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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流第2部分阅读

      逐风流 作者:肉书屋

    敲开门,从里面探出一颗插了两根细长簪子的脑袋,待看清来人后,马上又缩了回去,大门随之狠狠关上,落锁,毫无情面可言。

    三娘的手僵硬在半空,咬了咬牙,又敲打上那木门。

    可里面人就仿佛听不见似的不予回复,任你是如何拍打,就是不再开门。

    三娘绝望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哀鸣道:“嫂子,你开门吧,我们村子毁了,可我们没传染病。”

    门内仍寂静无声,仿佛是一座空房,没有一丝人气。

    三娘垂下无力的手臂,默然的转身。小篱和小锄又开始咿咿呀呀呼啦呼啦地哭了起来,确是引起不少人注目,但没有人会因为好奇上前一步,问出缘由,帮衬一把。自扫门前雪都尤为不及,哪里还能顾及他人悲苦?

    拖动沉重的步伐走入集市,闻着诱人的包子,连干涸的口水都无法咽下。

    天要绝人生计,背上娃儿嗷嗷待哺,三娘万般悲凉,只得将身上唯一包裹着的几件换洗衣衫拿去当铺变卖。三件粗布衣衫不如曾经包裹着猫儿的小棉被值钱。从老板的眼中,三娘看到了怀疑,怀疑三娘偷了主人家的物品出来典当。可即使怀疑,该典当得去也收了下去,不过给得铜板却少得可怜,只够换三个馒头。

    三娘觉得对不起猫儿,对不起四娘的嘱托,没有留住猫儿的棉被子,没有为猫儿找到亲爹娘。

    无力重负将三娘这个普通的女子压垮,她用颤抖的污浊手指将三个馒头平分,看着娃们狼吞虎咽地咽下去,心里痛得都在淌血。

    三娘那不再光彩的眸子转向几个娃儿,强忍着眼中泪水,哑声道:“娃儿,跟着三娘是要饿死的,你们……自己卖个好人家吧。三娘对不住你们爹娘,若没人要咱们娘五个,那就饿死,去跟地下的家人团聚吧。”三娘将路边野草插在娃几个和自己的脑袋上,缓缓闭上眼睛,等着所谓的命运。

    花小篱细若蚊足的抽搭着。

    花小锄吃饱了吧嗒吧嗒小嘴,还不知愁滋味的睡着了。

    耗子攥紧猫儿的小手,说:“猫儿,我们一起。”

    猫儿咧开脏兮兮的小嘴一笑:“成。”

    嘈杂的街道,踢踏的马蹄,吱嘎的木轮,形形色色的来来回回,围观得人散场了几波,都是好奇夺过于购买欲。

    不懂事的玩耍小孩子见猫儿几个如同泥猴般埋汰,各个蓬头垢面得如同乞丐,当即扔着石子,毫无同情心地拍着小手欢实蹦跳着:“臭要饭,脏乞丐,丢丢,羞羞,丢丢,羞羞。”

    猫儿被石头一砸,当即火冒三丈,想她‘花蒲村’小霸王,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当即一个前扑冲了过去,抡起有力的小拳头捶在那些肉蛋身上,砸起哭嚎无数。

    耗子与猫儿的情谊是从小培养出来的战友,当然猫儿举拳,耗子没有不跟着踢一脚的。两个半大孩子,就这么轮动着未发育完全的胳膊腿,在较量间将小捣蛋们砸得四下逃窜,一顿猫拳耗腿收工后,只觉得胸口的气儿也顺了不少。

    三娘脸色难看的教训着:“怎地这么不省心?若一会儿那些爹娘找来,可怎么办是好?”

    耗子懂事,立刻表态:“不打了。”

    猫儿揉着小胳膊,接了一句:“打得肚子都饿了。”真是体力活。

    就在三娘的担忧间,那些挨了打的娃娃扯着自家大人呼啸而来,举着受伤的小胳膊,指着猫儿和耗子,哭得鼻涕糊脸,仿佛受了多大委屈。

    猫儿和耗子互看一眼,多年来的默契沟通完毕,打不过,那就跑吧!总不能挺着挨揍吧?

    于是,两个半大娃娃甩开膀子,撒开脚丫,牟足了力气在喧闹的集市里穿梭着,那敏捷跳跃的身影,承载了青春的悸动。

    奔跑,忘记了昨日的哀痛,忘掉了今日的悲凉,唯有这颗狂热的心,随风驰骋。

    身后的叫嚣声由此起彼伏到渐渐消音,一阵马蹄声狂奔而来,猫儿被追赶得窜入街巷,待马蹄冒烟离去,猫儿回头去看,触目的陌生却让她失神。耗子呢?三娘呢?小篱和小锄呢?

