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赞~ 非我倾城 王爷要休妃第34部分阅读
超赞~ 非我倾城 王爷要休妃 作者:肉书屋
道:“这事说来确实奇怪,这个地方本来确是只有夜,没有日,今日起来一看,却是乾坤朗日的模样。”
“凤清大妃”点了点头,道:“日夜不分,不见阳光,谁喜欢如此光景!如今又见白日,是大好之事,只是,不知为何一下有了这白天,也委实让人忧虑。”
翘楚看自“翘振宁”以下,各个长老都神色凝重,心想,天人也有不知道的事吗?这地方美丽不假,却也似乎处处透着古怪……
这时,只听得上官惊鸿说道:“好了,公主身~体健好,请族主和灵后宽心。”
他说着放手,若雪抬手,将左臂上捋起的衣袖缓缓拉下来,随之伸手覆上官惊鸿的手,道:“谢谢公子,若雪又欠公子一份情了。”
睇了眼覆在自己手上女子美丽的手,上官惊鸿眸光一动,伸手在若雪手上轻轻拍了拍。
翘楚本在旁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这时不由得微微怔住,脑里猝然骤闪过什么……
她想到刚才若雪的动作有什么不妥了!她心里一颤,伸手掩住嘴。
恍惚中,后来众人告辞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两件事。
一是,若雪突然笑说,这几个奴仆模样乖巧,但手脚算不得灵活,我先带走,随后再派人过来侍候上官公子和翘小姐罢。
二是,上官惊鸿突然唤住纪书记官,说刚才拣药的时候,漏了一味草药,让他等一等,补给他。
她却一直在恍惚之中,直到关门的声音轻轻传来。
围场。
宁王猎区。
一天一夜了,坠崖的睿王和睿王妃仍旧没有消息,一批又一批的禁军被派到到崖下深谷搜索,却没有带回任何消息。
并且,皇家失踪的又多添了一名!
皇帝下令重新在围场扎营,又发了公文,今晚就能将当地的官兵也调过来,明天就能增至三倍多的人手,两万人进谷进行全谷搜索,直到找到人才为止。
皇帝在睿王坠谷一刻已下了死令——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此时,猎区一隅,宁王夫妇以外,宗璞,秦冬凝,沈清苓,方明,景平,景清,除去老铁,一干人都在,各人各施己法过了来,脸色都极为凝重。
终于,宗璞长吁了口气,道:“八爷夫妇尚未找到,这光天白日的,铁叔冒险将我等找到这里来,不知又出了什么事!”
没有人说话,声息犹如死般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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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沈清苓道:“我先走了,铁叔那边有什么消息,你们设法着人通知我罢。”
“清苓姐姐,你莫这样,既向太子寻了借口出来,就多待一阵子。我是知道的,你在营帐里也是躺着流泪,莫如和咱们在一起,总比独自一人伤心要强。”秦冬凝伸手一揩眼梢水湿,哑声劝道。
她是朝歌众知的“方镜”的红颜知己,和“方镜”走得近,这一天一夜里,去看了沈清苓好几遍,并没有人说什么。
“太子那边,现下也是非常时期,”宗璞也劝道:“又以为你受了惊吓,只让你在帐里休息,你出入无大碍,便多留一阵再走罢,毕竟,他现在一边要面对皇上的猜疑,另一边太子妃又……”
他说着,景清突然打断了他,“各位爷儿,小姐,铁叔来了。”
众人一凛,齐看向从林子后方走过来的男子。
老铁快步走了过来,道:“爷还没回来,现在事勿论大小,先请五爷拿个主意吧。”
一直沉默的宁王拧眉苦笑,道:“铁叔,五弟夫妇还没找到,这又出了什么大事?”
老铁眸光一道:“爷知道翘振宁不是安份之辈,顾虑来日东陵国君新旧交替,政局不稳之时,翘部会趁机联手西夏叛乱,是以早在翘部埋下眼线,我刚收到及急报,翘振宁和凤清大妃在数些天前神秘失踪。”
众人闻言,皆都一震。在这紧要关头里,竟连北地领主夫妇也失踪了!
佩兰微微失声道:“这是巧合还是什么,若将翘氏夫妇算上,翘家失踪的就有四人!”
