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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女医对上冷面王第8部分阅读

      倔女医对上冷面王 作者:肉书屋

    么办?我该怎么办?就这么逃避下去,还是现在即刻就睁眼,求个快死、好死之法?

    反复迟疑着,最后我还是战胜了胆怯之心,装作刚醒的样子慢慢睁开双眼。可是,一对上他此刻看我的目光,我瞬间便又迷糊了。他的眼神,他的眼睛里满是柔情,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并没有我想像中的恼恨和憎恶……

    “沐莲,”他神情愉悦地叫着我,随即拉过我刚刚伸出被子外的双手,“七弟说你有些不舒服,这会儿可好些了?”

    见他仍像以前那样对我,我心里更是乱成一团麻。只低着头无心地看被面上的那些百合小碎花,连自己的手都忘了收回来。

    好吧,既然对方给了一个好脸色,那我自然也不能黑着一张脸。我努力又努力,好容易装成脸不惊、心不跳的样子坐起来。然后慢慢地朝他看过去,可惜说话的语气却难以控制:“五爷,那件事……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您……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我结结巴巴地说着心惊肉跳的话,还来不及抬头观察他是什么神色,这人却忽然拉起我的手贴在了他的脸颊之上。

    他的脸有些热,但我感觉自己的手更是发烫。正要迫不及待地往回收手时,他这才幽幽开口:“沐莲,你呢,你自己怎么想?”

    头上的锋刀利剑不但没有按想象中那样预期落下来,反争得这么一句风淡云清、问询意见的话语。

    但如此亲昵之举非我所想,慌乱地收回右手后,我在心里芜芜杂杂地想了又想,最后还是低声答话:“五爷,这里本不是我的所在,我想回家去,过属于自己的日子。”

    他凝住笑,语气忽然也变得重了些:“过了这些天,你心里也就只有这一个想法吗?”

    人意难测,但七阿哥说过他是个老实人。但与他相比,我似乎更为坦率:“不是的,这些天我想了很多。”

    见他等着听下去,我这才叹了一息:“那封信你已经看过了吧?里面所说都是我的真实想法。这几天,我怕你来,但更盼着你来……”

    他微微一怔,嘴角忽又挑起一笑:“为什么?”

    “我怕被你弄死,但又想早日解脱。”我看他脸色变了,这才慢慢露出笑容,“不过你现在来,我就不用怕了。五爷,你问我的想法,但还是不及你自己的想法重要,沐莲是你喜欢的人,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我下意识地朝门外看了看,然后把脸抵在隆起的被面上:“那些驱魂的人,你应该带来了吧?”

    他不做声,就那么直接伸出双臂,紧紧地把我揽在了怀里,且在我耳边柔声低语:“没有什么驱魂的人!沐莲,咱们就当那件事从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令人疑惑的表白

    让人遗忘前事的温言细语,我听着却像是炸雷惊响。

    傻傻地、愕然地僵在这人的怀抱里,我心里先是豁然一松,随后是无尽的空白延绵而来。他说……没有什么驱魂的人。他还说……就当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那他的意思,岂不就是说……他并不讨厌我,也没有打算整治我。他愿意我留在这里,继续做那个他认识余沐莲……

    天怪!难道是因为这几天我一直提心吊胆,思虑过重,忽然间出现了幻听?可是他的怀抱,还有这紧搂着我的臂膀却如此真实,怎么可能会是幻听!

    他这样抱着自己,我的脸直发烫,心里也直发慌。急惶惶地挣出他的怀抱后,我又急又怕地低声问他:“五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弄错对象了?”

    这人微微蹙眉,我的心又蓦地往下一沉,随即忙又道:“您说当从没有发生过,我自然是没有告诉七爷的。”

    他皱起的眉头越来越紧,过了五秒钟左右,脸上这才忽又带笑:“沐莲,我刚刚的意思,你没有弄清楚吗?”

    见他眼中也缓缓透出笑意来,我愈发茫然不解。他说不要为我驱魂,让我继续就这么活下去。刚刚我还稍稍有些明白,可现在听他又问起,忽又觉得疑惑重重,这便懵懵懂懂地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随手就像往日那样在我鼻子上轻轻点了点:“傻丫头,我是说喜欢你,这下明白了吧?”

    “啊?”这话还真是惊天地之雷!

