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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緞 作者:肉书屋
【八十一】
杨小鹃看着赵婉雁走来,不知她有何意图,心中忐忑,紧咬下唇,狠狠盯着她看。赵婉雁也不以为意,微笑道:“姑娘,你别担心,马上就没事了。”弯下腰,把小白虎放下地来,它的头,轻声道:“好宝宝,你要看好喔,我跟向大哥过来之前,如果有人来了,赶快来通知我们,知不知道?”小白虎仰起头来,哇呜一声。
赵婉雁急着找向扬来救人,向杨小鹃道:“姑娘,你再等一下,我去找向大哥来。”立时转身出门。杨小鹃愕然不解,也没想到向大哥是谁,心道:“这些王府贼子,又在搞什么鬼?这个姑娘言语温文,似乎甚是和善,难道真是来救我么?”
小白虎在地上走来走去,又打了个滚,似乎百般聊赖,无事可做,踱了一阵,趴在地上,抬首望着杨小鹃。杨小鹃见它颇有灵x,也觉有趣,心道:“这小猫倒挺有意思。”
忽见小白虎跳将起来,落在杨小鹃双腿上,人立起来,两只前脚不停往她身上扒,不停叫唤。杨小鹃被它弄得一阵发痒,不禁笑了出来,叫道:“小猫,你干什么啊?”
小白虎不停扑扒,杨小鹃x道受封,不能动作,一时不稳,躺倒在床上。小白虎趴在她腹上,便不再动。杨小鹃不觉好笑,心道:“这只小猫把我当床么?”
忽觉小白虎又向前爬了几下,一颗头埋在她x前,用脚爪扒了扒。杨小鹃忍不住“啊”地惊呼出来,虽是动物,也不禁有些惊慌,低声叫道:“走开一点啦!”
小白虎在她x口嗅了嗅,两只脚爪去拨开她x前衣襟。杨小鹃又惊又羞,叫道:“喂……你……啊、啊……”呼唤之间,但觉x脯微凉,衣衫已经被小白虎弄开。小白虎看着两个娇小的r房,呜呜叫了几声,伸出右前爪碰了一下。杨小鹃不知如何是好,心道:“这只小猫可古怪得很。”
她自然不知小白虎是由赵婉雁哺r,现下赵婉雁不在,小白虎却觉饿了,自然而然地注意起杨小鹃的r房。小白虎好奇地触碰着杨小鹃细嫩的肌肤,力道甚轻,杨小鹃却不由得感到有些异样,轻轻呻吟一声,两个小小的r尖慢慢挺立起来。
小白虎虽觉眼前双r和平日感觉不同,却也想不了这许多,朝她右r舔了舔。
杨小鹃身不能动,那种奇异的感觉无处发泄,只有从口中声音表达,细微的喘气一丝丝传了出来。
小白虎舔了几下,轻轻含住r头,吸吮起来。杨小鹃只觉r首一阵温热,又有些酥痒,不觉大羞,叹气似地轻轻喘着,低声道:“不要……嗯……”由于手足无法活动,身体所感受到的分外清晰,细小的汗珠自肌肤渗出,心中迷惘,不知它要做什么。
忽然之间,杨小鹃脑海里浮现了当日身中春药时,自己在向扬之前媚态横生的模样。在药力影响之下,她对当时情景的记忆十分模糊,只知道自己在向扬眼前的表现放浪不堪,虽是药力作祟,向扬也不放在心上,但她每当见到向扬,却也不免暗暗害羞,心中另有一番思虑。这时小白虎意在吸r,却带给杨小鹃一阵特殊的兴奋,口中“嗯、嗯”地含糊呢喃,不知不觉胡思乱想起来:“如果……如果是向公子对我这样,会是什么感觉呢……”
想着想着,杨小鹃红晕上颊,喘声渐乱,娇态毕现。小白虎吸不到r,似乎也不死心,边吸边舔,弄得杨小鹃越发失神,幻想到了迷乱之际,一时忘情,娇声道:“向公子……向……公子……嗯……嗯嗯……”
正感逐渐迷糊时,房门忽然打开,向扬和赵婉雁迅速闪进。两人看到眼前景象,同时轻呼,赵婉雁更是满脸通红,叫道:“宝宝不要闹,快过来!”小白虎听到呼唤,立时掉头奔向赵婉雁,跳了起来,往她怀里磨娑着。
杨小鹃陡然见向扬来到,顿时从幻想中清醒过来,羞得双颊发热,慌忙道:“向、向公子……”想要遮掩自己x部,却也无能为力,只见向扬尴尬地别过头去,道:“婉雁,先……先帮杨姑娘穿一下衣服罢。”
赵婉雁“哎呀”一声,连忙放开小白虎,上前拉好杨小鹃的衣衫,连声致歉道:“真对不起,它……这……它大概是饿啦。真的对不起……”杨小鹃早已窘得不知怎生应对,支吾道:“算……算啦……没关系……”
向扬伸手出指,给杨小鹃解了x。陆道人只用了几分功力,以向扬内功,解来尚不费力。杨小鹃急忙起身,虽已穿好衣服,还是举手遮着x前,含羞垂首,低声道:“向公子,多谢啦。”抬头看着赵婉雁,又道:“谢谢这位姑娘。你……你是谁?”
向扬道:“杨姑娘,这位赵姑娘是靖威王府的郡主。”杨小鹃一怔,道:“你是……郡主?”赵婉雁低声道:“是啊。杨姑娘,我哥哥他举止多有不敬,请你见谅。”说着躬身陪罪。杨小鹃对她本就全不气恼,连忙道:“赵姑娘,不必这样啦!”
忽听长廊一端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向这里走来。向扬低声道:“婉雁,我们得先离开,事情一了,我再来找你。”赵婉雁点点头,轻声道:“快走罢,别给发现了!”向扬微微一笑,道:“我走了。”打开窗子,飞身越过,杨小鹃跟着窜出。
赵婉雁关上窗子,听得小白虎在脚边不住呼叫,弯身将它抱起,在它额头上拍了一下,道:“以后别再这么不乖了,知不知道?”小白虎低声呜地一叫。
向扬和杨小鹃施展轻功,奔出府外,齐往客栈疾奔。杨小鹃低声道:“你怎么找得到我?”向扬道:“我一直跟在你后面,只是不能暴露行踪,否则要对付那两个侍卫,其实不难。”杨小鹃道:“你武功这么厉害,直接把他们灭口,不就行了?”向扬叹了口气,道:“他们毕竟是婉雁府里的人,虽然可恶,也无大过,且放过他们这一次,日后再动手就是了。”
杨小鹃脚下不停,低声道:“那赵姑娘跟你很好,是不是?”向扬应道:“是。”杨小鹃嗯了一声,忽觉心中一阵苦涩,叹道:“真好。”向扬奇道:“怎么了?”杨小鹃摇摇头,笑道:“也没什么。”
两人轻功俱佳,不多时回到客店,众人都聚在一间大客房,乃是韩家父子所住。石娘子见杨小鹃回来,首先道:“四妹,有没有吃亏?”杨小鹃笑道:“有向公子帮我,怎会吃亏?”石娘子道:“以后行事谨慎点,别再惹事了,莫要露了行迹,可不易救出任大侠。”杨小鹃吐了吐舌头,道:“我知道啦!”
