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楼:天下第一佞臣第42部分阅读
Np楼:天下第一佞臣 作者:肉书屋
同?”
“呵呵,这个自会有人解答!”白衣人淡笑着捋了捋胡须。
花闭月蹙了蹙眉,不明白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却见白衣人意味深长地对她笑了笑,身影渐渐地模糊起来,而眼前的白雾散去,迷迷蒙蒙,隐隐约约的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面容,感觉有些恍惚,渐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枕在他的腿上。
当她睁大眼睛看清男人的容貌时,一颗心立刻定了下来,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翻过身来半趴在男子的腿上,扬起脸来,慢慢伸个懒腰,微笑道:“你何时来了?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梦!五皇子已派人寻我过来。”
“你是否知道我已有身孕?”花闭月眼睛里却荡漾着欢快不羁的笑意,轻轻摸了摸小腹。
“知道……不过……”玉流觞似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想起梦境中白衣人所说,花闭月缓缓坐起身子,看着他。
“胎象不稳。”玉流觞慢慢说道。
花闭月的心猛然抽了抽,玉流觞忽然上前握着她的手道:“放心!”
天色渐暗,一弯弦月在浮云掩映之下,乍隐乍现,屋中烛火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明亮,时而朦胧。
“就是怎么回事?我该怎么做?”花闭月拧了拧衣衫。
“月牙儿,医学玄录中有记载,天命女子身体有异像。”
“我不明白?”花闭月沉吟着,深思的望着玉流觞。
“我曾经查过很多史料,其中部分有记载天命女子的隐秘事宜,其一,使用内力身后会出现彩凤,其二,命中多夫,最后在传宗接代方面也与寻常女子不同,虽然你已怀胎两月,但腹中胎儿也有四个月的模样,我探过你的脉象,这孩子应该长得很快,你的身子需要好好调理。”玉流觞娓娓道来。
闻言,花闭月惊愕地看着玉流觞,抽了口冷气:“依照你这么说,别人要怀胎十月,我岂非只用怀胎五月?”
“是!”玉流觞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流觞,那么我该注意些什么?”
“这孩子长得太快,你会比寻常孕妇更易嗜睡,要好好休养,我会吩咐膳房准备合理的饮食,怀孕期间,切忌不可使用玄术,也不可使用内力!”他揽她入怀,唇慢慢低下去,慢慢地靠近她的额头,花闭月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心中却依然感到不可置信。
“那刺客的事情,我有些担忧!”
“那个天下第一刺客不足为惧,我们都会保护你的,别忘了我暗中也是刺客,东方闵与璧宿曾经与他交过手,还有萧琛与北宫逸都非寻常人,此番大家联手定会制止住他的,所以娘子放心,一切都有我们担着。”玉流觞的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笑意很淡很温柔。
“流觞,有你真好!”花闭月轻轻打了个哈欠,忍不住犯困起来。
“快些休息吧,我陪着你!”
“流觞,你怎不问是谁的孩子?”花闭月用手指绕着他的头发。
“是谁的有什么区别?迟早都要给我生不是么?”
“话虽如此,还是一个一个来吧,我真担心吃不消!”
“放心,有我陪你……他们也很快会来!”
昏暗的卧室内,两人的言语不时传出,渐渐的,屋中又安静下来,只见花闭月又沉沉睡了过去!
对面阁楼的书房内,琉璃盏灯火通明,顶上还挂着两颗夜明珠,楚暮云坐在书桌前批改着文书,失踪心神不宁,目光不时往对面偏院望去,然而,见玉流觞始终没有出来过,不由地摸了摸胸口,面容闪过一丝阴霾,狠狠地喝了两杯茶水,平日优雅的神情早已不复存在,负手在屋中踱来踱去,脸色发青,有些烦恼道:“花闭月啊,花闭月,也就是我心胸豁达,若是换成别的男人,你早该沉猪笼了!”
此刻,忽然听闻侍卫匆匆来报:“殿下,外面有好多人来寻玉流觞。”
楚暮云蹙了蹙眉道:“都是何人?”
侍卫见到楚暮云阴沉的面容不由大吃一惊,他从未见过五皇子面容出现如此冷冽的神情,结结巴巴道:“他们说都是玉流觞的亲戚!”
楚暮云沉思道:“让他们在客房内等着。”
“可是……可是……他们已经朝内院里去了!”
“为何不拦着他们?”
