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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赞~ 非我倾城 王爷要休妃第51部分阅读

      超赞~ 非我倾城 王爷要休妃 作者:肉书屋

    不允,我必定不会放过他!他从来有将小幺当人看过么?动辄责骂。我往日不制止,也是知她心里苦,便和我一般。”

    宁王闻言,长长叹了口气,没有再说。沈清苓站在众人背后,闻言心情复杂,惊喜半参,宗璞所言大出她意料之外,此时上官惊鸿的话,又让她想起两人过往种种,对于今晚,她有种感知,她可以期待。

    曾经的深情,他怎么会放?

    心情微微一振,随之又有些紧了,他们远远看着,这时只见宗璞已快走到冬凝身边。

    往日倒没有觉察这秦冬凝也会心计,是这种欲拒还迎撩拨着男人的心吧,否则,宗璞不会这样。

    答应?她怎会不答应宗璞!

    冬凝倚着树干打着瞌睡,心里迷迷糊糊的想,今晚便在这里睡吧,不回去扰了谁。还有两天就能离开这里。这样挺好的,还能护送翘姐姐。

    她昨夜受了凉,今天又赶工做了大半天人皮面具,想赶好送给沈情苓当生辰礼物。身心伤痛之下,身子发起热来,她觉得冷,便像猫般将身子团了团,往树桩靠紧一些。

    还有几步,宗璞突然便这样定住脚步,目光落在冬凝腰间的帕子上,眼眶竟有些湿润。

    他突然记起,这块帕子是许久之前他们一众人在飞天寺聚集的时候,他匆匆赶到,她以为有歹人,一杯茶水泼泻到他身上,后来递给他擦手的帕子。

    那时,他没接。

    突然记起,她知道他喜欢喝茶,常常不知道去哪里采各种好茶籽,派自己的暗卫送到他暗微手上。

    有一回,正值几人聚议,她便没有差暗卫过去,自己交给他,他看她满身泥巴,问她是去采茶籽还是去滚泥,她结结巴巴说她去山上采茶,不小心摔了跤……

    他用帕子裹手接过她递来的茶包儿,大笑了她一顿。

    上官惊鸿信任他和清苓,他也时而约清苓出去,但若上官惊鸿的情苓和上官惊鸿独约而推了他邀约的时候,她会悄悄易容成马夫的模样,去他府邸找他,她自己吃点小酒,陪他喝茶。

    还有……

    今夜月明星稀,记忆突然清晰起来。

    冬凝昏昏沉沉之间,觉得有丝冰凉从指尖沁过全身,她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有人蹲在她身旁,大手握了她的手,拿着帕子在仔细拭擦,那握着她的手很有力,一股甘醇甜香从她的手指盈上鼻端……那似乎是酒的香气。

    她一愣,低低柔柔的叫了句“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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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阅读。对剧情等急了的筒子且稍安,不久之后便有一个大转折。另,经暴君广播剧剧组几个月的努力,暴君预告剧和主题曲已经出来,效果很棒,后期还在修改,即将贴上链接让各位大人围观。筒子们,明天见。

    308

    手一下被握得生疼。

    冬凝一惊睁眼,眼前的人,那俊逸严正的容颜是宗璞,不是樊如素。酒气让她产生了错觉,樊如素喝酒,宗璞不怎么喝的。

    宗璞的眼眸像一只打翻了的墨砚,浓浓的漾着什么,好似濯着抹水色,只有那痛怒的情绪是分明的。

    “我不是樊如素,你是不是很失望?”

    他冷笑着问,眼里的墨色愈浓,咿咿呀呀看不清。

    冬凝虽会武功,但此时无力抵御,身体深处又有着对这个人的恐惧,方才在竹屋,隔着沈清苓,这种战栗的感觉还没有那么清晰,现在却像针扎在心上,都是惶恐。

    她下意识向背后的树桩靠去,宗璞的冷冽不知怎么蓦然消失,猛地握住她的肩,将手垫到她背脊和树干之间,“别蹭了,不痛吗!你不必怕我,你哥哥他们就在那边,我……”

    宗璞其实想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却恍觉话说错了,即便上官惊鸿他们不在,他也不会再对她怎么样了。

    他舍不得。

    茛用只细小的碧玉葫芦装了些酒,连着零嘴带来,都是给她的。

    方才看到她脏黏的指尖垂在裙膝,心头一蓦又疼了,这里有两眼泉,她出得来,怎么不去洗一洗?

