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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诱爱 作者:苹果女孩儿

    091、溃败

    她用力甩开他握住他的手,仰起头看向电梯的一角,“林总,上面有监控呢,欲擒故纵的招数可只能用一次。”

    他的眼睛一眯,又是安冉熟悉的那种不悦的危险。但是只是一瞬间,便退到一旁,电梯在中间停了一下,有两个小姑娘踏了进来,一看林弈辰,两人均是头哈腰的恭敬,“林总。”然后乖乖的站到安冉那一边,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林弈辰“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脸上却描绘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怒意。安冉低头看了看他们之间的距离,大约有着一米远,在这样狭小的电梯间里,他们占着两角的空间。她抬起头,嘴角不由得蔓延出一抹苦涩,他们之间,终究是迎来了顾忌。

    “上车。”他的声音不由拒绝,安冉看了看四周,心想自己就是不坐他的车也得打车回雅高置业那里,便在驾驶座后座那里顺顺当当的坐下。林弈辰紧紧皱着眉头,眼睛直视前方,多了几分压迫的味道。安冉无意间瞥到了他紧握方向盘的手,竟用力的爆出青筋来。

    他的呼吸是chu重的,虽是紧抿嘴唇,但鼻翼里呼出的气体却像是压抑了很久一般那么紧张。车速很快,以至于安冉要紧紧抓住旁边的把手才能保持平衡,然后每到一个燃着红灯的路口,几乎都要锋利的嘶鸣一声才在路口狠狠的停下。看得出来执勤地交警也是想找他们的麻烦。但是车速虽然快,刹车虽然猛,但终究是没违反规则,因此也只能凌厉瞪他们一眼,任他们继续去下一个路口威胁交通。

    这就如他的人,安冉不由自主的想。每次都像是如履薄冰,但他却知道自己的底线,迈过底线的事情,他必定不会c手。所以他才在自己地感情与家族利益之间,选择了那条路子。他宁愿自己与她煎熬痛苦。宁愿与另一个女人逢场作戏,也要成全自己家族的梦想。

    可是他忘记了问她,自己到底还愿不愿意为他牺牲下去……

    车子在雅高广场前稳稳停下,看到林弈辰来,老袁忙迎上前停好车。安冉紧紧的跟在林弈辰后面,看到他大踏步的走向他的办公室。自己也跟着进去。

    反正自己也是要在他那里办理交接手续地。安冉看着他走上前来,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干脆自嘲的安慰自己。果不其然,他直直的看向她,“为什么要辞职?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辞职?!”

    安冉静静的回视他的压迫,“林总,于私,我辞职地事情已经在几天前和您说过了。您说过就算我不辞职,雅高也不会留我。于公的话。我仍是楚宸的人,与雅高只是合作关系,作为总经理,我只对董事长负责。”

    一席话将林弈辰噎的目瞪口呆。他急躁的坐回沙发,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原。他训斥她,而则她用缜密的思维堵回他霸道的逻辑。每一次都反攻成功。他地霸道理智遭遇到她的伶牙俐齿与慧黠,总是溃败地不成样子。

    两个人静默了很久,安冉安静的低着头,并不看他。过了很长时间,他还是开口,“不能不走么?”

    安冉说话的尾音悠长,犹如叹息,“林弈辰,你最明白不过的,我走了,对你最好。”

    “你早应该预料到有今天了。”安冉的话中渗透出一种悲凉,“就算不发生那些事情,我们也是纸包不住火,林弈辰,我们俩个都不是怀有侥幸心思地人。”

    “我受够了。”她终于抬头看着他地面庞,“在雅高与皖雅之间,我怎么着也不是人。你当时怀疑我,现在也不见得就能将那些过去都挥洒干净。林弈辰,我不是你的玩偶,你说什么样地游戏规则我就必须一声不吭的随你进行下去。我也有自己的世界,如果这样的事情必须附属与你,我做不到,我也不想做。”

    “你还是在怨我?”林弈辰低下头,深邃的眼眸中竟浸染着浓浓的痛苦,他一向是意气风发的,但是此时却有着一种让人心疼的落魄,“我早就说过了,这些都是暂时的,你不会等多少日子,总会有我们堂堂正正在一起的那天!”

    “嘘!”安冉伸出食指暗示他不要继续说下去,“林总,您所说的等待的日子,是一白天呢,是一千天呢,还是一万天?”

    “或者以商业估量,如果我等下去的话,会产生多少效益?”安冉无奈的摇头,“你能确定这场战争百分之百的胜利吗?如果只为了和我在一起就贸然与你他们做对,这样到底会付出多大的代价?林弈辰,你只要仔细想过了,就会觉得不值得,为了我,更是不值得。”

    “何况我也不愿意这样消磨下去。区区一个机密泄露就能让你否定了我的一切,以后呢,我以后的一个不慎,都会成为你拿捏我的把柄。”安冉凄然一笑,“经过这么多日子,我也耐不起折腾了,更不喜欢别人乱给我安罪名。你的大风大浪,有白总与你一块儿经历着也是福分,我这样安于现状的,就过我自己的小日子就得了。”

    她最终是在怪他。林弈辰看着安冉,明明已经将她的样子融入了血y,但是此刻看到她却还是让自己感觉模糊。她说的那些话,虽然名义上都是从他的角度考虑,可是他听出来了,每一句话都是在惩罚他对她的不信任,对她的无情,对她的决然与不顾。林弈辰愣愣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茶具,灰蒙蒙的颜色,慢慢的竟与安冉身着的浅色衣服混为一体。他悲哀的发现,自己竟没有什么理由能劝服她留下。用他的爱情吗?他不信任她,与别人还订了婚,还让她丢了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脸面请求她为他留下来?

    安冉站起身来,在挎包里掏出那张存放已久的银行卡,工工整整的放到桌子上,“林总,这是您的卡,我一分钱也没动,您收好了。”

    092、远离

    “过会我会来交接资料,我是与雅高解除的合作,不代表楚宸与雅高就此没了合作关系,楚宸的策划师很多,相信下一任总监应该做的更好。”安冉静静的看着她,公式化的语气里没有一暖人的温度,“按照当时合同写的,如若甲方指定的总监离职而乙方又不满意继任总监的工作,到时再行解约事宜。”

    他不回答她的话,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张辞职报告,目光凝重却没有焦距,看起来茫茫然然的,安冉转过身,自办公桌上拿下他一直喜欢用的派克钢笔,“林总,签个字吧,您签了字我才好拿钱。”

    他猛地抬头看着她,像是从来不认识这个女人。因为安冉,他才重新习惯了用钢笔写字,只因为喜欢看她用笔勾勒案子时的样子。说来也奇怪,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在用钢笔刷刷的描绘心里想法的时候,竟有几分从容不迫的味道,仿佛手中指的就是她的江山,眉宇间闪耀的都是自信的光芒。

    可能看到他发呆,安冉将笔又递近了一些,林弈辰这才想起已是物是人非,深叹一口气之后,拿起笔刷刷的在辞职申请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虽然此时心情烦乱,但字体却一如往日的隽秀工整。写完之后便像赌气似的一推,安冉弯腰拿过来,“谢谢林总。”

    她拿着包走出他的办公室,他却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过身子背对着她。他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即使这是一种j神上的欺骗。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响来,林弈辰这才回头,大大的办公室里,充盈着突如其来的落寞与空荡。他瘫坐在沙发上,耳旁回荡起她在走廊里与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像是在与其他同事告别。一声声的。像是刀子一般,狠狠地剜进他地心里。

    有了林索涵与林弈辰的签名,事情就办的顺妥多了。她顺利的在财务那里结了工资,与楚宸新派来的袁伟总经理交接了工作任务,便回到家里去。沐丛在杜子皓的嘴里也知道了几分安冉地近况,所以当安冉要求休上一个月的长假时倒也爽快答应。至于以后安冉要在楚宸代理的哪个项目部工作。那都是长远的事情。安冉现在决定的,就是明天回老家伊川看看,如此糟糕的心情,在家人的陪伴下,或许也能好一些。

