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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戏语 作者:辛琪

    序  辛琪

    上次的序文中,辛琪曾提到如何被「不肖」旅行社摆一道,致使辛琪夫妇在狠下心肠改买商务舱机票,却反而因祸得福,得以用过年期间经济舱票价买到了商务舱票。

    所以,辛琪和老公自然的便非常happy地踏上旅程啰!而这回我们又再一次选择旧地重游,将九天的行程分配在美西的洛杉矶与旧金山两地。

    不过在这一回愉快的旅程中却有著几项「突锤」的瑕疵,令我不得不一吐「怨气」以「博取」众人同情的目光。

    话说在畅游旧金山并做「适度」的购物之后,辛琪老公决定利用一天的时间走一号滨海公路返回洛杉矶(两地如走高速公路需费时六个半小时,而走一号公路则需十个小时,所以才需要一天时间。)

    由于一号滨海公路沿途景观优美(那是如台湾东北角海岸般的岩岸地形),所以我们一大早便从旅馆退房出发,好方便我们能沿途停车并下车仔细观赏壮丽的景致,而一路也恰如我们所计画的去实行,心情亦是无比的舒畅啦!

    而就在某一个可供停车的崖边,辛琪夫妇二人又兴致勃勃的停车并打算下车观赏并拍几张照片,于是车子慢慢停住后,辛琪打开车门并将一条腿伸出--

    由于这回辛琪老公不同以往的租了辆四轮传动的五门休旅车(以往每次都租轿车),所以车身较高,辛琪每回下车时还得踩个阶梯才能落地,因此在旧金山数天,辛琪早巳练就不踩那层小小的阶梯,而直接将脚伸至地面的方式下车。而理所当然的,这回辛琪自然也是将脚直接在接触地时便顺势的挪出另一只脚--

    谁知这回估计错误,辛琪并未看到脚接触的地面有著一道略宽且凹陷的沟,于是就在另一只脚已挪移而不及反应时,辛琪就这么右脚没有支撑地跌下座位并「趴」在车门旁的地上,并因膝盖撞击地面而哀号一声,一时间g本爬不起来。

    结果就在此时,天外突然飞来一句--

    「咦?你趴在地上做什么?」

    辛琪痛抬头,只见辛琪的老公正一手拿著单眼相机,一边用奇怪的眼神睨著辛琪,状似不解。

    原来他老兄既末看到辛琪跌下车子,也未听到辛琪的哀号,甚至「白目」到不知看「姿态」而猜出「状况」。

    「我是跌下来的!」辛琪咬牙怒瞪那「俯看」自己的男人。

    而就在这句咬牙切齿的回答后,辛琪的老公终于恍然大悟地奔来扶起「受创」的辛琪(其实是自尊心受创比较严重啦!)并眼露忧虑的关怀。

    本来想这件糗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了(当时四下无人),谁知这件事竟成为剩余旅程以及返国后,老公时时挂在口中的「笑话」,于是辛琪终于发狠,决定将之公诸于世,以博得一些同情,并一同来谴责那个不够体贴、白目又chu心的男人!

    当然,之前我也说过了,这次的旅途是有著几项的瑕疵……所以……唉!好吧!糗事也并非仅有这件,还有一些「其他」的,而这就是辛琪这回为什么会被某人笑得这么惨的原因!

    至于「其他」的糗事嘛……下回有空再写出来以「飨」各位吧!因为此刻辛琪受损的自尊心仍未修复呢!

    不知道有没有人有跟我一样的「可怜」经验呢?辛琪自言自语中……

    ps辛琪的老公辩解:虽然我很白目,可是我已经尽量补救了呀!起码我已经尽量笑得不那么大声了!

    楔子

    才刚进入夏季不久的台北,气候早巳迅速转为潮湿又炙热,晴朗的天空连一丝半片的云朵也没有出现过,又闷又湿黏的空气,嚣张的令人难受。

    不过如此令人气闷的空气,在这片位于市郊且地势较高的山林中却是不同的,尤其是入夜以后,白日闷热的空气,已被林中慢慢沁出的那股凉意给取代,使人感到分外的舒爽与沁凉。

    只可惜此地林间的道路属于私人所有,平时人车杳然,更别提夜晚的此刻了,除了夏夜林中的虫鸣与路旁明亮的路灯外,并没有任何人在此处驻足。突然--

    噗噗……噗噗……

    一阵阵机车引擎的怒吼声,由远而近且声音愈来愈清晰地传了过来,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噪音渐渐接近,一辆载著人的机车,慢慢地在原本寂静的山中道路弯角处现形,直到驶近路旁一扇无从窥视其内的金属大门时,才减慢速度停了下来。

    机车才刚在门前停下,机车后座随即迅捷地跳下一道娇小的身影,一手捧著包装j美的花束,一手笨手笨脚的扯下头顶上的安全帽,露出一张心型小脸,带著微笑的唇角边上,甜美的酒涡若隐若现。

    「谢谢你送我回来,吴大哥。」她将脱下的安全帽递还给前座之人并致谢。

    「你……这是你家?」送女孩回来的男人,推开头上安全帽前方的挡风镜,两眼露出狐疑神色地看向那顺著大门两旁延伸出去,似乎无边际的高耸围墙。

    这是怎样的大户人家啊?