    此刻我的模样一定傻得可以,直到他的脸慢慢凑过来,这才慌乱地低下头避开。我仓皇地张着嘴,像是说给他,也像是说给自己听:“你之前明明说喜欢她的,我不是她,你现在怎么可以对我说这个…”

    他似是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随后又轻柔地用手慢慢托起我的下巴,满眼柔情蜜意:“沐莲,我喜欢你,是你,你还不明白吗?”

    这次,他特意强调了“是你”,我这才真真明白过来。面前的这个人,他说他喜欢我。天啊,他难道是在说……与以前的那个余沐莲相比,他更愿意让我留下来?

    可是,这样的话谁会相信啊?我再天真,也不至于傻得如此彻底。心里微微上扬的欢喜被那些懊恼、绝望层层覆盖:“你说的话,让你的那个沐莲怎么办?你是不想让她回来了吗?”

    他听了这个,脸上那带着容光的微笑就生生地滞在那儿,像极了一压在玻璃底下的无声标本。他定定地看过来,直到我怯怯地躲过这视线,慌忙地低下头去。他的手搁在我的肩上,隔着单单的衣衫捏下来,力道虽然不够狠,但仍是透出些痛楚来。往后,越来越痛,让人差点透不过气来:“沐莲,你是不是厌烦我,所以情愿在我面前装傻,是不是?”

    我哪是在装傻?我也没有厌烦他,只是心里不明白罢了。为什么他以前说着喜欢余沐莲的话,现在却又转成了我?他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真要把我当成那个人来看待吗?

    即使他说的是真话,那么我呢?我自己也喜欢他吗?

    一想到问题的关键,我心里却成了混沌一片。这个人,他是余沐莲一直依赖的对象,此刻,他暖暖的体温,紧紧抱着我的双臂,都不应该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想到这些,我的心就像被热火烫着了一般。用力推开他,我慌张地穿了鞋子下地,快步走到离他有十步之远的地方停下……

    他见我这样,脸色更是黯淡无光,抑郁非常:“沐莲,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听着他暗哑低沉的声音,我心里却蓦地一悸,无意识地接口道:“我……我……”

    我的疑惑他都没有解释清楚,却先要问我接不接受他的心意,这样子岂不是有些好笑!

    可巧这时七阿哥带着一个端汤的婢女进来,看我惶然无措地站在地上,这便笑问:“沐莲,你怎么站在这儿啊?也不知道歇着……”

    他说着,又见五阿哥从床沿儿上起身,忙又笑说:“五哥,等沐莲喝完这个,你再带她走吧!”

    这人听了,却直接一口回绝:“七弟,我还有点儿事,这就先走了……”

    七阿哥见他阴沉着脸直直地跨出门去,这便忙一脸讶异地看着我说:“怎么回事,你们每次见面都要闹个别扭?”

    我看他走了,心里也是一悸,也顾不上对七阿哥说别的,便慌乱着追了出去。

    前面的人走的好快,我在后面快步急走,还是离他越来越远。眼看着就要出大门了,我这才想起大声叫他:“你等等!”

    连着喊了两大声,他这才倏地停下脚步。等我气喘吁吁地快步过去,他终于舍得转头,语气淡淡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带着笑容慢慢地走向他:“你今儿个来,就没别的事了?”

    见他面无表情,不肯接腔,我这才又笑着问:“今儿个是中秋节,你就打算把我扔在这儿不管了?还是你已经同意我这打上包袱离开京城,以后永不再见?”

    看这人还不接腔,我只有一声叹息:“五爷,事情都还没安排好,你这就要走吗?”

    他怏怏地看着我:“那你想怎么样?”

    这人平日温和得不行,没想到此刻却要撇开万事,对人使起了性子。

    我看着他笑:“好几天没回草堂,这会儿……我想和你一起走。”

    他意外地“哦”了一声,随后仍不做声,就那么视若无人地看着我。

    我知道是自己刚刚的回应让他不爽,这便伸手从袖袋里摸出一方巾帕:“虽然你不愿理我,但松儿的事,还是要谢谢你。这帕子,是她的心意,我现在代为转达,还望你能收下,不要嫌弃才是。”

    他愣了愣,但还是随手接过,展开看后,脸上缓缓褪了些沉郁之色:“这个……不就是我的诗吗?”