    在雅高临走的时候,忙忙碌碌中,她竟忘记将林弈辰给她的手机还回去。安冉窝在被子里,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上一闪一闪地信号灯,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他给她手机的那个时候。那时候俩人的心意尚未坦白,林弈辰表达情感地方式又有些别具一格的别扭。明明是想让她杜绝与杜子皓的联系,但却偏要摆出那么一副恶人面孔来硬逼着她接受。她向来是不惧别人威胁的x子,可就是在那样蛮不讲理的态度面前。竟也巴巴地软了下来。

    安冉想着,嘴角不觉勾抹出一丝淡笑。眼前电视地声音哗哗的作响,而她地脑海里却回映出她与林弈辰的滴滴,从高处跌下时他奋不顾身却霸道的守护,醉酒时他柔情与决然中的挣扎。在云洲时似海的深情与贴心。最后是……他的强硬与绝情,回忆的味道越来越苦。安冉狠狠的按住自己的小腹,几乎有些痛不欲生。

    如果要将他彻底在生命里划去,那么这个手机也要归还于他。安冉看看时间,已经到了11,以他的作息习惯,现在肯定没有休息。也许是在外面忙于应酬,也许现在正在和未婚妻在一起,但是夜已深,她们刚刚分手,贸然见面更有余情未了的嫌疑。不过如果明天当面还给他的话,又赶不上回家的火车时间。安冉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发个短信,“有没有时间?我想把手机还给你。”

    指尖轻轻一触,信息便轻松的发了出去。安冉靠在大大的枕头上,心里竟涌上前所未有的紧张。断绝之始,她就如此期待他的信息,那以后的分分秒秒,她又该如何度过?她心里那g弦紧紧的绷了起来,勒的她浑身都痛。电视里嘈杂的声音闹得她烦躁不安,她干脆关了电视,扑的一声钻进被子里,在被子黑暗的情景下,巴巴的看着手机屏幕。

    打开,盖上,打开,再盖上,折腾了不知多少个来回,却什么消息也没有。

    安冉坐起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屏息凝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很多时候,林弈辰都是突如其来的来到她的小区,然后轻轻的按两声喇叭。以至于她现在练就了一样本事,只要听听汽车发动的声音,即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不是那辆宝马。

    时针已经慢慢指到了2的方向,窗外一片寂静,手机同样哑然无声,安冉落寞的坐回被子,自嘲的笑起自己的懦弱。明明是自己主动掐断的那一息火,却又在背地里暗暗渴望着旧情复燃,她用力的摁了一下关机键,伴随着屏幕的黯淡,埋在被子里闭上了眼睛,明天开始又会是全新的一天,就把自己当作一只重新破茧的蝶,慢慢的回归平静的生活好了。

    林弈辰送给她的那个手机,被安冉扔在了家里。

    要断就干干脆脆的断掉,她掏出原来用过的手机,利用等车的空隙,在火车站旁边的移动营业厅里重新办了一个卡,然后在车上通知了杜子皓等几个要好的熟识新号码,看着通讯薄上只有三十几个联系人的名单,她轻笑一声,竟然有些轻松。

    自从做了楚宸的策划总监,她每年只能回家一次。因为雅高任务繁重,刚刚过去的春节也只是回家一天意思了一下。所以这次半途回家,竟把安爸安妈吓了一大跳,追着问安冉是不是被人辞掉了。

    安冉无奈的赖在家里的沙发里,细细的向父母解释说是因为前段时间太累公司破例补了个假,他们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开始欢天喜地的忙这忙那,竟又像是过了一次年一般。

    话说,苹果刚g据出版社的意见改完皖雅的稿子,最近忙的不可思议。加之出版公司仿佛也出了差错,估计诱爱的出版c作会慢一儿。

    我也觉得自己的更新速度很不人道,但是米办法,出版公司说必须留三分之一的文稿不让发,我昨天看了看大体字数,已经快了。

    这本书原来就短,汗死

    我会和出版社协调,希望大家不要急躁,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会发上来滴。

    093、未料

    伊川是个小城,不像安冉所处的海涯市那般发达现代,但是因为自古就是江南经济重地的缘故,古朴的同时多了几分宁静的气息。很多在大城市疲于奔命的人老了都会在伊川安家,就是因为它节奏适中,生活安良的城市品x。这样的城市适合养伤,安冉一边在社区下的街道下走着一边想。

    像是被判死刑的人突然遇到刑满释放,这么一个月的长假竟让忙惯了的安冉感觉有些无所适从。她每日都主动要求去社区农贸市场买菜做饭,然后兢兢业业的收拾房间,下一次休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本本分分的想,能做一日的乖女儿是做一日。

    安冉坐在厨房的小板凳里择着芹菜,安妈妈却悄悄的走了过来,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认真劳动的女儿,“冉冉。”

    “妈。”

    “冉冉,老实告诉妈妈,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有啊,我说过了妈,这次就是单纯的休假,前段时间太累了,不是过年也只回来了一天吗?”安冉继续择着芹菜,“难道你们还盼望着我累瘫在工作岗位上啊?”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安妈妈的眼睛竟蒙上一层忧色,“你爸爸那么chu心的人都看出来了,你这次回来瘦了不少,脸色还不好看,冉冉,在外面碰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没有,妈,”安冉撒娇的凑上前去,“您看我好胳膊好腿儿的,能有什么意外?你和爸要不然出去参加个老年大学什么的吧?省的成天窝在家里瞎想。”

    “没有事情更好。”安妈妈心事重重的看着女儿,“冉冉。有事儿一定不要自己扛着,要和爸妈说,爸妈虽然退居二线了。有些事情拿个主意还是可以地。你爸爸再糊涂……”

    “知道了知道了。”安冉假装不耐烦的虚笼住耳朵。“我爸爸再糊涂再顽固也是个大学教授,我妈妈再嗦再唠叨也是个主治医师,我父母是天底下最明理的父母,我安冉可是世界上最幸运地人,”她把手拿下来,夸张地眨眨眼睛,“妈,您是不是想这么说?”

    安妈妈顿觉无奈。张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安冉的表情还是吞了回去,安冉将安妈妈推搡到厨房外面,啪的一下子关上厨房门,却又突然在厨房的小窗户里喊住妈妈,“妈,您放心,有什么事儿我一定会首先和您说的。”

    日子过得平淡爽利。在这样和宁的环境里安冉几乎忘掉了那些过往。这样的日子如流水般过去,转眼间已经到了假期最后几天。父母已经在安冉的行李箱里塞满了各种各样地家乡小吃,说为了防止她想家,总要多带一些。

    安冉苦笑着看他大大的行李箱被塞满了食,另外两个旅行包也被弄得满满的。便笑道,“爸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了,你们带这么多,我也拿不动啊。”

    “我和你妈把你送上火车。”安爸爸瞥了安冉一眼。“到了海涯,你打电话让小杜过去接你不就好了?”

    “对了。你和小杜发展到哪一步了?”

    “啊?”