“属下该死,他们委实是太厉害了啊!侍卫们也拦不住他们。”
“果然被他们寻来了!玉流觞一定是故意的!”楚暮云不由凝起眸子。
忽然,身后传来男子清冷的声音:“外面似乎乱作一团,三弟也随他们来了呢!不知道大哥究竟做了何事?”
楚暮云无奈地勾唇一笑,回眸看了林熙寒一眼,低低道:“二弟,说来话长呢!”
但见远处一名红衣少年踏在雪上,手持长剑,秀美带着冷煞的面容让人不敢靠近,那般唇角弧度似笑似讽,幽深的眸子斜睨着地上躺倒的众侍卫,冷冷道:“你们王妃在哪儿?”
“在偏院内,就在……就在那里!”
萧琛抬头看向对面楼阁,正对上玉流觞微笑的面容。
两名侍女惊诧道:“他们……都是何人?”
“他们都是王妃的亲戚。”玉流觞淡淡一笑,拂袖而去。
第101章胎记
圆月挂在墨色的夜穹,洒着极淡的清辉。
两名侍婢缓缓抬起头,脸上却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看着院内出现的四名男子,个个俊美无俦,两名侍婢曾都是跟着贵族见过世面的,目光一一扫过诸位男子,识得其中一位是战神北宫逸,另一位是萧丞相之子萧琛,不由得抽了口冷气,犹记北宫逸与萧琛并非是同路人?为何都会成为王妃的亲戚?不由心中感到惊讶万分。
然而,四名男子眼神中关切的目光,纵然是瞎子也能瞧得出。
来者个个身份不凡,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两名侍婢连忙规规矩矩退到两侧,垂下头,默不作声,心中却在暗自揣测着缘由。
来到屋中,四名男子看到床上佳人那沉睡不醒的面容。
萧琛心中不由一惊,眯起眸子,看向玉流觞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流觞在屋中负手而立,目光犀利地扫过诸人,缓缓道:“月牙儿已有身孕!”
闻言,众人呆呆地望着玉流觞,哪里还有翩翩公子的模样。
“是谁的?”半晌,有人低低问道。
“两月前与她在一起的,这腹中孩儿应该就是谁的!”
东方闵与璧宿的神情虽然一度感到惊诧,思绪追随到两个月前时,面容陡然阴沉下来,只因两人是三月前离开的,而萧琛剑眉轻轻挑起,眼中光芒耀目,北宫逸背挺得很直,整个人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眼眸内顿时放出熠熠光彩。
玉流觞并未理会诸人神情,接着道:“既然已经寻到了月牙儿,我有事要与诸位商量!”
“玉兄但说无妨!”东方闵微笑着道。
不知何时,五人一路行来,似乎已有了一种默契。
玉流觞在五人中年龄虽不是最大的,但却是最稳重的。
东方闵本就与他互相欣赏,两人之间依然如往常一般,萧琛虽然心情有些心结,但至少玉流觞是在五人中最通情达理的,当初他与花闭月之事也是玉流觞一手促成,他对玉流觞的心思自然很是复杂,抬眸看着玉流觞之时,一向坦荡的表情中有了几份扭捏。
璧宿对玉流觞也并无排斥,就是北宫逸对他也有三分敬佩。
于是,众人目光都落在玉流觞身上。
紫铜熏炉中飘出袅袅馨香,是极雅致的檀香味道,有安神的作用,似对孕妇身子不错。
而玉流觞的声音仿佛雪翳窗前,梅影疏斜,带着几分清冷道:“月牙儿如今有身孕之后,再也无法施展玄术与内力,近来有第一刺客惦念她,我们六人每日分两个时辰竭力看护好她,莫要让人钻了空子,如何?”
每日分六个时辰,每人陪伴两个时辰。
众人思忖着,觉着有理,每个人都可以单独与佳人相处,非常公平。
忽然,璧宿第一个回过神来,诧异道:“你说六人?还有谁?”
至此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神情肃穆地看着玉流觞。
玉流觞语气平静道:“我与月牙儿已谈论过了,七人中还有楚暮云。”
听闻此言,北宫逸神色一变,不可置信道:“竟然还有大哥?”
萧琛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东方闵斜靠在窗户前,神情有些慵懒,似不以为然道:“天命女子不同常人,梦中可以预见未来事,看来第六条真龙终于出现了,不知第七个究竟是何人?”语落,他的目光扫过眼前每一个男子,最后落在萧琛的身上。
萧琛面色有些复杂,瞳眸仿佛琉璃一般在暗中熠熠发光,一闪一闪的,像夏夜里最明亮的星辰,嘴唇边浮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毕竟,这一路行来,他听到最多的便是七条真龙,乍闻此事,他与北宫逸的反应相同,就是感到不可置信。
随着无数辗转反侧的夜晚,他的心仿佛被针深深刺痛,两股无形的力量在他的心间拉扯着,在寻找花闭月与七条真龙的事情中煎熬着。如此看来,月牙儿与他一人长相厮守的机会是不可能的了!
