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已婚男女第5部分阅读
HP之已婚男女 作者:肉书屋
眼泪,却从未施予援手。
在成为卡那封夫人后,终其一生母女俩再未见面,哪怕安娜缠绵病榻、不久于人事,也不能动摇博尔齐娅的决心。
就如上辈子时一样,博尔齐娅轻易地就发现安娜看过来时,原本眼中洋溢的温情褪去。剩下的是一种客气,或者说是不得不为的冷淡。
博尔齐娅说服自己,再走一遭绝不会屈服于同样的命运,所以她也不必为安娜曾经的冷眼旁观、毫无作为而耿耿于怀。
她走上前一步握住安娜伸出来的手,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
“我不是让你不用担心吗?”
博尔齐娅没接话:“我记得你和托马斯结婚有十年了,从我记事起,我们就和他住在一起。生一个他的孩子,你也算得偿所愿。”
听罢这话,安娜就如一个少女一般双颊浮出红晕,抽回自己的手放在尚未显怀的肚子上温柔轻抚。
“托马斯想要个儿子继承家业,我也希望你能有个弟弟。”
“那是当然。”博尔齐娅私心认为哪怕是托马斯的亲生女儿,他恐怕也不会因此放弃联姻的机会。为了避免有个无辜的姑娘步上自己的后尘,他还是都生儿子的好。
安娜很满意博尔齐娅的回答,转身看着镜子里光彩照人的美妇,拢拢鬓边的些许发丝:“露西,你的梳头手艺还是一般,还需要多练习。”
露西想是习惯了,只恭敬地回答了一声就开始收拾东西,然后望了博尔齐娅一眼,匆匆离开房间。
没了旁人,安娜才抱怨起来:“我跟托马斯说过我需要一个专业的、称职的贴身女仆,他却为了省钱,宁可让我用个厨娘。看看这头发,我今天一定要再和他提一下。”
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安娜今天的话格外多,喋喋不休一直到日落时分。然而在博尔齐娅看来,这代表着安娜的精神十分不错,她觉得自己的担心没有必要,或许自己应该立刻回学校。
然而晚饭的时候,一向视她为无物的托马斯居然开口留她。
“安娜怀孕了,你多陪陪她,不过就是一夜,明天是周日,不必急着回学校,况且你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吧。”
博尔齐娅一阵诧异,原本打算铺餐巾的手顿了一下,结果露西躲闪不及,把准备呈上的奶油海鲜汤直接放在了博尔齐娅手上,一下把她烫得跳起来。
露西被唬得一哆嗦,整个餐盘都砸在了地上。
一阵难堪的沉默。
托马斯阴着脸,把叉子扔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当”的响声。他转身问爱德华:“理查德呢,怎么能让女仆上菜。”
把手里的葡萄酒瓶放下,爱德华面无表情地回答:“他说今天要去镇上,如果我不答应,他就打算就此不干了。”
然后他示意托马斯,杯子里是不是要满上酒。
安娜却生气地推开椅子站起来:“我说过多少次,让你再招几个仆人,你总不肯。你让一个在厨房里扫炉灰的人来服侍我,我忍了。可是你怎么能让女仆上桌,我们的笑柄还不够吗?你看她笨手笨脚的,还把博尔齐娅烫伤了!”
虽然手很疼,但是博尔齐娅却不愿意安娜把自己作为借口。没想到安娜离开饭桌,叫上自己,就把主卧的门牢牢关紧。
托马斯的脸色很难看,只剩一个人的饭桌,饭菜也不必再吃。
他虽然对安娜的态度满心怒火,现在却不能碰她一个手指头,这么多年来,之所以安娜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托马斯却并没有抛弃她,除了安娜确是个少有的美人外,托马斯在外也不乏情人。但他前几年却没有成功弄大任何一个女人的肚子,虽然让情妇怀孕是极不体面的。
至少在博尔齐娅看来,上辈子托马斯是断子绝孙的,而且从他交往女人的数量来看,分明就是他自己的问题。
然而,现在情况有些改变,先是如今下落不明的兰森夫人,虽然她肚子里的孩子让人存疑,但是博尔齐娅更相信她说的是真话。但托马斯哪怕再渴望子嗣,也无论如何不会认下这个孩子。
然后就是安娜。
这个名正言顺的孩子,就是托马斯的渴望所在,也是安娜最好的护身符。
手上的刺痛拉回了博尔齐娅的神思,安娜正在给自己上药。
“我决定了,托马斯一天不如我的意,我就不让他进门。”
博尔齐娅点头表示同意。这手段或许从前不行,如今却是立竿见影。而且爱德华年纪大了,露西明显不能胜任女仆的工作,而理查德或许已经留不住了。
晚上,她和安娜并排躺在床上,她偷瞧着安娜平坦的腹部,暗暗觉得这个孩子的到来,或许能指引着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
至少第二天博尔齐娅离开的时候,爱德华和她同行。他得到了托马斯的批准,可以到对角巷的劳务中介去物色新的仆人人选。
斯内普很意外才一个周末,博尔齐娅突然判若两人,浑身充满干劲的样子。
她甚至主动提出按照目前进度,消耗量最大的草岭虫汁可能不够用,她愿意用接下去的21天再熬制出可观的数量来。
于是斯内普站在操作台前研究着复方汤剂的配方,而博尔齐娅则无聊地坐在台阶上,盯着一排炖在炉子上的坩埚,其中是翻滚着的粘稠的绿色草岭虫,等待它们慢慢融成酱汁。
博尔齐娅看看时针指向八点,放下手中打发无聊的书本,开口问:“喂,想不想吃斑斓叶蛋糕卷?”