    “小杜人不错。”安爸爸埋头整理行李箱的东西,“冉冉,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该忘得必须得忘掉,听说那个关嘉俞又回来了,你可不能再犯错误。小杜等你这么多年了,你也老大不小,心里总得有个数。”

    “爸爸妈妈也不勉强你,只是这结婚比的是过日子,不是那些什么新鲜时尚的爱情,那些都是浮华的东西,人早晚都有个老的时候,你得有个眼力,看清楚谁才能够踏实地随你度过这一辈子的时间。”

    “人啊,找不到个两两相爱的人,你一个女孩儿家,与其爱别人爱的痛苦,倒不如找一个爱自己的人疼自己来地实惠。我觉得,小杜是真心喜欢你的。”安爸爸站起身来,将行李箱的拉杆抽出,“冉冉,别怪爸爸妈妈多说,我们都是见多了事情的人了,说的都是再实在不过地话。“知道了爸爸,妈妈。”安冉接过行李箱,鼻子突然有些发酸,“我没事儿地,也会照顾自己,你们都放心。”

    到了火车站,安爸爸急着去售票处买站台票,却没想到站台票却早已售之一空。无奈,他只能将行李摞到一块儿,挥手招来一个搬运工,“冉冉,爸爸妈妈只能送你到这里,让人家帮你运到火车上去。”

    再大的人在父母眼里都是孩子,安冉看着父母关切地样子,心里一紧,忙作出一个微笑,“知道了爸妈,我又不是个小孩儿,那我先进站去了。”

    她只是拖着个行李箱,其他的行李都被搬运工挪到了小车里。虽然不是客运高峰时节,但赶火车的人竟还是多的很。安冉牢牢挎着包,好不容易挤到站台里面,刚要回头看那搬运工是不是跟上来了,肩头却被人拍了一下,“安冉。”

    她回头一看,竟是关嘉俞。

    没等她反应过来,关嘉俞就接过了她的行李,走到前面,“走吧。”

    火车鸣笛已经高昂的响了起来,安冉看着眼前的熟悉的背影,g本没有时间多做惊讶,便被关嘉俞连扯再拽的带上了火车。他紧紧的跟在她的后面,从搬运工手里接过行李,仿佛是怕她摔下来,长臂虚笼着圈在她的腰间,护送着她到了座位上。

    “你是怎么上来的?”安冉纳闷的看着关嘉俞,“不是说没票了么?”

    “站台票没有,可是茶座的票可每次都是多余着的。”关嘉俞拖着行李跟在安冉后面,看安冉坐定之后倾身与坐在她对面的人微笑,“先生,可不可以和你换下位子?”

    茶座换普通位置,被换座的人肯定求之不得。那个人迭迭答应走出车厢,而关嘉俞则顺顺当当的坐在她对面。虽然不是在皖雅时那般正经的西服领带,可是这一身上好的休闲服在这个乱糟糟的车厢里,还是有一种特有的滑稽。

    094、过。惘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安冉问他。

    “明天就要上班,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关嘉俞埋头整理自己的衣服,“你的老习惯,不到最后一天绝不回去。伊川到海涯的火车只有这一班,这不难查。”

    关嘉俞说的对,这是她一直有的习惯。以前在上学的时候,她总是最积极回家,却最迟回校的那个。因为这个毛病不知道被关嘉俞嘲笑了多少次。其实记忆里的很多次,他们都是这样面对面的坐着,自己抱着一大堆食,幼稚却亲密的往关嘉俞嘴里塞,他在火车上一直都是安静的看书,碰到她孩子气的将食塞到他嘴里却也无话可说,只是微微一笑,便又继续垂眸看那些杂志。

    那些日子,终是过往。

    但上天最终待她不薄,虽是过往,但并非不堪。

    他们俩安静的坐着,关嘉俞侧过身子,在随身的包里掏出报纸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安冉望向窗外,一望无际的田野,虽是绿油油的,但却让人感到无端的孤寞,丝毫没有那种生机盎然的感觉。车厢里来来回回的小推车叫卖着东西,关嘉俞抬起头,突然抬手,“麻烦来两串冰糖葫芦,要圣女果的。”

    安冉一愣,两串圣女果已经递到了她的眼前,晶莹剔透,红的让人几乎都要移不开眼睛,“吃吧。”

    她愣着不动,递给她的那只手却是锲而不舍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执着,仿佛她要不接过去,他就会一辈子都保持这样的姿势。

    “我不吃。”安冉推脱,扯起嘴角微笑。“不饿。”

    “这个是食,不是填饱肚子的。”

    旁边已经有人紧紧的盯着他们,仿佛诧异于他们之间地关系。无数考量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他们身上。安冉无奈地接过糖葫芦。慢慢地放进嘴里,却有些食之无味,只觉得咽下去的东西冰冰凉凉的,具体是酸是甜,竟体会不出感觉。

    不一会儿,她便将两串糖葫芦吃了下去,关嘉俞看着空荡荡的两g木棍,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随即向安冉递过纸巾。“擦擦。”

    安冉迟疑了一会儿才接过纸巾,到了嘴边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关嘉俞,你不用这样。”

    他们俩最知道这些动作代表着什么意义,关嘉俞试图用回忆的方式来唤醒安冉,让她再次依附于他的身边。以前地安冉,最喜欢在火车上吃冰糖葫芦,就算吃的再饱也要吞下去两串。即使关嘉俞说不卫生也不在乎,但是下了火车,她却从不沾染这些东西。她说,吃的就是在火车上的感觉。其实她喜欢的,只是她吃冰糖葫芦时他对她无奈却又宠溺的样子。像是看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嘴角虽然流露出不满,但眼睛里却洒满了疼爱。她喜欢他这样对待自己,在他眼睛里的自己是唯一地,他的天地里仿佛只有一个她。

    可是现在的他们。毕竟是不一样了。安冉自嘲的扯扯嘴角。有一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苍凉。她低下头去,仔细地擦着嘴角。而关嘉俞伸到半截的手又缩了回去,就那样愣愣的,渗透着僵硬与麻木。

    安冉装作没看见,擦完嘴角以后,再次侧头看着窗外。报纸翻折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关嘉俞放下手里的报纸,犹如叹息,“安冉,想不想听我地故事?”

    压g没有等到她地回应,关嘉俞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莉娜,我地前妻,上上个月,离婚了。”

    “其实人都是这样,没做的时候,觉得为了事业牺牲一切都是值得的,尤其是男人,年轻时的事业心几乎等同于虚荣心,为了那虚荣,我抛弃你去了瑞典,慢慢的才知道,什么都是空的。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身在异国更甚,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想到你,你最后看着我的样子,每想一次,心里便会像被割了一

    若说以前听过这些话还会感动,但是安冉现在的表情,却是木然,尽管这是关嘉俞第一次向她说这些过去,想当初她要死要活的请求他留下来的时候,他可是咬紧牙关,一句关于富家女的消息也不说。

    “原以为有了孩子之后会好一些,但是却没料到日子更加过不下去。莉娜是上流社会的人,习惯了与其他男人觥筹交错,整夜整夜的不归家也是常事,孩子也因此自然流产。而我则忙于学习打生意,什么都要一一滴做起,原本就没什么感情,这样下去自然会生疏。所以到了最后分手的时候,两人竟然都没什么挽留之意,签了离婚协议书就分开了。”

    “所以安冉,我现在无家可归。”关嘉俞长叹一口气,脸上竟是刻意作出的轻松,“好歹瑞典法律是公平的,我不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有皖雅房产彻彻底底是属于我的,若是皖雅运作失败,我恐怕……”

    他没有说下去那个假设,大概也是觉得那个假设恐怖之极,所以才不敢想下去。安冉静静的看着他,像是想要重新认识这个人,却见他话题一转,自嘲的笑意慢慢流出,“所以,我并不是想要说我多么多么可怜可悲,只是某个人,似乎在重蹈我的路子。”

    “他费劲心思挣来的事业,也许到了最后也不如曾经拥有过的一瞬幸福。”关嘉俞叹息,“可是这个道理,只有过来人才会懂,才会甘心情愿的记在心里,其实,这就是代价。”

    “事业成功的人,背后往往会有让人预料不到的困苦与寂寞,旁人只觉光鲜,但自己才知道其中辛苦。”

    “但是我却感谢那个人。”关嘉俞抬起头,直视安冉,嘴角抿出一抹笑意,恍恍惚惚的,却又渗透着坚定。安冉有些不明所以,却听他缓缓说道,“他只有放手了,我才有重新回归的机会。”

    安冉低头,眼前不知不觉又出现那个人的影子,她语气不知不觉消沉下来,低迷的连自己都没有倾听的勇气,“关嘉俞,这不可能。”

    “可能不可能,最后才知道。”看到她样子黯然,他却似乎又有了迎风起航的勇气,“安冉,你可以拒绝我,但不可以抹掉我获取幸福的资格。假设我们从头来过,安冉,你应该对我公平一些。”

    因为金融危机,苹果的房产公司项目死盘了,苹果也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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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5、回归