他的眼中几乎结出冰来,正思忖该何去何从?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玉流觞毋庸置疑地说道:“萧琛,你先留下来陪着月牙儿!”
月色从窗外照入,一点金黄|色的烛光从桌前徐徐透出,映着榻前的芙蓉玉屏,漾出美丽华贵的光焰。萧琛凝视着这光芒,直到眸子被刺痛而眯起,这才慢慢点了点头。
远远望去,被雪色反射,原本温暖和煦的月色带上了凛冽的寒意,一如云王府如今的气氛。
好困!好累!意识在昏芒中沉浮,花闭月迷迷糊糊地想。
她究竟又睡了多久?对了!玉流觞呢?
饥肠辘辘夹杂着疲倦感重重袭来,她迷茫的睁开眼,视野好一会儿才由模糊到清楚,借着从屏风透过来的些许微光,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红色身影在身旁。
是谁在屋里?
忽然,腹中传来胎儿踢她一脚的感觉。
她被这种感觉触动了,想要挪动下身子,可是却又没力气动弹。
隐隐约约感觉那红色人影凝视着她的肚子,忽然伸出手来轻轻抚摩着,而腹内胎儿的躁动也渐渐安静下来,但见那红影子慢慢地低下头,轻轻趴在她肚子上倾听着什么,小心翼翼地,就像对待着最宝贵的宝物。
半晌,花闭月迷茫地睁开眼,眼前好一会儿才由模糊到清晰,见面前竟是一碗热气腾腾的乌鸡汤,连忙伸手接过。刚刚喝了一口,她就因心不在焉而舌头被烫,最后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红衣少年,竟是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在他脸上轻轻摸了摸,忽然一捏。
萧琛的手微微一抖,“嘶”了一声。
当她知道眼前不是做梦,不禁唇边勾起笑意。
萧琛被花闭月这突出其来的动作弄得怔了怔,而她瞧着他的眼神却仍有些不可置信,他方才反应过来,微蹙的眉头就舒展开来,连忙将那乌鸡汤碗撂在桌上,撇了撇嘴道:“都快当母亲的人了,还是那么笨!”
花闭月嘴角微翘:“我哪里笨?”
萧琛修眉微挑,眼睛斜睨地望着她:“和我逛街居然也能走散?你不会拉着我的手?被人当成断袖又怎么了?你非要与我保持距离?”
花闭月知道他说当日失散的情形,低低道:“我怕对你的名声不好!”
萧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冷冷道:“名声能吃吗?能喝吗?我要那名声作甚?”
花闭月抿了抿唇:“现在到处都传我是佞臣,勾引了不少美男子呢!”
“他们是嫉妒了!”萧琛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师侄儿,鸡汤快凉了,赶紧喝了。”
他的称呼一时改不了,花闭月点了点头,捧着鸡汤慢慢喝了下去,虽然鸡汤只是温热,但喝下了之后,那种温暖的感觉就仿佛是刚刚的拥抱似的,而她腹内的饥饿减了几分。
“对了,你怎找来了?”
萧琛翻了翻白眼:“玉流觞给我们留了线索,所以跟着来了,你这女人怎不机灵一些,早些给我留下线索,害我寻你这么久,还与玉流觞他们一起找你。”他完全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花闭月挑了挑眉:“他们都已来了?”
萧琛的声音忽然微微有些鄙夷:“嗯,都来了!你这下满意了?高兴了不是?”
“什么满意高兴?”花闭月目光茫然。
萧琛的脸忽然黑如锅底:“居然当什么五皇子妃?为何要嫁给他?难道他就那么好?居然一个信儿都不留,任人摆布?”他的眼角不由地扫到了她的肚子上,不由神情忧中带喜:“你这女人,不知避孕么?玉流觞难道没有告诉你避孕的法子,以后大腹便便如何对付刺客?”
他忽然垂下眸子:“这事儿也怪我!”