向扬四下环顾,向文渊道:“师弟,韩师伯不在么?”文渊道:“韩师伯往天寿山察探,尚未回来,我们也还没见到。”韩熙道:“入夜之前,家父应会返回,现下只有先等着了。”
众人各怀心事,等待韩虚清现身,到得申牌时分,仍无动静。杨小鹃皱眉道:“再这么等下去,要等到何时?不如我们之中谁到外面去找找。”凌云霞随即道:“不成,在京城里露面,随时会被皇陵派见着,很容易被注意到。”华瑄坐在桌边,托着脸道:“可是,韩师伯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哪?”韩熙微笑道:“华师妹,你很想见我父亲么?”华瑄还没回答,小慕容便道:“既然都是要见到的,又有什么想不想了?”
文渊见小慕容总要打韩熙的岔,微微苦笑,正作没理会处,却见向扬神情凝重,似乎想着什么事。文渊问道:“师兄,怎么了?”向扬道:“方才到了靖威王宅邸,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文渊道:“譬如何者?”向扬道:“我也说不上来。唉,若没急着出来,该跟婉雁问几句话。”
文渊还待再问,忽听“砰”地一声,门板被一名青衫汉子撞开,状甚狼狈,勉力站定,朝韩熙躬身为礼,道:“少爷,老爷命小人传话,已寻到任先生所在,是在长陵……地……”这“地”字勉强清楚说出,一丝黑血自嘴角流下,颓然倒地。
韩熙连忙上前,叫道:“长陵地g?”那汉子用尽全力,点点头,便再也抬不起来了。紫缘一拉文渊衣袖,道:“文公子,他受伤了,得快救他……”文渊也已趋前,扶起那汉子,一探脉息,脸色登时沉了下来,道:“韩师兄,这位先生已经……”
韩熙道:“死了,他是家父的一名属下。”说着背起长剑,道:“家父定然到了长陵,发现了任师叔,派他回来传话,却遭了敌人毒手。”
石娘子取出一张手帕,沾了那人嘴边一些黑血,放到鼻端一闻,只觉腥臭难当,气如腐鱼,不禁皱眉,道:“他是中了剧毒而亡,皇陵派中会使此厉害毒药的,只有一人。”
忽见那门板上木屑纷落,木质如受侵蚀,渐转灰黑颜色,随着一股腥风吹进,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承蒙石大庄主抬举,贵宾光临京城,葛元当特来接待。”
但见一个白须老者自门边转出,头戴黑巾,身穿黑衣,y气森森,正是当日和文渊会面过的葛元当。
【八十二】
葛元当猝然来到,虽只一人,石娘子却大为震惊,叫道:“大家快出此房,不可逗留!”双手先后一扬,两枚飞石飕飕打出。葛元当身在门外,飞跃而起,两枚飞石自他脚底飞过。但见他半空翻了个觔斗,头下脚上,两袖一鼓,一大片黑烟澎地散开,顺着袖风涌入房中,扫过门栏,木色立暗。
向扬双掌一圈,大喝一声,九通雷掌威力迸发,掌力势如风雷,猛地将黑烟推回数尺。但是黑烟被前后两道内力一冲,便往四周散溢,化做淡淡迷雾。房中四面为壁,毒烟更具效力,文渊看出不妙,一个闪身到了窗边,挥掌开窗,叫道:“各位快出去!”
这房间是在二楼,但是众人均擅武艺,跃出窗外,自不为难。毒烟厉害,韩熙、凌云霞等一一跃出,不敢久留,待华瑄及小慕容出去,文渊也抱着紫缘逸出,却不见向扬和石娘子出来。
但听一声砰然巨响,两扇窗子被一股无形巨力震飞出来,一团黑影跟着飘出,轻轻落在大街,向扬和石娘子一齐跃下。只见向扬右掌隐隐笼罩一股黑气,缓缓自掌心散出。葛元当沉声道:“好小子,内功倒是不弱。”向扬右掌用力一握,黑气登时飞散无踪,道:“多谢!这份见面礼,在下收下了。”
两人适才飞快交手数招,互拼一掌,葛元当掌中暗藏毒质,内劲一发,便借力出房。毒烟诡异,向扬不能承受,但是正面对掌,向扬内功雄浑,葛元当的毒掌便未能得手。
石娘子见他孤身一人,竟敢前来袭击,心中甚疑,喝道:“葛元当,你们皇陵派人才众多,难道只派你一人前来么?”葛元当双手缓缓左右平举,十指箕张,黑气弥漫,道:“不过是来招呼一下各位,就老夫一人,便已足够!”说完双臂一振,两团黑气向左右两边卷去,街上本有不少百姓,一被黑气扫及,便剧烈咳嗽起来,本来只弯着腰,却渐渐蜷曲身子,倒地不起。
向扬大怒,飞身上前,一掌直劈过去,叫道:“这些都是无辜百姓,你伤他们做什么?”葛元当飘身避开,冷笑道:“它们都是老夫的武器,你这小子如何懂得?”
说话之间,死于毒烟肆虐下的尸体已散发出阵阵恶臭,令人几欲作呕,紫缘身子打了个冷颤,但觉脑中一阵晕眩,脚下不稳,险些摔倒。文渊大惊,连忙扶着紫缘,道:“紫缘,怎么了?”紫缘迷迷糊糊地道:“文……文公子……我……我好冷……”文渊心里一惊,握住紫缘手掌,将九转玄功真气送了过去,叫道:“各位小心,看来这些尸体均已带了毒气!”华瑄惊道:“紫缘姐姐中毒了?”话才出口,自己也觉有些头晕,连忙运功抵御毒气。蓝灵玉、杨小鹃等内功较浅,更是摇摇晃晃,全力运气,才保得无碍。
石娘子默运真气,抵挡毒气,怒道:“葛元当,京城之中,你也胆敢用‘万尸蛊’此等y狠毒物?蛊毒扩散开来,要害死多少人?”葛元当冷冷地道:“待得各位束手就擒,老夫自会收了蛊毒,何须担忧?”话声一止,葛元当已冲至一具尸身旁边,右脚一起,将那尸体踢向文渊。
尸体未至,浓烈的尸臭已先逼来。文渊眼见紫缘昏昏沉沉,冷汗直冒,心中担忧,更是气愤葛元当的狠辣,左臂轻轻搂着紫缘,真气点滴传去,右掌忽然一圈一转,左脚足尖点地一旋,身子于倏忽间回旋数圈,衣袖飞扬,那尸身前冲之势竟莫名其妙地消解,凭空翻了个身,砰地一声落下地来,文渊却已不在当地。
饶是葛元当眼光锐利,竟也没看出文渊如何闪躲破解自己的攻势,惊异之余,忽觉背后风声飒然,连忙回身出掌,来人一沾即走,飘然退开丈许,却是文渊出手,身法之奇,几是神出鬼没,葛元当大为吃惊,心道:“这小子何时练就了这等轻功?怎地晃眼之间,便绕到我身后了?”