    在意识到自己子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三步两步走到她身旁,掀衣蹲到地上,拿帕子醮了些酒,替她清洗起来。

    她却叫着樊如素的名字,怒火腾地便升起。

    然而,也许是自小看大的小孩,月光清白,看她不断往后退,那副苍白委屈、如惊弓之鸟的样子,他心里堵得发慌。

    在他记忆里,秦冬凝几乎是不哭的,似乎也没有不快乐的时候。

    手掌被她的背和树皮磨得生痛,他却没有放开的念头。她的身子很热,似乎病了。

    他们以后就一起吧,他会像对清苓那样对她。

    他为自己的念头吓了一惊,心里却又一下子又涌起些难言的渴望。

    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不断随风拂来,他低咒一声,终于忍不住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冬凝眯着眸,模模糊糊的视线里,是侧方林木深处的身影。

    他们都来了。

    大家都知道了吗?

    那些身影里,有一抹高大伫立,像树般沉稳。

    是惊鸿哥哥。

    冬凝的惶恐一下变轻,突然想起翘楚对她说,也许不是那个人,但总会有人爱你。即便谁都不爱你,那么我们自己爱自己。至少自己爱自己。

    于是她笑着反驳他,“宗璞,你也会怕我痛吗?你打我的时候怎么不怕我痛?”

    宗璞浑身一震,突然放开她,却依旧握紧她的肩膀,“那次是我不好。冬凝,我已经向皇上请求赐婚。我们……成亲吧。你发烧了,你现在也不能回秦府,你易个容,我带你回我那里,我可以照顾你。”

    宗璞这时的神色不像平日,他脸上线条本就如刀刻般有些冷硬,现下更有些微微绷紧,越发的峻厉了去。他像审讯那般紧盯着她,似乎在等她的话,脸皮白净,月下又古怪的泛着丝薄红。

    冬凝没有想到,宗璞竟会向皇帝请求赐婚,若换作以前,她会是怎么的欣喜若狂,这时除去惊讶,竟然再没什么感觉,反有些好笑,“我以为,要喜欢一个人,才想会和她结姻,你这是为什么?因为昨晚的事?”

    莫说她真的放不下那记耳光的事,即便她真的放下了,昨晚的事,她听不出他语气里有一丝悔疚。

    宗璞眸光略略一垂,突然又猛的抬起头,咬牙附到她耳边,道:“我想娶你,我想你当我的妻子。秦冬凝,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冬凝微微一震。

    她知道,宗璞素来骄傲,甚至比她两个哥哥都骄傲上几分。

    因为哥哥们有生来便被赋予的权力和身份,他少时却什么都没有。

    他父亲家对他母亲家有恩,双方长辈订下婚约,他母亲却另有所爱,求他父亲毁去婚约,他父亲深爱他母亲,只是不肯,他母亲自此恨极了他父亲一家。婚后数年,她母亲曾经的恋人掌了地方权力,设计将他父亲一家打入牢狱,后娶了他母亲。

    都说虎毒不食儿,他并不为她母亲所爱,可哪怕他父亲怎样求他母亲,他还是被一道投入了牢狱。

    他是囚犯的儿子,也是囚犯,他父亲、祖父祖母都死在牢里。

    多年以后,他成为最高的执法者,第一宗案件,便是亲手处决了他母亲后来的丈夫,将他母亲逼进庵堂永伴青灯。

    在他心里,也许除了母亲一样永世守在庵堂的清苓,其他女子,他都不喜。

    他将她箍的紧紧死死的,她感觉到他的怒意,仍是笑道:“你想娶我不过是因为你永远都不可能娶清姐。我就像你廉价的墨砚一样,你本就有珍贵好墨,自是不会去用廉墨,可突然有一天,你却发现廉墨也会被人拿来用,你便不愿意了。因为你认为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宗璞,何苦?”

    冬凝知道,她在对翘楚说出随之离开的时候已拿定主意。

    宗璞一句“不是”几乎便要脱口而出,却教冬凝轻声打断,“你扶我一下,咱们过去惊鸿哥哥那边,我告诉你答案。宗璞,你不知道,那时我真的很喜欢你。现在,我也不会让惊鸿哥哥伤你的。”

    宗璞心头一颤,他本想说,他并不怕上官惊鸿怎么处置他,听到她的话,他顿时做了决断:不告诉她。她是爱他的,她怕上官惊鸿会杀他,是以,她必定会答应他!