花闭月当然感受到他的低迷情绪,回忆起刚刚某人坚实的手臂环在自己身前的感觉,还有那温暖的手指轻轻抚摩自己小腹时的细腻亲密……顿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
见他的目光不时落在自己的小腹上,于是,轻轻用手抚摸着肚子,如今怀孕两个半月,若是算来应该是正常女子的五月怀胎而已,小腹已开始微微隆起,只是宽大衣衫下并不明显,她眨了眨眼,面容露出一丝微笑,并不想隐瞒什么,低低道:“师叔,这腹中的孩子可能是你的,也可能是北宫逸的!若是你的……萧丞相该高兴抱孙儿了!”
没来由的,萧琛的面容忽然一红,伸手挠了挠面颊。
她一双修长如玉兰花的柔荑轻轻抚摩着他的面容,眸光闪动之下,沉静中透出怅然,抿了抿嘴唇道:“我命中注定多夫,而我是真的喜欢你,也很想为你生个孩子,这番话语我一直想对你说清楚的!不知你是否能接受我,但是我只想这么说给你听!”
萧琛闻言心中一动,似有几分动容,也有几分腼腆。
花闭月瞧见他这般模样,忽然想起初次见到他时的情景。
萧琛忽然深深地瞥了花闭月一眼:“就这些?”
瞧着他的神情,似乎很不满意。
花闭月还是初次这么放下身段,忽然有种无计可施的感觉,此刻她面如白雪,目如墨玉,西子般的模样像道深痕雕刻在他的心里,萧琛只觉得胸中那团烈火转瞬间就爆开了,他揉了揉胸口,心中暗自腹诽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别扭的男人,只是大男子主义作祟而已。
其实,只要在月牙儿心中真的有他即可,他忍不住把自己责怪了一通,何必为难一个怀孕的妇人,思及此,他飞扬的眉眼如明晨般的明亮,几乎是本能地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托着她的后脑,随即轻轻吻了上去。
花闭月渐渐举起手来,起初只是搭在那结实的腰背,渐渐就反手搂住了他的肩膀,臻首靠在他的胸膛,抿着双唇一声都没出。眸子幽幽一闪,心头充满了浓得好似化不开的甜蜜,两人就这样亲吻相偎不知多久,两颗心在胸膛内怦然跳着,感觉小腹又被轻轻踢了一脚,她才回过神来,却是仰头看着眼前的少年。
甜蜜一吻过后,萧琛忍着自己炙热的欲火,轻轻咬了咬嘴唇,又摸了摸鼻子,有些语无伦次道:“师侄儿,月牙儿,这些日子我与他们一同寻你,整整两个月时间,每晚我都胡思乱想的,害怕你出意外,其实,我……我……我也明白自己是不能没有你的!”
他难得煽情得表白了一次,然而,却听到她小腹咕噜咕噜一阵,顿时,花闭月脸颊涨得通红,嗔道:“我肚子饿了!”
萧琛先是愕然,随即眉头竖起,双手捏拳,嘴唇向下撇了撇道:“璧宿在做什么?居然望了叮嘱厨房送饭……”忽然,他的目光又看向她的肚子,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罢了,是孩子饿了,还是我去拿些吃的。”
他不舍地拍了拍她的头:“等我!”
“嗯。”花闭月乖乖点头。
萧琛不由扬起嘴唇,他喜欢这样的花闭月。
像应有的年龄段儿似的让他怜惜,他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温情和溺爱……
当他拿来西湖牛肉羹,青菜白肉,亲手用汤匙喂她饮食。
最后把她抱在怀中,不一会儿,怀里的人儿的呼吸声渐渐均匀,面容上亦是露出了一丝安心甜美的笑容。萧琛看着看着,突然忍不住伸出手去理理花闭月耳边的一缕头发,嘴里又轻轻说道:“生孩子要辛苦你了!”
深夜,天空又飘起了雪,只年关在即,大街小巷但凡有些殷实的人家,都挂出了漂亮贵气的红灯笼。云王府挂在其他府邸的五倍多的红灯笼,好些仆人正在总管的指挥下爬着梯子往树上挂着灯笼。
“五皇子后日就要大婚了?”
