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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兽】

      心兽h 作者:临河烟

    作者:临河烟2017/1/8字数:26991

    “哼。”看着对面不远处的招揽客人的莺歌燕语,克丽丝冷哼了声。

    少女看了眼手机,屏幕的最上角:2057年6月12日,下午6点。

    这座城市的红灯区在黑夜中开始慢慢苏醒,艳情的桃色招牌光灯在店头亮起,在太阳还没完全落下的最后的余辉一起交相呼应,克丽丝恍然觉得:艳色和晚霞的红光,宛若渗血般淹没了整个城市。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虽说无所谓,反正,自己总是要往着这些坏兆头的地方奔去。

    因为,自己是猎人。

    敌人很强,所以,自己要更强。

    现在是公元2057年,距离传说中的圣子钉上十字架已经过去了2057年。

    第一次世界大战,起于1914年7月28日,终结于1918年11月11日。

    第二次世界大战,起于1939年9月1日,终于1945年9月2日。

    世界和烈焰中燃烧,在强硬的战靴下颤抖。以往,十字军东征、游牧的进击、蒙古的长子西征、漫游于列国的浩荡起义,在历史的书页上染满鲜血,然而从没有哪一次这样,以如此强大、爆裂的形式体现。

    两次战争的规模,超越了以往战争的全部。除了边陲世界,无论欧洲还是亚洲、乃至于大洋洲,人们因为同一个目标而厮杀。而且两者在仅仅半个世纪的时间内发生。或许就是这样恢宏壮阔的血肉献祭后,门,开启了。

    从古以来,就有各种各样的奇闻怪事发生,有些只是乡民缺乏知识,将离奇而罕见的自然现象与神秘挂钩,而有些,确是来自于更原初的黑暗无疑。

    而到了如今,双方的力量在科技的发展下更进一步。黑暗的阵营当然同样不介意使用文明的枪火,正如同它们热衷于在中世纪使用优秀性能的名剑坚铠一样。当然,反过来说,猎人们也是一样。

    而且能够在阳光下行走的人类,比起那些鬼鬼祟祟,只能如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遮掩着自己的对手,要来得光明正大许多。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必须将那鬼鬼祟祟的老鼠们从深沟底下揪出来才行。然后,无论是神圣的十字架,还是最新科技产物下的基因检测仪、骨龄测试,都能够将那些异物们的嘴脸暴露无遗。

    克丽丝掏出手机,当然不是仅仅为了看一眼时间那么简单。打开密码保护后,年轻的猎人立刻进入到组织专用的app之中。

    这款app软件界面和寻常的商务软件看上去并没有多大区别,里面的内容可确是非同寻常。

    克丽丝默然地看着最新一天的统计。猎人组织从当地警局里掏出的资料显示,在这个城市,又有十几人失踪。

    这不是一个小数字,或许,那几个人只是喝醉了酒,在路边躺倒了无人问计,也可能只是玩性发作,不通知家人就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玩乐。但是,一个城市,在数年的时间里都是保持着近乎同样的失踪率,而且相当部分的人员,在亲属或者同事报警之后,确实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内。他们就好像是雨滴融入了河流般,就这样无影无踪了。

    不谈那些可能没有报警的更多的无辜者,仅仅按照这散漫的警局的数据,这个城市的非正常失踪的人口已经高达三万了。如果全部用来血祭,已经足够诞生一个高阶恶魔,抑或者是若干个相对低阶的妖魔了。

    不止如此,匈牙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塞尔维亚,在东欧的这一系列界连的国家中,其他的若干个城市也有着近乎同样的事情发生。

    这也正是克丽丝来到这里的原因。

    当然,前来的调查员不止一个,然而远远不够,要监控这个百万级人口的城市,考虑到它还是一个边境城市,流动人口极多。想要大致监控,按计算至少要上千名正规猎人。

    而且,那剩余的5座犹如六芒星的基点般的城市,每座同样需要等量乃至更多的正规人员。

    何况,现在早已经不是合法猎巫的中世纪了。哪怕是组织隐秘地和世界各大国保持良好的关系,竭尽全力地恪守中立立场。然而获得的支持终究有限。如同古老的时代调动整个城市的兵力只为抓捕那一线的可能性,在这个现代社会再也不可能重现了。

    而且暗地的非法杀戮同样不被政府所喜。

    几经争取,组织在对政府的协作也最多是能够一定程度上调阅档案记录,同时可以在不妨碍秩序的情况下调用警察人员来协助封锁那些骇人听闻的现场。仅此而已了。甚至连合法的持有枪支的权力也没有获得。

    所以,克丽丝是以背包旅游客身份的合法入境者,但是,却是个携带危险品的非法人员,而且也并没有意思要准备在警察机关进行备案。

    因为很讽刺的是,在政府方对猎人们严苛的规定的背后,这个边境城市,地下枪支、毒品却是交易频繁,见不得光的黑市比比皆是。然而那些理应担负重责的官僚们对此视而不见。无疑,那些阴沟的老鼠们在每个月的清点完当月的利润后,一定不会忘记在每位值得贿赂的警官的荷包里放上足够的谢礼。

    在克丽丝看来,这里的阳光可并不怎么好,要执行起残酷的处刑的话,普通的愚人或许比起那些吸血鬼们来说更为难缠。

    组织的判断同样如此。

    明面上,在这个城市,备案进入的猎人仅仅16人。实际上,据克丽丝所知,像自己这样的≈ap;ap;ap;beta;极猎人就至少有数十人,而传说里的≈ap;ap;ap;alpha;级大师的也有数人之多。而且和自己一样,都是些非法持械分子。

    克丽丝的手指接着下划,很快进入另一份报告。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体检报告。男人的名字平凡无奇,他是一个法国人,因为一些商业上的来往而来到这个地方出差,当然,这趟旅行在这个经济全球化的时代并不离奇。生意很快就谈成了。然而在回国后,这个可怜的商人就出现了严重的嗜睡、贫血、畏光的症状,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去医院寻求治疗。不得不说,在法兰西、英格兰这样的老牌发达国家,猎人的组织要来得舒坦多了,资源脉络也分布到各行各业,恰巧,商人所去的医院和猎人们有着长期良好的互动合作。通过验血,猎人的药剂师们立即发现了男人体内那残存的少许活性酶——这种东西在其他吸血鬼的尖牙里也时有提取。当然,剂量并不大,并不足以让这个倒霉人变成食尸鬼,至于吸血鬼,所有人都知道,一只真正的吸血鬼的转化是需要更古老的源血以及受害者本身属于适当的受体才能完成的。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着成为吸血鬼的才能。

    很快,他被治好了,但是这个信息被记录到了猎人组织的电脑之中。

    然后,克丽丝进入了下一份报告,那是一个捷克的旅游客,他同样是一个进入这个城市的不幸者。

    新的信息再度被记录。

    类似的报告还有数百份之多。考虑到没有到猎人控制的医院体检的比例,这个数字已经足够骇人听闻的了。

    不止如此,这片东欧地区还是臭名昭著的中东、东欧地区的人体器官、性奴、劳工的集散地,自愿出卖身体的、被蛇口从家乡诱骗过来的,数不胜数的流动人口在这里聚集。

    而女孩眼前的这个中档次的红灯区,则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区域。

    今天,是女孩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五天。

    前面的四天,看上去平淡无奇。虽说一到夜晚有着不少看起来就很不法的交易,然而,这无法看出跟黑暗生物的直接瓜葛。

    克丽丝准备出击得更加主动些了。

    当然,所有的猎人们都不是有勇无谋的笨蛋。毕竟要知道,就算是最孱弱的吸血鬼,他的徒手的打击也是能够发出远超常人的蛮力。至于那些活得更加久远而觉醒那邪恶的异能,或者在凡人时期就热爱学习黑暗魔法的好学的吸血鬼,则是更加难以用常理来估量的对手。

    猎人们,不,在中世纪时代,猎人组织尚未建立。更准确的说,当时对抗异族的主力是教廷的审查官、遍布国境的骑士领主,奉主之名的宗教法庭的法官、主教以及虔信的骑士团成员,凭借的也不完全是对上帝的虔诚(虽说这是对于维持士气和忠诚是至关重要的),和精神同样重要的是——银制的长剑、箭矢、附魔的盔甲,创造奇迹的圣言,驱散邪恶的圣光以及更加尊贵的圣人的遗物。

    到了现代,同样如此,只不过附魔的武器从弓弩、长矛变成了更加具有现代气息的枪弹,除此之外,对抗邪恶的智慧和勇气,代代相传。

    在确定背包的东西准备齐整后,克丽丝掏出脖子上的十字架,温柔的亲吻了下,随后双手合握,将象徵着耶稣殉难的银十字牢牢地握在掌间,跪下身轻声地祷告着,直到黄昏逝去,更深的黑夜到来,夜生活开始真正沸腾的时候,少女才站起身来,换上了一身轻便的外套出门了。

    目标,是红灯区里一个以颓废、朋克为主题的酒吧。——虽说也很想直接深入红灯区的妓院打探消息,然而克丽丝在同行报告以及类似的情报里知道,像这样的地区,哪怕是流莺也有着来自黑势力的大小头目管理,贸贸然进去,只能造成不必要的冲突,而和不清楚情况的凡人们的冲突,正是猎人们最讨厌的。

    区区几千米的距离,对于一个≈ap;ap;ap;beta;级的猎人来说,轻而易举,而且少女也非常乐意在富有人烟的地方行走。

    目标处的大门被恶趣味地漆成了红黑相间的色彩,以纯黑色为基准的背景上,无数条像是褪色的血液般的红褐色的线条刻画出一个六芒星的图案。不过在具备神秘学知识的女猎人的眼里,这个图案,并没有蕴藏任何力量,而且粗陋得毫无品味。

