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赞~ 非我倾城 王爷要休妃第16部分阅读
超赞~ 非我倾城 王爷要休妃 作者:肉书屋
枭她一愣,道:“那是你给我吃的,我能不吃吗。”
睿王冷冷一笑。
“谁跟你说断魂寒兰!”
她一惊,迟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本王说什么,你应该清楚的很。你婢女中的毒便罢,翘眉公主这次用的毒不简单,虽不至于一时三刻要了你的命,但那毒毒性极烈,对你的心疾影响不小。”
“你初到王府那天,我一眼便看出你的心疾。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心疾不轻,症状都在脸上了,这心疾似乎是由剧毒引起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中的毒,但从你的身~体状况看来,那毒已经潜藏极久,已经再没有治愈的可能,你的命不会多于四年。”
她轻轻“嗯”了一声,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服下翘眉的毒?”
“你的婢女来找我拿莲丹,我和郎妃过来看你,你额上阴青之气很明显。距离我替你诊症不过须臾时间,期间来找过你的只有翘眉,这毒,你说是如何得上的,嗯?”
她一笑,低道:“爷是大国手。”
听得称赞,睿王却并无毫喜,只反问道:“为何要服下她的药?”
“她抓了我娘~亲。”
“原因。”
“她认为我会勾~引你哥哥。”
“凭你的容貌?”
男人毫不客气的讽刺,她苦笑出声,道:“你不也曾如此认为过?”
睿王冷笑,“你和我二哥确实做过苟且之事。”
她没有辩驳,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答话,半晌,听得睿王轻轻笑道:“捉人之后再下毒,你姐姐是想多买一个保障吧。”
“嗯。”
她答话以后,良久不见他回话,她估摸他是睡着了,看了他一眼。
昏暗里,他仍以铁面覆脸,习惯了吧,她心里有些涩然,看他双臂随意搁在被外,她轻轻坐起来一些,想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
手上一疼,她的腕骨被一只大手扭扣住,她倒抽了口凉气,苦笑道:“你要将我的手再折断一回吗?”
他并不松手,声音有些低哑,“这主意不错,昨晚将你的右手折了,今儿个看你用膳时左手使的又笨又拙,爷心里高兴。”
翘楚一愣,一时不知是哭是笑好。
手上却突地一松,男人的声音淡淡而来,“围场狩猎回来,我会将解药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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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一震,怔怔道:“你说什么?”
“睡。”
她说不出心里的震撼和感觉,好半晌,才低声道:“谢谢。”
睿王没有吱声。
她复又躺下,却了无睡意。
虽然他们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但她知道旁边这个男人对她并无男女之情。感觉不会骗人,就像她爱他,他爱沈清苓一般。
她一直记得她走出竹舍的时候,他凝着沈清苓背影时眸里的炙热。
“本王说,睡。”
背后,他的声音冷峻而不耐。
她不觉又是苦笑,她虽没入睡,却并没发出声响,这个男人太警醒了。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有句话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嗯,”他微微讽道:“我确实讨厌你,但不到必要时,我不会杀你,也并不想你死。”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因为常妃娘娘?”
“翘楚,你小的时候,曾说过当我的妹妹。”他冷冷道着,很快又缄默了声息。那余下的话语就像突然被锋利的刀刃切断。
她缓缓闭上眼睛。
原来睿王府初见,他们之间确实曾经有过一些真心,可惜,后来短短的日子里,却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们做不成兄妹,也不可能是爱人。
她咬了咬唇,一笑,道:“爷果是大国手,一看便知道我中了什么毒,还能配出解药。”
找些话,分散心上的酸涩,却惹来他一阵轻笑。
“翘楚,你以为本王是神仙?为了拿到翘眉给你下的毒药察看成份,调配解药,你可知我费了多少功夫?我让郎妃去烧菜,赌你姐姐必不会让郎妃专美于父皇前,一定会跟过去,更用了两名窃术厉害的暗卫乔成丫鬟。我二哥是个厉害角色,只有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才有可能动这个手。”
她一震之下,想起园中所见,顿时恍悟,“那小丫鬟将瓷瓶交还给翘眉的时侯,已经将毒药从里面窃出来!”
正文 114 公主的骑士(8)
“这解药晚一天制出,你这短命鬼便少活一天。”
“为何还要将那药还给她?”
