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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君怀第14部分阅读

      醉卧君怀 作者:肉书屋

    袭来,仿佛她只有在抚琴的时候方能完全释放心中的情愫。

    烛光清辉,琴声如水,比起外面,这厅里暖和了些,仿佛落花的季节至了,一瓣深红悠悠而下,那是彼岸花的花瓣,千年前也有这样的一刻,一样的月光,一样的花瓣,同一个音符,同一个人。

    唯一一点不同,是心中的那缕微悸。一切还未开始,但一切,又都已注定。

    “江南弄,巫山连楚梦,行雨行云几相送。瑶轩金谷上春时,玉童仙女无见期。紫雾香烟渺难托,清风明月遥相思。遥相思,草徒绿,为听双飞凤凰曲。”

    这是那位老鸨所说的贵客点的一首曲子——《江南弄》,说的是情人相见无期,音迅难通,只好各自在清风明月之下遥相思念的事。

    琴声刚一响起,原本坐在屏风外,端起杯子准备喝茶的萧逝之蓦然停了手,那茶杯生生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地,这琴声,情到深处,仿佛女子那一颗似江水的忆君心,日夜东流无歇,蚀骨销魂。

    “公子,怎么了?”若奴见萧逝之突然悸动的样子吓了一跳,忙示意南神将碎瓷片清走,以免待会扎了萧王的脚。

    “嘘……”萧逝之食指置于嘴前,让她保持安静,这种震撼身体每一寸皮肤,又蛊惑着人心的声音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听过了。

    萧逝之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箫,轻启嘴唇,飘逸流畅的箫声流出。他是站着吹箫的,青衣飘飘,风姿卓越的他像是一座青峰,华丽而深远,似是温婉儒雅的,如同女子低手敛眉时的曼妙,又似乎是豪放强势的,如同屏风上墨家山水的磅礴。

    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拒绝了浮华与烦躁,摒弃了奢靡与虚无。他,隔着千年的时空,轻轻低吟,让人浮躁的心安静下来,静静地感受他的温婉,感受着他的内心的静若处子和霓裳羽衣中曾有的激|情。

    曾经有一个女子,名叫猗房的女子,不经意间地进入他的心房,却再也无法从他的心里离开。即便如此,他,终究还是洒脱的,依然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在月光与竹影的变幻中,在琴声与啸声的交替中,恍惚之间有个声音,听说爱情来过,如夏天的风,过而无痕。却不知道原来那个弹琴的女子如今身在何方。

    一曲终了,猗房起身离去,萧逝之回过身来,去掀那屏风,却被两个男子拦住。

    “大胆,我们公子的路你们也敢拦!”若奴呵斥两个无理的下人,南神上前用最快的速度将两个人撂倒在地。

    “唉哟哟,萧公子,请留步请留步……”老鸨发现这边的冲突急忙跑了过来,拉住萧逝之的衣袖,若奴嫌恶了看了她一眼,她才又悻悻地松了,谄媚着说道,“萧公子,真对不住,我们这位姑娘只弹琴,绝不见客。”

    “哼,是因为嫌给的太少么,我们再给便是。”若奴看不惯老鸨那见钱眼开,谄媚至极的样子。

    “这位小公子,并非如此,而是我们姑娘自己定的规矩,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她叫什么名字?”

    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在屏风后面隐隐约约的离去,萧逝之心中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但是怎么可能呢,再怎么不济,镇南王也不可能让自己的王妃置身于这种烟花之地吧,她是李家的公主,皇帝若知道自己的女儿在青楼卖唱,那镇南王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呀。

    他们未能见面

    “她……她名叫胧月夜,公子若喜欢,请明日再来吧。”老鸨略一思索,擅自将猗房的名字改了,行内规矩,卖笑女子不透露真实身家和姓名。

    “胧月夜?是真名吗?”据说,烟花女子通常不已真面目示人的,那胧月夜很有可能就她的另外一个名字。

    “这……当然是真名,我们这位姑娘很特别,坚持要用自己的名字,我也是没法子,就依了她了。”老鸨想着,这也是为了猗房好,将来能省却不必要的麻烦。

    “哦……”萧逝之的语气里透露出淡淡的失望,再看时,那一抹白影已经离开了,若不是猗房,这琴就算弹得再好,那也是枉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优雅的伤感,那琴声还在那箫声也还在,大有绕梁三日不绝的味道。

    “南神、若奴,走吧……”萧逝之将箫收起,说道,难掩眼中的失望之情,那一抹受伤的眼神,足以让人感到心疼。

    “欢迎公子明日再来。”老鸨送萧逝之三人出了门,然后回到房间拿起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这一回,真真是找到一棵摇钱树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走了。

    但是她那样冰冷的样子和毫无畏惧的脾气,想要控制她怕是一件极难的事情了。

    “阿龙阿宝!”