    309

    宗璞看着挥洒在掌心的月光,手指还呈着微微弯曲的形状。

    眼前是空荡荡的花林。

    她方才还在他怀中,安静温驯的任他揽抱着走过来。

    ……

    “两位哥哥,若你们当冬凝是妹妹,那么,不要再追责前事了,也不要让我和宗璞成亲。宗璞,我不会嫁给你。”

    “冬凝,你病了,我先带你回竹屋。宗璞,温泉畔见。”

    宗璞想起,上官惊鸿将跪在地上的她扶起的时候,他们也曾看过彼此一眼。她眼里有抹轻盈,没有恨,淡淡的。

    沈清苓蹙眉看了过来,他本想看看她要和他说什么,终是没有,一瞬,身体的力气仿佛被全部抽走。

    酒香在风里吹送,他猛然想起什么,将方才塞在怀中的帕子拿出来。

    攥紧她的帕子,他沉沉一笑,秦冬凝,我们还没有完。

    温泉畔。

    “她怎么样?”

    宗璞走到的时候,众人在泉水四周安静站着,神色复杂,宁王突地走过来,冲他面门便是一拳。

    他没有避,也避不开,突然想起,她曾笑说,宗璞,我早说过,你该学武功的。

    他揩掉嘴角的血,宁王正待再打,沈清苓挡到他前面,老铁和景平过来拉宁王。

    “你走开。”

    也许,他这一声厉了去,沈清苓一怔,随即抿唇走到一边。

    他说,“铁叔,你们别管。爷儿,你若想打,即管来吧。”

    佩兰低声道,“宗璞,这次你确实该死之极。”

    “是。”他笑答,眼梢掠过竹屋灯火,宁王冷冷一笑,景平看宁王似缓了过来,对老铁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开。

    宗璞知道,有上官惊鸿在,秦冬凝不会有什么事,还是步子一跨,便往竹屋走去。

    上官惊鸿却正从竹屋走出来,“宗璞,她睡了,你莫要再扰她!我答应了她这次不动你,但并不代表我允你再接近她。除非有一天,她亲口告诉我她愿意让你靠近。否则,你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我绝不会你留手。”

    宗璞勾唇一笑,“你可以打死我,我要进去看她。”

    “老宗,你莫要再发疯了!我当初对你说过什么,你若不喜欢小幺便别惹她,你却……”宁王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知小幺最重老八,现下你若真想小幺高兴,便和我们好好合计一下父皇交给老八的事该怎么办!”

    宗璞猛地一闭眼,收住脚步。

    “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冬凝总是要‘回来’,方镜还是要‘失踪’或‘死去’。”上官惊鸿眸光淡淡落在前方的水烟上。

    “这次好生棘手,我们无路可走。”宁王重重踱了几步,宗璞看向上官惊鸿,“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太子的心思,在所有人乃至皇上看来,方镜不过是追冬凝离开,你堂堂睿王,现下又是兵权在手,手下人众,追一个人怎会追不回来。若没有办法将方镜交出,皇上会怎么想?你们是幼时玩伴,皇上本就知道,你知悉方镜真正身份,知你少时对清苓也甚有好感。若我们仍按原计划仍制造方镜的死讯或报失踪,那本是一劳永逸的方法,但现在教太子一岔,届时若他再向皇上进上数言……”

    景平苦笑,“那皇上未必不会认为,是爷有意加害太子的女人。”

    太子府,太子书房。

    “殿下,你打算怎样处置清苓小姐?”

    王莽已离去,曹昭南问道,他到底是照料太子长大的大太监,有些事情王莽不敢多问,他看太子眉宇深锁,心想他大抵是想起沈清苓,遂问了。

    太子却淡淡反问,“曹总管,你说孤是不是很愚蠢,现下才发现。”

    “她自小就与殿下亲近,任谁也想不到,依老奴说,殿下却是英明,当日在玄湘酒楼看出端倪。”

    “嗯,女人的神色最是骗不了人。她往日隐藏得确是好,却也不仅是在这酒楼里了,从围场堕崖开始,就显出些痕迹。”

    曹昭南看太子说着,随手拉开书桌抽屉,又拿起日间的荷包来看,随之又将抽屉里的断笛拿出来,小心问道:“殿下这笛子和睿王的笛子一样,都是皇上所赐,殿下何以……”

    “孤素来不爱萧管,放着既无用,毁了倒干净。”太子眸光一深,“孤那八弟喜欢的,孤都不喜欢,他的女人除外。沈清苓,孤的好表妹,孤何必要动她?孤还没玩过呢。”

    “那……翘楚呢?”

    “殿下,娘娘问,殿下今晚可还到她那边去?若不,她见有些不适,想先歇下了。”

    曹昭南若有所思,刚问得一句,门外突然响起侍卫的通传声,接着,翘眉婢女的声音恭谨传来。

    “她既见不适,便早些歇罢,孤便不过去了。”

    待那婢女离去,太子轻轻而笑,“曹总管,你说这翘眉是不是见过修仙之人,有沾染了习气去,回来以后倒越发冷淡了,以往可巴不得孤天天过去。”

    “殿下似乎并不在意。”

    “她美则美矣,那身段风情,孤也不是没见过能和她媲美的。”

    “噢?”