    小小的拳头收紧,一种从来未曾感觉到的恐慌在心底蔓延。

    端起胳膊,牟足劲地往回跑,却在这不熟悉的街道里将自己丢失。额上的汗珠湿润了干涸在肌肤上的泥巴,贴身的衣衫沁上潮湿的贴腻,猫儿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着,见到有路就跑过去看,发现不对再跑回来,就这样,急剧喘息着小胸口,寻找着陌生人海中的熟悉面孔……

    相隔了两条岔道的另一边,耗子焦躁地找着猫儿,却……越行越远。

    三娘揽着小篱,背着小锄,在原路等着猫儿和耗子,却在夕阳西下时,被一群赶来的人吓到,为首的人看起来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但见那为首之人一手指像自己,急声道:“就是她,就是她典当的小棉被!”

    命运,就此转动它诡异的轨迹,拉开靡丽的序幕……

    撕咬江湖不可言(一)

    当猫儿一条路一条路地找回与三娘分开的地点时,已经是万家灯火时。读吧文学网,更多更快章节请访问 。

    猫儿望着空无人烟的街道一隅,眨动了两下圆眼,又用小手揉了揉,小身子倚靠在墙边,无力地瘫软下,抱着腿,坐在墙根下,轻声呢喃着:“耗子,我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车轮的吱嘎声,猫儿耳朵一竖,身子噌地蹿起,眼巴巴望去,只看见夜色中一个壮汉推着一摊猪肉,由远及近。而街道的另一侧,传来踢踏的马蹄声,在这风都噤声的夜里,显得格外震耳。

    猫儿望着那在案板上一晃一晃地生猪肉咽了咽口水,肚子叫得更加欢实,当即想起村里先生曾经说过得梁山好汉,不都是劫富济贫吗?如今自己不但贫而且还饿,就应该效仿好汉!

    猫眼如狼般盯着猪肉,小身子如同猫儿般敏捷地蹿了出去,嗖地一声跳到街道中间,双后一拦,有模有样地大喊一声:“抢劫猪肉!”

    那一脸横肉的大汉虎目一瞪,一把拉住车子,显然吃惊不小。

    猫儿身后的马蹄声急跺停下,马上之人亦被这气势磅礴的稚嫩抢劫声震撼道,仔细瞧去,却是一幼童的背脊。然,这次走得镖,何止是金贵?即使搭上他们‘正瀚镖局’的全部脑袋,也容不得一丝闪失。更何况,这保镖之物,更是武林朝野人人窥视之奇宝,已经不晓得使计挡开多少窥视,用刀划开多少高手,却不得不连夜走过这纷乱之地,若绕道,怕是得误了镖。

    前面那身影虽然看似幼小,然江湖中能人异士何其多?单是鹤发童颜之辈,皆是出手狠绝的高手。更何况,‘正瀚镖局’的当家李正瀚在策马奔驰间,已然感觉到四周暗藏的危险气息。

    这是一种长年累积下的直觉,在刀口上抢生活的人,对于危险,一向有着敏锐的洞悉力。更何况,李正瀚四十有二的年纪,就能抗起威震四方的‘正瀚镖局’,那名头绝对不是白给地。

    但,正所谓马有失蹄,李正瀚这次却挥错了大刀,在勒停马的同时,手中长刀亦先发制人,向假想敌猫儿的后背砍去!

    猫儿没感觉到身后的危险,两眼只是盯在猪肉上垂涎欲滴,在李正瀚动了杀念的那一刻,已然双腿用力跳上壮汉推的车板子上,使李正瀚一刀落空。

    这江湖上,能让李正瀚一刀落空得人实在是屈指可数,单是猫儿这简单的一跃,便让李大当家直觉不好,竟遇见高人!

    李正瀚的大刀虽然没有砍到猫儿,但那由内力而发的刀气却是躲不过的,就在那刀气要破入肌肤劈裂猫儿单薄的背脊时,推车壮汉突然双手一震,车子一歪,滑向一旁,猫儿抱着血淋淋的猪肉一起飞出,躲过致命一击,跌落地上,安全着陆,有惊无险。

    原本空旷的街道与房檐,在猫儿的眨眼间站出了六、七人,或上或下地站在四面八方,将马上之人围在了圈子内。

    马上李正瀚在猫儿飞出时,眼中闪过差异,难道说……那个高喊打劫的,真是娃娃?不过大敌当前,容不得分心马虎,当即大刀一横,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横肉壮汉张开大口,笑出黄澄澄的牙齿,直震得人呼吸一紧,示威后,才抽出身后一柄泛着青光的大菜刀,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马上李正瀚身形一震,暗自心惊,却不漏声色道:“原来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斩猪刀’,听闻阁下不再江湖游走多年,却在深夜拦路,意欲何为?”

    那横肉壮汉嘿嘿一笑:“别跟老子整那一套客气的把戏,老子为什么来,你会不知道?只问你一句,交是不交?”

    一脸刚正之气的李正瀚冷笑一声,手中大刀摆了个锋利的划痕:“不交!”

