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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给爱就捣蛋 作者:咖哩

    第四章

    到医院重新包扎伤口后,冉蔷薇仍背着她的大包包在外头闲逛着。

    天色渐昏黄,许多上班族和学生在街上熙来攘往,而她从来就不喜欢在拥挤的地方走动,便转往右边一座人烟稀少的小公园,选在一张漆白的凉椅坐下。

    隔着微风传来的是一阵能震荡她内心共鸣的乐音,她左顾右盼,终于在一座小池塘外围看见一名留有羊须的年轻小伙子,他跷着二郎腿,灵活的手指在吉他弦勾拨出准确悦耳旋律,偶尔有几位路人会停下来好奇的看着他,但他就像是置身于自己的世界,表情显得十分自得其乐。

    出生在大城市的她不曾见过这般景象,而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像街头艺人。她起身欲接近看他颇似复杂的指法,孰料莲足跨不到几步,一道窈窕身影比她更快速的冲至吉他手身边,她怔了一下,以一种极度讶异的眼神看着这一幕。

    “罗伯!”

    “珍妮!”被呼唤的罗伯一看等候的女子前来,立刻兴奋地将吉他搁在一旁,张开双臂接住她飞奔来的身子。

    “sorry!我是不是让你等很久?”珍妮在罗伯的双颊各亲了一下,并且替他抚整被风吹乱的乌发。

    “只要你肯来,就算要我等一辈子我也愿意。”罗伯显然十分迷恋珍妮,看着她的眼睛柔情似水,刚才弹琴时的自我陶醉全然不复踪影。

    珍妮漾开笑花,长期受西岸文化薰陶,她的美,揉合东西方与洋化的完美冲突,而她大而化之的个x再加上j致分明的五官,确实有着令天下男子俯首称臣的本钱。

    “那我们先去逛逛好吗?我好久没回台湾了,好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改变。”珍妮一脸无害地说,然而其实她四、五个月前还有回来和亲人们过年,却没通知罗伯,况且圣诞夜的日子是属于安轾汹的,她很公平的分配好时间程序,才不会坏了和每一个男朋友的感情。

    “你等我一下。”罗伯弯下身将吉他收进提袋里,虽然和珍妮谈的是远距离恋爱,但他仍因她的喜好浪漫地去学了吉他,甚至在外观上也打扮得像abc,其用心程度从他身上的每个小细节皆可看出。

    “嗯!”珍妮物尽其用的以她天使般的脸孔迷惑罗伯,直到她瞟见远处正敌视自己的冉蔷薇,心下一惊。“罗伯,我看到一位老朋友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喔!”

    “珍妮?”反应不及的罗伯只能看着珍妮像一阵风般跑开。

    “蔷薇!”

    虽然珍妮脸蛋挂着笑意,但冉蔷薇仍神情冰冷的甩头就走。

    “蔷薇!”长手长脚的珍妮三两下就追到她前头。“你怎么可以一看见我就要走?我还特地来跟你打招呼呢!”

    “我跟你很熟吗?”她讽刺地问。她记得以前和珍妮就算见了面,说过的话大概也不超过三句。

    珍妮挑眉,审视的眼光在冉蔷薇身上打量着。“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你好像变了不少。”

    冉蔷薇没理她,只是震了震肩上的背包。

    “你穿这样还挺酷的,我在美国也常看到有人做这种ppunk打扮,不过轾汹对你这种穿着都没有什么意见吗?”珍妮想借由安轾汹和冉蔷薇聊开。

    “他有没有意见又关你什么事!”冉蔷薇口气很冲。打从和珍妮初识时,珍妮对她的不屑,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心情不好?”珍妮可不是被吓大的,却有些诧异从前那个柔顺的冉蔷薇究竟跑哪去了。

    “一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

    “哎呀!你脾气怎么这么差呢?如果有心事,我也可以当你的诉苦对象啊!”珍妮讪讪地笑着,玉臂甫要揽过冉蔷薇肩膀而已,冉蔷薇却不领情的闪开了。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对我是不管用的,还有,那个男人已经在看你了,你还是把这些心思花在他身上吧!”她可没笨到以为珍妮是真心来跟她寒喧。

    “我晚上还跟轾汹一块儿去吃饭,你该不会小人的想破坏我跟他的感情吧?”既然被揭穿,珍妮也只能自认倒楣了,但她从来就不是南种受人摆布的女人,更何况冉蔷薇在她心目中只是个r臭未干的小鬼。

    “你既然会怕,为什么还要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冉蔷薇觉得可笑极了。她想受西式教育的珍妮,八成不知道中国人有一句话叫“做贼的喊捉贼”。

    “我无聊嘛!而且轾汹每天都在忙学校的事情,我当然得替自己找点乐子啊!”开放的珍妮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只要不被当事者发现,她骗了再多也是一种善意的谎言。

    “那是因为他很认真!如果你连这点都无法谅解,当初又何必和他订婚?”冉蔷薇越说越愤慨。比起安轾汹的执着,她觉得珍妮的不贞简直该遭天打雷劈!

    “那是因为你喜欢他,才会一直站在他的立场帮他说话,你现在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些,就会知道这g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不需要这么大惊小怪。”珍妮就像一朵妍丽绝伦的牡丹,需要爱情来维持地娇艳的生命;而安轾汹则是宽弘的泥土,让珍妮不能没有他。

    “你错了!如果是我,我永远都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冉蔷薇最讨厌人家拿她的年轻作文章,更何况她早就笃定这辈子只爱安轾汹一个人,绝不更改!

    “可惜我才是他的正牌女友,所以你假设得再多也没用!”

    “我会尽我一切的力量让他爱上我的!”冉蔷薇昂高下巴,桃花般的明眸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辉。

    “不可能的!我和轾汹可是交往十年的男女朋友,这份感情可不是让人随便挑拨就断得了的。”珍妮压g儿无惧冉蔷薇的宣战,只是想提醒她,与其在安轾汹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放宽眼界寻找下一个男人。“你啊!是有点太天真了,安轾汹他注定是我的,你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其实你长得也挺可爱的,怎么不会利用自己的优点好好享受一下恋爱的美好呢?”

    “我用不着你来说教,而且既然你都能背叛她,也许到哪一天他会发现他g本已经不爱你了!”