她心里仍在震撼,随口说着,话出口,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不将药瓶还给翘眉,翘眉一旦发现毒药不见了,虽未必就知道是睿王做的,但以翘眉的谨慎,不另外再送一款新口味的毒药给她尝就怪了。
她忙道:“刚才的问题就忽略了罢。”
恳睿王轻轻嗤笑一声,翻了个身,大刺刺的根本便不打算回答刚才的问题。
她哭笑不得,也慢慢翻过身去,心里的感觉很奇怪,竟然有种安宁的平静。哪怕她知道,他们之间再不可能。舍得,果真舍了才能得到?放下,要放下了才能再拿起?
平静归平静,却仍睡不着。
让“翘楚,你到底睡不睡?”
背后的声音比刚才更冷硬不耐了几分。
她叹了口气,也有些委屈,“除了呼吸,妾身也没做别的了,一动都没敢动,能不能入睡,不是妾身能控制的,若不,爷便当妾身睡了吧。”
“那你别呼吸好了!”睿王低斥了句,一顿,又冷冷道:“人前用敬语,你我相处时,你往日如何唤的我便如何唤,那个妾身也免了罢,省得你叫着拗口,爷听着难受。”
她一怔,应了一声,又微微愣了下,她以前有时似乎是连名带姓的叫他,也叫过他惊鸿。只是,叫惊鸿过于亲切,有些危险。
她想了想,翻身过来,试探了一句,道:“上官惊鸿。”
没反应。
她只好道:“上官惊鸿爷,官爷。”
“说,”睿王猛地翻身过来,恶狠狠道:“说完便睡。”
她的鼻子差点碰上他的,她一惊,忙往后退去,“我是想说,若你我暂都无法入睡,不若一聊?”
“最后一个问题,说!”
她一笑,总胜于无。
“你刚说‘不到必要时不杀我’,那个‘必要时’的底线是什么,我问清了,好让自己有个忌讳。”
“哦,”他低低笑着,讽道:“别说的如此委屈求全,你不像这样的人。”
“人有时别无选择。”她想了想才回答,语气慎重。
睿王又是低低一笑,不置可否。
“昨晚若清苓小姐一定要杀我,你会怎么做?”
她直接问出来。她知道,清苓对他来说很重要,她想知道他的想法,她想知道“小翘楚”和他的情谊,她和他在地牢的一晚,能不能抵得上清苓的一句话。否则,若清苓再想要她的命,便麻烦了。
“若我说,我会杀了你,你会背叛我吗?”他反问。
“不会。”她很快回答,有些不假思索。
睿王似乎一怔,她等了很久,以为他不会回答她,却听得他淡淡道:“假设的答案永远没有意义。”
高明的回答!她似乎永远无法猜透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其实,在问这个问题之前,她想问,他今晚为什么会过来?
一时两人无话,四下寂静。
她正想凝神睡去,目光一抬,看到他的手轻轻搁在铁面上,心里微微一动,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以后,你若在这边过夜,便摘了铁面吧,昨晚,想来你是无意照过镜子看到自己的容貌,才会加重病症,晚上便不怕了,面具戴着难受。”
他本微阖着眼睛,这时猛地睁开眼来,冷冷打断她,“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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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楚“嗯”了声,闭上眼睛。眼前昏黑,四下寂静幽幽的再次扑来。
也许是身旁男人的呼息声沉稳,也许是其他原因,她竟一扫之前他的呼息带给她紊乱的感觉,慢慢有了睡意,却又突然听到一道声音在房中传来,“爷。”
她一惊,又惊醒过来。
被子下,搁放在心口上的手一暖,却是被他用力按住了,她明白他是嫌她弄出动静来,扰了他听来人禀报。
“铁叔,无妨,说吧。”他轻声道。
她睁眼看去,只见房中桌旁多了抹高大黝黑的身影。
这半夜深更的,她苦笑。若不时的跑个人进来汇报,也不是不吓人的呃,习惯就好。
她突然明白他今晚为何会在她房里睡了。他必定事先知道老铁会过来汇报些什么东西,而这些似乎是不便让郎小姐知道的。
“爷,清苓小姐在旧地等你。”
她一怔,手上的温暖骤然而灭,他已经翻身坐起,手一挥,“我这便过去,你去将景平找过来。”
老铁恭敬的应了声,她眼前一花,只看到窗几前人影一闪,老铁已经不在。
他一言不发下~床穿靴,她也爬了起来,走到小榻前,拿起他的外袍,走回他身旁。