    “在!”

    “你们将这药下到她的饭菜和茶里,每日三次,三个月后便会眼瞎。”

    人啊,总是这么贪婪的,丝毫不会考虑到自己的贪婪会给一个生命带来多么大的苦痛和伤害,丝毫不会考虑到她所得到的钱财是用别人的生命和爱情在换取。

    猗房回到房间,便摘下脸上的白纱巾,露出一张素白清冷的脸,然后和着衣服到了床上,床幔上的黑色曼陀罗已经换了,此刻抬头可见的是写隐隐浮现的曼珠沙华,窗外的风吹来,那床幔轻轻的浮动,而那花仿佛活了,慢慢地绽放,接着又慢慢地枯萎,她伸出食指在床单上描绘着曼珠沙华的形状和情态。

    刚才在外面与她琴箫合奏的人她不会不知道是谁,是的,就是萧国的王萧逝之,当她蒙着纱巾坐在屏风后时,那青色的袍子便让她觉得眼熟,但是并没有多看,她的任务只是弹琴,屏风外坐的是达官贵人或是街头乞丐,于她都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当那箫声一起的时候,她便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了,也明了他为何会来这烟花之地找什么有才情的女子了。

    只是,即便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她亦没有上前相认,她是狠心的,她已决定将从前的一切放下,皇宫、镇南王府一切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的父皇或是段世轩或是其他的什么人为了他们自己的目的要做些什么,她亦不会去管了。

    萧逝之,十三太子、萧国的王,那一身长袍大袖的男子也不会是她此生的依靠,因为她此生,没有依靠。

    当然,烟雨楼并非久留之地,照今日的情况来看,很快便会有很多人找上门来了,按她这半日的观察便得出这样的结论,烟花之地亦是多事之地。

    “小姐,该用餐了,这是厨房特意熬的参汤。”正想着,一个怯怯地声音传了过来。

    “放在那吧。”猗房的思绪被打断,只是淡淡地说道。

    而那说话的丫鬟却被这淡淡的有些冷漠又有些忽略的声音吸引了,除了她,还有哪个女子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呢,她不确定再次说了声:

    “小姐,请喝了这参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无碍。”

    短短的两个字,无碍,却惹得端参汤进来的小丫鬟泪水涟涟,双膝砰的跪在地上,那碗打翻了,她哭泣着喊道:

    “公主,是你吗?是你吗?”

    猗房惊讶的翻过身坐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在这里怎么会有人认识她,知道她是公主呢?

    “你是……”

    “是我,我是清乐啊,公主……”

    真的是公主,真的是她,清乐跪着几步移到猗房的身边。

    “清乐?”那个在军营中时时常在她身边的人。

    “公主,是我……”清乐激动地抱住了猗房,此刻,古人相逢的时刻,已来不及去想为什么两人竟会在这烟雨楼的房中相遇了。

    清乐像个孩子般抱着猗房嘤嘤哭泣,猗房的手生硬地僵在身体两侧,而后慢慢的慢慢的抚上清乐的背。诗里说,人生何处不相逢,此刻,真的是应验的那句话。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太小了,还是她们的命运太可笑了。

    半响,清乐才停止了哭泣,不好意思地擦干了眼泪,离开猗房的怀抱。

    “不,别动,让我再靠一靠。”当清乐抽离自己的身体时,猗房却抱紧了她,此刻她突然觉得一个人的怀抱竟然是那么温暖的港湾,她突然多么希望有一个怀抱拥她入怀,温暖她冰冷的心和冰冷的肌肤。

    从前,她只在段世轩的怀抱中睡过,只被他霸道的拥入怀中,他们两个都是体寒的人,常常抱到第二天早上才有点暖意,但是那时,却已天明了,他离去,她继续睡,但却再也没有温暖传来。

    “公主,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不是回了镇南王府吗?我那时生你的气,离开军营,去万宝寺找将军,但是他将我拒之门外,说缘分已尽施主请回,我整整在寺外跪了一天,他也没有见我,后来我只好离开了。后来有一天,我在街上走,看见蓝将军接你回王府,我便悄悄地跟着,见公主进了王府才离开,我以为,我以为公主你现在过得很好的,可是,你怎么会沦落至此呢,你是公主啊……”说着,清乐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那你呢,为何出现在此……”对于自己的事情,猗房不想再多谈,便问清乐。

    “我……我是被骗进来的,那日我身上的盘缠用光了,有个人跟我说有个地方不用做事也有东西吃,我便跟来了,谁知道……公主,在军中的时候我虽是军妓的身份,实际上我并未做过……”

    清乐想起被骗那日,仍然是心有余悸。

    “我不愿接客,他们便打我,公主你看……”清乐伸出双臂,猗房便看见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有旧伤也有新伤,新伤应该是这一两日才添上去的。

    “想出去吗?”