    门边的巨大广告招牌里,倒是和其他的酒吧一样规规矩矩地用简单易懂的文字描述着自己的介绍,以及用更显眼的字符昭告着一个活动——假面舞会。

    在推开门之后,在隔音良好的屏障消失,立即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舞台上的乐队班子激情十足地发出一阵阵足可以称得上是噪音的狂暴重金属摇滚乐。在舞厅里不住旋转发出眩目光彩的亮灯,场内时明时暗,明亮的极点简直像是在场内炸起了一颗闪光弹,而昏暗的时候则干脆是伸手不见五指。这种夸张的亮度调节,更是在这噪声污染之后,增添了称作视觉污染的东西。

    而台下已经有若干道人影在顺着这高昂的气氛夸张地舞动着身子,一副嗨爆了的样子。

    老实说,从北美区域调来的克丽丝本人对抗东欧的本土吸血鬼的经验寥寥无几,但是根据过往几千年的冗长的记录来看,恐怕吸血鬼们也很难喜欢这种氛围。毕竟古老的吸血鬼们往往自诩为高贵的黑夜贵族,事实上,确实相当部分的吸血鬼,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就真的是贵族。而拥有着漫长岁月的贵族们自然崇尚优雅,看不上这些乡巴佬才玩的玩意儿。考虑到这块旧大陆应该比起北美的新大陆要残留下更多的旧时代的气息,相信以寿命漫长著称的血族们也理所应当低比起他们新世界的兄弟们来说要来得更保守些。

    至于可能更加冲动的年轻的吸血鬼们,则理应是按照规矩被他的尊长们所严格管束,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出来的。而且年轻的一辈,缺乏力量。

    而这,正是克丽丝所想要的战场。

    猎人们的力量可不止是自己啊,同样不完全是依赖是贴身存放的装备。更重要的是,人类技术的精粹。和从诞生以来就不断努力总结的经验。

    这家酒吧,理论上是克丽丝第一次踏进。然而,从另一个角度,克丽丝已经无数次的观摩了这家酒吧。

    甚至在女孩刚从旅馆出门的时候,克丽丝就知道这家酒吧的轮廓、空间通道、明面上的工作人员、乃至于每一天的税额。

    这不是什么超能力。

    也可以说,人类的智慧凝聚成结晶,让每一个人类都可以拥有的科技力量,是远胜过一切伟力加诸自身的大能力。

    每一个人类的力量或许渺小,宛若尘土,但是一颗颗数不清的尘埃聚集起来,就是厚重无比的大地。

    位于猎人基地总部的超级计算机“先知”,以远超于人类的效率,如同巨鲸般大口大口吞噬着网路上游离的信息,并将它们组合起来,以超越人类想象的繁复过程将信息流变成简单易懂的的足以供普通的猎人们查阅的资料。把这些可供利用的营养物,无私地反馈给信息的每一个节点——每个拥有权限的猎人们。

    酒店的内部环境完全可以通过一个个曾经到此游玩的游客们拍摄后随意地放在个人的网页、推特、个人空间上的图片,而酒店的轮廓则可以翻阅酒店在设计阶段时的施工实施图纸来获得、至于明面上的工作人员也可以通过纳税记录、工作登记等一系列手段窥得一斑。

    这样一来,实际上公共的区域就可以不必排查了呢。毕竟,吸血鬼们的一个重要的准则就是守密。虽说不同的吸血鬼派别对于这个原则的理解和执行方式完全不同,例如说有的派别是以彻底隐匿着自己的方式遵守这个原则,有的则是更肆无忌惮的出手,然后让那些可能的泄露源永远无法开口说话来完成这个准则。

    而更深入的部分——这家酒吧的外表是一栋4层高的建筑物,这在这个红灯区算得上是平凡无奇了。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在施工的图纸上有过地下四层的记录。不止如此,在不曾经过市政厅审批的时候,这家酒店还进行过非法的违建。虽说使用了同样不合法的外国建工而导致无据可查。然而一度的停业和周边人的推特、脸书这样的社交工具上还是寥寥地对于这家邻居的噪音扰民的行为进行了吐槽还是暴露了违章挖掘的事实。而且从停业违建的时间和普通的工程进度来看,或许在地底还有进行两三层的扩建。

    最主要的是,或许当地早已和本地势力同流合污的警察局根本懒得过问,可是呢,每年失踪的外来人口里,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比率的人曾在这家酒店消费,这就值得玩味了。这样庞大的数字,怎么看也不像是偶然能够简单概括的呢。

    克丽丝心里回忆着先前从组织中得到的种种信息,一边不动声色地坐到贩酒的吧台上。

    “一杯血腥玛丽。”用着在北美学会的小痞子的散漫语气,克丽丝用着放肆的语调对着酒保点单。

    酒吧点了点头,精准的拿起吧台上的各种纯酒,以魔术般的手法飞快地让酒液在杯子里摇曳着。

    趁着酒保调酒的工夫,克丽丝凑近吧台,指了指另外一边的黑漆漆的大门,用着看似不经意地语调问着:“嘿~听说下面有很多乐子,是吗?”

    在这样嘈杂浮躁的背景音下,酒保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平稳柔和,就和他那双稳定如同魔术师的精巧手指一般:“当然,女士。舞会就要开始了,您准备好了您的礼服和假面吗?”

    “哦,是吗?这个小哥,你们这么大的party,难道都是要让客人们自带装扮的吗?”克丽丝一边笑嘻嘻的说着话,趁着酒保调制好酒液,将其摆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一边花痴样的趁势对着酒保的手用力地摸了一下。

    入手,很冰凉。

    这可以用常理来解释:例如说是触摸了过多的调酒用的冰块的结果之类的,而且对方的手指很柔软。但是克丽丝可以断定,这皮肤不是人类该有的触感——非人之物,确定敌方数量——1只……

    “当然不会,亲爱的女士。我们精心地为所有的来客都准备过礼服,您可以根据您的需求自由搭配,希望您能够满意,需要我为您带路吗?”酒保的声音还是那么悦耳,并微妙地作出了一个绅士般的请的姿势,不得不说,这和酒吧里空气里都膨胀得要爆出来的狂野气息太不相符合了。

    “哈哈哈~”克丽丝大笑了起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女孩拍了拍背包,“为什么不呢?”

    背包沉甸甸的,充满了令人安心的重量。

    酒保站起身来,对着身边的同事低声说了几句后,便离开吧台,带着克丽丝朝着那重黑色大门走去。

    “您看上去是生面孔呢,是从外国过来的吗?”在绕过几个顺着摇滚疯狂摇摆自己身体的醉汉,酒保主动推开那扇黑色大门,一边随意地搭着话。

    “是呢,你们这的酒吧听说很出名,非常有特色。”克丽丝也随口应道。

    某种意义上,女孩没说错,这家以黑魔术、阴森、狂野为主题的酒吧确实是在当地小有名气,在旅游推荐的网站上也排行前列。

    当然,这远远还不够让对方把自己设成目标,女孩决定再推波助澜一把:“本来在毕业之后我就该直接去柏林的,不过既然都来了,我就准备在这多玩几天。我家里人可都还不知道我会来这里呢。”

    “哦,是吗?!很荣幸您的光临呢,像是大学毕业生直接做背包客出来实在不多见呢,您也对黑魔术文化感兴趣吗”由于酒保在前面走路背对着克丽丝,女孩无法瞧见男人的脸,不过从对方的说话内容来看,酒保已经明显开始感兴趣了。

    如果就这样,一步步地走到这个会所的老板那里,倒也不错。

    克丽丝可并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猎手,恰恰相反,从年少开始就面对过多次超自然敌手的少女哪怕是在猎人组织的内部也早已经称得上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战士了。而正是如此,女孩才比所有人都明白几个道理:仅凭人力是无法和野兽肉搏的,然而无论多么凶残的野兽,也终究可以被智慧所击杀。作为黑暗生物的吸血鬼无比强大,然而和强大的力量一样突出的弱点,使得吸血鬼绝非不可战胜。最后,这样一个会所,的确很不错,营业额也足够支撑血族在地下势力的稳固。然而按照一向的惯例,最多只会有第五、乃至第六世代的血族常驻镇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区区几个低世代远离源血直系的血族,以自己的力量来看,收拾它们不在话下。

    而且,早在踏入酒吧的那一刻起,少女已经启动了内置在鞋子中的指示器。从那开始的每一步,就如同是铅笔在白纸上留下笔迹般的留下细微的不可见的足印。只要戴上猎人们独有的眼镜就可以轻易地按图索骥。

    在一路的看似轻松其实细想起来大有深意的闲聊后,克丽丝一副傻白甜的样子,一路地踏进酒保的语言陷阱,近乎于将自己虚构的一切的故事情节内容不经意地向对方和盘托出。如果这家店有着所谓的下手标准的话,在虚拟的故事情节中“孤立无援”的克丽丝无疑是理想的目标。

    “女士,这里就是更衣室了,请自行选择您喜欢的面具吧。假面舞会的大厅在出来后右手边,您按照提示走下去就可以了。如果没有其他要交代的话,我就先出去了。”一直在前方带路的酒保终于停下脚步,回过头对克丽丝微笑着示意道。