    女孩闻言,笑容略敛,「不,当然不是,我只是暂居于此。」

    「喔!」男子点点头,不再追问,「那……」

    「再次谢谢你,吴大哥,那我进去了。」女孩恢复原先的笑容,再次道谢并挥挥手后,即转身走向大门旁的小门前,掏出口袋里的钥匙,熟练的打开门锁之后走了进去,且不曾回头地反手合上了门。

    因此女孩并未看见送她回来的男子眼神中,那股因有话要说,却又不及说出时所浮现的懊恼神色。

    至于女孩在反手合上门之后,则是沿著左边墙旁的一条小径直走而去,沿途还不时打上两个哈欠。

    走了好一会儿,小径旁一棵树干需两人合抱的大树后头,突然冒出一道身影,把女孩吓了一大跳。

    「啊!」她凝神看著那道在树叶y影下的高大身影,「李叔,是你啊!你突然跑出来,差点就把我给吓坏了呢!」她惊魂甫定、娇声埋怨地叨念几句,「这个时候,你不是早该睡--」她的语声戛然而止,杏眸徒睁。

    只因那原本站在树下,她以为是李叔的人,竟突然两个大跨步地由树下挪站到她的面前,而他的脸庞亦不偏不倚地在庭园的灯光照s下,清楚的呈现在她的眼前。

    他……

    妈呀!女孩如见鬼一般,心型小脸上的血色尽褪,娇小身躯猛然往后退了两步!

    不会吧……

    「看你的反应,想来你该是没有忘记我才是。」嘲弄的男声蓦地响起。

    在听到睽违已久的嘲弄音调,女孩即使想逃避现实,告诉自己此刻正在一场恶梦之中,似乎也不可行了。

    她再往后退了两步,仰高头再次确认。

    啊--没错,果然是他!

    天啊!他为什么不干脆就不要回来多好?反正他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来了,不是吗?

    而就在她以为他应该不会再出现时,他竟然……竟然又毫无预警的出现了!

    天啊!她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摆脱这个在别人心目中是个金童,可在她心中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男人呢?

    第一章

    「小芊--小芊--」

    大宅后方的厨房后门,走出一位身形略显瘦削的年轻妇人,她边踏下数层阶梯,两眼边四处张望,口中频频呼唤著。

    随著呼唤声传出,阶梯旁的树丛突然发出一阵骚动,钻出一名个头小小,约莫四、五岁大的小女娃来。

    她咚咚的跑到年轻妇人跟前,仰头甜笑,小手伸向前,掌中握著一朵小雏菊。

    「『妈丫妈丫』,你看--」

    「看你,又跑得一头大汗了。」年轻妇人在见到女儿后,笑眯著眼由长裤口袋掏出一条帕子,蹲下身来替她拭去额上的汗珠,「小芊又跑去找爸爸要花花了?」

    半年多前,经人介绍,她舆丈夫由南部北上,她那专j园艺的丈夫成为这处位于山林间大宅的专任园丁,而她则是担任厨房大厨的助手。

    小女娃频频点头,小平挥舞著手上的花朵,「小芊找爸丫爸丫……爸丫爸丫说花花的名字叫作……叫作……」小脸用力挤成一团,努力回想。

    年轻妇人失笑,手儿轻抚女儿的小脸蛋,「别急,慢慢想,对了,小芊还记得早上妈妈告诉你的话吗?关于今天妈妈会比较忙的事?」

    小女娃被转移了注意力,「小芊记得。」她乖巧地点点头。

    「好。」年轻妇人站起身,「那小芊要记得喔!孙少爷今天会回来大宅,所以你千万不要胡乱跑到前院去,还有如果你要在后面玩,也千万记得,绝对不要跑到林子里头,以免迷失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女娃用力地点头。

    「好乖,那妈妈要去忙了。」交代清楚后,年轻妇人抚了下女儿的头,随即步上阶梯,返回厨房去。

    小女娃在目送母亲离去后,小脸上一双杏眸里灵动的眼珠,忽地骨碌碌的转了一圈,然后她很快转身,一路蹦跳地钻入一旁的树丛缝隙之间,很快的小小身影便不见踪影。

    唐冠宇百般无聊地在自家园中闲晃,想起之前在大厅中,父母亲与爷爷nn千篇一律的对谈内容,他忍不住撇撇嘴,眼中露出一抹青少年常见的叛逆不耐烦神色。

    自从两年前,一向忙碌的父母突然发现他这位长相酷似老外,可实则却是百分百纯正华人血统的abc,竟然说得一口破烂国语时,他的苦日子就来临了。

    从那时起,父母就决定趁他每年学校放暑假时,将他由美国送回台湾,好好的学习中文。而且还生怕任由他自个儿一人单独搭乘飞机返台,他会乘机跷头落跑到别的地方去,所以父母总是会特意抽空,亲自「押」他回台,并慎重将他交予这些年都住在此地的爷爷nn手上,就好似他是一个多么桀骜不驯的坏小孩般,真是令人气结。

    啧!好歹他也是个智商高于平常人的天才少年好不好!干嘛还要他年年返台学中文,而且还是在每年台湾最热的盛夏时期。

    唐冠宇忿忿不平地绕过一排盛开的花朵,逐渐感受接近正午,台北六月中的烈阳热度,心中盘算先找个y凉的地方待著再说,而他记得大宅后方,有一大片通往后山的林子,那儿该会凉快些吧!

    唉!真想念那远在美国旧金山的家,尤其是那儿四季如春的好气候……

    突然,一阵细微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四处张望了下,却没有看到任何近在眼前,能引起他注意力的景况,可那细微不明的声音,却又不停歇的持续钻入他的耳中。

    他的好奇心蓦地大作,忍不住开始循著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

    不久,在仔细的搜查找寻后,他在宅后方的一处树篱后面,找到了那细微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坐在草地上,玩著手上自制花环,且口中哼著歌的小女孩。

    原来,细微不明的声音就是她口中不成调的歌声……啧!

    「你是谁?」

    唐冠宇居高临下俯望小女孩与她的「藏身」之处,口中自然而然的问出心中疑问。

    说实在,这个地方还真是凑巧的处于视线的死角,让人从任何方向都看不到这片位于树篱后的空间,除非是如他此时般的循声寻来,否则还真是无法轻易的发现这个地方咧!