    到了海涯火车站,关嘉俞的司机早已经在站口等候,安冉觉得有些别扭,但又没法拒绝,只能让他将自己带到自己的公寓,看司机那恭恭敬敬的样子,显然已经将她视成未来的总经理夫人。

    海涯的天气始终雾蒙蒙的,大概是因为汽车尾气过多的缘故,远不及伊川小城来的干净。关嘉俞坐在她旁边,她只能努力侧头看向窗外的j致才能免除一些尴尬。若是按照她以前的脾气,肯定一扭屁股就在关嘉俞面前打车走开的。可是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他面对自己流产时的慌乱与关切,却深深的印入她的脑海。她想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拂逆一段真诚,她们不可能再是恋人,但总能做朋友。

    尤其是现在的她,说凄惨严重了儿,但总有一丝哀婉的味道。时隔一个多月再回到这座城市,她竟然还有一些难掩的悲惘,深深吸一口气,这座城市里仿佛还延绵着那个人的气息。安冉这才发现,如果执意在这座城市里生存下去,那么那个人的影子几乎永远也挥之不了,因为这座城市的很多建筑,在他们维持很短的甜蜜日子里,都沾染了他们的足迹与欢颜。

    她有些惆怅的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突然间,一辆黑色的轿车飞驰而去,几乎擦着他们的车身,安冉猛地一撤,条件反s的往后一倚,恰好偎在了关嘉俞身上。

    “怎么了?”关嘉俞惊诧于安冉突如其来的举动,问道。

    “没怎么。”安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对,忙坐直身子,装作无意的整了整自己的袖口,心里确如擂鼓一般轰轰的跳动起来,刚才那辆车。正像是林弈辰地宝马,她虽然没有看清楚车号,可是感觉就是他的车。仿佛有一种特有的气场在她心里旋转。只要是那辆宝马接近,她就会有感应一样。她定下心思,侧身向窗外看去,马路上车水马龙,早已不见什么宝马车地影子。

    心里顿时空落落地,说不出的压抑与酸涩。连带着她的脸色一起暗淡下来,她原以为一个多月的清闲生活会让她忘记这些伤痛,现在才知道是高估了自己的伤愈能力。关嘉俞看她脸色不好。只当她是累了,嘱咐了一通之后便将她送回家。

    回到她在伊川的家,一个多月不在,家里的狼藉可想而知,伸手随便在家具上一抹,指肚上立即有重重的灰尘。走地时候太过匆忙,所有的东西都翻得乱七八糟,安冉站在客厅看看四周。竟有一种历经浩劫的感觉。

    她扔下包,着手收拾。先将所有东西都擦了一遍,随即用吸尘器将家里的大小角落都清理干净,最后再扯下床单被罩以及枕巾。正在她热火朝天的换下旧床单的时候,有个东西却突然掉了下来。差砸到她的脚面,安冉低头一看,正是林弈辰给她的那个手机。

    安冉拿起手机,静静地坐在床边。原以为手机会没电了,却没料到轻轻一触开机键。那悦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看着屏幕闪亮的样子。她只知道怔怔的盯着,却一片茫然。

    再好的手机也经不起一个多月地搁置不用。手机信号灯弱弱的闪着,很显然很快就会没了电。安冉拿起手机,原想关掉。却感觉到几次震动,她猛地拿起手机,上面显示有五条短信息,刚要打开看时,手机却显示没电黑屏了。

    安冉疯也般的寻找充电器,但是房间太乱了一下子g本找不到,匆忙中忽然掏出自己原来的手机,三下两下的便将现在地卡抽了出来,换上林弈辰地手机卡。开机之后,她抱着手机等着显示短信的字符出现,手心里竟沁满了汗意。

    第一条信息,日期是3月8日,那是她走后地第二天,“安冉,到别墅见一面吧。”

    第二条信息,日期是3月12日,“只见一面行不行?”

    第三条信息,日期是3月21日,“我撑不住了。”

    第四条信息,日期是3月24日,空白。

    第五条信息,日期是4月2日,空白。

    她捧着手机,一遍又一遍的查看这些信息,上面仿佛还浸染着他掌心的温度。他一直都不喜欢发短信,若不是因为她,他曾经笑称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学习短信这种沟通方式,他经常说,如果有发短信的时间,还不如一下子打个电话都交代个清楚。

    所以,他给她发的短信,向来都是简单意赅,从没有半个字的废话。

    她捧着手机,泪如雨下。

    能让她放肆的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安冉第二天便去楚宸报到。沐丛把她叫到办公室里,“安冉,现在楚宸手下有四个项目,皖雅,雅高,上城,池岳。你刚从雅高回来,看样子不能去皖雅了,两者是竞争对手,再怎么弄两方都会有顾忌。你要是在皖雅做的好了,雅高没准会以为你是拿原来你做的资料打击他们。”

    安冉头,沐丛看着他却突然说道,“这也是雅高方面的意思,关总倒是很想让你去皖雅。”

    安冉一怔,雅高的意思也就是林弈辰的意思了。这也难怪,以前的他就不喜欢自己与关嘉俞发生纠葛,没想到现在分手了,他还是一样。

    又听沐丛继续说道,“池岳项目你也了解,你要愿意去的话就把现任的总经理撤下来,给你做个副总帮手。至于上城,项目刚开展,比较有啃头,但就是在郊区,光来市里就要1个多小时,周围配套都不完善,条件很艰苦啊。”

    安冉沉思了一会儿,“我去上城。”

    任职文书很快就下发,原雅高项目的总经理安冉成为上城项目的牵头人。消息一发布,杜子皓便打了电话过来,劈头就是一顿吼,“安冉,你脑子是歇菜了还是怎么着?那上城在个偏远的山区里,什么都没有,别人都避之不及,对了,上次那个袁伟就是要去那儿的,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去,看你在雅高下来才顶了你的位子,人家巴不得离开的地方,你怎么偏要赶上门去?”

    安冉歪着脑袋夹起话筒,腾出手来收拾东西,“小杜同志这就思想境界不高了吧,瞧瞧你安大姐,打得就是在艰苦环境中闯拼事业的主意。我们在农村创造和谐家园,让你们这些大城市的孩子们也知道农村也是一片广阔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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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6、上城

    “你少说这些大道理。”杜子皓依然气呼呼的,“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怎么想的。”

    “上城到市里至少要一个半小时,再说了,楚宸拿下那个业务本来也没指望生多少财,只是赚那保底的费用。那儿要想卖出业绩来可算是太困难了,搞不好安冉你只有一条路子,那就是出力不讨好。”

    “你还不知道我啊,不是上次还说我的宣传手段高超嘛。”安冉依然笑,“现在又开始打压我,我在你眼里就两面不是人?”

    “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安冉唯恐杜子皓再和个怨妇似得嗦个没完,赶紧说下结束语,“明天下午动身,你若有个良心,倒可以来个送行什么的,若是时间紧的要死,就别来掺和热闹了。”

    安冉自动请缨去上城的事情使她成了楚宸的人物典型,表面上看来人人都赞叹她的高风亮节不畏艰险,但是内心里肯定都在笑她缺心眼。偏远的地方自然清净,安冉只是想彻彻底底的将自己沉浸在工作当中,这个城市信息产业过为迅速,时不时的可以在报纸或其他媒体上看到有关那个人的滴滴,她只有到一个落后的地方,才能彻底甩开心里的浮躁,慢慢的开始以后的生活。

    为了配合安冉工作,沐丛为她配了一辆帕萨特用来往返于上城与市里之间,她以前便是有驾驶证的,倒是因此能过一次车瘾。

    同去的,有9人的业务队伍与2个司机。沐丛还指派了一辆大卡车为他们驮去日常生活用品,床沙发什么的,听说那边极其艰苦,想要买这些都会很困难。

    已经到了要出发的时间。安冉看看表,却左等右等不见杜子皓地影子。这家伙说来送她的,难道半路上变卦了想放他鸽子?

    再过五分钟。如果杜子皓不来的话无论如何也得走了。安冉站在楚宸门口地狮子前想。过了一会儿,耳边却传来晓月兴奋地声音,“安总,你快看,是杜总来了!”