    不知道是不是心存定见的错觉,年轻的女猎人在男人的脸上看到了按耐不住的期待和兴奋。

    “ok。”不过这正是预料中的情况,向着对方抛出个媚眼,克丽丝大步地走进单独的更衣室。

    被开辟成更衣间的房间虽说小,然而可是货真价实的房间,比起普通商场那用来简易更换衣物的小阁子要大上许多。入目之处,是两排衣架,衣架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艳丽长袍,而除了大门这边的墙壁,剩余的三面墙壁上满是面具,形象各异。有来自东方的奇诡的能乐假面,也有着西方典型的令人生畏的恶魔形象的面具,有朴实的只遮住半脸的简约面纱,同样也不乏被异色的宝石所布满的华贵面具。

    克丽丝打了个呼哨,从包里掏出一个细小的纸包,小心翼翼地将小纸包里面的白色粉末给舔舐干净。接着居然像是兴奋到了极点,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嘴里也不住地喃喃自语。

    看上去很像是一副典型的瘾君子坏女孩的姿态。

    这也正是克丽丝所要表现出来的。反正,躲在阴暗里的吸血鬼们,不都是些卑鄙下流地偷窥狂么。

    这里有偷窥的摄影机,绝对有。

    克丽丝倒并不畏惧被拍摄,因为很快,那些见不得光的生物就要死了。

    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被薄薄的微闭着的眼皮底下掩护下,一丝金黄的异色如神圣的火焰般在女孩浅色的瞳孔中燃起,在双眸中蔓延、扩展。

    从前的我是瞎的,如今我看得见。——出自约翰福音第九章二十五节。

    女孩嘴里嚅嗫的自语,也绝非毫无意义。引用自圣徒的话语,如同自我催眠般的赦令飞速地解锁着凡人的感官的束缚。

    不止是眼睛,克丽丝开始深深地大口呼吸,如果在监视者的眼里,这无疑又是一个嗑药嗑到嗨到极致以至于呼吸困难的表现。然而只有少女本人才知道。在自己的感官里,世界变了!

    房间里无味的空气出现了不寻常的气味——这是在这几天内整间房间里的曾经残留过的味道。不同的活人的汗液气味、皮鞋上的皮胶气味、鞋底的泥土的气息、在这个房间里服食过的非法药剂的味道、女孩们身体上的香水的气味、空气清新剂的清香……以及哪怕是在最浓烈的香水味下,也无法掩盖掉的腐朽尸臭味——这意味着就在不久前,这个房间里曾被低级的食尸鬼蹒跚的漫步过。

    耳朵也开始敏锐地捕捉到被寻常的听觉无法注意的声响。

    在从喧闹的一楼大厅下来之后,那扇黑色的故意漆成地狱大门的门户虽然没有任何神秘的力量,却将楼上的噪音良好的挡在外面。现在,在少女的耳中,聆听到的是轻柔雅致的小夜曲。人类的双足在音乐的伴奏下顺着节奏起舞,像是踩着鼓点般在铺着毛毯的地板上轻轻地拍击着。

    常人们的窃窃私语也像是在脱口而出的瞬间便被无所不至的小精灵所捕获,顺着无形的捷径径直地传递到克丽丝的耳中,然而女孩在仔细聆听了片刻后,不得不失望地放弃了。话语中传来的话语饱含着各种信息,不乏有涉及到这座城市阴暗污秽的罪恶一面,但是并没有关于吸血鬼、食尸鬼的至邪内容。看来这层区域虽说私密,但是作为公共场所,阴暗生物们谨慎的习惯终究不会在这里谈论过于底层的言论。

    同样的异变也在身体的内部发生着。猎人的身体在每一次的剧烈的呼吸中细微地变化着,要完成这个变形,需要更多的氧气。大口大口吸入的空气在肺中和血液溶解,混杂着药剂在如巨大水泵般的心脏中被压缩着涌遍全身。锤炼过的筋肉微妙地调整着,肌肉在白皙的肌肤的包裹下缓慢地隆起,筋络舒张着以承载更多更强大的灵力的通行,骨骼也随着全身的改变而缓慢地异变着,舌尖可以感觉到口腔中的犬牙变得尖细锐利,而手指上的十根美丽修长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发的坚固、修长,手臂、双腿中的骨头也微微的调动着,由潜意识操控的神经开始直接和表层意识链接,女猎人开始觉得,现在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快细小的肌肉都进入到大脑的精准的掌控下,能够随时根据自己的心意而自如的运动起来。

    呼吸的韵律和血液的脉动同调,循环往复的生命潮汐在心脏的舒张中涌遍全身。每一份力量都不再被浪费,宛若属灵在肉身中寄宿,生命的气息在变身后也仿佛超脱升华,凝聚起来化作有质的实物如同鱼龙般在女孩的体内游走。

    假如说,普通人对于自己身体的掌控能力是极弱,大脑只能通过潜意识对着肌肉群下令,竭尽全力最多不过抬起和自身体重相若的物体。面对能够被肉眼就能够看穿的攻击却往往因为恐惧和神经反应速度过低而只能束手无策地眼睁睁地看着攻击的到来,而在钢筋混凝土的格子间中就像是被囚禁在笼子中的小鸟一样,哪怕是房间里最薄弱的木质大门不过一个指头粗细,也能让他们毫无办法。

    那么经历过严格的锻炼的武术大师,则可以在有防护的情况下正面击穿一堵水泥砖墙,蓄力之后打碎寻常的大门,在复杂的环境中借着掩护击杀数名全副武装的现代化步兵。对于大师们而言,普通人的反应在他们的眼中和慢动作没有任何分别,借助着灵活的身形,极具爆发性的攻击,再简单地利用常人眼中的死角,那么只要不被围堵,哪怕是再多数量的普通人,也不比寻常训练时的木人、沙袋要难打多少。在他们的全力爆发之下,力毙奔马也并非不可能。这就是一名武术大师的破坏力。

    然而,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黑暗世界的异种生物,接受的是来自受诅咒的源血。如果是刚刚被初拥过不久的吸血鬼,确实是可以通过对付常人一样的方式简单的击杀。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人类的本质被非人的力量所侵蚀、同化,吸血鬼的那一面开始显现,他们开始畏惧阳光,恐惧一切那些曾经活人们赖以生存的事物。于此同时,怪异到非人的力量开始在吸血鬼们的身上出现。

    吸血鬼们从被初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活着,但也不曾死去。在岁月中,它们更进一步的理解到蕴含在自己血液中的力量。兽性、神性、人形的交织让这些受诅咒者愈发狂野。虽说很打击人,但是根据千年以来的记录,不谈技艺,任意一只被初拥后经过百年的吸血鬼的蛮力就足以和世间的任何一位大力士媲美。而谈到对于邪术的精通,考虑到吸血鬼们那漫长的寿命足以让他们慢慢研修所有已知的技巧,哪怕是放弃智慧,让自己的身体如同失智的猛兽般随着嗜血的欲望本能追逐猎物,吸血鬼体内的源血也足以在漫长的时间中让自己无师自通地领会到魔法的施展。

    它们,很危险!

    与它们对抗,猎人们无疑是在刀刃上起舞。

    在中世纪,猎巫者和审判官们竭尽全力地虔诚祷告,让属灵的气息充满肉身。受过祝福的银的武器发出森冷而神圣的气息。

    而在新的纪元,古老的传承依旧在新一代猎人的身上延续。随着克隆羊多莉的诞生,牛胰岛素的组构、基因解构技术,新的思潮同样影响了猎人们。结合著古老炼金术和最尖端的基因科技的诞生物应运而生。这并不让猎人中的保守主义者欣喜,然而,当一项技术展现了其可能的价值的时候,总有跃跃欲试的新锐人士率先使用。

    例如说,克丽丝手中的狼化药剂。就是结合著猎巫时代对于狼人的这种异类的探索,以及早已有之的对于精神同调的研究的产物。

    当然,作为站在最前线的战士,克丽丝并不需要像研究学者那样懂得前因后果,少女只需要知道一点:借助着这个药剂,可以完全激发一个凡人的变狼幻想症,而药剂中象徵着狼形态的神秘物质,可以让自己在一定时间内拥有不逊于传说中的狼人的实力。接着,运用“人子”的智慧,不受狼人应有的嗜血冲动的本能的限制而将兽的力量淋漓尽致地爆发出来,诛杀黑暗中的敌人,这就够了。

    至于更深的底牌,那是克丽丝本人也不敢多加触及的存在。

    在吸入药粉后的第三个分钟后,女孩身体的痉挛停止了。

    恢复平静后的克丽丝走到镜前,打量着变身后的自己。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唯一的变化,是自己那浅色的眼眸中出现的金黄色兽瞳,不过少女从进入酒店的一开始就已经用猎人们专用的异色隐形眼镜完美地遮掩了这一点。

    手臂上白皙的肌肤依旧光滑动人,一点没有出现筋肉变形的异样。婀娜的身材曲线前凸后翘,美腿修长浑圆,腰肢盈盈一握,完美的身材充满着青春女孩该有的充沛活力。这正是血族们偏爱的目标,如果是熟人的话,或许在仔细观察之下能够看出克丽丝身形的微小变化,但是在欲望之下的普通吸血鬼,克丽丝并不认为它们还存有这样的高贵理性。

    女孩满意的点点头,扬起手,摆出一个v字形的胜利手势,随后随性地在墙上选择了一个朴素简单的面具,大步地走了出去。

    在房间的外面的墙壁边,赫然有个专门标志性的指示牌,顺着指示一路下去,一个比起楼上的大厅大上数倍的厅堂展露在克丽丝面前。

    当然,猎人女孩并没有惊慌失措,在出发之前,做好功课的少女早就对这里的构造了然于胸。不只是这里,连下面几层的基本构造,少女也同样知道得一清二楚。

    然而,如何不被怀疑的下去呢?