    突如其来的嗓音惊扰了自得其乐的小芊,她口中的哼声蓦然打住,小脸扬起,愣愣地看著眼前这位长得很高大的大哥哥。

    仰起的小脸让唐冠宇看清小女孩的面容,心型的小脸上嵌著一双灵动活力的杏眼,纤细的五官配上染著健康粉红的粉嫩肌肤,就像一尊可爱又纤细的漂亮洋娃娃。

    不怕生的小芊,在见到陌生人感到讶异的感觉过去后,随即好奇心大作地丢出一大串话来。

    「你是谁?大哥哥,是邻、邻居吗?我妈丫妈丫说这里是私……」小头颅歪斜著想了想,「私人住宅,所以别人都不可以进来的。大哥哥是怎么进来的呢?」

    唐冠宇闻言一怔,嘲弄地撇了下嘴角。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也懂得什么叫作「私人住宅」啊?

    「这里是我家,这栋大宅的主人是我的爷爷、nn,那你说我该是谁呢?还有,你又是谁?怎么会躲在我家的花园里呢?」一向自视颇高,不喜与人多加废言的唐冠宇,破天荒地回了一长串的话,不过语气却是含著一丝恶意与浓浓的嘲弄。

    「我是小芊,我没有躲在你家的花园里,是爸丫爸丫说我可以在这里玩的。」心型小脸蛋立刻义正辞严地反驳他的话。

    「是这样啊!」唐冠宇假装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双嘲弄的眼俯视她,「那你的『爸丫爸丫』又是谁啊?」

    「爸丫爸丫每天种花、除草,整、整理树木,还给小芊很多花花编环环。」小芊有问必答,将父亲对她说过很多次的话照本宣科。

    「喔--」原来是园丁的女儿啊!

    满足了好奇心的唐冠宇,忽然有些唾弃自己竟然无聊到找一个「小孩」闲扯了起来,真是的!

    忘了自己也不过才十二岁的唐冠宇,决定不再浪费口水的转身,打算离去。

    「咦?大哥哥,你要走啦?」

    见唐冠宇离去的背影,一向自得其乐的小芊,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不知大哥哥肯不肯跟她一同玩?

    「你想干嘛?」小女孩语气中流露的一丝企盼,令唐冠宇好奇回首。

    「大哥哥要不要和小芊一起玩?小芊可以唱歌给大哥哥听喔!」小芊大力邀约,感受不出唐冠宇浑身散发出的不耐烦。

    「玩?」唐冠宇讶异的挑眉,「我才--」没那个时间与一个小女娃厮混呢!

    他蓦地吞回到口的话语,深褐带绿的眼珠在眼眶中一转,一丝恶意明显流露。

    「你要我陪你玩?」他再次俯视她。

    「对啊!好不好,大哥哥?」小芊热切地回答。

    「你不后悔?」恶意在他的眼底加深。

    「不会。」虽然不是很明白什么叫作「后悔」,不过小芊仍是心无城府的点头回答。

    「好,这可是你说的,别忘了。」唐冠宇徐徐露出自今日踏入唐家大宅俊的第一个笑容。

    「那我们就来玩吧!」

    「大哥哥,你说的没错耶!从这里真的可以看得很远很远呢!」

    被唐宇背著爬上大树树顶的小芊,小芊不忘揪紧他腰间的布料与他并坐在chu大的树干上,远眺前方,小脸上布满惊奇与兴奋的神色。

    不过是爬得高一些,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唐冠宇侧靠一旁,嘲弄的眼神盯著小女孩粉嫩的侧脸,暗笑她的单纯与无戒心,当真以为他带她上来这里,真的只是要她来欣赏风景而已?

    「喜欢这里?」他意有所指的问。

    这几日,尚未返美的父亲,天天带著他上唐氏在台湾的分公司去「认识」一些人,让他g本没有空履行答应同她「玩」的诺言。

    直到今晨,父亲终于结束巡视分公司行程,带著母亲返美,他才得以前来「履约」。

    「嗯,嗯。」小头颅东张西望,点头回应。

    「从这里看下去,景致不错吧!」唐冠宇以著算计的口吻再问。

    「对呀!从这里看下去,可以看到好多绿绿、花花,好漂亮!」小脸上热切神情不减,开心地指指远方的景致诉说著。

    不怀好意的神情跃上唐冠宇的眼底,让他仍有一丝稚气的少年脸庞,突然深沉如一名早已成熟的成年男人。

    倏地,在小芊犹在东张西望时,唐冠宇用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开她揪在自己腰间衣料上的小手,身手敏捷地开始往树下攀落。

    「大哥哥?」小手抓住一旁chu大的枝干,小芊后知后觉的叫出声,这才发觉那个背她上来,原本与她并坐一起的大哥哥,竟然已经将她留在原地,自个儿攀爬下树了。

    「既然你喜欢待在树上欣赏风景,那我就不打扰你,让你去慢慢欣赏啰!」

    带著恶作剧得逞的愉悦嗓音,由小女孩僵坐的枝干下方,清楚的传来。

    当天入夜之后,在唐冠宇「明白」的建议下,小芊的父母才在众下人的帮忙下,在大宅后方的林子里,找到了僵坐在大树干上一下午,且哭肿了双眼的女儿。

    众人心知肚明,那个建议他们往何处去找人的孙少爷,定是背小芊上树,并将她独自留在那里的罪魁祸首,可他是大宅的主人,众人即使明白,却也无人敢出言责备一句。

    隔了几日,百般无聊的唐冠宇又再次在小芊最喜欢的树篱后方找到了她,而此时的小芊也不再记得数天前「惨痛」的经历。

    这一次,不善记仇的小芊再次受骗。

    她被唐冠宇借口玩躲迷藏的理由所欺,被他骗进大宅内楼梯转角的一座巨型透明橱柜里,当作摆饰品地关在里头。

    而他则是在达到目的后,扬著一张恶意的笑容,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后来,一个佣人正好有事经过那里,才将满脸气愤且猛捶著厚厚玻璃门的小芊给放了出来。