    安冉抬头一看,只见杜子皓开了关嘉俞的车,老远就伸出个脑袋向她示意,她有些不满。怎么又开了关嘉俞的车来,就听见刺耳的刹车声音,杜子皓将车在她面前停下,呼呼的拉开后备箱,“老安,这些东西你都带着。

    “这都是什么?”

    “半箱牙刷,半箱衣架,一箱方便面。两箱火腿肠,还有五箱牛n,另外还杂七杂八的弄了些生活必备品,你赶紧都拾到你的车上去。”

    安冉愣了愣,连忙指挥随行的人搬到他们车里。杜子皓嘟嘟囔囔地站在他旁边。“一些是我的意思,一些是关嘉俞的意思。”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东西搬入她的车,不再作声。

    原本以为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但是上城的实际情况却比他预料中的难出更多。匆匆将宿舍收拾完毕,到了办公场地才发现这儿直接就是一个建设中地工地。他们尽职尽责的扮演着灰尘吸收器的角色。成天暴露在黄沙飞扬的环境里,没有络。没有电话,没有报纸,唯一与外界的联系方式就是手机,十几个人就抱着无法上地电脑,过着寺庙一般的清真日子。

    开发商是一个小的企业,这是他们第一个项目,所以运作起来自然不成熟。大概因为对方刚涉足房产行业的缘故,所有重担便压到了代理公司的身上,安冉初来乍到,与开发商罗峰总经理又在很多问题上都产生了分歧,致使工作开展地极其缓慢。

    经过半个多月地协调,终于在驻场一月之后将宽带及电话接通。在这一个多月里,安冉都是靠杜子皓口述房产信息来传达外界动况。他们打得就是信息产业的主意,这儿又没有报商送报纸,所以杜子皓天天地念报电话便成为她得知外界消息的重要途径。楚宸驻上城项目的代理班子都亲切的称这个电话为“送情电话”。安冉与杜子皓的关系已经被他们假设成了另一种关系,即便安冉争辩也不能打消他们的想法。

    是啊,对她这么好。别人看来肯定会有些想法的。

    上城的项目主打多层经济住宅,从这一来说,与雅高的高档社区完全没有了竞争力。再加之项目地处偏僻,更是不能与雅高相比。安冉来上城的这些日子里,那个袁伟经常打电话问她关于雅高的c作情况,雅高那么大的项目,在半途接手是不容易的,都是一个公司的人,安冉便定下心来,细细的将自己原有的项目定位思路讲给袁伟听,袁伟是个典型学院派的人,理论很强,但是运筹帷幄能力不足。大概与林弈辰会在搭配中出现些不合,通话过程中,经常听到他若有若无的提到林弈辰独断霸道的字句。

    那样的人肯定是独断的,安冉眼前又浮现出林弈辰的面庞,自信的,仿佛世界都握于他的手中。她与那个人已经是三个多月没联系了,果真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她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中,更是觅不到他的半分信息。其实她原本是可以打开雅高站得知他的讯息的,但是她刻意不去击,他是她的冰毒,她怕自己一击,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知道他更多的事情。她甚至不会去看报纸的娱乐版与社会版,只知道吩咐晓月将房产版收好交给自己。自从开盘,他变成了当之无愧的社会公众人物,关于他的婚姻,他的事业,必定会体现于记者们的笔下。

    已经渐渐心如止水,决不能再一次起了波澜。安冉暗暗告诉自己,只要能从袁伟口里得知他的几分消息就可以了,她会g据这些滴滴描写出他近日的大体轮廓,但是却不能探寻下去。

    安冉不知道,她在上城的这些日子,雅高波澜不惊的表面下却渐渐起了变故。

    林弈辰与白露订婚之后,白氏终于依言将开工款垫资了三成,而且白黎恒曾多次在公众面前表示会将资金更多的注入雅高,以求更加完美的完成两家的联姻。雅高终于顺利开工,而泄露机密的事情也再也没发生过,一切仿佛都走上了正轨。

    “林兄,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看人真的准着些。”白黎恒在银质烟盒里掏出一g烟,站在一旁的林弈辰忙过去上,“自从那个安总走后,我们雅高不还是顺风顺水的,机密也再也没泄露过不是?”

    林索涵淡笑,“安总虽然有这个嫌疑,但也并不确定就是她偷的机密。不管怎么说,咱们的开盘这么成功还是有她的大半功劳,要知道开盘是整个项目成功的一半啊。”

    “有露露他们的订婚典礼在那儿压着,也算是有一个噱头了。”白黎恒享受的吸进一口香烟,烟雾绕着圈儿的缭绕着林弈辰的鼻尖,朦朦胧胧的,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097、弥章

    “不过我觉得安冉还算是有能力的,现在楚宸派来的这个袁总,远不如她。”白露斜倚在大大的办公桌上,一边说一边看着林弈辰,“弈辰,你说呢?老看着你对那个人发火。”

    林弈辰头,“大概是刚上手沟通有问题吧,现在还是磨合期。”

    “上次你们听见记者说的没有?这个安总与皖雅的关总也有关系呢。”白黎恒轻笑一声,“怪不得雅高的机密会泄露出去,这样的可能x就更大了。对了,我今天听东方建筑公司的乔总说,为了让安总现在在的上城项目通上络和电话,关总特地向通公司交了4万的工程款,他们那儿市政配套设施不齐全,原本人家通不打算给他们架线路的。这事儿真有意思,”白黎恒突然抬头看了看林弈辰,笑道,“上城的老总不给他们缴费,皖雅倒赶着门来装积极。”

    林弈辰不做声响,只是用钢笔在纸上书书写写,姿态无比认真,像是没有把白黎恒刚才的话听进去一样。却听白黎恒又说道,“林兄,我以前只觉得这关嘉俞是个狠角色,不像本土出来的商业新秀,现在又发现了他一个优,倒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痴情种子。”

    林索涵懒腰似的长叹一口气,“他的个人私事咱们管不着,可是接下来皖雅要赶在5月8日开盘,不知道他的开盘会有什么样的成果。弈辰,你这几日要多多关注皖雅的动态才是,毕竟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话又说回来了,若是g据你白伯伯的话来,那些资料是安总给的也就好了,安总走来他们就没法得知咱们的消息。可我看安总实在不像是那样地人。所以万一皖雅有别的途径得知我们的消息,那才是最悲惨地。”

    林弈辰头,“爸爸。我有数。”

    林弈辰已经确定白黎恒对安冉有着敌意了。若是只基于她与自己地关系,这样的敌意或许还好说。他们现在分开了,自己也与白露订了婚,他也算达到了目的,白黎恒就不应该再三番五次的强调安冉的种种坏处落井下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想,他总觉得白黎恒动机不纯,难道事情真的如安冉当时所想的那样,就是他将资料送到关嘉俞那里的?

    眼前又浮现出安冉离开雅高时地情景。虽然极力作出轻描淡写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但是眼眸里的那股悲伤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她那苍白的脸色是对他最严厉的惩处。想起订婚那日,她脸上浮现的绚烂却空洞的笑容,与杜子皓同饮“交杯酒”时的故作大方,他地心痛便再也忍受不住。

    不管怎么说,林索涵有一事儿是说的对的。他现在必须提防着关嘉俞的动作,不过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着手去做。那就是如果推测成立,调查白黎恒为什么要将雅高资料卖给皖雅地事实,明明是一双对头,他们到底是基于怎么样的利益联合起来。

    终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几日雅高正在为组织建筑力量而发愁。所有的招标任务考核都落到了林弈辰头上。第一次经手这样的大项目,林弈辰苦恼的挠了挠头发,苦于分身乏术,恰巧白露此时走了进来,“弈辰。想什么呢?”

    他脑海里仿佛有g弦猛地一跳。“等等,白伯伯那天说。皖雅地建筑队伍是哪个公司地?”