四人。
众人自是明白她在说什么,翘楚,翘振宁夫妇,还有……翘眉。
说来古怪,昨日,睿王夫妇坠崖后,皇帝下令所有人重新在围场驻扎,太子妃的轿乘却不见了,翘眉神秘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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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微一沉吟,道:“八弟的布置不能就这么被搁置中断了,本王相信,他一定不会命尽于此,铁叔,你让那边的暗卫仔细查探,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看看这个北地领主到底去了哪里。这事只怕不简单,让他们行事须万分小心,切莫泄露了行踪。”
老铁颔首答应,这时,景平上前一步,道:“五爷,有一事爷曾跟景平略略提及过,那是关于翘妃的母亲。听说翘妃母亲娘~家的部落正跟别的部落在打仗,首仗已败,两族现正整军,二战在即,汨罗回娘~家探看被太子妃派人掳走,爷只待回朝便派人先将汨罗营救出来,再助其族。爷现下失踪,你看可否先行派人将汨罗救出,余事待爷回来再做定夺?”
方明立即点头,道:“不错,这事五爷看看该如何尽快安排才好。”
宁王微微睇了沈清苓一眼,沈清苓冷笑道:“爷儿看如何安排合适便如何安排,清儿自不会有二话。”
恳宁王一怔,众人一时沉静,沈清苓暗暗看了景平一眼,淡声道:“清苓先回去了。”
宗璞拧了拧眉,追了过去,秦冬凝看了他一眼,微微苦笑。
让医庐,若雪等人离去片刻。
一天一夜下来,上官惊鸿和翘楚都饿了,先顾不上其他,就着刚才众人来时一并拿来的吃食用起午膳来。
翘楚有想将上官惊鸿劈死的冲动。
二人成婚后,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彼此都不清楚彼此的饮食习惯。这时,二人静静坐下来吃顿饭,她才发现他古怪的饮食习惯。他似乎不在意手艺怎样,食物好坏,却绝不碰荤,只吃素。
但他是公主的救命的恩人,他们是贵客,怎么可能有纯粹的素菜吃呢,便是些蔬菜,都是拌了肉食的,这下好了,堂堂皇子吃白饭。
他倒没说什么,哼了句,我不吃荤,随之,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白饭,倒是她看着……竟有点心疼,他受了伤,就吃些白饭怎么行,她抑了抑自己心头微酸的感觉,低头静静扒饭。听潮阁首发
对面,某人风卷残云的速度却还能保持优雅无比的姿势,三下两下将自己喂饱了,拿着筷子戳这戳拿夹给她,一会说,翘楚,你别光吃白饭;一会说,翘楚,你多吃点鱼;一会说,翘楚,你多吃点肉。
她以前不知道他如此“罗嗦”。
他将食物在她碗里叠了座山后,想了想,又凑首到她面前,道:“翘楚,你给我做顿饭吧,晚膳你做,给我做几个素菜。”
她心里确实有这个想法,他不爱吃荤,吃些菜蔬也是好的,嘴里却道:“不做,你有看过小姐给长工做饭的么?”
上官惊鸿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只静静盯着她吃饭,将一双筷子摆弄得剑快似的给她“造山”。
饭后,他拉着她到榻上让她给他包扎,她仔仔细细的给他重新包扎好伤口,尔后一推他,道:“好了,你爱干吗干吗去。”
他“嗯”了声,她搂起榻上的被子,正要进入思考状态,冷不妨被他抓住,在唇上啃了下,她心里有事,正乱着,狠狠的给了他肩膀一下,他也不以意,抚了抚她的发,便向药房走去。
——(
她无奈,坏人不可怕,最怕就是遇到流氓。失忆之前的上官惊鸿是个坏蛋,失忆以后的上官惊鸿就是个流氓。
她想了想,还是叫住他,“你去睡一睡罢,你身上的伤需要休息。”
他现在失忆了,有些事情不能指望他,她心里的疑虑也不可能跟他说。
他脸上神色有些古怪,紧紧抿着唇,有点像那种似乎想笑又不愿意笑出来的模样,末了,才低声道:“翘楚,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她赶紧摇头,“你有什么事我就没人使唤了。”
上官惊鸿硬梆梆道:“现在睡也是我自己睡,你我刚才说好晚上一起睡,我先把活干完,咱们晚上才能早点睡。”
翘楚又一个半晌说不出话来,他那是什么话!如果现在她手上有枕头,她必定扔过去。
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药房门口,估计是继续捣弄他之前对她说的固本培元的汤药,还有炮制寒兰的解药。
她叹了口气,开始寻思起来。
看起来似乎不可能,但模样相同,又是左撇的机率又会有多大?
翘眉是天生的左撇子,若雪公主也是。
婢女替她捋的是右袖,若雪放的是左手。
那一下,若雪的反应很快,就像条件反射一般,是不经意的。若雪必定也是左撇子。
但若雪怎么可能是翘眉?
