肠容易变软的大笨蛋,卷毛儿这么一说,我的思维就又跟着他跑了,接着便想起了我们之间的那些恩爱缠绵。
这人看我又流起了眼泪,这便赶忙伸手帮我轻轻地拭去:“沐莲,我答应过你的,这次却没有做到。看你对我疏远,其实我心里也很难受。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往后看吧,不要再揪住这个不放了,可以吗?”
心里即使再别扭,年氏的孩子依然在第二年出生了。她和我的恬馨一样,也生在了三月份儿,可惜的是,她只活了两年零两个月就离开了人世……
我是个母亲,也是个大夫,出了这样不幸的事,我还不至于幸灾乐祸。不过,我也没有刻意到年氏院子里说些节哀之类的话语。因为她的心脏病又发了,如果我去那儿,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年氏生了大病,卷毛儿四大爷对她越发怜惜,天天都过去探望,听说还要带她去热河避暑散心。
他们两个怎么样,我现在是不如以前那么在意了。之所以这么说,不是因为我的心胸变得宽广能忍,而是它被其他的事情塞满了。
古代没有接种天花的预防针,自元寿一周岁起,我就为他种了牛痘。今年他已经六岁,也该是第二次接种的时候了。
在我来这里之前,他们给孩子们用的都是人痘,尚未流行种牛痘,每次给恬馨和元寿种痘,我都采取了让众人回避的方法,就连那个人也不知道。
因为孩子种痘后的禁忌太多,所以我把恬馨和元寿都带到了三悦草堂。
恬馨从六岁起就跟着卷毛儿同志学习认字,我看她把药草都认全了,去年便正式教她习医。
馨儿真是个努力用功的孩子,每次我为病人诊脉处方的时候,她都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还时不时地做着笔记,我每日派给她的功课也做得很好。
在医术上,我一向是个严谨的人。现在见她比我初学时还好,我心里自然很是欣慰,也没有像这里的外公那么严厉。
她听我说要给元寿种痘,立马就央求我说:“额娘,这次也在馨儿在一旁瞧着吧!”
我笑着看她:“馨儿,过几天你阿玛就要奉旨去热河避暑了,难道你不想跟着出去玩儿吗?”
这孩子一听说我准她出去玩儿,先是亮晶晶地闪了闪眼睛,随后却又犹豫了一下,对我摇了摇头:“额娘,您要给弟弟种痘,馨儿也不去了。”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馨儿,现在天儿热,你去吧!出去好好地玩儿,等回来了再跟额娘和弟弟说说!”
她还是摇摇头:“额娘,青姨和天申弟弟也不去,馨儿才不要和他们那些人在一块儿呢!”
一听恬馨这么说,我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馨儿,他们都是你的长辈,不许你这么说!”
见我轻声地呵斥她,恬馨立马就很是不满地嘟嘟嘴:“额娘,馨儿不喜欢他们。”
她这一提,倒是触着了我的心事。愣了愣后,我忙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馨儿,再不喜欢也是长辈啊!你要懂礼节,知道吗?”
见她乖乖地点点头,我这才柔声说:“你不愿意去就算了。额娘很小的时候,你太公公就常带着我出门游山玩水,没到一处,就为那里的人诊疗治病。接触的疑难杂症多了,额娘的医术也慢慢地精进了……”
恬馨听了,就满脸兴奋地扬起了头:“真的吗,额娘?”
“是啊!”我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只要你愿意,以后额娘也会带你出去的!”
“我愿意!我愿意!”恬馨说着,就环住我的手臂往我怀里一钻,“额娘,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我很是认真地想了想:“等你学会独自诊脉,可以给病患施行针术的时候,额娘这就带你出去,好不好?”
她很是高兴地点头,随后又一本正经地问我:“额娘,咱们两个走了,那阿玛和弟弟怎么办啊?”
我怔了怔,接着便轻声笑说:“你阿玛有自己的事要办,那时元寿也要开始随先生习字学功课了。”
刚说完,恬馨就冷不丁地问:“额娘,您是不是生阿玛的气了?”
我呆了一下,这就赶忙笑着问她:“馨儿,你又听谁胡说的?”
她慢慢地低下头去:“额娘,每次阿玛来看我们,您都不怎么理人。阿玛说……是你生他的气了……”
我听过就来气,这个可恶的死卷毛儿,大人之间闹别扭搞冷战,你却把孩子搅进来,看我以后还怎么给你好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忙得四脚朝天的毕业论文答辩今天终于结束了,哈皮啊!~~~~~~
看到亲们说内容有重复的,偶的脸真是热啊,这就先补上了,
下面的情节偶会继续更新的~~~~~~
第一三一章
从四爷府搬出来的当天上午,我就给元寿好好地洗了个澡,为他种上了牛痘。为防感染,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出屋,也从不让别人进来干扰。
卷毛儿四大爷自然也不例外,他每次过来时,我们都是隔着门窗低声地说话。
“沐莲,我后天就要去热河了,你真不能出来见上一面吗?”
