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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殊蝶影 作者:凌靖

    双姝蝶影〔61〕

    自从文阳知道若雨说服王立德,愿意给他们公司一次合作机会的事后,文阳便开始积极地為即将会面的事做好万全的準备工作,当然,他也不忘巴结帮他成其好事的若雨,时常带著j緻高贵的礼物前去拜访她。

    「晓嵐啊--我们我们很久没有」这天,文阳从外面回到家裡后,走向房门口时,见晓嵐正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擦著保养品,口中一边轻哼歌曲,见晓嵐穿著x感睡衣的模样,不禁让文阳心动了起来,他走到晓嵐身后,将她一把抱起后,放到了床上,并压在她的身上,边说边动手欲脱去她的睡衣。

    「嗯--不要嘛!我不想要。」晓嵐伸手按住文阳不安份的手,不愿让文阳继续下去,待他停住动作后,晓嵐这才轻轻推开文阳坐起身来。

    「怎麼啦?是不是因為最近我陪你的时间少了,在生我的气啊?」文阳见晓嵐意兴阑珊的态度,以為是自己最近忙於工作忽略她所至。「别这样嘛!最近我是忙了一点,等我跟王氏集团合作的事确定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也知道你最近忙公司的事,只是最近我不想嘛!」晓嵐听见文阳如是说道,轻笑了一声后,坐到文阳腿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解释道。

    「那為什麼不让我碰你,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了耶!」见晓嵐娇爹地撒娇著,文阳心头那块石才安稳的放了下来。

    「文阳--我们结婚好不好?」晓嵐顿了顿后,帮文阳解开领带,解开他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好让文阳能轻鬆一些。

    「结结婚?好好的怎麼提起这件事啊?」文阳不解地看著坐在他腿上,不停摆弄他衣领的晓嵐,不解她為什麼好端端的突然提起结婚这件事了。

    「我们在一起那麼久了,你也是时候该给我一个名份了吧!前几天我妈打电话来说我们同居这麼久了,问我们什麼时候要结婚,我都不知道该怎麼回答她了。」晓嵐边说边拨弄著文阳的头髮,边向他提起母亲来电的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我一直在忙合作的事,王氏集团是大公司,我一定要全心投入才行,结婚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文阳轻抚晓嵐微卷的长髮,语气温柔地哄著。

    「我们可以先去法院公证嘛!等你忙完之后,我们再宴请客人」晓嵐扬著笑意向文阳提出建议,驀地,她顿了顿,定定地看著文阳。「你你跟邵晨风办好离婚手续了没?」

    「啊?噢--在办了,已经在办了,最近忙,所以没去注意。」晓嵐这一问,文阳怔了怔,脸色略带难色,心虚地应道。

    「文阳--有件事我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晓嵐琢磨了会儿后,决定告知文阳这件事。

    「什麼事?」文阳看著晓嵐,见她嘴角微微扬起,也跟著扬起笑容来。他心想,晓嵐即将说出口的事,应该是件好事,否则晓嵐為何会略带緋红,羞怯一笑的呢?

    「我我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晓嵐将此事说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笑容甜美地看著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她肚裡孩子的父亲。

    「你说什麼?」原本带满笑容的文阳,听见晓嵐的告知,脸色煞地一阵苍白,随即换来一脸错愕,他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你要当爸爸了,我们终於有孩子了,开不开心?」晓嵐站起身,离开文阳的大腿,走到橱柜前,打开衣柜,从最下方的抽屉裡拿出这阵子她四处购买回来的婴孩衣服。「因為还不知道宝宝的x别,所以我男孩女孩的衣服都买了几件,反正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这些衣服都能穿嘛!文阳,你看,好可爱哦!」

    晓嵐逕自将抽屉裡的婴孩用品拿出来,拿到床上一一摊开在文阳面前,她边抚著一件件小衣服,边雀悦地说道。文阳表情依然错愕,他定定地看著满心欢喜的晓嵐,又看看摊在床上各式各样的小衣服,不禁担忧了起来。

    「文阳?文阳?」沉浸在喜悦中的晓嵐,条地发觉文阳至始不发一语,遂抬头看向他,见他沉著头看著床上的小衣服,晓嵐以為他是一时太开心,才说不出话来。

    「啊?」文阳被晓嵐连声叫唤,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慌乱地抬头回应晓嵐。

    「怎麼不说话啊?是不是太开心了!?」晓嵐扬著甜美笑容,抚抚文阳的脸庞后,没入文阳的怀中。「文阳,你说--我们要帮孩子取什麼名字啊?」

    「晓晓嵐。」文阳搂著晓嵐,嚥了嚥口水后,才僵硬地唤出她的名字。

    「嗯?」晓嵐离开文阳怀抱,表情仍然带著笑意的看著他。

    「这个孩子我们别要了吧!」文阳沉著脸色,小声却清晰地将他的意思传达给晓嵐知道。

    「什麼?」晓嵐敛起笑容,愕然地看著文阳,她不敢相信文阳会说出这句话来。

    「我不想要这个小孩,你去把孩子拿掉吧!好不好?」文阳伸手搭在晓嵐的双肩上,语气温柔地劝说著。

    「為什麼?為什麼?」晓嵐挥开文阳的手,起身退了一步,双手贴在肚子上,像是在保护肚中的胎儿。「你不是想要小孩吗?不是吗?当初你跟我说你一直很想要小孩,但是你老婆却不肯為你生孩子,不是吗?」

    「这没错,我当初是这麼跟你说的,但是但是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何必要生个孩子出来妨碍我们的二人世界呢?」文阳连忙起身,摊开双手向前迈了一步,欲抱住晓嵐,但晓嵐却心生怯意地再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从没想过要跟我结婚对不对?你想要小孩,但你是希望跟你老婆生吧!是不是?」晓嵐泛红眼眶,泪水停在眼窝中打转,她紧锁著眉头,身子微微颤抖地看著文阳。

    「晓嵐」被晓嵐说中心事的文阳,顿时哑口无言地看著泪水已经滑落而下的晓嵐,不知道该如何劝服她。

    「為什麼?肚子裡这一个是你的孩子啊!你為什麼不要他?他是我们的孩子啊!」晓嵐愈说,眼泪愈发掉得频密,她低头看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双手紧紧地护著。

    「唉~我我并不想要这个孩子,你為什麼暪了我这麼久?我从没要你帮我生孩子啊!我觉得现在这种生活很好,你去医院把孩子拿掉。」文阳叹了一口气后,鼓足勇气,再一次命令著晓嵐。

    「我不要,这是我们的孩子,我要把他生下来。」晓嵐见文阳口气如此坚决,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反抗著文阳的命令。

    「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去把孩子拿掉。」文阳见晓嵐连忙退后,遂上前抓住晓嵐,强行拉她出房门。

    「不要,我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拿掉孩子。」晓嵐抵死不从地挣扎,使力地欲挣脱开文阳的手,但她的气力哪比得上文阳的力气,见挣脱不成,晓嵐随即跪在地上哀求著。「求求你,文阳,求求你不要,他是你的孩子啊!」

    「由不得你不要,走,跟我去医院,走啊!」文阳不顾晓嵐连声哀求,从身后将晓嵐拦腰抱起,逕自往门外走,晓嵐极力地挣扎,身子不停地晃动,试图让文阳鬆开紧抱住自己的双手,驀地,文阳果然因為晓嵐的挣扎而一时鬆脱开手,晓嵐应声跌落地上。

    「文阳,求求你,放过这个孩子吧!我求求你。」晓嵐起身扑进文阳怀裡,不断地向文阳求饶,希望他能心软而打消这个念头。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文阳定定地看著泪水纵横的晓嵐,顿了顿后,铁下了心,一把抓住晓嵐的手,往门外拖去。

    「不要--不要--」晓嵐使尽全力反抗文阳,谁也不肯让步地在客厅中拉扯著,倏地,晓嵐倾前大力地咬向文阳抓住自己手腕的右手。

    「啊--你咬我?你居然敢咬我?」文阳因疼痛而鬆开手,他看看手臂上那深深陷入的齿痕,一时怒火冲心,狠狠的打了晓嵐一巴掌,晓嵐一个趔趄,撞上了沙发的边角,她趴在椅背上,须臾,晓嵐才捂著肚子慢慢跌落在地上,额头上随即冒出汗珠,表情疼痛地躬成虾米状。

    「好好痛,我的肚子我肚子好好痛啊--」晓嵐忍著痛楚,努力地拼凑出一句话,她一手捂著肚子,另一手伸向文阳试图向他求救。

    「你怎麼了?晓嵐」原本怒目看著晓嵐的文阳,见晓嵐愈发痛苦的表情,再看向晓嵐身下,流出了一摊血跡,这才惊觉自己铸成大错,他连忙上前抱起晓嵐探问著。

    「文阳--我的肚子孩子我的孩子」晓嵐躺在文阳怀裡,肚子带来剧烈的痛楚,让她不由得紧抓住他的衬衫痛吟著。

    「你你忍著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文阳见晓嵐脸色愈发苍白,连忙将她抱起,迅速地衝出家门,急忙忙地送她到医院就医。

    双姝蝶影〔62〕

    洪文阳紧急将晓嵐送到医院急救,他坐在急诊室外的椅子上,双手扭拧在一起,忧心忡忡地看著门上的红灯,文阳不时地对著空气叹息著,每一道叹息声都伴随著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内心矛盾地回想刚才的画面,懊恼自己竟然会控制不住情绪,如此暴力地对待晓嵐,但念头瞬即一转,想起晓嵐暪著自己怀著孩子,他又是扬起了一阵怒气,心裡不由得怪责起晓嵐来。良久,门上的红灯熄灭了,急诊室门缓缓开啟,医生边走到他面前边脱下口罩。

    「医生,她怎麼样了?」文阳看见医生的身影,随即起身探询著。

    「大人是保住了,但是小孩」医生面带愁容,语气惋息地欲言又止。

    「嗯。」虽然医生话只说了一半,但文阳却心知肚明地应了声,他看著面前的白墙,没再多说一句话,表情虽然一脸愁容,但她心裡却暗自鬆了一口气。

    「洪先生,你先去帮你太太办理住院手续吧!」医生端详著眼前这名病人的家属,见他表情复杂,只得落下一句嘱咐,语毕,他轻叹出一声后便离开了。

    办理好住院手续,文阳来到晓嵐休养的病房内,他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著脸色惨白,闔眼沉睡的晓嵐,在微弱灯光照s下,隐约见到晓嵐的眼角仍掛著泪水,他轻轻地為她拭去眼角的泪,不禁叹了声。