她和上官惊鸿来这里不过才一天一夜,但围场返程前,她还是见过翘眉的,也就是说,翘眉来这里,即使早也比他们早不了多少。
最重要的是,如果若雪真是翘眉,她来这个谷底做什么,制造一个天神村出来有什么用。
而且,如果若雪真是翘眉,那么,翘振宁夫妇的身份便也可疑了,但这两个人从北地过来这里做什么?
这一切都说不通,但若雪却确实似乎是翘眉。
她心里烦~躁,终究忍不住朝药房的方向道:“上官惊鸿,你说,会不会有两个人长得很像而且又都是左撇子?”
上官惊鸿从药房走出来,径自走到榻边坐下,他伸手去搂她,她不让,他挑眉道:“你心里有事,但你这个破脑袋能想出什么,莫动,我就给你说说看。”
他失忆是失忆了,有些地方变了是变了,但那死脾气又一点一点回来了,显山露水了。
翘楚咬咬牙,忍了,飞快地点了点头,他一笑,脱鞋上榻,将她抱进怀里,让她躺在自己膝上,几天没剃胡须,下巴微微有些青茬,他拿起她的手便往自己下巴摸去。
翘楚笑骂了句,狠狠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他一手按住她的手,一手抚着她的发,淡淡道:“你在说若雪,是不是?”
翘楚一惊,“你怎么知道?”
上官惊鸿一声轻笑,道:“若雪是左撇子,再说,你刚才看了她好几遍了,但愿你的异样没有被那灵族族主看到罢。”
“我又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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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没有恶意,但难保别人不这样想,我们现在在人家的地儿上,万事小心。”
“人家是天人。”
“哦,人有好坏,天人便没有好坏吗?”
“对,你就是坏人。”
“我坏不坏另当别论,至少你知道我不会害你,只会护你。”
翘楚心里微微一动,她听不惯他说这样的话,痞痞的,却带着温柔,她赶紧岔了话题去,“你都看到了,人家看到也不奇怪。”
“那倒未必,”上官惊鸿淡淡道:“我一直盯着你,自然知道你的动作。“
翘楚忍不住低低骂了句,“别老对我说这些话。”
上官惊鸿一笑,“哪些话?”
翘楚决定闭嘴。
倒是上官惊鸿不再逗她,道:“翘楚,这个地方,我们还是不宜久留。”
“嗯。”翘楚店了点头,翘眉的事,让她想起了一件最最重要的事,她真是该打,自从强~暴的事情之后,一直纠~缠在自己的苦痛里,后来又发生了坠崖的事,不管怎么样,上官惊鸿必须要出去,必须恢复记忆才行,她也必须要待在他身边直到他将汨罗救出来,将汨罗的部落救下。
不会很久,她知道,这些事情,出去之后,他就能办。他的能力,也必定能办到。
她随即又问,“不能久留,你的意思是……”
上官惊鸿道:“若雪公主的身子并非我说的健好,她中了毒,此其一。”
她一震,这一下,她终于彻底肯定,若雪就是翘眉,因为翘眉曾经中了沈清苓下的毒。狩猎前夜,她躲在书房里,听沈清苓提起过。
她凝声问道:“除此,还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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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上官惊鸿冷笑道:“他们昏迷的事并不简单。翘楚,你想想,他们本带了奴仆过来给你我使唤,最后若雪公主却寻了个借口将人带回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翘楚心里本便为他的话证实出翘眉而心惊肉跳,这时听他说,脱口就问,“快说!”