    “翘楚。”

    “翘楚?”

    “嗯,她容貌虽普通,现下又破了相,但她的身子很美丽,孤曾见过。若她有一副好容貌,你说会是怎生一个模样?倾国倾城?”太子说着突然一顿,淡淡看向前方榻案的几把琴筝,“这些都是上好古物,你说,若有一天看到,她会喜欢么?”

    曹昭南微微一震。

    睿王府。

    翘楚辗转良久,终于忍不住掀被而起。老铁还是方明方才报上官惊鸿的时候,说宗璞过了来。她担心冬凝,想去地牢看看她。

    310

    她打开门,门外方明率人在值夜。

    上官惊鸿总是隔三岔五就把她两个丫头掷到某个角落,念及此,不禁有些莞尔,仿佛他离去之前,两人之间并无嫌隙和不快。

    他也不派别人守值,方叔好歹是府里的总管,这人……

    刚和方明打了个招呼,廊道上郎霖铃屋里的门也开了。

    约摸是听到她这边声响吧。翘楚想着有些奇怪,按说那人去办事,多将郎霖铃药睡,今晚却没有,为什么?

    郎霖铃门外也守着好些值夜的婢女,约是换了装的暗卫,明为护,暗为监。

    有好些日子没见,郎霖铃的脸色看去有些憔悴,眉间蕴着一丝凝色,似在思虑什么重要的事,此时正淡淡看着她。

    翘楚心里一片释然,朝她点点头,又欠身一福。

    郎霖铃看她不卑不亢,也不骄不扈,大概有丝奇怪,微微蹙起眉,却也颇为气度的颔首回了礼,在贴身婢女香儿的搀扶下走回屋里。

    来郎霖铃转身的时候,翘楚无意中发现她手上捏着一张纸笺。

    这是个聪慧女人,犹记三道试题,崭露头角,表现出色。翘楚突然想,若她们不是同嫁一个男人,能布诚一聊,想应有番意思。

    “小姐,相爷给你的家书可是说了什么?”香儿好奇问着,又气愤道:“如今翘妃那狐媚又有了爷的孩子,爷对她更爱惜几分,对你却……相爷也生气了吧。”

    郎霖铃看香儿忿然又好奇,阖眼淡道了句“爷爷”,然后没再说什么,将信笺往烛火凑去。

    书信瞬刻成灰。

    茛信里有大事。爷爷说,来信需保密。香儿虽是贴心之人,她终是没有多说。

    香儿微微蹙眉,但见郎霖铃浓密的眼睫在青白的肤色上投下一层阴影。

    和方明走在通往书房的路上,对上官惊鸿并没有药昏郎霖铃的做法,翘楚虽心有疑虑,终是没有多问。那和她并没有关系。

    她本担心上官惊鸿正在处理要事,方明不会带她过去,方明却说,其他人便罢,爷深爱翘主子,还有什么是翘主子不能参与的。

    她没有说话,倒是方明几次看她,目光有些复杂。

    “方叔,若有什么,不妨与翘楚直说。”

    方明略一沉吟,才低声问道:“翘主子可是为方才与爷闹不快之事烦恼?”

    “我和你家爷来来去去都是那样,有什么好不快的。倒是记挂着冬凝,不然也不必劳你走这一趟。”翘楚说着也压低声音,“方叔是睿王亲近之人,想必也知道,我很快就离开这里。”

    “嗯。”

    不知为何,翘楚发现方明的声音隐隐有丝轻颤。

    她也没追问,只道:“方叔好生珍重,也请方叔代和景先生说声保重。翘楚一直得你们真心相待,无以为报,也只有这一句了。”

    “翘主子早已报了,翘主子施而不记,方明却是记住的。爷之前中毒,是翘主子赠珠护命。”

    “那是朋友的东西,我不过是借花敬佛罢。”

    翘楚笑了笑,往事早已不可记。

    方明却突然顿住脚步,“翘主子当真如此想离开这里?离开爷?”

