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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就是豪门第36部分阅读

      重生之我就是豪门 作者:肉书屋

    回蒸窝窝头,忘了在底下杵眼,竟然也熟了……”老人一边慢慢回忆一边说着,也不管凌霄在不在听,说这话的时候面上一派安详。

    “后来来了这边,给她找了老多少个婆家,老三长得好,说媒的也多,只是人家都嫌咱穷,又不是正式工,就一直耽搁了,到了二十好几才嫁给你姑父,也是穷怕了……”

    “奶奶我……”

    老人伸手止了她的话,“你这么想奶奶不怪你,毕竟她没对你多好,可是儿女都是爹娘的债……你想跟老三他们脱了关系奶奶不反对,但是奶奶不行。我跟你住了这么长时候脚早就好了,也该回去了,你要跟老三断了就断了吧,别看我,奶奶活着么大岁数还有什么看不清的……煊煊,难为你了。”

    凌霄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的为难老人一直看在眼里,不说不代表不明白,和凌敏芳的事奶奶始终是夹在中间的,有她在,凌霄就下不去狠手,也根本撇不清关系。

    可是她这么一说,凌霄就更不可能逼得凌敏芳走投无路了。

    “你让我想想……”凌霄独自站起来,也不看她,自己躲回厨房。因着方才一闹,张兰已经走了,晚饭还没有着落。凌霄从冰箱里拿了把蒜薹出来,一根根摘着,想借此平复自己的心绪。

    老人其实早就起了要回去的念头,也是因着彬彬一直没动身,今儿这事两人都知道,只要她一为凌敏芳开口,祖孙之间定是有了嫌隙,哪怕再小,也是存在的。她不想让自己的孙女为难,却更不想抛了自己的女儿,如此夹在中间,还不如谁都不管。

    而至于凌敏芳的事,钱自己是一定要出,超市是一定要收回来,关系也一定要断,既然老人不同意,便只有自己这边了。

    门铃很快又响了起来。

    凌霄洗了把手去开门,却见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凌敏芳的孩子孙淼与她大伯的儿子凌意。

    “出去说,”凌霄眉头顿时皱得老深,向里屋望了一眼立马关上了门,把两人关在门外,“你们怎么进来的?”

    “你别管我们怎么进来的,凌霄我就问你一句,我爸爸你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孙淼斜着眼睛看她,颇有些色厉内荏。那次以后他就没敢去招惹凌霄,不仅仅是因为司南珏的关系,更多的是凌霄这个人在学校里层出不穷的手段,若不是自己老爹出了这样的事,他一点儿都不愿意来求凌霄。

    凌霄猜着他该是碰上了凌敏芳,对自己的态度已有了大致的了解,但是就这么找过来,不是画蛇添足吗?

    “我已经跟你妈说了,六十万,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六十万?”孙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直接就嗤笑出声,“六十万就想买回超市再加上和我们家断绝关系,凌霄你做梦”

    “淼淼,你说什么呢?”凌意是听说姑父出事了这才跟过来看看,却不想还有这么一档子。

    “我说什么?你问问自己的好妹妹,还想着跟咱们断绝关系。如今凌家赚钱的东西全在她手上攥着,你倒是想得美”

    凌霄忽然就觉出了一阵子恶心。

    原来人真的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凌意这才明白过来,踟蹰了半晌才张口问凌霄,“煊煊,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不会真想和我们断绝关系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为什么不能是真的?”凌意这人她见了两面,上次是奶奶骨折在医院的时候,也是极力周转着为两方说好话,倒是凌家唯一一个没遗传到那些极品品质的人,凌霄对他的印象虽说不上好却也说不上不好,今儿这一见才知道,原来世界上除了圣母这个职业外还有圣父这么一说。“你要是过来就为了问我这么一句那就走吧,我是要断绝关系,彻彻底底的断绝,否则不管是谁来说,你别指望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去救你爸爸”

    “煊煊你……”

    “要是没事就走吧,不送。”

    凌霄说着就要开门进屋,谁知孙淼快了一步,迅速拦在了她身前。

    “段兴言。”

    “你说什么?”凌霄脸色刷地就变了,段兴言这三个字算是很有名了,走在街上偶尔就能听人说出这个名字,可是现在,孙淼当着自己的面叫了出来,显然是已有所指。

    “我说什么你知道,我也不怕告诉你,那天他去咱们学校抱你出来的时候我一哥们正好用手机照了张相,虽然他戴着墨镜,可是要是放到八卦杂志社肯定能分析出来……”孙淼看着她,眼睛里阴阴翳翳,一肚子算计,“我就说你怎么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原来是找到了靠山,他拍个广告就能拿上百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钱……可是你也别忘了,他丫的是个明星,刚出名最怕的就是这种绯闻,要是被媒体知道了,你和凌空还有什么清净,除非你躲一辈子……”

    凌霄指尖狠狠抖了一下。

    竟是没想到有一天,连他都会成为自己的软肋。

    这认知让她微微惊了一下子,却不知自己嘴角已经慢慢挑了起来。

    “你跟我说这个,想要换什么?”