她问着,身子却突然被一股大力带起,她顿时整个嵌入他的怀中,她猝然受惊,嗔恼一生,伸手握了他的耳朵,用力的扭去。
让上官惊鸿却笑得眉眼疏懒,将她的手抓到嘴边吻了一下,他甚至微微衔住她的指头,轻轻吮着,翘楚登时浑身酥~麻,心头越发软了去,待要去打他,竟寻不着力道,甚至可恨的依偎在他怀里,另一只手攥紧他的衣衫。她立即提高声音,“上官惊鸿,你再胡搞蛮~缠,我可要生气了。”
上官惊鸿这才有些恋恋不舍放了她,她重新枕回他膝上,令道:“继续说。”
他轻轻一哼,瞬间恢复刚才的冷笑模样,道:“这原因便是——”
难为他还特意配上表情来陈述看法,翘楚看得好笑,扑哧一声便笑了。一时,心里的忧虑倒少了几分。听潮阁首发
上官惊鸿俯下身子,嘴角微扬……她这样的笑容呵。
他伸手在她脸上划过,享受着那嫩滑、微凉的肌肤,算是给自己的奖赏,微微阖上眼,慢慢说道:“翘楚,看你不笨,便是少了一分算人度人的心机。这还不简单吗,那纪老头的儿媳嘴快,一下便说了出来,她知道族主一家昏迷的事,纪老头是有点地位没错,但若是甚机密之事,也断不可能跟他儿媳说了去。她既然知道,也就是说,这事,天神村的人都是知道的。”
翘楚看他拽得二五八万的模样,本想骂回去,这时,闻言一怔,她本聪慧,一下便恍出来,“若雪不想让我们从这些奴仆口中问到什么信息。”
上官惊鸿颔首,“孺子可教也。”
翘楚冷冷一笑,道:“这天神村人多的是。”
上官惊鸿按住她欲~起的身子,淡淡道,“没用的,在他们走的时候,消息必定已经传下去,让所有天人保密,你想出去问,去了也是白去。”
翘楚咬住唇,却明白他说的有理。经他计度过,怎会有差!
她正有丝微~躁,又听得他说道:“既然只是一个算不得秘密的秘密,为何独要瞒住你我,我和你本便并非这天神村的人,即便教我们知道也无妨罢?”
“而且,有一点,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他们开始其实也并非有意隐瞒,那长老无意说出,他们来意之一是为平儿治病,之二却是公主苏醒过来,想让吕宋诊断诊断,尔后我故意问起公主昏迷的详细情况,族主才立刻咳嗽示警,让所有人缄口。”
“你是说,想瞒住我们,这最先是族主的意思?”翘楚心里越来越惊,又疑道:“慢着,你是故意问起的?”
“嗯,你当时不是一直盯着若雪公主看吗,我便猜你想知道这事。”
“自以为是。”翘楚微微哼了一声,轻打了一某人一下。
上官惊鸿握住她的手,继续说道:“还有第三点,这里日夜变换太过古怪,我们是人,还是回到属于我们的地方妥当。”
翘楚听他分析,事无巨细,都警锐透剔,横了他一眼,“你既知道这许多不妥,怎么不跟我说说?”
上官惊鸿没有说话,盯着她深深看了片刻,才淡淡道:“这些又不是些什么好事,没必要告诉你,让你惊虑。我是男人,你只要知道,我会保护你便够了。”
翘楚听着,蓦然怔住,心里的柔软就这样一分一分加深。半晌,她掩嘴咳了一声,轻声道:“嗯,吕先生一回来,将你的记忆恢复,我们便走。”
种种看来,这一家确实便是她的“亲人”了,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想算计什么,或者说,这背后还有什么更大的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吗,她猜不透,一切过于扑簌古怪了,她和上官惊鸿确实必须尽快离开为上。
她正想着,却见他微一迟疑,说道,快是须快,但若他回来得早,我们还是多待几天再走罢。
翘楚一怔,心头一晃而过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竟有几分直觉,女人的直觉。眸光凝向门口,淡淡道:“便让我这个没有心机的人猜一猜罢,你虽有所顾虑,不愿卷入这里的麻烦,但你想将若雪公主的解药做出来再走。”
她说着,径自从他身上起来,下榻穿鞋,他伸手欲~拉她,她冷冷道:“若你还想我实践承诺,今晚你我同~床,便莫拦我,我想出去走走。”
男人的手微微僵在半空,翘楚看也没看他,快步走出厅堂。
天人屋舍。
一对年轻的天人夫妇领着一个孩子,微微笑着看向翘楚。其中,妇人殷切地问,“翘小姐,可还需要什么食物?捉尾鱼给你好吗?”