    我笑着点点头:“是我问七爷,他告诉我的。上面是我们大夫特用的处方笺字体,一般的人是认不得的。我的针线也不怎么好,这几天……就只做了这个。”

    这人听了,终于往前走了一步到我身边:“不是说要回草堂吗?走吧!”

    我欢喜地抬起头,随即又想起七阿哥来:“我的东西还没有收拾,七爷他……还是一块儿走吧。”

    他虽然没有再笑,但语气却轻快了许多:“好,那就一起吧!”

    七阿哥见我们两个一起回来了,脸上那表情,哎,我都不好意思去看第二次。好在他不是那种促狭的人,很快便笑着说:“沐莲,你的东西我都让他们收拾好了。今儿个是中秋,晚宴的事……五哥已经对你说过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膀子疼的很,杂事也很多,写的不怎么快,就暂改为两日一更了

    望亲们谅解

    偶也争取早日恢复日更,o(n_n)o

    明确心意

    晚宴?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五阿哥。

    五阿哥咳了一声,随后缓缓说道:“今儿晚上宫里有中秋晚宴,皇祖母她老人家想让我们邀请你一起去。”

    我迟疑着问:“那么多人,又没几个认识的,我能不能不去啊?”

    七阿哥见我皱着眉,赶忙问:“怎么,你不想去吗?”

    我诚实地点头,但一时又说不上充足的理由。

    五阿哥沉吟了片刻,也低声对他说:“七弟,其实我也不太想让沐莲去。”

    七阿哥听了,一脸惊诧地看着他:“怎么了?”

    五阿哥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上次在德州,沐莲曾为太子爷诊过脉,所以我只想她平平安安地留在草堂,单纯地给人治病,不要扯上其他的事。”

    七阿哥点头称是,随后笑着看我:“你看,五哥什么都为你想到了。”

    我怀着感激之心低下头,七阿哥知道他的好意,我如何能不明白呢?只是心里疑惑未除,我如何再能坦然接受彼人好意……

    “五哥,那今晚依你看,沐莲要不要去啊?”

    “哎!”五阿哥微叹一气,“皇阿玛昨日到皇祖母那里请安,还特意提到了沐莲,所以今儿个皇祖母才这么说的。”

    七阿哥也低声叹息:“原来是这样。不过,既然皇阿玛提了,那咱们就只好带她去了。”

    五阿哥听过,又转眼看我:“沐莲,你怎么想?如果真是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推掉。”

    我微笑着仰起脸:“没事的,既然要去,那我注意些就是了。只是……那晚宴摆在哪里啊?”

    他面上露出了平日的和气之色:“就还在畅春园。”

    这就好,那里我已经去过很多次。既然是熟地方,也就不用太过忧心了。

    当这人送我到三悦草堂时,我诚挚地邀请他入内:“请您进来坐一会儿吧,我还有些话要说。”

    他笑着点头:“好,那我就去坐坐。”

    等灵儿奉上茶果退下后,我这才问他:“您今儿个说的那些话,都是出自真心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怎么,你还是对我心存疑惑吗?”

    我垂下眼帘,盯着地板看:“是,我不好相信。”

    他沉下脸,随后才问:“为什么?”

    我缓缓抬眼,对上他满是疑惑的眼神:“你在诗里那样写,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是不同的人?”

    他顿在那里稍停了一下,随后这才点点头:“是,她在五岁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即使她离开京城,我们的联系也从没有间断过。我那天在济南,只听她虚弱地叫了一声‘祺哥哥’后,其余的都都变了……”

    听着他哀伤的语调,我心里更是愧疚:“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

    他脸上带着失落,惋惜,最后却又凄然一笑:“你在信里都说这是老天的意思,我怎么会怪你呢?”

    我心怀歉疚嗫嚅着问:“既然你一直惦念着她,那为何不找人帮我驱魂,把她找回来呢?”

    也不知为什么,他这次又避开了我的疑惑之词,却转着弯子问我:“沐莲,相处这么长时间,你对我怎么看?”

    我对上他的视线,笑意盈盈地说:“你一直都很照顾我。特别是今天,当你说只想让我单纯地给人治病时,我更是心存感激。”

    “就只有这样吗?”

    我想了想,谨慎作答:“我很欣羡你对她的真情厚爱。你今儿把我当成她,说了喜欢的话,那么……你真的能分清什么是占有,什么是喜欢吗?”