    这次,翘楚清清楚楚听出方明声音里的古怪。

    她也不动声色,按自己心想的说道:“毋自由,宁死。”

    月色清幽,云仿佛在蓝幕上缓缓流动,让人迷醉。

    沈清苓枕在上官惊鸿肩上,两人坐在温泉畔边,四处花树缭绕。景平景清送宁王等人离开,老铁外出帮上官惊鸿办一件要密之事,冬凝在背后的小竹屋里沉睡。

    “我以为,你要回去陪翘楚。”

    “子时已过泰半,现下是你的生辰。”

    沈清苓心里本还有些许涩意,听上官惊鸿这样说,涩意仿佛一下蒸发去,一笑低头去看手腕的碧玉镯子。

    他们吵过许多次,最后他总会念着她,先沉默妥协。

    “我一会就回去。”

    上官惊鸿突然一声,沈清苓心头一颤,直起身子来。

    她心里悲苦,道:“今天是我的生辰,你就不能陪一陪我吗?因为我心里那个人,你当真说到做到,爱上了翘楚?”

    上官惊鸿没说话,抬眸看向夜空,那皎洁的月轮仿佛是那个女人的眉眼,弯弯的,嘴角还有丝尚未清醒的笑意,风淡云清,似乎万事都再不萦怀,她说,不用陪,别回来陪我……

    “好,我今晚不走。”

    “惊鸿。”

    沈清苓鼻子一涩,眼眶湿润偎进男人怀里。

    他伸臂搂住了她。

    “还记得你我的生辰之约吗?”

    “嗯。”

    沈清苓抑住微微激荡的心情,想了想,低声笑道:“惊鸿,若我告诉你,我其实不是这里的人,你会怎么样?”

    “这话怎么说?”

    上官惊鸿侧身看她,眸有疑讶思凝之色。

    “我是想通了,为什么我们不珍惜现下,偏费煞这许多曲折,说不准哪一天,我就要回到我的世界了。谁说这世界没有神佛,即便你是万人之上,也无法阻止。我心里那个人,是我在那个世界爱的人。可现在,我……我只爱你一个了。我不要回去,惊鸿,不要让任何人带我走。”

    她说着,见他眉深拧,眸光越发幽深沉涤,心里喜欢,明白他必定震疑痛惜,突听得女子一声咳嗽从背后传来。

    ———————————————

    ps子时:晚11点到凌晨1点。

    311

    说清苓似是陷在回忆中,之前没有发现他们并不奇怪,但翘楚知道,上官惊鸿耳力极好,应发现有人过来才对,不明白他为何一直不出声,直到沈清苓发现了他们,才和沈清苓一起转身看过来。

    她也并非想如此煞风景,打扰他们,想听清苓将话说完,她心里也是起伏异常,虽早怀疑沈清苓是现代人,是秦歌身边的人,但之前仅限于疑,此时听沈清苓亲口说出来,她怎能不震动。

    可惜嗓子不争气。

    今晚的刺激委实太多,方明告诉她的上官惊鸿作的事,还有眼前。

    刚才怒恸之下,已隐隐感到一股甜腥涌上喉咙,也是经历了各种,方能收敛心神调整过来,否则,只怕难保不发病。

    这时不知为何,喉咙轻痒,忍不住轻咳了出来。

    沈清苓眉眼里有些警惕,没有说话,上官惊鸿出的声,“你来做什么?”

    瞟了眼白月光,翘楚淡淡一笑,“良辰美景的,你们继续,我只是来看看冬凝,她在哪里?”

    来方才看去二人背影你侬我侬,上官惊鸿的心情该很好才是,他的脸色却不大好,翘楚因记挂着冬凝,遂好脾气的和他对望。倒是方明有些诚惶诚恐的和他见了礼。

    沈清苓突然道:“冬凝有些不适,已经睡了。今晚是清苓生辰,不若翘妃也留下来,我们一道喝杯水酒?”

    “谢谢,不必了,你们聚便好。”

    原来今晚是清苓的生辰。翘楚有些了悟,她自认修行未够,不能大方的忘了与这位小姐的前事,回了一句,揣着听了一半、让人又惊又痒的秘密,正要离去,一股窒闷的感觉突地从胃腑腾起,她忍了忍,没忍住,呕了出来。

    那种好似让人掏心掏肺的感觉,让人难受,她半天没有进食,没什么能吐的,只吐了些黄水出来。

    她正在想沈清苓会不会认为她是故意的,上官惊鸿会不会想将揍一顿,一只大手已在她背上轻扫起来,她抬起头,刚说了声“方叔,这里脏”,却见上官惊鸿眉峰紧拧看着她。

    茛他们靠的很近,近到她可以嗅到他雪白衣袍上的淡淡熏香,那么也近到他可以看到她的狼狈。

    “很难受吧。”

    他还在拍着她的背,脸色越发难看。

    嘴角还有些脏秽,她想掏帕子擦了,鼻上一阵软香袭来,她微微一怔,他忽而将她揽开,随之已替她仔细揾了嘴唇。

    那是他的帕子?