翘楚摇摇头,紧了紧手上装满菜蔬的竹篮子,恳言道:“谢谢嫂子,这些就够了。”
出来漫无目的走了很久,最后冒昧进了一户人家。这时,她看了看远处,天边落霞,真美。可是,天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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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楚想了想,又略有些窘~迫地道:“我有什么能为你们做的吗,家务农活,我都会做,这拿了你们的东西,我……”
那对夫妇连忙摇头,翘楚再三谢了,便向二人告了辞。
出得人家樊篱,她却陡然顿住,篱笆边上,上官惊鸿站在那里正定定看着她,眼中有团火。
他伸手来讨她手里的东西,想帮她提。她将篮子挽紧,不让他碰,心里怀揣着被他撞破的尴尬——
恳上官惊鸿收回手,淡淡道:“别人在看着呢。”
翘楚微微侧身,只见那对夫妇并孩子在背后向二人挥手。
在这静世中,没有世俗烦嚣,他们是纯朴的。她若强硬起来,这家人倒少不得过来劝说,又或是消息传到若雪那里去……
让她自嘲一笑,她还真是嫉~妒了是吗,以前有清苓和郎妃,她倒似还没这么敏感,是因为现在,她觉得他爱她,所以乱了方寸,甚至怕消息传到若雪那里去,让若雪有机可乘?明明知道,若雪是翘眉,是太子妃,根本不可能……
她嘲弄地想着,终是没再争拗,将篮子递给上官惊鸿。
上官惊鸿顺势揽住她的腰,她看到他嘴角微浮的笑……他没有藏。
他似乎是变了,但其实秉性还是原来,失忆不失忆,他总擅长狠敲人软肋,强取豪夺,并且,爱着很多女人。
刚进了屋,翘楚便听得屋门一砰,双肩已被男人大手紧紧握住,整个被抵到门板上,上官惊鸿眸光浓灼的盯着她,竹篮早被他夺下扔到地上。听潮阁首发
“翘楚,别我闹脾气。”他眼底有些痛苦,自嘲笑道:“我像个傻子一样跟你了一路。”
翘楚心里涩,嘴上却淡淡那道:“我答应你,若你答应不治若雪。”
毒,是你最爱的女人沈清苓用来制肘翘眉的,你帮翘眉解了毒,翘眉必定告诉太子清苓是眼线的事,清苓若受到伤害,痛苦的还不是你?
但现在,她不想,还不想向他解释崖上的人和事。
这两天里,她其实是开心的罢。心底里其实希望在吕宋回来之前,可以像这样过几天,被一个永远也不可能真正爱上她的人爱一爱。
上官惊鸿的笑意慢慢冷了下来,却仍旧颔首,重重道:“好,我就如你所愿。”
翘楚只觉肩上骤然一松,他头也没回便往药房走去,声音嘲弄传来,“我虽没有了记忆,但我一直以为,你是善良的。”
直到那抹高大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翘楚还呆然立着,尔后,缓缓俯身捡起地上的竹篮子。
哦,即使我像化缘一般轻易就将这些你看来并不值钱的菜果要回来,你是不是也不该这么说?
她想着,发抖笑着,却也不辩解。
往厨房走去的时候,目光突然无意识地落在榻头小几那个打开的药箱上。
将竹篮挎到手上,她从药箱拿出那本刚才便想看的小札,慢慢打了开来。
第一页,一行字迹不算娟秀的楷书,直直撞入眼帘。
你见,或者不见他/他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他/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他/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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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世,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瞬,他坠凡成魔,不为劫满再生,只为佑你平安……
若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别只盯着此季冷不冷,以致错过了今冬美不美;若不知来日山高路长,一瞬当惜。