    也许之前他没有想过这个,停了好久都没有接话。

    我见他答不出来,这才又认真地说:“五爷,这个你一定要弄清楚才是。对你们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来说,遇上不喜欢的,可以另娶她人。但我们女人却不一样,一生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选择。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把两人之间的感情看得无比珍贵。以前我曾对七爷说过,我可以不嫁人,但绝不能忍受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共度一生。七爷他说你是个贴心的人,那么就请你好好地想一想,等完全弄清楚自己的心意,我们再说以后的事,你看怎么样?”

    他一言不发地望着我,过了一会儿,这才又开口说话:“沐莲,感情的事也能想清楚吗?”

    “能的啊!”我快速接上去,“如果不能,为何人们会在心里对交往的人进行分类呢?有的可以两肋插刀、刎颈之交,有的只是点头之交、匆匆过客。比如说七爷,他说自己会把我当熟人看待,那我自然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别的想法。五爷,你说呢?”

    他想了想,随后笑着问我:“沐莲,你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低下头缓声道:“我嘛,应该是那种慢熟型的人吧?我喜欢和人慢慢处着,等时间一久,好恶之态也就出来了。”

    不想他听后却笑:“我也这么想。”

    说完,他又温和地说话:“那么我呢,你愿不愿意和我慢慢相处,重新来了解对方……”

    我心里蓦地一紧,想起那次对七阿哥说过的话,这便忙问他:“七爷……他都对您说了吗?”

    他点头称是:“我那天喝了酒,可能说了些醉话,所以七弟才会过来问你。我心里也很清楚,你现在还不肯接受我的心意,所以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个。沐莲,你愿意和我重新认识吗?”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我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欣赏。他肯放下身段以这样的姿态对我说这样的话,的确很是难得。

    如果我答应和他慢慢相处,就这么撇开那个余沐莲,这样子妥当吗?如果不愿意的话,那我们之前的交情也就要结束了。而且七阿哥说的那个秀女参选的事,也很让人忧心……

    他现在问我愿不愿意,感觉真像是以前的情形。难道他真想忽视真相,非要把我当成她看待吗?

    我起身倚门而立,看着外面道:“刚刚我回来时,见整个草堂修葺一新,整整变了一个样,这也是你帮的忙吧?”

    他跟着过来:“你现已拿到医簿,难道不想独开医馆为人诊病吗?”

    我点点头:“想啊,可是……”

    见我迟疑犹豫,他疑惑着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他听了这个,似乎松了一口气:“这有什么可准备的?我和九弟都开有几家药材店铺,你需要什么这都是现成的。你只管给人诊病开方,其他的有我呢,你就不要挂心了!”

    我低下头,说话的声音也忍不住有些轻颤:“五爷,你就是待我太好了,所以才老是让我不能安心……”

    他懵懂不解,一脸疑惑:“为什么?”

    我看着他,挑出心里的那根硬刺:“五爷,你看着我,想的却是以前的她,这样子会不会太过辛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重新改了一点,若有错别字,记得说一声啊o(n_n)o

    拨开云雾

    他思索片刻,然后恍然大悟地看着我笑:“沐莲,你心里介意的,原来就是这个吗?”

    我惊诧着抬眼,随即说出心里最觉得憋屈的想法:“难道不是吗?这些日子,你对我的关怀之心,不都是因为她的关系吗?”

    “不是的!”他急急地打断我的话,“沐莲,你弄错我的意思了。我对你的心意,是因为这些日子的长久相处,并不是什么别的原因。”

    我呆在那里,一点也不敢相信自己听来的话。

    “傻丫头!”他笑着伸手拉我坐下,然后温柔地一个个抚过我的手指,“你刚刚说弄清楚‘什么是占有和喜欢’,就是因为这个吗?”

    我怅然着回声:“我不是她,即使你把我当成她看待,我们还是不会一样的。”

    见我说完后嘟着嘴,他这才又笑:“沐莲,这就是你信里所说的自尊心?”