    “一百万,再加上超市一半的股份,不能有别的附加条件。”孙淼一路上显然是想好了的,凌霄一问就迫不及待的提了出来。

    “淼淼你这是干嘛”凌意一听脸就黑了,忙伸手要把他拉回来。

    “你少管我”孙淼一把拂开了他的手,笑的有恃无恐,“不信咱就看看,你要是不答应我,明天这照片就能寄到杂志社去。”

    凌霄攥着的拳头慢慢张开,细细看了遍自己的手掌,然后笑了。

    “好啊,我答应你,明天我把钱带过去,你把那手机给我,我们把事结了。”

    答应的太快,而且这笑容让孙淼有些微微不安,但毕竟是他抓了凌霄的把柄,细细想了想觉得没什么披露这才又镇定下来,“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孙淼,有些人是威胁不得的……凌霄当然不会告诉他这句话,而至于有些人到底指的是谁,凌霄重重看了他一眼,眼角愈发阴霾。

    晚饭过后,凌霄一人泡在浴缸里,也不说话,头枕在边沿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哥哥,哥哥……”凌空双手拉开了门进来,眼睛眨巴着在室内溜了一圈。

    凌霄见是他这才清醒过来,身子往下低了低,“你不是刚洗过了?”

    “哥哥电话……”小包子撅着屁屁又扭回客厅,把凌霄的手机递过来,笑的无比灿烂,“是波儿~”

    段兴言的来电铃声是特意设成的天线宝宝的主题曲,凌空自然能听得出,凌霄伸手接过电话顺便点了小包子脑门一下,小孩儿笑的咯咯直响。见凌霄接起电话也不离开,就等着段兴言最后跟自己说两句,也不知这两人是哪辈子的缘分,除了自己,凌霄还没见小孩儿跟谁有这么亲近过。

    非典凌霄住校的时候段兴言去了上海,后来回来过一趟,前两天又刚飞走,凌霄并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但是电话还是两日一到,也不一定要说些什么,零零散散捡着琐碎的小事聊上几句,也不至于因着时间而让两人生出距离来。

    凌霄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他提出的以情侣的身份做戏,既然是演戏就自然要分得戏里戏外,可是看段兴言的举止,却不想是否是因为太敬业的关系,竟真让凌霄有了种被他呵护关心的错觉。

    便隐隐晦晦提了一次,段兴言但笑不语,却是依旧如此我行我素,凌霄阻不了他便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了界便随他去了。

    凌霄按了通话键先把手机给了小家伙,小孩儿顿时眉开眼笑,吧唧在凌霄脸上亲了一大口,对着电话,“波儿~”

    就这一句,凌霄暗暗思忖,是不是该做个dna鉴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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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 卷 150

    卷 150

    “嗯嗯,吃的面条,哥哥炒的菜……”彬彬瞥了凌霄一眼,舌尖在嘴上转了半圈,顺带咂咂嘴,凌霄一下子成就感十足。

    “好吃……”小孩儿一副小大人儿的样,冲凌霄点了点电话,无声笑着。段兴言的声音不大,透过听筒渗入凌霄耳膜,带了一如既往的干净。

    “想要大飞机,能天上飞的……”

    凌霄一听不对味儿了,赶紧制止,“凌空你又跟叔叔要什么呢?”