    半晌,文阳的手机不合宜地响了起来,他连忙按下通话键,看了晓嵐一眼后,走到角落处接起电话。

    「喂?什麼事?」文阳压著音量,小声地应了声。

    「文阳,你在哪?怎麼说话那麼小声?」来电的是龚皓伟,他听出文阳刻意压低的音量,遂探询了句。

    「我在医院。」文阳转头望向躺在病床上的晓嵐,叹了一声后,回答了龚皓伟的疑问。

    「医院?发生什麼事了?」电话那头的皓伟听见文阳人正在医院,急忙忙地地探问著。

    「唉~出了一点事,刚才跟晓嵐发生口角。」文阳又是一声叹息。

    「怎麼这麼严重啊?什麼事让你们吵到进医院了?」身為文阳的朋友兼合伙人,龚皓伟关切地向文阳探问事情的原由。文阳看著窗外的景色,将刚才在家裡发生的事一五一时的告诉龚皓伟。

    「唉~事情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会搞成这个样子。」语毕,文阳挠挠头,缓和情绪后,文阳也对於刚才所发生的事感到深深的愧疚。

    「你也真是的,嫂子有了你的孩子,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怎麼能叫她把孩子拿掉呢?你不是一直很想要个小孩吗?」龚皓伟与文阳相识多年,一直清楚文阳渴望有个孩子的心情,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他怎麼又如此反常的要晓嵐拿掉孩子。

    「怎麼说晨风才是我的老婆,我想要的小孩,是我跟晨风的小孩,不是晓嵐啊!再说,你也知道我从没打算跟晨风离婚,我跟晓嵐只是逢场作戏,怎麼可以让她肚子裡的孩子生下来呢!」文阳苦恼地向龚皓伟倾诉,搞到如此地步,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麼办?」龚皓伟沉默了会儿后,吐出了这个疑问。

    「反正孩子没了,一切照旧吧!这样也好,孩子没了,我也鬆了一口气。」文阳转头看了晓嵐一眼,顿了顿后,说出了这个结论来。

    「真该叫你第一名,你自己多多保重吧!欸,别忘了正事,过几天王立德就要宴请所有公司老板了。」龚皓伟对於文阳的决定,也不再多说什麼,倏地,他想起自己来电的原意,遂开口提醒了声。

    「知道啦!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把王若雨安抚好,这东风一起,我们就发达了。」听见龚皓伟的提醒,文阳随即将刚才的y霾抛到脑后。

    「好吧!那就先这样了。」龚皓伟得到文阳如此自信的答案,也就安下心来,应了声后,便掛电话了。

    与龚皓伟通完电话后,文阳驀地觉得病房内的气味著实令他感到不自在,转头看晓嵐依然熟睡,便转身离开了病房。待文阳关上房门后,晓嵐这才颤抖著身子,暗暗哭泣了起来。

    ***

    这天,若雨面带笑容,心情愉悦地站在衣柜前,仔细地在琳琅满目的漂亮衣服中做挑选,她伸手拿了几套衣服放到床上,认真地做选择。她拿著衣服站在镜子前,将衣服一一拿到自己身上比试著,口中不由得轻轻哼起曲调。

    待她择定欲穿的衣裳并换上后,若雨站在镜子前,左右摇晃地审视自己,见自己如此完美,她笑得更灿烂了。半晌,房外有人轻敲了几下房门,她转头看向门口,眼神顿时神采飞扬起来。

    「进来。」若雨扬著温柔的答应声,然后站在门前不远处,敞开笑容等候门外的人开门进来。「邵医生,你来啦!」

    「嗯。」晨风从门外走了进来,表情淡漠地应了声后,习惯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她缓缓地从公事包中拿出若雨的病歷翻阅,没正眼瞧过若雨。

    「邵医生,你看我今天漂不漂亮。」若雨兴高采烈地站在晨风面前,示意她抬头看看自己j心為她打扮的装扮。

    「嗯,很漂亮。」晨风抬头看她一眼,嘴角微微一扬,称讚一句后,随即将听筒掛在颈上。「坐下,我帮你检查。」

    「噢。」若雨见晨风似乎无心在她身上,感到有些落寞,但她却无法对晨风动怒,只得应了声后,乖乖地坐了下来。

    「我开给你的药有定时吃吗?」晨风倾前身子,将听筒抵在若雨的x口上,她将脸侧到一边,目光放到一旁,边挪动听筒边问话。

    「有。」若雨看著晨风,小声地应了句。

    「饮食呢?记住别吃太辛辣的食物。」晨风依然不看她。

    「嗯。」若雨轻轻的应了声,表情愈发黯淡著。对晨风今天的反应,若雨突然觉得感到陌生。

    「吃了药后,有没有哪裡不舒服?」晨风收回听筒,坐正身子后,拿起病歷表书写著。

    「没有。」一连串的问与答,让若雨愈来愈觉得伤心,她抿著唇,压抑自己欲哭的心情。

    「那我就继续照以前那样给你开药了。」晨风在病歷上写下药单后,将听筒与病歷收进公事包中,然后起身欲离开。「没事的话,我先回医院了。」

    「啊?」听见晨风如此说,若雨愕然地看著晨风冷淡的俏脸,想不到晨风只肯在她身上花十分鐘,便急忙忙的想离开。

    「对了。」晨风向门口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著若雨。

    「什麼?」见晨风终於又开口说话,若雨像重见阳光般,敞开了笑容。

    「若晴她」晨风轻轻唤出若晴的名字,当她欲说之际,她先是一怔,想了想,她还是决定问了。「你姐姐最近去哪儿了?怎麼都没看见她?」

    「」若雨愣怔住了,从刚才她便渴望晨风能正眼地看著她,熟料,当她正眼看她时,却是因為姐姐,若雨愈发感到不是滋味,心裡不由得生起闷气来。「我不知道。」

    「你怎麼会不知道呢?姐姐去哪了你会不知道?」见若雨脸色难看地别过头去,让晨风不禁蹙起眉来。

    「為什麼你每次来就只知道问姐姐?从来都不问我过得好不好?」若雨大发娇气地向晨风抱怨著。「你跟姐姐是什麼关系?」

    「这」若雨这一问,让晨风顿时无语了。她与若晴的一段情,是她想说却说不出口的情感,在外人眼中,她们顶多是朋友的关系,那她又有什麼资格去质问若雨呢?

    「姐姐不会回来了。」若雨见晨风轻叹一声,不发一语,两人沉默了片刻后,她主动开口说了。

    「你这话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姐姐不会回来了?」若雨突如其来的说词,让晨风惊诧地抬头看著她。

    「姐姐她她已经出国唸书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若雨盯著晨风的反应,见晨风一脸讶异,她的心更是感觉不是滋味了。

    「不可能,若晴怎麼可能会因此而离开我呢,不可能的。」晨风低下头,看著地上,心裡暗暗思忖著,怔了怔后,她喃喃自语地下了结论。

    「邵医生,為什麼你只看得见姐姐,却看不见我?」若雨看著蹙眉思索的晨风,表情渐渐哀伤起来,她轻声地向晨风提出她的疑惑,希望能从晨风口中得到答案,等了等,却依然不见晨风回答。

    思索不出结果的晨风,回过神后,一句话也没说的转身离开,若雨见晨风迈开脚步,也随之紧跟在她身后。当晨风经过若晴房门前时,驀地发现若晴的房门开啟著,一名佣人正在房裡做打扫。

    「若晴」晨风转头望向房内,口中唤著若晴的名字。她将房裡的一切环视过一遍后,表情落寞地离开了。

    双姝蝶影〔63〕

    从若雨口中得知若晴离自己而去的原因后,晨风便开始将自己投入大量的工作之中,藉由工作来麻痺自己的感觉。而若雨因為姐姐的离开,而满心期望晨风会转而投入自己的怀抱中,於是时常到医院寻找晨风,晨风对於若晴的不辞而别,感到事有蹊蹺,但却百思不得其解,每每问及若雨关於若晴的情况,她总是吱吱唔唔,敷衍以对,為此,遍寻不著若晴的晨风只好将自己投入工作之中,对於週遭的一切,她怎麼也提不起劲去应对,遂任由若雨黏著自己。

    「邵医生,我来看你了。」这天晨风刚看完上午的病人,回到办公室稍作休息,才刚刚闭目养神了会儿,若雨便开门闯入了。

    「嗯。」若雨突如其来的出现,让晨风不禁轻叹了一声,她缓缓睁开双眼,清淡地回应了声。

    「我买了午餐来陪你吃,你还没吃吧!?」若雨笑得极其灿烂,举起她从饭店买来的美食,放到了晨风的面前。

    「嗯。」晨风看了桌上的餐点一眼后,将袋子往旁边推了推后,低头翻阅桌上的病歷资料。

    「先别忙嘛!吃完东西后再忙,来--」若雨见晨风对自己买来的j緻餐点似乎兴趣缺缺,遂主动将袋裡的食物一一拿了出来。

    「你先吃吧!我把工作做完了再吃。」晨风扬扬嘴角,语气轻柔地交代一声后,又低头继续工作。

    「来嘛!趁热吃,工作是忙不完的,吃个午饭不会花你太多时间的。」若雨走到她身旁,撒娇地拽著她的手臂,将她拉到一旁的位子上。

    「好吧好吧!」晨风无奈地叹了一声后,接过若雨递来的筷子。

    「嘻--好不好吃?这可是我特地到饭店叫大厨弄的红烧排骨呢!」若雨见晨风挟起一块排骨啖著,满心期待地探询晨风的感觉。

    「好吃。若雨,以后别再买这些东西过来了,我到地下室的餐馆吃就行了。」晨风嚥下排骨后,淡淡地示意她别再做这样的事。

    「你不喜欢啊?」听见晨风如是说道,若雨内心不由得担忧起来,满以為是这些东西不合晨风味口。

    「不是--只是觉得这样太麻烦你了。」晨风抬眼看了若雨一眼,见她失望的表情,遂向她解释道。

    「不麻烦,只要你喜欢,一点也不麻烦的。」若雨听了晨风的解释,脸上随即浮现出笑容来。

    「嗯,好吧!」晨风无奈地对若雨笑了笑后,又低头挟起盘中的食物放到自己的口中咀嚼著。

    两人的午餐就在晨风静默地听著若雨欢喜自在的对晨风说著哪家服饰店进了什麼新品,与哪间沙龙店引进了什麼美容塑身器材中结束了,吃饱后,见若雨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晨风便没再多理会若雨,逕自回到位子上继续工作。若雨见晨风认真地忙著工作,遂坐到一旁,拿出自己带来的杂誌,静静地翻阅著。

    「若雨,你不用在这裡陪我,有事就先去忙吧!」埋头工作片刻后,晨风放下笔桿,摘下眼镜,轻轻地揉捏有些酸涩的眼睛,她端起自己的茶杯啜了一口,见若雨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书,遂暗示著她。

    「我没事要忙啊!我只想在这裡陪你。」若雨闔上杂誌,敞开笑容地回应晨风。

    「唉~」晨风轻浅地叹出一口气,沉默了会儿后,睨了若雨一眼,开口说话了。「既然你来了,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吧!」