    我努努嘴:“五爷,是人都会有自尊心的。”

    他呵呵一笑:“你还真是倔强的很,我在济南时就看出来了……”

    我不满地回嘴:“我本就是这样的人。以前学医时,就因为有所执着,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一点点成就。”

    说着我垂下头,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那天在悬崖边,你明明说过喜欢她。今儿个忽又对我说这些话,我听后,除了觉得自己很是卑微,也对她怀有愧疚、惋惜……”

    我没去他此刻是什么表情,只知道他紧紧地攥了我的手缓缓低语:“沐莲,在医术上,她在很多方面可能都不及你好,也很少有你那么自信容光的风采。我是看着她长大的,说声喜欢也不为过。对你……自我们两个在济南相遇,时间也不算长,但心里的感觉却总是有些不同。虽然我说不上来,可心里也知道这是真心真意的喜欢。我想她回来,却更不愿意送你离开,坚定一心想要你留下……”

    右手被他抓的生疼,但我还是一字一句认真地听着。他说更想让我留下,这份麻酥酥的喜悦还来不及细细体味,我就又听他说:“这些天,我心里既难过又矛盾,挣扎徘徊,想到最后,却只剩下了欣慰、高兴。”

    心头像闪电般豁地一亮,我赶忙仰起脸看着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

    他满脸笑容:“因为你信任我啊!如果换作别人,很有可能是不会说出来的。”

    我心里一顿,随即不满地嗔怪道:“你这是说我很笨啊?”

    他愣了愣,赶忙笑着凑过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纯真善良,又很可爱。”

    我颓然低下头去:“说什么善良可爱,这不是我。向皇上请求参加医学考试,是我自己提出来的,自然得善始善终。既然考过了,我也不忍再看你太过辛苦,这才说出真相。这些天我也想了想,这才知道自己真是笨得可以。我完全可以不用告诉你这个,直接找人送自己回乡,那么一切也都会各归各位,万事大吉……”

    他面上一怔,随即满眼怜惜地看着我:“怎么这样说自己呢?你若无情,倒完全可以如此做。就因为你有情有义,所以才会对我说出真相。”

    我心里仍有戚戚之感:“可是……她该怎么办呢?我占有了她的一切,本就心怀愧疚,现在……怎么可以再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心意……”

    他听得脸色发白,随后却又柔声安慰我:“沐莲,如果我的心意让你胆怯不安,那么所有的错都在我身。以后你就不要再想这个了,这件事也都不要提了,好不好?”

    如此恳切之语,让我心生悔意:“是我错了,当初真不该说出真相让人烦忧为难。绕了这么一大圈儿,现在还是回到了原点。”

    他亲昵地摸摸我的头发笑说:“这就是我所认识的你啊!所以我这才希望你以后能单纯地行医,执着热情地精进自己的医术,这样难道不好吗?”

    是啊,他说的没错,我以前学医、在医院里工作,追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我朝他点点头:“是啊,我以前学医的初衷,也就是为了这个。”

    男人有时也存带八卦的兴趣,他听我提起以前学医的事,即刻便问我:“沐莲,你给我说说你自己的事吧。”

    我想了想:“我的家,是离这里很远的地方。你听过英吉利和法兰西这样的国家吧?”

    见他点点头,我这才接着往下说:“我的家乡比它们还远。来这里前,我被困在一个着了火的客栈里。你知道吗?和我一起的那个人,我们有一面之缘,他和你长的很是相像,所以我一醒来,就把你当成他了。”

    他微微一怔,随即问:“你是说那个叫沈之城的?”

    我赶忙点头,一脸惊愕:“对对对!你怎么都还记得啊?”

    他笑着点头:“是。不知为什么,自济南遇到你,所有的事我都记得很是清楚,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很有缘分?”

    我听得心里又甜又酸,眼窝也忍不住热起来:“我也希望这是缘分,是份顺缘。”

    他赶忙捏捏我的手:“日后我们好好相处,怎么会不是顺缘呢?”

    我忍不住笑:“说要好好相处,你今儿个抬腿就走,也不管人家在后面追着喘不过起来。”

    他听了我的埋怨之声,脸上立马带了些惭愧之色,随即又温和地笑说:“我得不到你的回应,又大大地失了自尊,当时那样,我能不走吗?”

    我嗔怪着笑:“那也不用那么快,我的步子哪能和你比啊!”

    他也笑,接着便一本正经地说:“听你追过来,我心里倒是有了底。你这个人,若真有心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出现,我怕是也没办法让你留下来了……”

    说完,这人立马换了话头,又笑着问我:“你是大夫,在家乡时又是如何行医的?”