    小家伙忙捂着电话跳出三步外,一边偷偷对着电话告状,“哥哥在洗澡,追不着……”

    凌霄大囧,攥紧拳头上下牙狠狠咬在一起。

    段兴言在电话里也不知嘱咐了什么,小孩儿连连点头,过了老大一会儿才把电话递给凌霄,缩着脖子笑得极坏,“哥哥,姐夫让你听电话……”

    凌霄一个不稳差点儿又摔回浴缸里。

    “你刚才说什么?”凌霄一把逮住了小孩儿,指头点着凌空脑门威胁他,“再瞎喊小心我揍你”

    “波儿说让彬彬不喊叔叔,喊姐夫,给买飞机。”

    “你个小王八蛋,一架飞机就把你哥哥我给卖了”凌霄咬牙切齿,把电话从他手里夺了回来。“出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说完等小家伙恋恋不舍的关了门这才把手机放到耳边,不知为何,彬彬刚才那声‘姐夫’竟是叫的自己心头一颤。

    “是我。”凌霄稳住心神,自是知道他这是再跟孩子开玩笑,便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心悸,并不放在心上。

    哥伦比亚的的天气还算不错,太阳刚刚升起,铺满砖墙的金色将整个城市都沐浴在里面,涤荡一切尘埃污垢与,罪恶。

    段兴言亦是刚从浴室出来,发梢偶尔两点水滴溅在浴衣上,露出精紧而狭长的锁骨。阳光跳跃在上面,像是纤纤十指拂过交纵的琴线,沿着下颚的弧度蜿蜒而行,最后敛入一双盛满微笑的眸子,蛊惑人心。

    算着时间该是凌霄晚自习的课间,两人基本上都是这个时侯通话,他并不知道凌霄放假了,但是却知道赌场的人今儿肯定会来找她,所以对刚才是小孩儿接的电话并不诧异。

    “喂?喂?”对面半晌不说话,凌霄伸手点了点电话,又喂了两声。

    段兴言的嘴角便落了淡淡的弧度。

    酒店窗外金灿灿的阳光做为背景,整个人沐浴其中,让人移不开眼。

    前阵子卖往巴基斯坦的一批军火出了状况,在谈判桌上周旋了一天针锋相对,甚至最后不惜开了火,双方各损了些人倒也没落下场子,而今这一批再次交易,从头盯到尾,下面的人倍感压力。

    从上一个给凌霄的电话到现在,已是忙了两天未曾睡觉。大洋彼岸故作镇定的声音透过电波传过来,段兴言垂头微笑,想着终于能做个好梦。

    “你不说话我挂了啊。”凌霄单手三两下擦干了身子裹了自己出来,对面的呼吸声极为真实,可越是这样,她倍感无措。

    “凌霄。”段兴言终于开了口,声音犹如红酒一般醇香,“我后天回去。”

    “啊,好……那什么,我放假了,现在在家。”

    “哦,我刚才听到彬彬的声音,还以为你遇上什么事才回家的。”

    凌霄心里咯噔一下,幸而对方看不到,才掩了自个儿的失态,“……怎么可能,能有什么事啊……”凌敏芳那事毕竟和他没有关系,至少两人还到不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段兴言的眸子里折射出淡淡的失望。

    凌霄有次曾跟他说过超市的事,也只是一言带过,自己查了下才知道其中原委。虽对有些事凌霄够狠,但很多时候还是下不了手,比如……这次。

    之所以这么清楚,并不是因为他时时刻刻注意着凌霄,而是因为这次的事本就跟他脱不了关系。从孙勇迈入赌场的第一步起,便已是循着他画的线徐徐向前,直到今天。五十万,既在她承受的限度内,又让她有理由反击,能够狠下心来。

    自己选中的女孩子,势必要学会抛弃那些不必要的牵绊。

    然后快速成长。

    “没事就好,要是遇上什么直接打电话给孙宜蓉就行。”段兴言淡淡叹了口气,罢了,让她自己处理去吧,至少她对自己的防备已经少了一层,欲速则不达,而他,恰好有最坚韧的耐心。

    这话提醒了凌霄,明天要办各种手续,自然是需要人来公正,可不知为什么,凌霄总感觉有些心虚,像是段兴言已经知道了什么,于是忙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我知道了,那个,还在拍广告?”

    段兴言垂了垂眼,睫毛剪成一道利落的疏影,“是。”

    两岸离得太远,电波传过来需要整秒时间,这一声是便显得极为漫长。

    “别太累了,要记得好好吃饭……还有这一阵子sars又厉害了,注意着点儿,每天记得测一下面温,不要去人太多的地方,衣服要注意消毒,还有要勤洗手……”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知道这话的含义了。

    已是进入角色的呢喃。

    段兴言跌坐在床上,眼底笑意加深。

    “太子爷,老jack的……”北美区负责人拿着手机急匆匆进来,段兴言一眼扫过去,硬生生将他最后两个字卡在嗓子里,棕发碧眼的粗大汉子差点儿就滴下汗来,竟是不敢再上前一步。

    这话说得是中文,声音不小,凌霄在那头不远不近的正好听到,唠叨便立马转了方向,“怎么,是在拍古装的广告?”