    猫儿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两方人马已经打了起来,猫儿只觉得眼花缭乱,无数的银光在黑夜里闪来划去,伴随着人类的闷声痛哼,飘出血腥的味道。

    猫儿扁扁嘴,对于打仗她自认为司空见惯,若是自己再大些,没准跟着参乎一下,凑个热闹,但眼下肚子实在饿得慌,即然抢劫成功,那就走人吧。站起身,小小的手,力气甚大地抓住一条猪腿,就这么拖拉着比自己重上几倍的猪肉前行,想找一处背风的地方,生火烤肉吃。

    还没等走出几步,另一队儿黑衣人无声而至,在‘斩猪刀’和李正瀚的两败俱伤中横插一脚,欲挟持李正瀚,夺出人人争抢的神秘宝贝。

    而原本敌对的两方,开始了若有若无的合作,在一直对外时,还不忘互相砍上一刀。

    几番厮杀下,李正瀚身受重伤,被黑衣人一掌击向胸口,身子飞扑而出,砰地落在猫儿正在拉扯的猪肉上面。

    那黑衣人欲追来,却被‘斩猪刀’一伙拦下。

    李正瀚手下中的副镖师围绕过来,李正瀚忍住满腔血腥,将怀中一个锦盒交给那人手中,眼布血丝,哑声低吼:“快走!”

    那得了锦盒的副镖师点下慎重其事的头颅,飞身上马,在其他同门的拼死掩护下,飞奔而去。

    黑衣人与‘斩猪刀’一伙掉头去追。

    空旷得街道只余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刺鼻的血腥味儿。

    猫儿知道那些人死了,同村子里得了病疾的人一样,没有了呼吸。猫人见惯了生死离别,倒也不觉得害怕。更可况还是些不认识的陌生人,也没有心思去哀掉谁的生命流逝。肚子,仍旧饿得晃。

    蹲下身子,用小手触了触那压在猪肉上的男人,用仍旧稚嫩的声音说:“大叔,你起来。”

    李正瀚用功护住已经断裂的心脉,强睁开眼,望向这个险些被自己错杀了的小娃娃,看见猫儿那脏兮兮的小脸,以及那双圆滚滚的璀璨眸子,只觉得有这样一双清透眸子的娃娃,一定淳朴而坚韧。又听猫儿让自己起来,心里不觉得柔软了些,这世道,果然还是孩子善良。然而,他心里却明白自己已经起不来了,只能撑下片刻。

    其实,他给副镖师的锦盒里装得是块石头,为得是将所有人引开,让自己有时间将真正的宝贝送至安全的地方,即使死,也不能有辱‘正瀚镖局’的名声!只是……要牺牲镖局里的兄弟们了。

    然,李大当家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那黑衣人的一掌竟然如此强悍凶猛,穷其一身功力,才护住了心脉,没有当场毙命。

    思及此,李正瀚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说他不顾道义也好,说他利用孩子也罢,但眼下,他只能拖这个孩子下水。

    他伸出颤抖的手,将缝在袖中的贴身小布袋子扯下,慎重其事地放入猫儿的小手中,深提一口气,说:“这个给你……”其实,李大当家还准备交代猫儿将此物送到何处,并允许送去后,会有很多的糖果给猫儿吃。

    然而,攥着小布袋的猫儿却肚子一声叫,又开始催促道:“大叔,你起来,别压我的猪肉。”

    李正瀚一代正义侠士,堂堂七尺男儿,一听此语,当即一口心血由口中喷出,眼睛瞪着不可置信的狰狞,死不瞑目,无法置信,自己竟然不如一摊猪肉重要?

    猫人见又有一人死去,而且这位大叔还在死前送东西给自己,对自己也算是好的,心里不免有些难过,伸出小手将李正瀚那死不瞑目的眼闭上,小嘴里发出轻微的叹息声。

    将小袋子打开,倒出里面那块如同眼睛般大小的黑色石头,送到嘴里啃了两下,没啃动,又塞进小布袋之里,揣进了怀中。虽然猫儿对大叔给得东西不太喜欢,但终归是件东西,还是没舍得扔。

    臂力极大的猫儿将大叔搬开,掏出耗子给得火折子,点了周边的草,学着村里这几个月病死人后的葬法,直接给这些人一同火葬了。

    当黑衣人和‘斩猪刀’一伙知道中计后又杀回来时,看见得便是这漫天大火下的坟场,以及一个坐在大火旁,用树杈翻烤着看不出是猪腿还是人腿的娃娃。

    那娃娃坐在一块石头上,在燃烧的尸体旁烤得极其认真,还不时地用小手指快速掐下一块烤好的外皮,塞入小嘴中,咬得吱吱冒油,香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个情景,让自诩为心狠手辣的江湖黑道不免心生胆颤,有种被什么东西爬上脊骨的冰冷慌乱,怕是穷其一生,亦无法忘记这诡异的一幕……

    撕咬江湖不可言(二)

    猫儿火烧尸体、烤食猪腿的一幕,在不知情人眼里,正犹如纯洁匕首插入横陈人体般那样诡异难言,在日后猫爷名号渐渐响亮时,更为其平添了一抹清透眸子下的嗜血孽障,被大家以七岁火烧众尸、烤食人肉为题,大肆渲染,众说纷纭。读吧文学网,更多更快章节请访问 。

    爹娘拿这事儿来恐吓不听话的孩子,说:“再不听话,就让猫爷将你烤了吃!”