    「好啊!」若雨见晨风主动提出要為她做检查,心裡不禁开心了起来,以為晨风慢慢开始发现她的好,而主动关心她。

    「午餐已经吃完很久了,怎麼没看你吃药啊?」晨风拿起一旁的听诊器,走到她身旁坐下,将听筒抵在她的x口上。「有带药来吗?」

    「噢,我忘了吃了,等等就吃。」若雨笑瞇了眼地看著倾身靠近她的晨风,脸上的笑容更甜了。

    「你再这麼不听话,小心我给你打一针。」晨风虽然对若雨没有多大的好感,但她毕竟是若晴最疼爱的妹妹,基於爱屋及乌的心态,晨风不免也泛起了疼惜的心情。

    「呵~我会乖乖听你的话的。」若雨的心洒上了厚厚的糖粉,扬著娇爹的声音向晨风撒娇。

    「嗯,那才乖。」晨风抬头看了她一眼,并给了若雨一记微笑后,又低头将听筒挪到另一处。

    若雨被晨风方纔那记温柔的笑容给震慑住了,脸上泛起了一阵嫣红,心跳不由得加速跳跃著,她想压抑住心臟欲衝破而出的感觉,却发觉怎麼也无法按抚住这样的情绪。

    「嗯?你怎麼了?心跳怎麼变得这麼不规律?是不是不舒服啊?」微低著头检查若雨的晨风,驀地锁起了眉头。原本心跳正常的若雨,為何会突然间变得如此不正常,晨风撇见若雨放在大腿上的手微微颤抖著,遂连忙抬头探问著。「怎麼啦?哪裡不舒服?」

    「邵医生我」晨风突然地抬起头,目光定定地落在若雨脸上,这样的举动让若雨心裡那股悸动更加重了,她端详著眼前这亮丽清秀的俏脸,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她的粉颊,双手将晨风的脸庞定定地捧在手上。

    「若雨」见若雨这般举动,晨风愣怔了一下,身子随即向后一退,蹙起眉头地看著她。

    「邵医生,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了,邵医生」语毕,若雨倾前勾住晨风的颈子,将陷入错愕中的她拉近自己,在晨风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时,若雨已在晨风的唇上落下了自己的吻。

    「若雨--」一向沉重稳重的晨风,被若雨这番惊人的举动震吓住了,她惊诧地睁大双眼,待回过神后,晨风大力地推开若雨,然后猛然起身退到书柜前。

    「邵医生」若雨内心五味杂陈地望向晨风,一股心酸的感觉浮上心头直衝鼻梁,眼眶裡泛起了一丝水气,眼前的晨风也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晨风蹙著眉地看著若雨,克制住惊愕的情绪后,她摇著头,轻声地对若雨说道。

    「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為什麼?」姐姐已经离开了,為什麼晨风还是不肯喜欢上自己?自己為晨风做了这麼多,為什麼她就不能取代姐姐在晨风心目中的地位?

    「我我们是不可能的。」晨风不知该如何向若雨说出自己和若晴的关系,沉默了片刻后,她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回绝若雨。

    「為什麼不可能?难道我对你的感情比不上别人?你从没感受到我对你的心意吗?」若雨有意无意地示探晨风,想从她的口中知道晨风不肯接受自己的原因,是否来自姐姐。

    「若雨我我」晨风陷入思索中,最后还是决定不让她知道自己与若晴的关系,琢磨了会儿后,她才开口向若雨解释。「若雨,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情意,但是我们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若雨皱起眉头质问著。想不到第一次爱上人,第一次向喜欢的人告白,却是如此的结果。

    「因為我我已经结婚了,我是有丈夫的人了。」自从爱上若晴以后,洪文阳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已渐渐的变得陌生。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即使她再怎麼不愿提起洪文阳这个人,她还是免不了将他的名字拿出来当挡剑牌。

    「你就是為了这个所以才拒绝我对你的感情?」若雨一直认為是姐姐卡在她与晨风之间,晨风到现在之所以不肯接受自己,是因為姐姐的缘故,而如今,晨风对自己说出的原因,居然是她已婚的身份,心裡倏地平稳了下来。

    「是是的,若雨,你年纪还小,g本不清楚自己对爱情的感觉,也许等你再大一点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其实只是剎那间的错觉而已,你懂吗?」晨风见若雨脸色慢慢和缓下来,心想她是接受了自己的理由,遂趁机开解她。

    「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麼做了,我先走了。」若雨沉著脸色,表情复杂地看著晨风,她在心裡思忖了一下,落下了这样的结论后,拿起手提袋离开了晨风的办公室。

    「週遭的一切都没改变过,但是--為什麼我会觉得这一切都变得那麼陌生?若晴,你对我做了什麼?」若雨离开晨风的办公室后,晨风这才重重的叹出一口气,她仰著头看了白净的天花板一眼,再转头望向窗户,看向远方的建筑物。顷刻,她才低垂著头,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来。

    双姝蝶影〔64〕

    「欸,小龚,王若雨刚才打电话约我见面,说是要跟我谈谈关於合作的事,看来--应该是有进展了吧!」洪文阳踩著急快的步伐,来到了龚皓伟的办公室,他甚至连门都来不及敲,便急忙忙地逕自开门进去了,一看见龚皓伟的身影,洪文阳便带著雀悦的情绪说道。

    「真的?那就太好了,想不到我们的计策这麼有效,成功了成功了。」龚皓伟听洪文阳这一说,难掩兴奋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是啊!是啊!听王若雨的语气,我看我们是成功一半了。」洪文阳兴奋的心情儘是显露在脸上,他搓揉著双手,开心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太b了,我们公司就要赚大钱了,只要跟王氏集团沾上关系,我们以后就不愁吃穿了,嗯--我看过不了多久,我们得再找一个大一点的地方,要扩充营业,好好的闯出一番事业。」龚皓伟被洪文阳那雀悦的心情给感染了,他敞开愉悦的笑容,环视了办公室一遍,向文阳说著未来的梦想。

    「没错。欸,跟王若雨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先走了。」正沉浸在喜悦中的洪文阳,驀地看看表上的时间后,随即站起来向龚皓伟示意了声。

    「好,走走走,这王若雨啊可是尊大佛呢!像她这种娇气十足的千金大小姐,得小心一点伺候,别惹火她了,我们快点走吧!」文阳转身离开,龚皓伟也随即起身,一边说一边跟在文阳身后。

    「欸,你不用去,我去就行了。」文阳回头一探,见龚皓伟跟在自己身后,遂连忙阻止了他。

    「啊?我不用去?王若雨约我们谈合作的事,我為什麼不用去?我们可是合伙人耶!」龚皓伟怔了怔,一脸不解地看著文阳。

    「这我知道--但是,王若雨在电话中只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哎--我看她大概只是约我谈一谈她跟王立德提合作的事而已,你就在公司等我的好消息吧!有什麼进展,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洪文阳将若雨在电话中特地交代他的话,向龚皓伟覆颂了一遍,见龚皓伟有些不悦,遂安抚他的心情。

    「唉--好吧好吧!金主都指名点你坐?了,我也不能这麼厚脸皮的跟去,我在公司等你电话吧!快去快去。」龚皓伟虽然心有不满,但為了荷包著想,遂稳下情绪催促著洪文阳。

    ***

    洪文阳依约来到若雨指定的饭店,一走进饭店附设的咖啡厅裡,便见到若雨静静地坐在窗边的位子上。

    「王小姐,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路上塞车。」文阳连忙走到若雨面前,一边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一边敞著歉意的笑容,频频向她頷首道歉。

    「不要紧,我也刚到不久。」若雨温柔地扬著笑容,向文阳示意了句。「洪先生事情那麼多,等一下没什麼关系的。」

    「唉,呵呵--王小姐真是善解人意啊!」对於若雨如此异常地反应,文阳怔了怔,随即缓定心神,扬笑称讚她。须臾,文阳见若雨只是浅笑以对,并没有搭腔的意思,遂赶忙岔开话题探问著。「唉,对了,不知道--王小姐约我出来是不是想和我谈关於跟你们王氏合作的事?」

    「嗯--是这样的,你们公司想跟我们王氏合作的事,我上次也跟你提过了,我叔叔愿意给你们公司一个机会」若雨定定地看著文阳,脸上扬著让人不著头绪的浅笑。

    「是是,这都该感谢王小姐的帮忙」文阳双手抵在桌上,十指交握著,表情严肃认真地回应著。

    「先等我把话说完了。」若雨见文阳打断她的话,脸上倏然展露出些许不悦,她强势地阻止文阳后,接续说著。「虽然我叔叔说给你们一个机会,但是那并不代表你们就是十拿九稳的拿到合同。」

    「这」原本暗自窃喜的文阳,听见若雨如是说道,脸色煞地沉了下来,他愣怔地看著若雨,仔细地琢磨著。「王小姐,是不是我们哪儿做得不够好?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好让我们有机会改进。」

    「倒也没什麼,你们是做得不差,我叔叔也说了要给你们一个机会表现,但是--如果别间公司提出让我叔叔更喜欢的合作企划案,那我可保不住你们了。」若雨心裡一边琢磨,一边语带别意地说道,语调充满了暗示。

    「那不知道王小姐需要我们再做些什麼呢?」说到底,文阳在商场上多年,对於商场上的技俩,多少也熟了几招,再者,文阳生x聪明,一听便听出若雨话中有话的暗示。

    「是这样的,你太太--邵医生我听说你们夫妻俩--最近好像在闹离婚」若雨早在晨风拿已婚的身份当藉口后,她便请私家侦探彻底地调查了文阳这个人。若雨睨了文阳一眼,小心地观察著他的反应。

    「这王小姐你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文阳看著若雨,见她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心裡不禁错愕著。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我可以保证你们公司绝对能拿到与我们王氏集团合作的合约书,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和邵医生离婚。」若雨定定地端详著文阳,见他一脸愕然的神情。她敛起笑容,静静地等待他的答案。

    「这王小姐,我们合作的事,与我太太有什麼关系?你為什麼提出这个要求?」文阳震惊地看著若雨,不解地向她提出质问。

    「这你别管,我的条件就这麼简单,你要想跟我们合作,就得答应这件事,你只需要说好或不好,其他的事不用你管,也轮不到你管。」若雨对文阳提出的疑问,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语气强势地喝斥回去。

    「这个我」文阳陷入两难之中,选择了事业,他便会失去晨风,但若是选择晨风,那他就失去了一个身价上百亿的金主了。

    「怎麼样?你的答案是什麼?」若雨想尽快解决此事,遂开口催促著文阳。

    「能不能让我考虑考虑?给我几天时间考虑后,我再答覆你。」这突如其来的交易条件,让文阳一时之间乱了分寸,他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不行!你要嘛现在签字离婚,要嘛失去跟我们王氏合作的机会,你自己决定吧!」若雨语气强硬地要胁文阳,不让他有一点时间去思考。她从袋子裡拿出两份文件,不客气地丢在文阳面前。

    「离婚协议书?」文阳缓缓地拿起桌上的文件,摊开一看,斗大的五个字就这麼映入他的眼裡。他惊愕地抬头望向若雨,见她悠閒自在地端起杯子啜了口咖啡,文阳的心情愈发沉重了起来。

    「签?还是不签?」若雨见文阳拿著协议书的手愈发用力,从袋裡拿出钢笔,递到了他的面前。

    文阳接过若雨递来的笔,翻到最后一页,内心挣扎地看著协议书,笔尖抵在下方的空格上,久久未动笔签上名字,他驀地想起晨风,难道自己真的要為了事业而离开她吗?自己為什麼要接受这种无礼的要求?晨风是他的老婆,跟工作有什麼关系?不行,自己怎麼可以為了要与王氏合作而跟晨风离婚呢?