他站了起来,她又抚了抚衣上的轻褶,他淡淡盯着她的动作,她一怔,连忙住了手,侍候他穿衣。
“晚膳时父皇说的话,你可记得?”他突然问。
“爷指的是”
“他今儿个过来的时候,不是还带了两个内侍过来吗?”黑暗中,他的眸光炯炯而亮,道:“说给睿王府多增加两名武功高强的护卫,让我随意调遣。本来睿王府人多口杂,有些消息总会传出去,譬如睿王大婚当晚和元妃侧妃都圆了房。”
“但对于父皇来说,这还不够。这两名内侍武功高强自不必说,曹昭南调教出来的人怎么会没两下子!但随意调遣么,倒不如说是明着监视我的行动。”
她想了想,笑道:“恭喜爷。”
正文 115 公主的骑士(9)
“哦,何喜之有?”睿王瞥了她一眼。
“翘楚只是猜测,若说的不对,或不中爷意,爷便听之笑之罢。”
男人一哼,“哪来这许多废话。”
“皇上是越发看重爷了,甚至有委以重任的想法,才派了这两个人过来。若要真正监视,便不会用这明线,爷暗地里要谋划些什么,又岂是这两名奴才能查出来的。放他们在这里的与其说是监视倒不如说是提醒,皇上信任爷,提醒爷莫要辜负了他的信任。
恳“惊鸿,你在做,朕在看呢。”她说到这里,忙打住,“翘楚失言了。”
睿王眼睑微垂,淡淡道:“继续说。”
“此为其一,其二,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睿王府有些消息会传进宫里去,但终究不多,将两名内侍放在这里,皇上也能得到一些明面上他想知道的消息。”
让“譬如?”
“譬如,睿王侧妃病了,是以,大婚第三天,睿王是在侧妃房里过的夜。”
睿王听罢,没说什么,在桌边坐下来。
她笑了笑,“是翘楚多言了,这利害关系爷比谁都清楚。”
睿王仍没吱声,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
她按捺了一下,终究还是过去,伸手按住青花瓷壶,“凉的不好。”
他也不与她争拗,微微眯眸,看她从茶托里拿出小茶炉子和火折子。
声音噼噼啪啪,火光轻轻融融。
他既要出去,今晚外屋里侍着的想是暗卫乔成的护卫和丫鬟,口风不泄,出入方便。
“若非今晚情况特殊,便唤人换些新鲜茶叶,此时便不多此一举了吧。”她说着,将烧开的水沏了茶,递给他。
炉火映青烟。
他瞟了眼杯中烟云,伸手接过。
喉间突然微微一痒,她慌忙侧身,一个喷嚏出来,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衣,正想到小榻拿件袍子披上。腰上一紧,她一愣,已被他揽到膝上。
她一时怔愣,不知该怎么做。他健硕的臂膀紧紧锢着她,声音从她的发肩处淡淡传来,“不是冷吗,莫动。”
她苦笑,这样的温情在他看来算什么,对女人偶尔的小宠?但对她来说,受,不是,不受似乎又不成。
她有些僵硬的坐在他怀里。
他衣袍上清糜的熏香让她微微晕眩,只听得他道:“翘楚,你幼时长相极美。”
她一惊,佯作不在意笑道:“都说女大十八变,长大变丑也不奇怪,四五岁时的事谁作得了准?”
她直觉不想让他知道绝颜丹的事,若有一天,她得服解药恢复容貌,需要离开时会好办许多。
“嗯,确实变丑许多,人却聪明了许多,像换了个人似的。这倒不错,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她越发心惊,虽知怪力乱神的事他也不会轻信,但若让他发现什么端倪,知道了她并非原来的翘楚也不是好玩的,虽然救他的是她,但若他念的是“小翘楚”
“爷夸你聪明,怎么不说话?”
她怎听不出他话里的揶揄,苦笑道:“翘楚不敢。”
他突然将茶杯递给她,“赏你,爷试过没有毒。”
这个男人的思维她还真是跟不上,她有丝哭笑不是,侧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她只好视死如归地啜了口茶水。
“不敢?”他突然微微提高声音,笑道:“本王便觉得你胆子不小,既敢吃下翘眉公主的毒药,那小小绝颜丹也不在话下了。”
她顿时教茶水呛着,咳嗽起来,睿王一阵低笑,益发欢愉起来。
这男人分明有意整她!这人真真假假,看似品性温良,实则便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她笑不成怒不得,吸了口气,径自倒了杯茶喝。
“你知道绝颜丹?”真人面前,她也索性干脆。
睿王夺过她的茶杯,也不以意,就着杯里的残水喝了,方道:“怎么不用敬语了?”