    说书人摆开龙门阵,忽悠听客,曰:“那猫爷七岁食人肉,八岁以人骨为玩物,九岁路遇强敌,取内脏下酒,直到遇见那位,才……”

    自缢为江湖中人大肆吹嘘:“猫爷和我乃拜把兄弟,曾一起……”

    话音未落,旁边一桌站起,一西瓜刀劈来,大喝道:“敝人欲向猫爷讨教武功,就先请这位兄弟赐教一番。”

    茶楼一角落,有人暗自嗤笑,这些人,连猫爷是公是母都没弄明白,还兄弟呢?呸!想当初,他可是亲眼见到猫爷……眼神飘远,无限回忆中……

    每个人都有自己认准的定义传奇,其实,猫儿在那场大火后,就随着斩猪刀一伙,退隐江湖,重现绿林,当起了真正打家劫舍的草寇。

    人得机遇很难想象。

    当日,满天大火下的烤猪腿娃娃,被欲夺宝的两伙人盯上,纷纷想从猫儿口中知晓那宝贝的下落,却有几分顾及,心理作祟地以为猫儿是隐世高手,否则怎能有这样诡异的‘淡定从容’?

    斩猪刀一伙的癫婆娘向前一步,勾起红艳的丰唇,嗲声道:“小妹妹,你知道宝贝在哪里吗?”

    猫儿咽下口中的猪肉,扫眼癫婆娘,只觉得那浓妆艳抹得脸有些有趣,不由噗嗤一声,咯咯地笑起,那欢实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流淌,听着叫耳朵这个舒服。

    癫婆娘行走江湖数十年,自从宣称用无数娃娃的心脏养毒后,就没有人如此毫无戒备地对着她笑过,当下心里有丝异样。

    猫儿将手中的猪腿递向癫婆娘,癫婆娘一傻,怕是有陷阱,没敢接。

    猫儿又递了两分,说:“给,你不是要宝贝吗?”

    癫婆娘的脑筋拧出了麻花劲儿,眼睛瞪得有些夸张,伸出鲜红的手指指向猪腿,问:“这就是……宝贝?”

    猫儿用这人怎么这么傻的目光望向癫婆娘,信誓旦旦的点头道:“肚子饿,吃得饱,都是宝贝。”

    癫婆娘嘴角隐约抽筋,与斩猪刀对看一眼,在彼此眼中寻到气息,毫无疑问,这是个……并非高手的……娃娃。

    黑衣人上前一步,用阴冷如同蛇蝎般的眼盯向猫儿,问:“娃娃,刚才落在你猪肉上的男子,去了哪里?”

    猫儿抬起小手,指向火海:“喏,烧了。”

    黑衣人瞳孔一缩,手指豁然收紧,沉声问:“娃娃,那人死了吗?可与你说了什么?”

    猫儿瞪眼:“你这个黑不隆冬的人好生奇怪,人都死了,还说什么?你去跟死人说说看。”

    黑衣人一愣,斩猪刀一伙人哈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寻思着,这个娃娃好生有趣儿。

    黑衣人见猫儿清澈得眉眼,清透得不像说谎,当即起了泄恨的杀心,手指一捏一递间,一片银色光束由袖口发出,直射想猫儿的喉咙。

    癫婆娘离猫儿最近,看得清楚,不由踢起一块石子,将那暗器打掉,伸手抱起猫儿,嘲弄道:“啧啧……就连我们这些自缢为心狠手辣的邪派中人,都没有向一个小娃娃下手,阁下这蒙着脸,倒也不怕红上几分。”转而对斩猪刀说:“杀猪的,这娃儿老娘我要了,留着给老娘养老送终。”

    斩猪刀咧嘴,笑出一口黄牙,开了昏笑话:“癫婆娘要娃,杀猪得帮你捣动一下。”

    癫婆娘抛出一记媚眼,身形一晃,瞬间站在斩猪刀身边,抬起涂满丹红的手指,拍了下斩猪刀的肩膀,媚笑着:“晚上,你来。”

    斩猪刀却脸色一变,忙求饶:“姑奶奶,你怎么又给我下毒啊?”