    思索了片刻,文阳抬起头来看著若雨,见她一脸不耐的表情后,又低头看著手中的协议书,倏地,他不禁又想著这两年来,他与晨风几乎支离破碎的婚姻关系。文阳想起晨风对他的冷漠,他知道晨风对他已经没有感觉没有爱了,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执著一个不爱他的妻子,而放弃了与商界数一数二的集团公司合作呢!

    琢磨了良久后,文阳下了决定,重新将协议书翻到最后一页,在下方的空格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同意了与晨风离婚,好换取与王氏集团合作的机会。待他签好两份文件,将它们递给了若雨后,若雨的脸上随即展露出喜悦地笑容来。

    「祝我们合作愉快。」若雨折好文件,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进自己的袋子裡,随即拿起袋子站了起来,她扬著得意的笑容,对文阳伸出右手来。

    「合合作愉快。」文阳抬头看了若雨的手一眼,再往上抬眼,望向若雨,无奈地叹了一声后,站起身来,伸出自己的右手,与若雨交握著。若雨见大功告成,也不愿再多作停留,她骄傲地戴上墨镜,没再多说什麼,留下文阳便逕自离开了餐厅,文阳转头看著若雨离去的身影,沮丧地坐了下来,沉重地叹著气。

    双姝蝶影〔65〕

    「邵医生--」这天,若雨兴高采烈的跑到医院,连门都不敲的便开门闯进晨风的诊室。

    「欸--王小姐,我们正在看诊耶!」若雨突然地闯入,将诊室裡的人吓了一跳,晨风的助理护士见状,连忙起身阻挡住若雨。

    「你走开,我有事找邵医生。」原本笑得灿烂的若雨,见自己被人阻挡在外,脸色驀地沉了下来,她不悦地推开护士,跑到晨风面前。「邵医生,我有事跟你说。」

    「若雨,我现在正在忙,你出去。」晨风睨了若雨一眼,再看看眼前的病人,见病人讶异的脸色,随即转头轻声地告知若雨。

    「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嘛!」见晨风冷淡的神情,若雨的心裡倏地觉得委屈。

    「有什麼事等我忙完了再说,你出去。」晨风重重地从鼻腔中吐出一声鼻息,摘下眼镜,定定地看著若雨,目光中带著些许不悦。

    「噢!好嘛!要不我在旁边等你。」若雨敞著甜美的笑容,指著诊室裡的病床支会著晨风。

    「出去。」晨风指著门怒斥著。若雨被晨风的一声喝斥给愣怔住了,她敛起笑容,看看一旁的护士与病人,突然觉得一阵尷尬,随即低著头快步地离开诊室。

    临近中午时分,晨风终於看完了最后一名病患,她走出诊室,在长廊上左右巡看了一下,发觉不见若雨的身影,遂逕自走回办公室去,她悠悠地走在长廊上,摘下眼镜捏了捏疲倦的眼眸,顷刻,有人倏地勾住了她的手臂,晨风猛然转头一探,看见了满脸笑容的若雨。

    「这裡是医院,放手。」晨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随即将自己的手抽离开来,表情煞是不悦。

    「有什麼关系嘛!」若雨撅了撅嘴,娇爹地应了句,她斜睨著晨风的侧脸,见她五官轮廓j緻,就像陶瓷娃娃般立体白晰,心中不住地漾起了悸动,让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说吧!你找我有什麼事?」当若雨定睛地欣赏著晨风的俏脸,陷入一阵甜蜜的滋味之际,晨风倏地扬起了清淡的声音。

    「喔!我有样东西想送你。」若雨听到晨风的问话,这才想起她急忙忙闯入诊室,是所為何事。

    「就只是这样?」听若雨这麼回答,晨风不禁蹙起眉头,语气略带无奈与不悦。「以后别再这样了,我看诊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噢!好嘛!我下次会注意的。」被晨风数落的若雨,微微低下头,有些失落地应道。

    「还有,以后别再花钱买东西送我了,我什麼都不缺,知道吗?」晨风睨了她一眼,见她低垂著头,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气似乎重了些,遂缓和自己的语气叮嚀道。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而且那不是买的,我要送你的,是你一直很想要的东西。」若雨抬头看了晨风一眼,眼眸中带著深深的情意,语气轻柔地回应著。

    「嗯。不好意思,刚才我的语气重了一点。」晨风见若雨的脸上满是落寞,於是伸手轻拍著她的头向她道歉著。

    「不会不会,刚才的确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突然闯进去,打扰到你工作。」只要晨风肯接受她,即使受再多委屈,她都愿意的。

    「没关系,下次记住就好了,以后有什麼事等我忙完了再说就好。」晨风应了声后,拍拍若雨的头嘱咐著。

    被晨风这麼温柔对待的若雨,很快的便将刚才的委屈感给抛到脑后,她扬起笑容,开心地点下头来,顷刻,若雨随著晨风的脚步回到晨风的办公室。

    「好了,你说有东西要给我,是什麼东西呢?」晨风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水啜了一口后,抬头看著一直带著笑容的若雨。

    「拿,这给你。」若雨开心地从袋子裡拿出离婚协议书,交到了晨风手中。

    「这是什麼?离婚协议书?你」晨风接过协议书,不解地探问著,待她将资料摊开一看,驀地看见斗大的五个字,她狐疑地看了若雨一眼,见她笑容更灿烂了。

    「是啊!你先生已经签名了,你签上名字后寄给律师事务所就好了。」若雨坐到晨风对面的位子上,双手抵在桌上,开心地向她表示道。

    「為什麼你会」晨风愕然地看著若雨,内心充满了疑问。

    「你丈夫不对,是你前夫,你前夫想跟我叔叔合作,所以我间接认识了你前夫,我知道你想跟他离婚,但是他一直不肯。」若雨雀悦地告知晨风,脸上儘是得意的笑容。

    「所以呢?」晨风定定地看著她,探询著前因后果。

    「所以我就找他啦!跟他说,如果他肯签下离婚协议书,我就帮他撮合他跟我叔叔的公司合作。」若雨犹如打赢一场战争似的,扬著胜利的笑容。

    「所以他就签了?」晨风蹙著眉,沉著地看著若雨,等待她的回答。

    「是啊!他想都没想的就签了。」若雨担心晨风对洪文阳还有一丝夫妻情义,遂暪著不将洪文阳当时的犹豫与為难说出。

    「嗯,我知道了。」晨风听若雨如是说后,低头看著手中的协议书,对洪文阳的行為感到无比的寒心,她叹了叹气后,将手中的协议书收进了抽屉中。

    「现在可好了,你终於恢复自由,跟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也真是的,都已经对他没感情了,他还不肯放手。」若雨的脸上由始至终都带著灿烂得意的笑顏,认為自己為晨风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晨风会感动的接受她的感情。

    ***

    「堂姐,我回来了。」小鈺放学回来,开门进来便看见若晴正坐在床上看书,遂向她示意了句。

    自从被若雨赶了出来后,若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因為若雨的关系,她无法继续留在晨风的身边,自己也没有认识的朋友,於是,若晴失魂落魄地在租住的旅馆裡度过了几天后,决定前往台中投靠小鈺,若晴拿著小鈺当初抄给她的地址,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台中。

    「回来啦!肚子饿吗?我帮你煮碗麵吧!」若晴听见小鈺的声音,随即放下手中的书本,对她敞著笑容探询道,她起身走到厨房裡,準备為小鈺弄吃的。「家裡吃的东西快没了,等会儿还要出去买,最近物价又涨了对了,我今天去一间工厂应徵,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过两天就能上班了。」

    「堂姐--」小鈺看著站在厨房裡的若晴,眼眸倏地垂了下来,她走到若晴身后,轻声地唤了她一声。

    「嗯?什麼事?」若晴转头看了她一眼后,随即又转过头忙著。

    「对不起喔!要不是我」小鈺内心对若晴有满满的歉意,若不是她,堂姐也不会被若雨赶出家门,她也不用跟她挤在这个小房间裡,过著拮据的生活。

    「傻瓜,我们是两姐妹嘛!说什麼对不起。」若晴停下手边的工作,走到她面前,扬笑轻拍著她的肩膊安慰道。

    「但是」某日夜晚,当她坐在书桌前準备研读报告时,屋裡驀地传来门铃声,当她打开房门一看,赫然发现若晴两眼泛著血丝,一脸落寞的站在门口,此后,若晴便待在小鈺租住的地方与她一起生活了。从那天起,小鈺便时常在半夜暗暗哭泣,不停地自责著。

    「好啦!别再但是了,如果你还当我是姐姐,就别再跟我说客套话了,对不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嗯?」善解人意的若晴,从未怪罪过小鈺,甚至经常反过来安慰她,要她别在意这件事。她拍拍小鈺那沮丧的容顏,对她笑了笑后,随即走回流理台前,继续忙著做饭。「你先去床上休息一下吧!煮好了再叫你。」

    「堂姐--你真好。」虽然若晴总是扬著笑容,语气轻鬆地要她别在意,但小鈺心裡其实明白,堂姐的心很不好受。一想到若晴的心情,小鈺的眼眶不禁红了,她来到若晴身后,抱著她硬咽了起来。

    「真是傻,你是我妹嘛!不对你好要对谁好啊!」若晴轻笑一声后,驀地感觉小鈺环抱在自己腰间上的双手,收得更紧实了,这样的感觉,不由的让若晴想起了晨风,她怀念著被晨风拥抱住的感觉,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呵--被人从身后抱住的感觉好温暖,就像」

    「对了,堂姐,你在这裡这麼久了,我都没看见邵医生来找你,你们」若晴欲言又止的反应,让小鈺想起了晨风。

    「我们分手了。」拿著筷子在锅子裡翻搅麵食的若晴,听见小鈺提起晨风,手倏然地停止动作,她愣怔了一下后,淡淡地说道。

    「分手了?怎麼会这样?」小鈺惊愕地离开若晴的背,站到了她身旁,定睛地看著她探问著。

    「很多事由不得我选,感情更是,有时候相爱的两个人,不一定就会天长地久」若晴轻叹了一声后,悠悠地扬声回答小鈺。她强忍著欲哭的情绪,转头看了小鈺一眼,对她扬起轻浅的笑意后,随即将目光移回正在沸煮的麵食,她抿了抿唇,眼眶倏地泛起了泪水。