    “想。”清乐抬头。

    “好,我们出去。”

    段世轩醉了

    作者: 江小湖 类别: 玄幻魔幻 最后更新:2011/6/3连载中

    百酒楼里,镇南王段世轩喝尽壶中最后一滴酒,将杯子一掷,那上好的红木做成的雕花栏杆都被打裂了,发出一声破裂的声音。、努歌玄凝眉看着这个似乎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男人。

    “平南,本王绝不放过你!”

    说完这句话,他高大的身躯接着轰然倒地,白色的袍子在空中飘扬,他,醉了。努歌玄朝一旁的侍卫努了努嘴,一干人等听命过来,将段世轩架起,送往镇南王府。

    “放开,本王……自己走。”

    虽然是酒醉之中,但那一声喝令依然让侍卫们吓得松了手,但见他又开始往地上倒去,几个人伸出手却又不敢不接,努歌玄摇了摇头,伸手将他扶住了,刚要将他塞入侍卫的手中,心里却生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若他醒来发现自己处于自己最鄙视的烟花之地,会有什么反应呢。段世轩平日嚣张跋扈惯了,就让他这个好朋友来整一整他好了。

    “来人,将王爷送到烟雨楼去。”

    “努大人?”蓝禄惊奇地开口。

    “去吧,是王爷醉酒之前说若他能喝醉,就由我处置,出了事本大人负责便是。”

    蓝禄见努歌玄俨然深谋远虑的样子也没再多说,于是一行人没有回镇南王府,反而是朝与王府相反方向的烟雨楼走去。

    雪地上,几行脚印,将雪拖出长长几道,从百酒楼一直拖到烟雨楼。

    努歌玄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公子、风流人物,这烟雨楼的姑娘没有不识得他的,因此当他一出现的时候,姑娘们便如蝴蝶般翩翩飞了过来,围在他的身边好不热闹,若在平常,他一定是巧妙地周旋一番,惹得姑娘们巧笑倩兮的,但今日他却感到某处有一个不一样的气息散发在烟雨楼中,疑惑地他四处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见什么。

    “努大人,您看什么呢,烟雨楼最好的姑娘可都在这里了。”一个穿着鹅黄|色裙的女子嘟着嘴说道。

    努歌玄收回自己的思绪,心想自己大概是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吧。

    “今日你们要伺候的不是本大人,而是这个……”努歌玄指了指被蓝禄等人驾着的段世轩。

    “这位醉酒的公子是?”

    “他不是公子,他是王爷,是镇南王。”

    什么?原本叽叽喳喳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片刻过后,依然是那位鹅黄|色的,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努大人说的是镇南王段……段世轩么?”

    “正是。”

    “啊……”女子们都欢腾起来,她们决计不会想到,在烟雨楼中竟然能看到她们心中神一般的镇南王段世轩,世人均知道,段王爷从来都不会入那喝酒作乐之地的,更别说这烟花之地了。

    若不是努歌玄的说辞,她们绝对不会想到眼前的男人就是那桀骜不驯、如雷贯耳的段王爷。虽然酒醉,但他卓尔不凡的霸气和不怒而威的气势却依然在,让人不敢上前一步。

    “努大人,这位真真是段王爷?”老鸨的脸犹如上了金色的漆,隐藏着贪婪的光芒,这昨日刚来了个送夜明珠的公子,不曾想,今日迎来的竟是镇南王,这烟雨楼的风水是好。

    “还等什么,帮王爷安排最好的厢房和最好的姑娘吧,记住,要最好的。”

    “是是是,努大人放心,保证是最好的。”

    猗房要离开

    作者: 江小湖 类别: 玄幻魔幻 最后更新:2011/6/3连载中

    猗房手中的书蓦地掉落在地,砸在脚上,有些疼,不,是很疼,很疼,疼到骨髓里去了。

    “镇南王?”她问,声音有些抖,心里的某一块被轻轻掀起。

    老鸨见这冰山美人总算有了反应,当她是被镇南王的名号震住了,于是笑着说道:

    “姑娘也听过镇南王段世轩的名号吧,这镇南王段世轩虽位高权重,但他可从不来烟花之地,今日竟然能来我烟雨楼,岂能不好好招待。但那萧公子也是不能得罪的,所以姑娘,趁镇南王还未醒,赶紧和萧公子弹奏一曲吧。来人,将面纱和丝巾拿来。”

    “不用面纱了,清乐,帮我拿琴,走吧。”

    从不来烟花之地,因为花蛮儿么?因为他只钟情于花蛮儿,于是一切的庸脂俗粉都如不得他的眼。对于这样深沉的爱,她怕是一辈子也无法拥有吧。

    将书放下,猗房起身,平静地在人的带领下朝萧逝之所在之处走去,清乐也明白了她的用意。老鸨看着,总觉得有些异样,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王,那并不是平南公主,为何还来此地呢?”若奴真真是对这地方反感,那浓烈的脂粉气让他快透不过气来,上一次来了之后,所有的行当都狠狠地搓洗了一番,还加入了萧国特有的熏香才将那呛人的味道驱除。

    “实在是觉得世间不可能有感觉如此相像之人,本王要来最后确认一次,若不是,也就死了心了。”

    萧逝之那日离开烟雨楼后耳畔始终回响着胧月夜流转的琴声以及她从屏风后离开时那一抹淡然的白色的身影,他越来越觉得胧月夜便是猗房,试问,这世间,还有谁能像她般孤清到眼中没有任何事物的存在呢。

    “萧公子,今日我们胧月夜姑娘愿意相见,请移步曼珠厅。”

    萧逝之心中大喜,但却又有些忐忑,若那人是猗房那他便带她走,因为镇南王让她沦落至此,他已不需要任何理由将她带走了;但是,若那人不是她呢,想着,他的心又有些失落了。朝花向晚,总是做梦人的一相情愿,不能消世间风雨,只能看一场美丽的花落人亡,艳骨留香,风流委地。

    一行人,在烟雨楼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曼珠厅,屏风后面,依然是那个孤独的身影,萧逝之的心颤动了一下,而后在屏风外的椅子上坐下,若奴和南神分别站在他的两侧。

    屏风后面的人轻轻地挥了挥手,原本为萧逝之带路的人便关上门离去了。

    “上次与姑娘琴箫合奏,箫某念念不忘,今日再来叨扰姑娘,还请姑娘莫要见怪。”萧逝之的一言一行中总是透露着无限的优雅和儒气。

    清乐将屏风掀开,坐于屏风后的女子慢慢抬起头来,今日他身穿一袭素色石榴裙,淡黄|色的棉衣,裙上带有粉色的绸带,美丽的秀发用一个小巧紫色的簪子盘上,带着一条粉带。丝带上还有着梅花的香味,同样带着一个玉手镯和一条白色玉坠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胭脂香。

    原本坐于椅上的男人在见到屏风后的容颜时,慢慢地站了起来,一直走到她的身边,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地唤道:

    “猗房?”

    他不敢太大声,生怕这眼前的景象不过是自己想象过度以致产生了幻觉,此刻,其实是在梦中的。

    “是我,萧王。”

    猗房起身,那裙边若有似无地从琴上拂过,那琴跟着发出了一丝轻微的叹气。

    萧逝之像个小孩般不知所措,竟在房中来回走了两圈才再次回到猗房的身边:

    “真的是你,我就知道,那种感觉是不会错的。”

    “带我离开!”

    正当萧逝之高兴到忘了问她是如何流落至此,上回为何不愿以真面目是时,猗房冷静地开口。

    萧逝之敛下了笑容,认真地看着猗房的眼睛,执起她的双手,那冰冷的感觉让他的心深深刺痛:

    “猗房,便是从此以后,白日点起烟花夜里挑起灯笼,铺满天绚丽,本王都只为博你嫣然一笑。”

    猗房偏过头,不看他的眼睛,只淡淡垂眸说道,“我要离开。”想着段世轩现在也在烟雨楼,她的心变紧了一下,仿佛,他就在不远处看着她。

    “好,我们走。”

    “老鸨不会放人,镇南王在,替你拂完琴要去见他。”

    “段世轩也在?他知道是你么?”据说,镇南王爷段世轩从不留恋烟花,此刻怎么会在此,难道是为了猗房。

    “他醉了。”