    “怎么?你真的想打小报告不成?”珍妮双臂环x,有点受不了她的固执。

    冉蔷薇抿紧红唇,忽然回答不出个是或否。如果她够狠心,就该将珍妮和其他男人暗通款曲的事情抖出来,让安轾汹看清珍妮的真面目,但是,她又不希望见他受伤,这样的矛盾,让她仿若困陷于森林之中,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无所谓啊!”珍妮迳自说着,“我也不怕你去告状,因为只要我认错,轾汹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呵!所以我才说你天真啊!在大人的世界里,谈恋爱和婚姻是两回事,我和轾汹之所以能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我们太习惯彼此。对对方而言,我们就像是不可或缺的亲人,这么紧密的感情岂是外来者所能破坏得了的!”珍妮直言不讳,因为她相信安轾汹和她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有许多人将爱情过度幻想化,却忘了爱情的本质也只是为了填补内心的诸多自私,例如寂寞、挑战。

    然而需求一旦获得了满足,当初的悸动也会随之消失,再深的爱情可能会升华成亲情友爱,就是回不了最一开始的甜蜜面貌。

    “你的意思是……你g本不爱轾汹?”珍妮的一番话让冉蔷薇心乱如散沙,在她单纯的观念里,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为什么还有那么怪的理由来牵绊住两个人无法分开。

    “当然爱啊!但是我的爱和你的不一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冉蔷薇颦蹙黛眉。真的是她太笨了吗?否则怎么会脑子一片乱烘烘,搞不懂珍妮欲表达之意。

    “不懂就算了,反正你想抢走我的男人是不可能的,劝你还是少作白日梦吧!”珍妮轻快的踏着拍子。

    其实珍妮倒也没那么刻薄,如果冉蔷薇的敌意不要那么重,她也会愿意在安轾汹的面子上,把冉蔷薇当个妹妹来对待。不过,在烽火连天的爱情道路上,先投降的就是傻子,所以妇人之仁在这种时候是完全不管用的。

    “哼!我看那全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既然你不爱他,那我一定会把他抢过来的!”冉蔷薇握紧了拳头,信誓旦旦地宣告着,尤其珍妮身后的男人那翘首盼望的模样,令她不禁更愤怒了。

    爱情是多么神圣的意念,而珍妮竟然这样玩弄人心于股掌之中。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放马过来吧!”珍妮撇撇嘴角,觉得自己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怎么讲冉蔷薇的死脑筋都吸收不进去。

    她撩了撩铄金般的浅亮棕发,扭腰摆臀地走回罗伯身边,不想再白白受冉蔷薇无聊的火气。

    但珍妮似乎忽略了一件重大的事情——轻敌,往往是败北的一大关键。

    有信心固然是件好事,但有些时候呈现出的事实却是令人不得不妥协。

    撂了那么多狠话,陪在安轾汹身边过情人节的女人依旧是珍妮。

    冉蔷薇孤零零地关在房间里,听着雨水滴落在屋檐的声音,更衬托出她内心的孤寂。

    情人节是属于情人的日子,但对于单身或是苦恋的人来说,却是一大讽刺。

    回到家后,珍妮说的话言犹在耳,她想来想去,仍是无法理解。

    习惯或许可怕,却不代表戒不掉,而真正能令人藕断丝连的,那一定是爱。

    少了爱情的婚姻必然充斥许多的愤恨和无奈,她的父母就是最好的见证。

    为什么要说她天真?全心全意爱一辈子不好吗?她不能谅解像母亲和珍妮那种为寻求一时刺激的短暂快乐,她要的是货真价实的幸福,而不仅仅是那甜蜜的假象。

    她握着手机,呈大字型瘫躺在床上。

    漆暗的房间里,天花板有着安轾汹为她贴的夜光贴纸在闪耀光芒,那时她因父母失和而夜夜辗转难眠,于是他便替她选购了好多好多的小星星贴纸伴她入眠。

    忆起他那时踩着铝梯,一片一片将不过五十元铜板大小的小星星、挥汗如雨地贴成一大片灿烂星海,还有当大功告成时他那如暖阳般的笑颜……

    他为她做过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到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若没有了他,她的存在便变得不再完整……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贪心?因为她时常都在想,为什么珍妮要来分享属于他的一切?那样令她心旌神摇的温柔,难道就不能让她保留永久吗?

    她思考得很专心,专心到连手里的手机在发亮都未发觉。

    “咚!”

    一阵怪声阻断了她的思绪游走,像是有小石头打到什么东西般,她下床移至窗口眺望,赫然看见安轾汹就站在楼下,还对她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我马上下去帮你开门!”

    无庸置疑地,他是她生命中的一盏明灯,只有他,能为她除去所有寒冷和黑暗。

    “我包了一些东西过来,你等我一下。”说完,安轾汹走到厨房取了餐具和大碗,分别将塑胶袋里的菜肴倒进去。

    他很了解她,知道她大概又要躲在家里发闷到废寝忘食,而且她的父母又经常不在家,自然也没人能妥善照顾她了。

    “这个是什么?”

    “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那间卤味,不加辣,沙茶多一点,对吧?”他将筷子交到她手中。“快点吃吧!饿太久对肠胃不好的。”

    “嗯……”冉蔷薇有些茫茫然地看着堆出碗面的卤味,夹起一块海带送入口中。明明是中药包卤烹久时的浓咸滋味,怎会甜美得令她有股落泪的欲望?

    “我好像不小心买太多了,明天你热一下,应该还可以吃。”他记得她的贪量像鸟一样,每次都吃没几口就说饱了,所以她的体重永远不会超过四十五,纤细得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你怎么会来?”

    “嗯?”她嘴里含着食物,教他听不清楚。

    “我说……你不是和珍妮约会吗?怎么这么早就散会了?”她本来还很邪恶的祈祷这场七夕雨能下大一点,愤世嫉俗地对于自己的孤寂感到不公平,结果这会儿他就出现在她面前了。是老天爷听见了她的祷告?还是只有坏人才能得到最想要的东西?

    “我怕你会躲在棉被里偷哭,只好过来安慰你一下罗!”他大掌揉乱她的头发,语调诙谐的说。

    “笨蛋!我才不会为这种小事哭咧!”话一说完,她的鼻头就开始泛红。害她发窘地连忙补充,“老板沙茶放太多了,好呛!”