    双姝蝶影〔66〕

    这天早晨,若晴与小鈺坐一边吃早餐一边聊天,聊得更欢愉之际,小鈺的电话倏然大响,她将目光放到手机的萤幕上一看,发现来电话的人是自己的母亲,眉头顿时紧紧的锁了起来,她按下通话结束的按键后,大力的咬了一口馒头。

    「谁啊?这麼早打电话来,脸色还这麼不好的。」若晴啜了口鲜n,撕下一小块馒头送进口中。

    「没没事,只是无聊人士,不用理她。」小鈺睨了若晴一眼,怔了怔后,轻描淡写的带过。

    「呵--我们家小鈺有追求者罗。」若晴从小鈺的回答中,逕自臆测著她口中的无聊人士身份。

    「哪有,哪有追求者嘛!我不想谈恋爱,我对男人啊!都快绝望快心寒死了。」小鈺一想起哥哥,不住地摇头叹气著,无奈的心情尽写在脸上。「我看--我也像你一样,找个真心真意的女人谈恋爱吧!像邵医生那样的唉,对不起喔!堂姐,我不是故意提起」小鈺漫不经心地咀嚼口中的早餐,一边对若晴开玩笑,须臾,她怔了怔,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在堂姐面前提起邵医生,连忙向若晴道歉。

    「不要紧。小鈺--」若晴对小鈺扬起浅笑示意后,定定地看著她,轻声地唤了她一声。

    「嗯?什麼事?」小鈺见若晴瞬间敛起的笑意,怯怯地端起面前的牛n,一边看著若晴一边啜了一口。

    「你--该不会--喜欢女人吧?」若晴放慢语气,一脸狐疑地探问著。

    「咳咳咳--什什麼?当当然不不是啦!」小鈺被若晴的表情与疑问给震撼住了,一个不留神,被牛n给呛得正著,她捂著嘴巴,狠狠的咳了几声后,连忙否决著。

    「嗯,其实好男人还是有很多的,两个女人这条路不好走的,会有很多顾虑,也要避忌很多事情,如果你喜欢的是女人,一定要有心理準备,知道吗?」若晴将自己切身的经验与想法分享给小鈺,她不希望小鈺在感情路上受到伤害。

    「堂姐啊--你说到哪去了嘛!我只是」小鈺正打算开口向若晴解释之际,身旁的电话又铃鸣响起,她侧过头看一眼后,随即切断对方的电话并关了机。「哎,烦死了,堂姐,我去上课了。」

    「嗯,好吧!路上小心点。」若晴看著小鈺拿起身旁的袋子与手机,匆匆忙忙的开门出去,遂体贴地叮嚀著。

    「七早八早的打电话来干嘛啊?」离开家后,小鈺在路上拨了通电话回家裡。

    「你这死丫头,為什麼不接电话?」电话一头的母亲,听见女儿的声音,随即扯著嗓子质问著。

    「我不想一大早就听见你的声音,破坏我的心情。」小鈺从鼻腔中轻哼出一声,不屑地应了句。

    「死丫头,皮痒了是不是?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听女儿对她说出这麼不敬的话,母亲更是气怒极了,敞著高分贝的音量叫骂著。

    「啊--烦死了,你要干嘛啦?」小鈺将电话拿离自己耳边,对著电话大吼了一声。

    「这麼大声做什麼?没大没小,你以為我爱听见你的声音吗?要不是你哥等著用钱,我才懒得听你的声音,你很久没跟若晴拿钱回来了,别想跟若晴要钱后就自己收进口袋裡挥霍,快点给我拿回来,家裡等钱用呢!」母亲对著电话重重的哼了一声后,语气不悦地警告著女儿。

    「没有,没有,没有钱,堂姐為了我们跟若雨大吵一架,现在都不住家裡了,你们还想怎麼样啊?」一想起若晴因為自己的缘故而与若雨撕破脸,还被赶了出来,小鈺自责的情绪又顿时扬起,衝著母亲吼著。

    「什麼?那她现在住哪儿啊?」母亲一听,有些愕然地探问著。

    「她现在跟我一起住。」小鈺轻叹一口气,语气有些丧气地应了句。

    「什麼?跟你住?你记住跟她要一半房租钱,没理由住你那儿,还不拿钱出来,对了,她不是有钱吗?我看你乾脆叫她帮你缴房租和生活费算了,你打工的钱每个月拿个一万块回来给我?」母亲知道若晴现在正住在女儿那儿,索幸打著如意算盘,向女儿出主意。

    「拜託,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堂姐哪还有钱啊!她银行裡的钱被你们拿得七七八八了,生活都快成问题了,哪还有能力撑起两个人的花费啊!」小鈺偶然间发现若晴搁在桌上的存摺簿,翻开一看,驀地发现,她银行裡的钱已经所剩不多了。

    「啊?那那我们以后不就没钱拿了?这怎麼行啊?若晴也真是的,也不秤秤自己几两重,现在好啦!没钱啦!真是笨死了,也不会忍一忍,犯得著跟若雨吵架离家出走吗?真是的。」母亲一想起往后再也没钱可以花用,不禁埋怨起若晴来。

    「你是够了没啊?堂姐会搞到这个地步,还不都是你害的,难道你都不觉得惭愧吗?」愈听母亲说出口的话,小鈺愈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衝著电话咆哮大怒的数落著。

    「欸欸欸--死丫头,你还找死了不成啊?我是你妈,辛辛苦苦怀你十个月生下来的妈,放尊重点,大逆不道。」母亲受不了女儿对她如此不敬的态度,反口怒骂了回去。

    「有你这种妈妈,我真是感到丢脸啊!总之,我以后都不会再拿钱回家了,你们好自為之吧!再见。」她气怒地数落母亲一顿后,随即掛掉母亲的电话。

    「这个死丫头,真的不教训不行。」母亲大力地放下电话,对著电话怒骂著。

    「怎麼样?小鈺什麼时候拿钱回来,我等钱用耶!」小仲见母亲掛断电话,随即来到母亲身旁,急迫地探问结果。

    「那个死丫头说以后都不再拿钱回来了。」母亲看著儿子,指著电话,转述著女儿刚才说的话。

    「这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我看她是活腻了。」小仲双手握拳,呲牙咧嘴地怒斥著。

    「这死丫头说什麼若雨知道若晴拿钱给我们,两姐妹吵了一架,若晴跑去台中找小鈺,现在跟她住一起,没在若雨那裡住了,真是的,好好的财主没了。」母亲无奈地走到客厅,一边走一边将女儿刚才说的话告知给儿子知道。

    「搞什麼鬼啊?我已经跟我兄弟说了我要开公司的事,我还跟他们说要给他们一个月五万块的薪水耶!现在没钱了,叫我拿什麼脸见我那些兄弟啊?」小仲听母亲无奈地说道,暴跳如雷的叼念起来。

    「还开什麼公司啊!财主都飞了,董事娘的身份,我看我当不成罗!」母亲重重的叹著气,满脸失望的神情。

    「妈的,王八蛋,真想不到这个若雨这麼小气,才这麼一点钱也斤斤计较的,好死不死,老子现在正缺钱用耶!真。」小仲跟在母亲身后,气煞地坐到沙发上,脸色异常的难看。

    「唉--有什麼办法,谁叫我养了一个不孝又白痴的女儿,要个钱也不会,我看啊!我们家的好日子又没罗!」母亲双手一摊,无奈地向儿子示意了句后,拿起桌上的杯子啜了一口。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弄到钱,要不然我真的就混不下去了。」小仲定定地望著前方,心裡不停地琢磨著,他没再理会母亲,只是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著。

    双姝蝶影〔67〕

    得知小鈺不再拿钱回家的事之后,小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不知该如何向朋友们交代,心情烦闷的他,索幸一个人在麵摊裡喝起闷酒来。

    「欸,林董--这几天去哪儿了你,没消没息的,打电话给你也不接。」小仲的几个朋友,谈笑风生的来到麵摊,倏地见到小仲的身影,随即倾近他身边,逕自坐了下来。

    「阿阿雷,是你们啊!」正在犯愁的小仲,肩膊驀地被人拍了一下,这才让他回过神来,待他抬头一看,发觉几个朋友就坐在自己面前,让他惊讶地猛然站了起来,待他定下心神后,连忙敞著笑意,悠悠的坐了下来。

    「对了,你说要开公司,到底什麼时候啊?我们可是看在是兄弟的份上,把工作辞了来帮你忙耶!」阿雷扬著笑意,逕自拿来小仲面前的酒瓶,帮自己与几个朋友倒上酒。

    「噢,开公司开开公司的事」小仲心生惧意的看著朋友们,深怕若是让他们知道公司开不成的事情后,会惹火了他们。

    「欸欸--你们听喔!台南县有一个土财主,前些日子遭人绑票,家属因為不敢报警而付了千万赎款,结果过没几天,那个土财主被人发现陈尸在水沟裡了,警方束手无策」正当小仲不知道该如何向朋友们解释之际,其中一名友人看见放在一旁的报纸上,报导著一则绑架新闻。

    「那个土财主真是有够倒楣的,你们看,抓个有钱人跟家属要赎款,随随便便就几千万进口袋了,多好赚啊!」

    「就是啊!只要手脚乾净,警察g本抓不到人嘛!」阿雷听完,大笑一声,认同了朋友说的话。此时,小仲像是得到啟发似的,原本沮丧的心情,驀地活跃起来。「欸,小仲,干嘛不说话?对了,你公司什麼时候开还没说呢!」

    「欸,哥儿们,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小仲倾身向前,一副欲说机密事件似的,小声说道。

    「什麼事啊?」在座的朋友们见状,也跟著倾前探问著。

    「原本我打算跟我堂妹拿钱开公司的,谁知道她临时变卦了」小仲在心裡琢磨了一下后,决定将这件事说出来,好说服朋友们帮忙完成他的计划。

    「哇靠,搞什麼鬼啊?我们工作都辞了你才说,你堂妹怎麼可以这样啊?」听见小仲如是说著,朋友们不满的挺直身子喝斥著。

    「就是啊!我也很生气啊!我就是看不惯她那种出尔反尔的个x,我想好好教训她一顿,所以我打算绑架她,然后跟她妹要钱。」小仲边说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朋友们的反应。