她无奈,咬了咬牙道:“爷如何知道的绝颜丹?”
睿王伸手掬起她的一把发丝,把玩着。
“才智尚可靠后天塑成,这容貌却是天生的,我虽已记不清你少时的容貌,但印象里娇艳美丽,和现在相差远了去。”
“绝颜丹是远古苗黎一族至宝,改变美貌不啻于改变容貌,这容貌一变,身份也变了,可比易容术厉害百倍。可惜这药和解药的方子都已失传,即便是苗黎本族也只有数枚药丸和解药传世。青凤大妃是苗黎之后,是你告诉本王的。
她听他细细道来,知他涉猎极广,微微心惊,只道:“莫非爷要制将绝颜丹的解药制给翘楚?”
睿王不置可否,过了一会,才微讽道:“莫说这解药难配,即使我能将解药制出来又如何?你美得过翘眉?”
她腹诽,拽什么拽,你不去做倒好!
只是,他说起翘眉——她突然有种感觉,他似乎对翘眉甚是熟悉
她正疑惑,门外传来响声,睿王飞快将她抱起放回床~上,瞥了眼她身上单薄的衣裳,大手一扯,扯下帐子,方走了出去。
她躺在床上,听到两个人进来,似乎就是老铁和景平。
她心里一动,将帐子撩开了丝细缝,看到景平手上拿着一个铁面。
正文 116 公主的骑士(10)
只听得老铁禀道:“爷,那两个人还是出来活动了,但动作不大,只是在王府四周走走。”
她赶忙放下帷帐,却感觉到睿王的目光落到帐上,他的声音淡淡而来,“那两名内侍不会做些什么,但以策万一,景平今晚必须在这里留一晚。”
她应了一声,虽然她来自现代,但也不代表她习惯半夜里和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呆在一室里。
但她明白他的心思,若夜里出了什么事需要睿王出面,这个房里必须要走出去一个“睿王”。
恳“铁叔,我那件白色袍子”
“爷,铁叔最知你心意,知道那是清苓小姐喜欢你穿的,早便放在马车里了。”
答话的是景平,语气恭敬却又分明有一丝笑意。
让“放肆。”睿王低斥。
声音里却无丝毫斥责之意。
翘楚笑了笑,心里仍是微微黯了,她没想到从这个男人口中也能听到这样的话。听去竟似隐隐带着一丝卑微。
他原来也会在意这些,在意那个人喜不喜欢只是,清苓为什么会避着他呢?
她心里微微一疼。
“上官惊鸿。”听得脚步声往门口而去,她突然叫住他。
“有事你可以吩咐景平。”
他的声音有丝不耐,脚步声没有停歇。
她淡淡道:“这事只能跟你说。”
“爷,”老铁低声道:“姑娘和都在等着。”
翘楚并没有听清老铁说的是和谁在等着,他压低了声音来说,她听不清。
但她很清楚,他们并没有把她当自己人。
苦笑之间,听到睿王淡淡道:“翘楚,半盏茶时间。”
“嗯。”她应着,低道:“爷,那是一个小故事。”
帐外,睿王似乎一怔,冷笑道:“抱歉,本王无暇听公主的故事。”
“只需四分之一盏茶时间。”
“翘主子,不若奴才代爷听着,爷回来奴才禀给爷——”景平轻声进言。
“上官”
“说!”
睿王冷冷打断她,声音有抹紧绷和怒意。
“是公主和士兵的故事。”
翘楚睁眼望着帐顶,想了想,将那个故事简化了,道:“从前有一个士兵爱上了美貌骄傲的公主,他向公主示好,公主说,若你能在我屋外站岗,日日夜夜站上一百天,我便是你的了。”
“士兵很高兴,虽然这并不容易,但他毕竟拿到了机会,他日复一日在公主屋外守着,站着,日晒雨淋,不眠不休,无论多累多痛苦,他都坚持着,这样一直到了第九十多天,公主每天每晚都会看他一眼。”
她顿了一下,听到他冷硬地问,“后来呢?他站上一百天,得到了他想得到了的?”
帐外,他微讽的声音落下,变得格外沉静,只有几道微促的呼吸声。
“没有,在站完第九十九天的岗,他离开了那里。”
“不是只还差一天吗?”