    安轾汹没有戳破她的伪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素颜,有感而发地说:“你还是不化妆的样子比较可爱。”

    “可爱有个屁用?又不能当饭吃!”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称赞。

    “讲话不可以这么chu鲁!”他才要戳她的额头以示惩罚,好险手指伸到一半想起她的伤口,赶紧缩了回来。“你怎么没包纱布?这样伤口很容易感染的。”

    “我刚才洗脸就拆下来了,反正明天还要换药,没差。”脸上的妆没卸干净的话,会导致粉刺面疱成长,虽然她的肤质够好了,但她还是很注重清洁工作的。

    “你太胡闹了,护士小姐没告诉你伤口不能碰水吗?”他担心地抚开她额前刘海,谨慎地观察伤处是否有恶化的迹象。

    “我知道啊!可是一直包着很不舒服嘛!”望着他靠近的俊颜,令她呼吸紊乱起来,她悄悄地伸长小手捉住他腰侧的衣料,鼻尖轻嗅他惯用的古龙水香味。

    “你喔!要是变丑了我可不管!”话虽这么说,那两道紧蹙的剑眉仍泄漏了他的关怀。她仍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即使他满口都是训言,她却听得很窝心。这样的温柔,她真的不能拥有一辈子吗?

    “蔷薇?”发现她无预警淌落的两行清泪,他不假思索的将她搂紧怀中。“怎么哭了?”

    她无法言语,只能拼命摇头,即便他不断在她耳边柔声轻哄着,也停不了她晶莹的泪y慢慢地染湿他薄衣。

    窗外,如棉絮般的细雨是牛郎织女相逢的感激;屋内,女子如朝露般的泪珠,只求男子一秒回首顾盼。

    原来,真正令人贪心的是爱情的本身。

    社团时间一到,“卡漫社”里又是一阵引人饥肠辘辘的食物香味。

    照常理来看,通常在邵子骞这位大厨师尚未把山珍海味准备好之前,其余三位成员大都是各做各的事,但今日情况却大为异常,冉蔷薇难得的眉开眼笑,犹如冰山溶解般,让大伙儿无不看傻了眼。

    “社长,水已经滚很久了。”冉蔷薇放下眼影盒,指着那高汤沸腾的火锅。

    “嗄?啊!糟糕!”邵子骞一回神,忙不迭把火转小。还好底部没焦掉。不然这一锅好料可就报销了!

    “蔷薇,你待会儿是要去约会吗?”殷海棠问道。因为从冉蔷薇一踏进社团,化妆照镜子的动作就不曾稍停过,而且还很神奇的一直傻笑着,搞得众人想不注意到她的怪状都不行。

    “没有啊!”

    “那你干嘛没事笑得那么白痴?”唐飞则是手持竹筷随时准备进攻他等候很久的猪r蛋饺。

    “你管我!”冉蔷薇不客气的赏唐飞一记爆栗。

    “我猜你一定有好事发生对不对?快说出来跟我们分享一下吧!”殷海棠兴致高昂地道。

    冉蔷薇食指左右摇晃着。“这是秘密,不能说的。”

    “小气!”殷海棠肩膀一垮,又从布织袋里拿出半成品继续缝编。

    “海棠,这种事情g本就不需要问好吗?我用膝盖想也知道一定是安轾汹给她甜头吃了嘛!”唐飞说话的样子很欠打,因为他本来就对那种爱来爱去的事情不大感兴趣,但最可恶的是偏偏他又很受欢迎。

    “唐飞,你是皮在痒了吗?”冉蔷薇报仇的赶在他前头,把最后一块蛋饺吃掉。

    “你是坏人……”唐飞心痛的看着他的宝贝蛋饺落入冉蔷薇口中,而且还吃得那么津津有味的样子,心底真是扼腕极了。

    “海棠,你别净忙着,先把火锅吃一吃。”邵子骞很贴心的盛了一碗给殷海棠,否则依唐飞那贪吃鬼的速度,不消一会儿可能就只剩一些菜渣了。

    “谢谢……妈的!你这死辫子男想干什么?!”殷海棠变脸极快的以筷子夹住唐飞意图不轨的手指。“想偷吃我的鱼丸?门都没有!”

    “呜……我的手……”唐飞痛苦地甩着红肿的手指。别人都以为殷海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但也只有少数人知道她那张甜美如蜜的脸蛋g本是个幌子,是用来包装她火爆chu野的完美骗局!

    “你活该!”邵子骞落井下石的道。

    “喂!子骞,咱们是好兄弟吧!”看到他被女人欺负,居然也不帮帮他,真是没良心!

    “吃饭的时候就不是了。”每次这个死唐飞都把最好料的私吞干净,邵子骞虽然大方,但偶尔也是会记仇的。

    “啧!”唐飞识相的啐了声,没胆子再和邵子骞卢下去。他们同社团已有三年,邵子骞那外表和善、内心y恶无比的个x,他可是了若指掌,所以,为了保有往后的好口福,他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为妙。

    “蔷薇,听说马晶晶已经向外放风声,要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了,所以你最近当心点,我担心马晶晶会采取小人手段对付你!”邵子骞可说是掌握了“志远”学生们的所有资讯,尤其像马晶晶那种为非作歹、不学无术的学生,他自然得多耗点心思盯哨,才能避免更多人遭她迫害。

    “无所谓,我不怕她的。”冉蔷薇仍是笑咪咪的。

    “谁来告诉我这女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连邵子骞都想翻白眼了。大难临头,冉蔷薇居然还可以笑得这么开心?

    “很简单,不就是被爱冲昏头了嘛!”殷海棠瞄了心花怒放的冉蔷薇一眼。虽然她是没啥恋爱经验,但看好有这模样,还真是挺吓人的。

    “是啊!而且还病得轻呢!”唐飞补充道。

    “呵!”完全无视众人眼光的冉蔷薇一脸春意盎然,只要一想到昨晚安轾汹的体贴举措,她的心仿佛让无数的快乐给涨得满满的。

    陡地,门扇让一阵大的推力撞开,待他们转头的刹那,就见人群蜂拥而至,紧接着是“咚、咚、咚……”的连续声响,不请自来的人们接二连三的跪倒在地上,卑微得像在觐见皇帝一样……

    第五章

    “卡漫社”里的四人纷纷傻了眼,尤其是唐飞的模样最可笑,右手一只玉米、嘴里含着大把高丽菜,活似住在荒郊野外的山顶洞人。

    “请、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学生会长果然不是当假的,邵子骞率先回魂询问为首的女子,还不忘扬唇微笑,贯彻他优雅绅士的形象。

    “会长,请你救救我们吧!”

    “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拜托你一定要帮这个忙,我们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呃……”邵子骞嘴角抽搐了两下,他也才问了一句而已,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回一堆话,教他是要听谁的啊?