    “东方。”

    “皖雅现在的工程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据说现在在搬运大量沙石,”白露在他面前坐了下来,“我们原以为关嘉俞是没有背景地,却没想到他一下子这么大方,现在的沙石虽然便宜,但是这么大规模的搬运也算是出手不凡了。咱们的工程人员说,他们的沙石量足够同开八栋楼的。”

    “而且都是田庄的好沙石。”白露继续说道,“他也真够舍得,千里迢迢去田庄运沙石来,很少有开发商这么豁的出去。”

    “哦。”林弈辰头,继续沉思。以他对关嘉俞的认识,并不像是真的实践什么建筑质量高于一切的人。田庄的沙石全市闻名,很多建筑商都打着田庄的旗号,但是真正用那里沙石的却很少。主要是交通不方便,来往市里一次要两个多小时,耗时耗力。

    难道关嘉俞真的是海外归来的儒商?真的不注重眼前的利益?若是只因此而创造企业的名声,那么他们花的代价也未免高了些!

    林弈辰无意中在上开海涯的地图,用上的放大镜一向位于市北的田庄挪移,途径的楼盘都做了标注。林弈辰漫不经心的看着,默默在心里计算着关嘉俞拉沙石往来一趟的成本,突然间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上城项目!

    在地图上看,上城项目再往北走1000米便是田庄。林弈辰眼前一亮,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霎那间脸色竟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难道……

    他猛地拿起电话机,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杨秘书,帮我接通皖雅关总的电话,就说我有事儿要找他亲谈。”

    电话很快接通,关嘉俞的声音自话筒那边传了过来,“林总,你好啊。”

    “关总你好。”林弈辰的声音听起来张弛有度,他在别人面前是不会特意注意自己的语气与用词的,但是在关嘉俞面前,所有的细胞仿佛都充沛起来,面对那样一个海外归来的商业新贵,他只想自己样样都比他好。

    都说女人之间喜欢比较,却不知道,男人比较起来更加可怕。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股好胜心,一见关嘉俞,便不由自主的想要与他一较高低,这仿佛是他的本能。

    “上次订婚礼上没能好好招待关总,弈辰心里过意不去。”他刻意让自己谦逊有礼,“今天晚上在圣容酒店我定了个房间,关总一块儿来叙叙如何?”

    他料定关嘉俞不会拒绝,他们这样所谓的“上流人物”最喜欢面子,即使面对最讨厌的人,也会笑脸相迎温善有度。这便是他们的生存本事,也是他们最大的悲哀。

    果真,那边立即有了回应,“好,倒让林总破费了。”

    开新文了,名字叫做《帝劫》,书页上有直通车,大家去看看吧。

    附新文简介:

    帝劫,缔结。

    他是一国之君,她是没落世族。

    她是他命中的劫数,因为她,他生母被殉,帝位不稳。

    他是她命中的劫数,因为他,她家破人亡,姐妹陌路。

    不识,相遇,仇恨,报复……

    他与她,终究是一场劫数,几经纠葛,几经缠绵,几经追逐,几经痛悔,回望想要罢手,却发现已然穷途,末路。

    一声叹息,一场仇恨,一段g闱,一起爱情,一劫梦……

    098、通话

    电话很快接通,关嘉俞的声音自话筒那边传了过来,“林总,你好啊。”

    “关总你好。”林弈辰的声音听起来张弛有度,他在别人面前是不会特意注意自己的语气与用词的,但是在关嘉俞面前,所有的细胞仿佛都充沛起来,面对那样一个海外归来的商业新贵,他只想自己样样都比他好。

    都说女人之间喜欢比较,却不知道,男人比较起来更加可怕。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股好胜心,一见关嘉俞,便不由自主的想要与他一较高低,这仿佛是他的本能。

    “上次订婚礼上没能好好招待关总,弈辰心里过意不去。”他刻意让自己谦逊有礼,“今天晚上在圣容酒店我定了个房间,关总一块儿来叙叙如何?”

    他料定关嘉俞不会拒绝,他们这样所谓的“上流人物”最喜欢面子,即使面对最讨厌的人,也会笑脸相迎温善有度。这便是他们的生存本事,也是他们最大的悲哀。

    果真,那边立即有了回应,“好,倒让林总破费了。”

    林弈辰之所以选在圣容酒店而不是毓泰酒店宴请关嘉俞,主要考虑了两,第一,他只想将与关嘉俞的这次会面当作是私人相见,并不想让林家与白家的人知道。第二,他很清楚他自己找关嘉俞谈话的理由,不是因为什么对手之间的工作,也不是为了寻就私仇,但是在别人眼里那一不足为道的借口,却闷闷的憋在他心里,几乎让他发疯。

    如约到了圣容酒店,他没想到关嘉俞早已经到了那里。脸上抹过一丝惊讶,“关总?”

    关嘉俞温和的看着他伸出手,“林总。原谅我喧宾夺主早来了。这实在怨圣容距离皖雅太近了。您也是照顾我,挑了一个距我近的地儿。嘉俞领情便是。”

    林弈辰一怔,随即脸上也露出笑颜,关嘉俞果真是一个社交地好手,他的无心之举竟也被他翻译成好意,不知不觉中便给他扣上了一个高帽子。谁都知道除了毓泰之外,海涯也就天马与这个圣容算是高档的场所。上次他们在天马地相遇场景肯定依然没有被他们迷忘,如若再去地话无异于揭他们的伤疤。林弈辰淡笑着看着服务员忙碌的为他们倒茶。对关嘉俞又多了几分警惕。

    “乌龙茶?”关嘉俞端起杯子放到鼻尖,享受似的吸了一口,仿佛有些惊讶。

    “是啊。”林弈辰也端起茶杯,“听别人说关总不喜欢红茶绿茶,不喜欢那些什么龙井观音,却独独爱乌龙茶这一

    “哦?”关嘉俞语气上扬,“我回国不久,林总是在哪儿得知这些消息的?”

    “有人不自觉的和我说起过。”林弈辰低下头。表情突然有些似有似无的暧昧。关嘉俞既然开了做戏的头儿,何不让他将这场戏做下去?林弈辰看着自己在茶水中地倒影,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但是就是这样的可笑,却在他面对关嘉俞的第一时间便涌了出来。

    他是想做什么?是想在这个前男友面前说明自己与安冉也曾经有过过去吗?

    幼稚!真是幼稚!!

    “安冉吗?”关嘉俞却仿佛一也不在意。看他不回答,嘴角却漾起一朵微笑,“是啊,她知道我的习惯,这几天还和她说起雅高来呢。不过她对雅高。貌似有些不好的回忆。”

    “你见到她了?”林弈辰没料到他会如此不掩饰与安冉的交往,有些惊讶。

    “林总这次叫我来。难道不是想问关于她的问题?”关嘉俞的笑容清清浅浅地荡在嘴角,一副自己想什么他都了然于x的姿态,这样的自信,让林弈辰的心不由自主的抽了起来。

    “不是讨论雅高,也不是讨论皖雅,我们是对头,估计就算是想要了解也套不出什么来。这个你我都清楚不是吗?”

    “关总既然这样说那也没什么要隐瞒地了。”林弈辰只是愣了几秒,很快便恢复了平日里那种宠辱不惊的气度,“其实也不尽然,大家都知道,我与关总是对手,是最应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可是我最信奉的便是场上对手场下朋友,关总,我们不至于那么苦大仇深,事事都抵着来吧?”

    关嘉俞不做言语,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而那始终在唇角徘徊地笑意,却越来越清浅,最后清浅到面无表情。

    “是啊,所以林总如果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关嘉俞低下头小饮了一口茶,“既然坐到一块儿了,大家就都是朋友。”

    “听说皖雅是去田庄进地沙石,可是田庄距离市区路途遥远,关总就没想着计算其中的成本吗?”