    萧逝之没再细究为何他会在此的问题了。思考了片刻,觉得此番不宜与镇南王正面冲突,他是微服来的,除了南神和若奴没再带其他人,该想一个万全的脱身之计才是,否则不但带不走猗房,反而会让段世轩有借口挑起和萧国的战争。

    上以回和段世轩订立的盟约他毁约了,因为他知道他要对付的人就是猗房的父皇时,便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做了一回不守约的小人,也听说段世轩的军队因此损失惨重。

    萧逝之命若奴将一身男装脱下给猗房换上,和清乐留待曼珠厅,待老鸨再来叫人时便伺机逃走,他带着猗房南神二人从曼珠厅走了出去。

    他的梦中,那双清冷的眸子最后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转过身,朝与他相反的地方走去,她毅然决然的身影刺激着他的心,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掌,就是用这一只手,他狠狠打了她。

    “站住,你给本王站住!”

    她只缓缓回头,露出一个微笑,“不,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心中一个激灵,段世轩醒了过来。

    “蓝禄,给本王去追她回来!”话音一落一睁眼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是沉香阁也不是落英阁,更不是军营,反倒有股浓烈的脂粉气。

    “蓝禄!蓝禄!”必定是努歌玄那该杀千刀的作弄的他。

    听到他的声音,蓝禄走了进来:

    “王爷有何吩咐!”

    “此刻本王是在何处?”

    “……烟雨楼,是努大人命我等将王爷……”

    “放肆,你们到底是努歌玄的人还是本王的人,此番也跟着他来戏弄本王。”

    “王爷恕罪,末将……”

    “罢了。”段世轩揉了揉太阳|岤,“蓝禄,召集人马全程搜索,找到……平南公主。”

    段世轩推开门,伟岸的身躯,甩手走了出去,却抬头见看到了萧逝之正从另一旁的门走出去,而他的身边,那个俊秀的男子似乎有些眼熟。

    她杀了他

    作者: 江小湖 类别: 玄幻魔幻 最后更新:2011/6/3连载中

    “萧王,别来无恙来。”段世轩的声音忽然在烟雨楼响起,一个高大的身躯便出现了,那深邃的眸子犹如天边飞来的一只鹰,犀利冷峻地让人打颤,一双剑眉高高扬起,大厅里,嬉闹着的男女见到了这样一个身影和那样的声音,纷纷安静了下来,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走在萧逝之身侧猗房的背脊一直,还是走不掉么?还是碰到他了么?她知道此番他出口,必定是已经认出了她,否则凭他的高傲和自尊,他决计不会主动和萧国的王说话的,但这,似乎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凭她对他的了解便知道能说上一句“别来无恙”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

    萧逝之的脚步蓦然停了下来,转身之时,已经是微笑满面,此番也没料到在走出烟雨楼之前会与段世轩正面碰上,他上前一步,将身著男装的猗房挡在身后,摇着宫扇,说道,“本王也没想到竟在这烟花之地碰到镇南王,本想过几日便去府上拜访的。”

    “萧王有心。”

    话是对萧逝之说的,脸上有冷酷的笑意,但那如鹰一般的眼睛看的确实他旁边那面无表情的男子,醉酒后的他,此刻格外清醒。

    他们两个,段世轩和萧逝之。

    一个身著白袍,俊逸冷酷,目空一切般的孤傲,深沉到让人害怕,似乎没有任何人能洞悉他内心的一切,即便心中有千般情愫,化成话语的也就那么一两个字,段世轩的心比海深比山高,谁又能潜入海底攀上山顶峰呢;一个身著青衣,语笑嫣然,春风般和煦一人,不经意间流露的风情,透着颠倒众生的魅惑,在不知不觉中,惊艳了人间,萧逝之的心似一道温泉,让人想要靠近。

    这样的两个人站在烟雨楼南北,旁边的一切事物仿佛是不存在的,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老鸨见了段世轩那桀骜的气势和淡然以对的萧逝之,心中只祈祷着烟雨楼能保住才好。

    “王爷若无其他的事,本王先行离开了。”萧逝之拿箫抱拳,准备离开,段世轩的深邃的目光就像一把刀。

    “过来。”他伸出手,对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的那个人说道。

    “王爷是在喊本王么,本王……”

    “过来。”他完全忽略了萧逝之的存在,眼睛只看着“他”,语气有些许不耐,此番略去了看见“他”和萧王一起在这烟花之地不悦心情,只命令她“过来”。

    “镇南王未眠太不将我萧王放在眼里了。”

    “本王就是不放,如何?”狂妄如他,说出的话也可将人气死。“还要我过去接你么?”