文渊手抱紫缘,身法之快,却丝毫不受影响,右手握住剑鞘,向前一送,鞘中长剑霍然倒飞而出,剑柄直撞葛元当x膛。葛元当伸手一抓,正要顺势握住剑柄,岂料文渊疾步飞冲,尾随飞逝剑光,起脚回踢剑刃,长剑陡然打了个圈,葛元当变成抓住了剑锋,不及惊愕,光圈疾划而过,一只手掌几乎切成两半。总算他剧痛之余,发劲震出,剑锋稍稍荡开,保住手掌,却已血流如注,满手血污。
葛元当厉声嘶叫,急忙飞退两三丈,惊怒交迸。
这几下神奇玄异的招数,全出自于宋末毛敏仲的一曲“庄周梦蝶”,取材于庄子“齐物论”,功法如梦如幻,举手抬足之间,令人难分虚实,文渊却是栩栩然如飘蝶,别说葛元当对他招数意想不到,便是他自己也未曾设想,随意而为,无一而非出人意表。他j通乐律,又熟读经典,两者互相融会,施展于武功中,越加得其j髓,神妙无方。
此时尸气已散去不少,其余百姓也早已惊惶逃散,葛元当受创不轻,神情却更加悍恶,左手成爪,疾扑小慕容。小慕容知他毒功厉害,自己内功不及,当下纤腰一摆,轻盈之极地让开一旁,手上短剑盘旋缭绕,施展霓裳羽衣剑护住全身。
葛元当还待再攻,石娘子的飞石和杨小鹃的弹子连珠打到,逼得他不得不避,厉声叫道:“贼婆娘,想暗算老夫么?”小慕容道:“你的毒烟可恶毒得多,现下难道还有你喊冤的余地么?”葛元当怒极,单掌连击,五指上渐现斑斓气芒,色彩纷杂,诡异多端。
石娘子叫道:“慕容姑娘退开!这是滇岭派炼血手,不可逞强!”小慕容听得滇岭派之名,脸色微变,急忙抽身远退,叫道:“原来你是从滇岭派投入皇陵派的,难怪毒技如此险恶!”
滇岭派地处云南深山,以习毒为武学基础,门下弟子人人擅毒,掌门人白超然更是毒技j深,当世无人能出其右,武林中威名赫赫。葛元当这“炼血手”,便是滇岭派最骇人的毒功之一,能使人血中产生异毒,虽不致当场毙命,却会使人衰弱异常,即使寻常伤风,亦会痛苦不堪,生不如死,滇岭派高手亦不敢轻易使用。石娘子识得此技,立即出言警告小慕容,便是此功太过y损之故。
葛元当连声冷笑,道:“不错,老夫本是滇岭派之人,现下则是皇陵派守陵使。你们若是不怕死的,尽管来跟老夫过几招,瞧瞧能活上几日?”
韩熙喝道:“葛元当,你莫要拖延时间,我等一涌而上,将你分尸,便往长陵去救任师叔,你皇陵派有何诡计,都是枉然!”葛元当斜睨韩熙,道:“你这小子是韩虚清的儿子么?嘿嘿,老夫倒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看来也算是个人杰,可惜转眼便是干尸枯骨。”身影一闪,左掌挟带绚烂色芒,悍然拍向韩熙左胁。
韩熙拔剑出鞘,稳守指南剑架势,剑尖指向葛元当掌心。葛元当变招奇快,让过剑锋,转而抓向韩熙手腕。韩熙迅速收臂转剑,剑刃平刺,去势比前招更加凌厉。
便在此时,向扬已纵身而至葛元当上空,喝道:“葛老贼,让我领教一招炼血手功夫如何?”随着身形下落,雷掌刚劲已然封住葛元当周身四尺之地,先声夺人,葛元当双目一瞪,沉声道:“小表,来送死罢!”左掌翻起,以炼血手硬接九通雷掌。
就在双掌将要相击的一瞬间,向扬掌路陡变,由直劈而化回旋,双掌齐出,连转了数十个大小圆圈,仿佛一道旋风袭卷,葛元当一条手臂立时陷入重围,不能脱困。向扬恨他滥杀平民,掌下毫不留情,这“风雷绕石坛”的回旋力道巨大得可怕,但听几声断骨声响起,葛元当前臂骨接连震断,雷掌掌力直震入体,打得他脑中嗡嗡声响,掌上彩气崩解离散。
雷掌逞威已毕,向扬稳稳落地,葛元当的手臂已变得曲折离奇,瘫倒在地。
向扬骤出猛招,也觉真气翻腾,双掌虚持丹田,暗暗调息,吐了口气,道:“你这老贼恃毒害人,今日我将你一掌击毙,瞧你有何话说?”手掌一起,便要将葛元当毙于掌下,却听一个中年男声道:“我皇陵派的守陵使,岂容你小辈说杀便杀?”
这声音自大路一方远远传来,竟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霸悍。众人望去,一个身穿淡黄锦袍的男子缓步踏来,约莫五十岁上下,神貌严厉,双目暗藏棱光,蓄着短须,步伐稳健,隐然透露一股霸气,身后十数人静静跟着,其中也有卫高辛在内。那黄袍男子眼光扫过四周,道:“这里躺在地上的,只有尸体,葛元当,你这是什么样子,给我站起来!”
出手时极其凶狠的葛元当,此时竟也脸现惶惧神情,挣扎起身,不去管向扬是否要落掌将他打死,走上几步,颤声道:“献陵守陵使葛元当,参见掌门。属下……属下未能达成使命,请掌门降罪。”黄袍男子哼了一声,道:“若我没到这里来,你便这样让这些人顺顺利利到长陵去了?”葛元当不敢接口,宽大的黑衣不住抖动。
向扬和文渊闻言,一齐凝视眼前这黄袍男子。此人便是皇陵派掌门,也是昔日的大师伯,武功最为深湛的龙驭清!
【八十三】
一时之间,四下气氛为之凝结。只听龙驭清说道:“你们想必都是来找我任师弟的。好得很!华师弟的弟子,便是你们两个?见到本门长辈,何以不跪?”