    这件事众人当然知道是何人所为,可偏偏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只是在心中纳闷,不明白为何一向不太理人的孙少爷,会突然挑上可爱又受大伙儿喜爱的小芊,当作戏弄的对象。

    之后,类似的事件又再次发生。个x天真不设防的小芊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中计被骗,三不五时就抱著父母哭诉。

    而小芊的父母身为唐宅的下人,除了消极地警告女儿尽量避开唐冠宇之外,也实在无其他方法来阻止唐冠宇那乐此不疲的作弄人行径。

    不过,相对于被「欺负」、日子过得水深火热的小芊,这个暑假对唐冠宇而言,终于不再感到无聊厌烦了。

    因此,当暑假结束,唐冠宇可是带著前所未有的愉快心情返回美国。

    隔年,在美国西岸,越级就读高中的唐冠宇,在学校一宣布暑假假期开始之际,即迫不及待的整理行李,主动提起返回台湾的事。

    而后,唐冠宇就在父母「欣慰」的目光下搭上飞机返回台湾,继续在唐家大宅内,找寻他去年才刚刚发现的「快乐泉源」。

    「你的名字叫鞦千?」

    唐冠宇斜靠在凉亭的栏干上,满眼嘲笑的盯著对面正襟危坐的小女孩,他一直以为她的名字就叫作小芊,谁晓得她竟然有个如此爆笑的名字。

    「嗯。」小芊戒慎的点点头,并不明白他脸上的笑容是因她的名字而起的,她只是觉得他此时脸上的笑容,很像是昨天当他害她不小心跌倒在地,吃了一嘴泥土时的表情。

    她可没有忘记,直到此刻,她的嘴巴还会痛咧!

    「欸!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喔!」唐冠宇斜睨著她,明知故问,「你该不是在怕我吧?」

    「才,才没有呢!」小芊努力挺了挺x,小小的手掌不觉握成拳。

    「真的呀!那就好。」唐冠宇偷笑,眼底再次升起不怀好意的神色,「今天天气满热的,不如你就陪我到后山那条小溪去泡泡水吧!」

    「嗄?」小芊微瞠大眼,直觉的拒绝,「我不要去。」

    「不去,为什么?」唐冠宇挑挑眉,嚷嚷地笑看著她。没办法,她愈是不肯,他愈是想「带」她去。

    「呃--」小芊被他一问,当场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直接告诉他说,她怕他又要对她使坏了,所以……

    「既然没有理由,那我们就走啰!」唐冠宇心情愉快的直起身子。

    「谁说我没有理由的,我、我……」她瞪大眼,支支吾吾地说著。

    「那是什么啊?」他笑容可掬地走向她。

    「呃……对了,我爸爸说今天他要出门去补充一些材料,还要带我一起去,所以、所以……」她偷偷的瞄著他,试图摆出理直气壮的表情来。

    这下子他总不能再勉强她一定要跟他去哪里了吧!

    唐冠宇低下头看她,「那有什么关系,我跟你爸爸说一声就成了。」他笑著拉起她走出凉亭,内心暗自窃笑她拙笨的推诿借口。

    「咦?啊!」小芊瞠大无措的眼,任由唐冠宇将她拉著走而无从反抗。怎么会变成这样喔!

    这是第一次小芊试著反抗他的「提议」,而其结果是惨败。

    之后,随著年龄增长,小芊更加懂得如何避免被「整」,可惜她一次次的尝试,却竟然连一次也没有成功。

    最后她终于忿忿地承认,她g本就敌不过唐冠宇那百转千回的奸诈头脑。不过这些话她是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口就是了。

    从此,每年的暑假,当别人正开心地欢度假期时,也正是小芊提心吊胆、胆战心惊的时光。

    这一年,小芊十二岁。

    「听说你跳级一年,现在已经是国中生了。」

    再次在初夏时节返台的唐冠宇,在回来的数天后,顺利在大宅后方「堵」到她。

    「对,怎么样?」

    手上抓著一大捧鲜花的小芊,满眼戒备地瞪著阻住她去路的「男人」,并看到他头上的红色发丝,在强烈阳光的映照下,闪耀著奇特引人注目的光点!

    这两年,虽说唐冠宇已经不再如前些年,做尽一切捉弄她的事,可她的心中仍是不能解除那一见到他就主动警戒的心态。

    毕竟谁能比她更了解他那「己所不欲,却愈是要施于人」的恶劣心态呢!

    「不过是问一下而已嘛!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唐冠宇露出嘲弄的口气。脸上那双深褐带绿点的眼眸,即使此刻没有在算计他人,依旧深邃地让人看不透,并且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小芊愈是对他露出戒慎的眼神,他就愈是不想让她过得轻松自如,以致于这两年,即使他有心与她「讲和」,却似乎再也无法博得她的信任。

    「我不紧张。」听到他一贯的嘲弄语气,小芊眼底的戒慎更深,「你还有别的事要说吗?」她得赶快溜了,免得一不小心,又再次沦为他无聊日子下的「受害者」。

    「没事。你有事?」他反问,垂首觑著她。

    「嗯。」小芊抿抿唇,「我得先把这些花交给铭姨。」她扬扬手上的鲜花,这是她主动要来的「工作」。

    「喔。」唐冠宇扬扬眉,突地提议,「那我和你一道送去吧!」说著,他殷勤的伸手,想接过她手上的那一大束鲜花。

    小芊心中一惊,连退两步闪过他伸来的手,「不,不用了,你继续『散步』好,我先走了。」她边说话,眼角边觑好另一条脱逃的路,直到话声落下,她的身子已远离唐冠宇三尺之外,并转身快步而去。

    开玩笑,说是要陪她送花进大宅,谁知他心里又想著什么让她出糗的主意!喔--还是快溜吧!