    这才是少女作为猎手面临的问题,虽说有着狼兽之力的狂野加持,再加上背包里的针对吸血鬼的特效武器。然而,克丽丝可不认为自己现在就强行闯关下去,在迅速的通过几个已知的楼层后,在血族们自行扩展的新的地下巢穴里会有什么优势。

    以有心算无心的迅疾斩首是一回事,但是被异族的仆从团团围住,被迫上演“黑鹰坠落”式的狼狈而逃,则是另一回事了。

    不得不说,这一层的品位可要比上一层的金属摇滚要好得多了。

    整个室内萦绕着贝多芬的轻柔经典的琴声,身着华丽的服饰,带着假面的人群在照明良好的大厅中翩翩起舞,每个人的动作都优雅、从容,一点看不出来这是受到吸血鬼控制的黑色领域。

    克丽丝看着这群人,一点没有融入进去的意思。

    女孩知道,如果自己穿过人群,那么在大厅的尽头,会有3个通道,顺着中间的那个直走十几米,道路的尽头将是下个地下层的入口。

    如同是反向的镜像般,后一个的地下层的入口则在进入的地下层入口的对面,等同是说要进入每一层的地下,就务必要穿过地层的整个区域。

    已知的地下层有4层,而未知的层数,则是如同未开启战争迷雾的隐藏区域般神秘莫测。偷袭变得近乎不可能。

    无奈之下,克丽丝只好下了舞场,在场下的众人中寻找着舞伴搭着共舞,翼图找到能够带着自己继续向下的契机。

    假面可以掩住一个人的容颜。然而女孩子那妙曼美好的身材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很快,女孩就变成了场中的焦点,好几个男士都抢着排队等着克丽丝的垂青,不过在和几个看似可疑的人共舞了几曲后,女孩很快就判断出了这群翩翩起舞的人士中并没有什么黑暗的味道,最后以体力不支的理由随便拒绝了剩余的几人后,女孩回到一边的休息的沙发上,思考着接下来的方法。

    不过,当克丽丝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自己的背后传来。女孩露出了笑容,猎手知道,进入的通行证恐怕到手了。

    “女士,对这里的舞会活动还满意吗?”不出所料,很快地,背后就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克丽丝佯装惊讶的样子回头,和自己说话的果然是那个带领自己的酒保。

    克丽丝嘟起嘴,作出一脸无聊的表情:“太无趣了拉,本来以为所谓的假面舞会有什么好玩刺激的东西,想不到居然就是这样跳跳舞,这跟你们的酒吧主题有什么关系嘛?!说好的黑魔法、说好的黑暗阴森呢?第一层是那难听得要死的鬼叫鬼叫,第二层就是一听就提不起劲来的垃圾钢琴!哎!”

    女孩这样一副孩子气的叫嚷并没有让酒保露出难堪的表情,恰恰相反,酒保笑得更加殷勤了,男人欠了欠身,手掌抬在嘴边作出一副神秘的表情:“如果想要刺激的活动的话,下面倒是有,只不过……在到那之前需要做一个小小的筛选,以确定您是否有进入的资格。”

    对于酒保拖长语调故作神秘的样子,少女也自然乐意陪他的套路走下去。

    “哎,放心,我早就成年了,那么就快带我去吧。我打工了几个月赚了点钱,费用方面不成问题。”克丽丝豪爽的拍了拍胸,一脸自信的样子。

    酒保看了看少女一眼,也就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带路起来。

    跟着对方一边走着,克丽丝小心地竖起耳朵,看似大大咧咧地左顾右盼,一副好奇心旺盛的少女的样子。时不时地还偶尔偏离路线,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一路上,沿途的通道的景象尽收眼底,如果说前面几层的公共区域算是有着商业用途的舞会场所,哪怕是寻常的游客也能够随便进出。那么在第四层之后,防卫明显严密了起来。

    不仅仅是门前的守卫从和气生财的侍应改成了膀大腰圆,满面横肉一看就不好惹的壮汉。

    更重要的是,在第四层之后,开始有了黑魔法的污秽气息。

    这家以着神秘文化、黑魔法作为卖点的酒店的前面四层里的关于纹路符文的绘制犹如是小孩子的信笔涂鸦。在稍微有点内行的行家眼里都是可笑得错漏百出,毫无鉴赏的价值。

    克丽丝不会黑魔法,但是作为一个猎人,久经训练的身体对于那种邪恶气息有着近乎本能的厌恶。而狼化幻想对于感知的成倍提升更是让被动反应的直觉强化形成了如同预兆未来般的神奇能力。

    所以女孩可以非常确定,从地下第一层到第四层,都是非常寻常的现实域,没有任何的古怪。

    然而在那酒保对着守门的第四层的守卫做了个手势后,被那推开的大门里,在门开启的瞬间,仿佛是密封的瓶盖被扭开,原本正常的环境立即变得扭曲,扑面而来的令人作呕的浓郁秽气简直无边无际。

    所幸女孩用绝大的意志克制,才让脸色保持如常,没有露出惹人怀疑的端倪。

    当然,在缺乏灵觉的凡人的眼里,这地底第五层的入口和其他的几道门一样,普普通通。甚至非要说区别的话,那就是前面几层的大门都描绘着各色各样的天使、恶魔、蛇之类的神秘学的象征物。而这道大门的门扉之上,仅用着非常简单、但是充满了张力的手法描绘了一个闭合著双眼,双掌合握祈祷的苍老修士的图案。看上去比起先前那华丽的图像来说还逊色不少。

    而等到亲身踏入门之后,简直像是一瞬间越过的人间和地狱的分界线,门的这头,是平静安详的现实世界,虽然有不完美,然而终究是被主赐予人类的应许之地。而这一边,则是被驱逐的灵魂的居所——是容许邪祟夜行的地狱。

    换句话说,那就是这之后的地方,已经是被血族们用特制的符咒构筑的结界,近乎于是永久的防护领域。简单的来说,在这阳光永恒照射不到的场所,在墙壁下铭刻的神秘符文下,只有吸血鬼这样的黑夜阵营在这里才能发挥出完美的实力,而亵渎的法术在这里也将不断得到血色领域的加持。而一切人类的修道者的神圣属灵都将被严重“纠正”,想要抵消掉邪术的污染发挥出正常实力,对于寻常的猎人们来说是不可能的。

    这就像是在生死的决斗中,一方全副武装的上阵,而另一方却必须背负着沉重的重负束缚,手脚都难以伸缩开,那么除非是猎巫者一方有着远超于吸血鬼的实力和技艺,否则不免要饮恨。

    不过,这种情况主要是针对于老派的专门修习于教廷言灵的圣职者。

    克丽丝只是嘴角微微撇了撇,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毫不犹豫地跟着带路的酒保下去了。

    这当然不会因为无谋或者鲁莽了,毕竟怎么说克丽丝都是个≈ap;ap;ap;beta;级别的熟练猎人了。

    人类,容错率永远要比那些黑暗的血族们要低。

    它们倍受诅咒,它们拥有致命的缺陷。然而,或许诅咒中也有着神的祝福,吸血鬼们只要不被阳光、或者是特殊的银制武器杀死,那么就近乎于不死不灭。然而,从人类转化而来的吸血鬼们并非愚者,它们某种程度上可是既有着兽的凶残,兼具人类的狡捷。如果看轻它们的话,猎人和猎物的立场有可能瞬间翻转。

    让少女对自己的实力自信的原因非常简单:传说中的狼人,什么时候会变成神圣的生物了啊?!

    在世界上关于狼人的传说很多,从古老的日耳曼黑森林,到远东的旷野,甚至于南方的密林里也不乏兽人的轶闻。或许真的是有狼的地方,就有着狼人的传说。

    而在欧洲的神话中,狼人这种生物在不少传说故事里都是和吸血鬼们的命运紧密相连的。有人说,狼人是吸血鬼的死敌,在人类看不见的角落和血族们进行不死不休的战斗。也有人说,狼人只是吸血鬼们的某一个阶段罢了,如果拥有变狼天赋的凡人在临死前不进行虔诚的临终祷告,并在口中含满银币的话,那么在棺材中他将会身体僵硬,血液却不正常的异变着,最后渐渐地变成它。最后破土而出的生物便是吸血鬼了。当然,一些传闻中也不乏有着被狼人啃咬过而不死的生物将变成下一个狼人,或者是在满月中进行某种奇怪的仪式将会导致异变之类的故事。

    不过不管怎么说,在绝大多数故事里至少有几点都是被公认的:1、狼人拥有极其强悍的肉搏能力和身体素质。2、在满月的情况下,狼人的战斗力将大幅度攀升。3、狼人们并不像是吸血鬼一样对阳光畏之如虎。

    今晚正好是一个满月的夜晚,在黑夜恒稳地增强着吸血鬼本身的邪力的同时,月球在地面上的圆满的倒影同样让少女的力量攀升到了巅峰。

    从来没有被外界的视线下展露的第五层,终于出现在猎手的面前了。

    该说是意外呢,还是意料之中呢?