    「哇哇靠,你你你也太大胆了吧!绑架耶!不是闹著玩的。」阿雷首当其衝的叫了起来,其他朋友们也跟著错愕著。

    「嘘嘘--小声点,不会有事的,只要手脚乾净就不会被发现啦!」小仲用食指敲著报纸上那则新闻,有意无意的暗示著。

    「这个」阿雷為难的看著身边几个朋友,见他们铁青著脸看他,让阿雷不知该如何抉择。

    「欸,当初我是想开了公司之后,需要信得过的兄弟来帮我打理公司,谁知道」小仲对眼前这几个朋友打著心理战,说服他们答应参与他的绑架大计。「现在你们工作没了,我对你们也觉得很愧疚,要是找得到其他工作就算了,可是现在这麼不景气,每间公司都在裁员」

    「好吧!我加入,你们呢?」另一名朋友听完小仲说的话,沉思了片刻后,率先点头答应了。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点下了头。

    「好兄弟,我林国仲有你们这群好兄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小仲见大家取得共识应允了,开心的拍拍朋友们的肩膊讚道。须臾,他拿起面前的酒杯,举至半空中。「来,為不久的将来,我们能成為有钱人,乾杯。」

    「好,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我挺你。」阿雷见友人们均高举著自己的杯子,思索了片刻,亦拿起自己的酒杯,与他们对饮著。

    「嗯--应该跟王若雨要多少钱才好呢?」

    「一个人要个五百万,四个人就二千万」

    「二千万对她来说只是个小数目,应该没问题才对不行,五百万太少了,少说一个人也要一千万才行。」

    「嗯--抓走若晴后,应该要把她藏在哪裡呢?」

    「啊!对了,还要想想,该在哪裡交赎款。」小仲说服朋友们后,便开始策划他的绑架大计。他双手枕著头仰躺在床上,在心裡琢磨著绑架事宜。

    「小仲啊!下来吃饭了,妈煮了很多你爱吃的菜,小仲?小仲啊?」正当小仲思索大计之际,楼下传来母亲叫唤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知道啦知道啦--」小仲衝口对著门外的声音吼了一声后,悠然地坐起身,他一边走出房间,一边不悦的叼念著。「叫叫叫,叫个什麼劲啊!」

    「小仲来--快坐下,这些全是你爱吃的菜哦!」见儿子懒散的下楼来,母亲随即扬笑招呼著。

    「这种东西吃了几年,都吃腻了,等我有钱以后,打死我都不吃了。」小仲举脚翘到椅子上,夹起母亲j心為他烹煮的食物递到了口中。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耶!还是你跟妈说你想吃什麼,明天妈妈煮给你吃。」听见儿子的语气透露出厌恶,她连忙讨好儿子,关心的探问道。

    「拜託,再怎麼喜欢,老是吃这些东西也腻了好不好,有没有脑子嘛!」小仲嫌恶地睨了母亲一眼,拿著筷子在一盘菜式中翻搅著。「嘖,怎麼没几块牛r啊?」

    「牛r贵嘛!妈妈没有买很多,吃r吧!妈妈弄了三杯,很香的。」母亲见状,赶紧夹了一块r到儿子碗中。

    「哼,三杯有啥好吃的,啊--算了算了,我委屈点吃吧!」小仲夹起r,不屑的撇撇嘴后,送到口中咀嚼著。「对了,妈,你知道小鈺在台中的地址吗?」

    「地址?你要小鈺的地址干什麼?」两兄妹的感情一向不和,儿子突然间向她要女儿的地址,母亲遂疑惑地探问著。

    「你别管啦!给我就是了,萝嗦什麼啊!真烦人。」小仲有些不悦地斜睨母亲,语气不耐烦的应了句。

    「好好好,别气别气,我不就是问一问嘛!你要小鈺的地址,我拿给你就是了。」语落,母亲随即起身走到客厅,从抽屉裡翻出小鈺在台中的地址后,交到小仲的手裡。

    ***

    「大家觉得这个计划怎麼样?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明天就行动了。」向母亲要了小鈺的地址后,小仲随即和答应参与绑架的同伴们商讨。

    「嗯--大致上应该没什麼问题才对,你们觉得呢?」阿雷琢磨了片刻,认同地頷了頷首后,转头望向另外两名伙伴。

    「你们说了算吧!总之我们听命令行事就对了。」另两名同伴面面相覷了会儿后,向小仲他俩应了声。

    「好,那就说定了,现在我们就分开行动,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明天一早出发。」小仲指示三人行动事宜后,往桌子一拍,落定计划。

    翌日,天还未亮,小仲便已经离开家,前往集合的地点,欲会同其他伙伴。待同伴们準时出现后,四个人随即驱车前往台中小鈺的住处。

    当他们按照地址来到小鈺的住处附近之后,小仲先是拨了通电话到小鈺的手机裡,确定妹妹与若晴的情况后,躲在角落处换好事前準备好的服装,静静地等候机会。

    「欸欸--起来,起来--小仲,快起来。」良久,正当小仲与其他三名同伴在车上呼呼大睡之际,负责盯哨的阿雷拍拍歪倒在旁边熟睡的小仲。

    「妈的,别吵啦!」被人倏然地从睡梦中吵醒的小仲,大力地挥开阿雷的手,语气极差地吼了声。

    「还睡,你妹出来了。」阿雷重重地捶了小仲的手臂一下,试图让他快点清醒。

    「啊?在哪?」听见阿雷说的话,小仲身子一震,随即坐正身子,朝著阿雷手指著的地方看去,见小鈺正悠閒地离开家门,往他们的方向走来,两人连忙压低身子。

    「呼--还好没被她看见。」待小鈺从他们的车旁经过后,小仲看了看后照镜,见妹妹的身影渐渐走远,才叹出一口气。

    「欸,怎麼样?可以行动了吧?」阿雷定定地望著小仲,等候他发号施令。

    「嗯,行动。」小仲琢磨了一会后,向阿雷頷首示意了声,伙伴们见状,纷纷打开车门,紧随在他身后,向小鈺的住处前进。他们来到了小鈺的住处门前,待小仲与阿雷戴上口罩準备妥当后,这才按下门铃。

    「请问有什麼事吗?」此时的若晴正在厨房裡清洗餐具,听见屋内扬起门铃声,随即走到大门前,朝窥视孔看了一眼,她见是两名警察站在门前,随即将防盗锁閂上后,打开大门探问著。

    「请问林嘉鈺的家人是不是住在这裡?」若晴听见门外的警察提起表妹的姓名,心裡倏地扬起了不安。

    「是啊!我是小鈺的堂姐,请问有什麼事吗?」若晴透过缝隙,定定地端详著这两名警察。

    「是这样的,林嘉鈺刚才报案,说在住处巷口被人抢劫」小仲的两个朋友照著小仲教他们的台词,一字不漏地说著。

    「啊?那小鈺现在人怎麼样了?没事吧?」若晴一听小鈺被行抢,整个人随即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地探问著。

    「她没什麼大碍,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现在人在医院裡检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医院,好吗?」忧虑小鈺情况的若晴,一时慌了手脚,她向两人頷了頷首后,听从地打开大门。

    岂料,当她打开门后,两人身后驀地窜出小仲与阿雷,穿著制服的两名男子敏捷地抓住若晴的双手,小仲则拿出参了乙醚的手帕,摀住了若晴的口鼻,没多久,若晴便失去意识地摊软在地了。小仲四人见状,随即联手将若晴给带离了住处。

    双姝蝶影〔68〕

    小仲伙同几名友人到小鈺家将若晴拐带离开后,便把若晴关在他们事先找好的一间山屋裡,由两名友人负责看管,阿雷则负责他们的饮食起居。

    「欸,小仲,人我们绑来了,你什麼时候要打电话要钱?动作快一点吧!真怕钱还没到手,中间出了差错,那我们可吃不了兜著走了。」这天,小仲与阿雷一起帮两名友人送饭,负责看管若晴的两人一见到小仲的身影,一边吃饭一边担忧地探问。

    「嘖,你们是不是男人啊?等一下我就打电话去跟她妹要钱了,紧张什麼。」小仲扒了一口饭进嘴裡,口裡一边嚼著饭一边揶俞著。

    「欸,小仲,你没帮你堂妹买便当啊?」正当他们吃得津津有味之际,阿雷条地想起被绑在房内的若晴。

    「用不著给她吃那麼好,拿点麵包给她吃就行了。」小仲睨了眼凌乱的桌子,从杂物堆裡翻出被报纸掩盖住的麵包,将它丢到阿雷面前。

    「真想不到你还蛮狠的嘛!绑架自己堂妹就算了,连个便当都捨不得买给她吃。」阿雷无奈的对他摇摇头后,带上口罩,拿起桌上的麵包与矿泉水,逕自走进房间裡。进入房间后,阿雷见若晴仍在昏睡中,遂倾近床边,推了推她的手臂,唤醒了她。「欸,欸,起来,起来吃东西了。」

    「嗯?啊--」若晴被迷晕绑到山裡后,整整昏睡了两天,直到阿雷唤醒了她,这才缓缓地睁开双眼,当她睁开双眼后,便看见一名陌生男子带著口罩,正定定地站在自己面前,随后更发觉自己的双手被困绑在后。

    若晴怔了怔,害怕地大声叫喊起来,但是她的嘴巴却早已经被人用胶带给封住了口。

    「你放心,我只是拿东西进来给你吃,不会对你做什麼事,拿,我现在把你的胶带撕掉,警告你,不许大吼大叫的,不然要你好看,听到没有?」阿雷指著若晴,软硬兼施地要胁著。若晴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眼神充满了惧怕,思忖了一会儿后,她才点下头来。

    阿雷帮若晴鬆绑后,将麵包与矿泉水递给了她。若晴一边害怕地看著他,一边琢磨著。

    「快吃啊!怎麼不吃?怕有毒啊?没事的,我们只是為了餬口饭吃,等拿到钱后,就会放你走了。」阿雷拿了张木椅到若晴面前的不远处坐下,见若晴只是定定地拿著麵包和水,遂向她示意了声。

    「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有钱人,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孩。」若晴瑟缩在角落,怯怯地向阿雷示意了句。

    「你是没钱,不过你妹妹可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阿雷睨了她一眼后,随口答了一句。

    「若雨!」听见阿雷提起若雨,若晴的身子不禁震了一下,失神了。

    「你识相一点,乖乖的待在这裡,别给我作怪,你妹愈快交钱,我们就愈快放你走。」阿雷撇撇手,警告了若晴几句话后,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