说着眼光朝向扬、文渊这里s来。
向扬凛然无惧,道:“龙驭清,你既然已离开本门,我也不叫你师伯了。”
文渊说道:“正是如此。”龙驭清冷冷地道:“很好,那么我也不必对你们手下留情。”
石娘子上前一步,道:“龙掌门,我巾帼庄的旧帐,可要一并算来?”
龙驭清道:“攻打巾帼庄,原是迫不得已,倘若石庄主肯将十景缎换来,何来此战?石庄主,你可带了十景缎来?”石娘子伸手入怀,取出一枚尖石,道:“当真遗憾,今日来此,只有此物奉送。”龙驭清微微冷笑,道:“很好。”
文渊心道:“龙驭清来此,皇陵派中能跟韩师伯相抗者,应只有黄仲鬼一人,若要往长陵救任兄,此乃最佳时机。然而要在这里摆脱龙驭清,只怕大大不易。”
向扬心中也是这么一个念头,暗暗思索一阵,低声道:“师弟,你跟师妹、韩师兄、石姑娘她们先走,立刻赶去长陵。”文渊愕然,道:“师兄,那你呢?”
向扬道:“我来拖住龙驭清,你们几人合力,若能会合韩师伯,该能及时救到任师叔。”
此时紫缘已悠悠转醒,轻声道:“文公子!”文渊轻轻抱着她,道:“感觉怎么样?”紫缘低声道:“好多了,只是还有些冷。”文渊搭她脉息,已然平复不少,心知所中尸毒不深,自己以内功助她调理之后,已无大碍,当下道:“紫缘,你先跟我师妹她们走。”紫缘转头看了看皇陵派众人,道:“你要跟他们打吗?”文渊微笑道:“马上便会跟上来的。”
向扬暗运玄功,道:“师弟,让我来就够了,你们先救任师叔要紧。”
文渊俯身拾起长剑,道:“龙驭清该比黄仲鬼更难对付,师兄,你一个人绝对不行,一起上吧。”向扬正颜道:“师弟,你不听师兄的话了么?”文渊道:“不听。”向扬笑了笑,道:“那就算了,动手!”
瞬息之间,两道身影飞纵而出,向扬单足一顿,疾冲之势陡然增快,夔龙劲功法流转全身,文渊剑蕴真力,使动庄周梦蝶序引“蝶梦游”,身影飘忽难测,抢先夹击龙驭清。龙驭清暗哼一声,双手一挥一格,架住向扬掌路,掌风震开文渊剑锋,内劲一吐,向文二人不由自主退开几步。
向扬沉劲卸力,暗暗调息,叫道:“石姑娘,你们快往长陵去!”石娘子衡量情势,若是自己留下助阵,单以韩熙、华瑄、小慕容等人,未必能应付得来,更无人领导凌云霞等三女,趁着龙驭清并未亲自看守任剑清,需得当机立断,当下叫道:“向兄,文兄,多加小心!”身形一纵,当先往北冲去。小慕容抢入客栈马房,放出马匹,让众人乘马赶路。
卫高辛飞身而出,右手单掌戳向小慕容,喝道:“想要逃走,哪有这等容易!”
小慕容见他来得凌厉,不敢硬接,轻轻闪过,先避其锋,华瑄长鞭一圈,封住卫高辛来路,一边叫道:“文师兄,你可要快点跟过来!”韩熙奔了过来,道:“不必担心,华师妹,快快上马!”
卫高辛还待追击,却听龙驭清道:“不必追了,让他们去!”卫高辛一听,当即停步,应道:“遵命。”身子一退,回到皇陵派诸人中。
向扬望着韩熙和一众女子绝尘而去,道:“龙驭清,你可真放得下心。”龙驭清冷冷地道:“长陵地g,连韩师弟也无法脱困,我何须担心这些人破了地g?”
文渊一振长剑,心道:“长陵地g究竟有何古怪,龙驭清这等有恃无恐?卫高辛、葛元当武功都属上乘,他也将之调来,莫非另有高手看守任兄?”
然而此时做何臆度,都属无用,两人面对的,乃是更胜于黄仲鬼的强敌,方才被龙驭清化开攻势之时,向扬、文渊均已领会其武功圆熟j纯,实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要说取胜,几乎绝不可能。此战但求争取时间,寻隙脱身,便算功成。
但听龙驭清道:“十多年来,未曾再见华玄清师弟一面,想不到现在只能见其徒弟。你们两个,功夫学到了几成?”向扬双眉一挑,道:“师父所学博大j深,我们至今仍远有不及,但要铲奸除恶,倒还应付得来。”龙驭清陡然目露凶光,道:“小表,莫要胡言乱语!”身形一腾,已抢至向扬上位,单掌下击,一股刚强巨力飒然而至,如漫天乌云中惊雷忽现,正是九通雷掌掌力。
向扬自知功力不及,真气迅速流转三周天,虚掌上迎,双掌将触未触之时,藉着龙驭清掌下威力滑开步伐,甫一抽身,龙驭清掌力已凭空轰在地面,震天价一声大响,砂石乱飞,劲气四溢,向扬只觉气息窒碍不顺,大为心惊,受其余波震荡,居然连退十余步。文渊闪身至他背后,叫道:“师兄!”左掌按住他肩后,拍出数道柔力,方才勉力化解余劲。皇陵派众人登时大声喝彩,给龙驭清助威。
龙驭清喝道:“小子,九通雷掌该是这样使的!”不待向扬回气,又已冲上前去,双掌霎时间蕴含了深厚无匹的内家真力,连环拍出,迅猛骇人,无数掌影接踵而来,铺天盖地,如同千军万马的大战阵,正是九通雷掌绝招“雷鼓动山川”。
向扬对这一招早已烂熟于x,但是由修为深不可测的龙驭清使将出来,威力竟是大得难以想像,震惊之下,已无闪避余地,运气站定脚步,纵声长啸,将丹田真气尽数提起,同样使出“雷鼓动山川”,以快打快,以繁制繁,只一瞬间,两人已接连硬拼数十掌,剧震之声接连爆响。
一经交锋,高下立时显现,向扬功力确然不及龙驭清,每一掌拍出,都受到极大的震撼,龙驭清却着着进逼,掌法越打越快。正要一举攻溃向扬掌路,忽见青光闪动,文渊自向扬身后横身闪出,“蝶梦游”剑法轻灵之极地施展出来,剑尖连点龙驭清上身各大重x。
龙驭清大喝一声,双掌陡然一并,内劲犹如化做排空巨浪,广及身周七尺,硬生生把向扬、文渊震飞丈余,长剑也嗡嗡作响,若非文渊使足柔劲,这一招便要令他剑刃断碎。向扬虽然身上未中一掌,但是连拼数十掌,已把他震得气血翻腾,经脉真气乱成一团,咬紧牙关,勉强站稳,心下不禁骇然:“这龙驭清好厉害!能把九通雷掌使到这等程度,非有极其j深的内功做底子不可,我尚且抵挡不了,师弟岂非更加危险?”