我知道这人是什么心思,随即就低声回道:“元寿刚种上病痘,这两天正是关键,我不敢拿孩子的性命冒险。”
卷毛儿同志听了,立马就在窗外长长地叹了一息,接着才又低声说:“我这次去热河,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回京。你在园子里,一定要注意身子,天下的病人何其多,你别把自个儿累着了。还有馨儿,她现在学医还不到两年,功课你也不用催的太紧,免得她心生厌烦,后面不好再教。元寿嘛,我已经为他选好了西席,等从热河回来后,咱们就开始让他读书习字吧!”
恬馨六岁跟随四大爷习字,现在元寿也到了这个年纪,的确是该如此。一听他这么说,我这就在里面应声道:“好的,我们会等你回来的。这会儿子元寿已经睡着了,咱们就不要这样子说话了,你还是先回府吧。”
见我让他走,四大爷先是在外面停了好一会儿,随后就才轻声对我说:“那你们好好休息吧,明晚我再过来。”
我想了想,接着也低声说:“以后在孩子面前,还是不要提我们之间的事了,我不想他们为了这些小事忧虑伤神……”
卷毛儿同志明白我说的是什么。隔了半分钟之久,他才又有些懊恼地问我:“沐莲,你觉得我们之间算是小事吗?”
“是,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对着窗外冷声回语,“你是堂堂的雍亲王,以前我真不该做那种不切实际的傻梦。不过你放心吧,现在草堂就是我的家,以后见不到我,你也就不用为晚上该去哪里犯难了……”
“沐莲!”
我看这人声音带了些怒气,随即忙朝着外面“嘘”了一声:“咱们别吵着元寿了,还是就此散了吧。”
说完,我就走到窗前的灯架旁,将上面的红烛轻轻熄灭……
那人见我如此决绝,当即就在外面长长地叹了一息:“沐莲,我还有好多话要说,你还是出来说话吧。”
我听他声音变大了,这就忙走到窗子前轻语:“胤禛,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免得让别人等急了,最后又把账算到我头上来。”
他一听,立马在外面敲了敲窗子:“沐莲,你快出来,不然我把馨儿叫过来!”
卷毛儿四大爷如此孩子气地说话,我在里面不由抿了嘴笑:“那我问你,刚刚来时,你抱过前院儿的哈巴狗了吗?”
我突然间转了话题,他在外面先是停了停,随后却疑惑地问道:“我帮馨儿给它洗了个澡,怎么了?”
“你既然摸过它,那我就更不能出去了。”说完,我就一本正经地说,“元寿刚刚种了痘,闻不得狗味儿。还有那不小心粘到人身上的狗毛,更是挨不得。那只哈巴狗,你今儿个还是先带走吧。”
欧克去年已经得病死掉了。这只哈巴狗是四大爷重新找来的,和原来的那只很是相像。现在他听我这么说,估计也很是郁闷。停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又叹了一息嗫嚅着说:“好吧,那我明日再来,到时记得别让元寿太早睡了……”
“知道了。”我在里面淡淡地应了一声,听着他的脚步声轻轻地响起、远去,我这便也轻步走到元寿床前,听着他清晰均匀的呼吸声,我的心终于慢慢地松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刚给元寿换过衣服,茹双就在窗外柔声禀道:“主子,有位老妇人患了中风,说是想劳烦您帮她瞧瞧病。”
外公当年中了蛊毒,为的就是这中风的病患,所以他给我留下许多这方面的医学札记。在嘉兴那几年,我曾仔细地研读过,回京后也陆陆续续治愈过几个患中风的女病人。今儿个有人特地找到三悦草堂来,很有可能也是听别人提起的……
我顿了一下,随后轻声应道:“茹双,你让他们扶病患去厢房,我一会儿就过去。”
茹双先答了一声“是”,随后却又低声道:“主子,奴婢还有话要说。”
我看她如此谨慎,这就赶忙到门边,慢慢打开一道门缝儿:“有什么事啊?”
茹双见我露出脸来,立马附耳凑了过来:“主子,今儿个的病患……她是步军统领隆科多门下的家属,您真要帮她治病吗?”
隆科多?不就是野史里面帮着雍正谋权篡位的那个人吗?
可奇怪的是,卷毛儿四大爷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过这个人。难道……他们现在还没有形成一定的团伙关系?
想到这里,我心里忽地一滞,随后便赶忙问她:“病患是谁的家属啊?”
她下意识往院子周围看了看,接着又低声道:“她是隆科多府上总管的母亲,听说中风很是严重。主子,听说这些人以前和咱们爷之间有些过节,您看……这真要帮他们治病吗?”