    两人的目光又微微绞住。他眼里有些冷硬,又有些什么东西缓缓徉着。

    脚步声将她有丝走神的思绪拉回,原来是景平景清从花林里走过来,看到她都有些怔愣,沈清苓眸含冷笑,目光紧紧。

    她用力一挣,“我走了。”

    才转过身,手臂却被大力握住。

    “我去去就回。”

    上官惊鸿送了她回房。

    他替她施了针,说,这会让害喜的症状减弱一些,又让景清吩咐下去做新鲜的吃食、熬药,看着她简单洗漱,将她抱上床,这时准备回地牢去。

    刚才甚至在门口遇见再次闻声出来的郎霖铃,郎霖铃什么都没说,盯着二人看了片刻,随即低眸安静回房。

    翘楚以为上官惊鸿会去安抚,出乎意料,上官惊鸿没有。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个男人。

    最起码,她不曾将他想成是狠辣到丧失人性的人,方明的一番话,她才明白他其实是。

    三天之期,她该怎么办。

    她将心里那抹寒意压紧,想了想,道:“你去陪沈小姐吧,今晚不必回来,真的。”

    上官惊鸿走到门口,闻言,心里狠狠一抽,回头冷笑道:“好,如你所愿!”

    他开了门,步子一跨,正要出去,却听得背后道:“慢着,你过来一下好么。”

    ……

    上官惊鸿薄唇一抿,翘楚以为他不会理会,却见他一甩袖袍,已回到她身旁。

    她暗里一咬牙,一声不响环上他的脖颈,将他的头颈勾下,上官惊鸿明显一震,随即随她动作浮下身子,她闭眼往他唇上碰去,还没触上,唇蓦地一疼,已被揉进一双温热软腻的唇舌里。

    门还没关上,两人激烈纠缠在一起……

    廊上一众奴仆脸红耳赤,一个婢女惊叫了一声,上官惊鸿眸光一沉,扬起手,门外,方明慌忙将门掩上。

    “楚儿……”抵在胸膛的手突然有些用力推他,上官惊鸿看怀中女子低喘连连,念及她此时身子,咬牙离了她的唇,一把将她抱到膝上。

    他自嘲一笑,便是她稍稍主动,他就弃械投降,身体更实诚地起了反应,他看她闭着眼睛,忍不住低头啄吻她的眼鼻颊唇。很快又浑身燥热起来。

    翘楚忍着揾擦嘴唇的冲动,忍着男人已移到她脖颈的狂热吻吮,听着他粗哑沉重的鼻息,只低声问道:“若我要你今晚留下来陪我,你怎么说?”

    “我陪你。”

    也许是他回答得太快太沉着,似乎没有一丝的犹豫,翘楚微微一震,猛地睁开眼来,却见上官惊鸿紧盯着她,眸里都是浓烈吓人的暗潮。

    他大手抚住她的肚子,有些用力的按着摸着,那手背疤痕累然,有些地方甚至凹凸坑洼,已不复原来的美丽,他眼里都是情欲,手上却堪似温柔。

    翘楚闭了闭眼,轻声问,“你吻我,不嫌我脏吗,我刚刚才吐过来。”

    “不嫌。”

    ————————————————————————

    ps明天宫宴。

    312

    “若留你的是沈小姐,你会留下来吗?”翘楚挣脱他,在他膝上找了个位置,躺下,尽量让自己放松。

    上官惊鸿没说话,微微眯眸,似在审度着她。

    翘楚笑了笑,继续问,“上官惊鸿,你认为怎样才算爱一个人?”

    “给她最好的东西。”

    “不。沈小姐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样一句诗,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这诗句沈清苓从没说过,甚至他也没有听过!上官惊鸿的眸光变得危险,“翘楚,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何沈清苓应该知道这首诗?”

    “那是她的世界里的东西。或许说,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什么叫她的世界?你又怎么知道她世界的东西?”上官惊鸿双眸锁紧她,疑色愈重。

    “重点不在这里。”

    来“重点在你想我独宠你?”

    翘楚摇头一笑,“你终是不明白,没有多爱少爱,一样爱,只有爱她一个,只会碰她一个。”

    “当你以那样的心意去爱一个人,那个人会很快乐,你也一样。否则,都不会快乐的。因为你爱着别人,那个人就不可能快乐。正如你若真爱我,我心里还有谁,你自是不高兴。那个人不快乐,你也不会快乐。所以,谁都不会快乐。当你可以一心只为她的快乐而去经营的时候,那就是说你只爱她了。”

    “当你只爱那个人,当你深爱那个人,你会为她做任何事。”

    “上官惊鸿,你不可以这样待我吗?”