文渊受了龙驭清隔空所发雷掌功力,比向扬好不到哪里去,浑身剧震,一时之间,险些难以动弹。但他知道一但被震倒在地,雷掌威力尽数入体,他绝对承受不起,在这凶险无比的关头,全力运使“御风行”,身子飘然而起,如入缥缈虚空,不受外力羁绊,风吹落叶一般掠地而过,总算消解大半雷掌巨力,方才轻轻落地,未在一击之下便受重伤。然而龙驭清掌力太强,文渊奇经八脉皆受剧烈震荡,虽然站定,却没能立时重新提气,全身酸软无力,连忙以剑柱地,方才稳下。
龙驭清冷笑一声,道:“怎么了?只是这么一招,就受不了了吗?”丝毫不让两人调息,左脚微举,双掌一分,掌心忽然平白响起隆隆之声,有如闷雷。向扬一见,立知他要施展“夔龙劲”,叫道:“师弟,小心了!”文渊也知此招厉害,当下全神提防。
但听龙驭清一声狂啸,左掌接连几个小回旋,夔龙劲全数运至右掌,身影一晃,一掌直劈文渊x口,来得快如闪电,倏忽即至。文渊知道这一招最厉害处,便是后劲极其惊人,想要避开,非有极其高妙的轻功身法不可,心中忽地闪过一丝灵光,将长剑直抛上空,脚步一错,似乎身形不稳,虚浮之中,竟将这一掌险之又险的让了开去。
这一下步法乃是由“岳阳三醉”琴曲化出,又名“羽化登仙”,但见文渊身如飘羽,去向无定,似快似慢,步伐模糊,大有吕洞宾三醉岳阳、飞渡洞庭之势。
夔龙劲灵动多端,乃九通雷掌的j奥功法,龙驭清一掌不中,旋即回掌追击,毫无滞涩。
但是文渊内功虽然远远不如龙驭清,却身负当世无人可解的神妙秘诀,若把他在琴艺上的造诣跟龙驭清的武学境界相较,可说同为举世难逢对手。就凭着对琴曲的透彻了解,文渊将武功不及之处弥补提升,这“岳阳三醉”步法,就算龙驭清见闻如何广博,也瞧不出半点端倪,夔龙劲后劲连发三重,都被他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开。龙驭清衔尾猛追,竟然未能击中文渊,而文渊明明接不住龙驭清这一掌,却反而像是游刃有余,身法潇洒流畅,真如苏轼赤壁赋曰:“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转眼之间,文渊抛出的长剑自空落地,龙驭清已连发九道后劲,全被文渊避开,心中不禁讶异,暗道:“这小子所使轻功,并非本门所传,先前施展的剑法,也未曾见韩虚清使过,武林中更从未见得,到底是什么功夫?”
就在他迟疑的一瞬间,忽听一声大喝,向扬已飞步来攻,双掌一拍即分,掌心真气狂聚,威势惊人,也是“夔龙劲”掌力,直逼龙驭清而来。这一掌抓准龙驭清九道后劲耗尽,尚未回气的一刹那间反攻,以己之强,攻彼之弱,龙驭清察觉之时,已然失了先机,仓促之间,回身一掌对去,双掌交击,向扬立时豁尽全力,九道厉劲毫不停滞,如同九重大浪般层叠狂轰。
文渊看出转机,掌使“沧海龙吟”功力,重重拍向龙驭清肩头,居然一击即中。龙驭清低哼一声,内劲忽然变得混沌不明,似是无底深渊,又如宇宙洪荒,漫无边境,向扬和文渊两人的掌力像是打在了空处,浑不着力,无可中者。
二人惊愕之余,龙驭清内劲又变,这次却如风云变色,天惊地动,经脉之中厉劲迸发,衣袍鼓起,灌满劲风,浩瀚无止的大威力骤然释放出来,向扬、文渊陡然间像是失却了主宰,内劲全被逼回自身,霎时间承受了粉身碎骨般的剧烈痛苦,向扬缓缓趴倒,稍一动弹,便喷出一大口鲜血。文渊像是飞鸟折翼,“碰”地跌落地上。
龙驭清冷冷地望着二人,忽然一脚踢出,正中向扬腰间,将他身子踢得飞起,落地之后,又在地上翻了几个身,所过之处血迹斑斑。向扬只觉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几欲昏去,全然无力抵挡。龙驭清弯腰抓住文渊后领,手臂一抖,直把文渊掷出二丈多远,正摔在向扬身旁,一落地,文渊便吐出一口鲜血,微微挣扎,看来也是无力动弹。
龙驭清哈哈大笑,道:“怎么?刚才还是生龙活虎的,现下却像两滩烂泥,这样的功夫,也敢向我挑战?”笑了几声,便即止住,轻轻按了按x口,鼻中哼了一哼,微微冷笑。
向扬只觉全身骨骼疼痛不堪,真气难以凝聚,使足全力,勉强撑着上身,低声道:“师弟,还能动吗?”文渊一动也不动,低声说道:“半死不活了。”
龙驭清上前几步,沉声道:“小子,你便是曾伤了卫高辛的文渊罢?你这身武功,到底是从何而来?”文渊道:“你武功已然这等厉害,又何必知道?”
龙驭清脸色一沉,回身吩咐道:“把这两人带回去。”四名汉子应声而出,各持铁炼,朝向扬、文渊走来。文渊躺在地上,往客栈窗口一望,似乎要看什么东西,留恋不下。
龙驭清见他如此,顿起疑心,暗道:“莫非客栈中有何古怪?”当下奔至客栈窗下,起身纵跃,入了房间。此时毒气早已散去,龙驭清环视四周,眼光扫到床边一个琴囊,心中一动,上前拿起,解了开来,正是文武七弦琴。葛元当来袭之时,因躲避万尸蛊毒气为先,又为了对战时的灵活,文渊没能将琴带出。
文武七弦琴乃师门宝物,龙驭清之所以欲得任剑清而后快,一大原因便是为夺此琴,此时见到,不禁大喜过望,喃喃地道:“天助我也,当真天助我也!”转念一想:“那小子年纪轻轻,却有一身奇妙功夫,想必便是此琴的奇效。”思及此处,更是欣喜欲狂,忍不住炳哈大笑。
大笑声中,忽听几声惊呼惨叫自窗外传来,龙驭清心头一惊,情知有变,立即纵身出窗,只见四名汉子倒在地上,卫高辛单脚跪地,按着左腿,指缝间不停流下鲜血,葛元当仰倒在地,文渊和向扬却已不见踪迹。
龙驭清大为惊怒,喝道:“怎么回事?”卫高辛战战兢兢,颤声道:“掌门,那小子……那文渊突然跳了起来,将这四人击倒,带了那向扬逃走,葛兄弟双手有伤,属下被他用剑刺中,拦他不住……”
龙驭清一听,回想方才情景,向扬的确伤势沉重,文渊言行举止却有些怪异,越想越像是假装重伤,不禁震怒莫名,喝道:“饭桶!往哪里逃了?还不快追!”