    段兴言笑笑,眼中已没了方才的狠厉,“是啊,客串一个太子,广告商的恶趣味。”

    “那应该挺有意思的,我还真没见过你穿古装什么样,改天一定要看看。”

    “那就赶紧把书完结了,你写的书,我来演,倒时候看个够。”

    他说的是《回明》,东娱和天恒共同出资联合打造的大型古装电视剧,由东娱王牌编剧操刀。前几日消息已经放了出去,穿越的新题材、网络小说改编、当红新星段兴言主演再加上一大片巨星联袂加盟,无一不是宣传的噱头。五月初试镜,月底开机,各杂志上不知已经讨论了多少次。

    而那个叫‘陛下赎罪’的作者更是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兴趣,段兴言保密工作做得极好,林玄辰那边网络给拦着,倒是没人能查到。

    凌霄一听就乐了,连带着心情也放松不少,“正好不上课了,我赶紧写出来,你说要是先出版了我是不是还能狠赚一笔?”

    “你倒是一分钱都不放过。”

    段兴言脸上的笑容让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肖恩狠狠揉了把眼,平日里段兴言虽从未发过火,对谁也是彬彬有礼胜过绅士,向来笑容温和却没有温度,哪见过如此直达眼底的笑意,就冲着如此,便已是明白,这电话比老jack的更重要,尽管自己手里拿着的是八亿的单子。

    “哈,我就是个钱串子怎么了……”凌霄说着就不吱声了,钱串子三个字忽的就刺得心里发慌。

    “怎么了?”

    “没事,彬彬晚上又吃甜食了,”凌霄忙笑着掩饰过去,“我们今儿上午大课间的时候还放了《无间》来着,只不过是枪版的,你都不知道自己多了多少粉丝,到后来你一出场就有女生在尖叫……”

    “那你呢?”

    “我?”凌霄笑笑,“我早就是你的粉儿了。”

    前世她一点儿都不会去关注娱乐圈,她的世界里只有打工,挣钱,养家,虽偶尔听过几次段兴言的名字,却从来没把这名和人对上过号,就连《无间》也是05年第一次看到,那时候半夜从一中墙头爬出来在一家咖啡厅当服务生,夜间人不是很多,老板便心血来潮放了《无间》的碟片,枪声响起,凌霄不经意的一个抬头,他便闯入自己眼里。

    枪下躺的正是经历了风雨被称作“兄弟”的人,荧幕上那个黑衣的身影淡淡熄火,眼中没有一点儿情绪,不是凶狠,只是面无表情,却让人骇到心底。

    这就是段兴言给她的第一印象,乃至于后来即使他的名字无处不在,绅士抑或贵公子之名传遍娱乐圈,凌霄对他的印象却还停留在那个卧底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见他会害怕的又一个原因。

    我早就是你的粉儿了。

    这话说出口两人都微微笑了一下,不论理解成什么样,他们皆不会告诉对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段兴言挂断电话已是二十分钟以后,头发已经干了,毫无修饰的刘海垂在眼间,遮住了稍纵即逝的凌厉。

    明明空调开得很低,肖恩在一旁却已大汗淋漓。

    老jack的电话早就挂断了,只是他不能走。

    “知道错哪儿了?”段兴言接过手机,也不急着回拨,反倒是放回一边,轻轻看着肖恩,目光没有半分重量,却依旧压弯了他的脊梁。

    “是。”

    “自个儿领罚去。”

    肖恩的肩膀立即放松下来,汗水也终于滴落,“谢太子爷。”

    凌霄一直以为这三个字是古装拍戏里的台词,也是在好几年后才终于明白,原来它还是对某一继承人的特殊称呼,在那个离她相当遥远的领域里,跨度如隔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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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 卷 152

    卷 152

    “凌霄,煊煊,我求求你,姑父求求你,我是你姑父啊……”孙勇扭着身子就要站起来,奈何整个人被制在身下,竟是连丝毫都动弹不得。吓得泪顺着眼角就淌了下来,十指被固定在桌上展开,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这才是真的怕了,两日里被关着到没受什么折腾,再者又知道最后肯定是凌霄出钱赎他,心便又宽了两分,却不想现在竟是自己的侄女拿着刀子要跺自己的手指头,这孩子平日里狠是狠,却也不见这般表现过,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抱有更大的恐惧,刀子就在离自己不远,他看着刀刃狠狠咽了两下子唾沫,眼珠子都快对一块儿去了。