出声的是景平,他突兀便道,声音里有抹愕然和震惊。
“是啊,只还差一天了。”她笑了笑,“爷,故事讲完了,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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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飞天寺。
这间供奉着万佛之祖的寺庙,香火一直鼎盛。
它毗邻的大街上有着夏、宁二王府和秦将军府。
几个做完晚课的小沙弥,从主殿庙堂后院走出,却随即被门外两个师叔推回庙堂里,锁了后殿大门,引着几人走回前殿,低声吩咐,说今晚有贵客到,切莫出来扰了清净,从前院绕回自个寝室便可。
于是,后院庭院,数枝冬树,一张石桌,数张石椅,静悄悄。
桌上却已备了茶具。有五只杯子。
很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轻轻响起。
“哟,佛门清净地,两位施主怎可作出亲昵之举?”
两个面纱覆盖的女子,从院子侧方的小拱门走进来。
出声的是其中一个身着嫩黄衣衫的少女,她携着身旁的蓝衣女子往石椅走去。她与之说话的对象却是对面小拱门走进的一双青年男女。
男子俊,女子秀,男子的手揽扣在女子的腰肢上,两人形态亲密。
四人分坐到几张椅上,轻声聊笑着。
过了两盏茶功夫,那个黄衣少女低声道:“八爷怎么还没过来?”
那男子笑道:“他是新婚燕尔,倒是谁出的主意要他今晚出来。”
他身旁的绿衣女子瞥他一眼,掩嘴笑道:“夫君,你这是什么话,你得失了清儿,若八爷怪罪起来——”
她说着看向对座的蓝衣女子,“清儿你可别替他说话。”
蓝衣女子一声轻笑,“当遵姐姐嘱咐。”
男子眸光轻扬,“我倒不信老八心上便只有清儿而无我。”
众女一听,一怔,都轻声笑开,那黄衣少女作势揭开面纱,呸了几口。
众人似乎极为熟悉,调笑几句,绝口不谈什么秘密要事,反不再说话,各自浅酌起来。
却丝毫不见隔阂。
又过了盏茶功夫,黄衣少女正靠在蓝衫女子肩上,突然警觉起来,伸手一抄桌上茶杯,往前方拱门前的冬树掷去,冷冷一喝,“谁,滚出来!”
绿衣女子秀眉一蹙,轻扯夫君,男子倒仍一派笑意吟吟,淡淡道:“寺内是我的人,寺外是上官惊鸿的人在看守,清儿是他的女人,若他的人如此不济,连他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我今天便不会坐在这里和你们吃茶顽笑,和不济的人结交,没意思。”
“有朋自远方来,那位朋友,出来罢。”
正文 117 公主的骑士(11)
伴着瓷片落清脆声响,一个人从冬树后走出来,冷哼一声,“这爷们姑娘们倒好,在这里吃茶玩乐,难为我一个人大寒夜里独守空室,孤枕难眠。”
月光虽朦,但仍可鉴人,加上寺殿内有数点灯火之光透出,一下将来人映清。
来者却是大理寺卿宗璞。
黄衣少女一怔,低说了句怎会是你,说着走了过去,一看之下,男人手上一片通红,还沾了几片茶叶丁子。
恳宗璞瞥了眼自己的手,轻轻哼了声。
“毋怪八爷的人会放人进来,原来是你。只是谁让你在树后躲着,活该!”黄衣少女斥着,微一迟疑,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却见宗璞已走到石桌那边去。
六张石凳,三张坐了人,他拣了一张坐下,便在蓝衣女子右首,绿衣女子的左侧。
让这时,绿衣女子倒是扑哧一声笑了,“我说宗大人,你什么时候不是自个一个睡的?你没妻没妾,府上连丫头也不多见一个。有些官夫人好心给作媒也给婉拒了。这不,前些时候,我听一些人提起,还在琢磨着这宗大人是不是有断袖之癖呢。”
众人顿时笑开。
宗璞也不生气,不慌不忙笑道:“宗璞自是比不得夫人家那位爷子,诸多如花美眷相伴,这每晚里就寝该到哪个房里去,也得苦恼上一回,只是,倒也听说那爷儿最宠的还是大夫人。”
绿衣女子脾气极好,听他如此说,虽是相交极深的朋友,却生了丝薄恼。听他最后折转一句,一时哭笑不是,有些恼恨不得。
男子伸手握住她的手,啜了口茶,淡淡笑道:“夫人错矣,见鬼的孤枕难眠。他前些天去‘天上人间’的时候可才是如花美眷,左拥右抱,”
绿衣女子一声轻笑,
“他去‘天上人间’了?”