    乍看起来,未在任何地方留下印记的第五层的布局看上去和前面四层并无区别。

    柔软的地毯,光洁的却涂满了各色文字和图案的墙壁,刻意偏向于暗淡的灯光,总是做成弯弯曲曲通道的房间,更远的地方,传来了混杂着几个人的窃窃私语声的清晰小夜曲。

    不,如果考虑到狼人那远超常人数百倍的听觉加成的话,在常人的耳里只会听到隐隐约约的音调。

    但是,布局类似也只是看上去罢了。因为这里的土地开始是具有力量的。这里墙上描绘的文字蕴含着阴森的魔力。

    凭借着优秀的灵觉,克丽丝清楚低分辨出至少数种血族们常用的法术阵列。

    有压制教士身上神圣属灵的污染术,有让普通人接近就产生恐惧情绪的驱逐防卫术,有混淆道路的迷宫术……

    简单的来说,未被邀请的凡人不可能进入这里。当女孩踏过这扇门的时候,这新的地下层中,只剩下两种生物了——猎人或者猎物。

    克丽丝的步伐不由得沉重起来,呼吸却反倒在意志的强令下变得异样的舒缓,身心也随之松弛平静。以让更多的信息涌入到自己的头脑中,以作接下来的分析。

    狼人不具备吸血鬼们传说中的读心能力,不过在这个排斥异能的世界,哪怕是在“门”的开启已经有段时间的时代。超越寻常的力量也并非是能够随心所欲的施展,而且往往有着诸多限制,例如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读心之力,也只会在高等世代的吸血鬼们身上出现。在这个百年诞生,血脉和源血隔阂许久的低世系血族,顶多拥有着感应情绪的低级能力。

    克丽丝的变狼幻想后转换而来的真正力量,存乎于女孩的肉体之中。

    超越常人数百倍的听觉,数万倍的嗅觉,洞察黑暗的夜晚视觉,强化身躯的斗气,以及那仿佛能够预知未来的危机感应,再加上一点对于血族们的特效药,就是少女的凭依了。

    而无论清洁得再多么彻底,那种吸血鬼们特有的血腥味是无论如何也去不掉的。而未能转换成吸血鬼的食尸鬼的浓重尸臭味更是浓郁无比。

    更重要的是,正所谓灯下黑。传说中神通广大的血族们或许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但是从没有哪个吸血鬼在传奇里是以灵敏得足以和狗媲美的嗅觉和听觉见长的。作为魔术的大师,它们擅长用法术消灭痕迹,封闭现场,也懂得催眠常人,篡改历史。然而,在多么谨慎、细致,针对的也不过是通常已知的探查手法。倘若自己也无从发觉的线索,又如何会产生自觉完美地消除掉呢。

    猎人女孩皱了皱眉头,在踏入门户后一路走着,近期内没有消散还可以分辨的不同气味就有数十种之多。

    或者更精准的说:在近期内,3只吸血鬼,十数只食尸鬼到访过这里。以及若干普通的人类的气味。其中,以眼前的这位酒保的气味停留在这里的气味最为浓重。考虑到这只是个通道而非常驻的房间,这意味着对方往返这里之频繁。

    这个数量对于一个分站的站点来说,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安娜小姐,请坐。这个就是进入下一场欢乐舞会的门票了。”不知不觉间,酒保带着女孩进了旁边的一扇小门。随后从身旁的桌上捻起了一张牌,朝着女孩咧嘴笑了笑。

    “这是什么意思,要打牌吗?老兄”克丽丝看了看牌桌耸了耸肩,非常寻常的绿色桌面,散乱着放着一些牌组。看上去就是一张普通的国产桌子。

    不过,克丽丝的鼻子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单纯。在狼化幻想中那超越常人了万倍的嗅觉中,都宣告着一点:进入这个地下层的所有的活人,无一例外的都进入了这个房间。就像是要执行一个必须的仪式一般。

    “叫我高文就好了,不错,这只是小小的幸运和智慧的测试。”酒保很快地将手中的牌放到桌上盖合,然后远远地推到一边,接着将桌上剩余的纸牌收拢,以先前如同调酒般的手法行云流水般飞快翻弄。

    克丽丝默不作声的看着对方的动作。这个动作非常熟悉,这也就是所谓的“洗牌”,只要是稍微见过别人玩牌的人都知道。

    在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后,高文将洗好的牌组放回桌面,似乎看出了少女的迷惑,男人开口解释道:“对了,安娜小姐,之前不是说过,只有经过选择的人才有资格进入我们的核心舞会吗?除了那些本来就有资格的人员外,我们为其他的来访者选择了一种有趣的方法来鉴别,那就是这个小小的测试。毕竟,只有好运气兼具智慧的女孩才能加入有趣的舞会,否则就没趣了。”

    “哦?!”女孩意义不明的嘀咕了一声,脸上恰如其分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好意思,我可不太擅长你们当地的玩法。”

    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女孩面前摇了摇,作出了个否定的动作。高文显得饶有兴致的笑了笑:“不不……老实说,玩法很简单,看到了吗? 刚才的那张被选中的牌。”男人的手指移了移,指向刚才那被推到一边的盖牌,“这个游戏被我们称之为抓鬼,那张牌就是鬼牌,从现在开始我们每人抽牌。然后将所有成对的牌弃手,直到弃无可弃的时候,每回合再从对方的手中抽一张牌,有成对的情况就继续弃牌。最后持有最后一张牌的人,也就是持有和鬼牌一样的牌的人,就输了。非常简单的玩法吧!?”

    女猎手暗暗地点头,这确实是极为简易的玩法,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是没接触过扑克牌的孩童,在听完规则的瞬间就能够顺利地理解意思玩下去吧。

    但是,这个游戏的用意是什么?

    克丽丝陷入了沉思。

    毋庸置疑,这里可不是什么轻松乐园,是一个哪怕是输掉了也能够一笑而过的地方。而且克丽丝已然洞悉了这里的黑暗本质,站在了上帝模式,一个吸血鬼费了好大的功夫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来到刻印满了黑魔法咒印的结界区域,自然不可能是为了玩牌的私密性更好点这么单纯了。

    眼前的牌组游戏听上去无比简单,容易到根本无需大脑的地步,前期的抽牌、成对的工作只要是个人类就可以完成,哪怕是最后的和对方交换手牌,也并不复杂。说得更加明白点,这个游戏考验的纯粹就是运气和判断力。然而,这就更让克丽丝怀疑了。

    克丽丝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男人,眼前的酒保看上去温文尔雅、从容大方,似乎有点地位的样子。但是克丽丝对于这个早已暴露身份的异类的情绪只有一种——那就是厌恶。而至于面对高位者的恐惧、畏惧则是根本没有。凭着多年的猎杀经验和气质、以及深深烙印在血脉中的野性本能来看,少女猎人可以断言,这个男人在吸血鬼中绝对不高,顶多只能算得上是个孩童,恐怕还根本没有被他的“长辈”授予单独捕食的资格。

    而且,这个白痴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是时不时的偷瞄着自己的胸臀的目光根本就是看了就让人恶心啊。而且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兴奋和狂喜的味道更是怎么也散不去!

    再加上以往的深入敌营的经验,自己已经被选定作为猎物了。

    现在要考虑的,只是狩猎的方法究竟是什么了!

    接下来就是一个猜谜游戏,正如男人所介绍的那个牌局的一样,两个游戏!

    想到这里,少女猎手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拉开椅子对着对方坐下:“确实非常简单了,不过大哥哥你的手指这么灵巧,我可是很怕你并没有把牌组打乱,我要再洗一次牌,然后我们就开始。”

    高文扬了扬眉,不过并没有露出多少不满的意思,只是轻轻将洗好的牌组推向克丽丝,单手伸了伸,示意她可以洗牌。

    从对方那轻松随意的表情来看,牌组本身没有问题。

    克丽丝接过牌,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打乱顺序,在这个过程中细细的感应着手中的感觉。纸牌入手的质感干燥而笔挺,散发著印刷品独有的特殊香气,在翻弄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响——和街头能够购买到的纸牌是一个类型,并不存在黑魔法的痕迹。

    半分钟后,少女将牌组放回桌子中央。

    随后暗暗提高了戒备,这场游戏无论陷阱在哪里,猎手都决心找到它,然后粉碎它,或者顺势而为,在根源让那陷阱变得毫无意义。

    “满意了吧,那么,开始抽牌。”女孩的心理活动并没有反映到那依旧带笑的俏脸上,酒保只是耸了耸肩,做出了游戏开始的宣告。

    抽牌、寻找对子、弃牌的过程简单到不必详述,很快,双方的手中便只有寥寥数张牌了——除了最终判定失败的鬼牌外,其余的对子都在对方手里。

    “好了,看来你那边也没有成对的牌了,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交换手牌了。和摸牌的顺序一样,你先来。”高文开口道。

    克丽丝点点头,伸手来抽对方手中的牌。

    女孩并没有直截了当的拿走一张牌了事,而是首先作势将纤细的手指触碰到一张牌的边缘,同时紧紧盯着高文的脸。在没有预测到对方手中的牌组的情况下,也只能透过对方的表情神态来揣摩自己摸到的是不是鬼牌了,何况,放置鬼牌的也正是他。

    男人的眼,充满着一种神秘的琥珀色的迷人光泽。极难形容这种奇异的色调,就好像是把东方人独有的黑色的眼眸和西方常见的浅色瞳孔打碎了然后交织融汇在一起。仔细想想,那个男人并不深邃的面容来看也好像是个混血儿呢。

    在灯光的映射下,吸血鬼的眼有种剔透到有些不真实的水晶般的视感,甚至克丽丝感觉深深地望进去,可以看到对方眼眶中的每一条血管。而不远处的灯光从那眼眸中折射,分散成无数个密密麻麻的细小光点。光点在血色的纹路上闪烁、跃动、明灭,变幻万千,好似夜空的星云。