    癫婆娘娇笑着:“怎么会是毒?明明是蝽药嘛,奴家对你,可是真好的。”说完,一个提气,抱着猫儿蹿到房沿上,故作羞涩状:“没有宝贝,奴家不陪你们玩了,回家逗宝宝去了。”

    黑衣人一伙见讨不到便宜,亦扼腕地转身离开,回去复命。

    癫婆娘抱着猫儿,几个跳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猫儿连续蒸腾数天的困乏上来,此刻又有暖呼呼的怀抱,不由得吧嗒一下小嘴,乖巧无声地拍在癫婆娘的颈项间,呼呼睡着了。

    当癫婆娘抱着猫儿回到暂住的客栈,想将猫儿放下时,猫儿竟紧紧揽着癫婆娘的颈项,还在睡梦中呓语地喃喃道:“娘,别走。”

    癫婆娘心里一震,手不由得轻拍着,放柔声线,哄着:“不走,不走。”试着分开猫儿的小手,却不想这双小手异常有劲儿,又怕扯痛了猫儿,只得脱了鞋子,合衣抱着猫儿一同躺下。自从……,唉,算了,不能去想,自从那事以来,这是第一个躺在自己身边的温柔身体,没有戒备,没有猜忌,却在不适中有些窃喜。

    一夜好梦,待醒来后,癫婆娘看见猫儿正睁着两汪清泉般的眸子望着自己,心里虽然暗自告诫自己,竟如此不小心,连身边娃娃醒来都不知道,若那娃娃有异动,怕是自己此刻早已身首异处。但见猫儿仍旧挂在自己身上的小样子,脸上不由的暖了几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个人,大人脸上画着夸张的红妆,小人儿脸上全部是泥巴点子,就这么望着彼此,想着要说些什么,或者问些什么?

    这时,折腾了一夜的斩猪刀砰砰砸门,粗着嗓子喊着:“癫婆娘,起来,咱们回山了。”

    癫婆娘由床上起来,拉开门,看见脸被挠成一条条红印的斩猪刀,笑得花枝乱颤,娇声问:“呦,这是怎地了?”

    斩猪刀一拍大腿,红着脸,怒视道:“还不是你个癫婆娘,非得给老子下蝽药,老子去了趟窑子,找了一个姑娘。格老子地,那药劲儿太猛,一个没够,又搭进来两个。结果,老子银子没戴够,就他妈地被那群表子给挠了。”说完就往屋里走,口中还嚷嚷着:“来来,让老子看看你收得娃娃。”

    癫婆娘笑得险些背过气去,却在转身间,立刻收了笑,袖口瞬间银针飞出,直射向斩猪刀的面门!

    那斩猪刀身形一闪,袖中匕首袭出,与癫婆娘过起了杀招。

    癫婆娘冷笑:“这又是哪位情郎哥哥?来看奴家还易了容?”

    斩猪刀眼神一冷,一掌拍向癫婆娘胸口:“好利的眼!”

    癫婆娘转身闪过,娇笑:“哥哥,你演得太过了,那斩猪刀去窑子,找到从来不是姑娘。”

    假斩猪刀冷哼一声,虚晃一招,伸手将猫儿抓起:“这娃娃我要了。”

    癫婆娘秀腿一踢,拦下假斩猪刀的去处,娇嗔道:“怎么都来抢我的娃?”继而风情一笑:“既然哥哥来了,就留下吧,咱一家好过日子……呜……”

    说话间以及过手数招,那假斩猪刀手法极快,直击向癫婆娘左肩,震碎了肩胛骨。

    癫婆娘一口血吐出,身子倚靠在门槛上,用眼睛瞪着假斩猪刀。

    就在假斩猪刀欲出杀招时,令人想不到的是,一直安静的猫儿突出举起小拳头,朝着假斩猪刀的太阳|岤就狠敲了下去!

    毫无防备的假斩猪刀中招,只觉得脑袋一震轰鸣,双眼一黑,竟然就这么直勾勾地倒下了。

    癫婆娘一把抱起猫儿,赞道:“做得好。”

    猫儿伸手擦了擦癫婆娘唇上的血,霸气道:“若有人欺负你,我帮你打他!”

    癫婆娘笑了,眼中有些潮气,将猫儿收紧一分,或者,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撕咬江湖不可言(三)

    精神气爽的斩猪刀以及其他几个兄弟回来了,看见这边的样子,都晓得众人将夺宝视线转移到了这娃娃身上。读 吧 文 学 网 wwwdu8du8co 首发!即使娃娃交不出宝贝,武林众人亦会以为最终是他们得了宝贝。这场腥风血雨,怕是躲不过去了。

    大家考量之下,只得暂时退隐江湖,不能做这万人射的靶子。

    待风头过了,再说。

    商量好后,斩猪刀一行人赶往它处,却在山上遇见打家劫舍之徒,当即起了心思,莫不如退出江湖,入那绿林,做那有吃有喝的归隐,岂不更好?