    唐冠宇有趣的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嘲弄的眼神,忽地进s如恶魔似的诡异光芒。

    哼!你愈是想跑,我就愈不让你如意!

    这一年,小芊认识了「不自由,毋宁死」,这六个字的另一种真谛。

    隔年,直到暑假即将结束前,一直保持警戒状态的小芊才猛然发现,那个年年暑期必返的唐家孙少爷,竟然没有出现--

    而且从那之后,说也奇怪,唐冠宇竟然就不曾在唐家大宅出现过。

    后来小芊才听说,好像是那个唐冠宇在顺利取得双学位后,依著父亲的安排,正在为接下唐氏企业的重责大任做准备。

    不过不管事实如何,小芊告诉自己,她才不在乎那个唐冠宇的未来如何度过呢!她在乎的只是希望那个有著恶劣作弄人细胞的唐冠宇,从此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也不再将她当成戏耍的目标,那她就谢天谢地,感谢佛祖保佑了!

    就这样,年复一年,许多原本清晰的记忆也随著时光渐渐淡去,隐入了尘封的记忆一角,而不再翻动。

    第二章

    「铃--」

    下课铃声一响,原本就盘算好,并特意坐在教室最后面,靠近门边的梁萩芊,立刻将桌上的书本、笔记簿等杂物扫入背包内,然后微俯著头,用著最快的速度滑出座位,一溜烟地由后门窜出--

    「梁、萩、芊,你给我站住!」

    谁知,才逃出教室没多远,身后便传来毫不客气,且y森森的熟悉怒吼声。

    梁萩芊身形一顿,小脸瞬间垮下,认命的转回身,面对她那位个x急惊风且又「热情」兼「固执」的好友汪雅琪。

    「雅琪,你……有事吗?」她挤出无辜的笑容,试图蒙混过关。

    「少来!」汪雅琪微喘了口气,一只手指直直伸向梁萩芊的鼻头前。「你以为笑得一脸甜,装无辜的样子就没事了吗?」她不屑的哼了哼。

    「雅琪!」梁萩芊抗议的白眼一瞪。虽然好友说的是事实啦!可她才不会承认哩!

    「还装,别以为将你那短小的身体藏在教室最后一排,我就会没看到,也不知道你打什么歪主意,看,还不是被我抓到了吧!」汪雅琪故作不屑的睨了睨好友的娇小身材。

    「我哪里短小了?」梁萩芊被踩到痛处的瞪大眼,不甘示弱的反驳,「就算我比你矮个几公分好了,好歹我也有一六o吧!哪有多『短小』?」

    汪雅琪哈了一声,「一六o?小姐,你没记错吧!上个星期你跑去量身高时,本人可是在现场,亲眼看到你的身高,不过才一五……」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啦!」梁萩芊快速的用话打断好友即将脱口的数字,「别再扯有的没的,反正你追著我不放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下周末那件事,想我死就是了!」她直指核心,语气不悦地说著。

    「你有没有搞错啊!」雅琪翻著白眼,大叫出声,「不过就是一场简单的联谊会嘛!有严重到扯上死不死的问题吗?」

    「是喔!简单的联谊会。」梁萩芊学对方一般地翻翻眼,苦哈哈的回嘴,「白天烤r会,晚上欢唱会,干嘛?你这个班代也未免太热心了点吧!」

    「谁叫你从大一到现在,连一次郊游、烤r也没参加过,你都快引起公愤了知道吗?为了避免别人说你不合群,我强力建议你这回一定要给我乖乖的参加不可,懂了吗?」汪雅琪忍不住叨念兼警告地说著。

    她实在不明白,梁萩芊平时与同学相处愉快,也不排斥一伙儿同学相约出去吃吃喝喝或是逛街,可就是郊游、烤r这类的联谊聚会,她是打死也不愿参加,也让身为她好友的自己一直感到纳闷不已,却偏又问不出个所以然。

    只是就算她不愿勉强好友,可梁萩芊偏偏又长得娇小迷人,让身为班代的自己,老是受到「某些人」的「强力」请托,而这些有形与无形的压力,就是这回她一定要将好友拉去参加联谊的主因。

    「我不合群也不是这一次了,你少吓唬我了。」梁萩芊笑了出来,露出右颊的酒涡。

    别以为她不知道好友最近这般紧追不舍是为了哪桩,依以往曾有的经验,这回汪雅琪八成又不知收到谁的贿赂好处,而打算出卖自己了。否则一向个x直接,亦不在意她要不要参加活动的好友,哪会突然在这回转x般地对她死缠烂打兼威胁。

    「我才没唬你呢!」汪雅琪大声顶了一句,却掩不住眼底的心虚。

    梁萩芊嗤了一声,「你就老实招了吧!雅琪,这回你又是受谁之托,打算推你的好朋友去赴死啊?」

    「呸、呸,什么赴死,你别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行不行?反正你去参加一下,而我也交差了事,你没有损失,我也不负所托,皆大欢喜不正好!」追缠了几天,实在是不符合经济效益,也不像她的个x,所以汪雅琪干脆坦承了事,反正看样子也瞒不过去了。

    「就知道。」梁萩芊无奈地瞪了好友一眼,「明知道我不会去的,还答应别人,你也太笨了点吧!」

    「你以为我喜欢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啊?我也不愿意呀!」汪雅琪没好气的嚷嚷出声。