    还可以再深,还可以再深深的看进去……

    密密麻麻的光点还可以细分,在少女凝望片刻后,光点和光点的间隙仿佛一瞬间变大了无数倍,大到了以至于整个灵魂都能够容纳在光点的缝隙之中。那每一点轻飘飘的光点犹如天上的星子般,看上去光芒点点一副虚不受力的样子,却在凝望中逐渐显现出了其中蕴含着无限的恒星引力,单单是和这无数的光点对视,就似乎要从现实世界坠入到整条星河之中,越陷越深,……。

    克丽丝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好像真的有漫天的星辰在自己的身边打转,群星的浩瀚引力将自己牢牢地抓住,无论身还是心都只能不由自主地在这个无可抗拒的力量下随波逐流。而萦绕着自己的星河也越来越亮,明明只是无数颗光点,到了后来却仿佛化成了阵阵光浪,起伏的光浪越来越强,最后化作了汹涌的波涛如同最原始最凶暴的大海般冲洗着心灵的堤坝……

    在光芒的包裹中,少女猎人的耳朵里似乎听到了一阵充满魅力的低语。

    发动着魅惑力量的双眼自然还是可以视物的。高文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猎物在自己的引导下,深深地陷入到自己精心布置好的迷宫中不可自拔的样子。

    自己所选择的那只猎物——那位年轻的外国女孩表情呆滞,面无表情。就好像人偶一般的乖乖坐在位置上,然而那双美目却不自觉地越睁越大,无神的瞳孔并没有目光涣散,而是聚焦着死死盯住自己。而这凝视却又充满着柔和的顺服,完全不会像普通人的注视般给人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和心灵压力。

    “来,你要听话。你觉得非常的舒服、非常的安心,这里是神的天堂,俗世里的一切烦恼都不存在了。来,仔细寻找,每听到一声滴答的声音,都能够让你缩小一岁,就好像回归到了母亲的怀抱一样,多么的舒服啊~”一边用着刻意低沉的嗓音说着磁性而威严的话语,高文悄悄地在坐桌的侧面打开了节拍器。

    室内,传来了“滴答滴答”的节奏声响。

    当然,寻常的声音自然不会产生如此显目到如同魔法般的神奇功效。

    事实上,这就是魔法。

    高文并不是一个强大的吸血鬼,作为一个被转换成吸血鬼不过数年的现代人,他也完全达不到具备理解自己尊长的魔法的层次,但是作为执行者,有一点他是明白的,犹如神经脉络般蔓延到整个国家地脉的魔法阵,而这个地下区域作为其中一个节点,承载了相当程度的“神秘”。某种力量会在时间的推移下,犹如泉水在水洼里慢慢溢满般在这个节点积蓄。这这种力量的加持下,到了最后,整片区域某种意义上将和现实世界所脱节,不再完全按照冰冷的现实规则行事。

    不过这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目前来说,对于高文而言的效果就是,被尊长授予了权能的自己说出的任何言语在这个区域能够成为足以影响人心的奇妙言灵。

    而这股力量,在生前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的高文的巧妙运用下,再加上熟练地运用着场景、空间灯光、语言的特效配合,已经无伤捕获了上百名的猎物。

    假若说花费1万小时就能够成为某个领域的专家的话,高文觉得自己已经足以成为这个难以言述的精神领域的大师了。

    这次,就试试催眠退行好了。高文漫不经心地在诸多方案中选择了一条。

    自己绝对是个有才能的人,这次的捕获当然也会和之前每次的一样,如双手捻起一张纸一样的简单,男人异常自信。

    “滴答、滴答……”节拍器轻轻的摇动了十八下,看着女孩的面部表情慢慢地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从原先的青春、自信,渐渐地变成幼稚、天真,男人停止了节拍。

    时间上也差不多,在先前借口要检测是否是未成年人的查看中,男人看到女孩护照上显示的年龄是19岁。

    “安娜,你多大拉?”高文再一次把声音放得低沉,叫着克丽丝杜撰出来的假名,充满磁性的嗓音染上了魅惑的魔力,仿佛要深入心扉。

    “我……1岁拉。”对面的女孩子恍恍惚惚的,像是在回答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的生日、你的血型,你的家庭,你的一切!”带有力量的声音直截了当地询问着。

    对于受害者的背景调查,是尊长们一向强调的例行公事。

    原本作为其他吸血鬼下仆公认繁复麻烦的苦差事,这也却是高文最喜欢的事情了,看着无辜的受害者睁大著自己失去神采的双眼,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人生私密如同画卷般彻底地展露给一个不值得信任的陌生人来看。并且老老实实地回答着那个陌生人事无巨细的下流无礼的问题,一点点、一步步地把自己的弱点告诉对方,放着对方进入自己的心扉。任由男人肆意地强奸自己的灵魂。

    无论是做了多少次,都让高文兴奋不已。

    除此之外,这也让男人有了更多的安全保障。毕竟,血族们谨慎小心,倘若一网子里不慎捕获到了不适宜当即品尝的猎物,那么在这段时间内也有着足够的时间处理善后。万一发现有些不慎踏入陷阱的具备某些背景的贵重猎物可是要向尊长立即报告呢,那些值得重视的猎物包括但不限于拥有着其他神秘力量的拥有者,外地血族的眷属者,现实世界拥有着巨大影响力人物的近亲、对吸血鬼报有敌意的调查员……诸如此类的。

    在颤栗了一下之后,眼前的女孩将自己的人生娓娓道来。

    虽说是对于人生的描述,不过毕竟只是一个简短的问话,高文还是尽量让问题的叙述往重点简述。

    如同先前的有陷阱的问话一样,在催眠状态中,这个女孩坦白地介绍了自己的一切,这个名为安娜的少女是一个美国来的大学毕业生。平常喜欢各种各样新奇的事物,最近对神秘的巫术、魔法很感兴趣,在这个东欧国家穷游中,少女搜索到了自己所在的这家酒吧,然后就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很好,这样非常好。高文打起精神,更加细致的询问下去。

    受害者本人是否拥有不好招惹的背景——答案是≈ap;ap;ap;tis;

    所在的家庭、认识的朋友是否有可能强势的追查者——结果同样是≈ap;ap;ap;tis;

    女孩本身是否觉醒过里世界的能力——≈ap;ap;ap;tis;

    来之前是否有明确的线索可以追查到女孩的下落——≈ap;ap;ap;tis;

    是否是处女——≈ap;ap;ap;radic;

    ………………

    一连串的问题在获得答案之后,高文满意地打了个响指,作出了最终的判断——这个安娜,是绝对安全的,足以成为今晚的配菜了。

    另外不值得一提的就是,这个城市的警局中失踪流动人口的名单恐怕又要增多一个了。嘛,虽说在这个表面社会被地下势力渗透得跟个筛子一样的城市,也从来就不会有什么警察会真的认真追查那些人的下落。

    考虑到城市警方的懈怠和无能,某种意义来说,这座城市的治安貌似足够良好有序的功劳上还全赖于隐藏在底下的吸血鬼势力的保障。被视为这块领地的主人的“副王”阁下孜孜不倦地打击着不被黑夜规则容许的罪恶,让外来的想要捞一票就走的超自然不法者在某个深夜消失。同时极力约束着部属,让它们成为严守秩序的牧者,如同辛勤的农夫般静候着固定的收获。而非是狂暴无度的野兽,恣意地放纵欲望而捅出个大篓子,然后被血腥的案件吸引而来的除邪者发现将其连根拔起,干干净净地消灭掉。而城市本身就有的寻常的违法犯罪,则是由血族们掌握的凡人黑势力所把持控管,极力地将城市的犯罪率维持到正常的数值。

    而且还必须预留好给血族们犯罪的余裕,那么凡人恶性犯罪更是被大大的压低了。

    不过换句话来说,对于作为“自己人”的本地血族,只要表面遵守副王的律令,并且行事足够干脆利落,那么一点点的自我放松,也是可以被谅解的。

    高文看了看手表,这中世纪就出现的产物在现代社会依旧保有着优秀的精密度,指针堪堪触及左上角——不过区区夜晚十点钟。时间上还早得很,真正的舞会在最幽深的夜晚才会开始,在带这个女孩子去尊长面前之前,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找找乐子。

    一边想着,新晋的血族的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兴奋微笑。

    高文再一次地打量起面前的少女,如果说之前还必须顾虑形象而必须趁着转角拐弯的时候偷偷的瞥一眼,那么现在自己就可谓是毫无顾忌的光明正大的观赏着女孩的身姿。

    眼前的女孩有着一副姣美的面容,那大约1米6的身高对比起自己高大的身体来说稍显娇小,居高临下的俯视让对面的女孩看上去柔弱动人,然而脸上若有若无的冷傲的英气却有些矛盾的覆盖掉了身体的柔弱,反差着反倒更是令人充满着想要征服的欲望。女孩的发色是浅浅的亚麻色的,被扎成一束可爱的马尾辫。齐眉的刘海整齐地披在额头,和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

    仔细凝视的话,可以看出这个名为安娜的少女有着极为醒目的混血儿特征。女孩的五官既有着欧美人种特有的深邃,却又微妙的融合了亚裔人种的柔和神秘,看上去异常动人。双眸呈现出一副明慧的翠绿色,无神地直勾勾地看着前方,高挺的琼鼻鼻尖微微翘起,又让女孩呆滞的神情多了几分生动。视线向下,樱色的双唇形状优美,如同两瓣鲜花,而现在这两瓣鲜花无力地微张着,任由嘴里的晶莹唾液不那么优雅地淌了出来。