她心头犹如被什么重狠一击,那都是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诗词,却又有些不同,她颤着眼尖,视线朦朦胧胧中,看到落款却是:小七致飞天与若蓝。
夜,睿王猎区,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远处升起的篝火。
“谁?”夜色里,一个男人在雪地里慢慢而行,突然蓦地返身,冷冷盯向树深处。
“吕先生的修为是日见高深了,连孤的踪迹都一下发现。”林里,一个高大的雪衣男子揽着一个枣红薄裘女子缓步而出。
夜色朦胧中,隐约可辨雪袍男子口中的吕先生正是吕宋。
看到二人,吕宋也是一震,随即微微躬身,“殿下,娘~娘。”
他口中的殿下却并非东陵太子上官惊灏,而是一个有着狭长凤目的华贵男子,他拥着怀中女子踏雪踏夜而来,眸含一抹疏慵似笑非笑,然一双眼精锐深沉,让人看去,畏惧之心立生。
男人怀中女子却没有其笑意的万分之一,她容貌娇妍水灵,眼底却带着一抹不健康的青白,脸色暗晦。她被男人霸道的紧抱在怀中,和他颔首见过礼后,眼睑便微微垂了下去,安静起来。
若非龙无霜在西海救下再次被敌人盯梢上的妹妹年琳琅,在强渡自己半身修行给她之后,独自一人连杀对方十名神佛,将她护得毫发无伤带回寝宫,自己却负了重伤,年琳琅悲恸哭倒在殿上,后来,两人大婚的消息传遍整个天界……吕宋几乎要怀疑这位琳琅小姐是被龙无霜强抢强夺过来的。
这个凤眸男人正是天界帝君龙非离、天后小七的儿子龙无霜,而这个女子便是龙无霜的妹妹,也是他的新妃,年琳琅。
正文 221 你不必懂我(19)
吕宋和龙非离、小七的交情匪浅,他会在天神村,也和龙非离,小七有重大关系,他想,该说句祝贺之言,才说了句恭喜,龙无霜眼梢一裹琳琅,淡淡道:“这恭喜,先生还欠无霜一句,内子有喜了。”
吕宋也是少数的极为冷静之人了,闻言又是一怔,两人成婚也不到一个月,琳琅这么快就有身孕了,天人寿命长,但也不容易受孕,琳琅既脱了凡籍,那……
他突然想起自己还跟在小七身边时,小七常说,黑线。
他现在也有点黑线的感觉,这位天界副君天生强大神力,身~体复原不慢自不在话下,但这么快便让琳琅有孕,也不容易……除非……
恳倒难怪琳琅这表情了,琳琅似看出他在想什么,脸色不似刚才晦涩,她咬牙看了龙无霜一眼,脸色一红,便道:“这孩子是他想借以挡天谴之劫,不是……不是先生想的那样……
她说到这里,整张脸都红透了,顿了好一会,才又道:“送海蓝到这里,我本以为,自己很快便遭神谴,后来听他说,才知道沧念佛也下凡历劫了。”
吕宋本为上官惊鸿的事而凝重,这时听得她说,倒不由得笑了,却见龙无霜眸光沉鹜地盯着琳琅看了片刻,才挑眉冷冷一笑。
让吕宋心里轻叹,这欢好之事,绝不仅像琳琅想的那样,龙无霜对她……
可惜,看样子,这两人之间,也是劫难重重。西海那里,必定发生过大事。听说,在他们的婚宴上,也发生了大事,涉及到龙无霜的正妻段晓童和一干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这两人虽成了婚,这时,只怕还是开始……
只是,待沧念回归佛位,若飞天无法重回天界,龙非离神力还没恢复,龙无霜神力又尚未能完全开启,合二人之力,再借琳琅肚里骨肉的神力来和神谴抗衡,确实是个好办法,龙王一脉,自龙非离始就拥有了傲视天地的新力量。
他配合地微笑颔首,又哑声问道:“天后娘~娘身子见好些没有?”
龙无霜闭了闭眼,末了,才低声道:“父皇守着她。听潮阁首发”
琳琅哽咽道:“她很快就会好起来,一定会的。”
吕宋眺目远望,想起过往那些如墨浓泼惨~烈又美丽的岁月,那个美丽倔强的女子,心里微疼,过了很久,才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管如何,总有个人永远守着她,生死不离,那个人不是曾经那些在她生命中出现过的男子,也不是他。但她的托付,只要他还在生,他必定做。
他想起什么,目光一扬,微微凝声道:“殿下和娘~娘今晚来找吕宋,不知道所为何事?”
龙无霜不语,揽着琳琅,另一手在空中轻划了弧。
雪地流光,顿时出现了一檀木小桌,上置茶具,茶烟袅袅,桌两侧,两软榻。