    翌日早晨,若雨还在梦乡中,正沉浸在她与晨风拥吻彼此的甜蜜梦境中之际,门外倏地有人轻敲了房门。

    「二小姐?二小姐?」站在若雨房门前敲门的兰姨,力道极轻地边敲房门边呼唤若雨。「二小姐,有人打电话找你,二小姐?」

    「吵什麼吵啊?」被打断甜梦的若雨,怒气冲冲地朝门外吼去。

    「对不起,二小姐,有人打电话找你。」被若雨怒斥一声的兰姨,怯怯地向若雨道歉,并连忙告知著。

    「搞什麼鬼,现在才几点啊!没看见我在睡觉吗?」若雨恼怒地将一旁的枕头扔向房门。

    「二小姐,真的很抱歉,那个人说有要紧的事,非得要亲自跟你谈不可,所以我」见若雨如此气怒,兰姨双手交拧著,惧怕地解释道。

    「是哪个白痴啊?」若雨气煞地走到房门,大力地开啟房门,怒视著兰姨。

    「不不知道那个人不肯说出姓名,只说一定要跟你谈。」兰姨缩缩肩,微低著头,不敢正视若雨。

    「笨蛋,真不知道养你来做什麼。」若雨斜睨兰姨一眼,落下一句责骂后,转身走到电话旁,接起电话来。「喂!谁啊?」

    「李若雨吗?」电话那头的小仲,带著口罩,刻意压低声音,企图掩饰自己的音调。

    「你谁啊?大清早的打电话来。」

    「李若晴是你姐姐吧!她现在在我们手裡,要想救你姐姐,就拿四千万来赎回你姐姐」小仲恶狠狠的向若雨开口要求赎款。

    「这位先生,你閒著没事干嘛啊?一大早就打电话恶作剧,你以為你年纪还小啊!真是扰人清梦,哼。」若雨打断小仲的话,轻蔑地嘲讽道。

    「你好--看来你是不相信你姐在我们手裡,你等一下。」小仲见若雨如此强势的口气,遂走进房裡,撕下若晴嘴上的胶带后,将电话递到她面前。「跟你妹说声早安吧!妹妹。」

    「若雨救我」若晴恐惧地看了眼前这名戴著口罩的一眼后,随即向电话呼喊了一声,正当若晴欲再说话之际,却被小仲伸手摀住了嘴巴。

    「姐姐!」若雨听见姐姐的声音,登时脸色骤变,不住地呼唤了声。

    「哼,听到了吧!你姐姐在我们手上,要想她活命的话,就拿四千万来赎回去,记住,你要是敢报警的话,就等著替你姐姐收尸吧!听到没有?」小仲轻声一笑,语气强硬地威胁道。

    「哼,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找人假扮我姐」若雨定定心神,回想刚才那声呼唤,深怕是自己一时听错了。

    「,你跟我耍嘴皮子是不是,好,我就让你听清楚一点。」小仲按耐不住脾气,气愤地往若晴的脸上赏了两个耳光。若雨听著电话那头传来巴掌声与若晴呼喊的声音,她顿时愣怔了起来。「,算你倒楣,是你的宝贝妹妹不相信我们绑了你」小仲大发雷霆地直往若晴身上落下拳脚,若晴只能默默地瑟缩在墙角,任由他拳打脚踼。

    「住手,住手,不要再打了,我相信我相信了,可以了吧!」若雨随即衝著电话大声喝止著。

    「嘖,不知好歹,怎麼样?现在总该相信了吧!,早点相信不就好了嘛!搞得我累得半死,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再打电话告诉你怎麼交赎款,我再警告你一次,别想报警,否则就帮你姐收尸吧!就这样。」小仲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对若雨落下一句要胁后,便掛断电话了。

    「你喂?喂」若雨掛下电话,蹙著眉思忖著,以往只是在电视与报纸上看见哪个富商遭遇绑架,没想到,如今却会发生在自己姐姐身上。

    「二小姐,怎麼了?大小姐她她是不是发生什麼事了?」兰姨定定地站在房门口,在若雨与对方交谈中,隐约中听见若晴的名字,遂开口探询著。

    「我我姐被被人绑架了」若雨转头望向兰姨,不敢置信地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她。

    「什麼?大小姐被人绑架了!二小姐,赶快告诉老爷啊!快点叫老爷报警,救回大小姐吧!」兰姨慌乱地颤抖身子,连忙示意若雨赶紧告知王立德。

    「让我想想先让我想一想」从未遇过这种事的若雨,一下子乱了心神,她一边担忧若晴,心裡一边琢磨著。

    「还想什麼呢!赶快通知老爷,叫他报警处理啊!」兰姨急忙忙地催促若雨,忧心忡忡地不知所措著。

    「我说让我想想,听到没有,滚出去。」若雨怒不可遏地咬喝一声后,快步走到门口,大力地甩上房门。

    双姝蝶影〔69〕

    接到绑匪打来勒赎的电话后,若雨将自己关在房裡思索著,她忆起与姐姐一起生活的景象,想起若晴总是对她呵护备至地疼爱著,脸上不由得泛起了担忧,对於姐姐遭人绑架一事,年纪尚浅的她,顿时慌了手脚,她心情杂乱地下楼,吩咐兰姨為她準备餐点,半晌,她拿起电话拨给了叔叔。

    「喂,若雨?怎麼这时候打电话给阿叔啊?是不是又没钱用啦?」王立德坐在办公室裡忙碌工作之际,身旁的电话驀地鸣铃响起,他转头一探,见是若雨的来电,随即接起电话。

    「叔叔我」若雨听见叔叔宠溺的声音,顿时令她欲言又止了起来。

    「怎麼啦?不够钱用了是不是?呵--傻丫头,等会儿我叫秘书打电话到银行,把钱汇到你户头去,好吗?」王立德心知若雨的个x,若不是没钱花用了,她是不会突然在这时候打电话给他。

    「我我刚才」

    「怎麼?心情不好啊?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啦?」王立德放下手边的工作,拿著电话逕自臆测著。

    「男朋友?」从叔叔口中听见男朋友这三个字,若雨不由得想起晨风,倏地,她的耳畔边响起一道声音。『要是把姐姐救回来,那她不就会回来跟我抢邵医生了,不行,不可以。』

    「傻丫头?怎麼不说话啊?」等待若雨开口回应的王立德,见若雨没回话,遂扬声轻唤一声。

    「没没事,我我只是一个人太无聊了,所以打电话想跟你聊天,现在没事了,叔叔再见。」若雨回过神后,随口敷衍了叔叔,急忙忙地掛断电话。

    「二小姐,可以吃了。」兰姨从厨房裡端来热腾腾的餐点,小心翼翼地搁在若雨面前,轻轻地示意了声。「二小姐,你你打电话通知老爷了没有?」

    「你烦不烦啊,还嫌我不够烦是不是?我警告你别乱说话,你要是敢把这件事告诉我叔叔,你就等著瞧,听到没有?」若雨拿起筷子欲开动之际,听见兰姨的探问,不满地斜睨著兰姨,语气不悦地说道。

    「知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先我先进去了。」兰姨愣怔了一下,连忙頷首应和著,随后赶紧转身走进厨房。

    「我不能让姐姐回来跟我抢邵医生,不可以,谁都不可以抢走我的邵医生,就算是李若晴也不可以,我不能让她回来。」若雨定定地看著前方,喃喃自语地下了决定。

    ***

    步入秋冬的季节裡,这日,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晨风来到若雨家為她检查身体,一踏入客厅,晨风惯x的朝沙发上睨了一眼,出神地幻想若晴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看见她的到来而对她扬起甜美的笑容。

    「邵医生?邵医生」此时,在厨房忙活的兰姨,见晨风站在台阶上发愣,遂倾前轻唤著。

    「唉,你你好,兰姨。」被打断回忆的晨风,回过神后定睛一看,见兰姨带著不解的神情探望著,不禁尷尬地向她示意著。

    「邵医生,你怎麼啦?怎麼站在这儿一动也不动的?」兰姨见晨风心不在焉的反应,赶紧探问道。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些事,想得出神了。」晨风嘴角一扬,给了兰姨一个轻浅的笑意,随后又将目光摆回沙发上,眼眸带著些许无奈。

    「嗯,想起大小姐了吧!」兰姨悉心观察她的神情,逕自臆测著她的心情。

    「啊?兰姨,你」晨风愕然地看著兰姨,没想到,兰姨会知道她与若晴的关系。

    「邵邵医生有件事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兰姨在心裡琢磨了片刻,犹豫著该不该将若晴被绑架的事说出来。

    「兰姨,你想说什麼?」晨风侧著脸看著垂下头的兰姨,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遂探问道。

    「那个大小姐她她前两天」兰姨害怕假如让若雨知道她将若晴的事告知晨风,会為自己带来麻烦,但随即一想,若晴现在正身处在危险的环境中,怔了怔,又心生怯意地欲开口说出。

    「邵医生?你来啦!」未将话完整说出的兰姨,此时,听见楼梯上传来声轻快的声音,连忙转头望了过去,见若雨扬笑步下楼来,便怯生生地赶紧转身离开。

    「欸,兰」被若雨的呼唤声引走的晨风,见兰姨默默地离去,随即扬声欲唤住兰姨,但见她神情慌乱,快步离去的模样,遂打住留下她的念头。

    「邵医生,我在二楼阳台看到你来,等你好久都没见你上楼,怎麼不上来啊?」若雨脚步轻快地来到晨风身旁,欢喜地勾住她的手臂,欲牵她上楼去。

    「喔!没什麼,刚才进来时接了通电话。」晨风狐疑地望向厨房,定定地看著兰姨的身影,见兰姨不时地用眼尾餘光睨向她,晨风心裡泛著不解。

    「喔!那上楼吧!」若雨满心欢喜地拉扯著晨风的手臂,不顾晨风的意愿,急忙忙地拉著她走上楼去。

    晨风依照例行程序為若雨检查身体,而若雨也如以往般缠著晨风,不愿让她这麼快离开,几经安抚后,晨风才摆脱了若雨的纠缠,悠悠地步下楼来。当她欲离开王家之际,她倏地想起兰姨欲言又止的态度,遂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兰姨。」

    「邵医生,检查完啦!」兰姨拿著抹布,正卖力地擦拭餐具,听见晨风的呼唤声,连忙转头探望。

    「是啊!对了,兰姨,你刚才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吗?什麼事?」晨风摘下眼镜,悠然地收入口袋后,定睛地看著她。

    「这这个」见晨风主动提起此事,兰姨颤了颤身子后,轻浅地将目光移到晨风身后探了探。

    「怎麼了?」晨风心细地看出兰姨惧怕的神情,随著她的眼神,转头看了一眼后,温柔地询问著。

    「邵医生你我求求你,救救大小姐吧!」兰姨没头没脑地扬声,眼眶也跟著泛红了。

    「若晴?兰姨,若晴怎麼了?若晴怎麼了?」见兰姨如此慌乱害怕的表情,晨风的心裡随即泛起担忧,不住地频频探问道。

    「邵医生二小姐她她把大小姐赶出家门,她」话音未落,兰姨立即落下泪来。

    「若雨為什麼赶走若晴?到底发生什麼事?」晨风的心揪结了起来,未等兰姨把话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慌忙地质问著。