    高文伸出手指,在女孩的小嘴边轻轻一抹,如同狗熊翻弄蜂蜜般将那莹润的琼液蘸到手指,然后递回到自己的嘴里。

    “嘿嘿嘿~,确实是非常可爱啊。”男人也同样很不优雅的笑了起来。

    目光继续向下,安娜的穿着确实很符合一般人对于开放女孩的印象。在这个夏秋之交,气温在炎热和转凉中徘徊,少女的外套是一件轻便合身的黑色敞口风衣。长可及膝的深色外套只是随意地披在女孩的外层,根本没有遮住那那堪堪只到肚脐的白色t恤,笋型的酥胸挺翘的朝前凸起,白色的t恤和平坦洁白的肚皮层次分明,在深色外套的衬托下,只显得更加性感诱人。更下方的紧身牛仔裤则是紧紧地贴着青春女性特有的完美曲线绷紧,在及膝的外套下若隐若现,和上方的乳房一起完美地诠释了s型曲线的含义。从小腿向下约一半的地方,全部被白色的长筒靴所覆盖了,高底的长靴,又让这稍显萝莉的女孩更有种顽皮可爱的御姐气质。

    高文情不自禁地咽了口水,不知不觉间,原本遮掩地完美的两枚犬牙彻底的暴露在外。心火燃烧,新晋的血族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双眼变得一片赤红,好想啊,好想一口狠狠咬住这个少女如同天鹅般修长白嫩的脖子,用这和整个大脑骨架相连的齿牙凶狠地刺穿那娇嫩的肌肤、薄薄而紧致的肌肉,最后刺透那满是生命气息的血管,然后一口气吸到饱,让女孩的生命在自己的身体里永存,这样还不够,还要一口气将那紧紧的牛仔裤撕开,将自己那充血膨胀的阴茎刺穿那无助可爱的处女膜,让处女的鲜血在自己的大屌下变得不再纯洁。而自己痛饮那渐渐变得污秽的血液。

    当女性温暖的体温包住那狠陷到肌肤中的手指后,高文像是惊醒般猛地后退了几步,松开那狠狠地掐住少女的脖颈的手后,然后才颓然地叹了口气。

    猎物,是要由长辈们先行品尝的。无论优劣,支配权全在“父亲”之手。

    虽说绝大多数的收获,在父亲大人浅尝后就会立即地转入到下一个层级。但不知为什么,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孩,高文对于献上她却有种奇怪莫名的感觉——就好像是舍不得一样,甚至更进一步,想要彻底占有她,让她从内而外的被自己所拥有,绝对不想被其他人染指。

    这种感觉,非常的离奇。

    不同于简单的如同人类那样以血缘来维系的长晚辈关系,也不完全是领导和被领导的下属关系。在被自己的尊长吸取了全身的血液后,高文这个人其实就已经死去了。而在受了尊长的血后,名为高文的血族后辈就再度重生了。

    体内流淌着尊长血液的自己,是尊长的子嗣,某种意义上就是尊长的另一个次级化身,而自己的“父亲”,则是更古老的尊长的“子嗣”。而子嗣之上还有更古老的尊长。作为活人的高文已经死了,在世间尚存着的,只是那股血液。以及血液中还留存的人类记忆。而和血液一同蛰伏在肉身中的,还有着和远胜于寻常人类的强欲心兽。随着时间流逝,属于人类的自觉将如同河流中的砂砾般逐渐被带走,而残留下来的存在将越来越接近源头。这也正是血族们生存时间越漫长,就越强大的原因。

    在低下吸血鬼那稀释的血液之上,还有着更为深邃黑暗的源头,那就是所有支流的“源头”,一切血裔的“祖”。

    但是,那最终的源头是足以媲美神的存在啊,倘若只是以为漫长时间的水磨工夫就足以让凡人达到那种境界,未免太过可笑了。岩石放在沙漠里一放千年也不会被风雕刻成石像,砂石也不会因为时间而自动变成美轮美奂的高大教堂。

    而当心灵的力量无法驾驭肉体的血能的话,那么灾难就开始了。

    倘若说一个随便生存百年的血族的气力和巫术都能够和世间久经锻炼的凡人相提并论,那么那潜藏在心底的欲望则更是在力量的优越感中膨胀蔓延。妄自尊大的心兽在时间的复苏下强大,驱逐着从永恒饥渴的肉体追求着无法达到的满足,宛若剧烈燃烧的火焰在大风中却越燃越旺,哪怕是那和野心不匹配的行动会让燃料耗尽,导致自我彻底毁灭的命运也在所不惜。

    这些理清历史关系的解释,还是尊长在初拥的仪式之后就当即告诫自己的。虽说尊长在说完之后,立即补充道以上的一切也只是自己根据远古的记载和多年经历推测结合起来的结果,但是,一个研习巫术几个世纪的古老吸血鬼的言语,哪怕是颇多谬误,但是也比一个毫不知情的普通人来得可信多了。

    当然,高文本人其实也并不那么理解那些话。对于尚未脱离人类习惯的年轻吸血鬼来说,事实上,所谓的血脉的共鸣感应,狂野心兽的驱动乃至于神秘魔力的觉醒对自己来说都太过遥远。变成血族除了不能面对阳光,对自己最大的影响就是自己绝对不会抗拒自己长辈的命令。就正如自己不会对抗自己一般。

    高文皱了皱眉,强行的抑制了这股本不该属于自己的活人冲动。然而心兽扭曲着舞动着在心底时而咆哮、时而呻吟,渴求着新鲜的献祭。高文迟疑了下,一个想法涌现了出来。没关系,不能先行的得到肉体,拿到心灵也是一样的。

    “来,看着我的眼睛。”高文下定决心后,用着充满磁性的话语说着。

    “什么?”对面的女孩颤抖着,不由自主地望向男人的眼。

    “这双眼睛真是美丽啊,拥有着这双眼的人,也毫无疑问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你对他非常有好感,哪怕是初次见面,但是就像是前世有着缘分一样。只要看着这双眼睛,你就会觉得很安心,很温暖。你每看着这双眼睛一秒钟,心里就会越来越平静,对于眼睛主人的信赖就会越深,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在地脉魔力的加持下,高文的话语无往而不利,所述的话俱是宛若言灵般的咒语,将魅惑的话语化作思想深深地嵌入到女孩的脑海中。

    “是的~”安娜的回答慵懒而虚弱,一副不假思索就接受了高文的暗示的样子。

    男人并没有立即开始下一步,而是继续牢牢地用视线锁住安娜的身影,将自己的黑色双眸深深地投射到对方的思路好半天之后,才再度缓慢地开口:“很好,很好。告诉我,你对于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什么看法。”

    安娜似乎有些昏昏欲睡,双眼继续与高文对视,慢慢地答道:“我……很喜欢这双眼睛,也很信任它的主人。我们……我们就像是很久很久的老朋友了一样。”

    “没错,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你在他的旁边就会很轻松,很放松,完全没有一点压力。看,这双眼睛是深邃迷人的黑蓝色,这种颜色是多么的睿智、体贴而优雅。这代表了眼睛的主人同样是睿智、体贴而优雅的,对吗?”尽量用着第三方的描述,高文补充道,暗含魔力的话语自然会完成接下来的嵌入。

    瞳色和智慧、体贴、优雅这样的描述他人气质、行为的词汇没有丝毫关联,然而人类似乎总有种特别的抽象联想,例如认为天上的星辰、从母体离开的时日这样的事物和未来一生的命运息息相关。至于更为具体的颜色,也不可避免的同样被赋予了诸多的含义。虽说在不多的世纪,相同的颜色被不同地区、不同时代的人赋予了不同的色彩。比方说被现代认为是女孩专属的艳丽的鲜红颜色,在稍早一点的岁月却被认为是血的色彩,是纯粹硬汉的色调。

    “对”多亏了这样的模糊联想,安娜也只是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默认了这般说法。

    抓住了少女的认可,高文进一步的倒因为果地将它扩大扭曲成一个继续阐述的原因,“是的。这个眼睛的主人,也就是我是具备了睿智、体贴、优雅的特质。睿智,让我的言语非常具有说服力。而体贴,是因为我的建议都是为了你好。而优雅,则让你更容易愉快地接受我的建议,没错吧?”

    “没错。”面对高文这样的刻意的扭曲逻辑,年轻的女孩再一次点点头,肯定了高文的话。

    “非常好。”高文面带笑容,不吝的大声的赞扬了下,继续说道。

    “而且你很信任我,非常非常的信赖我。而我也同样会以同样的诚恳来回应这种信任。正如你很喜欢我一样,我也同样深深爱着你。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不会反对,是吗?”

    “这……”少女的睫毛扇了扇,张大的无神双眸依旧牢牢地和高文的视线对视,但是似乎是心里本能的不安,安娜在吐出简短的一个单词后迟迟不再回应。

    高文立马抚平这丝悸动:“亲爱的安娜,别担心,不要害怕。我是不会让你作出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我可以郑重的承诺,我所要你所做的事情,全都是你自己做过的。而且是轻而易举可以做到的。不会让你作出超越你能力的事情,同样不会让你作出让你无法接受的事情。放轻松,来,吸气、呼气、吸气……现在再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在按照高文诱导的韵律轻缓的呼吸了片刻后,安娜呆呆的点点头,檀口微张:“我看到了……蓝色的眼睛。”

    “眼睛里面,是什么?”高文循循善诱。

    “是……我自己。”

    “没错。你就在我的眼睛里,不过还不止这样,再深深地望,往更深处望。”

    突然,安娜身体前倾了起来,窈窕的身姿直直地凑到了高文的面前。可爱的琼鼻几乎要贴到高文的下巴上。

    这让高文心里一荡,但是老练的心灵素质让他保持沉静,继续着深入的诱导:“看到了吗?你看到了什么?”