黄衣少女和蓝衣女子都是微微一怔,黄衣少女微拉高面纱,啐了一口,倒是蓝衣女子随后也轻轻笑开了,
“都说宗大人铁面清廉,传言总归是传言,也有失实的时候”
天上人间是朝歌有名的勾栏场所。
宗璞清俊白净的脸上有分微红,横了男子一眼,眼梢一掠蓝衣女子,才笑道:“什么叫殃及池鱼,这回便让你们长个见识。这九爷请的客,请的是我义父。”
“我是义父的陪客。”
“夏大人不好女色,想着不好亏了去,便把你捎上了。”男子扬眉便笑。
宗璞一笑,轻嗤。
绿衣女子一捏男子的手,笑道:“好了,妾身也不恼了,爷便也别损那泼皮了,他也生的一张利嘴。”
旁边,蓝衣女子往宗璞杯里倒了茶,宗璞颔首示谢,拿过杯子,往前轻倾,遥敬男子。
男子回以同样动作,已收住笑意,正容道:“老宗,老九与你义父商谈什么去了?”
“这风月之地,风声易走,能商讨得了什么去?宗大人这花酒一喝,不都教你这爷儿逮个正着吗?”蓝衣女子浅浅一笑,站起,微微拈高袖子,为各人续了茶水,“倒是笼络感情去多一些罢。”
毕竟,夏海冰夏大人虽对皇上忠心耿耿,却也是夏家义子,莊妃之弟,夏王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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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璞微微点头,“清儿说的不错,正是如此,夏王和我义父确实国事不说,只聚家常。”
男子略一敛眉,道:“冒昧一猜,夏大侍长把老宗叫过去相陪,似乎有些意思。”
绿衣女子疑道:“爷,这话怎么说?”
“小幺,你怎么看?”男子一笑,却看向微微沉默的黄衣少女。
黄衣少女摇摇头,笑道:“谢谢爷儿抬举,只是,这偷东西小幺在行,猜心可不行。”
“你甩茶杯也在行。”宗璞皮笑肉不笑道。
黄衣少女横他一眼,这时,蓝衣女子附嘴到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宗璞微叹了口气,道:“清儿,有你这样相帮的吗?”
黄衣少女笑得灿烂,道:“宗璞,想不想再试试本小姐的甩茶杯之技?”
宗璞笑了笑,抿了口茶,“宗某洗耳聆听二小姐高见便是。”
黄衣少女一笑,“夏大人虽为夏家义子,但皇上对夏大人有知遇之恩,救命之恩,夏大人对皇上忠心也是朝廷皆知之事;宗璞铁面,不论亲疏,是朝廷上下皆知之事。夏大人把宗璞叫过去,也是想暗示夏王,他支持夏王继位,但还是会尊重皇上最后的决定。”
宗璞点头,却是看着蓝衣女子,黄衣少女眼睑轻垂,拿过茶壶替各人续水。
男子和绿衣女子轻轻交换了个眼色,桌下,男子拍了拍妻子的手。
绿衣女子一笑,总结道:“所以,爷刚才的意思是,从夏王和夏大人这次会晤可以看出,夏大人统领多万禁军侍卫,掌握京畿安全,他替夏王撑腰,但又和其他将军不同,他同时还心向皇上,是以夏王势力虽大,仍暂还不算大患。太子和其他亲王不同,自小手上便握有皇上赐给的数万卫军。”
“还有宁王,他可有秦将军作后盾。”宗璞低笑道。
众人一怔,失笑。
男子续道:“但按现在的情况来看,要扳倒太子千难万难。”
“所以,原攻打西夏的十万大军兵符绝不能再落在他手里。”宗璞沉吟道:“诸多权衡之下,这人选在皇上心中已定下,不是太子便是八爷了,但要交给谁,皇上似乎还举棋未定。”
118 公主的骑士(12)
男子脸色微微凝重,“但估摸最迟也就在狩猎之后了,老爷子顾忌自己的身子,万一他病恙,引起诸人抢夺兵权便麻烦。”
黄衣少女点头道:“所以,今晚清姐将大家约出来便是这个意思,看看有没有办法促使皇上将兵符尽快交给八爷。”
宗璞似笑非笑,一瞥蓝衣女子,道:“我还以为是有人借聚议的名义约八爷出来一见,毕竟八爷正新婚,若私下约他”
蓝衣女子一怔,黄衣少女已笑骂道:“清姐要约八爷,还需拿咱们当借口?她让传一句话过去,八爷还不立刻来见?”