    “你们是哪一科系的?”冉蔷薇问道。

    “我们是餐饮和服装设计科的。”其中一名女生回答。

    “那好,这两科系的负责人留下来,其余的都到外面等着,你们一堆人挤在这里像话吗?!”转眼间,冉蔷薇又恢复成强势作风,和刚才不停发出娇憨笑语的模态简直判若两人。

    “是……”冉蔷薇一声发号施令下,所有人皆不敢反抗的鱼贯离开,就连被留下的两位负责人也不敢乱吭一声,立刻稍息的听命于她的指示。

    “最后出去的那个记得把门关上!”

    “是!”

    见此景象,邵子骞不禁暗自叫好,毕竟他已经习惯当个温文儒雅的学生会长。也许明年他可以指派冉蔷薇作为副会长,负责扮黑脸替他执行许多杂事也不错……

    “邵子骞,你不用笑得那么y险,你脑袋里想的事是绝对不会实现的。”

    呃……被抓包罗!

    “事情是这样的,校长刚才突然要求我们两科系的学生联合举办成果展,可是时间订在下个礼拜实在太匆促了,所以我们才想说能不能拜托你们帮我们这一次,如果我们这次开天窗,校长一定不会让我们好过的,而且还有可能会记过处分,这对一些面临升学的学生实在太严重了!”

    服装科的余品淳一说完,邵子骞四人立刻陷入沉默的思维。

    “你们没和校长讨论过吗?”邵子骞问道。

    “有,可是校长回了.我们一句——只准成功、不许失败。”餐饮科的陈文君十分无奈。

    “那你们应该知道,请我们帮忙必须付出的代价吧?”唐飞开门见山的说。

    “知道。”一谈于此,余品淳和陈文君显然有些感慨。大家都知道“卡漫社”这名称g本不名副其实,纯粹是避免教育局来施压他们而已。

    “卡漫社”除了拥有俊男美女的超强卡司外,他们各有的专长也同样令人不敢忽视。

    例如,老是喜欢穿唐装扮古人的唐飞其实是位武林高手,当“热舞社”有重大比赛表演或临时请不到老师时,便能请唐飞出面指导;而殷海棠家里是专做戏服的,而且本身缝制衣服的好手艺便能让“话剧社”和“家政社”所利用;冉蔷薇则是摄影和广告社的好帮手,只要能揣摩出她特殊的神秘气质,得奖绝非不可能的事。

    至于邵子骞呢?他只要动动手,当个尽职的学生会长,批准各社上呈的报告,不要为难他们,就很阿弥陀佛了!

    重点是他们并不是义务协助的,而且收费方式就只有“吃人不吐骨头”这句话可以形容而已,不过,一旦他们允诺了对方,一定会办得尽善尽美,让一心求好的社团也不得不砸重金聘请了。

    “那你们想我们四人之中的谁帮忙?”殷海棠有着一心两用的好本领,一支银针在绢布上穿来穿去,不需多久时间,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已完整呈现。

    “全部。”

    “确定?”这可是大手笔呢!

    “是的!因为时间实在太紧迫了,预备的工作又太多,所以请你们一定要协助我们将这次的成果展完美演出。”陈文君和余品淳相信“卡漫社”成员的办事能力,虽然价码是高了些,但若这四人愿意出马,还能顺便达到宣传效果,让“志远”的学生能踊跃参与下周六的成品表演,如此一来也算是物超所值。

    “那么……请两位在这张切结书上签名。”冉蔷薇将纸笔挪至负责人面前。

    “竟然还有切结书……”

    “这条约内容未免太不公平了吧?”g本全都是维护“卡漫社”这一方嘛!

    “不签就算了!”冉蔷薇铁石心肠的欲收回,吓得陈文君和余品淳连忙拾笔签名,也明白在这群恶势力面前是抗议无效的。

    “那一切就拜托你们了。”两位负责人不敢造次的说着,眼光睇向还冒着热烟的火锅。

    “卡漫社”的人之所以能这么吃香喝辣,那无穷无尽的经费原来都是这样赚来的!

    学生会长可不是当假的,邵子骞花了半个钟头在电脑桌前,修长的十指也不过动了几下,一张完整且具有效率的行事表便交到成员的手上。

    殷海棠正在赶最后几张设计图的衣裳;唐飞则在指导届时会场的灯光及程序;忙完后,邵子骞也跑到实习厨房揉面团去了;刚发完一大叠传单的冉蔷薇则坐在会场的观众席歇息,多日来的奔波、紧凑的彩排,简直让她分身乏术,有好些天不曾走进教室光顾教授们的课程了。

    虽然很累,但冉蔷薇还挺喜欢这种合作无间的感觉,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学生如此卖命的行动,每张努力不懈的面容仿佛都让她看见了无限的希望与梦想。

    然后,她不禁反问起自己:冉蔷薇,你的梦想是什么?

    她倏然发觉,自己从来就不曾像他们这般上进过,梦想之于她,是和安轾汹画上等号的。

    她每天所想的,都是如何能让安轾汹多注意她一些、如何能代替珍妮的地位、如何能让安轾汹深深地爱上她……一切的一切,皆以安轾汹为出发点。

    安轾汹的影子填充了她身体每一处空隙,若没有他,她就如同行尸走r,仿佛这世间对她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先不论安轾汹心底的感受,可有时连她都让自己的执着弄得好疲惫……

    “蔷薇,你坐在这里做什么?”经过礼堂的安轾汹本想进来看看学生将会场布置的如何了,没想到会看见冉蔷薇坐在这里发呆。

    “我刚发完成果展的传单,脚酸就先休息了。”他还真厉害,她才想着他而已,他就马上出现了。

    “哦!我差点就忘了你是‘卡漫社’的,不过你忙归忙,尽量不要怠慢了课业,知道吗?”她近来的成绩有退步的迹象,倘若继续下去,他担心她可能要沦落延毕的命运了。

    “没差,反正美工本来就不是我的兴趣。”而且对天分不足的她而言,每次交功课都让她必须花费比别人多一倍的力气,长久下来,她难免感到有些厌倦。

    “那你当初又为什么要报考美术系?”

    “因为你啊!”她的回答毫不迂回。

    安轾汹愣住,冉蔷薇的直来直往时常令他挂不住师长的威严,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来奉劝她。

    “你不该这样勉强自己的。”他也当过学生,那种面对不擅长科目的无力感,他是能体会的。

    “你也这么觉得?”她交叠起净白美腿,为此感到有点焦躁,当然她是不敢肖想他会说出什么令人感动的话语,但也别用那种困扰的表情否定她啊!