    女孩的语调缓慢、充满了疑惑,“是什么?”

    “你看得还不够深,再继续点,再深入点。这其中还隐藏着一个小秘密哦,我想以安娜妹妹的冰雪聪明一定能看得出来吧?”

    高文的话似乎成功地钩起了女孩的好胜心虽然浑身放松的她已经慵懒得站起来都有点软绵绵了,但在男人的诱导下,女孩开始更加努力地集中精神,无神的眸子挣得大大的,仿佛要看穿高文眼睛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根神经、每一支血管般仔仔细细地观察着。

    但是在经过了数分钟后,女孩依旧迟迟没有答话,表情越来越专注,迷离的脸蛋显得晕晕乎乎的。

    看着安娜那微蹙的秀眉和迷惑的眼神,高文再继续耐心地等待了十多分钟,再确定女孩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一个极限后,吸血鬼知道,现在该是自己“友善的提示”一把的时候了。

    “已经看到了吧,以你的观察力和智慧,相信你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在我的双眼之中的你的倒影,你的眼睛里同样有着我的身影。怎么样,是不是看得很清楚。”高文的声音变得异常缓慢,浑厚而充满威严,一字一句地说着。

    “对的。”高文的话听上去似乎没有问题,他的眼睛有着自己的身影,而自己的眼睛里有着对方的倒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很合理。于是女孩点头承认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嗯。”这句话似乎也很平常,女孩应了句。

    到了这个时候,高文觉得心底无比的宁静,同时也无比的狂喜。原本在耳边饥渴的尖啸的心兽重新蛰伏了下去,然而吸血鬼也知道,这不是修身养性的自我控制的结果,而是更类似于野兽的最后的出击前,耐心的匍匐着接近猎物的暴风雨前的平静。两种矛盾的情绪却在心底有序地结合在一起,静待着引爆之前所有的铺垫:“没错。你已经很集中注意力了吧。你是这么的集中精神,所有的精神力、所有的意识、所有的灵魂都已经投射到了我的心灵深处,而我的灵魂、我的意志、我的思想也都深深地进入到了你的心魂深处。我们的灵魂的大门都对着对方敞开着,我们的精神不分你我的交融到了一起……再也不分彼此。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了,毫无保留,对吗?”

    “嗯……不对……不对……不对……不对。”突然,应该已经深深沉陷了的女孩大叫了起来,瞪大的双眼依旧茫然迷离,然而原本平静缓和的面容上,竟然产生痛苦的反应,小嘴里发出一连串的细微反问!

    高文神色不变,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这女孩,好强的精神力。

    在自己的不断暗示和主人赐予自己的言灵权能之下,哪怕是一个拥有着对抗神秘魔力知识的凡人法师,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挣脱的。

    那么,只能解释成天生精神力强大吗?

    只是之前在凡人的世界里,这股超常的天赋毫无用武的余裕,于是沉眠了下去,然而被自己的深入暗示后,反倒无意识的自我觉醒出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被那股潜在的气质吸引,也是有理由的了。

    一边大脑里急速的思考着,高文的反应却并没有因为闲杂的思绪而变得缓慢,心里一横,男人不复之前温柔平和的举动,而是双手猛地按住了女孩的脸颊,如同一双铁钳般将安娜的脑袋紧紧固定住,一声暴喝:“看着我的眼睛!”

    对于被控制的女孩来说,,原本那和自己对视的眼球只是寻常的人类大小,然而在一个瞬间,和自己对视的双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竟然大到了要将自己包裹在里面的地步,随后,整个视界有了光,一道莫名强烈的光,无来由的在眼前闪现!

    而且,很亮,极亮,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亮!

    整个世界,都仿佛在这光明下变得黯淡不堪。视界里,世界里,心灵里,都唯有这一道光。

    而且,那道光,拥有着自己的意志,穿过眼瞳,直入脑髓,将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自己的整个心魂都仿佛被盈满了,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意识昏昏沉沉,又无比清醒。

    如果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的话,就会发现房间的情况非常不妥。

    “嗯……啊哈哈啊啊啊呀!!!”一个年轻少女的身子在不住的抽搐着,双手不停地在身上胡乱的抚弄着,不成语调的大声胡乱呻吟。

    而和她脸对脸的男人,表情则更加怪异。男人的双眼诡异的大睁凸起,幽蓝色的瞳孔外原本该是眼白的部位变得像是要滴出血一般的鲜红,眼眶周围隐藏在肌肤下层的血管条条暴起,以眼球为圆心,像是蛛网般层层叠叠的横露着。而相对着的,离得脸部稍远的皮肤变得像是宣纸般苍白,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枯萎干瘪下去。似乎全部的能量都毫无保留地涌到眼睛里一样。

    如果那个人是一个吸血鬼领域的专家的话,那么,他将立即意识到,这是血族的瞳术秘技。

    众所周知,本誉为吸血鬼的血族,作为重要的就是它们体内的血液。那股被称作源血的存在。无论在传递到下一级被稀释了多少倍,源血就是源血。所有的血族本能的秘法,全都是有赖于这种自古传承的力量。从别人那里夺来血,然后像是普通人消化牛羊肉一般将吸允来的力量温润滋养着源血。

    理所当然的,血,对于吸血鬼而言极为重要。当然,真正拥有远古力量的强大吸血鬼使用这股原力如同人类随意抖动肱二头肌一样的信手拈来。

    不过对于更年轻乃至年幼的血族来说,要动用强大的力量,就必须集中那好不容易锻炼而来的魔力,竭尽全力地将应和着的本能释放出来。

    高文看不见自己脸上的异状,他也无暇去管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了,现在的自己,在“父亲”结界的加成和情绪暴增的加持下,精神力已经攀到了巅峰,现在的高文,有自信像是最高明的画师,像是在纸上涂抹上自己的技艺般,让对面的女孩,心里彻底沦陷,被打上自己的印记。

    高文的眼睛里只有对面的女孩,他也只看得到这些。

    当然,高文也深知,对面的安娜,眼里也只有自己,容不得其他的一切。

    那么,暗示要开始了。假如说,一个人的常识观念的根深蒂固,是因为最初接受的教育,进而在自我的思考中诞生了原初的思维,然后这思维在成长的轨迹中,一点一点地加深、强化,到达了难以逆转的地步。那么,高文就准备在这彻底描绘好的画卷上,多多地再补上一些图案,然后再顺理成章地签上自己的大名。

    从此,画作的作者就此更名。

    “我们的灵魂交融到了一起,你中有我,我在你的心灵深处!”继续着前面的暗示,高文认认真真的说道。

    “我们的灵魂交融到了一起,我中有你……”仿佛是被高文的精神力震慑,虽说颤抖还在继续,安娜还是乖顺地逐句重复着。

    “没有错,你说得很对。你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呢。”高文大声的赞叹道。

    这当然不是什么精神力暗示,只是纯粹的赞扬。人总是喜欢表扬的,哪怕是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也总是会暗暗开心。而受害人的开心的正反馈,总是对接下来的工作更有利的。

    果然,高文敏锐地注意到,女孩的脸蛋上羞涩的露出一个微小的弧度。

    “所以说,你对我是特别的。而理所当然的,我对你也是非常特殊的。”高文继续道。

    “我对你是特别的,你对我也是特殊的……”对面的女孩点点头,看上去不假思索的接受了高文的话。

    高文低吟的话语,用着充满韵律的奇异节奏,宛如是在交响成一首奇异的诗歌乐章,要将安娜带入迷离的思路:“我是你最信任的人,是你的最爱,就像是你的父亲、你的丈夫、你的情人、你的儿子一样。”

    女孩在片刻后呆滞地重复了高文的话。

    高文心里的兴奋越来越浓,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一句被女孩口中自我承认的话语,就宛若言灵一般的具备了神秘的作用。这些话,将化作宛若契约字句的条款,作为心锁般放置在女孩的心房。

    自己要赢了,绝对!

    “是的,我像是父亲一样的关爱着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哪怕是你难以接受,但是也绝对不会抵抗,绝对不会反对。我像是你的丈夫一样对你负有责任,而你也对我有着终身的义务,你应对我永不背叛,永不伤害。我就像是你的情人一样,宠溺着你,你很喜欢我的小惊喜,你会无微不至地配合著我的要求。我也像是儿子一样的敬爱着你,你也以更大的爱来回应着我,很爱,很爱,你爱我胜过了爱你自己!”

    安娜的眼里开始出现了挣扎,高文也耐心地和她进行着精神力的拔河,在短暂地抗拒了片刻后,女孩放弃了,再度恢复呆滞的表情重复着男人的话。

    “很好,你再也抗拒不了我的魅力,抗拒不了我的一切。看到我的眼睛,听到我的声音,我的一切的动作,你都会深深地想起在这里的一切。因为你已经深深地爱上我了。”起作用的并非完全是言语,在说话的时候,高文将自己的魔力注入到女孩的内部,如同独一无二的钥匙作为心门的开启捷径。

    “是的,我深深爱上你了。”她平静地回答。

    …………

    “呼呼呼。”高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好痛,又酸又痒,全身的皮肤都好像是被烘干了所有的血液一样。在爆发的亢奋劲头退潮之后,如同兴奋剂失去了作用,更大的痛苦反冲了回来。浑身上下也像是在还是凡人时长跑了五千米一般,沉重得几乎连走路都迈不动腿。

    高文艰难地提手,看了看手表。

    时间——深夜11点40分。

    已经快到了父亲大人的晚宴时间了呢。

    “走吧,安娜。”高文强打起精神,摇摇晃晃地迈步向外走去,身后的少女也随之起身,乖顺的跟在他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