“不错,听说皇妃的身子沉了,耽搁久了不好看。”
“皇妃家的亲戚都来了不是,个个都很重视的模样。”
云王府内张灯结彩,若要说整个府邸里还有什么地方气氛称得上安静,那么必定是五皇子的书房了。
玉流觞从卧室出来,耳畔有清风,树枝随着寒风轻轻摇曳,还有那不紧不慢,不徐不疾的步伐,亦不显退滞。
那个男人,永远都这么理智镇定,淡漠从容。
玉流觞如今已成了花闭月的专属大夫,所有真龙都听从他的安排,就是五皇子也不例外,此刻,他慢慢走进书房,但见屋内成排书架,琳琅满目,一室茶花开,洁白略带微红的花瓣散发着芬芳的幽香,地上铺着地毯,摆放着奢极的紫檀木桌椅。
案几摆着玉质棋盘,黑白棋子对弈分明,显是下到一半却未继续。
玉流觞细细一看,不由赞叹是局好棋。
而精于下棋者,必定是善于谋略的人物。
“阁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忽然,屋中传来男子优雅的声音。
玉流觞慢慢抬起眸子,楚暮云正意态悠然地坐在书桌旁边,正端着一杯香茗,另一只手正轻轻敲着桌子,桌前摆放着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如今,他能端坐在这里,并不担忧诸位真龙来寻衅,他知道其他男人的心思如今都放在有孕的花闭月身上,所以他有恃无恐。
何况,他楚暮云并不惧怕任何麻烦,只是眼前这位玉流觞曾经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黑了他一招,让他很是不快。
“我是来商量婚事的!你要如何与她成婚?”玉流觞负手而立。
“婚事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楚暮云言辞模糊地回答道。
“原来此事在阁下心中只是小事一桩?”
“此事再议,玉公子请坐!可有心与在下对弈一局?”楚暮云笑道。
“好!”玉流觞神色平淡地点点头,撩起衣袍坐在案几旁,并未客气,用手执起了黑子。
“既然阁下选择黑子,那么我就选择白子。”
两人下了十几步棋后,每一步棋都暗藏着锋机,两人交手后居然是棋逢对手,寒风吹过,有洁白的雪花随风飘落入窗内,带着丝丝的沁凉,正落在玉流觞的手腕上,衬得他玉手更加白皙。
“阁下确实很懂得抓住时机呢!”玉流觞用黑子包抄了他的一子白棋,淡淡笑道,“五皇子这次的布局,甚至连我也要说一声佩服了。”玉流觞的眼眸中闪起一丝赞许,而他所说的并非指围棋,而是楚暮云偷偷带走花闭月的方式。
“不论我如何高明,也比不上阁下泄露了花小姐的行踪!”楚暮云脸上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
“只是我善于追踪罢了!而其他的男子也非池中之物。”玉流觞沉默了片刻道。
“阁下善于追踪,莫非精于杀手之道?”楚暮云温雅一笑。
玉流觞并未回答他的问话,神情淡漠道:“五皇子,我且问你,阁下是真心要娶花闭月?还是只想互相利用?”
楚暮云忽然意兴阑珊起来,再也没有下棋的兴趣,竟是用力捏了捏手中白玉棋子,他抬头看了看玉流觞,旋即露出一丝讥消的冷笑,他知道对方是聪明人,一点即通,怎不明白自己起初便是打算互相利用,不知为何,当他看到这女人身旁有那么多男人,心中竟然极是不舒服。
而他现在几乎都弄不清自己的想法了,觉得脑袋一阵隐隐作痛。
于是,蹙眉不再说话。
玉流觞目光扫过棋盘,缓缓道:“传闻中,天命女子身旁有七条真龙,而她命运只有在七龙齐聚的时候,才能彻底改变。”
楚暮云忍不住一愣,七条真龙是什么东西?
玉流觞语气略带感慨地说道:“萧琛、璧宿、东方闵、北宫逸还有在下都是她的七条真龙,其实还有一位真龙……就在阁下的宅子内。”
楚暮云微微一怔:“是何人?”
玉流觞摸了摸棋子,忽然摆在棋盘正中,霎时一盘棋局已发生了变化,他勾起嘴唇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阁下你啊!”
感觉自己心脏越跳越快,楚暮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他。
慢慢用手抚在胸膛上!
云王府内,修建了一个硕大的浴池。
这浴池可以容纳二十人,里面大如温泉一般。
屋中温暖宜人,空气里浮动着清雅的熏香气息,池内一个俊美的男子正阖目趴在青石上面浸泡着,白色雾气掩不住清冷的气质,俊美的容颜,半个身子都在水中,火光下只见男子俊美的面容眉目如画,更显得风华无双。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男子立刻睁开眸子,却看到外面进来三个男子。
其中一人正是北宫逸,当他瞧见这池中男子时,正瞧见对方那光彩流离的眼眸,仿佛灿烂的星辰在夜里濯濯生亮,微微一怔,旋即笑着招呼他道:“二哥,原来你在这里沐浴,我早就听说你来这里了。”
林熙寒对他微微颔首,北宫逸已飞快褪下衣物,来到他的身旁泡着。
另外两个男子正是曾在琉璃城内见过的玄术师,东方闵和璧宿。
而黑衣璧宿曾经是他与云麓国第一杀手对付的目标之一,这个男子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活着,林熙寒的目光不由落在璧宿身上,只见他褪去黑衫,慢慢向池中走去。
林熙寒目光依然瞧着他,总是觉着与这男子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往下,再往下,忽然看到那所谓云麓国皇室的图案,顿时,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气息。
北宫逸感到林熙寒的异样,忍不住在林熙寒耳畔道:“二哥怎么了?”