“绿色的?”斯内普冷眼扫过那一排坩埚。
“对,绿色的。”
“不要。”
第15章 一切才刚刚开始
如果斯内普的拒绝对博尔齐娅有效,那才是真的奇怪。
因此当博尔齐娅放着至少还有一小时才会产生第一次沸腾的草岭虫汁液跑开的时候,斯内普并没有阻拦她。
只是他没想到,博尔齐娅又去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储物间翻箱倒柜,最后捧出一把长得十分奇怪,又长又卷的叶子出来。
斯内普虽然没有见过斯拉格霍恩用过这些叶子,但是他思路转得很快:“斑斓叶?你认识?”
“我也是偶然才注意到的,也很好奇教授为什么收藏这个材料。它只是一种常用的烹饪香料,没听说有哪种魔药会用到它。”
“也许是采购的时候顺手收入的,教授应该已经忘了,你就放手做吧。”
“你以为我要加到魔药里?”
“不是吗?”
“当然不是。”
实际上博尔齐娅只是想做宵夜罢了,当然就是之前提到的斑斓叶蛋糕卷。
斑斓叶不但滋味清甜,着色效果更是非常好。博尔齐娅将它放在钵中捣烂,打出汁液,便是翠翠的讨喜的绿色香精。然后做出些常用的蛋黄面糊,并用蛋白混合糖做出蛋白霜,再将两者搅拌在一起滴入些斑斓叶香精和椰汁,变成了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翠绿色面糊。
烤盘里已经准备好了烘焙纸,博尔齐娅将面糊熟练地倒进去,又端起烤盘震了两下,让面糊均匀地平铺,放到烤箱内。
等待的时间不算太长,博尔齐娅取出烤盘,带上一罐白巧克力酱回了魔药教室。
斯内普捧着书状似不在意地问起来:“那绿色长条是什么东西?”
简直清新芳香得离谱,斯内普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却没有让人腻烦的奶油味。
“这是加了斑斓叶香精的蛋糕片。”博尔齐娅感觉斯内普实际上已经饥肠辘辘了,她敢打赌他没有吃晚饭。
“为什么做成这个样子?”
博尔齐娅神秘地笑笑,一手拿起巧克力酱,熟练地淋在蛋糕片上。然后灵巧地拈起一片卷起来,送进了嘴里。
顿时一丝满足的微笑挂在了她的嘴边,博尔齐娅还不忘招呼小精灵送些红茶进来。
斯内普看看坩埚里泛着泡泡的虫汁和颜色雷同却散着芳香,还浇了巧克力酱的蛋糕卷,心中天人交战。
然而怎样的美食都瞒不过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子,在斯内普即将伸手的时候,这位教授闻香而来,独占了博尔齐娅特地留给斯内普纠结的两个蛋糕片。
斯内普自然不能说什么,只能假装无意地把目光投注在书本上。
反复告诉自己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满意离去后,博尔齐娅还嫌没完,故意又提醒道:“这个蛋糕卷冷藏过后更好吃,我在小精灵厨房的冷柜里留了2碟,当做明天的早餐。”
也就是说,东西还有,但必须留待明天早上。
而只要斯内普在这段时间觉得饥饿,他就会想起之前因为一时犹豫,而没有尝到的美味。
想及此,斯内普放下手中的书本,望了博尔齐娅一眼,却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那些绿色的油状物是什么?”
“就是我用剩的斑斓香精,以后做好吃的还能派上用场。”
“哦,是吗?”