    我歪着头想了想,觉得给他说医院似乎有些麻烦,这便随口说:“这个和太医院差不多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强项,根据不同的需要依病诊治。”

    “你的强项就是妇科和儿科?”

    我点头笑:“是啊,所以我才会以此应考。”

    他笑:“嗯,没错,当时我看着你在皇阿玛面前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也很是高兴。”

    我羞怯地扭过头,轻声说话:“我是大夫,会医术是份内之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给他说自己的事,有些像是在回忆过去。说的越多,我就越想念自己的家人。这时我才想起问他:“这些天,你去找过那些驱魂的人吗?”

    他摇摇头:“没有。我想能遇到你,这都是天意。更何况,我也不想让你离开。”

    我对上他满是柔情的眼睛,心里忽然一暖,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我在这儿,老是想家。那天在夜市,我还让人帮着画了妈妈的小像,你看……”

    他恭敬地接过我贴身藏着的画像,慢慢地展开来看。完后又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柔声安慰我:“你若想他们,我可以让人帮着一一画出放在你的房间,这样也就当是天天看到他们了。”

    我默声点头,随后才又低声说:“谢谢你了,我……”

    “不要想太多。”他轻声低语,随即转过话题,“沐莲,七弟说你想出外游历精进自己的医术,可是留在草堂里,也照样可以有所作为。再说这里的一切都这么齐全,你想什么开始,随时都可以……”

    我听过,仰起头看着他笑:“这么齐备的病舍,我当然要留下了!不过,你既然开口,那这儿的事得由我说了算,以后你可不能插手!”

    他满面喜色,赶忙笑着答应:“你是大夫,这里的事当然由你说了算,我怎么能插手呢?”

    我笑意盈盈地答:“好,那以后你可要说话算话,不准出尔反尔……”

    中秋晚宴

    畅春园虽说是熟地方,但康熙一回来,那皇家气派便比原来更胜一筹,让人望而生畏、心生怯意。

    我随五阿哥和七阿哥这两位大爷一路前行,不久便到了太后娘娘所在的殿阁。刚入内就听到一阵女人的欢声笑语,不用说定是康熙的嫔妃来这里表孝心的。

    古人讲究回避,五阿哥他们见她们在,这便先派人前去打听着,带着我和七阿哥到了旁边的小厢房里等着。

    我们三个说了好一会儿话,太后娘娘那边终于有人来请我们进去。原以为她们那些人都走了,谁想还有一位着装不俗、雍容华贵的宫妃留在这里。太后娘娘似乎很喜欢她,两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轻快愉悦,很是和谐。

    等五阿哥叫了一声“皇祖母”,随后又喊了一声“额娘”,我这才明白眼前的就是电视剧中出场频率极高的康熙宠妃宜妃娘娘了。

    行礼问安后,太后娘娘亲热地拉我过去,笑着对她说:“宜妃啊,这莲丫头今年才十二呢,前几天就已经通过了太医院的医学考试。”

    “是吗?”宜妃娘娘听了,忙笑着拿眼打量了我一番,随后也笑道,“才十二就已经拿到了医簿,还真是了不起呢!”

    我赶忙低头陪笑:“娘娘,臣女学习医术甚早,获得医簿是应该的。”

    太后娘娘笑:“这有什么,我们这样子夸你,是因为你的实力。沐莲啊,听说你还治好了弘晖的失笑风,这都是真的吗?”

    五阿哥在一旁笑答:“是,皇祖母,弘晖的病很不好治,儿臣当时也在场呢!”

    太后娘娘和宜妃都一脸惊诧:“哦,你也在吗?”

    他笑着解释:“儿臣原是去找四哥办差的,谁想弘晖生了重病,其他人都没办法治好,所以我便带他去了沐莲那里。”

    太后娘娘听了,笑而不语。而那个宜妃娘娘,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这才也微微一笑。

    太后娘娘拉我坐在绣墩上,又笑着说:“这孩子聪明伶俐得很,哀家的脉搏,她只要一把,就知道前一段时间生了什么病,用了哪些药,看来还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宜妃娘娘忙附和着笑:“皇额娘身子康健,这就是我们的福分。既然您这么信任这孩子,那何不留在身边,好让她时时刻刻照顾您的身子?”

    太后娘娘转头看了我一眼,这才又笑说:“哀家何尝不想,只是这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她拿了医簿,就是为了在京城开设医馆帮人治病呢。沐莲啊,你那医馆现在怎么样了?”