此刻,林熙寒面色端凝,看不出喜怒,眼中寒意却如千年冰雪,浸润入肌肤。
北宫逸见林熙寒正盯着璧宿,目光也一同望去。
这一瞥不要紧,却看到对方的那处,不由抽了口冷气,真是雄伟挺拔!他在军中多年,也与众将士们一起沐浴,发现此人之物与寻常男人真是天差地别!
与此同时,璧宿发现两名男子正盯着自己,他足下忽然顿了顿,在这种时候被这两双眼睛注视着某种地方,饶是璧宿的脸皮甚厚,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第102章纯是误会
月光照耀宫殿,静寂的宫阁在这月光下幽幽地沉默着。
楚暮云月白色衣衫泛着华贵的光泽,他翩然起身,伸手将雕花的窗棂推开一个缝隙,让月光淌进屋中,抬头望向深色夜幕,缓缓道:“依照阁下的意思,大婚当日就要公布花闭月的真面目?”
“她的真容是该昭示天下了!”玉流觞修长的手指抚摩着棋子。
“在大婚之日露出花闭月的真面,让所以贵族官宦们都知道我娶的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儿,难道玉公子不怕我与花闭月……获个欺君之罪?”楚暮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凝重的神色,略微眯起含着满是警意的眸子,冷冷地看着玉流觞。
“阁下本来就在欺君,早欺与晚欺有什么差别?”玉流觞甚是不在意。
“你究竟想怎样?”
“在下只是为大局考虑而已!”
“大局?朝廷之事你懂得多少?”楚暮云本想讥讽两句,但想到玉流觞应是另有深意,于是,倚上门框,双手抱臂不屑地笑着看玉流觞,目光冷凝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幽暗的月色,将玉流觞身影映得笔直鲜明,那双深邃的瞳眸中忽明忽暗映着烛光,整个人如同月色下的薄雪:“阁下还没有身为七条真龙的觉悟,这刺客的目标其一便是花闭月,其二是当今圣上,这天下大局莫过于二人的生死,我说的可有道理?”
楚暮云微笑着道,眸中却透着一股凛凛寒意:“你待如何?”
玉流觞面无表情的凝视楚暮云片刻,淡淡道:“所谓云麓国第一刺客,相信五皇子早有耳闻,此人虽然实力不凡,但终究只是一个人,目前有我们六人就足够应对,待月牙儿生下孩子后,我们只需安心照料她们母子,不用分散精力对付外敌。”
楚暮云的脸色不由得缓和了几分,声音却还是淡淡:“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免得夜长梦多?”
“正是!”
楚暮云笑容依然温和,烛火的光辉均匀洒在他的脸上,仿佛渲染了淡淡一层金色:“既然如此,何不待到我们大婚之后?”
玉流觞唇角一勾,淡淡笑道:“她还有两月就要生产!刻不容缓。”
楚暮云神色一滞,缓缓转身,一阵夜风轻轻吹过,正好掩饰他的身子那一瞬几不可察的僵硬,他不可置信道:“花小姐怀孕不过两个多月?如何快生产了?”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这孩子是玉流觞的?
但宫中的御医分明是说只有两个月身孕。
不过,花闭月的身子似渐渐沉重起来,小腹亦有些臃肿。
他越想越觉着不可思议,索性目光再次看向玉流觞。
玉流觞唇角微翘,极其自然地把玩着手中黑色棋子,缓缓道:“月牙儿是天命女子,自然与寻常人不同,此番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宫中御医并不懂得此道!”
楚暮云不动声色地坐在桌前,俊逸的脸上隐有一丝波动。
玉流觞一双黑眸宛若深渊幽潭:“怀胎五月,月牙儿生产前后不能施展玄术内力,否则会动胎气,而生产后,胎儿吸取母体太多能量,还需要我们六人每日里帮她调养生息,方能很快恢复身子,所以,生产之前的这段时间很是紧迫,需要我们要处理掉所以的后顾之忧。更何况,敌在暗,我在明,这杀手需要我们齐心协力对付才行!”