    盯着枕在膝上那张似乎含嗔带笑,眉间却又蓄着浓重忧伤的脸,上官惊鸿心头一震,竟突然想对她说,他可以。

    茛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他随之想到什么,狂怒骤起,钳住她的下颌,“你吻我,你说要我留下来,说这些鬼话,是怕两天之后,我不放你走?什么当你深爱那个人,你会为她做任何事,你是想我放你走!”

    “翘楚,我爱那样东西,只有将它拿在手里,我才认为是爱!”

    ……

    门被重重甩上,板儿还在怯然摇晃。

    翘楚绝望地闭上眼睛,终是让她试探出来了。

    这短暂的两夜一天,她有种感觉,他是真的爱她。

    这种感觉在刚才地牢的时候特别强烈。

    甚至,他宁愿舍了陪清苓过生日。

    他真的爱她!

    但他不会放手!

    可是,除非她死了,否则她是离不开这里了。

    上官惊鸿早看穿了她,昨晚,他就已经知道她再也狠不下心自尽,因为肚里的孩子!

    所以他设下三天之期,然后再次牵绊她。

    见鬼的只要她想离开,他就让她走,她本以为他要用这三天让她再傻傻爱上他,然后不走,又想汨罗的部族受到皇帝的干预,他不会能拿部族来威胁她。

    他派人将汨罗和她的外公外婆都接了过来,说是来让他们来看看她,早在那边就让人对他们下了剧毒。

    他们现在还欢天喜地的在路上。

    她真的能看汨罗死么?

    现在,她唯一有利的地方,就是她已经知悉他的心思,而他还不知道,方明终是不忍告诉了她。

    还有两天,她要想办法!

    他呢,他现在去了哪里,沈清苓那里吧,呵呵。

    温泉畔。

    “苓,若你想留在我身边,那便试着接受翘楚,还有,不能再动她,永远不要再打她!”

    “我今晚那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你答案。哪怕父皇怎么想,我将一力揽下方镜失踪的事。若你承,后天开始,你便开始用另一个女子的身份生活。若你不承,我派人送你离开,永远保护你。”

    “上官惊鸿,这碧玉镯子以外,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生辰礼物?!”

    耳畔,似乎还听到方才清苓奔进花林前悲恸的哭声。

    她看到他过来,抬手便想打他,他扣住她的手举高了,一字一字告诉了她那几句话。从没看到清苓哭成那般,她怔怔看了他很久,尔后飞奔进花林。

    上官惊鸿负手站在泉畔,冷眼看着簌簌落花的花树,春天了,有些花竟还在落宕。

    他竟然没有去追那个他发誓爱护一生的女人!

    只让老铁尾随过去看住她。

    心中一碾一碾都是痛和躁,却不是为这个终究决意爱他女子,而是为那个含笑勾引他又将他舍弃的女人!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脑里都是她的声音。

    他狠狠咬牙,蓦地仰天一笑,扬掌一挥,泉水如涌,被掀至半空,泻落如潮。

    “爷,”

    景清的声音在背后怯怯传来,景平低声道:“我去找翘主子。”

    “不准去找她,谁也不准去找她!”他冷冷打断景平,“去替我取酒来,将地窖里的酒都给我取来!”

    睿王府,大厅。

    翘楚看着桌上的鲜美衣袍,听着绸缎庄老板娘的口若悬河。

    明天就是宫宴。

    这件衣服,是他命人给她特地作的,一天一夜,她没有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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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阅读。筒子们,明天见。

    313

    四大和美人被送回她身边侍候。

    听四大碎嘴说,他夜里宿在书房。

    是和沈清苓在一起吧。

    “娘娘,不是老身自卖自夸,这衣服可是八爷花大心思命我们作的,这两天里紧赶慢赶赶出来,可了不得。”

    翘楚想着事情,听她喋喋不休,心里烦躁,随口回了句过去,“机织出来的能有多好。”

    两天只能是机织,人工做不来,最好的衣服当是人手所做。

    老板娘笑了,“娘娘,衣裳是早已做好的,人手所制,本就是我店里之宝。这衣襟处的瑞鸟图才是新绣上去的,这套衣裙料子上乘,做工一流,八爷别出心裁,又让加了这图案,可不正正是越发不同凡响了么。娘娘可知仅是针线就有哪些奇巧吗?”