    她只是想让他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他,然而如今她却发现,即使他知道了她的付出,似乎也不能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烦躁地燃起一g香菸,她在心里第一万零一次骂自己愚蠢。

    “别抽了。”他皱眉。这妮子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竟然在他这个导师面前抽菸!

    “怎么?你要记过处分吗?请便!”他若真这么爱当老师,行啊!她就努力当个捣蛋鬼让他头疼。

    “我叫你别抽了!”一气之下,他直接用手将菸头捻熄,然后趁她闪神之际,掏出她口袋里的菸盒丢到角落的垃圾桶里。

    “你疯了吗?让我看看你的手!”她没想到他会如此冲动,赶紧摊开他手掌查看伤势,就见他食指和大拇指的腹皮都烫焦了。

    “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抽菸,我还是会用相同的方法制止你!”他恶声恶气的警告,只要能让她戒掉这种伤身的习惯,他不在乎受这点皮r伤。

    “你——”

    “蔷薇,你看我带了什么好吃的来了!”邵子骞人未至、声先到,而且一靠近马上以手臂勾住冉蔷薇娇小的肩头。“咦?小安,你也在啊!”

    “子骞同学,你应该要喊我老师。”邵子骞对冉蔷薇的举动莫名的令他心生不快,而虽然邵子骞的演技逼真,不过他很清楚那绝对是故意的,因为从那么远的距离跑过来,邵子骞不可能没看见他。

    “干嘛这么拘谨呢?哪!这是刚出炉的牛角面包,我请你尝尝!”邵子骞g本不把安轾汹的话当一回事,况且若不是为了冉蔷薇,他才不会牺牲自己严守的形象对他嘻皮笑脸的。

    “子骞同学,你身为本校的学生会长,行为举止应该要更稳重些。”说话时,安轾汹不善的眼光直盯着邵子骞那只喻矩的健臂。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碰到她的x部了!

    “我知道,可是好多同学不都是叫你‘小安’?我这也算是顺应民情嘛!”终于,邵子骞挪开了手,下一步却是将纸袋里的小牛角撕成对半,喂进冉蔷薇口中。“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喔!还不错吧?”

    “嗯!好吃!”她点点头,邵子骞的厨艺她一直是肯定的。

    这一幕看在安轾汹眼底,简直像一道强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她口口声声说爱的人不是他吗?怎么还容许其他男人和她如此亲近?!

    “蔷薇,你的头发乱了。”同样是男人,邵子骞岂会看不出安轾汹的压抑。

    “真的吗?”女孩子对于外表总是比较在意,当她刚要整理凌乱的头发,邵子骞立刻接手帮她将乱翘的鬓发塞至耳后。

    “这样看起来好多了。”安轾汹的脸色越臭,邵子骞的成就感就越大。要对付安轾汹这种八风吹不动的死个x,就是得使些小人步数,才能把他逼得茅塞顿开。

    “谢谢!”

    “冉蔷薇!”安轾汹觉得自己像一颗被撑到极限的气球,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干嘛?”她被吼得很莫名其妙。

    “小安,有话好好说嘛!你这么大嗓门会把我们家可爱的蔷薇吓到的。”邵子骞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这不关你的事!”安轾汹瞪了邵子骞一眼,又转向冉蔷薇,“明天我的课要画重点,你要敢再缺旷就给我试试看!”撂完狠话后,他立刻掉头离去。

    “他是吃错药了是不是?”冉蔷薇傻傻地瞅着他疾步远走的背影。她又不是头一次跷课,有值得他这么火大吗?

    “大概吧!”邵子骞贼笑着。“蔷薇,我发现你脑子也挺不灵光的。”

    “邵子骞,你这是在拐着弯骂我笨吗?”她气恼的擦起腰。今天她是长得特别欠扁吗?

    “是啊!”连安轾汹一点小心思都抓不到,难怪追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听我说一句话,男人通常是很犯贱的,你越是死心塌地,他呢?就越不想要:反之,你态度越馅,他就会哈你哈得要死!”

    “你确定你不是狗头军师?”她不太信任的睐他。就算他是天才,可是爱情和智商是不能拿来相提并论的。

    “你嘴巴真不甜!”亏他这么用心良苦的当坏人,哇!

    “不然你有什么好办法?”或许她可以参考看看,总比僵持现状来得好。

    “这很简单!”邵子骞邪恶的咧开笑容,x有成竹的说:“你只要记住“若即若离”这门学问,我保证你很快就能手到擒来!”

    “这会有效吗?”她质疑的瞅着他,同时亦开始慎重思考其可行x。

    成果展当天,果然聚集了汹涌人潮,无论从哪个角度望过去,黑压压的人头将会场挤得密密麻麻的,好不热闹。

    “你叫我穿这个?!”许多工作人员全在后台包围住冉蔷薇,像是怕她会跑掉。

    “蔷薇,你是我们唯一的救星了,求求你就帮这个忙吧!”余品淳一说完,其他人也附和的猛点头。若不是原定的模特儿得了急x盲肠炎,大伙儿也不会搞得这般兵荒马乱。

    “可是我又不会走台步,上场一定令出糗的!”冉蔷薇看向挂在墙上的雪白婚纱,顿时起皮疙瘩。已穿惯帅气服饰的她g本无法想像自己穿隆重礼服的模样,而且那礼服还设计了长到可以拖地的裙摆,她非常确定自己一定会不小心踩到,然后再摔个四脚朝天……别闹了。她可不想在这里毁掉她一世英名!

    “那不是问题,你只要走到台前晃个两圈再走回来就可以了,我相信那绝对难不倒你的!”陈文君也加入劝说行列。

    “才怪……”冉蔷薇嘟囔着,眼尾余光瞟见正在梳妆打扮的殷海棠。“你们还是去找海棠比较保险,我真的不行。”不是她无情无义,她只是不想砸了大家辛苦举办的场子。

    “海棠的身高不够,而且她的出场排号就在这件婚纱的前面,g本来不及准备。”余品淳看来看去就只有冉蔷薇和那位挂病号的模特儿体型最相似,加上唐飞和邵子骞都舍命陪君子的下海了,她实在不懂冉蔷薇在闹什么别扭。

    “不然我去观众席拉一个模特儿上来!”只要别害她丢脸,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好啊!那你在五分钟之内找出一个三围三十四、二十四、三十五的女生来,多一寸或是少一寸都不行喔!”余品淳的j准眼光可是经过训练的。

    “你怎么知道……”冉蔷薇惊骇地吞了吞口水。她的眼睛可是没有余品淳的利,难道要她拿皮尺去一个一个量?