    暗暗吁了口气,猗房自萧逝之身后走了出来。

    “猗房,别过去。”萧逝之扯住她的衣袖,段世轩看见他的手碰到了她洁白的衣袖。

    猗房回头,朝萧逝之淡淡地微笑,而后转过身朝段世轩的方向走去,段世轩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她也回望着他,长手一伸,扯落那一顶男人的帽子,她瀑布般的青丝倾泻下来,散落了他一怀,而后用力一撕,被萧逝之碰到过的袖口被他撕了下来,不带任何感情地将那一袭白布丢于地上。

    “你要走?”他用力一带,她便重重的落入他的怀中,身上的骨头撞疼了她的肩膀。

    “是。”她回来,不过是要告诉他,从此,她与镇南王王妃的头衔划清了界限,虽然,他并未真正承认过,但那已不重要,她若走出那个世界,那么那世界便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本王若不许呢。”

    “杀你。”猗房被迫依偎在他怀中的时候,柔胰触到了他腰上佩戴的短剑。

    “杀本王?”他唇角高高扬起。

    “是。”下一刻,她已拔出了他腰上的剑,握在手中,抵在他的胸膛处,眼里似乎没有任何波澜,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旁人不要妄图从他们的表面看出他们内心的情愫。

    “王妃,万万不可,王爷他……”

    段世轩长手一挥,示意蓝禄闭嘴。

    “平南,本王再问你一次,你要杀本王?”

    “……是。”她的声音已经颤抖,为何,为何她感觉到他的身体缓缓靠近那短剑口时,手也会颤抖起来。

    “好。”段世轩长手一捞,将她完全抱在怀中,一个刀刺穿皮肉的声音传来,那一柄短剑已经深深刺入了他的身体里,猗房呆住了,她绝没有想到段世轩对自己也是这般的狠,那血顺着刀剑流出来,沾染了两人的衣裳,猗房只感到胸前开始湿漉漉的,那是他的血。

    再一个用力,段世轩将猗房从怀里推了出去,她摔倒在地,那一柄短剑仍然抓在她的手中,段世轩踉跄了两步,捂住那血流如注的刀口,对蓝禄说道:

    “命令下去,不必找了,走!”

    段世轩没有再看猗房一眼,也拒绝了蓝禄的搀扶,依旧器宇轩昂地走出了烟雨楼的大门,闻声而来的努歌玄和段衍轩两个匆匆闯了进来,却见段世轩捂着胸口准备离开,那血从大厅的这端一直滴到那端。

    “大哥……”

    “世轩……”

    段世轩顺手抽出段衍轩身上佩戴的长剑,右手食指和中指一个用力,长剑断成了两截。

    “平南,你听着,从今日起,你我形同此剑!”

    说完,段世轩跨上那赤兔马,策马奔腾而去,那白色的袍子迎风飘起,血依然在滴,雪地里有着耀眼的红色,仿佛开得正灿烂的曼珠沙华……好美、好美。

    直到听到远去的马蹄声,猗房才回过神来,手中的短剑上沾的都是他的血,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让她刺伤她。

    猗房缓缓的站了起来,手中依然握着他的剑,她的衣服上也沾满了他的鲜血,那血里面,也有她的血么?记得很久以前,他曾经用一碗血来还她的血,今日这血,似乎也是一种还的意思。

    但是,他欠她什么呢?

    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落下,再顺着下巴低落于襟前,与他的血融为一体。

    段世轩的过去

    作者: 江小湖 类别: 玄幻魔幻 最后更新:2011/6/3连载中

    狂风呼啸,鹅毛般的雪从天而降,天地间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氛,一只忘记赶往南方的孤雁在风雪中发出悲鸣,那声音里有失去伙伴的恐惧,也有知道死亡即将降临的绝望……

    它的翅膀越来越沉重,最后费力得扑腾几下,在半空中盘旋一周后朝地面摔落,一直掉在雪地里,片刻之后,那身躯已被大雪覆盖。

    空中,长久地弥漫着孤雁曾经呜咽的声音。

    白茫茫的天之间,健壮的赤兔马驮着受伤的主人在雪地里狂奔,段世轩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持缰绳,那马以更快的速度前奔,最后在一处悬崖前嘎然而止,马的两个前蹄高高扬起,一声嘶叫在空旷的悬崖前响彻。

    他松开手,那手已沾满红色,胸前已被鲜血浸透,那红滴在雪地上,时刻提醒着方才他对自己的残忍。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使得他在看到猗房拿剑对他时,让自己的血肉之躯毫不犹豫地朝她的剑尖上靠去,是为成全她的离开么?