说着,斯内普探身一把抄起了那个罐子。
博尔齐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斯内普把她好不容易锤捣提炼出来的香精倒进某个黏糊糊的坩埚里,那坩埚恰好是目前博尔齐娅手头的工作。
“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提醒你吃饱了就继续干活,顺便给你点启发。”
博尔齐娅咬牙,香精已经被浪费了,哪怕她这时找斯内普算账也无济于事。
于是她选择深吸一口气,狠狠剜了那人一眼,又坐回坩埚边,两人一直忙到宵禁前。
而博尔齐娅第二天一早赶到小精灵厨房的时候,一问才知,斯内普竟然已经捷足先登取走了所有的蛋糕卷。
自然等到她不出意外在魔药教室找到这人的时候,蛋糕卷早已一个不剩。
不需要证据,因为斯内普手上还沾着白色的巧克力酱。
博尔齐娅皱皱眉:“你就不能洗洗手吗?”
无意争论,且斯内普正处在得意的状态,便抬手对自己施了个清理一新。
博尔齐娅望向不远的水槽,登时无言,却也懒得再劝。
魔药教室隔间里的草岭虫正是她前来的另一个原因,然而今天她有了不同于平时的发现。按理,她应该是在麻木地等待这些恶心虫子的不知道第几次沸腾,然后加入辅剂,循环往复。
两人瞪着清如一泓碧泉且犹自冒着绿烟的液体,再看看其他坩埚内惨不忍睹的肉酱,心里着实吃惊。
“斯内普学长,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可是蛋糕卷我已经吃完了。”
……
看来他们无意中成功了,用博尔齐娅的直觉以及斯内普所谓很有效率的方式。
斑斓叶芳香的复方汤剂通过圣芒戈的批准后,在圣诞节前夕予以上市,此事后,博尔齐娅和斯内普的月薪涨到了100金加隆。
由于他们尚未拟定新的目标,而斯拉格霍恩教授教书之余还忙着各项公关活动,两人难得有了短短的放松惬意的日子。
博尔齐娅进门的时候,斯内普手里的书的封面正好朝向她,是一本邮购目录。
“守财奴,你终于想通了?”
“彼此彼此,我也从没有看见你花过一个金加隆。”
博尔齐娅背对着斯内普坐在操作台上,回头伸着脖子去看,发现自己到底还是高估了对方。
“我以为你终于无法忍受吊在小腿肚上的裤子了,结果你宁可忍受这些去买魔药材料。”
“投资会有收获的,总比捂着钱做白日梦好。”
这是在说自己吗?
博尔齐娅皱皱眉,不过她总不能说她的投资要比斯内普想象中大多了,说起来,她几乎把今天的目的忘记了。
“我今天下午就回家了,你呢?”
“我申请留校了。”
果然。
斯内普却又问:“我记得你前两年都没有回家。”
“我马上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斯内普怔了怔:“恭喜你。”
他大概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意味。
博尔齐娅笑笑:“那就提前祝你圣诞快乐了,斯内普学长。”
照例来说送样圣诞礼物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两人虽然称不上朋友,但是隔上一日就要朝夕相处。
然而斯内普不会主动去想这回事,更是从没为回礼这种事情伤过脑筋,他没有过这种应该很愉快的经验。
博尔齐娅没费心,只是简单烤了几个rry christas 字样的饼干。
看到用玻璃纸包着的小小几枚饼干,斯内普一愣,却见博尔齐娅正笑着鼓励他。于是他伸手拿过,放进了校袍的口袋里。
低低回了句:“也提前祝你圣诞快乐。”
博尔齐娅回到布莱恩庄园时正是圣诞夜,因为火车和路上人满为患,她到家时已经是晚餐时分。
爱德华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博尔齐娅猜想是家里那两个生面孔的缘故。
家里多了一男一女两个仆人,都是身材健壮、手脚麻利,看来曾经生活颇为艰辛的人。爱德华挑人的眼光总是不错,教导也得力,两人虽然看起来略有生疏,但是一举一动都符合规矩,且做活很勤快。
安娜的肚子已经显怀,因为她之前一直写信报平安,博尔齐娅知道此时孩子已经快7个月了。她的脸色红润,托马斯因为孩子的缘故对她很好,至少面上是如此。
家里的一切也井然有序,有爱德华这样的老管家且有足够的人手,似乎不需要安娜这个主妇操什么心。
所以,她一看到博尔齐娅进门,就赶紧招呼新女仆去接过女儿的行李。自己站起身,稳稳地走过来拉着博尔齐娅坐在身边。
她的欢乐显而易见,一边吩咐布菜,一边念叨着托马斯有多么地随她的意,将最邻近主卧的朝南房间改成了婴儿房。
据说用的是最高档的苏格兰的手绘童话墙纸,全套柚木做成的婴儿寝具和家具还有衣柜里堆放的像小山似的全苏比马棉做成的婴儿衣物和被褥。
不单是安娜,就连托马斯这样的吝啬鬼,竟也是不惜血本,要为自己的儿子创造最良好的环境。