    我听她问,赶忙低头笑答:“多谢娘娘关心,臣女这些天正准备着呢。”

    她一脸高兴:“是吗?听胤祺说你精通妇科和儿科,那开了医馆后,是不是就专门为女人和孩子看诊啊?”

    “是,娘娘。”

    她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样才好,你是个女孩子,理应当如此才是。不过哀家若是有事,你可要随时过来。”

    我笑着答应:“是。娘娘,臣女这几天又琢磨了几道药膳,都是对您身体很有好处的。这是处方,材料和做法都很详细,等碧云姐姐让太医院的人过目后,就可以配药熬炖膳食了。”

    “好好好!”太后娘娘笑着拍拍我的手,“一会儿这里有中秋晚宴,你就随着一起去,做哀家的食医吧!”

    我笑着答应,随后便留在了太后娘娘这里。

    等宜妃娘娘离开时,我依礼送她出门。她和五阿哥一起往前走了一步后,忽又转过身来笑说:“沐莲姑娘,本宫这几天也觉得有些气虚。不知你这几天可有时间,到我们延禧宫来一趟?”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了五阿哥一眼。见他笑着示意,我这便笑着接口:“臣女这几日不是很忙,娘娘什么时候有空,只管召唤一声就是。”

    等晚宴一开始,重要人物都一一登场。康熙仍是一身明黄,恭敬谨慎地扶着太后娘娘入座。我和娘娘身边的其他侍女一起,敛声屏气地立在她身后。我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这样拘着礼观看古代热闹的中秋晚宴,还真是有些不自在呢。

    不过受罪的同时也还有点彩头。当那些阿哥们一一站起献辞说话时,我把他们认了个全。

    大阿哥年纪最长,但从气色上看,他的精神不是太好。太子过后,他只简简单单说了两句短辞便坐下了。

    康老头见他这样,似乎有些不高兴,但一看见三阿哥站出来上前,脸上的神色随即转了晴。三阿哥是一文人气质,虽然穿着正式,但言谈举止很是儒雅,倒把我平日常见的七阿哥比下去了。等他清清朗朗地吟了一首五言诗出来,康老头那脸更是成了艳阳高照,还等着众人的面夸了他几句。

    高调过去,接着的是那个四平八稳的冷面王四阿哥。不知为什么,听着他说话,我蓦然想起了老爸在医院年终总结会上做报告的样子。

    五阿哥还是和平日一样温和有礼,太后娘娘和宜妃在一旁,也都微笑着饮了酒水。

    七阿哥的用辞也很是雅致。许是他脸伤已大好的缘故,当他站起时,康老头先是愣了愣,随后笑逐颜开地接受了他的祝酒辞。高兴之余,还下赐酒水一杯,和七阿哥及其额娘对饮了一杯。

    八阿哥嘛,是第一次见。但依我医生的直觉,这人的体质有些弱,怕是还不及七阿哥来的健壮。但从其言辞声音上看,温润如玉还是当得起的。

    九阿哥果然就是那天在夜市上见过的人。要说他和五阿哥有什么相似之处,也就是那双稍稍内双的眼睛了。今夜众阿哥汇聚,他这张小帅的美男脸往那儿一亮,依然很是养眼。

    与三阿哥的文人气息相比,十阿哥倒像是行伍出身。他说话不但声调高,而且言语通俗,如果让他到天桥下扮说书的,不用刻意准备话筒,观众也能听清弄懂,生意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

    紧排着的八爷党一过,是其他的阿哥们。康老头真是有活力,竟还有一个被奶娘抱在怀里的小儿子。

    而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则是最后一起出现的。他们看似十七八岁的样子,让人想起篮球场上奔跑如飞的男同学……

    这两个小青年儿,为了给今晚的中秋晚宴助兴,还特意请了京城里有名的角儿到这儿。如此有心的儿子,难怪康熙一见到他们,为父的偏爱之心便又悄无声息地浮出了水面,眼中的笑意往外飞溅着,也不怕灼伤了那些不受待见的孩子们……

    前事后乱

    我对昆曲不怎么懂,也不爱听,所以对台上的节目没什么兴趣。不过既然到这儿是来做食医的,这便把心思转到了太后娘娘的饮食上。

    碧云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侍女,每上一批新菜,她都会低声问问我的意见,见我点头,这才动手夹菜。次数一多,康熙那老头儿便看见了我。

    他看着我,随即出言:“是沐莲啊!”