    “你……爱上她了?”

    追踪而至的努歌玄试探地问道。

    段世轩背对着努歌玄,没有说话,不知道此刻他的脸上是何种表情,他的背影深沉到让人看不出任何情愫。

    “世轩……”

    良久,段世轩终于转过身来,脸上是残酷至极的笑意,那是邪神才会有的笑,他撕下袍子的一角,用嘴咬住那布,缠绕了两圈,将那被刺的伤口包扎了,努歌玄要上前帮忙,但被他推开。

    “笑话,本王等她离开的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世轩,皇帝明天的寿诞你不是已经打算带她回宫去么……”

    “此番她将本王刺伤,狗皇帝便没有借口治罪于本王了。”

    “你是说你故意让她刺你的?”努歌玄不相信地问道,难道方才他捂着胸前的伤口从烟雨楼走出来时,脸上那悲痛的表情是他看错了么?

    “歌玄,你忘了当初在边疆的事了么,这伤口便是我要提醒自己,万万不可忘了那仇恨……”

    “当然不会忘,因为那件事,你才……”

    两年前,二十四岁的镇南王段世轩迎娶花蛮儿为妻,大婚的当日,边疆发动叛乱,战争一触即发,气盛的他主动请缨要前去边疆打退入侵的敌人,贪图安逸的皇帝李正龙正准备修建一座避暑山庄和他的妃子们酒池肉林,听到段世轩主动请缨,欣然答应,同时封段世轩为此次发兵的元帅,便派了心腹大将德三民为副元帅,以牵制镇南王的势力。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这样的景致颇有一番豪迈的意思,难怪乎有人诗云,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了,如今边疆大漠中烈日炎炎,更激发了段世轩心中那好战的一面,他心中发誓,此番定要大获全胜,不辱他大理段家的名号。

    话说段家原本并不是京城人士,乃是大理人。多年前,李家的某一位皇帝到大理避暑,微服私访之时认识了段家的一位祖先,二人一见如故,痛饮了三日,而后皇帝亮明了身份,请这位段家祖先和他一块回京,这位段氏祖先也是性情中人,典当了大量的产业便跟着皇帝进京了,准备对皇帝效忠。

    谁知,进京的途中,遇到不明皇帝身份的山贼,段家祖先为了救皇帝被山贼杀死。

    皇帝为报答他,便封他的儿子为王,赐予免死金牌,并且此后段家世代子孙到了十八岁便封王,并且见了皇帝不必跪拜。

    这样一直到了段世轩十八岁时,也被封了王,号镇南王。

    战事一开始,骁勇善战加上体恤将士,年仅十八且毫无打战经验的段世轩就连胜三场,打得扰乱边疆的敌人节节败退,不出十日,镇南王段世轩的名号便响彻边疆,因此获得了火云邪神的称呼。

    接下来的五次战事,段世轩都大获全胜,斩敌无数,致边疆人人闻段世轩而色变。只要那写有“段”字的旗出现,敌人便丢盔弃甲而逃。

    年轻气盛的段世轩便以为此番定是他扬名立万的时刻了,与他一同出战的军师努歌玄却总觉得这胜利似乎就要到头了,因为所谓功高盖主,皇帝若知道,边疆的百姓对段世轩如同神一样敬仰,他必定要挫镇南王气势,即便是以输掉战争为代价也在所不惜。自古君王最在意的便是这一点了,否则也不会派德三民前来做副元帅。

    “世轩,小心些为妙,我见那德三民这两日连发快报回京,我怕他对你不利。”讨论完第二日的战局部署,待其他人都告退之后,努歌玄提醒段世轩。

    彼时的镇南王眼中并没有那般复杂的东西,在他的眼里便只有输和赢,他只知道只能赢不能输,而且,他也不肯能会输。

    “歌玄,本王看你的书生毛病又犯了,我多年征战,此番又连赢十场,这不正是皇上所希望的么,而且明日便是最后一战。”

    努歌玄还想说些什么,但段世轩已经埋头于书案前:

    “早些歇息,等我明日凯旋的消息。战事一结束,你可以回去找你的苏瑾如,我便可回去找我的花蛮儿了。”