【八十四】
文渊趁着龙驭清入房搜得文武七弦琴之时,带着向扬猝然逃脱,心知经此一战,城中已然大闹,只怕不易出城,何况自己内伤实也算不得轻,当即在小巷里东奔西跑,心道:“拼着被龙驭清狠狠摔了一下,总算得以脱身。唉,然则丢了文武七弦琴,可对不起任兄了。”
当时龙驭清以玄异内功震伤两人,向扬照单全收,夔龙劲反击自身,伤势沉重,文渊的“沧海龙吟”掌力,虽是以九转玄功为g基,但却是由琴曲变化应用,收发由心,虽被震回,却没有因此受伤。但龙驭清的内功却扎扎实实地反震在他身上,所幸他只击中龙驭清肩头,反震力道虽然厉害,却尚可化解支撑,凭着“岳阳三醉”和“御风行”功法化去不少威力。向扬与龙驭清对掌,又加上了龙驭清原本的掌力,所受真力远比文渊要大,以他眼下内功修为,万万无法抵挡,内伤自是极重。
文渊横抱向扬,正自寻觅可资隐蔽之处,忽见一个少女急急忙忙地迎面奔来,见到浑身是血的两人,登时失声惊叫。
文渊大惊,心道:“糟糕,可别教这姑娘泄漏了行踪。”事在紧急,正要出手将之击昏,却听那少女加快脚步上前,连声叫道:“向大哥,向大哥!你……你怎么样了?”
耳听她语音清柔,文渊一怔,这才认了出来,这名少女便是当晚曾有一面之缘的赵婉雁。向扬本已几近昏厥,听得赵婉雁的声音,睁开眼睛,低声道:“婉雁!”
赵婉雁见到向扬如此伤重,惊讶、担忧、着急,种种心情充满心中,急得眼眶含泪,握住向扬的手,叫道:“向大哥,你……你怎会……怎会受这么重的伤?”
向扬勉强挤出微笑,低声道:“放心,你向大哥命硬得很,死不了的。”赵婉雁急道:“不成不成,得赶紧医治才是……”一望文渊,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呆了一呆,才道:“你……你是文公子么?”文渊道:“半点不错。赵姑娘,可有什么地方能避一避?”
赵婉雁已是急得手足无措,一听文渊这么说,这才稍稍冷静,道:“你们……是跟龙先生打起来了么?”文渊道:“龙先生?是指皇陵派的龙驭清罢,就是此人,现下得先避开他才成。”赵婉雁嗯了一声,急忙思索,忽然想到一处,叫道:“有了,文公子,你快跟我来。”说着拉着文渊快步奔走。
文渊跟着赵婉雁穿过几条小巷,避开人群,绕了一阵,到了一间大宅院后。
向扬和文渊一看,不是别处,正是靖威王府众人在京城的屋邸,两人不禁暗想:“要是给王府其他人发现了,可是成了瓮中抓鳖,糟糕透顶。”但是赵婉雁能及时想到的,只怕当真仅此一地,除了靖威王、赵平波等寥寥数人,一般侍卫也不能随意进到郡主的香闺,倒也有安全之处,当下文渊带着向扬翻墙而过,飞快绕过后院,自窗口跳入赵婉雁房中。赵婉雁则绕到大门进屋,匆匆回房。小白虎奔了过来,连声叫唤。
文渊让向扬躺在床上,道:“师兄,觉得如何?”向扬只觉伤疲不堪,低声道:“勉强能动,若要伤愈,只怕有得等了。”一看赵婉雁眼泪汪汪的样子,心中不忍,道:“婉雁,别担心,我没事的,别哭了。”赵婉雁点点头,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我听刚刚回来的丫环说,龙先生在街上和一群人打了起来,其中一人像是你的样子,我真是急死了,赶快偷偷跑出来看,想不到你真的……你怎么会跟他打?龙先生他……他的功夫太厉害……我真的快吓死了……”说着又要泪水盈眶。
文渊道:“这一战当真险得很,若没逃出,只怕救不出任师叔,长陵地g反而多关上咱们师兄弟二人。昔有刘禹锡诗曰:‘百胜难虑敌,三折乃良医,人生不失意,焉能暴已知’,虽然一时挫败,然则只要没送命,迟早总能对付得了那龙驭清。”向扬苦笑道:“你倒是乐天知命,还有闲情吟诗。”才正说着,忽觉x口一阵烦恶,逆气奔行,咳了几下。
文渊见向扬伤势如此,再难与敌相抗,不禁暗暗忧虑。却听向扬道:“师弟,你的内伤如何?”文渊道:“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对付卫高辛、葛元当,倒还勉强应付得来。”向扬叹道:“好,你先走罢,倘若支撑得住,就尽快去援助石姑娘她们。”文渊愕然道:“师兄,那你怎么办?”向扬道:“我现在这样子,连动一动也难,怕是帮不上忙了。你要是留在这里,等到龙驭清他们到了长陵,师妹她们敌得过吗?你尽速前去长陵,只要救出任师叔,我们便可离开,待在这里反而无用。”
文渊心想此话不错,此时以救出任剑清为首要之急,纵然放心不下向扬,也只有倚赖赵婉雁的帮助了,当下道:“既然如此,麻烦赵姑娘照顾我师兄,在下先行告辞。”当即推开窗子,越窗而出。
向扬明知文渊这一离去,自己处境便是凶险万分,若是龙驭清找到此地,赵婉雁决难庇护自己,只得听天由命,暗自催运真气,能回复一分气力,便多了一分安全。
赵婉雁拿着一条手巾,轻轻为他拭去脸上嘴角的血迹。向扬低声道:“婉雁,这次可拖累你了,当真对不起。”赵婉雁轻声道:“别这样说嘛。向大哥,你好好休息就是了。”微一沉思,心道:“假如有人进到房里,那就万事休矣,该当如何是好?”