    “蔷薇,我看你就别再挣扎了吧!”邵子骞走了过来,拍了拍她光滑的脸皮。“就当作是一次经验也不错啊!而且我觉得那套婚纱其实挺适合你的。”

    “适合个鬼!”冉蔷薇微愠地打掉他的手。“你们难道就没有别人好找了吗?干嘛一定要强迫我?”

    “蔷薇,我们真的很需要你!”陈文君只差跪下来恳求她了。

    “可是……”

    “不好意思,我们借一步说话。”不待她语毕,邵子骞直接将她拉到旁边。

    “你做什么啦?!”

    “安轾汹有来喔!”邵子骞低声说道。

    “废话!他是老师,怎么可能不捧自己人的场!”这哪还需要他多嘴!

    “我的意思是……你不想给他一个惊喜吗?”邵子骞又是那副奸臣表情。

    “惊喜?”她一脸迷惘。

    “要是他看到你穿白纱的样子,搞不好会被你迷得团团转喔!”一个女人无论美丑,只要穿上结婚礼服,绝对是梦幻唯美得令所有男人向往。

    “会吗?”她自己的脸,心底升起一丝期待。

    “真的!我哪时骗过你了?”月老果然不好当,他这么想撮合他们,哪知道蔷薇竟然会如此g毛……当然,他热心帮她出点子,也是因为生活太无聊,只好找点乐子看看好戏娱乐一下自己罗!

    “要是我在台上摔跤怎么办?”她还有一年才毕业,若真出了差错,她今后还要不要做人啊!

    “别担心,真的这样,我也会适时扶住你的。”邵子骞耍帅地甩甩头发。“我们这对新郎新娘是最后的压轴,所以你就别c心这么多了,懂吗?”

    “你是说……等会儿是我跟你一起?”三条黑线从她头顶降下。

    “没错!”

    “那……那我可不可以要求换新郎?”

    “想都别想!”

    第六章

    会场里,有着五星级饭店厨师和餐饮系学生做的蛋糕和饼干招待来宾,而身穿白衬衫、黑背心的服务生则在人群中走动着,将盛了尾酒的高脚杯拿给有需要的人。

    这场成果展不但是让专科系的学生得以展现他们的所学,同时也是为拓展优良校誉、实行招生之用意。

    安轾汹穿着深蓝直条西装,四处和学生家长寒喧问好。

    “轾汹!”

    回首看见雍容华贵的叶秀莲,安轾汹露出大大的笑容。“伯母,你也来啦!”

    “是啊!这里还挺热闹的。”“志远”寄了邀请函给每位学生家里,就是希望家长们能莅临共襄盛举。

    “蔷薇现在在后台,我去叫她过来陪陪你。”

    “不用了!”叶秀莲拉住他,“别告诉她我有来。”

    “为什么?”父母的一片好意,怎能不让孩子知道。

    “这……说来惭愧,我和蔷薇前几天有些争执,我想她可能还在生气,看到我也不会开心。”叶秀莲支支吾吾地解释着,毕竟有夫之妇在外头养小白脸还被亲生女儿看到,实在不是件光彩的事。

    “伯母,你别担心,蔷薇那牛脾气气过就算了,你别太自责。”安轾汹安慰着叶秀莲,其实夫妻间的事本来就格外复杂,但从孩子的立场无看,当然是无法谅解了。

    “我也不晓得该拿那孩子怎么办才好,我还记得蔷薇小时候乖巧又温顺,怎么长大会变得这么强悍?”叶秀莲头疼的揉着太阳x,每次想到女儿怨恨的眼神,就叫她这个做母亲的心痛如绞。

    “伯母……”不光是叶秀莲,连安轾汹也感到万分愧疚,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就是害冉蔷薇转x的罪魁祸首。

    “好险有你在,否则依蔷薇那种莽撞的x子,不知道要闯出多少祸了。”

    “伯母夸奖了,我其实没你讲得那么好……”他更心虚了,总觉得自己辜负了叶秀莲的信任。

    “别这么谦虚,我也观察你不少年了,知道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青年。”叶秀莲拍着安轾汹宽厚的肩膀。她一向自认有看人的眼光,而此生最大的失误,就是她那长年离家工作的丈夫。

    “谢谢伯母。”裤袋一阵震动,安轾汹赶忙拿出手机顺便掩饰他的尴尬。要是叶秀莲得知她口中的俊秀青年早和她宝贝女儿在床上滚过好几回,可能会气到拿菜刀砍死他吧!

    须臾.安轾汹与对方结束了交谈,刚取来一杯尾酒要给叶秀莲,却听见她发出惊喜的兴叹。

    “这……这不是蔷薇吗?”

    “什么?”安轾汹不解的朝舞台上看去,仅仅只是一秒的时间,像是有什么不明物体笔直撞进他心坎,不痛,却教他霎时间动弹不得,深邃的长眸痴愣的胶着在宛若仙子下凡般的冉蔷薇身上。

    “太美了……”他无意识的低诉着,然而不只是他,所有观众的目光就像高架上的镁光灯般聚集在她如梦似幻的绝色芳容。

    一袭绣工j湛的纯白婚纱勾勒出冉蔷薇凹凸有致的诱人曲线,她抱着一束玫瑰捧花,柔美的嘴角噙着迷倒众生的浅笑,拖曳的裙摆随着她徐缓的脚步款款波动着,五彩闪耀的亮粉让她宛若踩在飘渺云朵上,虚幻绝伦得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当安轾汹顺着她细嫩的藕臂一路往上看,他赫然看见同样是笑容满面的邵子骞,身穿笔挺燕尾服挽着她前进,在特殊灯光营造出的气氛下,他们就像一对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一丝缺点。

    空气间仿佛传来一股刺鼻的火药味,他目光如刀的直s台上人儿,像是恨不得能将这扣人心弦的温馨画面割成两半。

    他咬紧牙跟,感觉理智像一阵风越飘越远,尤其当他们一转身,便瞧见邵子骞大掌搂着她盈盈腰肢,让他最后一丝克制霎时断裂,一使劲,脆弱的高脚杯禁不起的碎裂!