而安娜唯一抱怨的,就是那个厨娘露西自从回到厨房后,变得迟钝了很多,安娜甚至怀疑她老是在偷吃厨房的东西。
博尔齐娅一边听着安娜述说,一边拿眼偷瞧托马斯。
却见他慢慢品着杯子里血红的葡萄酒,很是兴味地看着母女俩人互动,更多的时候,他的眼睛盯着安娜突起的腹部,仿佛那里已经是个活生生、聪明可爱的婴儿。
就这么想着,托马斯更是得意地一杯接一杯,不一会儿,俊朗的脸上就浮起一阵微醺的红晕。
他甚至伸过手来抓住了安娜,两人对望着笑起来。
对托马斯来说,他的家业和生命得到了延续;而对安娜而言,她的爱情即将有一份刻骨铭心的证明,以孩子的名义,最终保障的是她和托马斯之间的感情。
圣诞晚餐的气氛十分愉快,托马斯出乎人意料地宣布,在那棵据博尔齐娅所知,已使用了10年的超龄服役的冬青树下,明天一早人人都会收到一份圣诞礼物。
而只有梅林知道,圣诞礼物该有多么出人意料。
是夜,众人围在火炉边讲了些趣事,因为安娜怀孕的缘故,没有庆祝到很晚,就各自睡下了。
博尔齐娅想起自己回来后还没有看到露西,她知道既然安娜寻到了合用的女仆后,露西就回到了厨房,那个原来找来的手艺一般的厨娘据爱德华说正在给她打下手。
看来露西也已经变成了炉灶旁的将军,博尔齐娅笑着想。
夜里没亮灯,荧光闪烁的效果在一片漆黑的大宅中异常无力。好在下到楼梯下的佣人休息室,那里正点着黄|色的油灯,博尔齐娅轻声唤了几下,无人回应。
她觉得奇怪,想是露西大概睡觉了,只是忘记灭了灯。
于是她大声喊道:“露西,你忘记灭灯了。”
昏暗的寝房方向传来回音:“小姐,我一会儿……一会儿灭灯,你先睡吧。”
博尔齐娅想想这么晚了,便打算明天再来找露西,可是就在她转身的一刻她听到了疼痛的呻吟。
她决定去看个究竟,于是又问:“你到底怎么了,露西?”
“没事儿,小姐。”
露西的嗓音乍听和平时没有两样,却带着嘶哑和微弱的颤抖。博尔齐娅再喊,却没有了声息,她心里慌得要命,不顾一切地冲进露西的房间。
黑暗的房间最终传来一声哀鸣,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毛骨悚然。
博尔齐娅的荧光闪烁照在露西惨白的脸上,她并没有睡觉,而是死死地靠在床柱上。
“露西,你到底怎么了?”
露西愣是没有做声,她仿佛在受着巨大的痛苦,脸上都是冷汗,嘴唇咬得鲜血淋漓。
突然她发出一声仿佛肝胆俱裂的惨叫,整个人打挺一般挣了一下,顿时虚脱。
博尔齐娅捂着嘴,颤抖着手把魔杖往地上照。
露西逶迤在地板的裙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还发出微弱的似是猫叫般的哭声。博尔齐娅并不陌生,这是新生儿来到这世上的第一声啼哭。
博尔齐娅掀起露西的裙子,却不敢去碰那个血肉模糊的小东西。
她跪倒在地板上,忍不住痛哭失声。
第16章 血色弥漫的圣诞节
圣诞夜众人围炉夜话的时候,窗外已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鹅毛大雪,整个大地既沉寂静谧又白净通透。虽然景色很美,温度却降得极低。男主人为了节省木材,佣人房烧得不够暖。而博尔齐娅望着眼前这幕,这幕和白雪截然不同的肮脏秘密,牙齿“咯吱咯吱”地打起颤来。
这并不仅仅是冷的,而是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博尔齐娅就意识到导致眼前这个惊人状况的可能人选。可能性太小了,指向的几乎只有那一个人。
一时间,博尔齐娅被反胃的感觉恶心得阵阵发抖,她想呕吐,然后那股涌上来的浊气却刺激了她的泪腺。她看着面前那个虚脱着的,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孩,顿感浑身无力。
整个宅子在熄灯之后太安静了,经不起一点点的动静。
灯光迅速地朝这边靠过来,伴着匆忙的脚步和熙攘的人声,然后都止步在门口。博尔齐娅的眼睛有些模糊,她隐隐约约认出门外的两个人影,似乎是爱德华还有那个新招进来的女仆丽塔。
乍见这番情景,两人似乎都怔住。丽塔却是反应极快,她高壮的身躯挤进斗室里,双手在干净的睡裙上狠狠擦了擦,然后倒提起在血污的裙子中挣扎的小生命。“啪啪”几掌下去,那孩子响亮地哭起来。
这声啼哭唤回了博尔齐娅和露西两人的神智,露西艰难地抬起手想触碰孩子,丽塔却看着博尔齐娅。
博尔齐娅心跳得极快,喉头干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劲。但是很快,她就不用做选择了,因为门外又传来一声尖叫。
那尖叫长而尖锐,仿佛是从地狱里传出的最绝望的嘶吼,即使是如此扭曲的声音,博尔齐娅还是一下子认出这是安娜。
今夜,布莱恩庄园里不多的几人全都到齐了。