    “当然计算过了。”关嘉俞放下杯子,嘴角又流露出了那种淡淡地笑意,“显x成本很高,但隐x的回报却更大。我们都是商人,最知道计算成本与回报之间的关系。”

    “林总今天叫我来,既然知道我是在田庄进沙石,那应该也发现了一些事情。”关嘉俞直直的看着他,虽然依然淡笑,但那笑容里却含有一种挑衅与玩味,与平日里那股儒雅之风截然不同,“田庄不远处便是上城,至于与上城的渊源,林总想必也知道了。”

    “雅高待安冉薄情,我也觉得她没必要为你们雅高守身如玉,说实话,我多次劝她来喔们皖雅。但是安冉偏偏死心眼儿不来,借着运沙石之机我几乎是三天两头的去找她,她那儿条件艰苦的难以想象,可是却还是守住了一,觉得为雅高代理过了,就不能再为皖雅代理。”

    “说实话,你们待她不公平。”关嘉俞继续说道,“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如若你们有安冉做代理,吃亏最大的就是我们皖雅。不是我夸大安冉的本领,她的头脑与创意,能比的上还是不多,你们雅高现在的那个什么袁伟,说好听了是个海归人士,说难听了就是海外的b槌。为我代理的杜子皓虽然也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但是公平的看,他们比安冉还差了一。”

    题外话:今天是苹果好友格格的生日,格格就是佐禾,《戏唐》《凤还朝》的作者。

    所以加更一章,祝她生日快乐!格格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苹果不会玩游戏,她就手把手的教我玩,也不嫌苹果笨耐心的指导,而且声音很好听喔

    真心的祝偶们格格生日快乐

    来个章推吧力推荐格格的《凤还朝》!

    链接:htp://。qd文案:她是大承国至高无上的公主,他是子承父业的镇远大将军,它是亦正亦邪修炼千年可以幻化成人的寒玉;

    当公主被变幻了身份,抢夺了爱情,当将军违背了儿时的承诺,踟蹰于旧爱新欢之间……她究竟要怎样才能做回自己?才能收复将要丢失的国土?还有那难以把握的,已经迷失了方向的爱情……

    国师牺牲爱徒远走的不舍,皇帝牺牲女儿流浪在外的无奈,还有副将李清上奏陈述事实,不但没有被重视,反倒被贬职……这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y谋斗争?年少天真不知世事的流浪公主,又将怎样面对来自各个方面的惊涛骇浪?

    099、车祸

    “我只是谢谢你们的不公平不信任与挤压,好好的把自己的大好前途拱手让给了别人。如果安冉肯来我们皖雅,那我们这次的对决算是赢定了。”关嘉俞言语里的挑衅越来越明显,“这样退到上城,倒是给了你们一个机会。”

    “关总,提一句不该提的问题,”林弈辰的眉头微蹙,“上次我们雅高与你们皖雅报广冲突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问题显而易见,你们的保密工作没做好,我们恰好有机可乘。”

    “林总,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怀疑安冉。她对你的心我都看见了,你难道还能容忍自个儿做一个睁眼瞎子?你订婚的那天她去做了流产手术,一边自己痛苦一边还要把你的订婚礼搞得利利索索轰轰烈烈,这样的心理,到底是有几个女人才能承受的?”

    “林总,如果你怀疑雅高的机密是安冉泄露的,难道也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这个问题让林弈辰心没来由的一跳,他紧紧的盯着关嘉俞,突然觉得他的问题竟让他觉得残酷。分手的日子里,他一直对安冉有着愧疚,这样的愧疚经常折磨的他痛不欲生。可是今日,这样刻骨的难过竟被关嘉俞这个前情敌兼对手毫不留情的揭了起来,他咄咄逼人的话,虽然残酷却很冷静,一下子将他打得无所遁形。

    “好了,林总,我9还有个约会,我先走了。”关嘉俞说着起身,刚要套上大衣,手却突然停住。“我还要谢谢林总,安冉花了半年多的时间爱上你,忘记了与我的那些昔日感情。如今。我要用加倍的努力让她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您成人之美,我也祝您和白总幸福。”

    “关总,您未免有些自信。”林弈辰攥着茶杯,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眼睛却不看关嘉俞,“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你带给安冉地伤,可不是手腕那一道痕那么简单。”

    关嘉俞轻笑。“那你呢?”

    他扣好衣服走到门前,脚步却又突然停住,“林总,如果不出意外,过几天你们雅高还会出乱子,我现在只想提醒您一句,在防着对手出招的时候,最好先看看你们是不是内部已经祸起萧墙。”

    说完。只听清脆一声,关嘉俞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林弈辰坐在原处,呆呆地看着依然飘香地两杯乌龙茶,心乱如麻。

    第二天。他便去了上城项目。这些日子,他每日都强迫自己压制住那些思念,可是经过与关嘉俞的见面,那些相思便像是生了g一样,坚强的在他心里生长。如野草一般迅速的蔓延。

    他对不起她。所以才害怕见她。他每一次都假想过自己与她见面时的场景,可是想象延伸不到一半。他便被自己消极的态度给淹没了去。她最后的悲痛与哀伤,面对他时刻意做出的云淡风轻地淡漠,至今让他动容。他一向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可是面对她,自己竟也痛恨起了这样无力的c控。

    林弈辰一边开车,一边想象着那张许久未见的面容,心里竟有着无法预料的紧张。他这才发现竟比想象中更了解她,分手那么久,他能预想到她见到他时的表情,肯定又是那么淡淡的,轻飘飘的,仿佛他只是她眼里地一团轻雾,她善于压抑自己,甚至比他还要善于伪装,她最喜欢将自己的痛苦掩藏在心底,不会让别人窥探到她的软弱与悲哀。却不知道,自己故作坚强的笑容,会更加让他愧疚心伤。

    他这次倒希望自己并不是那么了解她,也许她这次会略带一些情绪色彩的迎接自己,喜悦也罢,仇怨也罢,最起码不是这样面无表情地将他视作陌生人,可是……

    深叹一口气,他微微侧头不经意的看了一遍前面的指示牌,已经显示到了秋河岭,与上城项目只有几站路程,看那指示的箭头,再拐一个弯应该就能到了。

    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前方,甚至有些心不在焉地转动方向盘,现在正是中午时分,虽然这是一个十字街口,但是来往地车并不多。林弈辰低头看了一下腕上手表的时间,想以现在地速度,到安冉那里也就是再过五分钟,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竟全都是安冉雅高临走时的样子,耳边像是魔咒似的回想着关嘉俞的声音,明明不过六月天,他竟像是中暑了似的,思维有些无法自持。

    他有些烦躁的摇摇头头,显然是想恢复自己的冷静与理智,再次看向前方时,却觉得眼前突然出现大片的黄,几乎是条件反s的,林弈辰猛地将方向盘扭转,只听“咔”的一声凄厉,他只觉得前方的挡风玻璃像是遭遇了泥石流,而他则在瞬间被淹没在那些沙石里。

    他最后一个念头是想,完了,自己准是让前面突然拐弯的大货车撞着了,原本是想5分钟就赶过去,却没想到还是要迟到些时间。他自嘲的扯扯嘴角,不自觉的想要撑起身体,却感觉脸面仿佛有些像泪水一般粘稠的y体流了下来,伸手一,鲜红鲜红的血迹,犹如汇聚的小溪,细细的沿着他的耳g流了下来。他咬紧牙关,好不容易才从右边的西服兜里掏出手机,用力按了一个号码,却再也没了力气,只觉得眼前一黑,头哐的一下,重重的垂到了身旁的车窗上。

    安冉正在办公室里做着明天要呈交的项目预审提案。或许是天干物燥的缘故,一下午都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说不出心里有什么感觉,或是困顿,或是焦躁,反正坐立难安。她是从不信什么未卜先知,什么心理预言的,但是这样忐忑的感觉,仿佛真的是什么事儿到来的前兆。实在觉得心里空落的难受,她想,难道是自己远在伊川的父母出了什么事情?便急急的打电话给了自己父母,听到自己爸妈安好的声音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依然心绪难平,她有些烦躁的看着手中的案子,已经做了三天,却因为数据不足进展极慢,刚来时的那股创业积极x几乎都被这恶劣的现实环境给磨没了。她现在就像一个现实的怨妇,对生活有着满肚子的苦水与积怨。

    100、血痕

    正在心里发牢骚,手机却突然咿咿呀呀的响了起来。安冉拿起手机,烦躁的叹了口气,原以为又是哪个合作者打来的电话,却没想到竟是林弈辰的号码!