他径自搂了琳琅到一张软榻坐下,将她紧紧圈在怀里,伸手朝吕宋一邀,动手彻起茶来,他目光炯炯看向吕宋,“我父皇将自己和母后关闭在殿内,天界现暂由孤主理,内子顽劣,想知道海蓝之事,父皇闭殿极急,孤只从父皇口中得知片言只语,吕先生是其中知晓一切前因后果之人。”
琳琅不觉握着龙无霜的手,后者眸光一深,不动声色将她又圈紧了些许,琳琅恳切道:“吕先生,一来,琳琅和海蓝有缘,虽只一面,已是知交,再者,从我娘亲小七执意要送海蓝到东陵开始,便可知海蓝这姑娘绝不简单,我总感觉她和这场殃及天界大政变有着重大的关系。请先生告知个中来龙去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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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宋拿起茶杯,却没有啖下一口,他看琳琅神色萎顿,知她身~体有恙,龙无霜必定是考虑到天界的问题,否则只怕绝不肯让她出来。
他的神色也再不复在天神村时的平淡,眼角眉梢拢上一层凝骇之色,“海蓝确实和这场天界的大政变有着重大关系,因为她,这之中涉及了一个天地间最有力量的人。”
龙无霜和琳琅一震,琳琅颤声问,“吕先生说的是……”
“万佛之祖,飞天。”
医庐。
翻遍了小札,落款以下,再没有别的字了,翘楚有几分失魂落魄的将小札放回药箱里,走进厨房。
她不知道,小札里的小七,飞天和若蓝都是谁,也许是吕先生的朋友罢,但却道出了她这时宛如在泥沼深陷又拼命挣扎的心境。
当惜。可是,连这时的他,心里也是有人的,她又该怎么惜。
她默默看向手上的茧子,从篮里拿出蔬菜,这些活,难不倒她。
过了不久,她将几盘素菜和米饭一一端到厅中,在将碗筷摆放好的时候,上官惊鸿正撩了帘子出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恰好。
他看了桌上的菜肴一眼,有些深沉地盯着她,似想和她说什么,抿了抿唇,却终究没有开口。她心里悲苦,嘴上仍是淡淡道:“吃饭。”
上官惊鸿一言不发走过来,他拿起碗筷,夹了筷子菜到她碗里,才自己吃起来。
她慢慢扒着饭,眼角余光,他吃的很慢,慢慢嚼着,似乎在仔细尝着味道。
她心里漠漠的,又有些颤颤的,门口突然传来声音,上官惊鸿搁了碗筷去开门,原来是若雪公主命人送吃食过来,又另有几名奴仆。
上官惊鸿拿过食篮,疏冷有礼的回绝了领头的奴仆,让他回去代谢公主,但这边不必添人手侍候了。
门一关,他将食篮扔到地上。
她自嘲一笑,“你没必要这样做。”
“你不是不爱吗?”
他眸光紧灼,语气却又有抹薄凉,这是做给她看吗,宣泄他的不满,既然你不爱,我便扔了,是这个意思吗?
她身子一颤,筷子掉到地上。
俯身去捡,手却猛地被快速横伸过来的大手握上,她听得他呼吸一粗,人已被他捞起,略有些急迫地带进怀里。
她正要挣扎下来,门外又是一阵敲门的声音,上官惊鸿低咒了声,她趁机下地,整理了一下衣衫。
进来的却是纪书记官一家。各人脸色焦惶,其中,纪书记官的儿子手上抱着平儿,孩子似乎沉沉睡着了。
她正疑虑,纪书记官已急道:“上官公子,请救救我的孙子,他吃了你开的药本已大好,适才却突然昏迷了。”
众人着急,上官惊鸿却没有示意,只微眯着眸看着平儿,她不忍,刚要开口,上官惊鸿却突然嘴角一扬,淡淡道:“书记官,请坐,倒是族主一家昏迷的事,惊鸿甚有兴趣知道,至于孩子……不急。”
众人闻言一惊,纪书记官更是立刻变了脸色,翘楚心头肉跳看着自己身旁的男人,突然明白,他前后三次取药的原因。第一次,是些温和补身的普通药材吧,不能治病,那时他还没诊断,不过是借取药来饰二人在药房里的暧~昧;第二次,是真正的药;第三次,是在询问若雪昏迷的事失败后,若雪等人临走前,他突然提出漏开的药。
药,没有漏开,只不过,第三包里的是毒药罢了。
这个男人真可怕!平儿不过是个孩子,他这样做是为了更多知道若雪的事情吗?她淡淡笑着,却听得纪书记官一声苦笑,“他们,他们其实已经昏迷了几十年,主上和灵后四十多年,公主二十年……”
睿王猎区。
茶烟里,龙无霜一下便恢复冷静,琳琅还在震惊之中,又见吕宋一阵苦笑,“不只飞天,这场天界大动乱的源头,涉及了太多的神佛在里面。我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好?”