    「既然不愿意,那你还做?」梁萩芊扮个鬼脸,忍不住好笑地看著好友慢慢变成苦瓜的脸。

    「可这回是我表哥拜托我嘛!我怎么好意思一口回绝。」汪雅琪无奈地说,「他想藉著这回的联谊机会,多认识熟悉你嘛!」

    「嗄?」梁萩芊瞠大眼,「你说的该不会是你那个在研究所的表哥吧?」她见过那个人……两次吧!不过印象并不深。

    「可不就是他咩!」汪雅琪再次点头。

    梁萩芊双眼一瞪,「雅琪,亏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哩!明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参加这类男女的联谊烤r郊游,偏偏你就是不死心!」

    「我是知道呀!」汪雅琪嘴角一撇,「可是,萩芊,多认识一些男孩子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你干嘛总是排斥得这么彻底呢?想想看,光是我们系上就不知有多少人想追你,可你偏偏就是一点机会也不给,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真是愈说愈离谱了。梁萩芊忍不住再次失笑,内心亦连连暗叹。看来她这个死党好友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说服她参加这回的联谊会了。

    「好啦,好啦!你别再说了,下周末的联谊会,我答应去参加就是了,反正那时期末考也考完了。」

    「ya--」汪雅琪立刻喜逐颜开,张口欢呼,「太好了,那你……」

    「等一下,先说好,白天的烤r会我是不能参加的,我只能参加晚一点的『欢唱会』,可以了吧!」梁萩芊不客气地打断她的欢呼声,郑重声明。

    「为什么?」汪雅琪受不了地翻白眼,「既然愿意参加,干嘛不从头参与到底呀?」

    「小姐,你忘了我假日固定要打工了吗?」梁萩芊「啧」了一声,瞪了好友一眼。

    「喔!你不说我倒真是给忘了咧!」汪雅琪被好友一提醒,也记起来了。「不能请假吗?」她试探地问著好友。

    「不能。」毫无可能更改的语气。

    汪雅琪眨眨眼,不再多加勉强,以免有人会说出干脆不去的字眼来。

    「好吧!那你一下班再赶过来好了,我会事先给你这次活动的时间表。」她很认真的交代著。

    「好。」梁萩芊无奈地点点头。算了,就勉为其难参加一次好了,否则她的耳朵不知又要不得安宁多久。

    「好啦!事情解决了,走吧!陪我去吃点东西,我饿了。」目的达成,愉悦的笑容挂上汪雅琪的脸上。

    梁萩芊狐疑地一瞥,「不会吧!才不过十一点,你就饿了?」

    「对啦,我消化快嘛!走啦!」汪雅琪揪住梁萩芊的上臂,直拖著她往某个特定方向走去。

    梁萩芊见她急匆匆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也就不加反抗地跟从而行。

    「说真的,萩芊,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参加郊游、烤r之类的活动?」

    梁萩芊斜睨她一眼,复又将目光投向前方,微微一笑,并未回答。

    「喂喂!你好歹也给个理由行不?问了你那么多次了,亏我们还是好朋友,啧!」汪雅琪忍不住发起牢骚来。

    「不知道。」梁萩芊再瞥她一眼,很干脆的回答,「就是不喜欢。」

    「耶?」汪雅琪一愣后叫嚷出声,「这是哪门子的回答啊?」

    「…… 」

    「喂喂!萩芊,你给我说清楚,否则……」

    激昂的抗议声,随著两人的身影远去而逐渐消失在校园中……

    美好的早晨,鸟声啾啾,灿亮的阳光毫不客气地透过未拉起窗帘的窗户,直接照s在某个赖在床上,贪睡不起的人身上。

    灼亮的感觉,终于让床上的人儿微睁左眼,瞄向床头的闹钟指针。

    「妈呀!」

    一声不敢置信的哀号,伴随著床上一跃而起的身子,在小小斗室里回响著。

    梁萩萩芊用著可媲美百米赛跑的速度,扯下身上充当睡衣的长t恤,再随手抓来衬衫、牛仔裤快速穿上,套上袜子,抓起背包便直往外冲去。

    真糟糕,昨晚因为刚考完期末考,心情放松之余,忍不住看「闲书」看得忘了时间,所以今晨才会贪恋赖床的滋味,而忘了她已经快要赶不上打工的时间。

    三步并两步地穿过小小的客厅,梁萩芊才刚在门前套上球鞋,她那个就读高中的弟弟,早早就起床,且手捧书本在沙发椅上苦读,突然抬起头看著她。

    「你赶著出门?」他知道她有一份假日的工作。

    「唔。」梁萩芊随便应了声,正想夺门而出时,弟弟的下一句话止住了她的脚步。

    「妈好像有话要跟你说。」梁辰凌再道。

    「什么话?」她诧异地回头。

    「不知道。」

    「那等我回来再去问她好了。」梁萩芊想了下,不记得梁家最近有什么需要特别讨论的事。

    「我看你先去听一听比较好。」

    「为何?」梁萩芊看著一向寡言的弟弟。

    「反正你会经过厨房。」他简洁回答后,复又埋首于书本。

    至于他的言下之意是,他并不清楚母亲想对她说什么话,并建议她自个去问清楚。

    「也对。」梁萩芊赞同地回答,转身就走。的确,要问他,还不如去问此刻正在厨房工作的母亲,还要来得快一些。

    走出大门后,梁萩芊下意识地朝身后的小屋再瞄了一眼。

    这栋供他们梁家一家四口居住的小屋,位于父母工作的唐氏大宅后方,与其他毗邻的小屋一样,是由唐家提供给在唐家工作的员工可居住的房舍。

    由于唐氏大宅座落的这座山头,皆隶属于唐家所有,占地极为宽广,所以唐家对于供给员工所居住的区域规画亦不马虎。因此他们一家四口所居住的小屋虽然不大,但是该有的设备可是一项也不少。