    “孙律师。”凌霄面无表情的退了两步,今儿已是下了决心,要断就要跟他们彻彻底底的断干净,自此以后再无瓜葛。

    孙宜蓉正震惊于这孩子的狠,听到她叫自己很快便回过神来,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人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妥,“这是你要的。”说着又从包里拿了数份文件出来,在桌上一一罗列,附带了一根笔和一盒墨印。

    “第一件,我要你留下的备份,要全部的。”这是对着孙淼说的,眼睛森寒,没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没,没了,刚才你不是掰坏了,没了……”

    “我数三下,你要是不给你爸爸这根小拇指就没了,一,二……”

    “给她王八羔子你给她啊”孙勇额头上的汗滴得到处都是,一句话喊出来竟跟脱了力似的。

    “我给……但是我没带在身上,明天我给你送过……”

    “啊”

    夜总会里传出了杀猪般的吼声,刺穿了整个墙壁砖瓦甚至钢筋,像是能把屋顶震飞。

    半截小指了无生气的静静躺在桌面上,从第二跟骨节断开,刀口整齐。

    血这才像慢了半拍似的潺潺流出,棕黑的玻璃桌面很快便被染红一大片,血还在慢慢涌出,聚成线汇成团融成片,两摊血迹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汇在一起,大厅里有些冷。

    在场的所有人全没了半点儿声响,凌敏芳连眼泪都不敢再流了。

    抬手出刀,几乎是没有丁点儿预兆,这孩子就眼也不眨的切下了一截活人的指头,而且这人,还是他亲戚。

    风哥眼皮跟着就是一跳,再看向凌霄的眼神也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他换了个姿势继续坐回沙发,一言不发继续看戏。

    “备份给我。”

    孙淼被吓住了,虽在四中也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却哪见过这般架势,凌霄刚说完就立马哆哆嗦嗦掏出个指甲盖大小的存储卡来,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凌霄看也没看就把东西收了回去,她知道,孙淼不可能再会有第二个备份。

    “第二件,是你们家和我奶奶以及我们家断绝关系的协议书,我二十万买断,你最好别事后再去找我奶奶,到时候要让我再知道,我要你的命。”

    说着把被血迹染了个角的协议递给凌敏芳,顺便把笔递到了她跟前。

    老太太是不想脱离关系的,凌霄知道,但是自己却再一次任性的为她做了选择,“我的奶奶我自己养,以后不管怎么的都跟你们再无半分关系。”

    等着凌敏芳哆嗦着签下自己的名字并就着印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凌霄这才把又一份文件给她。

    “最后一件,孙律师给我算了算,超市现在的估价是三百万,你占一成就是三十万,加上刚才的二十万是五十万,昨晚说好了我六十万买断,也就是说除了我刚才付的五十五万,这儿还有张卡里面是剩下的五万块钱,你签了这个,我们今天全部算清。”

    “凌霄……”凌敏芳红了眼珠子,若是没人抓着,凌霄觉得她都想撕碎了自己,食之啖之。

    “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凌敏芳,到底是谁欺人太甚?你三番两次欺负我家里无人,看在奶奶的面上你逼我要房子我不追究,你翻我家拿我保险我也不追究,你瞒着我占我爸超市我亦不追究,可是凌敏芳,你是时间太久了还是年纪大了,真当我忍了这么久每次都只是吓吓你?”

    凌霄讥笑了一声,盯着她语速越来越快,“现在可好,你男人赌输了钱也要我出,当我有多少钱供你们这么挥霍?还有你……”

    说着再次转向孙淼,眼中恨意骤浮,“我再跟你说一遍,你要是再敢打他的主意,别说我们亲戚一场”

    “签字签完了你们拿着这五万快滚,走出这个门我们桥是桥路是路谁也不认识谁……”

    文件劈头盖脸的丢向凌敏芳,身后的两人放开了她,凌敏芳一下子就萎了下去,呆呆坐在地上,眼中血色弥漫,一张张把那纸捡起来,颤抖着签字按手印,等到结束以后,整个人已经没了半分气力。

    一家三口相扶着慢慢走出去,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身形萧瑟,凌霄把几份文件交予孙宜蓉,自此以后,才是真真断了那个‘凌霄’身边的一切的不稳定。