托马斯的脸色异常难看,众人的脸色更是诡异。他一方面竭力想尽快摆平此事,可是安娜在他臂弯里不停地挣扎,让他狼狈不堪。
“托马斯!托马斯!啊!”安娜揪住男人的黑发,磨得圆润修长的指甲还在那张英俊的脸上留下数道血痕。
托马斯这时竟还能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不停地赌咒发誓这个低贱的厨娘的孩子绝对和自己没有关系。
然而露西听到这些话后悲伤的啜泣又立刻回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然而托马斯仍然咬紧了牙关不承认。
这对安娜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双眼无神地望着那个躺在丽塔怀里,早产的红通通全身皱巴巴的小东西,骤然凄惨地笑起来,那笑比她刚刚的哭叫还要可怕。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竟然会有个哥哥,这个厨娘和我一样,都和你生孩子……他们是兄弟……”
安娜想到这一点,五内俱裂,这把幸福的假相和一切的粉饰太平全都打破了。她仇恨的目光从瘫坐在地的露西和脸色苍白的托马斯间游移,突然咬住托马斯搂住自己的手臂。
安娜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气,托马斯手上立刻见了血。他大叫着松了手,趁着大家没反应过来,安娜用着一种极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出去。
她在漆黑的大宅里奔跑,置身后的呼唤于不顾,她不管自己会不会摔倒,也不关心会不会绊倒在台阶上。这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儿,她什么都不愿再想,也不想看见任何人。
等到她站在齐脚踝的雪地里,她才发现自己光着脚,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一时间不知所措。
众人已经反应过来,尤其是托马斯,他急急忙忙地追出来,嘴里正喊着安娜。
安娜一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地想缩到庄园的大门后面。她清楚地听到他从楼梯走上来的沉重的脚步声,刚才那种急于想要逃开一切的冲动又疯了一般涌现。
她看着眼前几十米外黑压压的、在雪夜显得无比恐怖的树林,和身后亮着荧光的魔杖。魔杖的主人对她来说是个杀手,一个扼杀她全部灵魂和麻木她所有感官的杀手。
安娜在这一刻下定决心,像只灵巧的兔子,一下子跳下台阶,跃到雪地上,朝着那片树林狂奔而去。她赤裸的双脚踏在雪上,雪片击打着她单薄睡衣外的每一寸肌肤,然而或许心灵受到火炽般的煎熬,她竟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就那么一小会儿,托马斯眼看着安娜的身影就和冰天雪地融为一体,又消失在树林里。
安娜沿着无名小路穿梭在树林里,天空暗沉沉,没有月亮,也无星子,只有仿佛永远落不尽的雪。小路的尽头却是一片清亮,是一大片洁白无垠的白色,似乎就是安娜此刻追寻的不被人打扰的世界。
于是安娜跑得更快了,她跑出了不大的林子,才发现自己竟到了悬崖边缘。她的脑袋和雪地一样一片空白,她颤抖地发现雪白的尽头又是一望无际的深沉的深渊。她环抱着身体蹲下,全身一下子恢复了知觉,只觉得剧痛无比。这不仅仅是肉体的,更是精神上的一种清醒过后的肝肠寸断。
托马斯很容易地找到了安娜,因为通往后山悬崖的只有这一条路。在万分庆幸安娜没有跳下悬崖后,一众人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安娜,对这个饱受摧残的已无知觉的女人,命运已经清晰地展示了结果。
安娜隐约听到了耳边的声音,但那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她并不在乎。只因那些她刻意淡忘的往事又清楚地历历在目,她任凭身边的人摆布。她被人抬走,放回了床上。
她知道房间升起了火炉,有人用毛巾沾着热水给她温暖身体。但她觉得自己已经跳进了那个深渊,那里有她曾经想忘记的一切,还有忘记眼前这一切的强烈愿望。
她想起在修道院里度过的枯燥无味的岁月,和16岁被接回家行将嫁人的羞涩单纯。自己严厉刻板,私生活却放荡不羁的父亲,还有无比虔诚却自有情人的母亲。
可她不愿意,她只想做个好妻子,好母亲。
然而,当她看着幼小不知事却被绑在火刑柱上的博尔齐娅,她抛弃了这些美好的梦想带着孩子逃走了,堕入了罪恶的世界。