咎宗璞唇角微抬,道:“也许是清儿放不下这个脸面,咱们这些人谁不知道清儿对八爷好,却不知为何就是一直不肯领受他的情意。”
蓝衣女子轻轻瞥了他一眼,“敢情宗大人前些天到勾栏院喝的酒还没醒过来,倒在这里胡言乱语来着。”
男子笑道:“清儿,你理他做甚!他因着你今晚把大伙都请过来了,却独独没请他,心里不乐意,便说些浑话来刺你。大家可别忘记,咱们这儿,有个人可是不请自来的。这些话他有胆便去老八面前说,瞧老八饶不饶过他。”
幔宗璞也不恼怒,反笑着说,我正是心里不乐意。
众人一时哭笑不得,蓝衣女子冷哼一声,道,听说宗大人染了风寒,清好意没让暗卫通知让你走这一趟,早知如此,便绝不怜惜你了去。
宗璞本一直有意无意的调笑着,这时,微微一怔。很快,脸上又恢复一贯笑谑。
黄衣少女悄悄看了他一眼。
这时,绿衣女子笑道:“那倒是奇了,既不是清儿请的,宗大人莫非有未卜先知之能,否则怎知道过来?”
“清儿没请,八爷却请了,想来是有事交待。”宗璞轻笑着说,随即微惑道:“说来我们到此也甚久了,怎还不见他过来?”
蓝衣女子闻言,微微蹙眉。众人也是一怔,睿王做事向来严谨分寸,若不能来,必会派人通知,即便有事阻搁延迟过来,也会遣人知会,但如今少说也过去了一个时辰,却丝毫不见动静
又过了数盏时间,蓝衣女子重重一阖眼睛,站起来道:“睿王既不在,大家也不好磋商什么,毕竟很多事还需问他意见,今儿个便先散了罢。清告歉了,是清让诸位吃这夜寒之苦。”
“清姐,不碍事,咱们还是再等等吧。”黄衣少女轻声道。
宗璞戏谑道:“你愿意等,爷儿可未必愿意,夫人那张如花般的脸都冻成什么似的了。”
绿衣女子佯装要啐他一口,嗔道:“夫人我便偏要等。”
倒是男子微一沉吟,道:“惊鸿那边必定有甚急发之事搁住才来不得,那就先散罢,我这就派人过去探一探。”
他说着看向宗璞,唇泛浅笑,“倒是让你这泼皮说中了,爷便是心疼夫人。”
宗璞一阵低笑。
男子又道:“老宗,你便送小幺回去,我另派人护送清儿走。”
宗璞道:“小幺那身功夫,只兴许别人在她手下吃亏去,再说,她那模样也绝对出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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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少女冷冷一笑,“成成成,不劳你大理寺卿宗大人的驾,我自己会走!”
宗璞却微一沉吟,走到她面前,“既是爷儿吩咐,今儿个便免为其难一次送你一趟。”
黄衣少女俏脸一摆,正要骂人,想了想,低声道:“宗璞,你送清儿姐姐吧。”
蓝衣女子一笑摇头,“宗大人便送小幺,爷儿和夫人也先走,清在这里再多待一阵子。爷儿不是说过吗,这寺内是他的人,寺外是睿王拨给清的暗卫,我在这里很安全,要走的时候也有暗卫送着,不碍事。”
黄衣少女犹觉不妥,还想说什么,宗璞轻轻看了蓝衣女子一眼,伸手往她肩上一揽,“走。”
黄衣少女又惊又羞,“宗璞,姑~奶~奶还没出阁呢,拿开你的爪子!”
男子和绿衣女子朝蓝衣女子一笑点头,率先走出小拱门。
蓝衣女子伸手抚住眉心,听宗璞的声音渐渐远去,“小幺,你即管放心,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你宗大哥从来没将你当作女子过。”
“宗璞,你去死——”
少女的声音也渐渐远去了。她复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伸手拿起方才喝过的杯子,紧紧捏住。
第一次,她约他,他失约。
即使遇到什么紧急之事,她素来处之若素,此时,心里突然烦躁起来,竟生了丝薄怒。
睿王府。
翘楚躺在床~上,另一侧那人睡过的地方还萦着淡薄的香,她轻轻一笑,突然想起什么,道:“景先生。”
帐外小榻处,景平的声音很快传来,“景平不睡,翘主子有事吩咐景平便是。”
翘楚道了谢,将话说了。
景平一怔,随即答应了。
他从榻上起来,按她要求办了事,正要走回去,心里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事,又想起她方才说的故事,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翘主子,恕奴才冒昧,适才你说的故事可有什么寓意?”