    “风哥,今儿借了您的光让我狐假虎威了一把,凌霄感激不尽。”事情已经解决,但是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人在屋檐下自是要根据屋檐的高度低头。说完便深深鞠了一躬,除了脸色稍显苍白,面上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我欠您个人情,虽说蚂蚁不足撼动大树,但关键时刻也许能拯救大象。”

    风哥没有推脱,连眼都没眨就承下了这个情。

    “好说,看了出好戏,兄弟们也都看见了,受益匪浅?”说着便挑眉看向自己外场里看热闹的一群混混,其他人忙点头称是。

    “小狼崽子,行……”风哥站起来顺手拍了拍凌霄的肩,那力道震得凌霄的小身板跟着就颤了颤,“这是第一回拿刀子吧。”

    凌霄抬眼,有些不明所以。

    “下回记着,要装狠的时候手一定不要抖……”说着指了指她从刚才落刀起就颤抖不断的手指,笑得风轻云淡,“你们走吧,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这才示意手下把两人从正面送出。

    凌霄几乎是跑出来的。

    刚一出门便找了棵大树,胃里一阵翻滚,凌霄卡着嗓子一下下吐得撕心裂肺,最后连眼泪都带了出来。

    血出来的时候手上的颤抖就再也止不住,她强压着浑身的颤抖让他们签下了字,只是凌霄知道,若是没有这样的心理战,若是凌敏芳再贪婪一些,自己是根本就下不去第二刀。

    棕黑的玻璃鲜红的血液白亮的刀尖,颜色触目惊心。

    一想到,食道上又是一阵反涌。

    “凌霄,你还好吧?”孙宜蓉小跑着跟出来,见她这样忙伸手替她拍背,这才觉得像了个十六岁的孩子。待到终于不再往外吐了,这才站起来,“要是还不舒服就蹲一会儿,我给你拿瓶水去。”说着反身又进了i。

    凌霄始终没有吱声,因为只要一张嘴,胃里仿佛就有东西要出来。她在树旁找了个青石台子坐好,头靠在这棵树上,眼睛望着蓝天,一动不动。

    孙宜蓉回来见她这样,便站在一边也不打扰她,形似少年单薄的身躯抵在树干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力量。她顺着她的视线向上看去,眼睛所及,除了一丛绿叶就是斑蓝晴空。

    天空很平整,寻不到飞鸟去刺穿它,太阳不是很扎眼,微微带出了些风,树上的叶子宽大而坚韧,风吹过,一阵阵簌簌作响。

    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脖子酸了凌霄这才低下头,慢慢站起来拍掉了身上的土。

    树欲静而风不止。

    原来就是这个道理。

    她又看了一眼那大树,终于止住了蔓延至每一根末梢的颤抖。

    待到孙宜蓉载着凌霄开车离去,风哥这才忙站了起来,姿态放低。i中所有弟兄全部退了出去,仅留几个心腹跟随左右,皆是低头垂目。

    有两人从后台绕了进来,前面走着的是个辨不出年龄的青年,面色苍白,虽高却是极瘦,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他身后跟着个两米高的男孩子,说是孩子是因为眼中太过纯粹,像玻璃珠子一般的纯净,许是二十有余,但那眼睛却生生将年岁去了半轮。

    “江少。”方才还趾高气扬的风哥快进了两步把沙发让出来,自己站在一旁恭恭敬敬,不敢有半分逾矩。

    面色苍白的青年扫了他一眼,并不落座,“五亿,两年还清,不要利息。”

    “铭风谢过江少。”铭风一听心中大喜, 也不敢显露在脸上,但声音里还是亦不住的激动。

    “谢倒是不用了,只是记得以后让你手下的弟兄招子放亮点儿,谁惹到她半分我扒了他的皮。”最后几个字刻意说得极慢,声音刚好传进铭风耳朵里,造成涡旋。“剩下的没你们的事也别想着无事献殷勤,你明白我的意思……”江子离看着出口处,若有所思。

    铭风低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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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 卷 153

    卷 153

    凌霄回来以后打车把老人送了回去,张兰跟着照顾。本来奶奶是极力要把她留下的,只是凌霄放了几个月的假,根本用不着张兰每天两头跑,老人年逾七十,虽身子骨还算不错,但毕竟前年脑血栓发作过一次,有人跟着定是比没有人的好。