她以为自己能重新开始,直到此时此刻,她才认清自己的期望全都是奢望。安娜所能看到的未来只有辜负、折磨和绝望,不如一了百了。
终于,她失去了知觉。
博尔齐娅揪着裙子守在门外,护士来来去去,医生总不见出来。托马斯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时不时抚一下脸上刺痛的伤口。
然后两人偶尔眼神相触,博尔齐娅难掩仇恨,而托马斯力持镇定下不掩蔑视。
博尔齐娅不知安娜情况如何,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不满七个月,眼下最好的结果就是安娜能够活下来,别的已经不能要求。
至于托马斯,博尔齐娅不清楚安娜醒来会不会最想见他,她对他束手无策。
可她需要发泄怒火,为她悲伤欲绝几乎肯定要失去孩子的母亲和活了两辈子仍然疲惫痛苦的自己。
博尔齐娅霍的起身,看也不看那个恶心透顶的男人,步履匆匆地跑了出去。
她重重地推开临时安置罗西的房间,使了个眼色给丽塔和爱德华,爱德华强行把孩子从露西怀中抱走。
“我有话问你,你愿不愿意老实回答?”
露西却双手捂脸,哭哭啼啼。
博尔齐娅担心着安娜的病情,已经很不耐烦,她吩咐丽塔她要好好问话。
丽塔走上前,掀开被子,把露西从床上拖下来。露西泪流满面,惊恐万分,死死抓住床柱不肯下床。可她哪里敌得过丽塔的力气,丽塔用力一推,她便滚下床趴在博尔齐娅面前,仍然啼哭不止。
博尔齐娅看着她这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也有不忍,她艰难地开口:“我看到你这个样子……伤心或者是……羞愧,就完全明白了。你不用说什么,只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
露西嚎啕大哭起来。
“孩子是托马斯的?”
露西一动不动,双手仍捂着脸,也不吱声。
连丽塔都火起来了,她揪住露西的胳膊,把她按着跪倒在博尔齐娅面前。博尔齐娅示意丽塔放手,爱德华却选在此时插话。
“露西,看在我和你的情分上,把真相说出来。我们不会伤害你和孩子,我们只是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博尔齐娅轻柔但是坚定地扯下露西捂着脸的手,深深凝视着那双红肿的、慌张的眼睛。
“孩子是托马斯的?”
露西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的,小姐。”
真相尘埃落定,博尔齐娅却完全没有轻松的感觉,因为她联系起了更多的事情。
“什么时候开始的?”
“老爷说我手艺好,同意每个月多给我2个纳特。”
博尔齐娅感觉越来越多的疑问压在自己心头,要一吐为快:“兰森还活着的时候?”
露西点点头。
“你就为了2个纳特?”
“不,老爷说我们年龄相近,让我接近你观察你,他给我不只两个纳特。”
博尔齐娅哈哈一笑,声音里却有道不尽的失望:“对,的确不只两个纳特。你可以玩弄一下孤独无助的小姐,可以体验一下偷情的刺激。”
她捏住露西的下巴:“多老实的脸,多下作的心思。”
然后她甩了那张可怜的脸一巴掌。
露西捂着脸没做声,把哽咽都闷在喉咙里。
博尔齐娅的眼神冷得像冰,她的话还没有问完:“7月的时候我回来,托马斯留我陪了安娜一夜,那晚你们睡在一起?”
抽泣了两声,沉默许久,露西还是点头了:“老爷说夫人怀孕了,他终于有机会和我多多相处,他说我是他遇到过的最乖巧听话的女孩子,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怀孕……”
可是博尔齐娅听不进去,她满脑子的只有安娜怀孕了,托马斯却不惜假惺惺地利用自己去偷腥,露西嘴里的一切一切都是借口。
她扬起手想再甩那张惨兮兮的脸一巴掌,她想泄愤,她又想把她打醒。
爱德华却出声制止了博尔齐娅。
他让丽塔把露西安置出去,然后房间里就剩下两人和爱德华手中的孩子。
“小姐,您见多识广,不要和露西一般见识。”
博尔齐娅只觉得一向行事严明的老管家也在为露西开脱:“我知道你认识她很久,但是这不是原谅的理由。”
“不,小姐,这只是每个女人都会犯的错,尤其是露西这样的。她没有社会身份,自然没有见识,她抵抗不了老爷这样的男人。她虽然不比你大几岁,在面对异性的时候却远没有那么老练,她犯了个常见的错误,但是她也要付出代价,也许这个代价要延续一辈子。”
博尔齐娅的怒气仿佛戳破的皮球般,她无力地倚在椅子上。
这些女人,一个又一个,为了托马斯前仆后继。
早前的那个家财散尽、生死不知,如今,一个早早毁了自己一生,而安娜正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爱德华的话却也点醒了她,如若不是多活一世,她又比露西好上多少?