119 公主的骑士(13)
“为何那士兵不多站一天,他距离成功已触手可及了。”
他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
桌上刚刚点亮了的小灯映着帐子。
帐上突然影子一晃,翘楚似乎坐起来,在想着什么。
咎苗条的身影在微微动着,长长的发丝微微动着。
景平脸上一热,突然不敢再看,坐回榻上,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听到女子的声音轻轻传来。“这个老故事,听说有很多寓意。最普遍的说法是,若士兵坚持到第一百天,骄傲的公主也许会反悔,但是,若他在第九十九天走了,那么公主会记住他一辈子。”
景平一怔之下,心里突然豁然清朗。
幔多年前,他母亲是朝歌一名大户人家的小妾,出身低微,却美貌聪明,深得他父亲宠信和喜爱,后来他母亲被大夫人设计冤枉和府中长工有私情,他父亲虽多情,却最爱大夫人,遂不再信他母亲,并将她毒打至残,并将他母子三人赶出家门。
他母亲也了不起,虽被赶出家门,后来遇到微服在外游玩的皇帝和常妃,在常妃的帮助下,设法将事情查清,还了自己清白。
他父亲本来便爱他母亲,事后百般补偿,他母亲却没有再回去,而是到庵堂落了发,不久死在青灯下,常妃收养了他们。
他母亲临死前对他说,回去那个家,他和景清两兄弟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他们的父亲最爱大夫人。这件事,他们父亲并没有罪责大夫人,以后这样的事还可能会发生。
谁敢保证。
也只有她离开了那里,他们的父亲才能记住她一辈子。
他一直不懂——
这时,他方才明白。虽然这两个故事并不相同。
他想了想,又问道:“只是,这和爷有什么关系吗?”
话语一落,他蓦然一惊,有些话不该他来问的,他竟然逾越多问了!
不管爷爱不爱这个女子,她既是爷明媒正娶过门的,便也是这个王府的半个主子,他怎可因着她似无甚脾气架子,便随意相询呢,真该死!
他为人机敏,这时却有些不知怎么做才好,遂赶忙住了口。
坐回榻上,却听到翘楚低声道:
“也许有关,也许无关,其实我也不知道,看他如何想罢,和你主子说那样的故事,是我逾越了。”
景平又是一怔,她的话说得很含糊,他却突然似乎有些明白她心里所想的。
这一微微清晰,他口里竟不觉低低叹了口气。
飞天寺。
黄衣少女随宗璞从寺庙后院走出,心里仍有不安,道:“我还是回去和清姐一起等吧。”
走在前面的宗璞突然停下,她一惊,差点撞到他的背脊上,正要骂他,却陡然一愣,指着庙门后那双熟悉的男女,怔怔道:“爷儿,夫人,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
两人正是绿衣女子和男子。两人一笑,宗璞返身,笑道:“小夭,他们等你才没走。”
黄衣少女一怔,绿衣女子将她拉到一边去,附嘴在她耳边低声说起话来。
宗璞负手在后,淡淡瞥了男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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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什么意思?”
男子和他两人多年交情,也不畏他生气,呵呵一笑道:“宗大人问罪来了,可惜爷却不知你在说什么。”
宗璞一声冷笑,道:“那宗某便提醒爷儿则个,为何让小幺回答我和义父去吃酒那个问题?你明知道这些权算机关她不懂,你以为每个人都是清儿和郎霖铃?何必为难她?”
男子淡淡回看他,轻声道:“宗璞,爷儿我知道她不懂,却也知道她很想跟上你的步伐,想和你一起讨论议事,想得到你的认同和赏识。”
“郎妃便罢,清儿不是你该多提的!你和我比谁都清楚,她是上官惊鸿心里唯一认定的女人。我知你一心尊他为主,知你宗璞最看重的就是他这个朋友,那么,对于清儿,你便该更避讳些。”
“小幺是个好女子,是我们最喜欢的妹子。我帮她又怎样了!宗璞,难为她的是你!你若不喜她,便明了与她说,莫让她再抱任何冀望。”
宗璞脸色微变,闭了闭眼睛,低声问,“八爷呢?怎还不过来?暗卫送信给我的时候,说到达此地,若数盏茶功夫不见他,便在后院庙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