她环顾房中,望见一个檀木衣柜,登时灵光一闪,道:“向大哥,你躲在这柜子里,就算有人来到,也不能随便搜查。”向扬一怔,道:“容得下么?”赵婉雁微笑道:“定然可以,来。”她扶着向扬下床,走到柜前,将之打开,把衣服稍微清开到两边。此地虽非洛阳王府,但是摆设之富丽堂皇,却也丝毫不逊,向扬坐在柜中,竟也不觉狭隘。
赵婉雁道:“向大哥,为了安全,委屈你在里面待上一阵了。”向扬笑道:“这倒无妨。不过我一身脏兮兮的,可把你这些衣裳都弄污了。”赵婉雁微笑道:“衣服怎会比向大哥重要啊?”向扬微微一笑,道:“好了,关上罢。”赵婉雁点点头,关好柜门。几处缝隙仍能通气,向扬身在柜中,尚不觉十分气闷。
向扬心道:“早一刻回复气力,便安全一分。”当下凝神运气,默守九转玄功心法,试图打通窒碍不顺的周身血脉。赵婉雁待在房中,不离一步,不时往柜子凝望,默默祈祷:“上天保佑,向大哥,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过了一阵,向扬功力行开,以九转玄功护体疗伤,神游物外,专心致志地运转真气。赵婉雁坐在椅上,静静等待,忽听大厅上隐隐传来哄闹之声。
赵婉雁暗暗心惊:“难道他们真找来了么?”才在想着,便听门外一人说道:“婉雁,婉雁,开门哪。”赵婉雁听是父亲声音,往柜子看了一眼,应道:“爹爹,有事么?”靖威王赵廷瑞在门外说道:“皇陵派龙先生来了,你快开门,有事情要问你。”
赵婉雁甚为紧张,心中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千万得要镇定点。”
深深呼吸几下,轻轻开门。但见父亲赵廷瑞和龙驭清站在门外,身后尚有一群皇陵派弟子。赵廷瑞向龙驭清笑着道:“龙先生,这是小女婉雁。”龙驭清点了点头,回身吩咐道:“你们跟着赵王爷的属下四处看看,别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众弟子躬身答应,各自随着王府侍卫离开。
龙驭清向赵婉雁看了一眼,赵婉雁不敢直视,唯恐太过紧张,露出破绽,微微低头,轻声道:“龙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龙驭清一转头,道:“赵王爷,请让我和令嫒单独谈谈。”赵廷瑞点点头,道:“龙先生有事尽管问,以释此事疑虑。婉雁,龙先生问你什么事,可得据实以答。”赵婉雁低声道:“是的,爹爹。”
当下赵廷瑞迳自走开,龙驭清缓步入房,赵婉雁心中着急,暗想:“那些人定是在屋里到处搜索向大哥了,龙先生又亲自过来,这可怎么办才好?”
龙驭清缓缓走到桌边,道:“小郡主,烦请把门关上,这些事可别给外人听着了。”赵婉雁连忙应道:“啊,好的。”轻轻将门带上,走上前来,却不敢走得太近。
龙驭清冷冷地望着赵婉雁,道:“小郡主,听说有位叫做向扬的小伙子,曾从强盗手中救了你一次,你也将他带来京城了,是不是?”赵婉雁心中暗惊,知道父亲必已同龙驭清说了有关向扬之事,自己已无撒谎余地,只得道:“是啊,原来龙先生也知晓此事。”龙驭清道:“如此说来,这向扬跟你来往应当甚是亲密了。”赵婉雁脸上一红,道:“龙先生,请你有话直说好吗?”
龙驭清慢慢往赵婉雁走来,道:“好!小郡主,我便告诉你。这向扬乃是本门后辈,忤逆犯上,刚才在我手下逃开,有人瞧见他往府上而来。小郡主,这小子是否被你藏匿起来了?”
赵婉雁见到他凌厉迫人的眼神,心中突突乱跳,低声道:“没……没有,向……向公子他很久没有回来这里了,我也一直没有见到他。”龙驭清微一冷笑,在房中缓缓踱步,走近床边时,忽见地上有些许血迹。
龙驭清心下暗道:“这小丫头好大胆子,竟敢欺瞒?那小子定然藏在这间房中,只不知身藏何处?”他是一派掌门,又是京城中大有身份的人物,自不会翻床开柜的搜查,料想若然逼问,赵婉雁也只会否认,想着想着,心生一计,往赵婉雁身后走去,喃喃道:“嘿,难道那小子当真不在这里?”
赵婉雁见他已走过衣柜前,心道:“瞧来他还没看出向大哥在柜子里。”她站在桌前,默默低头,也不随意说话,只盼龙驭清的手下快快回报,四处均无向扬踪迹,就此罢手。
正在她心情紧绷之际,忽觉一只手在她臀上了。赵婉雁吓了一跳,慌忙回身,叫道:“龙……龙先生……”却见龙驭清站在眼前,面带冷笑,说道:“小郡主,我看你还是老实点好。”右手一探,已抓住赵婉雁左手腕,拉近身来。
眼见龙驭清脸上神情不怀好意,赵婉雁不禁花容失色,正要惊呼出声,忽然想到:“我这一叫,只怕向大哥什么也顾不了,就这样冲了出来救我,那……那不是害了他么?”她深知向扬个x,赵婉雁有何危险,定是奋不顾身,以她为要紧,不管自己安危。她自然不想向扬被惊动,当即忍住不叫,但龙驭清着自己的脸颊,手上却挣扎不脱,心中不能不害怕,颤声道:“龙先生,你……你再这样,我要叫了!”龙驭清笑道:“那就叫吧!”手掌向下游动,掌心轻轻触碰着白嫩的粉颈。
赵婉雁又羞又急,登时猜到了龙驭清的用心:“他要利用我把向大哥引出来么?”一想通这点,更是不敢出声,但是手腕被他铁钳般的五指握住,却如何能够离开?
龙驭清见她双唇紧闭,暗暗冷笑,心道:“小丫头,你能撑到何时?”
手掌下移,慢慢往她x前而去。
【八十五】
赵婉雁见龙驭清便要到自己x口,更是急得不知所措,连忙用右手去推他手臂,却如蜻蜓撼石柱一般,哪里动得分毫?却见龙驭清脸上浮现冷笑,手臂一振,赵婉雁一时只觉气也透不过来,一道大力将她推了出去,摔在地上,正好跌坐在衣柜前。
赵婉雁忍痛不发叫声,只是低声呻吟几下,挣扎着想要站起,龙驭清却已站在她面前,一手将她拉了起来,笑道:“小郡主,屁股摔痛了没有?”
赵婉雁不知如何是好,一张脸蛋涨得通红,低声道:“龙先生,请……请你自重,不然……我……我要叫爹爹过来了!”