    “奶奶,你记得每天量血压,要是有什么事赶紧找人给我打电话,电话号码我就放你钱包里了,让谁拨都行;还有别不舍得吃好的,想吃什么就买去,你孙女现在能养活你;每天烧香磕头的时候别跪太久,累了就歇会儿……”凌霄一边唠叨着一边把她无事时叠得一大袋子纸元宝拿出来,就放到桌子底下,这才转向张兰,“阿姨,您帮我看着,有事还是给我电话,晚上不想回去了就在这儿睡,那边客房的被子我也给你换了新的了,还有这是我奶奶的药,每天记得让她吃,钱不够了你找我就行……”

    凌霄唠叨来唠叨去最后终觉得没什么疏漏了这才抱着孩子放心离开。她何尝不明白这样麻烦,但若是真能让老人自在一些,倒也值了。

    回到家已是下午六点,自早上回来精神便有些不济,也是强撑着不想让老人看出一点儿倪端。给孩子做了饭一口也没吃便一头扎进了被子里,浑浑噩噩,小孩儿眨着眼睛不敢吵她,只得搬了个小板凳抱着舵主坐在一边,就这么看着凌霄,不一会儿便有了些困意。

    许志临觉得这还真算是缘分,统共来了凌霄家没几趟就赶上两回她发烧,只是现下里情况有些特殊,正值非典,平日里怕是打个喷嚏都要被隔离,更何况已是烧的不轻。

    本来昨天是凌霄打电话让他过来商量商场施工的事,敲了半天才见个凌空踩着板凳替他开门,还一根指头在嘴边轻轻嘘了一下,告诉自己哥哥在睡觉,不要吵。

    许志临想着她可能累了,谁知一走进才发现脸色不对,手跟着就探了探她的额头,却是滚烫一片,顿时吓得差点儿就退了好几步。

    便是立即觉出了事态的严重,伸手就要掏电话。

    门从外面被用钥匙打开,许志临一怔,便见一人关门进来,愈发觉得眼熟。“你是……你是周梓木”周梓木是《无间》里段兴言扮演的警察的名字,见有其他人在,段兴言亦是脚步一顿。

    “波儿”彬彬叫着跟着舵主一齐扑了上去。

    “哥哥呢?”段兴言把孩子抱起来,这话却是问许志临的。

    “凌霄她……发烧了,我正要打电话给110。”许志临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忙继续按键,不想中途却被一只手按住,挂断。

    “你做什么?她有可能是非典,得赶紧隔离。”许志临有些不明所以,皱着眉质问。

    “我知道。”段兴言对他的出现本就有些微微不快,指尖一抿夺了他的电话,“你跟她接触了也要隔离。”

    “我……当然知道,”许志临想都没想就应了声,显然是理所当然的。

    段兴言看了他一眼,把孩子放下,这才慢慢托起凌霄的头,一边用手背去试温度,“我记得现在志临装修正和乾元抢市场,要是隔离一周恐怕会损失不少。”

    “你怎么知道?”这话一出口便证实了段兴言所说不假,许志临这才想起来他刚才是用钥匙开的门,想必和凌霄关系不浅,自己的事也是她说的,也不知怎么的,心里跟着就有些不适,却仍不松口,“但她必须隔离,要是真是非典的话……对,还有她的同学和老师,所有接触过的得赶紧去医院,要不万一真的是……”

    “要是没事就先走吧,不要打电话给医院。”

    “你到底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了他这语气许志临便有些恼了,“如果是真的极有可能上千人都是疑似,不早日制止的话很有可能越传越多”

    段兴言蹙着眉把凌霄抱进怀里,一边翻着电话一边看了他一眼,语气淡然,漠不关心,“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许志临被他这腔调噎得半晌回不过劲儿来,当场就怒了,“你到底有没有公德心?”

    电话接通,段兴言不再理他,而是转向手机,语气里自始至终无半分波动,“马上派一队医疗组过来……疑似非典。”说完挂了机子,这才真真正正去看许志临,“别人染不染上跟我没有关系,你要是想找医生自管随便托个人去,但是我不希望传出病原是在凌霄这儿的消息,她病了我找人给治,至于别人,与我何干?”