    我听他说话,这便赶忙出列低头回话:“臣女祝万岁爷吉祥安康。”

    他的龙颜,比上次在德州时更有神采,语气也很和善:“朕听说,你已经通过太医院的考试了?”

    我笑着答话:“是,臣女能顺利通过考试,都是因万岁爷的成全。”

    他捻着胡须,语气和顺地说话:“依朕看,这段时间你确是用功了。不过作为大夫,也要注意身体,只有自己先安然无恙了,才有可能帮助病患恢复健康。”

    有了他这句话,我就完完全全可以毫无顾忌地行医了。这便忙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点头:“臣女一定谨记万岁爷教诲!”

    他听过,呵呵一笑:“好,朕知道你是个有心的孩子!”

    听了这个,我心里蓦地一动,好久等没有平静下来。好在我运气还算好,等另一拨婢女过来换班时,太后娘娘即刻转头笑着看我:“莲丫头,你同碧云一起下去用饭吧。若是太晚的话,就不用过来了。”

    在这儿站那么久,我早就饿了。现在得了令,这便和碧云她们一起退出这繁华热闹、转而会成虚无的场合。

    刚走了一段儿路,就见前面的分岔路忽地闪出几个人来。

    等碧云她们说着“太子爷吉祥”,规规矩矩地行礼时,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太子爷似乎有些疲乏,他朝我们随手一挥,语气淡淡地说:“好了,都起来退下吧!”

    我暗暗嘘了一口气,刚要和她们一起离开,没想到这人忽然又道:“沐莲姑娘!”

    见其他人都诧异地看看我,我赶忙低头笑答:“太子爷,请问……您最近都还好吧?”

    “已经好多了!”他顿了顿,然后挥手让周围的人退下,这才又谨慎地试探着问我,“沐莲姑娘,上次在德州,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见他忽然提起那件事,淡然一笑后赶忙低头答:“万岁爷请臣女过去为太子爷治疗,臣女只是尽医者本分。您能恢复健康,这正是臣女所期盼的。”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如果当时你说我无疾,那会间离我们的父子之情。既然确诊有疾,那就要医好才是。所以当时你才会把华佗的木雕小像交付给我,意思是说要相互体谅对方的处境,是这样吗?”

    既然他明说了,我赶忙点头笑说:“是,多谢太子爷的体谅,才救了臣女一命!”

    他凄然一笑:“那天的事都是你在体谅我。你悄声对我说起皇阿玛已召索额图大人前来,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样的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啊?我低着头,把各种念头在脑子里飞速快转,随后忙低声笑答:“太子爷,这……都是五爷的意思,他不希望您和万岁爷之间有事。”

    “原来是这样!”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轻声笑道,“五弟一向宅心仁厚,自然不会和他们那些人沆瀣一气,这样的事也只有他了……”

    他一走,我的心却越来越慌乱。刚刚我把五阿哥编排进去,也不知这个太子会不会立刻找他说话。如果是的话,那可不好办了,穿帮后我会比那夹心饼还惨!

    正苦恼着无路可寻时,忽然想起五阿哥随宜妃娘娘走时,还把今蓝留在我身边,说是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

    这样一急,我连肚子饥饿也给忘了,一路快走回到太后娘娘的殿阁。一见着今蓝,我就急忙着说:“今蓝,快,帮我想办法叫你们爷出来一趟,就说我有急事,要快啊!”

    她见我着急,赶忙扶着我一路奔往晚宴之处。

    我看着她进去,这便留在附近的一座小亭子里心急火燎地等着。在里面转着圈子走了无数个来回,终于把那个人盼来了。

    他像是走的极快,到我面前时还微微喘着气:“沐莲,你……有什么事?”

    我像见到救星似的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赶忙道:“五爷,刚刚我遇到太子爷了……”

    他听过,赶忙回头示意今蓝,让她再到远一些地方守着。

    我欣赏他这种细心,赶忙问他:“刚刚太子爷回席后,他和你说话了没有?”

    他一脸担心地摇摇头:“没有。沐莲,你慢慢说,不要急。”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赶忙看着他快速说话:“五爷,上次在德州,我瞒着你做了一件事,你现在听了,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他见我焦虑异常,随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