    当众人快马加鞭逃离此地,直奔入一处名为‘绿林’的山头,便就此占地为王了。

    一切安置稳稳妥后,斩猪刀将癫婆娘拉到一边,小声耳语:“癫婆娘,你没搜搜那娃娃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癫婆娘瞪了斩猪刀一眼:“去!烧水去,给娃娃洗洗。”

    斩猪刀嘿嘿一笑,样子有些狰狞,以为癫婆娘这个搜身的方法好,便屁颠屁颠地去烧水了。

    水温热后,癫婆娘对猫儿招招手,将那脏兮兮看不清颜色的泥巴衣衫件件脱下,将这个脱光了才能看得出是女娃的小东西放入温水里,卷起袖管,为猫儿洗着小身子。

    水越洗越黑,猫儿那乃白细致的肌肤终于显露画来,如同上好的温玉般,细腻水嫩。

    那张原本被泥巴油脂覆盖的小脸,在几遍的揉搓下,终于展露原貌,竟如同精灵般灵动。圆滚滚的湖泊色眸子,泛着如同清泉般的光束,粉嫩的小嘴如同一点丹红绽放在白瓷上,端得是讨喜可爱。

    癫婆娘打量着猫儿,觉得这丫头长大了,虽未必倾国倾城,但绝对会别有一番灵动风情。看着,看着,笑容多了几分,心里又喜爱几分。

    癫婆娘的手指洗到猫儿的痒痒肉,猫儿咯咯笑得欢实,直嚷着:“娘娘,娘娘……”

    癫婆娘手下一顿,心下喜悦翻腾,问:“娃娃,你跟我叫什么?”

    猫儿扑到癫婆娘脖子上挂着,咧嘴笑着:“斩猪刀叫你癫婆娘,猫儿觉得你不疯癫啊,猫儿叫你娘娘。”

    癫婆娘抱着猫儿湿淋淋的身子,觉得心里流淌着暖暖的温度。

    猫儿接着道:“娘说了,俩好嘎一好,娘娘对猫儿好,猫儿就对娘娘好。”

    癫婆娘原本带走猫儿,一是因为觉得投缘,二更是为了那宝贝下落,不肯死心,只能从这唯一的活口下手。今天,本也想着要搜猫儿衣衫的,却因孩童这一句至诚至信的话儿,不免觉得脸上有些烧。续而抱着猫儿的手有些紧,心里寻思着,若这娃如此孝敬自己,就好生对待吧。

    猫儿笑颜璀璨,松了抱住癫婆娘的脖子,用小手捶打着水,玩得不亦乐乎。

    癫婆娘收走了猫儿的脏衣服,简单抹了抹,确定没什么东西后,就给了斩猪刀,让他们自己翻找去。

    回身过来,取了干净棉布,要给猫儿擦身子。

    猫儿咯咯笑着,将小拳头伸到癫婆娘面前:“喏,你们在找这个吧?”

    癫婆娘一愣,见猫儿将小手展开,便看见那如同眼珠大小的圆润黑石,心跳在瞬间狂奔,按捏的手指变得瑟瑟发抖,很是不稳。

    想不到,江湖官府增破脑袋的东西,竟是这么一块眼睛大小的黑石,真得落在这娃娃手中!

    心思百转千回间,望见猫儿那张不含杂质的笑颜,自问自己即使得了这等宝贝,却又能如何?当初被负心人所伤,便没了浮华心思,今日跟着斩猪刀他们一同抢夺宝贝,到底是为了什么?争夺之心,变得有些模糊了……

    淡淡一笑,确是释然,取下头上发簪,扣下托珠银花片,将那眼球大小的黑石包住,用一根粗红线将其穿好,又挂在了猫儿的脖子上,细心嘱托道:“猫儿,这个东西很重要,很多人为了它丢了性命。它跟你有缘,你且留着,但万不可告诉任何人,这是何物。若有人问,你只需说,是娘娘给你的见面礼。”

    猫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娘娘,这是什么东西?”

    癫婆娘摸摸猫儿的脑袋:“这个小东西叫‘梵间’,到底有什么用,众说风云,也许不知道,活得更好。”续而问:“猫儿,你刚才为什么把它给娘娘?”

    猫儿把玩着那块黑石:“我听那斩猪刀说,让娘娘搜我衣衫,怕是要找这东西。既然娘娘想要,猫儿就给。”

    癫婆娘一手点上猫儿脑袋,笑骂道:“你个鬼灵精!”

    猫儿扑到癫婆娘身上,闹出了片片水花。

    癫婆娘的妆容掉了,那国色天香的容颜如出水芙蓉般靡丽,绝非凡间笔墨所能形容的姿色,但却在左面上划有一条一巴掌长的狰狞疤痕,将所有的美,扼杀在一线间。

    猫儿的小手抚摸着癫婆娘的脸颊,睁大眼睛,大声赞美着:“娘娘,真美。”

    癫婆娘望着水中倒影,缓缓抹上自己脸上的疤痕,幽幽问:“有这么疤痕,还美吗?”