    即使几月没联系,她也能牢牢记清楚这个号码。安冉怔怔的看着闪耀的信号灯,顿觉不可思议,她自从离开雅高,便换了新号码,林弈辰又是如何得知的?

    安冉握着手机,竟然不知道是不是该接电话,潜意识里仿佛有个意识让她按下接听键,毕竟,她做梦都想听到他的声音。可是接了之后呢,两人还是平行线而已,他们再也没有相交的那一日。如若接了电话再挑起那g心弦,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到底该如何自处?

    她以为电话会响短短的几声便结束,林弈辰不是能低下头来的人,她若刻意不接电话,他自然不会曲意逢迎。但是没想到,那电话竟然悠悠扬扬的响了一分多钟,安冉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手机归于平静,那闪耀的信号灯像是被谁吹灭了一样,再也没有消息。

    片刻间,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揪起来一样,突然抽紧的无法呼吸,她忙拿起电话,用力的按下回拨键,嘟嘟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声一声,像是敲打在她心上的闷钟,慢慢的,规律的闷钟声音转变成为急促的喘息声,她失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像是泄发数日来的相思刻骨,可那边只有风声般的喘息作为回应,其余,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林弈辰,林弈辰!”可怕的感觉突然间攫住了她的内心,安冉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她再一次喊着他的名字,可是慢慢的,他的呼吸声也没有了。只听话筒里面砰地一声,手机像是掉到了什么地方。

    他,出事了!

    安冉努力平静下自己内心的恐慌,不断的劝说自己。这只是他一时意气不接自己的电话罢了。肯定是自己先前没接他地电话他生气了,所以才这样来惩罚自己,想他当初和她初识地时候,他不是最善于睚眦必报的吗?

    她拨通雅高总经理秘书室的电话,再也顾不上什么顾忌便报上自己的名号,“杨秘书,林总在吗?我是安冉。”

    “安总啊,林总出去了。”

    “袁师傅跟着吗?”

    “袁师傅跟着白总出去了。林总说要去和一个混凝土公司谈判些事情。过会儿就回公司,因此也没让其他司机跟着。”

    “哦,知道了。”几乎是麻木的挂断了电话,安冉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突然从不知名的高台处堕了下来,她的太阳x扑扑地跳,竟感到茫然若失。她拿起杯子,像是要自己清醒似的狠狠灌下一杯凉水,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便跑了出去。

    上城到市里很不方便。先要经过一段未成型的土路才能驶上马路。一向谨慎的安冉从没开过这样快的车速,她心里慌慌的,也不觉得自己开的有多快。放眼望去,只觉得车窗外厚厚地尘土挣扎着在自己的挡风玻璃前飞腾,甩掉了一些。再黏上来,车内仿佛也浸染了尘灰的气息,所以她才会突然感觉嗓子眼紧,心里发闷的要命,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弈辰是所谓的世家子弟。又是独生子。脾气肯定是不小地。自己前段时间不也见识过了他的脾气吗?只要是认准了的事情,便会闷着头怎么也不吭一声。安冉皱着眉头安慰自己。或许是因为不接他电话真的生气了,所以才不说话,所以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雅高出行最讲究排场,他那么一个大总经理,又和未婚妻正处于热恋地时候,怎么会一个人出来?

    汽车如飞一般地在路上奔驰,安冉只觉得手心腻出很多汗,甚至慢慢握不起方向盘来。她的眉头皱地紧紧的,眼前竟全是分手时林弈辰的表情,淡淡的希望混合着疏离的笑意,明明前一秒钟还清晰的恨不得摆脱掉,可是现在竟又模糊的追寻不起。

    前面就是十字路口,远远的,就看见很多人都将一处围成个圈儿,两辆标有交警标志的车上的警灯一闪一闪,多了几分焦躁的刺眼味道。见到警车的一瞬间,安冉的心就被狠狠的提了起来,她紧握方向盘,一个劲儿的劝慰自己,这个路口是郊区工矿通往市区的必行之路,来来往往车辆自然很多,也难免发生个小事故什么的,总不会赶巧的就是林弈辰出了事情。

    她总感觉自己有些把持不住j神,明明距那堆人影已经近在咫尺,可是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涣散了似得,竟被突如其来的恐惧完全击垮了清醒与理智,几乎是一步一挪的将车子开到了发生事故的地旁边。

    哐的一声摔下车门,安冉跑着挤到围着的那圈人里,警察为了疏散群众,保证事故原貌,已经树好了警界线不让群众进入事故发生的地。安冉一边喊着借过,一边奋力挤着身子,她的呼吸渐渐变得chu重,仿佛已经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息。

    三挤两挤终于挤到一个位置,安冉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铬了一下,她低头一看,竟是宝马车标志的一角。片刻间,她仿佛被人砸中了脑袋,恍惚的感觉涌上心头,继续将视线往里面看去,车号海a66888,这个张扬的号码,正是林弈辰的车!

    她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住嘴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那一幕,尖利的声音划破她的耳膜,那是警方为了救出他而动用的切割机的声音,因为车门已经完全变了形状,g本就没法把林弈辰从车里救出来。挡风玻璃已经被撞得出现几十道裂痕,在阳光的照s下折s出让人心悸的光。她只能看到车里一片狼藉的血迹,却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歪倒的人影横侧在驾驶座上。

    好不容易,林弈辰被三四个警察小心翼翼的抱了出来。他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惨,一个队长模样的警察一边指挥现场一边吆喝着,“快,快,120什么时候能到?尽快联系家属!”

    “队长,发现了手机!”一个小警察惊喜的从林弈辰手里掏出手机,安冉想要靠上前,可负责警戒的警察尽职尽责的把守着警戒线,不让她有一跨步的机会。

    “拨通最后一个联系人的号码,确定伤者身份!”队长模样的警察果断的下了命令,安冉刚要说自己认识林弈辰,大衣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正是林弈辰的号码。

    林弈辰最后拨打的那个号码,就是她的手机,而她,却因为思前想后的犹豫不决,没接。

    她跨步向前,看着林弈辰血迹模糊的脸,只觉得压抑的近乎没法呼吸,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还是颤抖的自己都吃惊,“我就是最后接到电话的人,我认识他。警察打量了她几秒,然后接过她的手机,确定了她所说的都是事实,这才允许她走上前来。

    “林弈辰,弈辰!”她趴在他身边喊着他的名字,林弈辰伤的很狼狈,头仿佛撞到了哪里,只有鲜血顺着平时那棱角分明的脸颊流下来。安冉伸出手去,几乎是试探的轻轻了他的脸,他额角的头发有一缕因为鲜血而沾到了眼皮上,安冉轻轻的将它拂开。她不敢动他其他地方,更不敢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有人受伤另一人便死命的上去摇晃让其清醒。他看起来像个支破碎的玩具,她唯恐一碰他,他那微弱的呼吸也会没有。

    他这样一个在海涯的风云人物,警察竟也没分辨出是他来,可见他伤的有多么严重,他的面庞全都被鲜血流淌的模糊,压g看不出这就是平日里那个永远云淡风轻,自信洋溢的男人,听到她喊他的名字,队长警察扬起语气,“他是林弈辰?”

    她头,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嗓子里像是被堵了什么似得,只知道呆呆看着他的脸。队长掏出个本子,“你的姓名?我们要做下记录。”

    “安冉。”

    “单位?”

    “楚宸广告。”

    “与伤者关系?”

    她一直是机械的回答警察的提问,到了这个问题却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自己与林弈辰是什么关系呢?想了半天,唇角一扯,几分心酸渐渐蔓延出来,“同事。”

    “能不能帮我们联系家属?”队长问道,“这儿是市郊,刚才打了市立医院的电话,大约五分钟就能过来,你帮我们联系一下伤者家属,让在市立医院那里候着。”

    她头,顺口说出一个号码,“这是他父亲办公室的号码,您打给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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