    “轾汹?!”叶秀莲惊鄂的看着他血流不止的大掌。

    此刻的安轾汹面罩寒霜,y森得宛若阎王化身,比起他心里受到的打击,掌心的痛楚g本引不起他丝毫注意。

    “轾汹,你的手流血了!”叶秀莲担忧的v拿出手帖想替他止血,但愠怒的安轾汹却顾不得礼貌的挥开她,疾步朝大门走去。

    叶秀莲注视着地上的玻璃碎片良久,又抬头看向谢幕典礼站在舞台正中央的冉蔷薇,不需要苦思,答案已自动跃进她脑。

    凌乱的衣物散布在门口到房间的地上,被吻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冉蔷薇,小手抵在安轾汹赤裸的x膛,一时间还搞不清楚他这般热情如火的原因。

    “轾汹……”

    “不要反抗我!”他发狠的蹂躏她樱桃小嘴,仿佛不把它吮到红肿不甘心似的。

    “你怎么……嗯……”他以熟练的爱抚剥夺她的发言权,虽然是chu鲁了些,舒畅的快意仍在她四肢百骸流窜。

    他就像得了失心疯,沿路在她颈窝吮出齿痕红印,一手捞住她柳腰,让她娇弱的身子能紧贴着自己,而另一手则包覆住她的浑圆恣意搓揉,也不管力道是否弄疼了她。

    “你这个坏家伙……”不知名的火气在他眼眶流转,为了排解心底那股连自己都感到意外的闷气,他疯狂的吸吮她粉嫩蓓蕾,长指也参与的关照另一边绽放的r果,又揪又扯的。

    “嗯啊……会痛……啊……”情欲之火在她体内熊熊燃烧着,她口语上渴望他能温柔以待,但身子却非常适应他不同于以往的索求方式。

    “口是心非!你明明就叫得这么y荡。”他故意挨着她摩擦彼此的身躯,掌心托高她嫩白的小屁股,有意无意地顶撞着她。

    “安轾汹!你够了没有……啊呀……你怎么可以这样?!”他竟然无预警的以中指在她股间磨蹭,而且刻意在她菊洞多做停留,再像虫子爬行一路蠕动到她春意盎然的花x口处,探入一个指关节往外扯。

    “你人都在我手上了,还有什么是我不可以的?!”他蛮霸的说,索x三指捣进湿气丰足的小x,在里头迅速抽撤起来。

    “嗯啊……你、你神经病……呃啊……”

    “我把你伺候得这么舒服,你竟然还骂我?”他俊容铁青,疑心病也突然变重了。

    我对你又不是喜欢,而是爱——那时候,她是这么对他说的,可如今他不禁要怀疑,她的爱,也许已有一部分遗落再邵子骞的身上……

    他不许!

    三个字如巨石坠击在他心版,而邵子骞潇洒自得的笑容更是令他怏怏不乐,她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亲密搂抱她?又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的搭上他以外的男人?!

    “啊啊——别再弄了……我快死了……”他的手指在她私密境地大肆使坏,即使不看她也知道那儿一定被他弄得肿胀发红了。

    “真湿……”他两手稳固她腰部一抬,并往前跪坐让她的腰背抵着他膝盖,如此一来,他只需往下瞧,那形状完美的水嫩y花便教他一处不露的看透彻了。

    “你……我不要这样,快让我的脚放下来!”这姿势丑陋得令她羞耻,可惜无论她如何躁乱挣扎,都如同螳臂挡车,突然无功罢了。

    “别乱动,让我仔细尝尝你的味道……”他将头挤进她双腿间,舌尖像在画符似的四处舔弄。

    “啊……好痒……”

    她情不自禁的娇吟使他邪佞一笑,舌头翻山越岭的在每一个隆起处留下唾y,接着他脖子向后微缩,来到那盛满甘泉的小窄洞,舌尖轻点,想试试味道如何。

    “好香、好甜……”他最爱这百闻不厌的清新花香了,这可是再名贵的香水也比上的。

    薄唇贴覆她x口外围使劲一吸,他贪婪的啜饮她天然花蜜,利眸还能欣赏她吐气如兰、美不胜收的痴醉娇态,真可谓是人生一大享受。

    “啊哈……好舒服……”她让这狂妄的狎玩弄得浑身快活,挂在他肩膀的一双白皙玉腿不由得将他推向自己,她身子飘飘然,意识也飘飘然的。

    “爱上这感觉了?”他轻佻地问,唇舌仍在上头尽心尽力。

    “嗯……爱……”

    “你会让别的男人这么弄你吗?”

    “啊……什么……我不知道……呃啊……”她脑子被欲望搅成一摊浆糊,没听懂他说了什么。

    她竟然说她不知道?!“该死的你!”愤怒像巨涛骇浪盈斥他全身,他毫不留情地掐住她殷红小核扭转着。

    “好痛……”她杏眸圆瞠,看见他再度低首,柔嫩的大腿肌肤像是让他利齿嚼咬着,疼得她柳眉深锁。

    他y沉目光透过她耻骨萋草瞅视她紧皱的小脸,牙齿继续啃咬出一个又一个的记号,他相信没有一个男人在看见她身上的齿痕后还会对她有兴致!但她最好不要让他发现她和其他男人有什么不轨的情形发生,否则……否则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连他自己也不敢保证!

    “你……你难道就不能轻点儿吗?!”她有些气恼的吼了出来,虽然她高兴他今天居然会主动邀请她来他家,但他的chu蛮却让她心酸酸的,好似她是用来发泄他不良情绪的妓女。

    “办不到!”他寒着俊颜冷不防挪开身体,害她的下半身就这样摔在床上。

    “安轾汹!你……”她气炸了,还好这床铺是软的,她再怎么摔也痛不到哪里去,可是他的做法非但不怜香惜玉,也很不尊重她的心情。

    他的脸臭得像一坨大便,但冉蔷薇真的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恼他了。

    “我不做了!”她也是很有志气的!

    “你要去哪?”他及时拉回她,制伏她反抗的四肢压在床上。

    她冷然地撇过芳颊,无言的抗议着。

    “我在问你话!”受不了她摆酷的态度,让他的火爆指数再续飙高。

    粉色菱唇抿成一直线,吃软不吃硬的她就是不愿开口。

    “好!你有种!”看来过去是他太纵容这妮子了,才会让她这么不把他当一回事,但是他总有办法撬开她蚌壳似的小嘴的。

    他脸一沉,腰杆一挺,火热的分身就这样狠狠地嵌进她花x!