女人真要看破,必先付出极大的代价。
恰在此时,丽塔在外敲门:“小姐,夫人醒了。”
第17章 继女与继父的交易
安娜与其说是清醒了,不如说是一直徘徊在半梦半醒间。大多数时间都是博尔齐娅在负责陪床,因为托马斯还有生意要料理。看着安娜整日躺在床上梦呓却不见神智清明的样子,博尔齐娅心急如焚。
尤其是两周的圣诞假期已快过去一半,如果安娜再不痊愈,博尔齐娅又怎么能放心回到霍格沃兹?
然而担心之余,有些心情却异常微妙。博尔齐娅已经很久不见母亲这么平静安然的样子了,这或许说不定是种幸福。她在一个不能专一的丈夫身边过了太久患得患失的日子,为了偶尔得到的一个微笑而欣喜若狂,又为他的不忠而伤心欲绝。
现在这样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要想,不用烦恼,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圣诞节后,雪又下了四天,安娜的脸色比地上的积雪还白,双颊却时不时泛着高热的潮红。
那天事情发生后,垂头丧气的托马斯和沮丧失落的博尔齐娅一直在房间外面等到下半夜,才把医生盼出来。由于安娜当时的情况实在太凄惨,身下的出血止也止不住,整个人都快冻成了一根冰棍,没有人再敢贸然移动,只能从圣芒戈把医生请回家。
霍姆斯医生是产科方面的权威,仍然没有办法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保住胎儿。尤其是托马斯才看了一眼护士手中血肉模糊的东西,就捂着脸颓丧地重重跌在沙发里。
博尔齐娅要比他清醒得多,至少她记得关心母亲的身体。
因为月份比较大,安娜的身体受了极大的损害,伤口愈合得不好,由于受凉和感染的缘故一直高烧不退,霍姆斯医生很担心再这样烧下去病人会转为肺病,叮嘱家属一定要尽力服侍,配合治疗让热度赶紧退下去。
而令圣芒戈的医疗人员难以问出口的是,这个布莱恩家到底闹出了什么事情,以至让一个还有三月就能安产的孕妇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不由让人心怀揣测和轻视。
托马斯没指望这事情能瞒住,因此他更要出去活动关系,维护自己的颜面,博尔齐娅孤零零地照顾着安娜,心里有苦难言。
她最怕安娜醒来失望的目光,如果她还心心念念的是自己的丈夫的话。
第五天的时候安娜醒来了,博尔齐娅事后想也许她是做了整整几个夜晚的噩梦,不然不会那么疯狂。
因为实在太累,她在床边打了个瞌睡,直到在不安的睡梦中感觉到不对劲,抬起头就正看到安娜幽黑的,因为病重眼眶已经深深凹陷的双眼。这时她已没有那种楚楚动人的风姿,反而透出一种强烈的玉石俱焚的绝望。
她动动干涩的嘴唇,沙哑地问:“孩子没有了?”
博尔齐娅说不出话来,含著眼泪,微微点了个头。
安娜仿佛干瘪下去毫无神采的双眼这时流下泪来,博尔齐娅正想找干净的手帕给她擦去,冷不防,安娜捂着手的嘴里发出剧烈的咳嗽,鲜血挡不住地从指缝里流出来。
她赶紧吩咐爱德华再去请医生,自己颤抖着手想给安娜擦净嘴边的血。
安娜虚弱但坚定地挡开博尔齐娅的手,转而却抚上女儿的脸,手指又轻轻地滑到脖子,五指微微用力。博尔齐娅也不反抗,安娜现在没有力气,也不会真的想杀自己。
安娜看着那双和自己一样的眼睛:“我们……我们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但我希望你是不一样的。你原本早该死了,既然活下来,就试着去改变命运,或者现在我们一起死。”
她心中何尝不明白,托马斯毫不怜惜自己,日后又怎会怜惜自己的女儿。
然后她又想起失去的那个她从前认为可以改变命运的孩子,又不禁悲从中来。博尔齐娅看着安娜流着泪不停地咳血,只心焦医生在哪里。
托马斯姗姗来迟,这时医生已经进去大半个小时了。
他不悦地看着继女:“怎么回事?”