我点点头:“不管是谁,只要过来找我,那就是咱的病人。茹双,你让他们先扶人到前院儿厢房里吧。对了,你让他们多留几个女眷。”
“是,奴婢这就去办!”
那个女病患确是中风,不过病情倒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她的儿媳和女儿还真都是孝顺的人,她们一听说有得治,立马就感激涕零地对我说:“格格,奴婢早就听说您医术高超,已经治好了许多中风病人。我们能遇上您,真真是三生有幸……”
我轻轻地笑:“你们不用这么说,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不过这几天我正在为孩子种痘,暂时还出不得草堂。你们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把老夫人留在这里吧,我治起病来也方便一些……”
卷毛儿四大爷的消息也很是灵通,等我为病人施过针刚从病室里出来,他就迎面走了过来:“沐莲,你不是正在忙元寿的事儿吗,怎么又给别人看病了?”
说完,他忙又把自己的手帕递了过来:“看你满头大汗的,快擦擦吧!”
我接过帕子淡淡地笑:“病人找到了这儿来,咱也不能不治啊。”
说着,我这就随他到了后院儿卧室。
谁想刚进去,四大爷就语带嗔怪地说:“沐莲,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来,你就说自己不能见外人。现在院子里一大堆陌生人,你这就不怕元寿受感染了?”
我不慌不乱地用清水洗着手,等慢慢擦过,这才轻声对他说:“我对你没有什么好说的,见与不见……不都是一样的吗?”
他一听这个,立马就恼了:“你是故意想气我,是不是?”
我听了,依然不咸不淡地说话:“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明日要去热河避暑,只要按时出发就是了。你要说的,昨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馨儿和元寿你都作了安排,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会照着来的。”
这人刚刚已经处于发怒的边缘,现在听了我的话,语气忽然间却又软了下来:“沐莲,我们是夫妻,你这样子和我置气,何苦呢?”
我轻轻冷哼了一声,然后便笑着对他说:“你天天都很忙,我在园子里也没有闲着。你说,我有时间和你置气吗?”
“怎么没有?”他说着就坐到了我身边来,“这几年,你一直都对我很是冷淡,不再像以前那样嘘寒问暖,难道这还不算是置气吗?”
我转过脸不看他,接着又低下头轻语:“胤禛,感情的事,我已经没有什么想念了,也没必要天天粘着你惹人烦。对我来说,现在也只有一个愿望,我就想看着孩子们平平安安长大,做他们想做的事。我对你没有什么要求,这不正遂了你的心愿吗?”
若是搁在平日,卷毛儿四大爷怕是早就生气了。现在他听了,却只柔着声说:“沐莲,我明白你的心思,也知道你在意些什么。那件事……确是我的错,沐莲,过去那么久,你总不能以后还这样对我不理不睬的吧?”
我低声叹息:“胤禛,我不是笨蛋,也不是傻瓜。和你处了那么久,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是醉酒吗?你拿那个做借口,无非就是想让我心里舒服一些,你的心意我真的领了,所以我说自己可以理解。大道理谁不懂啊?可是做起来真的很难。我到你们这里十五年,早就看惯了你们男人三妻四妾,怎么舒服怎么来。以前你能对我那样,其实还真算不错的了,这一点我也很是感激。可当你一有了别人,我心里就觉得别扭难受,甚至还有些厌恶。这样的心情,你让我怎么亲近你,欢喜你啊?”
说完,我就拨开他的手:“对了,前几天我做了一件会让你生气的事。你现在听了,该发火就发火,我是不会回嘴的。等你发过火,这就走吧!”
这人愣怔了一下:“什么事啊?”
我略略一顿,随后忙又给他打了个预防针:“我那也是无心之过,并没有别的邪念。那天……我去书房的密室找医书,不小心看到了书桌上的各类书信。我记的最清的,好像是那个戴铎的……”
卷毛儿四大爷一听就愣住了,过了几秒钟,他这才波澜不惊地轻声问我:“你都看到什么了?”
我吐了一口气:“他在信中屡次说你处境堪忧,应该像别人那样多多笼络江南学士,培养自己的势力。我虽然对政事不太敏感,但想想以前七爷的话,还是觉得这个提议不怎么妥当。听万岁爷跟前的近侍说,他现在是专打图谋太子之位的出头鸟,你以后还是稳妥些吧,省得寻了晦气。”
他听了,却不动声色的继续道:“还有呢?”
我很是小心地抬眼看看他:“没有了,我就看了两三封,大致内容也都差不多。”
这人不肯信,硬是逼着我问:“真的就只有这些吗?”
我被他看得身上起冷汗,随后只好又嗫嚅着说:“还有他说武夷山道人的事,我也看了一点点。不过我没有别的坏心思,如果我有的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