楚暮云心头陡然一凛:“我明白了!待她生了孩子后,身子会更虚弱,而刺客迟早都会寻上门来,而我们也无暇分心。”
“不错,一切都等对付敌人后再议。”
“但公布于众她的天命女子身份,弊大于利。”楚暮云一抹了然从眉梢掠过,面容却随即浮起更为狐疑的阴霾,方才的话语在嘴边转了几转,终于吐出这么一句。
玉流觞薄唇轻抿道:“你只是公布出她女子的真面目,至于天命女子的身份,皇帝知道即可!该上钩的鱼儿总是会上钩,不是?”
他居然把刺客与皇帝通通比作鱼儿。
闻言,楚暮云微微一笑,那般温润如玉的眉眼,眉梢略微上挑,唇边的笑意勾起,清俊神韵立时变得邪肆魅惑,“很好,既然我们还能谈到一处,接下来我与你要商量要事。”
“何事?”玉流觞静静站着,宛如芝兰玉树一般从容潇洒。
楚暮云笑着翻起桌前的册子道:“下面我们商议婚礼都要请何人,虽然不要大操大办,但也不能过于寒碜,丢了皇家的脸面不是?”
夜静,夜无声。
朦胧月色时隐时现在浮云顶端,如流水迢递。
北宫逸与林熙寒在浴室内慢慢泡着,此地热气腾腾,白雾氤氲,北宫逸神情若有所思,花闭月怀孕的消息让他震惊,那孩子若是自己的,应该是件天大的喜事,但若是萧琛的,他只能羡慕那小子的运气不错。
“二哥,我道为何楚大哥的府邸要在这京郊,原来居然是占了个泉眼,我以为在南京和杭州才可以泡上温泉,没想到此地居然有私人温泉,大哥他真是会享受不是啊?”言讫,北宫逸把毛巾搭在脸上,舒服地泡着。
林熙寒的目光依然如火般灼灼盯着璧宿,眼睛一眨不眨的。
此刻,浴池中的四个男子各自怀着心思。
东方闵舒服地靠着石头上,端起旁边的酒壶,递给璧宿道:“来来来,喝杯酒解解乏,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璧宿接过酒杯,眉目因月光的照耀而越发邪魅妖异,然而偏偏不甘心地问道:“师兄,你说一会儿该轮到谁看护月牙儿?”
东方闵勾唇一笑:“这个应该听从玉流觞的安排,毕竟他医术绝伦!”
璧宿微微挑眉,算是接受了这种说法。
璧宿与东方闵在一起闲聊了两句,心中担忧着花闭月的情形,对萧琛和北宫逸是又嫉妒又羡慕,他拧了拧毛巾,忽然感到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经意回头一看,居然又对上林熙寒的眼神,双目仿佛是熊熊的火焰,带着幽微奇异的色泽。
璧宿嘴唇对上酒杯,瞧见这目光时不由一个失神,身子更是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那滚烫的酒水顿时让舌头吃了苦头,随即呛着咳嗽起来。
他用力拍了拍胸膛,若是旁人这般盯着他,璧宿早就开始发作,然而,这男子浑身清冷凌冽的气质,让他不由感到了一种不寒而栗,于是,他终于沉不住气,匆匆忙忙起身穿戴衣物,逃也似的离开了此地。
瞧着璧宿离开,林熙寒微微蹙眉。
他慢慢起身穿戴衣物,紧随着璧宿离开此地。
两人的身影在月色中一明一暗,晚风里传来悠悠丝竹之音。
悬挂在树上的红灯笼因阴风而明灭不定,但见璧宿的黑衣在月色中乍隐乍现,一瞬间融入黑暗当中,突然消失不见,就仿佛方才只是一个幻影。
林熙寒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剑眉却越发深蹙!
当璧宿施展玄术回到屋中时,依然惊魂未定,端起屋中茶盏准备定一定心神,回眸却看到那青衣男子居然已坐在榻上,目光犀利,眨也不眨地看向自己,璧宿猛然一怔,心中大惊,而后,松手,茶盏从他指间跌落。在心中思忖道此人实力委实不容小窥。
但是,他究竟为何要盯着自己不放?
此刻,他难以猜测出对方的目的。
璧宿此生初次遇到这种情形,凝起邪魅的眸子道:“你追我作甚?”
言讫,再一看时,却见林熙寒已到了他的身前。
他依然默不作声,眼中光芒一盛,在黯淡夜色下,越发显得绝美冷艳!