    若这老板娘再说衣物料子怎么优质、配饰怎么华贵,翘楚只怕还是兴致缺缺,但听说到针线,她反生了丝好奇。

    来那妇人虽聒噪,却自有些本事,更懂察言观色,看翘楚先前神色平淡,这却却凝眉看来,立刻顺势道:“娘娘,那可是东陵深矿做的针,北地珍兽皮绒做的线。”

    她说到这里一下住了声,翘楚明白她的心思,知她有意卖关子,这小小针线已是如此,这衣服可如何价值不菲。

    又睇了眼桌上被妇人延展开来的衣袍。

    衣袍方才还教妇人掖着,她又有些心不在焉的,这时细看,果别有一番不凡。

    那衣裙做自一幅蓝紫缎料,她以前是挖墓的,那绸子一看便知极好,裙上处处错落着印花,每朵花花蕊上皆嵌着各色碾碎了的宝石,祖母绿,猫儿眼,血玛瑙,这些宝石颗颗成色上乘,这已难说价值,衣袍右心口处拓着一只引颈而歌的青鸟。那青鸟颜相美丽,眸光极是精炯狠猛,眼末却又含缱绻之意,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一看,便觉它要展翅而飞,翱翔鹏程。

    活灵活现至此,端的是那镶嵌在鸟眼上熠熠而辉的黑宝石,那明美的绣线,还有那至臻境的手艺。

    她虽不知道上官惊鸿为何要在衣裙缝上这样一幅图案,但这东西看来确实连城。

    四大是小孩心性,对敌人恼归恼,倒看的两眼放光,美人也赞了句。

    “翘主子,爷现在就在书房,他若知你喜欢,心里必定欢喜。”

    一旁,方明轻轻插了句话。

    翘楚明白方明的意思,也知道方明为泄言而不安,他心里还是希望她和上官惊鸿好,希望她趁机到书房走一趟,和上官惊鸿说几句话。

    “哦,是什么好料子?”

    淡淡一声从厅门传来,翘楚一怔,却见郎霖铃携人走进来。

    这一眼让她心头怦跳,震怔在地。

    莫怪她惊讶,当看到和你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怎会不惊?

    郎霖铃身旁的女人是海蓝?

    除去一身古装,那张脸确确实实是海蓝。

    倒是那妇人人来熟,闻言立时一脸堆笑迎了上去,“郎娘娘可来了,这是八爷命老身给您做的新袍呢,您快来看看,可还有什么地方要老身改的?”

    她说着朝那酷似海蓝的女子打量了几眼,笑问,“哟,这位小姐是?长得可真够标致的。”

    郎霖铃朝妇人点点头,却并没有回答,直接看向翘楚,“来,妹妹,姐姐给你介绍个人,这是我的表妹,姓林,闺名海蓝。我姨娘住在别地,林妹妹过来探望我娘和我,会在王府小住些天。”

    “见过翘妃。”翘楚看林海蓝微微笑着看着自己,眸光并无掩饰,淡淡浮着一抹思量,心里一凛,握了握袖中已冰凉一片的手,打了个招呼,心想倒真是天上平白掉下个林妹妹。

    海蓝。

    连名字都和她一样,怎会这般巧合。

    翘楚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清苓,她戴了人面。

    她已遭太子思疑,老住在地牢也不是办法,她需要一个新身份,陪伴上官惊鸿左右。虽然篝火宴上,一曲过后,自己虽以常妃作幌子,她也已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但为什么偏偏易容成海蓝的模样?

    她必定认识海蓝,她到底是现代里的谁?会是林羽吗?

    只是,翘楚万没想到上官惊鸿会用郎家来替清苓洗白身份,郎妃妹妹?这个郎妃妹妹以后将是睿王府的新夫人罢。

    有郎家做后盾,比起任何外面进来的女子,更不引宫里思疑,也更能给她一个好名份。

    但上官惊鸿这样做,郎家必定不高兴。

    还是说上官惊鸿已经厌烦了郎家的约束?

    他现在也确实有了可恣意的权力了。

    她看不透。

    正想着,突听得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表小姐,你丫头那是在做什么?这可是爷给我家小姐做来赴宴的衣服,价值连城,那丫头粗手粗脚的,怎可乱碰乱扯?”

    却是郎霖铃的贴身丫头香儿和沈清苓的丫头争执起来。

    这香儿绝不是个善茬,此时想是趁机替自家小姐撤气,但沈清苓身旁那名眉目清冷的女子似乎也是个狠角色,一把挥开香儿,那力道之大,竟让香儿跌撞到郎霖铃身上,两人几乎同时摔倒。

    郎霖铃终是恼了,她脸色苍白,这时秀眉一冷,扶着香儿稳住身子,扬手便往那丫头脸上狠狠扇过去,焉知,那丫头竟然往后一仰,避过了。

    本来,主子教训丫头,即便你能避开也是绝不能避的!

    314

    翘楚无意看戏,但沈清苓顶着她的脸庞,让她实在难忍,她必定要设法弄清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