    而依目前父母的情况看来,他们八成是打算终老在唐家了……

    啧!关于这一点,她可是一点也不认同,梁萩芊才皱皱小鼻,快速爬上通往厨房的几层阶梯,并伸手推开厨房的后门,打算利用最短的时间与母亲一谈。

    「妈。」她探头进去,唤著正站在料理台旁的母亲,没有留意今日厨房的人手似乎增加了,也没有注意到厨房中似乎弥漫著一股比乎日更加紧绷的气息。

    梁母转头看到女儿,立刻向旁边的人交代一声,随即朝梁萩芊走来。

    「妈,辰凌说你有话要跟我说。」梁萩芊瞄了一下腕上的表。哎!再耽搁下去,她铁定会迟到了。

    「你今天起得比较晚喔!」梁母不答反问。

    「嗯,妈,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快迟到了。」梁萩芊催促著。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这阵子看你忙著考试,所以也就没有提起,而且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

    梁萩芊瞠大眼,还是没听懂母亲到底想说什么,「妈,这样好不好,反正事情既然没什么特别重要,那就等我晚上回来,你再说给我听好不好?我真的快要迟到了。」

    「呃……小芊……」

    「好啦!妈,我要出门了,晚上再说吧!」梁萩芊不敢再耽搁,丢下话之后就转身半跑的离开了。

    梁母看著女儿的背影,暗忖,她应该还不知道吧!否则不会一点反应也没有才是。

    不过,孙少爷都回来好几天了……

    或许是她多虑了吧!两个人都长大了,也不是小孩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吧?

    唐冠宇结束了与手下的越洋电话交谈后,顺手关上桌上的电脑,便起身走出隔音设备良好的书房,往自己的寝室走去,打算好好地冲个澡,舒缓一下劳累一整天的紧绷筋骨。

    可走到半途,满脑子待思索的问题却又让他改变了主意,于是他转个方向,由他居住的大宅东翼侧楼梯下楼,走进维护良好的宽广庭园中漫步起来。

    从他十九岁顺利取得学位后,天生高傲的自尊心让他不愿听从父亲唐仕铨的安排,留在总公司接下唐氏企业主事者的位子。

    反而,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以及不愿让人说他唐冠宇是靠著唐家持有绝大部分唐氏企业的股份庇护才能接下主事者的位子,他主动提出轮流到欧美各地、唐氏企业的分公司工作,汲取经验并测试自己有多少能力。

    结果,数年下来,他除了证明自己卓绝的商业才华外,还利用这些时间,罗了一批企业j英,组成了可以为他分忧解劳的智囊团,而他也终于在两年前接下了唐氏企业主事者的b子。

    两年下来,唐冠宇将原本倾向于守成的唐氏企业的业务向外发展了一倍有余,而唐氏企业所累积的财富也更非往昔可比了。

    而这回他返台的原因,是打算亲自对多年前在台湾成立,且业积一直持平的分公司,做一番审慎的评估,好决定是继续保留,亦或干脆结束此处。

    因为他喜欢赚钱,所以对台北分公司持平的业务成绩并不感到满意,可台湾是爷爷、nn及父母心目中的「祖国」,且分公司的主事者亦是爷爷好友的儿子,所以他不得不谨慎处理。

    可谁又知道,事情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唐冠宇盯著眼前一丛开著不知名花朵的树丛,好看的薄唇勾起嘲弄的笑容。

    看来,喜欢用各种方式赚钱的人也不只他一人而已,而他待在此地的时间,似乎要比预期的延长了。

    唐冠宇耸耸肩,顺手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头前轻嗅,而夜晚舒凉的微风则让他的脑中一清。

    他慢慢踱步到尾侧的一处亭子,并遥望大宅后方的林子,脑中突然闪现过一张脸孔--一张心型的小脸,脸上有著一双戒慎恐惧的杏眸。

    啊!对了,他想起来了--

    啧!回来那么多天,他怎么会忘了多年前那段被父母强制返台学习中文的苦头夏日里,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乐趣」呢!

    唔……不知这么多年过去,她与她的家人是否还留在大宅呢?

    而她,小女孩也该长大了吧……

    想起久远的往事,唐冠宇的眼底突地进出兴致盎然的流光。

    接著,他循著脑中的记忆,开始在照明良好的广大庭园中,找寻几处特定的花木来……

    因为那几处花木,正是当初他耍弄心机,将那个不断受骗上当的小女孩骗来并戏弄她的地方……

    即使年纪相近,梁萩芊还是无法明白,她那些个同学是从哪里找来的j力,可以一路从白天的烤r会至夜晚的「歌唱晚会」后,仍行有余力地打算「续摊」,继续朝另一处可供人跳舞的场所而去。

    可惜她实在是不怎么喜欢熬夜,也不喜欢到太吵杂的场所,能勉强忍过数小时身处ktv包厢中的「混乱」,已是最大极限。所以当大伙儿提议「续摊」到另一处,一听就知道绝对安静不到哪里去的地方时,她只好硬著头皮,私下拜托好友那位看起来很是斯文的表哥,请他帮忙,并送她返家。

    可谁会知道,当她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心中正松了一口气时,上天竟然又送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呜~~早知道就算会被噪音轰到耳鸣,她也会跟随她那些同学继续「绩摊」的。

    垮下小脸的梁萩芊,偷偷往上再瞄了面前高大身形男人的脸一眼。

    呃,没错,还真是他没错咧!虽说她已经很多年没再见过他了,可她还是不会认错他那双一迳带著嘲弄的眼眸。

    「怎么,看到我那么高兴啊?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唐冠宇俯视她似乎没有多少长进的娇小身躯。

    稍早当他想起她时,曾找门房李叔一谈,才知道梁家夫妇一直受雇住在唐家,并未离开。而一时兴起,让他刻意等在她一向进出的小径旁。果然没多久就看到她由另一头快步走来,且口中还不知在嘟囔著什么地自语著。

    即使两人已多年未见,她的面貌亦不复童稚般而有所改变,可他依然一眼就认出她来。

    不过,更有趣的是,她似乎也是一眼便认出他来,而当他认知到这一点时,眼底顿时涌出浓浓的兴味。

    唐冠宇醇厚带点邪魅的嗓音,迅速拉回梁萩芊怔呆的神志,心中忽地生起一股寒颤。

    「呃,孙少爷。」梁萩芊踌躇地招呼出声,心中暗暗升起警戒。

    天啊!为什么没有人事先通知她,他要回来的讯息呢?难不成她亲爱的娘亲,今天早上就是要告诉她这件事?