    猫儿捧着癫婆娘的脸,软软地吹着气,哄着:“不疼,不疼。”

    癫婆娘噗嗤一乐,一种久违了的温暖,因为这个小东西的亲近,又缓缓蔓延开来。

    癫婆娘问了猫儿家里的事儿,知道这是个苦命的娃儿,给猫儿换上不大合身的衣物,拉着这个清透得仿佛没有任何杂质的孩子去了大厅,在看到别人眼中的诧异后,癫婆娘直觉得做为猫儿娘娘的骄傲,那胸脯,更是挺高了一分,脸上浓重的彩妆越发红艳,却不觉得刺眼。

    猫儿爱笑,讨喜得很,不消片刻,便和这些怪癖的魔头混得叔叔长叔叔短,大家都为这个活跃气氛的小家伙觉得甚是有趣,就都扔来接去地逗弄着玩。若非猫儿从小打出来的好身子骨,怕是一般孩子都被这么折腾散了。

    斩猪刀说:“猫儿的名字太嫩,将来出来打家劫舍立不住棍子,得给改个好名字。”

    酒不醉一身先生儒服,右手持翩翩纸扇,左手抚上三缕飘逸胡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确实大笑起来,嘲弄道:“你能起什么好名字?”

    斩猪刀眼睛一瞪:“生猛地!像老子的名字一样!”

    酒不醉眯眼喝酒:“又不是你家崽子,轮到你起什么名字?”

    斩猪刀青刃大菜刀一砍桌子,桌子应声而裂:“老子要收猫儿当徒弟,传承老子这一身铁板武艺!”

    酒不醉悠哉道:“跟你学,还不如跟我学着万般风流、千杯不醉。”

    斩猪刀掳袖子:“手下出真活儿,打过再说!”

    酒不醉一酒杯扔去:“那就活动一下筋骨。”

    嗖嗖……两人斗上了。

    吃饱喝足的猫儿见两人打架,自然两眼冒光兴致冲冲地观战,小拳头还有模有样地跟着挥舞着,看到紧张时,一拳头捶下,又一张桌子应声碎成残骸。

    打斗得俩人突然停止,眼睛直勾勾盯到猫儿身上,如同发现奇珍般霍霍明亮。

    酒不醉说:“猫儿毫无内力,却天生神力,单是这双小手,多加调教,它日定可以一敌百。”

    斩猪刀说:“娃娃厉害!得起个更厉害的名字!别叫猫儿,叫狗娃吧。”

    酒不醉一脸不赞同:“就咱家猫儿,即使叫狗娃,那也是狗中的藏獒!”

    斩猪刀眼睛一亮,大掌拍腿:“对!就叫藏獒!”

    癫婆娘一记眼刀扫去:“你们问猫儿自己的意思了吗?”

    众人将目光转向猫儿,纷纷挤眉弄眼示意猫儿应了自己的意,猫儿却转动着圆溜溜的眸子,小拳头一举,气势磅礴道:“我要叫猫爷!”

    呆愣片刻,众人不得不承认,还是猫儿有学问。单这个名字,就有气势!

    从此后,猫儿用来打家劫舍的名字,就变成了人人闻风丧胆的猫爷,在‘绿林’山头,过起了策马扬鞭的土匪生活。

    大人们宠着猫儿,将十八般武艺倾囊相授,就怕自己落了人后,被山寨里唯一的娃娃不待见,听不见那奶声奶起的叔叔声,更怕吃不到猫儿做得饭。

    别看这些人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歪门邪道,但哪个人心不手肉长的?即使防备着彼此,也不会防备一个可以说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可爱娃娃。

    结果,几番历练下来,癫婆娘发现猫儿愈发异常,无论怎么练习,内力却是无法增进半分,若是强行推入,就如同米粒入汪洋,无半点反应。

    猫儿身体无异,也查不出中毒迹象,大家原本打算教她使内力的功夫被无限期搁浅,倒是斩猪刀的绝学,被猫儿学得有模有样,即在十二岁时,便以无穷臂力一刀大胜,将师傅斩猪刀打败。

    从此后,各个师傅接将自己的武功套路改编一套,无论是使剑的,还是使针的,或者用长鞭,再者用斧头的,全部以菜刀的模式教给猫儿,而猫儿更是天性聪颖,如同强大的海棉般,将师傅们的绝学转为己用,砍出一套世人都不晓得套路的菜刀法。

    猫儿虽然仍旧没有半分内力,但身形异常灵活,单凭一手切菜刀,已经可以挤身为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猫儿是属于山上的,只要往山上一扔,你就别想逮住她,那身子灵活得仿佛是条蛇,除了不会飞,没有她玩不转的。

    酒不醉怕猫儿不会轻功被人欺负了去,就将这脚上逃命的功夫传给了猫儿,若遇强敌,猫儿可一菜刀砍了去;若要追敌,虽不如轻功来得轻巧,但也不至于太差劲。只可惜猫儿没有内力配合,只能倚仗这东蹿西躲的脚功,化险为夷。

    数个寒冬在岁月的风卷云涌间划过,转眼,猫儿十四岁了……

    倚红绽绿美色劫(一)

    健腿肥臀的大红枣马上,软底黑靴干净利索,一拢虎皮劲装噱头十足,腰间菜刀霍霍青光,端得是马踏飞燕似的英雄人物出场,出口的口号却是如诗般感慨:“风啊,别问我为什么;雨啊,其实我也想了很久;马车里的贵人啊,我仍旧忍不住要对你说:抢劫!”