龙驭清冷笑道:“赵王爷跟我们皇陵派本是相互合作,加上个姻亲关系,想来他也不会反对。嘿嘿,向扬那小子对前辈不敬,他的女人给我做个赔偿,岂不合情合理?”他这几句话说出来,赵婉雁听得又惊又急,此时她正在柜前,与向扬只相隔着一层木板柜门,心想他自然已经听得清楚,只怕随时便要奋不顾身的冲出,不由得心下惶乱,一时倒没担心龙驭清会对自己如何。
龙驭清这几句话,刻意说得清清楚楚,便是要说给向扬听的。然而向扬固然不曾现身,赵婉雁也只是一派慌乱神色,既不吐实,也不惊叫,不由得微感不耐,心道:“倘若那向扬小子当真不在此间,我这样逼迫这丫头,要是传了出去,可不太妙。不过这小丫头看来靦腆怕羞,未必敢向外人说起,要是真说了出去,也是口说无凭,于我何碍?”想到此处,恶念陡生,沉声道:“给我转过身去!”
赵婉雁心慌意乱,一时没了主意,竟然恍恍惚惚地转过身子,面对着衣柜,望着门板缝隙,心中不住暗想:“向大哥,你千万不要出来啊!”
忽然一只手掌按在赵婉雁背上,将她上半身直压在柜门上。赵婉雁方觉惊愕,龙驭清另一只手已在她屁股上来回抚,不时捏上一捏,一边笑道:“隔着裙子也这么柔软,看来你还是个小尤物呢。与其让那小子享受,简直浪费了,呵呵,哈哈!”
赵婉雁一听,只吓得不停簌簌发抖,极力挣扎,但她一介纤纤弱质,在龙驭清手下全然无力反抗,但觉龙驭清单手在她臀上肆意而为,渐渐滑到了双股之间,手掌在其上缓缓厮磨,衣裙也慢慢陷入了股沟。
赵婉雁终于无法忍受,“嗯”地呻吟了一声,心中害怕之极,泪水夺眶而出,颤声求道:“拜托……不要这样……”龙驭清置之不理,手指隔着衣裙往她私处不断戳去,似要将布料塞入一般,不过多久,布上便已有些湿湿的,赵婉雁的声音也似乎带着哭音,勉强回过半个头,哀声说道:“不……不可以……”
龙驭清见了她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无助神情,不禁y威大振,心道:“这小丫头倒真是生得挺美,只不知向扬那小子是否已经把她开了苞,那可真是可惜了。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瞧你到底叫是不叫?”一时之间,倒不觉得非引出向扬不可,手指在她下体快速挑逗,布料被爱y所沾湿,起了不少绉褶。
赵婉雁双手撑在柜子门板上,被龙驭清从身后随意侵犯,虽然无论如何不愿向扬现身受擒,但是身当失贞之危,又自然而然地希望向扬即刻现身救她,心中犹豫不决,想着龙驭清将要对她施加的暴行,越想越是害怕,忍不住低声啜泣,不知不觉中呜咽着道:“向大哥……救我……救……我……”
龙驭清冷笑道:“现在求救,不嫌太迟了吗?”说着手指忽然加重力道,用力压着她的私处所在,向内连连按去。赵婉雁出其不意,陡然受到一阵刺激,“呃”地呻吟一下,声音仿佛卡在喉咙,娇躯微微颤抖。龙驭清连续急按,压住她背心的手掌也开始画圆抚,一边施力,赵婉雁手臂之力支撑不住,r房压在了木板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响。
在龙驭清剧烈的动作下,赵婉雁心中更是充满说不出的羞耻感,俏目紧闭,泪珠滑落双颊,身体被他弄得不停摇摆,心中惧怕已至极点,求助的呼叫像是被一点一点从体内挤了出来:“呜……呜呜……救我……向……向大哥……呃、呃嗯……不、不要啊!啊、啊……”
然而赵婉雁虽然已经不自觉地哀鸣,向扬却依旧没有出来。龙驭清心道:“看来那小子果然不在房里,否则这小丫头都吓成这样了,那小子怎会狠心不管?”
心觉判断错误,浪费不少时间,只怕向扬跟文渊均已逃远,甚而前去与其他伙伴会合,不禁大怒,一股怒气全部发泄在赵婉雁身上,忽然一拉她后领,将她身子按倒在地上,低声吼叫,跨坐在她腰间,恶狠狠地道:“小郡主,该是你代那小子赔罪的时候了!”
赵婉雁被他压坐住身体,惊惶之下,不禁又想:“向大哥怎会还没有发现?难道……难道他伤势太重,昏迷了吗?”但是此时她已无暇多想向扬如何,眼见龙驭清神色狰狞,随时便要将她蹂躏殆尽,心中恐惧莫名,颤声道:“不……不要……我……我……”
龙驭清双目一瞪,面露狞笑,双手伸出,恣意挤压她的一对嫩r,一边胡乱拉扯,将她x前衣服弄得凌乱不堪,口中荷荷呼气,眼神便像是一头准备享用猎物的猛兽。赵婉雁抵抗无用,急得泪水盈盈,心中登时转过一个悲凄的念头:“向大哥,你定要平安无事,婉雁今日难逃此劫,不能苟活,只有来生……来生再与你相会……”
龙驭清看着这个娇美的小泵娘慢慢放弃了反抗,脸上露出绝望之色,心底一股凶狠x情直升起来,嘿嘿一笑,道:“小郡主,好好享受罢!”双手在她身体上下到处侵袭,最后停在腰间衣带,开始动手解下。赵婉雁别过头去,微弱地低声哭泣,肩头轻轻颤动。
龙驭清y虐之心大起,正待肆意逞欲之际,蓦地里一声木头破裂之声响起,一股强烈劲风直冲龙驭清后背,全无先兆,来得猛恶之极。龙驭清猛然一惊,y欲顿消,心中反而大喜:“好,向扬小子,你可出来了!”一侧身,九通雷掌随心而发,心想向扬已负重伤,这一掌便足以将他震昏。不料眼前出现的,既非向扬,亦非文渊,而是一个硕大无朋的巨兽,一只白毛黑纹的庞大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凌空扑至,两只虎爪向他疾抓而来,来势凶猛之极。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兽,武功高强如龙驭清,也不禁骇然失色,掌力不及发出,已纵身直跃而起,闪过虎跃来势,一声大喝:“什么怪物!”九通雷掌掌力又已催聚掌心,直劈白虎背脊。白虎跃势不停,头一俯一仰,正好将赵婉雁身体挑至半空,前爪一落地,陡然间又是一跃,速度竟又快上倍余,一闪之间,赵婉雁正好落在它背上,龙驭清掌力却已落空,无形掌风将地板方砖震碎了一大片。
这一切来得太过意外,赵婉雁又是错愕,又是惊喜,骑在白虎身上,叫道:“虎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一瞥之间,只见房门已然碎裂,显然是被白虎撞开。
一个白影忽然自门外飞窜而入,哗呜一声,却是小白虎。紧跟着门外一阵吵闹之声,又是一串兵刃交击声,几名汉子和护卫跟着涌入房中,一个光头大汉手持大刀,刀法急劲,竟是白虎寨寨主童万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