    「孙少爷?」唐冠宇慢慢眯起眼,唇角勾出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这么生疏……如果我没有记错,以前你都是叫我宇哥哥或大哥哥的。」

    梁萩芊一窒,眼底升起窘然神色,「那……那是以前,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已经不、不适合再……」她猛然打住话语,偷瞪了他一眼。

    有没有搞错,当初也是他强迫她要喊他「宇哥哥」的,不过后来因为他老是戏耍作弄她,她便不再这么称呼他了,她就不相信他会忘记这码子事。

    「真的不合适了吗?」唐冠宇似笑非笑的睨著她,「不过不管合不合适,我可不喜欢你叫我什么少爷的,不如你就直呼我冠宇好了。」他大方地一摆手,口气显得很随x不在意的样子。

    「呃,这不太好吧!」梁萩芊心中生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他何时变得这么随和了?而且他们两人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吗?更别提两人已多年未见面的事实。

    「有什么不好?」唐冠宇看进她眼底的疑惑,心中暗笑,「就算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可这也无损我们原有的情谊啊!」他突然伸长手臂,一把搭住她纤小的肩膀,将她揽靠在自己的臂膀里。

    「如果你没忘记,咱们两人以前可是一同度过每个暑假的好同伴哩!」戏谑的流光在泛著绿影的褐眼中闪过,「走吧!时间还早,陪我散散步,走一走。」他的手臂微微使力,迫使她跟随他的脚步移动。

    走一走?

    梁萩芊尚未消化他的话中意,娇小的身子已不自主地随著他「指引」的手臂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她才猛然一震,往一旁跳开并满眼戒备地瞪著他。

    「你,你做什么!?」他,他真的将手揽在她的肩、肩上吗?太可怕了!

    「不过是要你陪我在庭院里散散步,干嘛反应这么大呀?」唐冠宇忍俊不住地咧开嘴,眼底泛起浓浓的笑意与兴味。他已经有好长的时间,不曾有过这么轻松的心情了。

    瞧她那有如被火烫到般跳开的身子与皱成一团的小脸蛋,真是令人发噱,也让他脑中持续浮现的记忆更加清晰起来。

    而她此时的表情,就恰如他记忆中,那副又呆又傻、又让人很想「欺侮」她的可笑模样!

    「你……」梁萩芊惊疑不定地瞪著他,不愿记忆偏又不曾忘记的「惨痛」往事浮上脑海。

    如果她的「记忆」没错,当唐冠宇露出「这种」表情,用「这种」口吻对她说话时,通常是代表著她「极端」的命运即将来到才是。

    而她也绝对不能相信,眼前这人会有一时半刻「和善」的心肠。

    唐冠宇挑挑眉梢,「欸?虽然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可我的长相还是没变呀!怎么会让你看我看到呆掉了呢?」他将头先歪向右边,再歪向左边地盯著她,「难不成是因为你突然发现你迷上我了?」凑向她的俊脸,轻松吐出话语。

    「哇--」蹬、蹬退了两步,梁萩芊被他突然俯近的脸与自大的话给吓了一跳。一抬眼,反驳的话尚未出口,目光却在那张极为靠近的脸庞上定住,到口的话也哽在喉间。

    此刻,她终于发现,之前忙于戒备防御,其实她并未仔细看清眼前这张她很熟悉,亦很陌生的脸孔。

    他们最后相处的那年,他……才十九岁吧!那时他那张俊逸绝伦的异国脸庞,尚有著未褪的少年稚嫩痕迹及那令她恨得咬牙的嘲弄眼眸。

    而今,嘲弄的眼眸仍是未曾改变地令人咬牙,可俊逸绝伦的脸庞却不复青涩的痕迹,取而代之是一股阳刚坚毅的气质与高雅如贵族般的气度。

    再细看,他的眼神中所浮现的嘲弄神色似乎也只是很浅淡的表层假象,实则他深邃的褐眼深沉如海,蕴含著无法捉的智慧与力量,教人看不透。

    她怔愣地盯著他的眼,直到--

    唐冠宇有趣地朝她眨了眨眼,嘴角勾出一抹暧昧的笑容,「看来我好像没说错喔!」

    梁萩芊猛然被他的嗓音惊醒,身子一震的回过神,小脸立刻如火烧般的红了起来。

    天啊!她竟然失却防备心,如同花痴般地死瞪著人家看,还差点如同看到「偶像」般的流出口水来!这……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呃……对……对不起……」啊!希望他可以快快忘掉这回事,免得日后她又有一个供他「嘲笑」的理由。她在内心虔诚的祈祷著。

    唐冠宇的笑容加深,眼底闪过一抹肆意的流光。

    啊!她这副脸红心跳的模样,真是令人看了就好想「欺侮」她呢!

    「没关系,不用道歉,想看就看,不如……就看在我俩『深厚』的往日交情份上,我就让你尝点甜头,美梦成真吧!」

    他的话好深奥,她g本就听不懂。梁萩芊努力眨眨杏眸,脑筋有些打结。

    「什、什么美梦成真?我听不……唔……」

    暗影笼罩,梁萩芊未完的话语被两片湿热的软物覆盖住。

    待她明白此刻压覆在自己唇上的物体是两片唇瓣时,她的脑中「轰」的一声,震惊炸了开来,心跳也倏地疯狂加速--