博尔齐娅对他的态度已经不以为然:“咳血。”
对方反而一怔,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一言不发。
出了这事之后,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瞒都瞒不住。虽然不至于流传遍大街小巷,但是早已成为近期聚会派对的热门八卦。
男人多几个女人不是污点,但是摆不平就会让人看不起,托马斯懊恼,那个蠢女孩明明什么都不懂,何以能把怀孕的事情瞒得那么好,不然他自己就能早早出手了结。
思及此,他甚至后悔没有多花几个小钱给佣人置些衣服,这样露西就不会穿着从前厨娘的肥大衣服从而掩饰住了身形。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医药费花钱如流水,而看安娜反复的病情,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外边又四面楚歌,他想挤进上流圈子不是一天两天,偏偏那些道貌岸然的家族,即使私底下的行事和自己的手段差不离,然而此时却一个个摆出冠冕堂皇的样子把他拒之门外。
托马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累积出的成就就坏在2个无知的女人手上,他正束手无策,眼睛一转却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博尔齐娅。
医生出来的时候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安娜果然转成了肺病,好在现在稳定了。博尔齐娅和托马斯二话不说想进门看看病人,不想刚刚平静下来的安娜在乍见丈夫的一霎疯魔了一般。
谁能想到一个久病的人还能有这样的力气,她竟然一下子跳起来扣住托马斯的脖子,狠狠圈住。原本无神幽黑的眼睛泛起了红丝,这样一个内向娟秀的女人陡然变成凶徒的转变一下子镇住了所有人。
众人只看着她一边掐着托马斯的脖子,一边嘴里大叫:“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唯有爱德华处变不惊,上前使了个力松劲泄,安娜重又瘫在了床上。只是她仍大吼着挣扎,护士赶紧上前按住了她。
博尔齐娅冲上前去挤开惊魂未定还在摸脖子的托马斯,握住安娜的手,低声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安娜,你需要静养……”
可没用,床上的女人仿佛疯了,甚至要不顾压制抬头去咬博尔齐娅。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安娜,知道她是骤然见到托马斯想起了腹中惨死的孩子而失常,此时谁都没有办法安抚她。博尔齐娅却灵机一动,拿眼神示意爱德华。
不一会儿,丽塔就把出生才几天的新生儿抱了过来。
安娜一看到襁褓里的娇嫩的孩子,突然安静了下来。
博尔齐娅自那晚后再没有看见过孩子,露西已经被爱德华驱到了托马斯名下的产业,附近的一栋小房子里,说是休养身体,顺道看管起来。
孩子只能喝点讨来的羊奶,却不复刚出生时皱巴巴的丑陋模样,变得白嫩可爱起来。
但是按照托马斯的意思,原本这孩子过两天就要找户人家送走。
安娜直愣愣地看着丽塔递到面前的孩子,突然伸手抢来抱进了怀里,整个人的煞气顿时消隐无踪。周围人都松了口气,托马斯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医生不理其间的复杂,把相关人等统统叫了出去。
“布莱恩夫人的肺病不适合再住在此地,我建议你们把她送走疗养。”
托马斯立马出声反对:“冬天马上就会过去。”
霍姆斯医生叹了口气,语气生硬道:“布莱恩先生,您也看到了,现在不仅仅是肺病的问题,您的太太精神已经不稳定了。”
一阵难堪的沉默。
托马斯想了一下又提议:“那我送她去伊斯特本,那边是南部海滨,适合疗养。”
看医生似乎不再反对,托马斯便在心里拨起了算盘计算着花费。
博尔齐娅却无情地打断了他的一厢情愿:“英国还是太潮湿了,安娜应该去国外。”
她不想再让安娜有看到托马斯的机会,那会生生把她逼疯。
那男人却冷笑着看了她一眼答道:“只要你负担得起,我不反对。或者……”
博尔齐娅知道他近来情况不好,更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然而一切都还为时尚早:“你的要求我都答应,我要你把安娜送到马德拉岛去,还有那个孩子。”
霍姆斯医生知道这个话题不适合自己再听下去,就借故先告辞,剩下两人分毫不让地对峙。
“你倒是会选地方,还选了个人间仙境,你觉得她配吗?那个小杂种配吗?”
博尔齐娅无所谓地提议:“你不能否认你是孩子的父亲!现在对你来说,安娜去的地方越远越好,那么将来这个孩子才有可能冒名顶替挽回你的名誉。只要安娜没事,那你的继承人就必须是她生的。”
托马斯神色一凛:他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不能要一个私生子。
博尔齐娅又下了剂猛药:“我知道你在对我打什么主意,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