    想起他出征前,花蛮儿温柔眷恋的目光和轻声细语的叮嘱,段世轩的心头便涌起一丝甜蜜,蛮儿到了二十岁,已经出落的越发美丽了。

    努歌玄见段世轩胸有成竹的样子,也略去了心中的那一丝不安,想着,明日便是最后一战,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应该是他多想了,便也回营帐去歇息了。

    然而,伴君如伴虎,自古最难猜的心思便是女人和帝王的心思,段世轩打了胜战,皇帝可以再京城安逸地监督避暑山庄修建的进展,而当他打得胜战太多的时候他心里便开始盘算,段世轩是不是有可能趁着边疆战事取而代之。况且他们大理段家人有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还有最让皇帝李正龙心中不平的是,段世轩见了他不必跪拜,这很早就让他心中不舒服了,但却也无可奈何。

    “皇上,现在边疆的百姓,把镇南王当成了神,甚至有人大呼万岁,微臣看,他有了逆反的心了。”德三民之所以受到重任便是因为他极善于揣测圣意,此刻,他知道皇帝想除了段世轩,但苦于找不到合理的借口,便顺着皇帝的意思献计献策。

    李正龙一听,心中大喜,谋反的罪名,即便杀不了他也可以将段家大大小小赶回大理,永远不得入京为官了。

    自信满满、意气风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镇南王段世轩彼时断然是没有料到他的胜利已成了皇帝心中的一根刺,一根急于拔掉的刺。

    因此,天明之时,便穿了那黄金甲准备迎战最后一局,待今日战事一结束,便可回京了。

    从此,他段世轩的名号便留在边疆每一个人心中。

    他绝不会想到,事情在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变化。

    当他的人马被逼到山崖,并损失大半的时候,他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想发展了。

    “歌玄,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我军中的将士今日均头昏脑胀,手脚无力。”话说着,段世轩也感到了一阵眩晕,一只箭从敌方射杀过来,他身子一歪,巧妙地躲过了,但险些从马上落下。

    他决不能落马,否则,将士们的气势一定会降落。

    “世轩,我想我们是中了什么毒了,今日的饭菜必定有问题。”努歌玄想着眩晕产生的最可能的原因。

    “我军把守严密,敌军如何能进入,还在我们管理最严格的食物上做手脚。”又是一箭射来,箭箭要他的命。

    努歌玄看了另一边并无异常的德三民一眼,尽量忽略了心中的想法,不,不可能的。

    战争几位艰难的进行着,镇南王短时间内损兵折将,三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最后,眩晕的他没能躲过敌方首领的那一箭,他高大的身躯从马上轰然倒地。

    而努歌玄已经昏迷了过去,倒在地上。

    段世轩持剑,那敌方的首领已经领了一对人马赶过来,此番,段世轩便是以一敌数百了。

    “段世轩,还不束手就擒?!”说话的是萧国首领厉王萧厉寒。

    段世轩将剑刺入沙中支撑着自己的身躯,望向萧厉寒:

    “本王从不知什么叫束手就擒!”段世轩面对数百精兵依然凌厉的眼神,让萧厉寒不觉有些愕然。

    “镇南王,此番你来了,本王便也就不客气了!”他竟然在身有重伤的时候,还如此的目中无人。

    “谁让你客气了?”不屑的冷哼,腰间的短剑刺出,一名试图靠近他的将士立即鲜血直流倒地而亡,他如鹰般的眼扫视了面前密密麻麻的人马一眼,他已经被包围在中间了,“你们是要一个一个来,还是全部一起,不如一块上吧,省了本王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长时间,适才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动作发出那剑不过是因为自身对危险的一种反射性动作。

    “好!段世轩不愧是火云邪神,本王今日便以一对一与你一战,省得让人说本王欺负你镇南王!”

    萧厉寒对段世轩的傲慢和狂妄不羁早就有微词了,想不到他如今这重伤在身,竟然还能这般不把人放在眼里,今日他萧厉寒便要挫一挫他的锐气。

    “哼,谅你也能欺负本王?”不待萧厉寒出手,殇段世轩已经飞身上前,朝着他袭出一掌,而萧厉寒看准段世轩此刻中了毒,体力支撑不了多久,在段世轩袭出一掌的时候,他只是侧身虚应,目的便是拖垮段世轩的体力。而段世轩何等精明,一眼便看中他的诡计,于是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那剑刺了出去。

    只闻“簌”的一声,萧厉寒的头发被段世轩一刀过去,散了开来。只是稍作停顿,两人又再一次缠打起来,若在平时,萧厉寒必定不是段世轩的对手,但在此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