此人居然也懂得瞬移!璧宿心头一凛,没想到天下第一美男子居然也是玄术师?虽然并没有自己玄术高明,却也是级别在八品的玄术师,于是乎,在他心中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却无法想到此人究竟是何目的?
然而,知道了对方的实力,璧宿心中并不担忧。
他是九品玄术师,实力乃是顶尖的,只是与东方闵传承不同。
虽然东方闵的玄术更霸道,但他的玄术也是世间罕有。
何况,玄术师每跨越一个品阶,实力有天壤之别,一个九品玄术师完全可以对抗五个八品玄术师。
当他还未回过神时,下一瞬,对方玉指如飞,清雅之中更见不动声色的威胁,伸手拂过他的|岤道,接着被林熙寒推倒在榻上,此时,璧宿眼眸飞快转动着,终于明白自己过于轻敌,对方不但是八品玄术师,而且是武技高深的武者,正是玄术师的克星!
一个八品玄术师,加上武技不凡,此人实力真真变态!
世人只以为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只以为他是天下第一巨匠!
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也有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强忍住全身冷汗,璧宿心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道:“阁下究竟想要做些什么?莫不是专程来对付我们的刺客?”
林熙寒不知为何,目光闪过一丝黯然,神情变幻不定,半晌,慢慢道:“是你多虑了!在下并不是刺客!”
目光扫过对方神情,深知他没有说谎,璧宿顿时微微松了口气!
只见林熙寒的面色再次如冰雪一般孤寒,身影在月光下卓然而立,接着淡淡道:“方才在浴室时,我正好看到阁下的下腹似有一个印记,可惜瞧得不是甚分明!”随后,他的手掌缓缓解开璧宿的衣衫,慢慢伸向他的腰间,低低道:“能不能让我仔细看看?”
他居然要脱光他的衣服?
璧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大惊失色道:“你别乱来,那种地方是随便让人看的么?”
虽然两人都是男人,但对方行为的放肆,已经侵犯了他的底限!
林熙寒并未理会璧宿的神情,双手与玄术同时并施,顿时,衣衫落地,璧宿几乎给气晕过去,这男人如此行径,简直就似专门要折磨他一般,璧宿虽然很想挣扎,可惜浑身动弹不得,很快便一丝不挂。但见结实的身躯在这月色下,有种隐隐如玉的光泽。
终于,大功告成之后,林熙寒目光自然而然的投向小腹隐秘处。
阴风袭来,璧宿全身的寒毛都好像要集体竖立抗议!
感到对方的目光正落在小腹上,璧宿妖异的面容已是一脸悲壮的神情。
心中暗道:此人究竟要做什么?
半晌,听闻对方呼出一口气来:“果然是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璧宿庆幸自己还能开口。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动作却是更令他瞠目结舌,只见林熙寒居然也开始褪下裤子,璧宿顿时惊恐莫名,这男人居然要与他裸逞相对不成?这也太……太那个……不检点不是?
然后,片刻后,他的目光凝固了。
没想到林熙寒的小腹居然也有一处与他一模一样的图案。
他眨了眨眸子,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就在对方小腹下面,尴尬的位置,有着与他相同的奇异图案,应是他的族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胎记,而是出生后用火印拓上去的,关于云麓国覆灭前的传说,他还是略知一二!
璧宿脑中一片空白,那一瞬,根本没有思考任何别的事情,过了不知就多久,心中怦然一动,霎时回过神来!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瞠目结舌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没想到他已寻了很久的男人,亦是寻了很久的亲人居然就在眼前,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感到不可置信,而他在这世上果然并不是没有亲人。
一时间,他心神微微激荡,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天地苍茫,沉沉黑暗里忽然出现了希望的光芒,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触令他感慨万千,璧宿强压制住心中那强烈的感觉,忍不住喃喃道:“你……是我的……兄长?”
听闻这一声兄长,林熙寒所有的定力,所有的淡漠,在这一瞬间化作为的欣然与无措。
然而,就在此时,屋门忽然被人打开。
从门后出现花闭月与萧琛的身影。
花闭月抬起眸子,瞧见眼前情形,不由惊愕地回不过神来。
只见床榻上两个男子衣衫不整,竟是比月色还要皎洁,比阳光还耀眼,璧宿一脸惊喜地看着对面的男子,而林熙寒目光深情地落在对方小腹,乍一看来,璧宿就已如砧板上的白肉,而另一个似已蓄势待发!
花闭月不由抽了一口冷气,身子退后两步,靠在萧琛的肩上,暗忖难怪当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