    猫儿旁边跟着的斩猪刀侧身问:“猫爷,咋又改口号了?”

    猫儿摆摆长年握菜刀略显粗糙的小手,打了个豪气的哈气:“新意,新意懂不?我们得对被打劫的人负责,万一某位贵人连续被我们打劫两次,至少也得听两次新鲜的口号啊,不然多亏。读 吧 文 学 网 wwwdu8du8co 首发!”

    斩猪刀半懂不懂,其实还是没懂,抢劫就抢劫吧,你天天换口号算怎么回事儿?若说天天换也没什么,就当做善事了,可若是像猫爷这样,天天晚上不睡觉,坐在房梁上想明天抢劫的口号就不太好了。其实,若说猫爷天天坐房梁上想也没什么,最要不得就是她想好了,还一准挨个门的敲,非得征求每个人的认可才成。

    酒不醉说这娃是思春了,恩,很有可能啊。那猫起秧子,叫春,可不都是在后半夜吗?听得人心这个闹啊。

    马车里的人瑟瑟发抖,想不到自己绕来绕去,竟然还真撞刀口上了。早就听闻这一带不太平,出了个猫爷,抢得那叫个弹尽粮绝,即使天上的鸟儿飞过,都会给拔得分毛不剩,含泪离去。

    只是……仍旧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竟然有着如此清泉般脆生的嗓音?有人传言猫爷是位娇滴滴的姑娘,有人传言猫爷是个老跛子,有人传言猫爷是个俊朗小伙,有人传猫爷是粗鲁壮汉,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马车上的人忍不住透过被掀起的车帘,抬头去看,只觉得呼吸一紧,好一个……好一个……好一个人物啊!

    但见马上之人满脸络腮胡,额上一块乌黑瓦亮的痣,却还生长出一根很长、很长、很长的毛?壮汉鼻子上那星星点点的东西,离得稍微远了点,没看清是麻子点,还是鼻涕嘎,或者……是早晨啃饼是沾了的芝麻?这一吓不好,险些将肚子里的屎尿吓出来,当即哀嚎一声,猛地磕头:“猫爷饶命,猫爷饶命,饶命啊……”

    猫儿噗嗤一笑:“也没说要你的命,你求饶做什么?赶快,把银两全部交出来,我还得回去做饭呢。”

    马车里面的人腿抖成了筛糠样,想起传言说猫爷喜食人肉,当即搜衣掏鞋底,将所有的银票全部奉上。

    猫儿收了银票,策马往回走。

    斩猪刀这个疑惑啊,问:“就这些路过人马,老子一个就能摆平,你天天跟着出来转悠什么啊?”

    猫儿眯起嗜睡的眼,扒在马背上,含糊道:“没事儿出来打打劫,提高一下知名度呗。”

    斩猪刀的身子一划,险些摔下马去。

    其实,猫儿是有自己衡量的,她想着,若自己名气越来越大了,耗子没准听见了,就来找她了,到时候她就把整个离国的所有山头都开辟出来,然后……哈哈哈哈……和耗子一起……占!山!为!王!

    生活,得多惬意啊。

    猫儿自认为不是心性j诈之辈,所以做不来投机倒把的事儿,对于她眼下从事的抢劫行业,她还是很满意的。

    猫儿勤劳,天天起得早,睡得晚,上管山里兄弟的吃食,下管抢劫行业,若有探子来报,定然扔下饭铲,随便贴上个妆容,就去抢劫了。绝对孜孜不倦,勤而辛劳也。

    不过,若平时没事儿,你若想找猫儿,冬天一准得在炕头上,夏天一准儿在树干上。

    敢情大家都睡觉时,猫儿想着事情;等大家做事情时,猫儿却补眠补得欢实。

    然而,别人学不来猫儿倒头就睡的神功,只能倍受猫儿荼毒,尤其最近猫儿在一次打劫中,听见某个穷酸秀才叨唠什么狗屁诗,这不没晚感慨两句,然后非得朗诵给大家听,直到没个人拍手叫好,这才转来卖弄,丢给被打劫人去欣赏强盗文学。

    众人一致认为,猫爷……思春了。

    为了不让睡不好觉的劫匪大爷像被抢劫的短财鬼,众人一致决定,去给猫儿抢来一个相公,若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直到猫儿不再半夜起来敲自己房门为止。

    考量好后,众人摩拳擦掌,预计留几人围着猫儿打着马虎眼,继续抢劫事业,另两个人偷偷出了山,说是出去回访老友,实则却是替猫儿选相公去了。

    但癫婆娘不同意,说是猫儿自己的事儿,还是得自己做主,旁人莫要跟着参合。猫儿若怒了,谁也吃不消。若说这选相公,还得猫儿自己去选。

    众人也同意癫婆娘的说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