    「二小姐她发现你跟大小姐的关系,气得打了大小姐一巴掌,叫大小姐不准跟你在一起,还把把大小姐赶了出去」兰姨用手背抹掉颊上的泪水,抽抽咽咽地回答。

    「若雨她若晴」晨风忆起若晴离开她的前一晚,若晴穿著单薄的衣服跑到她的宿舍楼下,眼眸带著绝望还有那晚若晴突如其来的感伤。还有她们发生关系时,若晴不时紧抱著她无声落泪,还有隔日若晴留下了绝别的字条。回想这一切,让原本不解若晴行径的晨风,终於明白了她的异常。「兰姨,若晴在哪儿?她现在在哪?」

    「大小姐她她被人被人绑架了邵医生,你救救大小姐吧!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拜託你救救她」兰姨硬咽地将若晴被绑架的事说了出来,晨风错愕地愣怔在原地,一时失了思绪,满脑子儘是若晴的容顏。语毕,兰姨抓著她的双手,双脚一曲欲跪在晨风面前。

    「欸--兰兰姨,你快点起来」晨风意识到兰姨正跪在自己面前,连忙扶起她。「若晴被绑架,若雨知道吗?」

    「绑匪前两天打电话给二小姐,说大小姐现在在他们手上,要二小姐準备四千万去赎回大小姐,但是后来我听见听见二小姐自言自语的说说怕把大小姐救回来了,大小姐会把你抢走,所以决定不付钱了,邵医生你说该怎麼办才好啊?」兰姨重重地叹出一气,欲缓平情绪,把她知道的事全告知了晨风。

    「」听完兰姨的诉说,晨风蹙起眉头,心裡扬起了怒火,撇下兰姨的手后,快步的跑上楼去。她来到若雨的房门前,大力的扭开门锁衝了进去。「王若雨,你太过份了你為什麼要这麼做?」

    「邵医生?你怎麼了?」被晨风如此气怒地质问,若雨不明所以地探问著。

    「你你居然居然赶走若晴?她被人绑架了,你竟然不救她你还是不是人啊?」晨风走到若雨面前,抓住了她的手,勃然大怒地指责著。

    「我我邵医生你弄痛我了」若雨惧怕地看著眼前怒目相视的晨风,一向觉得晨风温柔冷冽的她,驀地害怕了起来,眼窝裡登时溢满了泪。

    「你说啊!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这麼做?说,说。」晨风失了理智,抓住若雨的双手,愈发用力了起来,她怒视著若雨,不停地对咆哮著。

    「就因為我爱你,我这麼做都是因為我爱你啊!我真的很爱你邵医生--」语毕,若雨的眼眶锁不住泪水,直直地落了下来,滴到了晨风的手背上。

    「混蛋,你这个混蛋,她是你姐姐啊!你还是不是人啊?」听见若雨说出口的理由,她更是脑怒地衝口唾骂了出来。晨风怒不可遏地举起右手,狠狠地落下了一巴掌。「我以后不要再见到你。」

    「邵医生」晨风落下绝情的话语,气愤推开她后夺门而去。若雨捂著发烫的脸颊,虚软地跌坐在地上。

    双姝蝶影〔70〕

    遭到晨风的指责后,若雨伤心地坐在床上哭泣著,她回想起方才被晨风不断怒骂的不堪过程,气愤难忍的下楼,她怒气冲冲地唤来兰姨,不停地咒骂她,并无情的在她身上落下拳脚,将所有的不悦全发洩在兰姨身上,兰姨双手护著头,隐忍著疼痛,任由若雨对她的出气。

    待若雨没了气力后,她才忿忿不平地回到房间,将自己反锁在房内,随后,接连的几日,若雨不停地拨打晨风的电话欲向她解释,并请求她的原谅,但是晨风却不愿再听见若雨的声音,每每看见若雨的来电,便气怒地掛断电话。

    「邵医生,你听我解释好不好?」这天,正当晨风坐在办公室思忖之际,若雨倏地闯进她的办公室。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晨风一见若雨的身影,随即别过头去,语气冷漠地喝斥。

    「我不走,你听我解释,我是真的很爱你,為了你,我什麼都愿意做,姐姐她配不上你,我才配得上你,你爱我好不好?原谅我好不好?邵医生--」若雨走近晨风身旁,慌乱地跪在她面前,抓著晨风双手哀求著。

    「滚开,你也配说爱吗?你冷血无情,连自己的姐姐都可以不理她死活,你害我失去若晴,居然还敢这麼厚脸皮的要我原谅你?你走。」晨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甩开若雨的手后,大力地推开她。

    「為什麼你只看得见姐姐?為什麼你只感受得到姐姐对你的爱,却感觉不到我也爱你,我对你的感情不少於姐姐啊!她有什麼好?她怎麼跟我比?為什麼你就只爱她,我為你做了那麼多的事,但你却不爱我?」若雨愈发感到不满,气怒地质问著。

    「你怎麼跟她比?你凭什麼跟她比?她比你好太多了,这辈子我只爱过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前夫,另一个就是若晴,除了她,我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你死心吧!」晨风斜睨了她一眼,眼眸充满了厌恶。

    「你说什麼?你再说一次。」若雨惊愕地看著晨风,不敢置信晨风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

    「说再多次还是一样,你死心吧!没事的话,请你离开,别妨碍我的时间。」晨风起身走到门前,打开办公室门后,别过头去,不再多看若雨一眼。

    「你别后悔。」若雨站定晨风面前,恨恨地落下一句警告后,离开了办公室。

    ***

    被晨风无情怒斥离开的若雨,惆悵地走在长廊上,回想著方才晨风悲愤填膺地怒骂她与从晨风口中说出的绝情话,每一字一句无不刺痛著她的心,她隐约感觉到x口一阵鬱闷,让她无法自在地呼吸,映入眼帘的景象,都充满了晨风冷漠地对待。当她带著烦躁的心情缓缓地走到大厅欲离开之际,驀地

    「吴太太,你不用太担心了,我听人家说这间医院的有一位医生很有名的,上次隔壁的那个吕太太发现自己的r房有硬块,就来这间医院做检查,结果吕太太真的得了r癌,都快末期了,幸好是这位医生帮吕太太动手术,才捡回她一条命的。」一名妇人把她所听到的事,告诉了她身旁的另一名妇人。

    「真的啊?那位医生叫什麼名字啊?」原本愁容满面的妇人,听见对方如是说道,眼神倏地亮了起来,连忙探问著。

    「那位医生叫邵晨风--听说邵医生虽然看起来很冷漠,但是她医术好,人又随和,还长得很漂亮呢!你放心吧!等等先让她帮你做检查,她一定会尽力帮你的。」那名妇人轻拍著吴太太的肩膊安抚著。

    「那就好,那就好,最近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真担心我要是有癌症走了,我那三个孩子不知道怎麼办才好。」吴太太一脸忧虑地向身旁的妇人倾诉著。

    「放心放心,人家邵医生可是这家医院的主任呢!」為了使吴太太宽心,妇人扬笑乐观地安慰著。

    正打算离开医院的若雨,在经过她俩身旁之际,听见两名妇人的谈话,听见其中一名妇人提起晨风的名字,她随即停下脚步,佇立在一旁听著。

    听完她俩的对话后,她又不禁回想起晨风对她的无情举动,若雨咬著下唇,恨恨地在心裡琢磨著,半晌,她转身往回走去。

    若雨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前,仰头看了门上的立牌一眼,轻敲了几声后,走了进去。「院长,好久不见了。」

    「咦?王小姐?稀客稀客,好久不见了,来,坐坐坐。」低头忙工作的院长,听见门前传来女声,随即抬头望去,见来者是若雨,遂赶紧扬笑示意著。「王小姐,这麼久没见,不知道有什麼事吗?」

    「是这样的,我来找院长--是希望院长辞去邵医生主任的职衔。」若雨端起院长送来的开水,悠悠地啜了一口后,冷冷地望了他一眼。

    「什麼?王小姐要我辞去邵医生主任的职衔?我可不可以问王小姐,為什麼要我辞去邵医生的主任职位?」院长听见若雨的要求,惊愕地蹙起眉头。

    「因為她不尽责,不是一个好医生。」

    「王小姐,邵医生是一名好医生,同僚和病人们对她都有很好的评价,是不是有什麼误会啊?」晨风是他教导出来的学生,她的能力如何,他比谁都要清楚。所以,对於若雨的指证,他认為那应该只是一场误会罢了。

    「没有误会,我说她不是一个好医生就不是一个好医生,我说她不尽责,她就是不尽责,我要求你马上辞去她的主任职位,否则我们王家立刻撒回你们的补助资金,明年你们医院等著关门好了。」若雨不愿多作纠缠,语气凌厉地对院长下达命令。

    「这王小姐,你这」紧锁眉头的院长,眉头更是紧紧地敛了起来,他左右為难地思忖著。

    「无聊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叫你辞去她的职位,你照办就是了。院长,你想想看,这几年要不是我们王家投入大笔资金,这间医院早就关门大吉了,我想院长你是聪明人,犯不著為了一个医生,害得所有人都失业吧!?」若雨语气愈发犀利,她看著院长铁青的脸色,不由得扬起得意的笑容来。

    「唉~好好吧!王小姐怎麼说怎麼是,我会辞去邵医生的主任职位。」思忖了片刻后,院长这才叹出一口气,沉沉地应允了若雨无礼的要求。

    ***

    答应若雨撒去晨风主任的职衔后,院长在一次提报会议结束后,将所有参加会议的同僚留了下来,他為难地看著晨风,沉著许久,未发一语,晨风眼尖地看出院长五味杂陈的看著自己,心裡隐约知道,院长如此為难的表情,是来自於自己,遂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等候院长扬声告知。

    「这个各位同仁,邵晨风医师将撒去主任一职,退回家医科医师,即时生效。」院长语气无奈地向在座所有同仁宣示此事,会议室内纷纷扬起惊叹,所有人面面相覷了会儿后,均将目光转向晨风身上。

    晨风听见院长如是说道,心裡不住地愣怔了一下,顷刻,她的嘴角轻浅地扬了起来,嗤之以鼻地摇了摇头后,神态自若地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晨风晨风等等我,别走那麼快啊!」离开会议室的晨风,悠然地走在长廊上,準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裡。这时,晨风的学长从身后快步跑来,唤住了她。

    「什麼事?」晨风回头看了一眼后,随即放慢脚步。

    「怎麼回事?院长怎麼突然辞去你的职位?」晨风的学长微喘著气,一脸不解地关切著。

    「也许--有人觉得我做得不够好吧!」对於院长辞去她的职衔,晨风心知肚明地知道是若雨在背后搞的鬼。

    「怎麼可能呢?你的评价一向很高,别说同事了,就连病人也对你一致好评,到底怎麼回事啊?」学长对晨风的工作能力是给予肯定的,如今她被辞去主任职位,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震憾。

    「无所谓了,当不当主任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我先进去了。」知道若晴离开自己的原因,加上得知若晴遭人绑架的事后,现在对晨风而言,若晴的安危,才是她最在意的事。晨风云淡风清地应了句,拍拍学长的肩膊,给他一记微笑后,逕自走进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