    “啊——”突来的快感摇散了她不屈不挠的意志力,令她眼前一片七彩绚丽。

    “你就这么想让我用这种方式对付你?”他残忍的说,早明了她是不可能抵抗得了他的。他们就像一正一负的磁铁,即使不愿,亦无能阻挡那仿若命定的吸引力。

    “你……嗯啊……好麻呀……”感觉他抬高了她丰臀,那强悍的填满衔接着快感,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没用的回应,却仿佛有人转动了她体内的发条般,她停不下来,只能陶醉的摆动妖娆身段,舞着这首情欲之歌。

    “呃……”舒畅快意席卷他热烫皮肤,她酡红似霞的娇媚小脸正散发出夺人心魂的冷艳风情,空气里挥之不去的香氛气息,将她衬得如同一朵盛开的蔷薇,果真是人如其名。

    “啊……慢一点……我、我不行了……”她觉得自己像登坐在海盗船上,无论是荡高或是骤降,都刺激得让她管束不了自己的灵魂,陪他共赴这场高潮迭起的绚丽欢爱。

    “老天!你真是b透了……”狂炽的欲焰烧毁了两心之间的距离,即使他们的知觉已让销魂的欢愉覆盖取替,却仍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无缺憾的契合。

    “轾汹……抱我……啊哈……”她深陷在春色无边的绮色欲境无助嘤呢、泫然欲泣,白皙手臂将他紧紧抱在x前,仿佛只要有他,她便能获足安全感。

    怦怦……怦怦……一声又一声的心跳,一句又一句的娇吟,他下盘如猛龙的撞击,神志却丧失在那刚柔并济的和谐共鸣里。

    “蔷薇……抱紧我……”

    其实不管他愿不愿意,他整个人、整颗心,也许早已接受她这般近乎缠人的依恋,不知不觉地……

    干净冷清的房里,多了一股沉默的色调。

    良久,安轾汹起身捡回被他丢得满地的衣物,冉蔷薇静滞的娇躯才终于有所动作,将衣裤一件件套回身上。

    “蔷薇,我……”他知道她现在心里一定不好过,看着她有些僵硬的肢体,都是他太chu鲁所造成的后果。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她深吸一口气,想让氧气逼退她满腹委屈。

    本来,她为那封邀约的讯息沾沾自喜,但他的作为却是还予她两倍的伤心。

    虽然他们同样的事情已经做过不下百次,然而这回却是令她感到糟糕透顶了。

    跟本不是喜悦的结合!他每一个抚触和占有都像在宣泄,也像在寻找什么答案,但她是个有生命、有感情的人,他怎能用那么卑劣的方式将她当成出气筒,最可恶的是她竟然不敌生理反应,她的身体俨然已经成为他c控之下的玩偶,就连那样蛮横的索求仍教她感到快活……

    “我……对不起。”他学富五车、满腹珠玑,如今一面对她苍白娇容,他只能词穷的以一句歉言概全。

    他要怎么解释?说他嫉妒邵子骞,所以幼稚的以为只要拥抱她便能阻止她远走高飞?但他凭什么?!他的自私只会让彼此更煎熬而已啊!

    “如果你的目的是侮辱我,那么恭喜你成功了!”她的心在滴血,而最快的治疗方法就是自残的伤害自己,直到那痛觉麻痹死去。

    “不是的!我只是……”该死!他简直想殴死自己了,为什么都到这紧要关头了,他却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换作是珍妮,你就不会这样了。”她无法不自怜自艾,珍妮一看便知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娇兰,所以他对珍妮是如此的呵护有加,对她却是弃若敝屣!

    “蔷薇,你误会我了,我从来就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她的神情煞是哀怨,让他的心怜油然而生。

    “那你为什么不肯正视我对你的感情?不肯试着爱我?!”她激动的拍着x脯。没错,她承认自己y贱,才会趁他酒醉、神志不清时诱拐他上床,而这一年多来,他们的进展仿佛就只能到这样的境界,珍妮正牌女友的身份始终屹立不摇,反观她,简直像个惹笑话的丑角,永远分不到他半点真心!

    “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妹妹在疼爱——”话一脱口,他就知道错了。

    “你少异想天开了!我们g本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不可能倒楣得生成你妹妹!”她火冒三丈的捉了东西就丢。

    “你冷静一点!我只是在叙述我心底的感受!”他左躲右闪,忙得连冲到她身边的空暇都没有。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从头到尾,你就只会闷不吭声的把我当玩具耍得团团转,反正我就是比不上珍妮,连她一g脚趾头都比不上!”

    “你为什么老是要跟她做比较?!”他不相信她能看透连他自己都茫然的心,冉蔷薇和珍妮在平衡上的重量绝对是公平的,困难的是他已经不知道该将她们各自摆在哪个位置上了。

    “我当然要跟她做比较,因为我不甘愿输给一个朝秦暮楚——”她霍然住口,很犹豫到底要不要将她所见的真相告诉他。

    “朝秦暮楚?你指的人是珍妮?”他敏锐的察觉她不自然的神态,直直朝她逼问。

    “珍、珍妮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搞不好她瞒着你和外面的男人有一腿你也不知道啊!”她在仓皇中决定先试探他,岂料他反应是全然的维护,仿佛连一丝怀疑也不曾有过。

    “你胡说什么?珍妮她既体贴又聪颖,绝不可能是你所讲的那样子!”

    “安轾汹!你这人……可恶!”他g本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若不是为他的感受着想,她早就把珍妮的真面目揭开来了,但是他竟然用这么凶狠的口气警告她,以刻板印象全盘否决掉她!

    如今她总算明了珍妮的嚣张从何而来了,因为就算她告诉他珍妮在外的荒唐韵事,他非但不会采信,还会反过来指责她的不是。

    “蔷薇,我比你更了解珍妮,她是不可能会背叛我的。”虽然聚少离多,可十几年的情分是他一直很珍惜的。

    “我耳朵没有聋,你犯不着一再重申!”她心底委屈极了,难道就因为他认识珍妮在先,所以尽管她掏心掏肺的奉献一切,最后换得的仍是一场空吗?

    “我们难道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谈吗?”他剑眉拧到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了,每回只要提及珍妮,她就像一头兽x大发的母狗见人就咬,但也不曾像现在这么激愤过啊!

    “这句话你该问问你自己!”她撩开衣领,要他看清楚他刚才是怎么欺负她这身细皮嫩r的。既然他那么爱护珍妮,那好,她就不断挑起他愧疚,这样她至少不会输得太难堪!

    “我去拿药帮你擦。”他投降了,见那赛雪的嫩肌让他咬得红迹斑斑,他是该忏悔自己一时醋劲大发,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省省你的假好心!我要回家了!”挥开他的手,她就是要他陷入无法弥补的懊悔中,让他时时惦记着她。

    她一走,安轾汹又开始烦恼了起来。每当两人起争执,她就会在学校惹是生非回敬他,而这回大概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思及此,他又是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