他苦笑着,沉吟着,骇色未消,终于慢慢凝声道:“嗯,便从海蓝开始罢。”
“海篮,在千年前并不叫海蓝,她叫若篮,是灵族族主翘振宁和魅族姑娘汨罗的幼女,魅族本~体其实是狐,但却是修炼成仙能幻化成|人的狐。”
正文 222 你不必懂我(20)
茶霭里,琳琅有些困倦地不觉蜷在龙无霜怀中,精神却是紧绷着,如即将弦的箭,听吕宋缓缓说着千年前的如烟往事。那时,她和龙无霜还在人界,那是他们没有参与到的。
她总觉得,那个故事让人惊,也让人涩。
天界里,和人界一样,有朝廷,有各种族群,人界称他们为天神,实际上他们叫天人,由各自族主管辖。
恳天人里,大多术法浅弱,术法高强的天人不多,他们多在在朝廷供职,他们才是名副其实的天神。
因为天人寿命长,所以难出子嗣,然天人虽寿长,也会死,但容颜去到中年便不变。世说神好,也许,其一便是这恒驻的容颜。神力强大的神,到湮灭天地的时刻,容颜仍是青年,龙非离和龙无霜之流和体~内有他们的神力的妻子便是如此。
和人界不同,天界除天神,天人外,还有佛,各种各样的佛。
让天界,人界,地狱,各有帝君统管,又由天帝总管,而佛却由万佛之祖飞天统管。天帝遇三界大事时,会向飞天请示。
说飞天是万佛之祖其实也不全对,因为和飞天有着同等地位的还有他的兄长沧念。只是,沧念佛专司刑罚,隐于九重天外,飞天却掌权。
这两名佛主同生,一模一样的容颜,平日里又都是一身白衣,若非,飞天头上一枚朱砂,实教人难以分辨。听潮阁首发
而实际上,在这两名佛主之上,还有两名上古之佛。一是燃灯古佛,一是青萍古佛。但这两名古佛是真正的大自在,除非三界和佛界发生了他们认为要出面之事,否则隐于天界灵山。
其中,天界诸族里有灵,魅两族。
上古之前,两族族主本是挚交,却因同时爱上一个别族姑娘,而致决裂。姑娘爱的是魅族族主,却被灵族族长强要不成失手杀死。魅族之主大怒,两族大打出手,死伤极重,后当时的天帝出面调停。
但其后,拥有强大力量的西海龙王龙非离因恨天帝挑动天神和龙族之间的战争,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妻子紫苏(小七的前世),一怒之下率族人和天帝抗衡,后更将天帝废掉,赶下人界。他自己则沉睡千年再转生,追寻转生在人界的妻子的踪迹而去。
于是,在天界无君的千年岁月里,两族因夙怨而战,不断战争,便不断有亲友死伤,仇恨一代一代,越积越深。
到龙非离携妻子成为天界帝君的时候,才设法抑下两族的战争。彼时,灵族由族主翘振宁掌管。
有一回,翘振宁到人界办事,遇到魅族姑娘汨罗,那汨罗是魅族女王的幼女,天生聪颖,术法甚高,比翘振宁更略胜一筹,她幻化成|人,到人界修行,见长阅历,翘振宁竟也没能辨认出她的本~体,翘振宁虽已有妻室,正妻凤清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妹,他极为爱护,但他到底也非专情之人,家中有姬妾数房,此时对汨罗又生了情愫。
汨罗天性温静,平日也少掺合到政事上去,是以竟不识族敌。两人到人界各自有事,为免节外生枝,都捏造了假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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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翘振宁要返天界,便寻了个借口说,他先返家与双亲述说两人之事,迎娶她过门,与汨罗约数月后在一处地方等。
汨罗虽是狐女,却一往情深,期满即刻赴约。但到得约定地点,却不见情郎。
她遍寻人界不获,最后万念俱灰重回天界。回去以后,才发现自己珠胎已结。
狐王大怒,却终究爱女心切,没有严责,只让她将孩子拿掉。汨罗不肯,狐王无法,答应让她将孩子生下来。
为抚慰爱女,狐王开始带汨罗参加天庭各种筵席散心,也想趁此为她觅下一门亲事。
哪知不久之后,在龙非离为妻子小七设下的生辰宴上,汨罗却发现了翘振宁。
这一下,终于牵扯出大风波。
本是世仇,又业上这样的事,狐王哪里肯放过翘振宁,立即便要杀了他。
翘振宁城府深,怕背上骂名,又是在龙非离面前,立即便说,他只是族里有事先回来,后来有再回人界寻找汨罗,可惜已经找不到。他心里怨恨,却假意欣然承下婚事。
狐王却不许汨罗下嫁,一为世仇,二为平日察度,极恶翘振宁。她深知一身修行是女儿的骄傲,为绝汨罗之心,她当众许下诺言:除非汨罗甘愿散尽一身修为,否则绝不能嫁与翘振宁。
这是狐族之事,龙非离和小七也不好说什么,而汨罗用情极深,竟真的散尽一身高强的修行……
婚后,汨罗的日子却过得并不好。
凤清恨她,翘振宁虽略感她的情意,却恨她的身份,更嫌她让自己在龙非离和众神面前丢了脸,他知她的性~情,知她不会说出去,在人前,装做对她甚好,平日有什么筵会,都会带凤清和她出席,但在家中却对她冷漠之极,更对魅族恨之入骨。
她因散尽修行,和普通天人无异,在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