    这般凉薄的性子终是显了出来。

    凡是自己漠不关心的东西,哪怕是上千人命,也照样能毫不眨眼便舍弃。

    许志临却没有走,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里看一队医疗组进来替凌霄做各种测评,身上脸上都是全方位隔离开的。

    “少爷,您要不要检查一下?”领头的医生等情况稳定以后这才急忙过来询问。

    段兴言轻轻看了他一眼,摇头,“给她打针退烧药,她不可能是非典。只是今天受了惊吓,里面加些安神的吧。”

    医生有些惊异于自家少爷的笃定,但见他坚持自知多说无益,便迅速开始配药。

    “她不打针”许志临忽然抬起了头,“她怕疼,还是输液吧……”

    段兴言的目光一下子便失了温度。

    “波儿,哥哥怎么了?”凌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抱着舵主不敢说话,一直憋到现在才要去问段兴言,一双眼睛里好似蒙了袅袅一层水雾,极为生动。

    “打针。”段兴言吩咐过去,这才转过眼轻拍了拍孩子幼弱的肩头,一边轻声安慰,“没事,哥哥有点儿不舒服,睡一觉就好了,彬彬先跟舵主玩一会儿好不好?”

    小孩儿眨了下眼睛,黑灿灿纯粹的仿若夜空,声音也是软软的,却是对他的话坚信不疑,“好。”

    段兴言起身走进卧室,把凌霄转着抱起来按在自己腿上,一边去摸索她睡裤的边缘,谁知小丫头却忽然醒了,猛地就抱住了他,“不打针,打针疼……疼……”边说着边用脑袋去蹭他,声音沙哑,已是烧到神志不清。

    段兴言心里突地一软,手跟着停在了半空,见她又再次睡去,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还是输液吧……”

    她在自己怀里从未像这一刻这般乖顺,哪次自己靠近的时候不是像炸毛一般,段兴言一只手替她慢慢顺着头发,面色稍霁。

    医生得了令忙换了输液瓶,许志临透过人影看过二人,面部有些僵硬。

    “他问起来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说。”段兴言抬头看那医生,目光微凝。

    医生手指一顿,点了点头,“少爷放心。”

    医疗组离开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输了液也抽了血,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凌霄终于乖乖睡下。听着她今日发生的事,段兴言在新加坡未作停留便转机飞了回来,却不想是真的被魇住了,只是如此下来,自己竟也是有了些风尘仆仆的感觉。

    小孩儿昏昏欲睡,却始终撑着自己,头一点一点仿佛小鸡啄米,段兴言只得叫起他一把抗进了浴室,“先洗澡,洗完再睡。”某人龟毛的洁癖发作,小家伙撅着嘴抽了抽鼻子,坐在喷头底下继续打瞌睡。

    许志临坐在沙发上看段兴言在柜子里翻出他自己的睡衣,轻车熟路的夹了孩子进浴室,始终不发一言。两个大男人竟是不再相互询问一句,气氛着实有些微妙。

    花洒下渐渐弥漫成一片雾气腾腾,凌空却噌得醒了,坐小凳子上乖乖让段兴言给他揉香波,一边去玩自己身上的泡沫。

    “波儿,是不是破了?”小孩儿忽然见了他左臂上离心脏不远处的一处伤痕,还是新肉,便显得有些狰狞。“疼不疼?”

    “不疼。”段兴言侧了侧身子,把这道枪伤遮去,语气依旧不急不缓,“过一阵子就看不见了……来,闭眼,我给你冲水。”

    小家伙忙伸出双手捂上了眼睛,嘴巴也跟着抿得紧紧的,待到头上的沫头冲干净这才敢睁开眼睛,却还是对他臂上的弹孔念念不忘,伸出手轻轻动了动,又怕他疼,还没碰着就缩了回来,“彬彬给吹吹就不疼了……”

    说着便噘了嘴帮他吹吹,段兴言亦低了身子让他能够到,“波儿不疼……上回哥哥洗澡也流血了,就不让彬彬吹吹……”听语气倒是十分不满,段兴言正给他涂沐浴||乳|的手蓦地顿了一下,眼底便溢出笑意来。

    忽然听得大门咔哒一声开了,而后是轻轻的碰门声,段兴言心知许志临已经走了,如此,凌霄的烧也应该是退了。

    凌空被洗干净丢了出来,小孩儿抓着床单爬上了床,装模作样的也学着别人用手背试了试凌霄的温度,也不知试出了什么,忙活了大半天这才被出来的段兴言提下床,“自己回屋睡去。”说着把孩子往地上一放,自个儿大大方方坐在了床边。

    小家伙显然特委屈,却又极听他的话,只得一步三回头的慢慢挪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